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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小妖]三人行不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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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1:00 |倒序瀏覽
三人行不行 作者:小妖

哼!這個臭男人以為他是蝦米東東啊?
居然想要和她舊情復燃,要她再給他“親一個”?!
像他這種霸道的臭沙豬,她一看到他,就想趕緊閃人,
哪有可能還讓他ㄒㄧㄡˋㄒㄧㄡˇ她,重當他的地下情婦啊!
要知道,他背後還有一個粉愛一哭二鬧三上吊、有名無實的難纏老婆,
要是她又跑來和她勾勾纏,她的下半輩子準會不得安寧!
再說人家她已經“金盆洗手”,準備嫁個好尢當“閒”妻良母,
她可沒那個閒工夫再陪他大玩“三角習題”!
沒想到正當她粉HAPPY地要去做別人的“水”新娘時,
他竟一不作、二不休,把她給綁架了!
嗚嗚嗚……她的命運怎麼那麼給他不順啊?神啊!請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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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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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1:45


老公最近想創業,可是由於現在的景氣不好,所以許多人都懷疑我們是不是頭殼壞掉,不知是天生樂觀還是不知道害怕,我總覺得只要努力不懈,天公絕對會疼憨人的,所以,我跟老公決定踏出這一步,讓我成為名副其實的老闆娘。

就像所有創業的人一樣,我們有很多的事要忙,儘管我們到處奔波,但卻一點收穫也沒有,然而我們仍很樂觀地構築未來,終於,第一筆生意上門了,即使付出的體力與精神遠超過收入,但我們夫婦倆仍高興的要哭出來,因為老天爺衪看到了我們的努力……

有人說危機便是轉機,這個我相信,所以雖然現在不景氣,但請各位相信,未來是值得期待的。

就讓我們一起努力,一起動起來,我相信台灣的景氣一定會再復甦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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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2:29
第一章

簡聿軒唇角微揚,練達的伸出手與客戶交握。他與客戶寒暄幾句後,就目送客戶先行離去,隨即斂起臉上的笑容,換上一副冷漠如冰的表情。

他朝助手--魏泛使了個眼色,示意要他自行處理桌上的文件。接著他就從西裝口袋掏出一隻銀色菸盒,從中輕取一根香菸,低頭點燃。他高仰下頷,朝空中狂傲地吐出一股白茫茫的煙霧後,就沈穩地邁開步伐,朝飯店的咖啡廳走去。

聿軒那對能勾人的眼神,並不因歲月的流轉而有所改變,但他那曾吻過多少美麗佳人的炙熱薄唇,卻自六年前的某一天,開始終日緊抿著。

聿軒推開飯店的會議室大門,直往二樓的咖啡廳走去,他那高挑的身形、斯文高貴的氣質,總能吸引眾仕女的目光,可是他卻對這些女人視若無睹,只冷冷的走了過去。

他越過一處室內噴泉,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先生,請問您要點餐,還是要喝飲料?」一名面帶微笑的男侍,向聿軒低問。

「我要一杯咖啡!」

聿軒說完後,便望著玻璃窗發呆。

六年了,已經整整過了六年了,六年的光陰把他從一位享樂至上的浪蕩子,變成一名唯利是圖的奸商,而這一切的改變,全拜那個女人所賜!

原本沈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聿軒,此時突然被一名女客身上所散發出的香味所吸引,那熟悉的香味令他為之一顫,他急忙回過頭去凝神細看,確定那個女人並非是「她」後,鬱結的情緒才自心中逐漸消散。

為什麼?

在經過那件事後,他對「她」應該只有恨,沒有愛啊!

聿軒用力地撚熄手中的菸頭,心中卻無法消除對「她」的情感,不論是恨「她」,或者是愛「她」,都已經讓他無力再承擔了。

「該死的女人!」聿軒在心中罵道,他只要一閉上眼,那張妖豔的俏臉便立即浮現在他眼前,怎麼趕也趕不走。

此時,侍著將咖啡端至聿軒的桌前,聿軒待侍者離去後,才緩緩張開雙眼,突然,那張令他永生難忘的臉竟出現在不遠處!

聿軒在看清那張臉確是「她」後,突然一種複雜的情緒襲上心頭,他匆匆付了錢,朝飯店外奔去。

六年的時光改變了他,也改變了「她」。

那張臉蛋依舊亮麗如昔,卻少了昔日的叛逆與不羈,原本火紅的短髮,如今卻變成了黑黝烏亮的發髻,一襲正式的鵝黃色套裝,將往昔的性感收斂起來,卻依舊予人無限風情。

此時的「她」,正站在電話亭裡打電話,就跟他們當初相識的情況一模一樣。

聿軒冷著臉,站在亭外靜靜瞅著「她」。

直到「她」掛上電話,轉過身來--

「啊?」

張心媞一見到眼前的男人,便眉心微蹙起來。她咬著唇,神色複雜地回望著聿軒。

聿軒打量了心媞幾眼,然後將隔離兩人的玻璃門一把推開,用嘲諷的口氣對她說道。

「你過的不錯嘛!」

他那揶揄的口吻令心媞眉頭皺得更緊,她推了推淡黃色的太陽眼鏡,努力撫平情緒,然後故作淡然地伸出手與他客套寒暄。

「你也不錯嘛!聿……不,簡先生。」

聿軒眼神冷厲地盯著她白淨無瑕的手,突然發現她手上竟未戴任何戒指。

他伸出手,勾起她滑嫩的下巴,傲慢地瞪著她那完美動人的五官,然後以譏諷的口吻說著:「我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客套了?『張小姐』?」

雖然他的手捏痛了她,但她仍面無表情地與他相望。

「別再用這伎倆騙人,我上過你的當,我還記得。」說完,聿軒忿忿地放下手,往後退了一步。

聞言,心媞心痛地垂下了頭,跨出電話亭。那一年她既然做了這個選擇,就不應該後悔,既然如此,就讓他繼續恨她吧!

「我當然記得,要不是你老婆給我五百萬拜託我離開你,今日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啊!呵!」

心媞雖掩嘴輕笑,但心底卻在大喊「對不起」這三個字。

若不是她是第三者,若不是他老婆當時懷著身孕,她極有可能不顧一切地跟他在一起,但--

她無法漠視他老婆對她的苦苦哀求,於是她只得在他們面前演一齣戲來徹底毀滅她在聿軒心中的形象,讓他誤以為她只是為了錢而接近他。

當時的聿軒躲在房內監看這兩個女人的談判,他萬萬沒想到當他的老婆--楚蓮,向心媞提議以五百萬作為分手費時,她……竟然答應了!

她是他唯一用心愛過的女人,也是唯一讓他想放棄浪蕩個性,而想與之廝守終生的女人,哪裡知道,她竟然是個拜金女郎,一個以騙人感情來謀取金錢的爛女人。

聿軒痛恨地瞪著眼前這個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他氣得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

心媞漠然地昂起下巴,直視聿軒那沒有一絲悔意的臉龐,淡然道:「我……再也不欠你了。」

她垂下臉,自唇角浮現一抹淒然的笑。他知不知道其實她的心好痛好痛,即使已經過了六年,依然痛得讓她受不了。

心媞撫著熱漲發疼的臉頰,不敢再看向聿軒,她決定繞過他,往前走去。

她才快步走了兩步,就被聿軒一把拉祝

「說,你現在收費多少?」

聿軒無情的字眼字字刺入心媞的心中,她閉上眼,不讓淚水瀰漫雙眼。

她努力武裝自己,偏著頭朝他嫵媚一笑說:「我已經老了,早已金盆洗手。」

聿軒冷哼一聲,顯然並不相信她的說詞。

「金盆洗手?我看……你早已被人包養了吧!」

「就算是……也不幹你的事。」心媞偏著頭,不願讓聿軒看見她流露在臉上的痛楚。

「對方開價多少?給你什麼條件?」聿軒的口氣不僅無理,還帶著明顯的嫌惡。

心媞無法忍受他的冷嘲熱諷,索性將臉一變,露出一副貪婪的嘴臉,玉手則親暱地搭上他的肩。

「喲!老凱子又想花錢啦?你這次又想花多少錢在我身上呢?」

她的話勾起了他最痛苦的記憶,他什麼也沒說,就拉著她的手往飯店走。

「你……你要帶我去哪裡?」心媞慌張地四處望著。

聿軒沒有回答,依舊粗魯地拉著她往飯店裡走,然後直奔他承租的房間去。

「你……你……想幹什麼?」心媞心中雖慌,卻隱隱有股期待。

聿軒打開房門,將心媞直接拖至床邊,然後用力將她拋在床上。

「脫衣服!」

他對她下完這道命令後,就自行卸除身上的衣物。

「幹什麼?」

「我要跟你上床!」他邊脫襯衫邊說。

心媞咬著唇,搖著頭說:「對不起,我不能--」

他望了她一眼,然後自皮夾內抽出所有的現金,一把扔向她。

「現在可以了吧?」

心媞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負氣地動手脫去衣服。

她的衣服才脫了一半,聿軒便粗暴地撲了上來,他狂暴地一把扯下她的底褲,雙手扶住她的腰,用力將自己的硬挺進入她的溫熱核心。

「礙…」心媞痛苦地低叫著。

聿軒埋首在她胸前,將她痛苦的低叫視為是歡愉的叫聲。他忘我的啃噬起她胸前的紅嫩蓓蕾,然後弓起身體狂猛地向她體內衝刺。

心媞強忍著身體的痛楚,咬著牙接受聿軒粗魯的報復,但沒過多久,她竟痛得暈了過去。諷刺的是,聿軒卻在同時達到高潮,過了幾秒後,才虛軟的趴在她的身上。

他放任自己盡情回憶她的美好,而她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逐漸甦醒。

過了一會兒,他毫不留戀地抽身離開她,然後抽著菸,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不發一語。

此時,心媞迅速地抹去悲傷的淚珠,她忍著痛,將衣服一一穿好。她望著灑落一地的紙鈔發呆,她知道自己應該盡責地將戲演到底,收了錢,拍拍屁股走人才對,但這次她再也無法作踐自己了。

聿軒聽見大門被人用力地關上後,握緊的拳頭這才慢慢鬆開,他將自己拋在沙發上頹躺,任由愛恨啃噬他的身心……

不久,他抹去臉上的淚水,起身回臥房準備盥洗。

此時,聿軒赫然發現房間門口外有一地的紙鈔。

他驚訝地向房間逐步靠近,發現她竟未將錢帶走,他不禁迷惑地眯起雙眼。突然間,他看到被單上染著一片怵目驚心的血色,他急忙奔上前去。

「沒錯!這真的是血!難道,我真的傷了她嗎?」

聿軒一想到這,就趕忙套上衣物,拿起車鑰匙往外衝。

「該死,如果我真的傷了她,我一定無法原諒自己的。」他在心中如此想著。

當聿軒衝下樓時,適時見到一輛救護車自飯店門口駛離。他緊張地抓了位飯店的服務人員問道。

「說,救護車載走的人是誰?」

「一名穿黃衣服的女人,她一下電梯,便暈倒在大廳內,我……」

「那她要被載到哪裡?」聿軒打斷對方綿長的敘述,一顆心又急又亂。

「XX醫院。」

「快幫我叫部車,我要去看她。」他對服務人員命令道。

「請問那名女子與您的關係是……」服務人員好奇地問道。

「她是我的愛人。」聿軒沒料到自己會脫口而出這句話。原來在他心中,他還是愛她比恨她要來得多。

服務人員點了點頭,然後火速調派車輛送心急如焚的聿軒到醫院去。

一到了醫院,聿軒就衝向急診室去。很快地,他在急診室找到早已痛得臉色慘白,撫肚申吟的心媞。

「心媞!」

他一見到她那痛苦的模樣,就自責不已。

「嗚……聿軒!」

心媞脆弱地哭出聲,然後急忙伸手握住聿軒的手。

「你別怕,我在這。」他用力地握緊她的手,但護士卻將他們兩人的手拉開,將他往外推去,然後拉上佈簾,不讓他接近她的床。

「幹什……」他本欲破口大罵。

「醫生要做檢查,請耐心等候。」護士簡單地交代完後,便逕自離開。

沒多久,心媞被推了出來,聿軒見狀,趕忙跟上去,他握住她無助的小手,擡頭詢問推床的護士。

「請問她究竟怎麼了?」

「我們懷疑她子宮內壁破裂,現在要轉婦產科做超音波掃瞄。」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眼神怪異地望了聿軒一眼。

「很嚴重嗎?」他焦急地又問。

「要開刀的,你說嚴不嚴重?」護士賞了他一個白眼。

「聿軒!」心媞一聽說要開刀,臉色變得更加慘白。

「別怕!有我在。」聿軒握緊她發涼的小手,安慰道。

「你能不能在這陪著我,不要走,求求你……」心媞低聲哀求,兩眼佈滿痛楚與無助。

「我答應你,我會一直在這裡的。」他慎重地應允。

說完,聿軒伸出手輕拂心媞盜汗的臉頰,心中有著萬般不捨。

心媞閉上限,全心抵抗痛楚。

不久,她被推進超音波掃瞄室做檢查,在確定她的子宮內壁已破裂,並在腹腔出現積血的現象時,便被推進手術室開刀。

聿軒在這等待的時間裡,逐漸回覆鎮定。雖然他對此事深感內疚,但他很清楚,她背叛他的事實是永遠不會抹滅的,所以他只會對她負道義上的責任,其他的……他不會多做。

一個半小時後,心媞被推出手術室。手術後的她,仍沈沈睡著。聿軒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看向她,他沒讓自己靠近她,是怕他會情不自禁觸撫她,所以他只是張著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直到她清醒……

心媞甦醒後,先是深吸口氣,而後就轉頭梭巡聿軒的蹤影。在確定他的確是守在她身旁後,她那雙美麗的眼眸,就流露著濃濃的情感。

聿軒見狀,急忙偏過頭去,拒絕與她的眼神有所交會。

「我害你受傷,我會賠償你的。」

聿軒的一句話,澆息了心媞眼中的熱情,她迅速地轉回頭,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聿軒站起身,自口袋取出一張支票,然後舉步向心媞走去。他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她,將支票塞在她手心。

「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這裡,我想……」聿軒突然止住了話,然後深深地望著心媞蒼白而美麗的臉龐好一會兒後,才絕情地回轉過身,背對著她。

「我想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所以你……保重。」

在聿軒離開的那一刻,心媞差點出聲喚住他,但她用手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聲音發出來。她只能流著淚,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

*****

今晚心媞一夜無眠,她心事重重地屈腿坐在窗邊,吹風賞月。

自從六年前她自聿軒手中接過面額五百萬的支票後,就一個人離鄉背景跑到這個城市開服飾店。她本想一切重新開始,但卻沒想到,無論她怎麼努力,就是斷絕不了自己對聿軒的愛意,就這樣,一耽擱就是六年。

心媞一想到這六年的努力都白費時,不由得沮喪起來。

沒想到她逃了六年,仍是要面對。

但她一想到他那粗暴的做愛方式,心中不禁湧現一股溫柔情懷。

「他--對我應該還是尚未忘懷的吧!」心媞暗自苦笑道。

「可是他無法忘懷的只是恨,不再有愛了吧?」心媞突然轉念一想,心中不覺黯然下來。

她知道聿軒是個自尊心十分強的男人,所以她相信他應該是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所以他才會一再傷害、踐踏她--

心媞一想到這,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撥電話給苦苦追求她的卓集雲。

「喂,是我。」心媞的聲音還是像往常那樣冷淡。

「心媞,有事嗎?」集雲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溫柔。

「明天……去約會吧!」心媞一面說著,一面遙望淒美的月色。

「你是說真的嗎?」集雲有些驚喜。

「是真的。」

「可是我追了你三年,其間不論我如何邀約,你都不肯賞臉,今天怎麼會……」

「若我告訴你,我找你是為了要忘掉另一個男人,你信不信?」他是個好人,她不想騙他。

聞言,集雲沈默了會兒,然後才又問道:「你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嗎?」

「可以,我願意跟你坦白一切。」

她已經一個人承擔這一切太久了,如今,她再也背負不起這沈重的情債了。

於是,心媞娓娓道出她與聿軒之間的恩恩怨怨。

集雲自始至終都沈默地聆聽著,不發一語。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的故事嚇到了?」

「沒有。只是驚訝你竟也有如此深情的一面。」

「你願不願意幫我?」

「幫你什麼?」

「脫離苦海。」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要求的事,我都會去全力以赴的。」集雲的聲音相當堅定無悔。

「謝謝!」心媞相當感激地道謝。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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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2:42
第二章

提著公事包,身著鐵灰色西裝的聿軒,正同如往常般地走進公司。

「董事長!」

魏泛一見到聿軒,就趕緊迎上前,然後尾隨其後低語道:「董事長夫人她……」

「誰?」一聽到這五個字,聿軒的臉色陡然大變。

魏泛立刻改口:「是楚女士,她在您的辦公室……」

「誰准她進我的辦公室?」聿軒停了步伐,挺直的背似乎隱含著蓄勢待發的怒意。

「對不起,董事長,是屬下的錯,屬下知道您交代過不准楚女士進您的辦公室,但她哭著說有急事要找您,所以屬下才讓她進去的。」魏泛全身冒著冷汗,戰戰兢兢地說道。

「有事叫她跟你說就行了,我不想見她。」聿軒厭惡地旋身打算離開。

「但是楚女士只堅持對您一人說,所以……」魏泛左右為難地說道。

「她如果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請她寫信告知,不管怎樣,我--就是不想見她。」

六年了,他嚴厲拒絕她六年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還不死心!

她越是死心塌地對他,他就越痛恨她。她對他的愛,太自私,太教人窒息,令他痛恨不已,他恨不得將她抓來痛打一頓,看她還醒不醒。

聿軒邁開大步也不管魏泛還想說什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公司。魏泛見狀,只好硬著頭皮回聿軒的辦公室。

「董事長夫人,董事長他……」魏泛同情地望著楚蓮,欲言又止。

「他還是不肯見我是嗎?」楚蓮顫著唇,可憐兮兮地低垂下頭。

「董事長交代您若是有什麼事,就寫在紙上,由我轉交給他。」魏泛儘可能婉轉地將聿軒交代的事告知楚蓮。

「我……算了。」

楚蓮拿出手帕,抹掉臉上的淚水,搖了搖頭。

她那委曲求全的模樣,看在魏泛眼裡,十分難受,但礙於職責,他只能這麼說。

「夫人,您若信得過我,不妨將困擾您的事告訴我,或許我能幫您。」

「謝謝你,我想不用了。」楚蓮委婉拒絕,露出一抹苦笑,然後落寞地離去。

唉!即使六年前,他害得她流產,並且從此不孕,她也還是愛他,希望他回頭。她的心情……他還是不明白嗎?

難道這六年,他對她的恨都沒有減少嗎?他還在怪她嗎?她該怎麼做,他才會原諒她呢?

突然間,楚蓮閃過一個念頭,她顫了一下,隨即將它排除腦海之外。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那個女人再出現在聿軒眼前,她好不容易才將那女人攆走,她怎麼可能再把她找回來,然後眼睜睜看她把聿軒自她身邊奪走?

即使聿軒不見她,但他在法律上還是她丈夫,他終究仍只屬於她一個人,她該滿足了,不是嗎?

楚蓮想著想著,不自覺露出一抹淒悲的笑容,她孤單的身影,如遊魂般逐步消失在眾人眼中。

*****

聿軒全身赤裸地將自己身下一絲不掛的女人推開。女人露出意猶未盡的野媚神情,舔舐著他的薄唇。

「別煩我了,拿了錢快滾。」

聿軒面無表情地從衣服口袋掏出一疊鈔票翻過身去。

「我留下來陪你過夜好不好?」女人一面說著,一面將豐滿動人的嬌軀貼向他的背後,輕緩蠕動。

「滾!」說完後,聿軒乾脆起身。

女人嗲著聲,再次貼近他厚實的胸膛。

聿軒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喲!這麼無情啊!五分鐘前那名狂暴熱情的男人跑哪兒去啦?」女人仰起風情萬種的俏臉,挑情一笑。

聿軒靜靜地看著她。那美豔的臉蛋,惹火的身材,狂野的風情……無一不像極了六年前的心媞。自從他跟心媞分手後,就不再胡亂追求女人了,只是他的慾望仍需要靠女人來滿足。於是他開始花錢找女人來尋求滿足,卻不讓她們進駐他的世界。但是有好幾次,他所尋覓的床伴,無論是臉蛋或是身材,總與心媞有些神似……

但她們畢竟永遠無法取代她,這點他心中其實比誰都清楚……

「滾!」

聿軒生氣地怒喝著,黑黝的眼眸凝結成一道冷光,冷冷地射向女人。女人顫了一下,然後就慌忙地套上衣物,跌跌撞撞衝出門去。

「該死!」

他為什麼對她仍無法忘懷呢?他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他只想要她,而她卻不要他,寧可選擇錢!

但他一直想不透的是,憑那時他對她的迷戀,不要說五百萬,就算要他傾家蕩產,他都肯。可是為什麼她只要那區區的五百萬呢?她的眼光真的如此短淺嗎?

罷了、罷了,不管她要的究竟是什麼,他只認清一件事--他這輩子,除了她,誰都不要。

他要她,就真真切切地擁有她吧!聿軒眯著眼,他露出算計的微笑。

*****

聿軒趁著參加某企業經理的訂婚宴之便,來到心媞居住的城市。他打算利用空檔時間,將掛在心頭的那件事解決。

甫下飛機的他,正聽著魏泛解說這次的行程。

「董事長,我們將與X公司進行禮貌性的拜會,拜會完後,才返回下榻的飯店盥洗更衣,您……」此時,魏泛頓了下,他發現他所說的話聿軒壓根沒在聽,他只逕自沈默思考著。

魏泛見狀,不覺苦笑了下。

「董事長,您可以休息一下,大約了點再起程至--」

「替我取消返回X市的飛機票,改租轎車。」聿軒這突如其來的要求,讓魏泛嚇了一跳。

喝!原來他的魂還在喔!

「是!」魏泛趕緊回應,並等待聿軒的進一步指示。但等了幾分鐘後,仍未見下文,於是他偷偷地瞄了他一眼,見他又陷入沈思,只能搖了搖頭。

*****

聿軒一踏進訂婚婚宴的會場,便掛起招牌笑容到處與人寒暄。其實他實在厭透了這類虛假的對話,但卻不得不勉強接受。

魏泛領著聿軒,往新人的方向走去。

「恭喜啊!」

魏泛一句充滿喜氣的恭賀詞,吸引了這對新人的注意,他們同時轉過頭來,看向魏泛和聿軒。

聿軒一見到他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董事長。」魏泛低聲叫喚深受打擊的聿軒。

此時的聿軒,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的眼神,流露出一股濃濃的哀傷。他板起臉,冷冷地瞪著眼前這對新人。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遇見她?

挽著集雲的手的心媞,難過的垂下了頭,她儘量偏過頭,迴避聿軒冷峻的目光。

「祝你們幸福。」此時,聿軒突然冷冷地開口道。他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離去。

心媞聞言,立即擡起了頭,但只見到聿軒離去的背影,她咬著唇,知道從此之後他們再也不會有交集了,她癡戀地望著聿軒逐漸遠去的背影,直到淚水模糊了所有視線……

「是他嗎?」集雲溫柔地問道。

心媞點點頭,沒說半句話。

「你想哭就哭吧!來,我的肩膀讓你靠。」

集雲低嘆一聲,然後將心媞摟抱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心媞埋進他鑲裡,在他懷中不斷道歉著,這聽在集雲耳裡,卻是一陣發麻。

她這句話是對誰說的?是他?還是那個男人?又或者二者皆是?

集雲苦笑地擡頭望著金碧輝煌的大廳,突然對此華麗喧囂的一幕感到有些可笑。因為就算他可以娶到她,卻也永遠得不到她的心。

這樣的婚姻,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

婚宴結束後,集雲駕著車送心媞回家。

心媞張著充滿歉疚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直望著集雲。

「集雲,我……」

「什麼都別說了,你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吧!」他笑了笑,然後很紳士地將她帶下車,送至門口。

「既然你已選擇我而放棄他,就該把他忘掉,但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並不是那麼容易。沒關係,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去忘掉他。」說完,集雲就傾身向心媞索討一個吻,這是一個沒有激情,只有充滿暖意的吻。

他的寬宏大量讓她非常感激,但她清楚地知道,對他,她永遠不會有火熱激情的一面。

「謝謝你。」她覺得她欠他的,要下輩子才能償還了。

集雲難掩失望地將心媞用力一抱,然後就催促她入屋,見她乖乖進到屋子內,他才緩緩定向座車,將車開走。

黑暗中,一道微弱的車燈燈光倏地照向地面,隨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心媞家門口。

聿軒神情冷肅,將手中的香菸撚熄,然後毫不猶豫地伸手按心媞家的門鈴。

來開門的心媞,依舊穿著宴會上淡紫色的削肩晚禮服,一頭烏髮整齊地盤整在腦後,看起來十分高雅。若不是他太瞭解她的底細,他相信他絕對會迷失在她那看似清雅聖潔的表相下。

「開門。」聿軒冷漠的望著心媞,但她似乎並不訝異他的出現。

她無異議地將門打開,他二話不說就欺身上前攻佔她微啟的紅唇,吸取她的甜蜜。他那豁出的熱情解放了她所有的顧忌,於是她也狂放地回應起他的熱情。

不一會兒,她那美麗的晚禮服,被他一把撕扯落地。

他將她紅豔的內衣褪下,他捧起她圓挺的酥胸吸吮著。

當他架高她的長腿環住他的腰,舉起他的堅挺進佔她體內時,她只能緊緊咬住他的肩,不斷低泣著。

這一晚,他們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不斷地纏綿再纏綿,他倆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沈淪在慾海中,直到兩人精疲力盡為止。

「跟我走。」聿軒躺在床上,喘著氣說道。

「不行。」她不想再傷集雲的心。

面對她再次的拒絕,聿軒一點也不意外,他笑了笑,然後開始穿上衣服。

此時,心媞也隨意地套了件T恤與牛仔短褲,盤腿坐在床上看他。

心媞著迷地望著聿軒的一舉一動,胸口滿溢的情感讓她漲得發痛!

她握緊拳頭,低頭說:「昨晚……並不具任何意義。」

聿軒聞言,竟無任何反應。

心媞困惑地擡頭,只見他嘴角噙著一抹古怪的笑,然後依舊在打理著自己。

「喂,你聽到我說的話沒?」心媞提高聲音喊。

「聽見了。」聿軒懶懶的回道。

「那……」原本想再多說什麼的心媞,一看到聿軒那冷漠的臉孔,就開不了口。也許對他而言,昨晚的一切本來就不具任何意義吧!這樣一想,心媞的心就某名地痛了起來。

「為什麼要來找我?」心媞有點憤怒的問道。

「因為……」聿軒一邊說著,一邊緩步走向她。「我想證明一件事。」說完,他露出玩味的笑容。

「什麼事?」她不悅地瞪著。

「我要證明我比他更適合你,而且更容易挑起你的熱情。」

「你分明只想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她冷冷地駁回!

「不,我只是讓你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擡起她的臉,嚴肅的說道。

「事實的真相是……我已經是集雲的未婚妻了。」她嘆了口氣,然後將臉深埋在他的胸膛。

「你真的寧可選擇他也不跟我走?」他平淡的問,彷彿早已知曉答案。

「你有老婆的,你忘了嗎?」她哀怨地對他提醒道。

聞言,他竟大笑起來。「何時這竟也能成為你拒絕人的藉口?」

她聽了他的話後,不免有些心痛。沒想到她在他心中,竟是這麼沒道德的人。

「我承認,我已經不年輕了。我會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有個真心疼愛我的丈夫。我早已厭倦沒有歸屬的感覺,所以我選擇老實善良的集雲當我下半輩子的依靠,因為我相信他絕對會照顧我,不論我是否變老、變醜。」

「你不後悔?」聿軒著急地問道。

她難道不知道,他也願意照顧她一輩子嗎?

心媞貪婪地在他懷中吸了一口氣,準備將他的氣味緊緊深藏在心裡。

「不會。」她搖搖頭,果斷地往後退去。

聿軒望著她那堅定的神情,眼神不禁黯淡了下來,他朝她伸出手,向她要求道:「過來,讓我最後一次……吻你。」

他的表情好哀傷,讓她看了好心疼。

她想都不想就衝進他懷中,然後主動地親吻他。

聿軒趁著心媞專心一意吻著他時,將準備好的手銬往她手上銬去。

心媞聽見那清脆的響聲,乍然清醒。她睜大了眼,愣愣地看著聿軒那副奸計得逞的賊樣。

他……在做什麼啊?竟然莫名其妙地將她的雙手銬起來?!

此時想開口怒罵的心媞,才一張口,就被聿軒用布封住了嘴。

心媞火大的瞪著聿軒,拚命地掙紮著。

「你忘記我向來對我想要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將它爭取到嗎?」聿軒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指滑動心媞那張怒火中燒的臉蛋。

「況且你一直都是屬於我的,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屬於我的東西流落到別人手裡。」他笑道。

她用力地搖搖頭,想反駁他說的話,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此時,聿軒斂起笑容,改以冷酷的表情看向心媞。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帶你走。」

他的表情是如此認真,逼得心媞只好乖乖地投降。她沈默地看了他一眼後,走去打電話。

唉!沒辦法,她根本就……鬥不過他啊!

*****

心媞撐著下巴,望著窗外嘆著氣。

沒想到,她竟然被綁架了。

她懊惱地瞪著眼前正氣定神閒埋首於公事的男人。這個可惡、霸道,無情的綁匪,正是她的前任情人--簡聿軒。

心媞將左手稍微移向一旁,細碎的鐵鏈頓時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

聿軒聞聲立即擡頭一看,見心媞正用惱怒的眼神直瞪著他,他竟向她咧嘴一笑。

「你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

心媞努力吸著氣,不讓他的笑迷惑自己。

他真的可惡到了極點,綁架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對她拷上手拷,而且還牽著這樣的她到公司上班,簡直把她當作他的寵物一樣。

聿軒聳聳肩膀,露出一副「你猜呢?」的表情後,就又低頭辦公不再理會她。

心媞一氣之下,隨手取來一個花瓶朝他扔去,他輕鬆地伸出手,將花瓶一把接祝

原以為他會氣惱地跟她開罵,誰知他順手將花瓶往旁邊一擺,然後就繼續悠哉地做他的事,彷彿方才什麼事也沒發生。

實在是太可惡了!綁架她也就算了,沒想到他還刻意忽略她的存在,真是氣死她了!不論她大發雷霆,或苦苦哀求,他都不加理會。一天之中,只有除了和她上床,他才會願意理她,彷彿他綁架她,只是為了替他暖床似的。

每次他下了班,就趕緊將她喂飽,然後就直接拖她上床,只有此時,他才會將心思全數放在她身上。他竭盡所能挑起她的熱情,破壞她苦苦壓抑的決心,讓她徹底地被他臣服,供出所有。

她過著這種不人道的生活已經一個禮拜了,但他似乎沒有要放她走的意思。白天他冷的像塊冰,一入夜卻馬上轉化成一把慾火,她就這樣日日夜夜被他折磨著。

「你不能一直拘禁我,我不是你養的寵物。」心媞大步跨向前,一把掃開聿軒桌上的物品,她雙手一撐,傾身逼近他。

「說,你到底想怎樣?」她冷冷地直視著他。

「不怎麼樣。」他笑著往後靠,輕鬆地將手交握在腹部。

「別逃避問題。我有我的事業要顧,而且還有一個個未婚夫,你……」

心媞一說到這,就看見聿軒拿出一個牛皮紙袋。

他淡然地遞給她,她雖有些狐疑,但仍打開來看。

她將牛皮紙袋裡的照片一一抽出,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把他與她纏綿的照片,一一照了下來。

她用力將手中的照片甩在桌上,然後沖上前給他一巴掌。他一動也不動地承受這一擊。

心媞氣得全身發抖,她用力地將那堆照片給全部撕毀。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我要你主動解除婚約並留在我身邊。」聿軒睜開眼,很冷靜的說道。

「我不要。」

「好,我立刻打電話叫人將另一組照片拿去給你的未婚夫。」他認真地說道。

「你瘋啦?」心媞有些不敢置信。「這上頭也有你,難道你不怕……」

「我不在乎。」聿軒那看似吊兒郎當的笑容,隱藏著不可小覷的毅力與決心。

「為什麼?」

難道他還愛著她嗎?不,這絕對不可能,他是個絕不會原諒別人背叛的人,尤其是她,他只會憎恨唾棄她,絕不可能還愛她的。

聿軒伸出手,將心媞擁入懷中,然後用修長厚實的大手·在她高挺的胸部捏了一下。

「你應該記得我對於屬於我的東西,都有極大的佔有慾,即使是被我丟棄不用的,也容不得別人碰。」他咧出一記邪笑。

心媞青白著臉,顫著聲音問道:「你要我當你的情婦?如果我不從,你就要毀掉我?」

「沒錯。」聿軒很冷酷地答道。

聞言,心媞用力地推開他,走到窗邊仰頭狂笑。 本以為他還愛著自己,原來在他心中,她什麼都不是。

她對他的歉疚,在瞬間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收斂起笑意,恢復成六年前冷情堅強的模樣,她要讓他知道,強留一個女人,是必須付出代價的。

「如果我答應你,你能保證絕不傷害集雲嗎?」她靜靜地望向他,冷冷地問著。

「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邊,我就答應你。」他看到她那副誓死保護愛人的模樣,不覺惱怒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所有的條件,但--」她頓了頓,看向窗外,「但你得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將所有的牽 掛做個了斷。」

「一個月是嗎?」

他眯起眼睛,盯著她看,過了良久,才有些不情願地點點頭。

「好吧!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若在該出現的時間沒出現,我會將所有的氣全發洩在你那個未婚夫身上,你應該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說完,她就舉步向他走去,挺直的軀幹,在在說明了她接受挑戰的決心。

她站在他面前,將左手往前一伸,然後高傲地斜睨著他。

他知道她正等著他的釋放,他伸出大掌,撫著掛在她皓腕上的金屬手銬,突然間,他用力一抓,讓手銬深陷在她白皙無痕的細嫩肌膚上。

被抓痛手腕的心媞,努力忍著痛,靜靜地凝視著聿軒。

看著她那晶亮的眼,不自覺笑了笑,此時,心媞主動向他欺近,然後開始舔咬他的薄唇。他難敵她甜美的溫柔,失神地放鬆手掌,進而熱切地撫上她那溫熱火辣的滑嫩肌膚。

這時,一陣清脆的響聲在聿軒的耳邊響起。他訝然地張開眼睛,瞪著笑盈盈的心媞和他手腕上多出的手銬。

「你何時……」

心媞得意地晃著手中的鑰匙,然後直起身,將鑰匙往後一拋,隨即對聿軒冷冷地說道。

「一個月後見。」說完,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聿軒看著心媞離去的背影,突然放肆大笑起來,那豪放愉悅的笑聲,吸引了魏泛的注意,他慌張失措地衝了進來,一臉茫然地望著狂笑不已的聿軒……

*****

心媞執起咖啡杯,心情沈重地瞄向坐在對桌的集雲。

兩人不發一語地坐了半個多鐘頭後,終於心媞先開口打破沈默。

「你不問我這一個禮拜我去哪裡嗎?」

「你想告訴我時,自然就會說。」集雲溫柔地笑道。

「如果我不說,你就一輩子不問嗎?」

「嗯,我會尊重你的決定。」他笑著握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摸著她原該戴著訂婚戒指的手指。

「你的尊重令我倍感慚愧。」她難受的說。

「是嗎?」集雲心中雖然起了疑心,但他仍寧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此時,心媞吸了口氣,鼓氣勇氣道:「其實,這一個禮拜我都在……」

「別說了,那並不重要。」集雲急急打斷她的話,不知為何,他突然害怕聽到她的解釋,他直覺自己若是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沒辦法承受。

「也好。」

說完,心媞就低垂著頭,尋找放在手提袋中欲歸還的東西。

「這個……還你。」

她拿出一個紅色絨盒,遞向集雲。集雲的臉色立即變得慘白。

「你這是?」

「對不起,集雲,我……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心媞將絨盒硬塞進集雲握緊的手掌,歉然地說道。

「你確定?你確定你要這麼做?」

「對不起。」心媞點點頭,滿臉歉然。

「沒有挽留的餘地?」集雲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但他依舊沒有半句責備。

「對不起,沒有。」心媞逃避地垂下頭,然後在皮包內找出香菸與打火機。她點了枝菸,緩緩地抽著。

「你……不是從不抽菸的嗎?」怎麼才短短一個禮拜,她就變得那麼多呢?

「不是從不,而是我戒了,只是現在我又開始抽了。」

集雲突然覺得不太認識眼前這個豔光四射的女人,雖然是同樣的臉蛋,卻展現出不同的光彩。

他記得剛認識心媞的時候,她成天忙著創業,不愛笑的她,對人總是冷冷淡淡的,雖然予人無限風情,卻總覺得缺少某種活力與熱誠。可是現在的她,卻充滿了對生命的熱誠與活力,使她整個人鮮活了起來。

「是什麼改變了你?」即使已隱約知道答案,集雲仍忍不住問道。

「別問,事實總是傷人的。」她搖著頭,不想告訴他實情。他是個好人,她沒理由要讓他承擔那不屬於他該背負的傷害。

聽她那幾近承認的話,集雲幾乎要崩潰了,他好嫉妒那個可以改變她,並讓她深愛的男人。

集雲將握在手心的紅色絨盒放進口袋裡,然後向心媞說道。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一直等你。」

「集雲,你--」心媞聽到他的話,不知該如何反應。

「只要你想,我都會張開手臂迎接你回來。」

集雲深情地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才露出牽強的笑容,緩慢而哀傷地離開。

同樣是背叛,集雲選擇的是原諒,而他--聿軒,卻是要將她毀滅……

她欠集雲的情債,要怎麼還才能還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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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3:10
第三章

結束了一切,心媞拎著一隻皮箱,直接到聿軒的公司「報到」。

她戴著藍色太陽眼鏡,渾身充滿自信的直搗聿軒的辦公室。

沿途不知有多少人攔阻她,她皆以堅定的口氣對那些人說道:「我是簡聿軒新任的情婦,我找他有事。」

那些人聽了她如此大膽的言語,莫不尷尬的迴避走人。

就這樣,心媞順利地搭乘直達電梯,準備去聿軒的辦公室。

但她才剛踏出電梯,就被神情古怪的魏泛給攔祝

「張……小姐,你怎麼……來了?」

「我把該辦的事都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呀!」心媞奇怪地睨著頻冒冷汗的魏泛。他難道不知道她與聿軒之間的協議嗎?聿軒最信賴的人就是他了,他一定會把他們的協議和他說的。

「簡聿軒沒告訴你我會再回來嗎?」

「呃……董事長提過,只是……」魏泛嚥了口口水,眼睛瞄了瞄聿軒的辦公室。

心媞見狀,便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她決定進聿軒的辦公室一探究竟。

「呃……董事長他不在,您……等……等一下。」

見心媞舉步欲往辦公室定,魏泛急忙擋在她的面前。

「對不起,因為現在辦公室裡有一位『重要人物』,所以您暫時不能進去。」

「我跟聿軒這麼熟了,有什麼客人我不能見?」

重要人物?!好哇!簡聿軒,我倒要看看是什麼重要人物來找你。

心媞突然興起一股想要報復的念頭,她展開笑顏,繞過魏泛,然後快步推開門。

「張小姐,你不能--」魏泛見狀,急忙追了進去。

那位「重要客人」,一見到心媞,就瞪大了雙眼。她驚駭萬分地指著心媞,卻說不出半句話。

「好久不見了。」

心媞大方地朝楚蓮走近,面帶微笑地和她打招呼。再度面對她,心媞心中竟不再有愧疚感,這是為什麼?是因為該還的已還清,所以能夠坦然地面對她嗎?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楚蓮艱澀萬分地啟口。

「我是被你丈夫強逼而來的。」心媞十分同情楚蓮,因為這麼多年了,她依舊抓不住聿軒的心。

「聿軒去找你了?什麼時候的事?」楚蓮的神情極為難看。「你不該讓他找到你,我們不是談好條件了嗎?」

心媞攤著手,無奈地聳了聳肩,然後就走到聿軒的辦公桌後,一屁股坐下。她一邊微晃著皮椅,一邊說道。

「這一次我是受害者,整件事皆非出於我所願。」

楚蓮聞言,頓時火冒三丈,站在一旁的魏泛,此時急忙打圓場道。

「這個……董事長夫人您別發火,我可以解釋整件事給您聽……」

「我不想聽,你出去,我跟她有事要說。」楚蓮厲聲道。

「但……」

「你還當不當我是董事長夫人?」楚蓮提高音調問道。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你們……好好談,別太衝動。」說完,魏泛就苦著臉退了出去,他悄悄闔上門,然後趴在門上竊聽他倆的對話。

「我要你馬上離開他。」楚蓮轉過頭,寒著臉瞪向心媞。

「我不能。」心媞依舊淡漠地搖著椅子,「這回我走不了,我有把柄握在他手上。」

「什麼東西?」

「很抱歉,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不能告訴我,我看,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藉口對不對?」楚蓮鄙夷呸道。「說吧!這一次你又要多少錢?」

心媞聞言,用力地拍著桌面,冷傲地站了起來。

「告訴你,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錢,六年前要不是我想成全你,你就是拿刀子殺死我,我也不會走。」

她與楚蓮僵持了幾分鐘後,楚蓮才態度稍稍和緩下來。「既然六年前你願意成全我,為何今日又再出現?」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這次我是被聿軒逼得走投無路,不得已才回來的。」心媞捺著性子,又解釋一次。

「騙人!」楚蓮搖著頭,她就是不肯接受心媞的解釋。

「我才不相信你說的話,一定是你纏著他不放,對不對?你想要他的人,更想要他的錢,所以你才回頭來找他,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逼他跟我離婚?不,我死也不會答應跟他離婚的,我不會讓你們雙宿雙飛的。」

「你拿了我的錢,就該依照約定離開,你怎能出爾反爾啊?還是你根本就沒走?你一直都在對不對?哼!難怪聿軒總不讓我來公司找他,難怪他要搬出去外面住,原來你們……你們一直背著我同居?!你……不要臉!」

楚蓮一說完,就撲向心媞,她用她那尖銳的指甲朝心媞胡亂抓著,心媞的臉、手,無一不被楚蓮抓出一條條紅紅的痕跡。

魏泛一聽到她們打鬥的聲音,就趕忙衝進去勸架,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拉不開楚蓮,不得已,他只好充當肉靶,全力護住心媞不再受到楚蓮的攻擊。

楚蓮見魏泛竟幫心媞而不幫自己,氣得快抓狂了。「連你也背叛我,選擇她?」

楚蓮氣得咬牙切齒,卯起來對魏泛又抓又踢又打,魏泛被打得傷痕纍纍,只能苦苦哀求著。

「董事長夫人,您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背叛您啊!哎唷!拜託您別打了好嗎?哎唷!痛啊!」

就在魏泛被打得抱頭鼠竄時,聿軒突然出現了。

「住手!」他大喝一聲。

楚蓮根本不理會聿軒的斥責,依舊瘋狂地對魏泛又踢又打,聿軒見楚蓮已喪失心志,便向前狠狠地糾住她的手,將她使勁往後扳,且怒聲問道。

「你在這裡發什麼瘋?」

「你在這裡藏女人,我能不發瘋嗎?」楚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雅淨的外表早巳猙獰如夜叉。

「我藏女人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楚蓮激動地指著自己,「我是你正牌的妻子,我當然有權--」

「我們早無夫妻之實。」聿軒冷漠地接口,然後將眼光掃到心媞倔傲的臉上,「所以就算我玩女人也不干你的事。」

聿軒的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刃,同時刺進兩個女人的心坎裡。

玩女人?心媞痛苦地閉上眼。

「再怎樣,我都是你的妻子,你不該這麼對我。」楚蓮挺起胸膛說道。

「你不是我的妻子,我要你馬上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聿軒用暴戾的腔調,無情地驅趕楚蓮。

「你--」楚蓮傷心地眼淚奪眶而出,她淒厲地哭喊:「我不會如你的願跟你離婚的,你看著吧!我要讓你們一輩子都不能在一起。」

「還有你!」楚蓮回頭忿忿地指著心媞,「我要你為你的罪過付出代價。」

說完,楚蓮就悲痛地哭著衝出去。

「董……董事長……」此時,魏泛小聲地叫喚聿軒。

「什麼事?」聿軒沒好氣地回應。

「我送董事長夫人……呃,不對,是楚女士回去,可以嗎?」魏泛揉著手臂上的傷,戰戰競競道。

「去吧!」

「嗯!」

見魏泛追了出去,聿軒才與站在角落的心媞對望,兩人誰也沒說話,只靜靜看著對方。

終於,聿軒跨出步伐,但卻往辦公室外面走,心媞見狀,只得偏過頭,百感交集地望著窗外。

不一會兒,聿軒走回辦公室,但心媞卻沒有回頭,突然間,她感到她的傷口一陣冷涼,她回神低望,只見聿軒正替她抹著藥。

「把我害得這麼慘,你滿意了?」心媞冷冷地問道。

他的乎停頓了一下,沒有答腔,繼續沉默地替她抹藥,一直到擦完她傷口,他才收拾藥箱,拉著她往外走。

「你要帶我去哪裡?」心媞不解地問。

「回家!」

*****

直到激情褪卻,兩人相擁而眠,心媞才赫然發現,自白天到深夜,他們沒有交談過半句話,也沒有吃任何東西。

心媞移開聿軒橫在她胸口的手臂,悄悄地撐起上半身,準備下床。她看了一眼跨在她腿上的男性長腿,一股不該有的滿足情感悄悄冒出。

醒醒吧!他除了在床上會理她外,其餘的時間是不會多看她一眼的,承認吧!他對她早已沒有愛了。

心媞努力抽出被聿軒壓住的長腿,然後緩緩起身。

她披上睡袍,躡手躡腳地走出房外,走進廚房。

「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吃的?」心媞覺得自己快餓死了。

她興匆匆地打開冰箱,差點沒昏倒。

天啊!這個冰箱裡面一樣東西都沒有!

心媞氣得將冰箱關上,然後拉開身旁的廚櫃,結果它裡面一樣沒有東西。

這個人,究竟是怎樣過活的?

心媞忍住想大吼大叫的衝動,然後走回臥房,飛快地套上衣物,拿著錢包和鑰匙匆匆走出門。

心媞快步定進巷口轉角的一間便利商店,買了許多熱食和飲料後,就準備結帳。

在她等待店員結帳時,突然見到聿軒搔著一頭亂發,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我……我肚子餓,所以出來買東西吃。」剛睡醒的他,聲音沙啞地解釋著。

聿軒望了一眼桌上滿滿一堆準備結帳的食物後,就突然俯身,一口咬掉心媞買的熱狗。

不知為何,心媞竟滿臉通紅了起來。

「總共是一千三百六十四元。」此時,店員有氣無力的聲音喚醒了心媞,她低著頭,伸手在皮包內搜尋。

「給你。」聿軒跨前一步,抽出兩千元遞給店員。

「喂!這是我買的東西,我要自己出錢。」心媞大聲的叫道。

聿軒不理會她的抗議,找完錢就提著東西走向外面。

「喂,等一下,你把錢拿去。」心媞硬要把錢塞還給聿軒。

聞言,聿軒停下步伐。「你放心,除了錢以外,我是不會給你其他東西的,所以,你該放心享用你唯一能得到的好處。」

說完,聿軒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心媞用力掩住唇,讓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真是傻,竟還在期待奇蹟會出現!

聿軒雖然聽到她那幾乎無聲的低泣,但他仍硬起心腸拒絕去安慰她。

早在他下定決心要帶回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訴自己,除了錢,他不會給她任何東西,因為她不配,不配擁有他的關心,和他的愛。

他只想在她身上縱情歡愛,然後再用錢羞辱她,他要傷害她,折磨她,要讓她嚐到他心中的苦,所以他不能心軟,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

自從那晚後,聿軒不再把心媞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他丟給她一疊現金,一張信用卡和一支大哥大,他不再限制她的行動,只要她隨CALL隨到,而且晚上乖乖地待在家中等他就行了。

乍看之下,聿軒好像給了心媞很大的自由,但實際上,心媞卻幾乎是氣瘋了。

「這是什麼意思?」心媞瞪著桌上的東西,不悅地問向聿軒。

「生活費。」埋首在書報間的聿軒答道。

「我不要。」

「隨你要不要,反正我就是給定了。」

「你--」

心媞氣得抓起現金,奔至窗邊,然後拉開窗,準備將白花花的現金往下扔,突然,她看到街上有一位蹣跚獨行的拾荒老人,於是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老伯、老伯。」心媞扯開喉嚨,對街上的老人叫道。

老人被她的叫喚給吸引住,緩緩地朝她的方向走來。

心媞興奮地向拾荒老人招手,然後一把奪走聿軒手中的報紙,包緊手邊的現金後,毫不猶豫地往下扔去。

「老伯,這東西送您,祝您花得愉快。」

聿軒見狀,並未阻止,他悶不吭聲地走上前,將心媞一把拉進懷中,拚命地吻著她,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然後,聿軒將心媞打橫抱起,急步往房裡去。心媞閉上眼,心中泛起苦澀卻帶點甜蜜的刺痛感,他的熱情與溫柔幾乎讓她誤以為那是愛,可是每當他倆翻雲覆雨後,他的冷漠與無情就像根鐵鎚狠狠地重擊她,讓她在片刻間嚐到那生不如死的痛苦,他們之間,真的除了情慾外,就沒有別的牽扯了嗎?

翌日清晨,當心媞醒來時,居然看到桌上放著一疊新鈔,她感到既憤怒又悲哀,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這種日子多久。

心媞發現她就快要被聿軒逼瘋了,白天她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走,夜晚則窩在他懷裡徹夜歡愛,然後到了翌日清晨,又會有一疊現金迎接她清醒。

迷糊了幾天,她才赫然發現--他竟然偷翻她的皮夾!難怪他總能適時提供他的金錢支援,這個該死的傢伙!

要不是那晚她半夜起床上廁所,意外發現他拿著她的皮夾發呆,她也不會發現他那惡劣的行為。

「你幹什麼?」

心媞凶霸地上前欲搶回自己的皮夾,卻被聿軒急忙阻擋。

「這照片……你一直都擺著?」他撫著皮夾內的照片問道。

「哼!才不是呢?是我忘了拿出來。」心媞努力不讓聿軒看出自己的心思。

「真的嗎?」他緊緊瞅著她。

「當然啦!我留你的照片幹嘛?」心媞鼓著臉,努力否認。

聿軒不發一語地走向她,然後一把將她拋在床上,他熱情的吻著她的唇,竭盡所能的讓她的身心接受高溫的火焚。激情過後,他冷冷地對她說道。

「我給你兩種選擇,一是花我的錢,二是看你的未婚夫身敗名裂。」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我要你花我的錢。」

聞言,心媞心中暗自竊喜。原來聿軒還是在乎她的!

她感動地貼近他的背,眼淚幾乎要流了下來!

「明天我會用你的錢去買菜,你可以在7點半準時回家吃我煮的飯嗎?」

「只要沒意外,我會回來。」

「嗯,謝謝你。」心媞高興的想大叫。

「好了,別再說了,睡吧!」

「嗯!」

*****

心媞擺好碗盤後,就笑咪咪地看著桌上她忙碌一整天的傑作。

聿軒是標準的肉食類動物,所以她特地為他煎一塊上等牛排,她知道他喜歡喝香檳,所以就為他準備一瓶香檳擱在冰筒內。當然還有濃湯,生菜沙拉,焗烤魚,小蛋糕……等等。

「叮咚!叮咚!」

此時,突然響起一陣電鈴聲,心媞納悶地皺起眉,走向大門邊。

現在才7點15分啊!怎麼聿軒這麼早就回來了?

門才開個縫,就被人用力推開,心媞一不小心,就跌倒到一旁。她不解地看著一臉得意的楚蓮,和她身後的兩名男人。

「哼!終於讓我找到這裡了。」楚蓮狠狠瞪了心媞一眼,隨即咬牙切齒地環視週遭,最後將視線定在心媞刻意鋪設的餐桌上。

「唷!過得挺好的嘛!」楚蓮眼露凶光,上前刮了心媞一巴掌。「賤女人!你以為這樣就能留住他的心嗎?別作夢了!」

說完,楚蓮就示意身後的男人動手拍照蒐集心媞與聿軒同居的證據,她自己則走到餐桌前,一把掀毀心媞精心烹煮的菜餚。

心媞咬著唇,默默地承受這一切,痛失所愛的苦她懂,所以她不跟她計較。

「告訴你,」楚蓮揚著笑,來到心媞的面前,「我打算控告你跟他通姦。」

「你這麼做不怕傷害他的名譽嗎?」心媞緩緩站起,美豔的容貌沒有絲毫的懼色。

「我豁出去了。」楚蓮尖聲大笑,「是你踩碎我的幸福,所以我也要親手毀掉你的夢想。」

「夢想?」聞言,心媞不禁嗤笑。「如果你認為這是我的夢想,你就儘管動手摧毀吧!」

「別故作清高,像你這種見錢眼開的女人,要的不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嗎?」楚蓮不屑呸道。

心媞冷笑,不發一語。

「只要我告你們通姦,你們就永遠無法結婚,這輩子你別想嫁給他,你永遠只能當個沒名份的情婦,哈哈……」

「無所謂。」心媞聳聳肩,不在意地回道。

「你!」楚蓮憤怒地用雙手掐住心媞的脖子,「為什麼你能得到他而我卻不能?為什麼他愛的人是你這種拜金女郎而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什麼好?我哪裡比不上你?你說啊!」

「放開她!」此時,聿軒突然從門外衝了進來,一見到心媞閹閹一息地倒臥在地,他火速地抱起她往外跑,臨走前只丟了句話--

「我會找你算帳的。」

楚蓮氣得全身顫抖,她滑跪在沙發旁,掩面痛哭著。

「夫人?」兩名男人見狀,皆擔心地齊聲叫道。

「快帶我離開這裡,快!」楚蓮失控地叫道。

*****

坐在車上的心媞,閉著眼,貪婪地吸取聿軒的氣味,深怕一個不留神,他就會離她而去。

她緊緊依偎著他,開始低聲哭泣。

「別哭。」聿軒的大掌覆在她的眼皮上,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我不會為此向你道歉,即使一切的錯全出自於我。」

心媞奮力地拂開他的手,哭著叫囂道:「你為什麼不乾脆把我殺了,為什麼要我受盡屈辱和折磨?難道這是我背叛你的代價嗎?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沒錯。」聿軒繃緊下顎,冷冷地回答:「如果當初你沒有拿了錢遠走高飛,今日就不須嚐受苦果。」

「我沒有背叛你。」

「我不信。」

「我真的沒有背叛你,我是愛你的,但在當時我必須退讓,因為我必須成全苦苦哀求我的楚蓮,我……」

「不要再說了,我不會相信你。」

聞言,心媞悄悄地閉上嘴,她知道不管她再怎麼解釋,他都不會相信她了。

「我不會原諒你,更不會放開你,我要困住你一輩子,我要你用這一生來償還欠我的債,就算因此而害死你,我也不後悔。」聿軒咬著牙,無情地說著。

「好,那就--」

心媞話還沒說完,就猛一推開車門,隨即她就滾出車外。在高速行駛的道路上,只看見她脆弱地翻滾再翻滾……

*****

聿軒守在全身包裹如木乃伊的心媞身旁,雙眼茫然地看向前方。

就算因此而害死你,我也不放你走!

他那無情的話語猶如在耳,沒想到她竟以實踐他的話來作為反擊!

該死!

聿軒抱住頭,懦弱的不敢去想像如果心媞真的在他眼前死掉,他是否承受得了?

他那不爭氣的淚,因恐懼而瀰漫了雙眼。此時,他終於不得不承認,他依舊很愛、很愛她。

聿軒對心媞低吼著:「如果你就這樣死去,我是絕對不原諒你的!就算要讓我死,我也要追回你,你聽見了沒?」

「痛……痛……」躺在床上的心媞,無助的申吟著。

「乖,很快就不痛了。」聿軒見狀,立即趴在床沿,柔聲安撫。

「聿軒,我愛你,好愛、好愛你。」心媞喃喃說著。

「既然愛我,為何又要傷害自己呢?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聿軒心疼地問著。

然而心媞並沒有回答,因為沒過多久,她又暈了過去。

「睡吧!等你睡醒之後,你會發現一切全變得不一樣了。」聿軒撫著包裹在心媞身上的繃帶,然後望向逐漸明朗的夜色,無奈地嘆了口氣。

沒過多久,他又低下頭去凝望著渾身是傷的心媞,並且深情地對她說:「我愛你,我希望不要再傷害你,真的。我希望永遠、永遠都不要再有傷害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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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3:32
第四章

「簽了它。」聿軒將離婚協議書丟在桌上,低沈的嗓音是不帶有一絲情感。

「我不簽,我不要跟你離婚。」楚蓮拚命地搖著頭,態度十分堅決。

「這個婚姻早已名存實亡,你早就知道打從一開始我就對你沒有感覺,我的背叛對你難道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更不會把你讓給那個女人!」楚蓮氣憤地叫道。

「好,既然你執迷不悟,我只好讓法院判定這個婚姻是否有效!」

說完,聿軒就準備想離開。

「我不答應。」

此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倆身後傳來,聿軒心一驚,趕緊回頭望去,而楚蓮則是滿臉欣喜地跑去迎接這名不速之客。

「叔公!」

「叔公!」聿軒心不甘情不願地喊道。

簡良讓保鑣與楚蓮扶著坐定位後,一雙銳眼就緊緊地鎖著聿軒。

「說,為什麼要離婚?」

「因為我已經有了另一個『她』了。」

簡良點著頭,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答案。「對方是什麼角色?」

「她只是個平凡的女人。」

「規矩嗎?」

聞言,聿軒嗤鼻道:「叔公,請問您在質疑我的品味嗎?」

簡良看了他好一會兒後,才點點頭,下定決心道:「好,你可以留下她。」

「叔公!」一旁的楚蓮,訝異地驚叫。

簡良舉起手,示意要她閉嘴,然後繼續對聿軒說道:「條件是你不得離婚,而且要立即搬回來祝」

「如果我執意要離婚呢?」

「那我會收回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聿軒聞言,狂傲地大笑起來。「我從不在乎這些,若不是叔公您後繼無人,強拉我遞補,我也不用每天這麼辛苦地工作。」

「你--」簡良當場氣得說不出話來。

「叔公,如果您想要將您的事業傳承到下一代,恐怕已經.....唉!」聿軒說到這裡時,故意嘆了口氣,然後惡意地朝楚蓮一笑,笑得她心中暗暗恐懼起來。

他.....難道想.....

「不要說,求求你。」楚蓮意識到聿軒的企圖,連忙哀求道。

簡良睨了楚蓮一眼,隨即轉頭向聿軒問道:「你們有什麼瞞著我?」

「您自個兒問她吧!」聿軒無所謂地說著。

「楚蓮?」

簡良淩厲的眼神射向楚蓮,讓她不禁顫了一下,隨即她掄起拳頭,瘋狂地往聿軒身上打去。

「你這個禽獸,把我害成這樣,竟然還敢將罪名全怪在我頭上?」

「楚蓮!」簡良將手中木杖重擊地面,企圖制止楚蓮的失控。

「是你逼我的,如果你肯讓我們好聚好散,事情就不會演變成這種局面。」也許他是背叛者,但他勇於承認錯誤,努力修正,不像她,只會自欺欺人。

「我不會離婚的,我情願我們三個人一起承受痛苦,也不願離婚。」

「好。」聿軒霍然站起身,「既然這樣,就沒什麼好說了。」

「聿軒,坐下。」簡良命令道。

「叔公,我離婚是離定了,您再怎麼勸,都沒有用。」

「但是,你還沒把話說清楚,你剛才說什麼下一代……」

「哦,這件事啊!我覺得您自個兒問楚蓮比較好。」說完,聿軒就大步一跨,頭也不回地走了。

「楚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簡良緩緩看向楚蓮。

「我……我不能生育。」

簡良聞言,嘆了口氣。「楚蓮,聽叔公的勸,放聿軒走吧!這樣一來,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就算我不能生育又如何?他不能以此作為藉口來訴請離婚啊!」楚蓮仍舊固執地說道。

簡良搖了搖頭。「如果他珍惜你,就算你無法生育,他也不會在意的,但如果他的心不在此,就算你再完美,他也不會看你一眼。楚蓮,難道你還看不出你們之間的問題在哪裡嗎?」

「叔公,難道你--支持他?」

「楚蓮,叔公雖疼愛你,但我畢竟也會有私心,我希望看到我們簡家能後繼有人,而且我也希望聿軒快樂……」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楚蓮掩住耳朵,悲憤難忍。

「我只能說,我會保證你能得到最好的補償,其餘的,我實在是無能為力。」說完,簡良就緩緩站超。

「不要,我不要什麼補償。叔公,求求您幫幫我。」楚蓮跪在簡良跟前頻頻哀求著。

簡良悲憫地看著她,無奈地說了句:「感情的事,誰幫得了誰?」

「叔公,求求你幫幫我,叔公你不要走,叔公!」

楚蓮見簡良準備離去,便急忙叫喚住他。

簡良搖著頭,硬著心腸走出她的視線外。

唉!他老了,有很多事就算他想插手也無能為力啊!況且聿軒的個性又倔又烈,他真怕逼急了他,後果會不堪設想。所以,就讓他自私一點,只要能保住聿軒,他寧可當個罪人。

*****

「你醒了?」

心媞眨著眼,意識慢慢恢復過來。

「痛……」心媞覺得渾身痛得快受不了。

「還很痛嗎?」聿軒溫柔地貼近她,沾水抹在她的唇上,「你全身多處擦傷,痛是難免的,這樣吧,要不要吃一點止痛劑?」

「我沒死?」

一聽到「死」這個字,聿軒就痛苦地擰起眉,他將手中的水杯用力地往桌上一擺後,就不耐煩地站起身四處走動,他越走越煩躁,忍不住對心媞低吼道。

「我就這麼惹你厭煩嗎?你為什麼非得一次又一次地從我身邊逃開呢?先前你為了錢離開我我可以理解,但現在你又是為了什麼?居然寧可死也不願待在我身邊,為什麼?你要的我都給你了,你為什麼還要離開我呢?」

心媞無聲的淚水自眼角滑落,她哽咽地對聿軒說道:「我要的--只是你的心。」

「我的心?六年前我把我的心給了你,結果呢?你的回報是什麼?在經歷過那一次痛苦的折磨後,我還敢再給你我的真心嗎?」

「我知道你只想報復我。」心媞哀怨地閉上眼。

「看著我。」

聿軒走近她,低俯著身體說道:「我是想報復你,因為我真的很恨你。在我下定決心要帶回你時,我就告訴我自己,除了錢,我什麼都不會給你,尤其是我的心。

「但那真的不容易,因為我一碰觸到你,就被你迷得神魂顛倒,所以我早已忘了報復這件事,所有的愛戀,在那一瞬間又被重新燃起,我變得無法控制自己,只能貪婪的靠近你,品嚐你,但我非常懊惱自責,氣自己為什麼要對你再付出感情。」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如果我再不告訴你真相,我伯我會真的失去你。」

「你愛我嗎?」心媞一邊問著,一邊流下淚。

「我很愛很愛你。」聿軒輕柔地將心媞攬進懷裡,堅定地對她說道:「不管你逃去哪裡,我都--會--把--你--找--回--來。一

「你已經原諒我了嗎?」心媞指的是六年前的「背叛」。

聿軒看著滿臉期待的心媞,卻無法給予正面的回應,因為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回來,他不想欺騙她或是自己,因為他仍無法釋懷。

他的沈默說明了一切,這讓心媞既焦急又失望。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

「讓你回來?」聿軒苦笑了笑。「因為六年的時間不但無法減輕我對你的思念,反而更加印證我要你的心,所以只要你願意回來,很多事情我可以強迫自己去遺忘。」

「難道你不怕我再--」

「你若是敢再背叛我,我一定會殺了你。」他的話絕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會去做,因為他是用他的生命在愛她啊!

「我不會走了,再也不走了。」心媞十分堅決地說著。

聿軒低下頭地吻住她的唇,讓她感受著他對她的愛戀。

心媞的淚水肆無忌憚地滑落至臉龐,聿軒見狀,心疼的替她擦拭。

「別哭,我以後一定會好好愛你的。」

「嗚……你壓到人家的傷口啦!原本我想大喊的,卻又被你的舌頭給擋篆…」

聞言,聿軒放聲大笑,這可是他倆重逢以來,第一次這麼開心過。

「軒,我想回家。」

「好,我帶你回家。」

*****

休息幾日後,心媞打算出門去購物。

她素著一張臉走出大門,突然一個黑影朝她襲來,她心生警戒地往後退去,然後定眼細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眼前這個人是楚蓮。

她從未見過她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不但頭髮淩亂未整,而且衣物也皺巴巴的。

「是你,你又想幹什麼?」

「我只想跟你談一談。」楚蓮神情高傲地說著。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跟你談,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心媞婉拒,旋身欲往另一個方向離開。

楚蓮衝過去抓住她的手臂,雙眼泛淚,苦苦哀求著:「拜託,我只是想跟你談一會兒就好了,你別怕,我保證我不會再打你了。」

心媞無奈地看著楚蓮。「六年前我給你機會,所以我退出了,但你依然無法收伏他的心,現在我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我只想無慾無求的跟他在一起。」

「要不是你佔著他,我早已喚回他的心了。」楚蓮揚起眼,忿忿地說著。

「聿軒根本就不愛你,你知不知道?」

「不愛我?」楚蓮聞言,用力地抓緊心媞的手臂,她那細長的指尖,頓時深陷心媞的肌膚。

「他不愛我,為何要娶我?而且還跟我上床,還想和我生小孩?」

「我不想再跟你說下去了,請你放手。」心媞正色道。

「你離開他好不好?求你再成全我一次,這次你要多少錢我都……」

「我離開他之後,你保證你一定能得到他的心嗎?」心媞沈聲打斷楚蓮急迫的要求。

「我……」楚蓮愣了下,「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你確定?」

「嗯!」楚蓮點頭如搗蒜。

「那好,咱們來簽契約。」

心媞反拉住楚蓮,開始往大街走去。

「簽契約?你想幹什麼?」楚蓮一臉狐疑。

「我要你保證,在我離開一年內跟聿軒重修舊好,否則就要無條件與他訴請離婚,而且從此不再幹涉他跟我之間的事。」心媞嚴肅地解釋道。

「你想陷害設計我離婚?哼!我不會上當的。」

「其實,在你心中,你看得比誰都清楚是吧?你早就知道聿軒的心不在你身上,只是你不肯承認對不對?」

「胡說!」楚蓮不悅地斥責,隨即偏過頭避開心媞那雙似有魔力的眼睛。

「要不然你為何不敢跟我簽約?我知道為什麼,因為你知道你一定會輸。」

「你只是個奪人丈夫的第三者,你……你憑什麼對我說這些話?」

楚蓮老羞成怒地吼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已有不少人因為她這一吼而駐足觀望。

「對,在法律上我是第三者,但在感情的領域裡,你又何嘗不是我跟他的第三者呢?」心媞勇敢地說出心中的話。

「不要臉的女人!」此時,有路人為楚蓮發出不平之鳴。

心媞看了一眼出聲的民眾,然後吸口氣,繼續說道:「婚姻不是保障,而是機會,一個可以獲得幸福的機會,一旦機會喪失,你就該勇敢捨棄這段婚姻,轉而去追求另一個幸福,而不是呆呆地守著這個殘破的婚姻自以為堅貞。」

「妖言惑眾。」此時,又有支持楚蓮的民眾,對心媞斥道。

「如果聿軒對你仍有留戀,我絕對二話不說將他還給你,但問題是,自始至終,他對你毫無眷戀,我問你,你還要他幹什麼?」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對他老婆一點感情也沒有?」圍觀的群眾,紛紛為楚蓮打抱不平。

「我是沒資格評斷,但是她可以。」心媞回頭望向楚蓮。

所有人全屏息等待楚蓮的辯解,但她卻說了句教人驚訝的話。

「如果聿軒一定要你,我--可以接納你。」

「什麼?幹嘛這樣?」

「不會吧!要讓第三者光明正大地把你老公佔為已有,你太傻了吧?」

「對呀,對呀!」

眾人此起彼落地替楚蓮發出不平之聲,讓心媞有些受不了。

「為什麼?」心媞不解地問向楚蓮。

「因為我很愛、很愛他。」楚蓮簡單地回答。

聞言,心媞慘白著一張臉,她心想,這結……大概是永遠也打不開了。

此時,一名男子正好路過,看見群眾圍觀,也跟著湊熱鬧擠進人牆裡。「咦?你不是心媞嗎?哇!好久不見了,你……在拍電影嗎?不然怎麼這麼多人圍觀啊?」

粗枝大葉的唐習祥,咧著漂亮的笑容,對心媞哇啦啦地直叫。

突然,他發現有許多怪異的眼光直盯著他看,他搔搔頭,不解地問著:「對不起,我打斷你們工作了嗎?」

「沒有!」心媞鬆口氣,連忙捉住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心媞,我是認真的,你想一想吧!」此時,楚蓮輕柔的聲音從心媞背後響起。

「心媞,你的朋友在跟你講話咧!」習祥拍著埋頭往外走的心媞,有些不明所以。

心媞始終悶不吭聲,她恍惚地走著,根本就忘了習祥的存在。

「喂、喂!」習祥輕敲著她腦袋,待她回過神來瞪他時,才發現她已淚流滿面。

「嘿!雖然我們久未見面,但你也不必感動成這樣子吧?」習祥打趣道。

繼續瞪著習祥,不一會兒,她就哭著撲進他懷中。

「喂!怎麼啦?怎麼啦?」習祥笑著安撫她,粗心地以為她是因他而哭,差一點也要陪著感動流淚了。

此時,在不遠處有輛車緩緩停駛下來,本欲下車的聿軒,一把被魏泛拉住,聿軒順著魏泛的視線望去,臉色陡然大變。

「該死!」聿軒將跨出的腿用力抽回,然後對魏泛大吼道:「開車。」

不知情的心媞,依舊窩在習祥的懷中哭泣,習祥見狀,只能用極緩的速度,將兩人「移步」到附近的公園。

「我認識你那麼久,這還是我頭一次看見你哭,沒想到你的哭功竟如此驚人。」習祥惋惜地看著自己身上那件名貴的西裝,暗自嘆了口氣。

聞言,心媞破涕而笑。她對習祥讚美道:「沒想到你越來越有品味了。」

「那當然。」

習祥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就皺著眉批評心媞:「你看你,才幾年不見,你變得比巧芸更像歐巴桑了。」

「是嗎?」心媞淡然一笑。

「是啊!對了,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習祥關心地問道。

心媞搖搖頭,趕忙轉換話題。「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馬馬虎虎啦!你呢?」

「本來我有經營幾家店,不過現在……」

「心媞,你變了。」習祥突然打斷心媞說道。

「我改變了不好嗎?」

「當然不好。」習祥跳了起來,「以前的你像杯烈酒,喝了會傷身,現在你像杯白開水,乎淡而無味。」

心媞聞言,只淡淡地一笑,隨即又轉移話題問:「習祥,你結婚了沒?」

「我又不想找死。」習祥坦白道。

「呵!你真是一點都沒長進。」心媞掩嘴輕笑。

「是啊!」此時,習祥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心媞,「找一天咱們出來聚一聚如何?」

「嗯!」心媞馬上允諾。

習祥對她而言,就像個「小妹」般,年輕的他愛美好打扮,容貌陰柔出眾,比女人還要女人,更可怕的是他很聒噪,很喜歡拉著她與巧芸說東道西,當他的鄰居最可憐,因為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就會被他拿來當作八卦四處宣傳.....

「巧芸好嗎?」心媞很關心自己以前的「手帕交」的近況。

「不好。」

「怎麼?她老公待她不好嗎?」心媞大吃一驚,她原以為巧芸會是他們之中最幸福的人。

「不、不、不。」習祥頓了口氣後,又繼續解釋著:「應該說是她老公對她太好,好過頭了,幾乎快逼瘋她了。」

「怎麼說?」

「對一個習慣獨立的人來說,太多的愛會造成她的束縛,巧芸的老公因為太愛她,所以這個捨不得她做,那個捨不得她弄,天天像供菩薩一樣將她高高捧著,讓她不瘋也難。

「哦,原來如此。」聞言,心媞搖了搖頭。

唉!難怪人家說「過與不及都不是好事」啊!

習祥看了手錶一眼,歉聲道:「心媞,很抱歉,我趕著去辦事,看來我們只好下次再聊了,你可以留電話給我嗎?」

「當然可以!」

心媞將她可以聯絡的電話和地址,全都抄在紙上後,就遞給習祥。

習祥接過紙條,笑著抱住她。「下次我們出來聚會時,一定得好好喝上幾杯才行。」

「嗯!」

心媞目送習祥離開後,就獨自端坐在公園內,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路人與車輛,不禁發起呆來。

*****

這是她第二次親手烹煮食物,只是與前次一樣,他都無緣品嚐。

心媞茫然地坐在飯廳,手中握著已斷訊的無線電話,耳畔仍不時迴繞著總機小姐所說的話--

董事長出差去了。至少要一個禮拜後才回來。

「他出差為何沒告訴我?」心媞不解地喃喃自語著。

她努力地收鎮心神,然後撥手機給聿軒。

什麼?收不到訊號?!

對,他在飛機上,手機沒開,所以收不到訊號!等他到了目的地後,一定會打電話解釋為何會突然出差。

心媞胡亂地扒了幾口飯果腹後,就抱著電話,坐在沙發上,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打發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聿軒依舊沒有任何消息,她忍不住又撥電話給他,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最後終於有人接起。

「聿軒?」

「呃--我是魏泛,請問您是?」魏泛小心翼翼問著。

「我是張心媞!請問聿軒在不在?」

「他……」

突然間,心媞聽見自話筒的另一端傳來一個女人尖叫大笑的聲音,然後收訊就開始變得不清楚。

等到訊號變清晰,她立刻發問:「剛才是什麼聲音?」

「呃……是電視,對,是電視的聲音。」魏泛乾笑解釋。

「是嗎?」心媞有些懷疑。

「當然是啦!我沒必要騙您,不是嗎?」

「幫我接聿軒,我有事要找他。」

「呃……董事長他……他睡了。他有特別交代我千萬別吵他,因為明天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要開。」

「那……可以請他明日一早打電話給我嗎?」心媞難掩失望的說。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那麻煩你了。」

心媞說完電話後,失魂地走進臥房,將自己扔上床,埋在被窩裡。

沒有他的時間特別難熬,也特別寂寞。

心媞輕輕閉上眼,長嘆口氣。

*****

見魏泛拿著手機走回,聿軒立即將懷中的女人推開。

他神情冷硬地問道:「她說了些什麼?」

「張小姐請您明天一早務必回通電話給她。」

聿軒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你可以回房休息了。」

「是。」魏泛知趣地退開。

「等等!」聿軒出聲叫喚。

魏泛回過頭,聿軒就將懷中的女人推給他,然後隨即把門開上,並且上了鎖。

「董事長?」

魏泛頓時臉紅的不像話,他轉頭歉然地對女人說。

「真抱歉,今晚你--」

「有什麼好抱歉的?反正我的錢都付了,而且又累的要命,不如我們就--」

女人雙手挑情地摟抱住魏泛的脖子,主動拉著他往另一個房間去。

「小姐,不要這樣,小姐……」

魏泛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臉紅地不知所措。

「哎呀,別害羞嘛!姊姊我會好好地給你照顧的。」

說完,女人就將魏泛拖進房間。

「可是--」

隨著房門關上,魏泛接下來所講的話也消失在空氣中……

*****

接下來的幾天情況依舊沒有改變。

心媞仍然揪著一顆心找聿軒,而聿軒老是抓魏泛做擋箭牌,所有的事全交給他去應付。

到了晚上,聿軒就自動地去找公關小姐回飯店,然後在緊要關頭時,又把女人全推給魏泛,活像是他為魏泛召妓似的。

「董……事長……」

幾天下來,已明顯瘦了一圈的魏泛,提著公事包,站在飯店大廳等著聿軒。

「今天她沒打電話來嗎?」聿軒臉色鐵青地問著。

「嗯,已經兩天沒接到張小姐的電話了。」

魏泛腳步踉艙了一下,紅著臉跟在聿軒的身後。

聿軒緊抿著唇,未再說話,魏泛看他那副佯裝不在乎的表情,不由得好聲問道。

「董事長,要不要我替您打通電話給張小姐?」

「不用!」聿軒的口氣嚴厲地駁回。

「好吧!」魏泛識相地閉起嘴。

「今天我們還要去哪裡?」聿軒問。

「去參觀X公司的工廠,還有會見X公司的……」

魏泛的聲音逐漸自聿軒的耳中淡出,不知不覺中,他心中懸念的身影浮現在腦中,佔據了所有空間。

「魏泛,我的頭很痛。」聿軒皺著眉,努力想甩開那個出現在腦中的身影。

「董事長,我這裡有藥,您要吃一顆嗎?」

說完,魏泛就連忙自公事包掏出一個藥盒。

「好,給我一杯水。」

魏泛趕忙衝去倒水。

此時,頭痛欲裂的聿軒,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決定衝回家去痛打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聿軒大步跨出飯店外,叫了部計程車,就往機場去。

「咦?人咧?」

捧著一杯水的魏泛,看著空蕩蕩的大廳,不禁大驚失色。

他趕緊飛奔上樓收拾行李準備去追聿軒。

因為他知道,當聿軒衝動起來,事情肯定會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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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3:49
第五章

聿軒馬不停蹄地趕回家,一進門,卻見到屋內一片漆黑。

她就是這耐不住寂寞嗎?

他狂怒地拳打腳踢,黑暗中許多東西紛紛掉落於地,突然一個細微的腳步聲從他身後響起,聿軒一驚,連忙將客廳的電燈打開。

「心媞?」一看見心媞,他急忙衝了過去。天啊!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才幾天不見,就變得這麼憔悴?

心媞一見到聿軒,就淚流滿面地背向他。

「你還知道回來啊?」

「這裡是我家,我當然會回來。」

聿軒想伸手去碰觸心媞的手,心媞卻將手硬生生地抽回。

「是,這裡是你家,你愛回來就回來,愛出去就出去,沒人管得動你。」心媞悶悶的說著。

「我不在家,你不更如魚得水嗎?」聿軒忍不住譏諷道。

「你在說什麼鬼話?」心媞睜大了眼,不悅地問著。

聿軒上前掐住她的雙臂,狂怒地吼著:「說,這幾天你是不是都跟那個男人鬼混在一起?」

「你在胡說什麼?」心媞努力地想掙脫他的箝制,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該死的女人,你一定要這麼下賤嗎?你已經有了我,為什麼還去勾搭別的男人?」

「我沒有,我沒有。」心媞氣得大聲尖叫著。

「你有!」聿軒痛恨地將她一把摔在沙發上。「我親眼看到你撲進一個男人的懷裡。」

說完,聿軒就賞了心媞強而有力的巴掌。

「你真不要臉,在大街上跟男人親熱。」他打了她雖然有些後悔,卻沒有道歉。因為這一切全是她咎由自齲

心媞撫著發紅的臉頰,疼得直掉眼淚,委屈的不得了。

「你誤會了。」

「我誤會?」聿軒拔高聲音狂吼:「我親眼目睹一切,你竟還睜眼說瞎話?」

「你真的誤會了,他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

「對,哪一個男人不是你張心媞的『好朋友』呵?」

「我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我的朋友。」心媞急忙解釋著。

聞言,聿軒他又沖動的想賞心媞一記巴掌,不過,他很努力地控制著自己。

「好,你說,你跟他的『交情』是怎麼樣?」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為什麼偏偏要往那方面想呢?難道你沒有普通的女性友人嗎?」

「友人?」他冷哼了聲,「一般正經的女人問我這句話我還願意回答,但你張心媞問我,我無可奉告。」

「簡聿軒,你太過分了!」

「告訴我,你這副鬼樣子有幾天沒睡覺了?你們之間的交情好到讓你連頓飯也沒時間吃嗎?我猜,你現在一定很累了對下對?不過,我不會讓你休息的,我會接續那個男人的工作,讓你累得更徹底……」

說完,聿軒邪惡地對心媞眨眨眼,然後就開始動手脫她的衣服。

心媞尖叫著拔腿就跑,但聿軒根本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他一把將她撲倒在地,狂暴撕毀她身上的衣服。

「不要,不要。」心媞尖聲叫道。

「不要?」聿軒邪笑著俯近,「你是在告訴我,你寧可讓他碰你,也不要我碰嗎?」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心媞拚命地搖頭。

「那你願意讓我碰你羅?」不等她回答,聿軒就粗暴地吻住她,雙手狂野地揉撫著她的嬌軀。

「不要這樣……」

心媞想制止他的殘暴,但卻無能為力。他完全無顧於她的哀叫,一挺身便瘋狂向她體內衝刺,可憐的心媞根本沒有體力應付,只能垂淚任他在她體內盡情馳騁著。

見她身體沒什麼反應,聿軒更火了,他抓狂地吼著:「難道只有他才能滿足你嗎?你為什麼完全不理會我?」

心媞舉起軟弱無力的拳頭,氣憤地捶向聿軒。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等你,已經整整三天沒吃東西了,你還想怎樣?還想怎樣?」

「證明給我看。」聿軒停止動作,轉而被動地躺在床上。

「證明了又如何?你就會相信嗎?」心媞哀怨地坐起,忿忿地瞅著他。

「該死!」聿軒咒罵一聲,隨即跳下床去穿衣。

「你……你要出去?」

他咬牙切齒地說:「對,我現在要去找一個願意跟我做愛的女人。」

聞言,心媞的心口彷彿被人插上一把刀。

她按著絞痛的胸口,臉色蒼白地低喚:「軒,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對我,行不行?」

「你如何對我,我就如何對你。」

聿軒一看到心媞,心中就浮現她窩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嬌媚模樣。

他打開手機,撥了通電話。此刻的他,一心一意只想報復她。

「我要女人,現在。好,就約在我家!」

「不要。」心媞拚命地搖著頭,她原本渴望他存有一點點的慈悲心,沒想到他還是重擊她那脆弱無助的靈魂。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場,我要你--生不如死。」

「不要……不要。」

心媞失魂地走到窗邊,愣愣地望著燦爛的夜色發呆,突然她的手腕再度被手銬拷上,她回頭望著聿軒那邪惡的眼神,緩緩地流下淚來。

罷了,罷了,他想怎樣就怎樣了。

心媞綣著腿,抱膝縮在牆角,心力交瘁的閉上眼,一動也不動。

「你想走……是嗎?」沉默許久,聿軒突然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心媞幽幽地問。

「如果我要呢?」

「那……我就不會走。」

「真的?」

他抬起她的下顎,直視那對哀傷的眼睛。

「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不會離開。」

「你何苦再說謊呢?想走就開口要求呀!放心,我會放你走的。」他冷笑道。

心媞搖晃著身體,欲站起來,卻虛弱地又跌至於地。一旁的聿軒,只靜靜地冷眼看著,未施援手。

「軒,這裡是你的家,相對的也是我的家,除非你趕我走,否則我一輩子都會留在這裡。」

說完,心媞就拖著手銬與鐵鏈,蹣跚地走回房間,然而就在此時,門鈴聲突然響起,她頓時僵立在房門前,無法動彈。

「終於來了。」聿軒冷冷地說著。

心媞背對著客廳,心媞聽到大門被拉開,然後一股熏人的馨香就瀰漫整個客廳,心媞咬牙轉頭一看--

只見聿軒將野媚的女人打橫抱起,逐步往臥房走近……

「不行。」心媞狂怒地以手阻擋。

「走開。」聿軒的聲音相當冷酷無情。

「不要。」她咬著唇,堅持不妥協。

「你阻擋不了我的。」

當著她的面,他開始挑情地啃吻著女人細白滑嫩的頸背。

「混帳!」心媞的眼淚再度流了下來,她走到角落,緩緩閉上眼。

「這樣好嗎?她很傷心耶!」女人的聲音充滿了同情。

「她活該!」

聿軒說完後,就一腳踢上房門。

沒多久,房內就傳來激情的叫聲,心媞捂緊耳朵,下唇咬到出血,不知何時,她竟暈倒在地……

*****

「不要、不要……」

「我愛你,真的,求你相信我……」

「不要跟她走,我求你不要跟她走……」

昏睡中的心媞,哭得像個孩子般,聿軒無法狠心扔下她不管,他卸下她的手銬,將她抱進房內,安置在床上。

聽著她那些囈語,他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好殘忍。

不論愛或恨,他給她的都是最強烈的,從不考慮她是否能承受得了,這樣的他,跟死纏爛打的楚蓮又有何分別?

聿軒靠坐床沿,抽菸沉思著。

如果她的心真不在此,強留她又有何意思?

該放她走嗎?

該讓事情在失控之前做出個了結嗎?

聿軒一邊想著,一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心媞。見她縮著身體顫抖,他連忙替她蓋上被子。

他看著她,心中湧出一股化不開的苦澀。

他真的放得開她嗎?他不知道。

漆黑的深夜裡,只聽聿軒一聲接一聲的嘆息聲……

*****

心媞頭昏腦脹地醒來,覺得自己手軟腳軟,全身都不舒服。

陽光炙烈地射入簾縫間,她眯起眼判斷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午了。

聿軒呢?他是不是去上班了?

心媞一想到他,心口就痛得直抽氣,眼淚也不聽話地直掉下來。

她走到鏡子前,憎惡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是多麼地邋遢、落魄,她--怎麼會變成這副鬼模樣?

「我怎麼可以就這樣被打倒呢!」心媞乾啞著聲音,喃喃低語著。我應該主動扞衛起自己的愛情,而不是在這裡顧影自憐!

心媞想著想著,就衝進浴室,準備將自己污穢的一面洗淨。她一邊洗著頭,一邊吹著口哨。突然間,她想到了楚蓮。

天啊!她差一點就要步入楚蓮的後塵了!一想到這,心媞就渾身顫抖著。

聿軒是個強悍霸氣的男人,想要駕馭他,不能只光是靠柔順和臉蛋,還得有勇氣,及摧無不克的決心,更重要的是--比他更強悍霸道才行。

心媞一想到這,不禁露出自信的微笑。是了,她怎麼忘記這唯一的法則呢?

要對付他這種猛獸,得以毒攻毒才行,這樣他才會知道--究竟誰才是老大!

思路一暢通,心媞開始輕鬆自在地享受泡澡的樂趣。

*****

心媞斜梳劉海,耳系一朵嬌豔紅花,搖曳風姿地緩步走進聿軒的公司。

她揚著美豔的笑容,風情萬種地來到聿軒的辦公室。

「張小姐?」一看到心媞,魏泛詫然不已。

「你最好走開,我跟他的事沒你插手的餘地。」心媞冷冷地警告道。

「可是董事長交代您不能進去。」魏泛一邊說著,一邊愣愣地看著心媞。

她--怎麼變得比以前更美,更豔麗了?

「你確定你要阻止我嗎?」心媞野媚的眼睛,像勾魂似地鎖著魏泛。

魏泛紅著臉,囁嚅道:「抱歉……職責……職責所在……,所以我……不能讓您……進去。」

「那好。我馬上下樓去四處廣播你對我性騷擾。」說完,心媞就準備搭乘電梯下樓。

魏泛趕忙踉蹌地追上去。「這萬萬不可啊!張小姐。」

「二選一,你自己決定吧!」心媞將難題丟給魏泛,自己自在地笑著。

魏泛苦著臉,頻頻抓頭,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道:「好吧!我去幫你問問看。」

「不用問了。」

心媞朝他身後一指,只見聿軒一臉鐵青地瞪著他和心媞。

「董事長!」魏泛飛快地跳離心媞數步,免得聿軒誤會。

「什麼事?」聿軒瞪著他和心媞,口氣不悅地問著。

「他沒事,我有事。」心媞昂著頭,婀娜舉步地往他面前走近。

聿軒看著她那長裙下若隱若現的美腿,不覺心神蕩漾起來,但微一轉頭,見魏泛一副著迷的模樣,便很不是滋味地大吼--

「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去餵魚。」

魏泛聞言,雙腿差點酥軟站不起來,他乾笑地說:「我……我去泡茶!」然後就逃也似地跑開。

「哼!」聿軒冷哼一聲後,轉頭尋找心媞的身影,發現門口已無她的蹤跡,便趕忙衝回辦公室。

心媞側躺在沙發上,一雙雪白的修長美腿微微躬起,野媚的眼睛不時朝他拋媚眼。

他的身體迅速地產生生理反應,兩股間的熱脹讓他極不舒服,他逼自己坐下,卻坐立難安地在座椅上頻換姿勢。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呀!來看看你罷了。」說完,心媞又換了另一個撩人的姿勢,看得聿軒全身充血起來。

他雙手用力抓住桌緣,咬牙說:「現在看過了,你該走了。」

「還沒咧!人家還沒看夠咧!」她嗲著聲音,身體慢慢坐直,那邪魅的笑容令他頭皮發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他的身體雖很想親近她,但他的理智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別這麼無情嘛!」心媞噘著紅唇,朝他走來。

「你別想我會原諒你。」聿軒掙扎地說著。

心媞一把捧起他的臉,長腿一跨,坐在他腿上。

他吸著氣,伸手想推開她,但此時她已輕咬住他的薄唇,然後用豐滿挺立的酥胸,火熱柔軟的輕緩磨蹭著他的身體。

他怒吼一聲,褪下拉鏈,粗魯地撩起她的長裙,這才發現在那件薄得嚇人的裙布下,竟然是--一絲不掛。

他雖有些生氣,卻仍攫住她豐圓的美臀用力衝刺著,就在忘我之際,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

「滾開!」聿軒氣得大吼一聲。

此時,站在門外的楚蓮,將房內歡愛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她氣得流下淚,掩著臉,狂奔離去。

聿軒傾身將桌上的物件一掃而空,然後抱起心媞,打算將她放到桌面上。

此時心媞卻用她那修長的美腿,一把環住他的腰,讓他稍稍與她分離些。

「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她閃著晶亮的眼神,沙啞低語道。

「只要你能滿足我,就算十件事我也會答應你。」聿軒草率地應允

「好,記住你所說的。」說完,心媞就探出粉紅小舌,一路在他身上烙下濕漉的印記……

*****

聿軒一臉鬱結,悶悶地看著已經不是完全屬於他的辦公室。

沒想到這就是她所要求的事--佔據他的辦公室,將它成為她的辦公室。

聿軒瞪著一臉得意的心媞,有點哭笑不得。

他懊惱地看著她那曼妙性感的身影在四處穿梭飛舞著,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那性感誘人的同體,讓他無法專心於公事,當然也包括--他們!

「你們看夠了沒有?」聿軒忿忿地問著,此時所有在場開會的主管們,全都一臉驚慌地轉頭回望他。

「好了,繼續開會。」聿軒暗嘆口氣,繼續將注意力放回在公事上。

這女人,根本是來搗蛋的嘛!

唉!連他都抵擋不了,也難怪這群「雄性動物」會控制不住自己。

「魏泛,將開會地點改到會議室,諸位,對不起,請移駕去會議室。」聿軒做出一個令所有主管傷心的決定。

各個主管們皆失望地陸續走出辦公室,聿軒等所有人都離去後,就一把將大門關上,氣呼呼地上前訓斥心媞。

「我問你,你非得要穿成這樣來吸引男人的注意嗎?」他扳起臉,吃味地問著。

心媞白了他一眼,然後緩緩俯身調整右腳踝上的鞋扣,此時,她肩帶自肩胛骨滑落,露出那若隱若現的酥胸……

「噢……」聿軒猛吸口氣,胯間不自覺又起了生理反應。

該死!這裡可是他工作的地方啊!他不能、更不應該想這件事才對,但看著她那性感又迷人的誘人曲線,他忍得住,才怪!

結果,聿軒足足慢了半小時才進入會議室。

*****

開完會的聿軒,緩緩走回辦公室。

當他來到辦公室門口,突然聽見裡面有吵鬧聲,不覺有些訝異。但他仍不動聲色地開門進入。

是他?!

那天心媞在大街上摟抱的男子,居然會坐在辦公室裡?!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把她的情夫公然帶到他面前!

「咦?他不是你以前的『好朋友』嗎?」習祥瞪著一臉鐵青的聿軒說道。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他不是有老婆嗎?」巧芸一臉驚愕地問著。

「是呀!為了他,你不惜遠走他鄉,怎麼你還跟他在一起呢?難道你們根本不曾分開過?」習祥不解地轉頭問向心媞。

心媞並未回答好友的問題,她面帶笑容款步走向聿軒,在他那繃得僵硬的臉頰印上紅豔唇印,然後貼著他,柔情地宣佈--

「我跟他會一輩子在一起。」

聿軒聞言,震驚不已。他低下頭,望著心媞那不容置疑的堅決眼神,渾身寒毛不禁全然豎起。

「咦?他離婚了嗎?」巧芸用銳眼掃向聿軒兩人。

「還沒,不過我並不在乎。」心媞堅定地回答。

「你昏頭了嗎?這種人你還守著他做什麼?」習祥不敢相信地哇哇大叫。

「習祥,說話客氣點,不要做人身攻擊。這是我的選擇。」心媞緊握著怒氣陡升的聿軒的手,冷言道。

「可是--」

「好了,你們不用再勸我了。」心媞轉而向聿軒介紹:「聿軒這兩位是我最貼心的朋友,我希望你能認識他們。」

習祥笑著上前與聿軒握手,而巧芸僅淡淡地向他點點頭。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把他帶到這裡?」聿軒壓低聲調眼神瞄向習祥。

「如果你想瞭解我跟他的交情到底有多『好』,你就必須進到我的內心世界,用你的心來瞭解我。」

心媞抬頭與聿軒對望了會兒後,就拂開他的糾纏,與習祥與巧芸繼續笑鬧。

聿軒坐回自己的椅子,觀看眼前這兩女一男笑鬧的模樣,不過一會兒,他便一臉不耐!

他生平沒見過這麼聒噪的男人!

不知為何,他竟十分肯定心媞絕不會喜歡這類型的男人。

「聽說XX被XXX包養耶!」習祥興致高昂的說著。

「你又知道了?說得跟真的似的。」心媞笑斥。

「哎喲!這件事在廣告界早就傳遍羅!還有啊!你們知道嗎?XXX是同性戀耶!」習祥壓低聲音,神秘地說著。

此時,一旁的聿軒早已聽不下去,他站起身,打算離開。

「各位,我還有事要忙,不奉陪了,心媞,麻煩你出來一下。」

「你們等我一下。」

心媞向好友眨眨眼後,就含笑走向聿軒。

她才剛來到門外,聿軒就突然伸手摟抱她,她靜靜地靠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

「對不起。」

聿軒低聲說道,心媞猛然抬起頭,顫聲問:「為什麼?」

「見過他之後,我才知道,你的品味絕不可能這麼差!」他很不自然地解釋著。

心媞在他懷中,吃吃地笑著,內心感到十分欣慰。

看來,他已經開始瞭解她了。

「我竟然會為這種人吃醋?真是有夠蠢。」

心媞聽聿軒那悔不當初的告白,不禁笑得更開懷了。

「好了,我該去忙我的事了,你快回去吧!不要冷落你的好朋友。」聿軒笑著拍心媞的翹臀,催促她進辦公室。而他自己則轉身離開。

心媞目送他離開後,便轉身要進辦公室,沒想到此時她那兩位摯友早已站在門邊,眉頭深鎖地看向她。

「你跟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巧芸嚴肅地問。

「我跟定他了,如此而已!」心媞聳聳肩,輕鬆地回答。

「可是這樣做,對得起他老婆嗎?」習祥收斂起嘻笑的嘴臉,嚴肅地問著。

「我給過她機會了,是她自己--」

「別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巧芸打斷心媞的解釋。「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再怎麼樣,你都不該奪人所愛。」

「是她拖著我們三個人一起受苦。」心媞冷冷地回答。

「其實是你愛的男人太花心了。」習祥撫著下巴低語。

「我的事……你們別插手好嗎?」

心媞開始有些不悅。就算這輩子她要背上破壞別人家庭的罪名,她也不在乎了。

「心媞,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巧芸有些擔心。

心媞用力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我用了六年的時間去印證我的選擇,得出的結果是--我要他。」

「那他呢?你確定他要的人是你嗎?」習祥問。

「你們難道忘了,是他把我綁來這裡的。」

「他雖然大費周章把你綁來這,但誰知道這是不是他得不到你,所以才這麼做的?一旦時間久了,他可能又會像對他老婆那樣對你了。」巧芸說道。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對我,但我知道我是愛他的。再說,有誰能保障在正常情況下的愛情,就一定會歷久彌堅呢?

「現在我愛他,他也愛我,這就足夠了。如果將來有一天他變了心,我也不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她絕不會像楚蓮一樣霸著早已不愛自己的人,該離開的時候,她絕不留下。

「那他老婆呢?你打算怎麼辦?」習祥問。

心媞沉默半晌,有些無可奈何地攤開手說:「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她可以去告你嗎?」習祥提高音調說。

「事實上,她找過我,她說她可以接納我。」

「三人行?不會吧?」巧芸訝然失笑。

「是啊!她的想法就是這麼怪異。」心媞苦笑道。

「都什麼時代了,還有這種老舊思想?」習祥搖著頭。

「她不能接受他已不愛她的事實,所以只好勉強自己去接納別的女人,她這麼做反教人更瞧不起她。」

「是呀!她那麼做是不會獲得同情的。」

「講到這個,」習祥突然拉著她倆說道:「我跟你們說,你們還記得XXX嗎?聽說他迷上一個風塵女郎,然後就丟下他老婆一個人不管,真是夭壽喔!」

「真的喔?那他娶了那個風塵女郎沒?」巧芸好奇地問著。

「當然沒有,因為他老婆執意不肯離婚。」

「唉!又是一個傻女人!」

「還有喔!XXX才沒嫁多久老公就死翹翹了,唉!真是紅顏薄命啊!」

心媞聽著習祥的小道消息,心情卻無法輕鬆起來。她一想到楚蓮,心情就有些沮喪。也許,她應該用更激烈的方式來讓楚蓮知道--愛情是不能強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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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4:06
第六章

楚蓮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晃著。一想到剛才所見到的情景,她就忍不住淚流滿面。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他不愛我?」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楚蓮不解地喃喃自語著,一個不小心,她摔了一大跤,但過往的路人,卻沒有一人對她伸出援手,她只得狼狽地坐在地上,不斷地任由淚水滑落……

「你還好嗎?」

突然間,一個溫柔的聲音切入她冰冷的世界,她茫然地拾起頭,只見一個膚色黝黑,笑容耀眼的男人,正朝她伸出手。

楚蓮急忙伸出手讓他拉起,一個不小心,她跌進那男人的懷裡,不知為何,她開始低聲哭泣,而且越哭越傷心。

男人站在大街上,任楚蓮摟著、哭著,不發一語。他靜靜看著懷中哭泣的楚蓮,不懂有什麼事可以讓她如此毫不顧忌地放聲大哭?

「好一點了嗎?」秦揚笑問著。

「嗯!」楚蓮羞赧地擦掉淚痕,尷尬地道歉:「對不起,我.....呃……」

「沒關係。對了,我開的咖啡店就在前面,你要不要進來坐坐,捧捧場?」秦揚比著前方一間咖啡店說道。

楚蓮含蓄地點頭應道:「嗯!」

於是,秦揚帶著楚蓮走進自己開的咖啡店裡。

這是一間氣氛溫馨,卻是只能容納近十人的「小店」。

秦揚大方邀請楚蓮入座,然後才笑咪咪地走到吧檯內為她煮咖啡。

「謝謝你。」楚蓮一邊感激地說著,一邊擡起頭來,正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她。

楚蓮頓時紅著臉,低下頭不敢亂動。

「我發現--你長的很美耶!可是,你似乎有很多心事。」

聞言,楚蓮臉色陡地變得慘白,秦揚見了,趕忙不動聲色地轉換話題說:「你肚子餓不餓,想不想吃塊鬆餅?」

楚蓮微微點頭。

秦揚見狀,便高興地為她端上一盤鬆餅。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暍了三杯咖啡,吃了兩塊鬆餅,暢快地大笑了數百回。

「很晚了。」楚蓮笑著轉頭看向落地窗外的燦爛街道。

「你要走了嗎?」聞言,秦揚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嗯!」楚蓮低頭翻著錢包。

「你還會再來嗎?」秦揚的聲音有著濃濃的不捨。

「你希望我來嗎?」她不著痕跡地問,內心有著一絲期待。

「當然,我們聊得很愉快,不是嗎?」

「嗯!」

「那……你還會再來嗎?」他想得到她的保證。

「嗯,我會再來的。」她笑著把錢拿給他。

「那你明天能不能來?我等你。」在她離座的同時,他溫柔地出聲問道。

楚蓮聞言,臉馬上變得一片火紅,她點點頭,然後就火速衝出這家咖啡店。

可是一走出店外,她便愣住了。

天啊!這裡究竟是哪裡呀?她是怎麼走到這裡的?

「你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秦揚溫柔的嗓音,此時自楚蓮的背後響起。

「嗯,我不知道怎麼回去。」她羞怯地垂著頭。

「沒關係,我送你回去好了。」秦揚的口氣似乎挺開心。

「咦?可是你的店--」

楚蓮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揚拉著往回走。

「不礙事,反正沒什麼客人會來,今天就提早打烊?!」秦揚笑著一把將鐵門拉下,謹慎鎖好後,就發動停放在店門口的機車。

「上來呀,還發什麼呆?」他笑著把安全帽拿給楚蓮。

楚蓮跨坐摩托車後,兩隻手不知該擺哪裡,突然間,秦揚將她兩手抓住,往前一拉,環抱住自己粗壯的腰際上。

楚蓮頓時心跳急促,臉紅發燙,然後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

她心想,如果聿軒也能這樣對他,不知有多好?

「你住哪裡?」

「XX路。」

聞言,秦揚吹了聲口哨,笑了笑。

車子加速往前飛馳,強勁的風速帶動陌生的快感,使得楚蓮慢慢遺忘痛苦,她突然不想回家,高聲央求著:「你可以帶我去兜風嗎?」

「你家人不會管你嗎?很晚了。」

「沒人會管我的。」楚蓮落寞地降低音量。

「什麼?我沒聽到。」

「我說--」她吸口氣,用力喊道:「我是死是活都沒人關心,沒人在乎我!」

「我在乎,你相信嗎?」秦揚大聲回應。

「騙人。」她很想相信,卻不敢相信,因為聿軒已讓她失去所有自信。

「是真的。早在你張著汪汪淚眼向我求救時,我就陷落了。我--喜歡你,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聞言,楚蓮楞住了。

不行!她不能接受他的愛,她不能……

因為她是有夫之婦!而且她愛聿軒!

「停車!」

聞言,秦揚嚇了一跳。他趕忙將車停在路旁,楚蓮則馬上跳下車,往旁邊跑去。

「你在幹什麼?」秦揚看著楚蓮,不解地問道。

「我……我必須遠離你。」楚蓮大叫著。

「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是不是我太急嚇到你了?」秦揚一把拉住她,並且壓低身體與之平視。

「不……不是……」楚蓮慌亂地搖頭。

她不能告訴他真相,絕對不能!

「那麼……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能告訴你。」楚蓮搖了搖頭。

「沒關係,既然不能說,就下要說。」秦揚溫柔地笑著,輕拉她的手往回走。

他的溫柔體貼,讓楚蓮好感動,她心想,要是聿軒有他一半好就好了……

「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楚蓮開口央求。

「當然可以啦!」

秦揚二話不說,一臉跨坐在機車上,準備載楚蓮回家。

楚蓮則懷著沈重的心情,讓秦揚送她到家門口。

「哇!這就是你家啊!好漂亮!」秦揚兩眼晶亮地看著眼前這棟別墅。

「漂亮?」

楚蓮聞言,嘆了口氣。對她而言,這裡只像座監牢,根本沒有家的感覺。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客氣地朝秦揚點點頭,隨即轉身走向家門。

「你答應過明天會再來找我的喲!我會等你,你一定要來喔!」秦揚朝著楚蓮的背影大喊,喊完後,便催著油門呼嘯離去。

楚蓮踏著沈重的步伐,緩緩走進家門。

這混亂的感情,她要怎麼做,才能理得清?

*****

「你究竟在忙什麼?」聿軒好奇地看著已經打了一上午電話的心媞。

「等一下再跟你說。」心媞朝他拋個飛吻,隨即又低頭忙著講電話。

聿軒受不了被忽視,便大步來到她身邊,一把搶下話筒聆聽。

「好哇!你竟然著當我的面,跟男人聊天?」他氣得把電話掛斷,暴跳如雷地叫著。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心媞不在乎地笑問。

「沒有,我什麼都沒聽見!」聿軒忿忿地說著。

「你要是有認真聽,就會知道他正在跟我討論裝潢的事。」

「裝潢?難道你想裝潢我們的家?」

「不是,我想裝潢的是『你』的服飾店。」心媞媚眼一挑,笑道。

「我的服飾店?」

「嗯,『你』的服飾店,我要你投資我的計劃。」心媞加重語氣強調道。她自抽屜拿出一叠資料給聿軒。

「什麼?連鎖服飾店?」聿軒一邊瀏覽著上面的條文,一邊問道:「你希望我投資而不是出錢幫你?」

「對!我要你高薪禮聘我執行這項計劃,並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

「你可以自己創業,我會全力支援你,至於要我投資,就不用提了。」聿軒顯得興致缺缺。

「不行。」心媞斷然拒絕。

「為什麼?」他有些納悶。

「因為我不想平白拿你的錢。」

「你是我的女人,拿我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

「錯!」她板著臉駁回。「這一點也不天經地義,這像是我出賣rou體才獲得的報酬,我不想這樣!」

「我只想要靠我自己努力賺來的錢。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懂我的想法嗎?」

「很抱歉,我並不想搞這東西。」聿軒將計劃書往桌上一擺,轉身走向辦公桌。

「什麼叫做『這東西』?依我保守估算,單是十間店,一年淨賺也有上千萬了。」心媞追著他說著。

「太少了。」聿軒不理會她,專心看著電腦螢幕。

「我知道是少了點,可是就當我求你?!拜託啦!你就……委屈一點投資我啦!」她撒嬌地坐在他腿上,企圖擾亂他。

「我有什麼好處?」他笑的很賊。

「喂!別公私不分。」她不悅地賞了他一個白眼。

「OK,那就公事公辦,你想找我投資可以,但得一步一步來!」聿軒說完後,就將心媞架離,然後按內線喚來魏泛。

「董事長,您叫我?」魏泛閃身進入辦公室,兩眼不敢斜視。

「告訴張小姐,要執行一項投資計劃總共要花多少時間?」聿軒搖著皮椅,笑著看心媞的反應。

「從評估、市調至執行,大約需要半年的時間。」魏泛應答道。

「什麼?」心媞難以置信地提高音量。

「是你說要公事公辦的。」聿軒攤開雙手,佯裝無奈地說道。

「那……如果我改變主意,要公事私辦呢?」心媞不得不低頭。

「好,沒問題。魏泛你先出去吧!」

「是!」魏泛依言走了出去。

「要公事私辦沒問題,不過……得要看你的誠意才行。」聿軒揚著邪魅的笑容,撫著下巴說著。

「你……欠揍!」

心媞生氣地朝他丟擲物品,兩人頓時像小孩一樣,在辦公室裡打鬧起來。

「董事長,您的叔公來訪。」

此時,擴音器打斷兩人的玩樂,聿軒朝心媞使了個眼色後,就整束衣裝,大步往門口走去。

「叔公。」他尊敬地低喊。

「嗯!」簡良簡單地回應。當他進門看到心媞時,馬上臉色陡然大變,他對聿軒生氣地罵道。

「你要怎麼玩女人我不管,可是辦公室裡做這種事,像話嗎?」

「老先生,您言重了。我只不過是來跟他談生意而已。」心媞蓮步輕移,風姿綽約地站在簡良面前。

「哼!談生意?你們談什麼生意啊?」簡良冷哼道。

聞言,心媞趕忙跑去拿她的計劃書給簡良過目。

簡良根本連看都不看,只逕自對聿軒問:「她就是你在外面的情婦嗎?」

「是。」聿軒懶洋洋地回答。

「她會生嗎?」

「應該會吧!」原來這就是他今天來的目的啊!

「她要是會生就趕快讓她生,這樣我可以早點抱孫子。」

「要讓她生孩子得經她同意才行。」

聞言,簡良嚴肅地盯著心媞。「我跟你說,生男孩五百萬,生女孩三百萬,生越多錢就拿得越多,你覺得怎麼樣?」

心媞越聽臉色越益凝重,她站起身,生氣地甩頭道:「這種事我不幹!」

「嫌少是嗎?那把你的條件開出來。」簡良並未被她的反應嚇到。

「我的條件?好,我就告訴你我的條件。」

心媞昂起驕傲的下巴,不卑不亢地說:「我的條件是--尊重。」

「尊重?」簡良呆了呆,「什麼意思?」

「你得尊重我的意願,尊重我的人格!我不是豬母,說生就可以生!」

聞言,簡良嘆了口氣,他疲累的對聿軒說:「唉!我懶得管了,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去搞定,我不幹涉,但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到時候,我自然會給您一個交代。」聿軒笑道,起身恭送簡良離開。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簡良站在門口,回頭問向心媞。

「張心媞。」

「嗯,這是個好名字,希望我簡家未來的孫子能有你一半的火爆脾氣。」簡良眯起眼,喃喃自語著,然後走出了辦公室。

「好怪的人。」心媞撅著嘴說道。

幾分鐘後,聿軒返回辦公室,心媞很快走近他,對他問道:「軒,我記得你不是有個小孩嗎?幹嘛那老頭還要我生啊?」

「我沒小孩。」聿軒面無表情地回答。

「怎麼可能?六年前楚蓮她不是……」

「孩子早就流掉了。」

「流……產引怎麼會流產呢?」心媞相當詫意。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聿軒雖承認,卻沒有一絲悔恨。

「在你離開的那晚,我們起了很大的爭執,一氣之下,我推了她一把,害她流產了。」

「你……」他怎麼那麼冷血?

她皺起眉,突然有點怕他。

「你們沒再生嗎?」

「經過那一次流產,她已不能再生育了。」

「這.....這……」心媞大駭。

「不關你的事,所有的錯我會一個人獨自承擔。」聿軒冷冷地說著。

心媞頹然地坐在沙發上,無力地笑道:「她被我們害得這麼慘,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聿軒突然失控地大吼:「該死,我根本不曾想過我推的是個孕婦,她說她懷孕了,我卻一點喜悅的感覺也沒有,因為孩子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我不要她,也不要她生的小孩,我只要你。

「我誤傷楚蓮,扼殺她肚子裡的生命,造成她無法再生育,如果將來我要因為這些罪而下地獄--我甘願,但別把我歸類為冷血的殺人凶手,因為如果現在懷孕的是你,我會拚了命地保護你和你肚子裡的胎兒,因為只有你,才能使我有想做父親的慾望。」

聿軒說完後,就痛苦地將臉埋於他雙掌中。

聽了他那深情的告白,心媞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你是一把刀,對內剁肉切菜,對外砍殺敵人。」她開玩笑道。

「一點也不好笑!」聿軒悶悶的說著。

「我知道!」心媞溫柔地撫著他濃密的黑髮,「我們虧欠楚蓮的,該怎麼償還?」

「我只想給她一大筆錢,讓她去追求她的幸福。」聿軒幽然低嘆。

「她的幸福若仍系在你身上呢?」

「我無法給她幸福的。」

「你連試都不試,就說不能給?」她到底在說什麼?她打算把他再還給楚蓮嗎?

「不!我的心很頑固,我只給我愛的女人幸福,這點你難道不懂?」

「我懂!只是如果她堅持不走,我們該怎麼辦?」心媞為難地說道。

「還能怎麼辦?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是她自己不肯接受,不能怪我們。」聿軒不在乎地說著。

「我們三人難道不能和平共處?」心媞問道。

「什麼意思?」聿軒瞪了她一眼。

「如果楚蓮執意不走,那我們三個人就一起生活好了。」

「你瘋啦?」聿軒怒斥道。

「也許是吧!」心媞搖了搖頭,不知自己為何會說出這種提議。

「你應該知道即使我們三個人住在一起,我也只跟你上床,不會碰她。」

「講到這個,就讓我想到那件事。」心媞突然氣呼呼地板起臉,用手戳著聿軒的胸膛。

「下次你敢再帶別的女人在我面前親熱,小心我……嘿嘿!」

「怎樣?剪了我?」

「不,咱們就來個四人行。」

「四人行?」

「沒錯,你敢找女人,我就CALL男人,看誰較厲害!」她叉起腰,強悍地說。

「你敢?」他眯起眼,露出令人寒顫的冷笑。

「我敢不敢你最清楚了。」她挑釁道。

見他悶不吭聲,她又嬌嗲地說著:「我說簡董事長啊!這份投資計畫的同意書,你簽是不簽啊?這事可攸關你未來數年的『性福』喔!」

聞言,聿軒什麼話也沒說,只拿了枝筆,火速在同意書上籤名。

心媞匆匆收妥同意書,臉色凝重地說著:「我要去見楚蓮。」

「你去見她做什麼?」聿軒一把抓住她的手,想阻止她走出辦公室。

「在我知道這些事後,我必須為她做點事!」心媞語氣堅定地說著。

「你又想做什麼傻事了?」

「我不知道,我只想去探望她,看她過得好不好。」她只希望楚蓮不要誤會她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你要去的話,我陪你去。」聿軒說完,便伸手拿西裝外套。

「我們一起出現……好嗎?」心媞有些擔心。

「你跟她單獨見面,我不放心。」

「好吧!不過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所以沒有人可以拆散我們。」

「楚蓮也包括在內嗎?」

「對!」

聞言,聿軒才真正放下心來,也許這一次,他們終於能廝守到老了!

*****

楚蓮幾近痛苦地將杯子放在桌上,語氣激動地對聿軒和心媞說道:「你們來幹什麼?」

他們是來向她示威的嗎?

楚蓮忿忿地盯著聿軒橫放在心媞腰際的大掌,心窩傳來一陣酸楚。

「我來是想問你,你上次的提議還有效嗎?你說過如果聿軒堅持要我,你可以接納我,對吧?」

楚蓮點點頭,未答腔。

「那我想問你,你要用什麼方式接納我?」

聿軒眼見心媞向楚蓮低頭,便神情不悅地皺起眉,淩厲的雙眼則不容氣地朝楚蓮射出厭惡的火焰。

楚蓮冷冷地說道:「我答應你們一起搬回來祝」

「你確定你能接受我跟他在一起嗎?」心媞不放心地問。

「我確定,你們呢?想清楚了嗎?」楚蓮冷冷地瞪向他倆。

聿軒將心媞摟在身側,對楚蓮宣告:「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就算我們三個人住,我也只跟她同睡一間房。」

「我不在乎。」楚蓮垂下眼,佯裝不在乎。

「不在乎最好。因為我實在無法容忍你出現在我跟她之間。」聿軒不客氣地坦白道。

「聿軒,你別--」心媞想阻止聿軒繼續傷人,但卻被他給猛然打斷。

「想彌補她也不是用這種方法,我不是器物,可以讓你們共用。」聿軒不悅地對心媞說。

「彌補?」聽到這兩個字楚蓮楞了下。

「她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一時內疚,所以想對你做些彌補。」聿軒不耐煩地解釋。

「你給我閉嘴。」心媞瞪了他一眼,然後甩開他的手往前走。

她站在楚蓮面前,誠懇地說道:「我知道自己沒立場這麼說,可是我是真心想彌補你!」

「其實你可以彌補我的。」楚蓮沈靜地望著心媞。

「你要我怎麼彌補你?」

「把我的丈夫還給我。」

「抱歉,我辦不到。」

「那就給我滾!」楚蓮厲聲大喊,然後開始亂摔東西。

聿軒氣得想沖上前教訓楚蓮,卻被心媞一把拉祝

「瘋女人,搞成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你做人做成這樣,還有什麼意思?」聿軒在一旁罵道。

「聿軒,你該死!我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為什麼你要這樣待我?我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你還想怎樣?簡聿軒,你沒良心!」楚蓮瘋狂地叫罵。

聿軒拉著心媞逃到門口,並且向她警告道:「我不准你再來找這個瘋女人了,聽到了沒?」

「我知道了。」心媞無奈地點點頭。

唉!面對這種不理智的人,她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答應我一件事,聿軒。」

「什麼?」

「除非楚蓮主動提出離婚,否則你不能逼她。」心媞央求著。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們欠她的。」

聞言,聿軒搖了搖頭。「不,我們沒有欠她任何事。」

「反正無論如何,你都該尊重她的選擇。」

「如果她一輩子都不和我離婚呢?」

「沒關係,我不在乎。」

「真的?」

「嗯!」

「為什麼?」

「因為愛一個人不該拘泥於形式,我不會因為你已婚而不愛你,也不會因為你單身而更愛你……」

心媞話還沒說完,就被聿軒熱情地摟在懷裡狂吻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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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6-30 20:54:26
第七章

楚蓮披散頭髮,在屋內走來走去,心中盤算著該怎麼做,才能破壞聿軒他們?

「少奶奶,有客人拜訪。」管家君姨,面無表情地站在客廳說道。

「是誰?」楚蓮不耐煩地問。

「是個男人,他說他姓秦。」

「秦?」是昨天在路上結識的那個男人!

聞言,楚蓮的神態突然清醒過來,她赫然發現屋裡擺設淩亂,而她自己也邋遢的可怕!

「君姨,告訴他我現在沒空見他,請他先回去。」說完,楚蓮就跑上樓去,躲在窗簾後偷看樓下的動靜。

幾分鐘後,果然見到秦揚俊挺的身影悄然而去。

楚蓮的情緒頓時由喜悅轉為失落,她沮喪地坐在地上,楞楞地望著前方。

此時,君姨敲著房門,對房內的楚蓮說道:「少奶奶,秦先生有東西要交給您。」

「拿進來。」楚蓮站起來,將房門打開。

「這是--」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一束花呀!

「秦先生說這束花是要送給您的,他還說什麼『相約今日,不見不散』。」君姨將秦揚吩咐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全告訴楚蓮。

楚蓮不發一語地將花捧在懷裡,楞楞地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過了許久,她才眨著發澀的眼睛,將花抱起,走出房門。

她推開緊鄰自己房間的嬰兒房,走到鋪掛蕾絲網罩的嬰兒床邊,將花擺在床上。

她雙眼無神地望向嬰兒房的四周,緩緩流下淚來。

她的夢早已破碎,她的愛早已乾涸,她--還在期待什麼?

她不過是個被遺棄的女人,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她的幸福早就飛到一處她抓不到的地方了。

楚蓮蜷縮著身體,爬進嬰兒床。她緊抱著花束,想沈沈睡去。

*****

「少奶奶,那位秦先生又來了。」

君姨在楚蓮的房門外喊道。

「哦!我知道了。」

每天此刻,楚蓮的心情都很興奮,但她只能將這亢奮的情緒苦苦壓抑在心中,不願讓君姨知道。因為畢竟她仍是簡太太,她不能給人看笑話。

「少奶奶,您要見他嗎?」

「不見!」

「好,我知道了。」君姨說完後,便「照例」要去回絕秦揚的拜訪。

「等一下。」楚蓮突然出聲,「你去告訴他,我要見他,請他在大廳等候。」

「是。」君姨面無表情地回話。

說完,楚蓮就趕緊將頭髮挽起,略施粉妝,穿上輕便的衣裙,然後全身緊繃地走下樓去。

「我終於見到你了。」秦揚一見到楚蓮,就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後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抓住她的手。

楚蓮彆扭地抽回手,客氣地向他說:「請坐!」

她那疏離的態度,澆熄了秦揚的熱情,他有些沮喪地坐到沙發上。

「有些事我必須告訴你。」楚蓮決定要讓秦揚知道真相,讓他死心!

「什麼事?你說吧!」

「其實,我已經結婚了。」楚蓮語氣平靜地道。

聞言,秦揚驚訝地吸了口氣。「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沒人關心你嗎?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任何親人呢!」

「我是一個人沒錯,因為我先生在外面養女人,所以他已經搬出去跟他的情婦住了。」說到這,楚蓮難堪地垂下頭。

「該死,他怎麼可以這樣做?」秦揚氣憤地為楚蓮打抱不平。

「事實上,我跟他已經分居快七年了。」楚蓮苦笑了笑。

「那你幹嘛還不跟他離婚?哦!我知道了,他想綁住你對不對?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這麼嫻淑乖巧,他肯定捨不得放掉你,對不對?」秦揚逕自猜想著。

「不,事實上正好相反。他恨不得馬上甩開我,跟那個女人雙宿雙飛。」

聞言,秦揚相當驚愕。「既然如此,你幹嘛不趕快和他離婚?」

「因為我不甘心我辛苦維繫的婚姻,就這樣平白被那個女人給毀掉。」楚蓮一邊說著,一邊憎恨地握緊拳頭。

「你何苦這樣折磨你自己呢?」

秦揚上前撫著她那蒼白的小臉。

在秦揚的溫柔低語中,楚蓮的眼淚早已滑落。她不平地哭喊著:「我把我的所有全給他了,但到頭來,我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別忘了,你還有我呀!」秦揚一邊說著,一邊吻掉楚蓮的淚。「我會給你我所有的愛,讓你不再感到孤單無肋。」

「不行,我要報復他們,我不能讓他們如願以償地在一起。」她拚命地搖頭說著。

「好,你告訴我他們住在哪裡,長什麼模樣,我找人去海K他們一頓。」他拍著胸脯笑道。

「你真的肯為我做這種事?」楚蓮對他所說的話,感動不已。

「嗯!」秦揚半認真半玩笑地點頭。

「如果.....我要你去勾引那個女人呢?你肯嗎?」

「你是說真的?」秦揚沈下臉,嚴肅地問。

「對!」

「那等我勾搭上那個女人之後,你打算怎麼辦?再回到你先生身邊嗎?」

「我……」楚蓮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把那個女人推給我後,就可以安心地和你先生雙宿雙飛了,對嗎?」秦揚忍不住嘲諷道。

「我只想要破壞他們,所以我根本沒想過以後的事。」

「那……你會想跟我在一起嗎?」秦揚箝住她的肩,一臉渴望地問道。

「會,我想跟你在一起。」

楚蓮說完,輕輕在秦揚臉上印上她寂寞乾渴的香唇。

「好,只要我能順利地將他倆分開,你就要跟我走!」秦揚微啟薄唇,在楚蓮耳畔說道。

「我會的。」楚蓮許下一個連自己都不確定會遵從的約定。

「好,你給我那個女人的資料我去找她。」

聞言,楚蓮走回房裡。不一會兒,她手上抱了一疊資料,並且將它們交到秦揚的手中。

「你打算怎麼做?」楚蓮問道。

秦揚笑而不語,只是溫柔多情地瞅著她。

「你……要做到什麼程度?」她伯他也會像聿軒一樣,陷落在心媞的魅力中,無法自拔。

「你在意嗎?」

「我在意。」楚蓮突然大聲喊道,讓秦揚面露喜色。

他揉著她的發,站了起來。「你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破壞他們的。」

「答應我,別愛上她。」楚蓮拉住秦揚的手,然後將自己的臉靠向他的溫厚大掌。

「放心。」秦揚咧嘴笑了笑,「我是個自私的男人,我只愛我想愛的人。」

說完,他傾身在她額上印上一吻,然後拿起資料,瀟灑地向她揮揮手。

「除非我成功,否則我不會再來找你。」說完,秦揚便毅然地轉身走出簡宅。

突然間,楚蓮後悔了,她踉蹌地追出去想阻止秦揚,卻還來不及喊出話,他就騎著摩托車離開了。

她無力地倚著門柱,不禁捫心自問著:她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呢?

*****

聿軒不悅地瞪著角落那張空蕩蕩的辦公桌,忿忿不平地想著:心媞這傢夥,事業有做得比他大嗎?竟然經常忙得不見人影?

最近這兩個禮拜來,他這個大忙人還要為她等門,好不容易盼到她回家,卻只見到一張累得慘兮兮的憔悴容顏,讓他看了真是心疼極了。

不行,他得去監視……不,是去探班,看看她究竟在忙些什麼。

「魏泛,備車!」聿軒打電話對魏泛命令道。

「董事長要出去嗎?」

「廢話!」

「可是中午您與商界大老們將有場餐敘……」

「好啦!我知道了。」聞言,聿軒只得掛上電話,氣呼呼地坐回位子上。

好吧!既然他不能到現場探班,那用電話監控她的行蹤總可以了吧?

於是,聿軒按下心媞的手機號碼……

「聿軒?」另一端響起心媞自信的聲音。

「在忙什麼?」聿軒一聽到她的聲音,煩躁的心情立刻平緩下來。

「軒,我跟你說喔!我找到一個很能幹的幫手耶!他叫秦揚,對開服飾店蠻有經驗的,他人很好喔……」

「夠了,我不想聽。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要聽你談論別人。」

「喔!」心媞吐了吐小舌,笑道:「你怎麼啦?火氣怎麼這麼大啊?」

「因為我想你想得快『抓狂』了,心媞,我想見你。」聿軒孩子氣地說著。

「現在?可是你今天不是很忙嗎?」

「咦?你怎麼知道?」

「我問魏泛的啊!」

「你居然敢查我的勤?」聿軒感到有些不悅。

「你不也一樣?」

此時,一個男性嗓音,透過電話傳到聿軒的耳裡。

「剛才叫你的人是誰?」聿軒沒好氣地問。

「哦,那就是我說的助手--秦揚呀!」

「秦揚是個男的?」聿軒提高音調問道。

「我說過他是女人嗎?」心媞趕緊將話筒移離耳朵兩公分。

「你竟然找個男人當你的助手?」

「先生,我並未刻意找個男人當我的助手,只是他剛好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我就錄用他了,你幹嘛這麼大驚小怪啊?」

「你把他辭退,另外找個女人當你的助手。」聿軒霸道地命令著。

「軒,不要無理取鬧了啦!要知道現在找人可是不容易耶!何況他工作得很認真,我也沒有理由能辭退他,再說有他幫忙,我就可以早點回家陪你了呀!你說對不對?」心媞嬌嗔地對聿軒哄道。

「好吧!看在他可以讓你早點回家的份上,我准他『暫時』在你身邊幫你,不過不管怎樣,你還是得找別的女人當你的助手,因為我不喜歡你身邊有別的男人。」聿軒不太甘願的讓步。

「好啦,好啦!彆氣了嘛!今晚我肯定可以早點回家,你呢?」

「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去,你先在家乖乖地等我。」

「嗯!好了,不跟你聊了,我還有事。」

「嗯!再見。」

「拜!」心媞熱情地朝話筒送上一記飛吻後,才掛線。

「對了,秦揚,你剛才找我什麼事?」心媞對站在一旁等候的秦揚問道。

「水電工人到現在還沒有來,這已經是他們第三次遲到了,我在想要不要換別人來做?我有認識的人,不但技術好,收費也較便宜。」秦揚笑咪咪地說。

「這件事就由你拿主意吧!對了,下禮拜你能排出時間跟我到X市去看成衣嗎?」

「當然可以。」秦揚毫不考慮地答應。

「嗯!」心媞朝他笑了笑,然後轉頭往正在裝潢的店面走去。

秦揚見狀,也急忙跟上心媞的步伐。

自從秦揚與心媞相處後,才發現心媞並不如他所想像的潑辣。

對自己將要做的事有著深深的內疚。他幹嘛答應楚蓮做這種沒道德的事?如果她真的只想報復,出口氣的話,她大可以叫他去找她老公大單挑啊!何必要他偷偷摸摸地來勾引心媞呢?

「秦揚,你沒女朋友嗎?」此時心媞突然對著沈思中的秦揚發出問題。

「什麼?」秦揚楞楞地問著。

「我問你有沒有女朋友?」

「哦,沒有。」

「這怎麼可能呢?像你長得這樣英俊高大,會沒有女人倒追,我才不信咧!」

秦揚趁機說道:「我眼光很高,非聰明的美女不要。」

「嘿!這條件是很高,我看啊!你注定要一輩子單身?!」

「怎會?我眼前就有一位啊!」秦揚嘻皮笑臉地故作仰慕狀。

「別逗了,我早已死會了。」

「哦……我的心……好痛。」秦揚故意捧著心口哀嚎著。

「別玩了,要是讓我的『他』看到的話,你準會被他打個半死。」心媞正色道。

「你好像很怕他?」秦揚斂起笑容問。

「不是怕,是體諒,我知道他的容忍界限在哪裡,只要不越界,彼此就能相安無事。」

「但你背著他在外做的事,他又不可能知道。」秦揚說道。

「可是我不能背叛他又裝作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啊!」

「有件事我想問你,可是又不知道能不能問。」

「問吧!我不會在意的。」

「聽說--你的『他』已經結婚了。是嗎?」秦揚垂下眼,偷瞄著心媞的表情。

「是誰告訴你這件事的?」心媞眯起眼,上下打量著他。

「大家都這麼傳,所以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幹你屁事啊?」心媞發火。

秦揚也不甘示弱地說:「你可別生氣喔!是你同意讓我問的。」

心媞生氣地抿了抿嘴,不太情願地承認:「沒錯,他已經結婚了,而我是無恥的第三者,這回答--你滿意了嗎?」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想揭人隱私。」秦揚趕忙道歉。

「算了,不過你以後最好別再過問別人的私事。」說完,心媞便將手中的施工進度表丟給秦揚。「你給我盯好工人的進度,務必要在本月底完工。」

「是!」秦揚趕忙應允,見心媞欲走,便又趁機提出邀約:「張小姐,中午一起吃飯吧?」

「不了,我得去會計事務所詢問營業登記證發下來了沒有,你自己跟工人一起吃吧!」心媞說完,便扭身走了。

*****

站在對街偷看心媞與秦揚交談的楚蓮,一直擰緊著心,當她看到他們親密地談笑時,幾乎想沖上前去……可是她沖上前去能幹什麼呢?是她自己叫他來親近那女人的,就算他當街摟著那女人親吻,她也不能說半句話啊!

此時,楚蓮真是恨死自己了。

她沒敢再偷窺下去,她讓自己帶著這份疑惑落荒而逃。

*****

心媞哼著歌,快步地走進門,見屋內一片漆黑,便伸手想開燈,此時突然一雙手迅速地圈住她的身子,並且將她壓制於牆面,心媞頓時嚇得張大了眼,待鼻息清楚聞到那熟悉的氣味後,才放心下來。

心媞將玉臂自動環上男人的頸背,沈醉於他挑逗老練的接吻技巧,而男人厚實的掌心不斷揉撫著心媞溫熱的嬌軀,一路卸除不必要的障礙,然後他架起心媞無力虛軟的長腿,勾起手指,邪惡地直搗聖地--

「軒……」心媞激情地咬住聿軒快速晃動的肩頭,神情逐漸渙散。

「哦!你總是如此甜美。」聿軒用力地一把握住心媞的纖細腰枝,兩人頓時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軒……軒……」心媞高昂下頷,激烈地狂叫。

她的叫聲讓人銷魂,她的真實反應令人瘋狂,每一次與她交戰,都像要將他身體掏空似的,但他不怕,他情願淪陷在此情慾漩渦裡。

聿軒卯足全力往心媞身上奮力衝刺,心媞雖然有些疲累,但仍緊緊抱住聿軒,讓他充沛的精力在她身上爆發性地炸開……

激情過後,聿軒轉開燈,看到心媞閉著眼躺在沙發上,白晰的膚色泛著誘人的淡粉紅,雙頰像刷了腮紅般的紅豔。

「你還好嗎?」聿軒愛戀地以指撫弄心媞的肌膚。

「嗯!」心媞虛弱地張開眼睛,定定地看向他,小手則顫抖地撫上他的頰,「你不是說你晚點兒才回來嗎?」

「因為我想你,所以就提早結束行程。」聿軒的眼裡盛滿深深的依戀。

「對不起,這些日子我忽略你了。」聞言,心媞感動的想哭。

「你知道就好。」聿軒冷哼了聲。

心媞笑睨了他一眼,然後按著肚子大叫道:「人家好餓喔!」

「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

「叫東西回來吃吧!今晚我只想跟你窩在家裡。」心媞甜甜地說著。

「是不是太累了?」說完,聿軒就疼惜地將她橫抱在懷,舉步往浴室走。

「不是,我只想跟你單獨在一起。」心媞依在聿軒的肩窩說道。

聿軒將她放坐在大浴缸內,將熱水放滿整個浴缸,然後拿起掛在壁上的電話,叫了些外賣。

他反抓起一塊海棉,溫柔而細膩地為她擦背。

她心中驚喜,沒想到他會放下身段如此專寵她。

「別動,好好享受這一刻。」聿軒低沈的笑聲輕鬆揚起。

「哦,好舒服!」心媞滿足地低喃。

「對了,下禮拜我要去X市幾天。」

聽到心媞要離開幾天,聿軒的濃眉馬上不悅地靠攏。「你去X市做什麼?」

「去訂貨。」

「不能讓別人代勞嗎?」

「不行啦!秦揚還沒進入狀況,有很多事都需要我先帶他才行。」心媞舒服地閉起眼睛說道。

「什麼?他也要去?」聿軒頓時胸中溢滿濃濃的醋意。

心媞睜開眼,試著與他溝通:「等他熟悉業務的運作方式,我自然會放手給他處理。」

「就你跟他兩個人去嗎?」聿軒眯起眼,神色難看到極點。

心媞見狀,直接翻臉道:「你難道懷疑我要去偷情?」

「孤男寡女很難讓人不去聯想。」聿軒冷冷地說。

「你!」

心媞氣呼呼地跨出浴缸,拉了條毛巾圍住自己濕淋淋的身體。

「你就對我這麼沒信心,對你自己沒把握嗎?我對你的愛不夠讓你相信我嗎?你……你……你乾脆把全世界的男人全殺光算了,免得讓你誤會我。」

聿軒走上前,摟住激動反抗的心媞,低聲道歉著:「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隨意亂吃醋,只是……你太讓我放不下心了。」

「你要學著相信我的為人,相信我的人格,我是不可能腳踏兩條船的。」心媞氣得想推開聿軒,但聿軒硬是不肯讓她掙開他的懷抱。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哼!你只是想息事寧人,並不是真心認為自己有錯。」

「你別欺人太甚。」聿軒用力地板過心媞的臉,要她與他面對面。「我們才重新開始多久?你不該給我時間去忘記過去的事嗎?」

她靜下來,沈默了數分鐘後,才又繼續問著:「告訴我,你還要花多久的時間才肯相信我?」

聿軒語帶模糊地應道:「心媞,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多久?」

「不要逼我!」他偏過頭去,企圖逃開那雙美眸的凝視。

他的內心深處總有股恐懼,怕她又會像從前那般輕易犧牲他、背叛他!

看到聿軒不肯正視問題,只是一味地逃避,心媞更失望了。「如果你想要我們的感情延續下去,你非得改變自己不可,否則我們終將走上分手的一途。」

「我不准你說這種話。」聿軒大聲斥道。

「愛我就要相信我。我不會背叛你的。」心媞將唇貼近聿軒,眼睛依戀地望著他。

聿軒沒有回應,只深深與之唇舌糾纏。

他抱起她走到床上,狂熱地親吻著她。

她弓著身體,不斷沙啞低吟,她的愛早已毫無保留地透過身體傳達給他知道。

他撥開她圓潤的雙腿,挺腰將自己的慾望一舉進入她的私密處。

「愛我、愛我。」心媞瘖啞的聲音不斷刺激著聿軒的感官刺激,他不斷在她體內衝刺,讓她也感受他對她的愛。

「礙…」

心媞尖銳的指尖深深戳入他的背後,享受他帶給她的歡愉。

「我愛你。」他喘著氣,攤在她胸前,無限眷戀地低喃道。

「我也愛你。」

她靜靜摟著他,卻在心中想著,她--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呢?

而他也正思考著相同一句話--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是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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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心媞按下車窗,快意奔馳了一會兒後,將車停在每天必光顧的一問早餐店前。當她含笑走進早餐店時,突然聞到一陣菜包香,霎時一股酸氣直逼她喉問。

心媞臉色大變,急忙走避,心中忍不住自問:「這什麼怪味呀?怎麼那難聞啊!」

心媞趕緊走到另外一家小吃店,隨意叫了份羹麵,早餐一向吃得極少的她,竟然破天荒地將東西吃到一滴不剩,她滿足地拍拍肚皮,準備付帳。

沒想到付了帳才沒走幾步,又聞到剛剛的菜包香,這讓心媞頓時感到反胃,將剛剛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可惡!」她悶聲低咒了聲,然後向店家借了水和掃把,趕忙將她制這的髒亂掃除干凈。

奇怪的是,她吐完後,肚子比剛才更餓了,有了前車之鑑,她沒敢再在這附近用餐,只好驅車四處尋找合胃口的食物。

總算在離她所開的服飾店不遠處,找到了合她口味的食物,她匆匆地喂飽自己後,才又開車去上班。

「張小姐!」剛停好車的心媞,遠遠便見到秦揚手提著一包東西朝她走了過來。

她笑意盈盈地走向他,忽然眼尖地看到他手上所提的豆漿與包子,她嚇得停下腳步,掩住口鼻大喝:「站住,你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

「豆漿和包子呀!你怎麼了?」秦揚關心地向她走近。

「走開。」心媞掐鼻倒退了數步,突然覺得胃部有些不適,她虛弱地揮著手,對秦揚說道:「我今天不上班了,我有點不舒服,有事打手機找我。」

說完,心媞便慌忙地跳上車逃開,秦揚仍楞楞地提著包子、豆漿站在馬路旁。

「你還好嗎?」此時,楚蓮細小的聲音在秦揚背後怯怯響起。

秦揚聞聲,驚喜地飛快轉身,他左右張望了會兒,確定並未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拉住楚蓮的手,快步往巷道鑽入。

「你怎麼跑來了?」他半責備,半驚喜地說。

楚蓮誤以為他並不樂見自己出現,便低咬著唇,哀怨地瞅了他一眼,然後垮著肩跨步欲走。

「你怎麼又愁眉苦臉了呢?你應該高興才對呀!因為再過幾天,我就要跟張心媞去X市出差了,我們這對孤男寡女,肯定會擦出火花的,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破壞他們兩人的感情。」見她這副我見猶憐的神態,大手一攬,將她困在懷裡,秦揚低頭慰撫。

楚蓮越聽心越驚,「你……你打算跟她上床嗎?」

「對,我要讓那個男人戴綠帽。」

「不要,我不要你跟她上床,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對不對?」楚蓮用力地抱住秦揚說道。

「不行,我一定得用這個方法才行,因為我想盡快將事情處理好,帶你走。」

「不要,我受不了這樣,我不能忍受。」楚蓮焦急地圈住秦揚的頸背,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秦揚在她唇畔印下無數次的碎吻後,才氣息紊亂地說道:「我可以放棄,只要你喊停,我們就終止這個報仇計劃。」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們。」

楚蓮這番話,霎時潑熄秦揚的熱情,他鬆開手臂,冷然凝視著她。「既然你堅持,我一定會讓你如願以償。」

「不是,我是說……」

「不必再解釋了,我懂。」

「秦揚,我……」

「你不用再解釋了,我說過,除非我成功,否則我是不會和你見面的。」說完,秦揚便頭也不回地離開楚蓮。

*****

聿軒興匆匆地前來探心媞的班,卻撲了了空。

「請問張心媞人在哪裡?」聿軒隨意抓了個人問。

「請問您是?」秦揚回頭看去,不解地問著。

「簡聿軒!」

聞言,秦揚頓時胸中溢滿濃濃的氣。「你就是簡聿軒?」

聿軒可以感受到秦揚渾身充斥的敵意,但他仍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是的,我是簡聿軒,請問你知道張心媞在哪裡嗎?」

「不知道!」秦揚握緊拳頭,繃著臉回答。

「我猜.....你就是秦揚吧?」聿軒突然脫口而出。

「沒錯!」秦揚不客氣的說。

「容我大膽地問一句--你究竟對我有何不滿?」聿軒冷笑地問道。

「我不喜歡你左擁右抱的行為。」

「我的事與你何干?」

「你不該作踐在你身邊的好女人!」秦揚指的是楚蓮,而聿軒卻誤以為是心媞。

「是又如何?這關你什麼事?」聿軒不屑地冷哼道。

「我是沒立場管這件事,可是,我……我看不順眼!」秦揚低著頭答道。

「看不順眼?」聿軒嗤笑了聲,「是心媞要你這幺說的嗎?」

聞言,秦揚納悶地抬起頭。「不是,是我自己這幺想的。」

「說!你跟心媞是什麼關係?在一起多久了?」聿軒面無表情地問著。

秦揚清清喉嚨,不太確定地說:「我跟她……呃……應該只是……呃……朋友?不,哦!是同事吧……」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聿軒伸出手去制止秦揚無意義的解釋。

秦揚頓時鬆了口氣。此時,聿軒卻開口說道:「你被解僱了。」

「為什慶?」秦揚霎時大驚失色。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看你不順眼。」

「你不是我的老闆,你根本沒權利解僱我。」秦揚咬著牙道。

「沒權利嗎?」聞言,聿軒大笑著,「你去問心媞吧!看看我有沒有解僱你的權利。」

秦揚突然感到一股冷寒之氣衝向腦門,他突然發現如果要跟這個男人作對,必需要有很大的勇氣。

此時,秦揚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楚蓮那無助的淚眼,於是他拿出勇氣,擋住聿軒的去路,挑釁地揚起拳頭說道:「是男人就光明正大跟我鬥!」

聿軒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坐進轎車裡,臨走前,他只丟下一句:「這世界是很不公平的,誰的權勢大就能吃定誰,你認為你有能力和我斗嗎?」說完,聿軒就開車離去,

秦揚氣得追著轎車大吼道:「我是沒有你有錢,但我有你所沒有的心,只要我有心,沒有做不到的事。」

這充滿宣告意味的話,傳到憤怒的聿軒耳裡,亦傳到另一位有心人的耳裡

楚蓮倒退數步,不敢相信她終究還是來遲了一步。

就在她終於想通要放棄報仇的念頭,前來告訴秦揚這件好消息時,卻讓她聽到了如此堅貞的一句話,秦揚他--還是敵不過心媞的魅力,愛上她了?!

楚蓮含著淚,心灰意冷地往回走。

唉!是她自己將幸福的機會往外推的,能怪誰呢?

*****

「什麼?他竟然要辭退你?」病懨懨攤在沙發上的心媞,在接獲秦揚的電話後,忍不住跳了起來。

正當心媞想破口大罵時,電話被聿軒一把奪走,他摟抱著心媞,不斷在她臉上印下無數的細吻。

心媞雖努力掙扎,但仍被他強硬地制止下來,他將她壓回沙發上,強烈索求她的熱情。沒過多久,心媞就忘我的申吟,雙眼緊閉地享受那具有魔力的雙掌,為她製造的美妙快感。

「礙…」

她搖動著長發,突然額頭撞到一物,她張開眼,發現剛才與秦揚通話的電話正對準著她的櫻桃小口。

「告訴他,你的決定。」

「誰?」心媞楞楞地望向聿軒。

「秦揚,他還在。」

「你這個殺千刀的!」心媞紅著臉,急忙將電話搶過來,卻不知該怎麼啟口。

「秦揚,我……」她無地自容地發聲道。

「不用說了,我全知道了。」

「我是說……」

「工作上的關係就讓它結束,我希望私底下大家還是能繼續往來。」

「我……」

心媞話還沒說完,電話又被聿軒無禮地搶去。

「現在你知道她的選擇了?」聿軒對秦揚說完後,便大笑地將電話掛斷。

「你是怎麼搞的?」心媞懶懶地躺回沙發上,有些不悅地指責道。

「他垂涎妳。」聿軒站在沙發旁,冷冷地瞅著她。

「誰告訴你的?」

「如果你看到他是如何充滿敵意地跟我講話,你就會知道了。」

「哼!少來了,我看一定又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你的心胸為何如此狹窄啊?」

「我心胸狹窄?我是在保護你,你知道嗎?」聞言,聿軒真想敲敲心媞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是裝了什麼東西?

「我不需要這種保護。我要的是你的信任與尊重。」

「你刻意擺了個對你有意思的男人在身邊,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無法阻止別人喜歡我。但我可以克制自己不去愛別人,因為我只愛你一個。」

「難道你就不能體諒我一些嗎?妳明知道我.....」

「好吧!如果這幺做會使你安心一些,那我會找個女性助手,可以了吧?」

聽了心媞的話後,聿軒心上的大石才真正放了下來。他傾身向前,無限溫柔地吻著她,良久才意猶未盡地起身,突然間,他想起一件事。

「咦?妳今天不用上班啊?」

「嗯,今天渾身都不對勁,可能是太累了,想在家休息一天。」心媞懶懶地笑道。

「妳好好在家休息吧!今晚我會早點回去。」聿軒輕柔地吻了心媞的額頭一下,便走了。

*****

楚蓮左手緊抓著離婚協議書,下定決心脫離一切的她,竟不覺得難過,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她朝聿軒的公司走去,然後將已蓋好章的離婚協議書請總機小姐代為轉交後,便很快地回到她家。

楚蓮環視了裝潢典雅的屋子一眼,在此住了十多年,想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

「少奶奶……」君姨欲言又止地替楚蓮將已打包好的行囊提到門廊前。

「我已經跟聿軒離婚了,別再叫我少奶奶了。」楚蓮笑道。見君姨驚訝地張大眼睛,她又撫著含笑的臉頰,繼續說著:「我已經放下了對聿軒的情感,所以才能如此輕鬆地笑著。」

「少奶奶,你要去哪裡?」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這世界必定總有容我之處,好了,我該走了。」楚蓮說完後,就背起行囊,輕快地走出門。

楚蓮才剛走出門,便見到秦揚坐在摩托車上,笑容燦爛地看著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揚跳下摩托車,緩緩走向楚蓮。「本來我是來跟你道別的,但君姨告訴我,你打包行李正要走,所以我留下來當司機送你一程。」

聞言,楚蓮沒說什麼,她轉身對君姨揮揮手後,便尾隨秦揚來到摩托車旁。

「包包給我,安全帽你戴上。」

楚蓮無言地將包包遞給秦揚,接過一頂安全帽戴到頭上,然後跨坐在摩托車上,讓秦揚將她載離了住了十多年的家。

「你跟他離婚了嗎?」秦揚一邊騎車,一邊問道。

「嗯!」

「他說什麼?」

「我沒遇到他的人,我把離婚協議書放下就走了。」

「你真的已經想通了嗎?」

楚蓮並未直接回答秦揚的問題,反而轉換話題問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用,因為我被開除了,我沒有達成你託付給我的任務,我很抱歉。我發現他們真的是彼此相愛,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秦揚坦白地說。

「就連你也不行?」楚蓮有些訝異。

「我?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介入他們呢?心媞又不是我喜歡的那一類型,我根本無心介入。」秦揚輕鬆地笑道。

「我喜歡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聞言,楚蓮的心漏跳了一拍!

「可是……」楚蓮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啟口?

「到了。」此時,秦揚停下車來。

楚蓮連忙看向四周。咦?這裡是哪裡?他載她來這裡做什麼?

秦揚提著行囊,拖著一臉呆滯的楚蓮往樓上跑。

「從現在開始,你就住這裡。」

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將她輕推入屋。

「這裡是你我共同的家!」他溫柔地從背後環住她,在她耳畔說道。

「你……你……」楚蓮有些不敢置信。

「你願意住在這個簡陋的地方嗎?」秦揚俯首在她耳邊吹氣道。

「你確定你要的人……是我?」楚蓮不確定地抬頭詢問。

他將臉貼靠著她,笑容滿面的說著:「我是傻,但還沒傻到不知道自己愛的人是誰。」

「你……你真的愛我?」她驚喜地問著。

「我當然愛你呀!否則我幹嘛甘願犧牲色相為你去泡別的女人啊?」

「可是……」

「別再可是了,你到底要不要住下來?」

「好,我住下來。」

「啊?真的嗎?」秦揚高興的一把將楚蓮抱起,不斷旋轉著。

「礙…」快樂的尖叫聲自楚蓮的唇間逸出。在快速旋轉的影像中,她再度看著這間狹小卻很溫馨的屋子。她知道這才是她心中所期待擁有的家。

*****

聿軒拿著已生效的離婚協議書,猶豫著該不該告訴心媞這件事。

他才剛走進大門,就看見心媞慘兮兮地趴在地上乾嘔。

「你怎麼了?」他心疼地一把抱起她。

心媞抬起汪汪淚眼,搖了搖頭,就軟軟垂靠在聿軒的肩上。

「我帶你去看醫生。」

「嗯!」

*****

「張小姐,你懷孕了。」女醫師面無表情地說道。

心媞瞪著面容姣好的女醫師,久久才回過神來,她克制住想尖聲大叫的衝動,滿臉笑容地回頭望向在身後守候的聿軒。

「請問已經幾個月了?」聿軒迴避心媞澄澈的視線,向女醫師問道。

「有三個多月了。」

聿軒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不發一言地把心媞帶出診療室。

「你幹嘛啊!我還有很多事要請教醫師咧!」心媞抱怨道。

聿軒態度冷淡地說:「以後還有機會。」

「嗯!」沉浸於喜悅中的心媞,並未注意到聿軒的神色有些古怪,她逕自欣喜地撫著平坦的小腹,內心想著肚裡小寶寶的模樣。

「走,跟我去買些孕婦的用品。」才走出醫院,心媞就拉著聿軒往孕婦用品店裡面鑽。

「哇!這些衣服好時髦喔!」心媞埋頭興奮地挑選孕婦裝,壓根兒不知道聿軒正一臉凝重地看向她。

此時聿軒的內心真是百感交集,因為他不知道心媞肚子裡的小孩究竟是不是她的。

心媞穿了件紅絲絨洋裝,顯得相當纖細小巧。

「你難道都不擔心嗎?」沉默許久的聿軒,突然開口問道。

「擔心什麼?」心媞回頭看向鏡中的自己,感到十分滿意。

「你難道不擔心孩子要冠上私生子的醜名?」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心媞的臉突然垮下來,她側著頭想了良久後,才想到一個對策。

「你能說服楚蓮接納他嗎?我不在意他的名份,我只希望你能儘可能保護他。」

「如果楚蓮開口向我要這個孩子,你……會給她嗎?」聿軒突然如此問道。

「你瘋啦?你要把我們的小孩讓給她?」心媞睜大了眼,不明白聿軒怎會說出如此冷酷的話。

「我只是說『如果』。」

「不會!我不會給她的!」

「你忘了我們曾虧欠她的事嗎?」

「我沒忘,只是我們可不可以想其它的辦法來補償她?」心媞一臉哀求地看著聿軒。

「你知道你硬留下他的後果是什麼嗎?要是你留下他,這孩子將永遠是個私生子。」聿軒殘忍地點出事實。

「與其要把孩子給她,我寧可他是私生子。」心媞執拗的不肯讓步。

聿軒看著心媞,暗自在心中許下決定。

他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讓他能留下她,又能送走小孩。

只是--他該怎麼做才好?真傷腦筋!

「我穿這件好不好看?」擺脫惱人的問題,心媞又開始她的服裝展示。

「好看!」聿軒言不由衷地讚美著。

「那這件呢?還有這件、這件呢?」心媞一連拿了數套衣服穿給聿軒看,聿軒皆面無表情地點頭稱許。

「全買了。」

付完帳後,心媞就開心地提著大包小包,晃到另一樓層去。

「哇!好可愛的衣服喔!」

一套短短小小的白棉衣褲,套在幾個月大的仿真嬰兒上,就像只無辜的小綿羊,心媞將它抱起,然後拿到聿軒的面前說:「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才怪,丑斃了。」聿軒一想到心媞和別的男人生的小孩穿上這套衣服,就不禁怒火中燒。

「你今天是怎麼搞的,火氣怎麼這幺大?」心媞挽著聿軒的手,走去結帳。

「可能太累了吧!」聿軒隨便說個理由搪塞過去。

「真的嗎?」心媞望著聿軒漆黑的眼眸,有些懷疑。

「真的!」聿軒虛偽地笑了笑。

「好吧!今天就當你是真的累了,我不跟你計較了!」

聿軒朝心媞笑了笑後,便自動地為她提起剛才所買的衣服,挽著她往店外走。

突然,心媞滿臉笑意地說:「沒想到我也要做媽媽了,你能想像將來我當母親的模樣嗎?」

「你絕對會是個稱職的母親。」聿軒勉強地鼓舞道。

「真的嗎?」聞言,心媞的笑容更燦爛了。

「當然是真的。」

唉!難道他真的要讓她把這來路不明的小孩生出來嗎?到時候他真有辦法將他們母子二人分開嗎?

聿軒看著心媞愉悅的笑容,暗中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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