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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夢雲]暴君的傲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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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2 18:35:16 |倒序瀏覽
暴君的傲妻 作者:夢雲

談起四大強國之一的「金烏帝國」,人人莫不聞之色變
不只因其國力強大,更因其掌權者是一個殘忍專制的暴君
傳聞他不掀戰火則已,一旦開戰必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史上最落魄的「和親」新娘非她吳絕塵莫屬!
為了抵禦強國的入侵,要她成為聯姻求盟的工具已夠無奈
豈料和親途中慘遭綁票,淪為皇帝暖床的對象
這惡名昭彰的「金烏大帝」不但拼命削弱她的身價,還想盡辦法惡整她
從奴隸變成階下囚,再從女婢做到砍柴挑水的雜工
她好歹也貴為一國的公主,如今讓他「強請」了來
還被他欺淩至此,分明是太瞧不起她了……
好個世間少有的奇女子!不僅生得如花似玉,更有與他相抗衡的膽量
奈何她的倔強竟壓過他的氣勢,讓他完全沒有征服的快感
他金正陽權傾天下,哪能容得下她如此囂張?
既然她硬是與眾不同,他也該好好配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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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2 18:35:36
第一章

這是一個不論年代、不論歷史背景的戰亂時代,其戰亂程度與我中國的戰國時代相似。

在這烽火蔓延的年代裏,出現了四大強國──

東──金烏帝國,西──銀曜帝國,南──西台帝國,北──坦尼帝國。

四大強國的周邊環伺著眾多小國,那些小國無時無刻不在擔憂強國的入侵,所以隨時都在思考著該用什麼法子才能抵禦強國的侵略。

尋求強國的庇護是一個辦法,而借著和親的方式結合兩國的力量,也是小國之間常用的手段。

「金」乃金烏帝國之國姓也,說起金烏帝國,人人莫不聞之色變。

只因傳言此帝國之最高統治者,不僅殘暴血腥,更是個極為霸道專制的君王。

在這動盪不安的年代裏,金烏帝國可算是列國中的四強之一,而在它周圍的小國則是時時都在提心吊膽,就怕哪天惹得金烏大帝不悅,會再掀起漫天戰火。

為了防範金烏帝國的侵略,小國的統治者不得不絞盡腦汁,想盡各種辦法使自己的國家不被併吞。

這一日,金烏帝國的君王金正陽,正忙著跟臣子們商討今年大麥產量與糧食分配的問題時,突然從宮殿外頭闖進一個行色匆匆的年輕人。

年輕人一見到金烏大帝,立即誠惶誠恐的跪在他面前開口:「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本王很好,身強體健的,有哪裏不好?」這種幽默全國上下誰也開不得,唯獨金正陽敢用自個兒的龍體跟眾人開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

「陛下……」眾人一聽,個個皆是一臉無奈,想糾正卻又不敢太過放肆。

跪在堂下的年輕人則是一臉惶恐,就怕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話,導致小命不保。「陛下,臣不是有心……」

「好啦!不必多作解釋,本王瞭解。」閒話到此,現在該導回正題,「本王問你,斯坦國境內最近又在搞什麼花樣,能令你這細作不顧一切,神色匆匆地在本王面前大喊不好?」

原來這年輕人正是金烏帝國安排在斯坦國內打探一切訊息的細作。

「陛下,斯坦國已然決定與東莞國聯姻,共同抵禦我金烏帝國的入侵。」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譁然,只因此事非同小可。

就地理位置而言,斯坦國位於金烏帝國之西,東莞國則位於金烏帝國之東,這兩小國若真的聯姻成功,金烏帝國就有被兩邊夾攻的危險。

看自己的臣子因為這點小事就方寸大亂,金正陽非常不耐地開口大喝:「安靜!才這麼點小事,就讓你們亂成一團,若真面臨敵國大軍壓境,你們豈不是鬧得雞飛狗跳?」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啊!」文書官龐德玉大膽站出來說話,他負責管理金烏帝國一切的文書往來。

「對,臣也懇請陛下千萬別小覷這兩小國的聯姻政策。」身為宮廷禁衛軍統領的席嗣律也附和道。

「這種事本王還要你們來教嗎?」他是臨危不亂,並非真不在意。

「好啦!現在大夥兒平心靜氣,好好想想該用什麼方法阻止這兩國的聯姻。」

「這……」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應對的計策。

金正陽看底下的臣子皆無言以對,乾脆自行開口:「依本王看來,要解決此事最好的法子就是『搶』。」

「搶?」這字可真令人費解。

一旁的龐德玉算是跟他一同長大的,對他的想法自有幾分理解,「臣鬥膽請教陛下,您的意思可是欲將兩國聯姻的關鍵人物給搶過來?」關鍵既失,聯姻政策自然不成。

「沒錯!」金正陽激賞的盯著跟自己心意相通的龐德玉。

「好啊,這麼一來就可以把所有的麻煩全都解決掉了。」同樣跟金正陽一起長大的席嗣律,心思雖無龐德玉那般細膩,可對他卻是同樣的忠心。

「現在的問題是……本王該派誰去執行此次任務較為恰當?」金正陽手指輕敲,陷入了沈思。

想他雖擁有滿朝的文武百官,可真正得其信任者卻寥寥無幾。

「啟稟陛下,臣認為我金烏帝國人才濟濟,派誰去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眼前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數不宜過多,萬一使對方產生警覺,進而更嚴加戒備可就更麻煩了。」唯恐金正陽思慮不夠縝密,龐德玉再次挺身建議。

「龐卿家,你所說的亦是本王心中所想。」樹大招風的道理他自是明瞭。「禁衛軍統領席嗣律、鎮國大將軍宇文及、驃騎大將軍龔樸台爾等三人各率精兵二十名,分為三方包抄,一負責分化敵軍注意、二負責搶人、三負責斷後,不得有誤。」

「臣遵旨。」而後,三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立即銜命而去。

一名女子,一名非常美麗的女子。

她生得桃腮櫻唇、明眸皓齒,身段姣好玲瓏,乍看之下還會被誤以為乃天上之謫凡仙子。

她雖被人殘酷地以手銬腳鐐限制行動,模樣看起來有幾分狼狽,可那與生俱來的尊貴矜重卻一點也不輸給任何一位王公貴族。

她的美就算是西施再世也難以與之相比。

她螓首微擡,明眸大張,在眾人打量的目光之下,依舊毫無畏懼的與殿堂上的金正陽冷冷對峙。

原來……原來堂上的年輕男子便是她斯坦國上至父王、下至販夫走卒皆視如毒蛇猛獸般的金烏大帝。

傳聞他不掀戰火則已,一旦開戰必是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從外表看來,他一點也不像眾人所說的那般血腥暴戾。

他生得高大威猛、氣宇軒昂,一雙劍眉濃黑如墨、鼻樑高挺、薄唇剛毅,這般傲然如神祇的英姿,若站在眾人之中也難以讓人忽視。

唯一可惜的是他性子太過殘酷暴戾,才會惹來眾人許多的反面評語。

當她在打量著金正陽時,他也暗暗地觀察著她。

好個斯坦國的長公主!

不說一般女子,單就男子而言,誰不是見著他這人見人怕的金烏大帝,就嚇得雙腳發軟,跪在地上猛叩首求饒;想她都已成為他金烏帝國的階下囚,不跪下求饒已算膽大,竟還敢明目張膽的與他對峙,真不愧是一國的公主。

不錯!看在她這無人能及的膽量上,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

就在兩人互相打量之時,席嗣律突然大喝一聲:「大膽吳絕塵,見著敝國君王為何不叩首跪安?」

幾乎滿朝的文武官員都被吳絕塵那張絕美的容顏給迷得目瞪口呆,唯獨他依舊不忘此等大事。

「叩首跪安?」吳絕塵燦爛如星的眸子冷冷一瞇,毫不畏懼的挺了挺身,「我吳絕塵這輩子只跪我君我父,其餘人一概休想。」她好歹也是一國的公主,今日讓他金烏帝國「強請」了來,已然算是過分,還妄想要她叩首跪安?哼,簡直是癡人說夢!

「妳這伶牙俐齒的女人,我就不相信今天治不了妳!」席嗣律怒眼瞪著她。

他雖不曾對女人動過手,可面對這敵國公主可就不會客氣。

只見他往吳絕塵身前一站,揚起手便要揮去──

「席卿家,對方可是個嬌滴滴的大美女,你舉止若是太過粗魯,可得小心落人口實,說我金烏帝國只會欺淩婦孺。」金正陽看她一點也不畏懼的冷睇席嗣律,便聰明的知曉這女人絕不是三言兩語便恫嚇得了的,乾脆出言制止他的行為,免得徒增一場笑話。

「陛下,這女人……」

「算啦、算啦,人家好歹也是個『謝國的公主,多少也得給人留一點顏面,不拿張椅子請她坐下已是我們待客不周,總不好再落人話柄說我們欺人太甚吧?」金正陽這些話乍聽之下好像在替吳絕塵說話,其實細聽分辨也不過是番冷嘲熱諷。

「哼!我斯坦國雖小,卻素來懂得待客之道,想你這金烏帝國乃泱泱大國,卻不如我小小的斯坦國,想來還真是好笑。」既是冷嘲熱諷,吳絕塵豈有不回予顏色的道理。

喝!這女人的膽子還當真比天還大,他不過稍稍給她一點顏色,她就大膽的在他面前開起染房,這下他若不加以反擊,豈不真要落人笑柄?

「好笑,確實好笑!」金正陽一臉哂笑,輕佻地瞅著堂下的她,「可再怎麼好笑,也比不上不識時務的人,不是嗎?」

「別耍嘴皮子,要殺要剮儘管來,我吳絕塵保證絕不多皺一下眉頭。」從落入金烏大帝之手,她便已徹底的看淡生死。

再說在這四面環敵的情況之下,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任人宰割之外又能如何?

「殺妳?」沒錯,想取這女人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可他更想折斷這女人的雙翼,看她是否還會如此桀驁難馴。「嘖!老實說,我在戰場上雖然殺人無數,可對妳這般嬌滴滴的女人還真是下不了手。」語畢,他神情倏變,對著一旁的席嗣律喝令:「席嗣律,立即將這女子帶到後宮,交由婢女服侍,本王今晚就要她來侍寢。」

侍寢?一聽到這兩個字,吳絕塵一張絕美的容顏倏地發白,怎麼也想不到金正陽竟會如此無恥。

她雖想立刻抗議拒絕,可也聰明得知曉在他的文武百官面前,這不過是白費工夫罷了。

可要她乖乖聽令,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今晚她非要讓金正陽這個無恥之徒知曉她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也不是個能讓人隨意欺侮淩辱的女人!

在侍女的一番打扮之後,吳絕塵出落得更加絕塵脫俗。

只可惜此時的她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外表,滿腦子所思所想儘是該怎麼阻止今晚的悲劇。

要她成為金正陽的侍妾,她這輩子是絕不可能答應的!

她寧願為奴為俘,也不甘願成為這後宮裏的一份子。

只是她雖心意堅定,但就是抗拒不了殘酷的現實。

隨著天色漸暗,她一顆心更是焦躁難安,就惱自己這會兒竟想不出解決的好法子。

她想逃,可在眾多侍女的監視之下卻動彈不得。

「皇上駕到。」

終於在百般煎熬的等待中,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陛下萬福。」眾多侍女立即叩首跪安。

吳絕塵冷眼看著身旁下跪的眾人,依舊站得挺直,不管旁人怎麼暗示,她就是不肯屈服。

「全都起來吧!」金正陽好整以暇的凝視著冷傲的吳絕塵。站得那麼挺,怎麼?難道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免去今晚的一切嗎?「好了,這裏已經沒有妳們的事,全都退下。」

「是。」在他的一聲命令之下,所有的侍女當即退離,獨留吳絕塵面對那一臉慵懶的金正陽。

在他專注的凝視之下,吳絕塵還真有點手足無措,一雙水眸不知該正視他還是漠視他來得好。

金正陽突然往她面前一挪,當他挺拔的身子欺近她時,她更為他那高大壯碩的身材震撼不已。

天啊!這男人竟比她目測的高度還要高上許多,尤其是他那龐大的身軀更是令她倍感壓迫。

吳絕塵不自覺地往後跨了一小步,哪知金正陽的猿臂竟然早已等在後頭,她這一步竟使自己有如落入蛛網中的小昆蟲般進退兩難。

「還想逃嗎?」金正陽頗為玩味的瞅著她,心中暗忖這女人明明已緊張得冷汗涔涔、滿臉蒼白,竟還有辦法強自鎮定,當真不簡單哪!

吳絕塵蹙緊一雙黛眉,懷疑自己當真逃得了嗎?

不可能,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我不逃,可我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你想做的一切。」與其怯懦逃避,她寧願選擇正面應敵,就算會因此喪命也了無遺憾。

「哦?」這可有趣了。「本王倒是很想看看,妳會用什麼方法來對付我。」話落,金正陽立刻收緊猿臂,放肆的以唇封緘。

當他的唇貼近自己時,吳絕塵不但不退縮,相反的還主動迎上去,強逼自己放鬆身子配合他的需索。

直到金正陽完全沈醉在這一吻裏時,她才緩緩的伸手取下插在雲鬢上的發簪,倏地用盡全身力道往他的心窩處猛力一戳。

這一戳不只讓金正陽離開她紅潤的唇瓣,同時也逼得他怒火橫生,毫不考慮地就揚手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掌的力道不只打得吳絕塵嘴角沁血,還讓她當場撲跌於地,可她依舊一臉倔強的瞪著受傷的金正陽。

這場騷動同時也驚動了房門外的護衛,轉眼之間,看守的護衛們立即闖入房內。

「不好了,皇上受傷了,快傳禦醫!」

「這女人就是刺傷皇上的兇手,立即將她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一看到金正陽身受重傷,所有的護衛全都亂成一團,有的急著傳喚禦醫前來看診,有的則橫眉豎眼地強押著被金正陽一掌摑跌在地的吳絕塵,想將這心狠手辣的女人殺之而後快。

「慢著!」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金正陽竟開口阻止,「直接宰了她未免太過便宜她了,本王要她生不如死方才甘休。」這女人膽敢傷他,就得付出代價。

「哼!」吳絕塵雖不知眼前這殘酷的暴君會想出何種酷刑來對付她,但她就是能面不改色的冷然一哼。

不怕是嗎?很好。「來人啊,把這女人押赴北面沙漠之地,讓她與他國俘虜一起工作至死為止。」

眾人一聽全都錯愕地愣住,有些心腸較軟的人更是一臉擔憂,因為只要是金烏帝國的人民,全都知曉北面沙漠又稱為「死亡之地」。

那個地方不只酷熱無比,水源更是缺乏,再加上病媒叢生……簡單來說,進入該地者就如同被判了死刑一樣。

這麼一個可怕的地方,別說像吳絕塵這般嬌弱的女子了,就算是身強體健的大男人,也很難熬過三十天。

「陛下,這刑罰對她來說是否嫌過重了些?」席嗣律忍不住站出來說情。

「重?」金正陽一手摀著傷處,滿臉陰鷙的反問:「本王問你,依我金烏帝國的法律,膽敢弒君者該怎麼懲處?」

「殺無赦。」弒君乃是重罪,依律自當問斬,這是毋庸置疑的。「可她不過是個弱女子,陛下又何必……」

「怎麼?席卿家,你現在可是在替這女人說情?」金正陽冷眼一瞇,渾身散發出來的怒火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不!臣不敢。」

「既然不敢,你還在躊躇些什麼?還不快依本王的命令,將這女人押赴死亡之地?」他不只要這女人生不如死,還要讓她嘗嘗連男人都無法忍受的酷刑,不然絕對難消他心頭之恨。

「是,臣遵旨。」既然勸不動他,席嗣律也只得聽令行事。

於焉,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就這麼被送至死亡之地,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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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2 18:36:07
第二章

對一般人來說,沙漠也許是塊讓人難以生存的鬼地方,可對斯坦國的長公主吳絕塵而言,卻是個能處之泰然的地方。

她來此就像回到自己的國家一般,不只為死亡之地帶來無限的生機,同時也替自己找到安身立命的方法。

單就地理位置來說,斯坦國的整片國土就只有京都一地是綠意盎然,水源遍及的良地,其餘全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地帶。

吳絕塵本身就不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貴公主,相反的,她平時便常在國內四處遊走,是一個勘查各地民情的好公主。

再者,在斯坦國的皇宮裏還有個來自異國的大夫,吳絕塵為了自己國家的國民,還曾拜這位醫術超群的大夫為師,因而習得了一身的好醫術。

她不敢奢望自己能普渡眾生,但求見一個救一個,能救多少算多少。

也因此當金正陽打著讓她生不如死的殘酷念頭,將她貶謫於死亡之地時,她會連眉頭也不多皺一下,便心甘情願的來到此處。

這對她來說無異是絕處逢生,再幸運不過的事了。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算算吳絕塵被金正陽貶至死亡之地已然過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這原本只是一樁再次要不過的小事,可當這消息傳回金正陽的耳中時,卻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什麼?那女人至今還存活人間?」他一聲暴喝使得在場的文武百官個個雙腿打顫,一臉惶恐,就怕自己會無端成為他怒火下的犧牲者。

負責打探此消息的探子看他橫眉豎目的怒容,跪在堂下更是連頭也不敢擡,可話還沒說完的他,又不得不硬著頭皮開口:「陛下,臣尚有下情稟告。」

「說吧!」金正陽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就想聽聽這探子還能說出什麼更讓他驚詫、震怒的事情出來。

「吳絕塵不只身體無恙,甚至被該地所有俘虜尊稱為『絕塵公主』,只因這三個月來,從她手中逃過死神拘捕者至少有上百之多,不僅如此,該女甚至將如何在沙漠求生存的良方教予所有俘虜,使得所有人對她更加愛戴,甚至連該地的工頭也對她讚譽有加。」探子據實以報,不敢有任何隱瞞。

聽完這段話,金正陽一張俊臉更是氣得發青,他咬了咬牙,用壓抑的嗓音開口喝令:「席嗣律,準備起駕,本王這就出發去探探這位絕塵公主到底有多神通廣大!」

「是。」

金正陽隨即擺駕出宮,目標--死亡之地。

「皇上駕到。」

這消息不只讓所有的奴隸停下手邊的工作,同時也使得在場群眾人心惶惶,就怕這殘酷無道的君王又會想出什麼酷刑來對付他們這群從各國而來的俘虜。

「臣等恭迎陛下駕臨。」工頭阿棣率領一幹手下跪地請安,難得陛下蒞臨死亡之地,這可算是大事一樁啊!

「起來吧!」金正陽俐落地跨下馬背,長腿一邁即跨進工頭歇息之地,替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

「本王問你,近來你這裏可曾傳出異樣的消息?」

「這……」阿棣與一幹手下你看我、我看你,個個皆搞不懂他這個問題到底有何意義。

「不懂是嗎?」金正陽陰冷一笑,一臉陰霾的提醒道:「本王想知道的是,這地方是否出了什麼能人?」

能人?那吳絕塵算不算?「陛下要問的可是關於絕塵公主的事情?」弄不清楚事情原委的阿棣,對吳絕塵的稱呼不過是順應其他俘虜一起叫的,殊不知這正是讓金正陽親自駕臨的主因。

「絕、塵、公、主?」金正陽一個字一個字念得咬牙切齒,那惱火的模樣還真讓人害怕。

好,真是太好了!原來那女人成了他的俘虜之後,依舊還是個人人景仰、高高在上的公主,這例子可真要成為古今之絕響啊!

「呃……不、不是,請陛下原諒小的一時口誤,應該說是吳絕塵這名女子。」看到他的怒顏,不用他人提醒,阿棣也聰明的懂得見風轉舵。

「吳絕塵也好、絕塵公主也罷,總之本王這就要你傳令,命人帶她過來見我。」不管他人怎麼稱讚她,他就是要眼見為憑。

他不信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能在這酷熱之地興風作浪,就算她真能生存至今,也該有幾分憔悴才是。

「是,小的這就命人帶她過來。」不知金正陽意欲為何的阿棣,唯一能做的就是聽令行事。

這命令一傳下去,金正陽估計大約不需要一刻鐘的時間,那女人就該出現在布眼前。

他閉起眼睛,雙手抱胸,靜下心來等待,在他一旁服侍的席嗣律則眼觀四方、耳聽八方,盡責地負起保護君王的責任。

沒想到他等了好一會兒,仍是半個人影也沒有,他不耐的蹙起雙眉,而阿棣和其他人則等得冷汗涔涔、臉色蒼白。

過了一刻鐘後,金正陽依舊等不到吳絕塵,甚至連傳令之人也不見蹤影。

「阿棣,本王問你,這裏若以快馬賓士一圈,大概需要多少時間?」金正陽不只滿臉陰鷙,語氣更是冷到快把人給凍壞了。

「呃……」阿棣一臉蒼白,渾身直打哆嗦,雙腳更是發軟,就怕會招來皇上的責罰,他吶吶地說:「請陛下暫且息怒,容小的再喚人去催促一番。」

「哼!」金正陽無可無不可地冷哼一聲,該怎麼做他應當曉得,這點小事不用他費心交代才是。

阿棣看他對自己方才的提議並無反對之意,趕緊轉身命令一旁的手下:「你現在快馬加鞭,務必立即將吳絕塵帶過來。」

「是。」第二匹快馬隨即出發找人。

這次,金正陽同樣又等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相同的情況又再度發生,不只不見吳絕塵,連傳訊之人也同樣一起失蹤。

啪的一聲,金正陽怒擊身旁的木桌,木桌立即應聲而碎。

「阿棣,這次本王要你親自出馬,若再找不到那姓吳的女人,本王就要你們三人的項上人頭。」

「是、是,小的定儘快把吳絕塵帶來陛下的面前。」此話一落,阿棣隨即騎上快馬,不顧一切的往前沖。

金正陽的威脅果然收到良好的奇效,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首先出現在他眼前的是方才派出去尋人的三匹快馬,緊跟在後的是姍姍來遲的絕塵公主--吳絕塵。

吳絕塵沒有騎馬,移動著她的那雙蓮足慢慢地走來,以她的速度看來,幾乎可與烏龜相媲美。

更令金正陽氣得咬牙切齒的是,她臉上那抹開心甜美的笑靨,還有不斷對人點頭示好的行徑。

看她如此囂張,金正陽差點沒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因為這麼自在的吳絕塵,根本不是他所希望見到的。

她該一臉憔悴,該迫不及待的跪在他面前,更該卑微的向他搖尾乞憐,求他能高擡貴手放過她,別再折騰她才是。

十步、九步、八步……金正陽默默數著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更不忘用一雙怒眸狠狠地瞪著她。

直到兩人之間僅存三步的距離,吳絕塵才停下腳步,雙唇緊閉地睨著他,等著聽這殘酷的霸君三催四請地要她過來的原因。

金正陽瞠大一雙燃火的怒眸狠瞪著她,吳絕塵則睜著一雙平靜無波的水眸,冷眼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模樣,雙方皆保持沈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金正陽陡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斥問:「妳為何姍姍來遲?」

他高大壯碩的身材給吳絕塵一股無形的壓迫,於是她不由自主的向後挪了兩步,「有事耽擱。」這是實話,聽不聽就看他了。

「有事?」金正陽瞇起眼睛往旁邊瞄去,直直地看向方才負命前去找她的三人。

在他的逼視之下,阿梂和另外兩人皆膽怯的點了點頭。

「好,本王倒想知曉到底是什麼事情,會比我這個大王所下的命令還要來得重要?」想他乃堂堂一國之君,只有人等他,哪有他等人的道理?就算今天這女人真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該漠視他所下的諭令才是。

「人命關天,這話陛下您該聽過才是。」吳絕塵毫不畏懼的瞅著他,更大膽的開口:「這天與君之間孰重孰輕,相信就算絕塵不說,以陛下您的聰明才智,也該分得清楚才是。」

她這是明褒暗貶,故意逼得金正陽無法在此事上大作文章。

「好個人命關天!想來妳在此地還過得不錯……不!應該說是如魚得水,甚是悠哉遊哉才是。」若不是這樣,她就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從容,更不可能有膽漠視他一催再催的諭令。

「托陛下鴻福,絕塵在此確實是過得不錯,簡直有賓至如歸之感。」這當然是客套話,事實上她是從小就習慣過這種沙漠生活,更懂得在此的求生之道。

賓至如歸?哈,這話還形容得真妙啊!

聽她這麼一說,金正陽才想起自己大意地忘了斯坦國特殊的地理環境。

就因為自己一時疏忽,才會忘了斯坦國境內全是一整片的沙漠,也因此這女人才能有如此悠哉的生活,想來還真是氣人!

不過……無妨,這一時的疏忽現在還來得及補救,「禁衛軍統領席嗣律聽令,本王要你把這女人押解回宮,並且立即將她關進地牢裏,一天只准給一餐飯、一碗水,其餘的全都不准,在場若有人敢違抗本王命令,格殺勿論。」

「臣遵旨。」

聽金正陽所下的這道諭令,所有人全都乖乖地閉上嘴,再也不敢挺身替吳絕塵說情。

而吳絕塵的反應依舊淡然,她早料到這男人絕對不可能讓自己好過,為求保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隨遇而安」,乖乖讓人擺佈了。

「皇上駕到。」

吳絕塵怎麼也想不到,待在地牢的她,竟會讓金正陽紆尊絳貴地來看她。

奇怪,看這天色應是正午時分,這時間不都是大夥兒正在用膳之際,怎麼這金正陽竟有空閒來看她受苦呢?

她才這麼想著,就見金正陽帶著席嗣律一起出現在地牢之中。

對於他的出現,吳絕塵依舊秉持著初來乍到時的姿態,倨傲得不肯對他叩首行禮,只單單站起身子,想瞧瞧他又想出什麼花招整她。

想到「整」這個字眼,吳絕塵不禁莞爾地搖了搖頭,想想他與她之間還真存有宿世仇敵之怨,要不然他又怎麼會以見她受苦為樂?

金正陽一踏入地牢,連瞧也不瞧她一眼,更懶得與她說話,逕自對一旁的席嗣律開口:「命人備膳至此,本王想在這裏用膳。」

「陛下,這……」地牢乃汙穢之地,陛下的地位如此崇高,怎能在此用膳?這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不要再說了,本王怎麼說,你照做就是。」為了教訓那可惡的女人,他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看金正陽心意已決,席嗣律也只得乖乖命人前去準備膳食。

在金正陽等待用膳的時間裏,兩個人同樣相對無語,各自陷入自己的思惟之中。

金正陽心裏所想的儘是如何惡整這女人的壞主意,而吳絕塵冷眼看著他的舉動,經過一番斟酌思量之後,自然也明白了幾分。

這男人還真是無聊,連這麼幼稚的方法也拿出來獻寶,難道他真的以為她會因此而耐不住饑餓地向他求饒嗎?

哼,簡直是妄想!

既已知悉他心中所想,吳絕塵乾脆面向牆壁,盤腿而坐,完全不理會他的一言一行。

一大群人陸陸續續地端來一道道的美食,從香味判斷,吳絕塵知曉那些美食中包括宮保雞盯碧羅春炒河蝦、楊花蘿蔔、桃花鮭魚……老實說,她還真差點抗拒不了美食的誘惑。

若非她心志向來比他人堅定許多,現在的她早已舉手討饒,求這殘酷的暴君賞她一口飯吃了。

為了顧全自己的顏面,以及不讓金正陽太過稱心如意,吳絕塵不得不雙手握拳,猛吞口水,還故意裝聾作啞,完全罔顧後頭那個吃得津津有味、讚不絕口的可惡傢夥。

看她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金正陽還真有幾分惱火,「吳絕塵,難道妳真能抵得住這美食的誘惑?」他壓跟兒不信她有這份能耐。

「人非草木,想絕塵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又怎能抵得住那美食的誘惑呢?」這話吳絕塵說得極為老實,半點也不隱瞞。

「既然抵不住,為何不開口向本王求饒?」他就氣她那副倔強倨傲的模樣,更討厭她像是已然超脫凡間的清冷性子。

「唉!」吳絕塵輕歎口氣,滿臉無奈的站起身來面對他,「敢問陛下,是否只要絕塵開口向您討饒,您便能讓絕塵飽餐一頓?」

「妳、休、想!」是她先掀起兩人之間的戰端,他若無法好好替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要他輕易地饒過她簡直是癡人說夢。

「既然如此,絕塵又何必自討沒趣?」明知不可為而為,那她未免也太過愚蠢了。

「妳!」金正陽氣得瞠大雙眼,可偏偏就是在口頭上占不了她的便宜,「撤了,全都撤了!」既然這招對她無效,他只得另外再想想辦法,「吳絕塵,妳好樣的,本王就要看妳如何挨得過這一天一膳一碗水的折騰,哼!」他長袖一揮,悻悻然地便欲轉身離去。

「陛下請留步。」

「怎麼?妳終於想通了,要向本王求饒是嗎?」要不,她又何必開口止住他的腳步?

「不、不是。」吳絕塵緩緩的搖了搖頭,噙著一抹好整以暇的笑容道:「絕塵不過是想向陛下您道聲謝,感謝您特別在用膳時間撥冗到這裏來陪絕塵用膳,這對絕塵來說,可是天底下難得的殊榮啊!」

「妳、妳……」金正陽本來是想好好折磨她,哪知最後竟成了笑柄,這下子他可真的氣到說不出話來。

憤怒的他只得袖袍一揮,悻悻然地離去。

看他被自己氣得臉色發青的模樣,吳絕塵這才稍感平衡一些,相信這麼一來,他應當不敢再故技重施才是,這樣她也能安靜個好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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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陣子金烏帝國的皇宮內可說是亂成一團,所有人皆嚴加待命,就為了龍體欠安的金正陽。

長年服侍金正陽的龐德玉與席嗣律,更是忠心耿耿的隨侍一旁,幾乎已到了夜不就寢、睡不更衣的地步,只為了時時刻刻守在自己敬愛的君王身側,以便他隨時的傳喚。

「怎麼辦?宮裏的禦醫治不了皇上的病症,找了宮外的大夫來診治也無能為力,就連方外之士我們也全都請益過了,可皇上的病況卻依舊不見起色,這下子可真是急煞人哪!」所有的辦法全都試過了,席嗣律實在想不出其他的對策,擔心金正陽會就此嗚呼哀哉,再也蘇醒不過來。

「其實也非真的沒有辦法可試。」龐德玉不發言則已,一發言就給了眾人一線希望。

「你有辦法可以治癒皇上的病症?」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席嗣律一臉興奮的抓著他的肩膀逼問:「你既然有辦法,為何不早點提出來呢?」

「我確實是有個法子可試,只是我擔心那人會不肯醫治皇上的病症。」龐德玉擔憂的說著。

「你先說說看是誰,若那人當真不肯,我就算是用求的、用跪的,也非把他給請來替皇上看診不可。」況且普天之下有誰能抗拒得了白花花的銀兩?只要多花點銀兩,他相信任何人都抵禦不了這個誘惑才是。

「斯坦國的公主,吳絕塵。」

龐德玉的話恍若晴天霹靂,席嗣律一聽就感到全身乏力。

皇上對那女人如此殘忍,還無時無刻不以刁難她為樂,這樣她怎麼可能會替皇上看診。

放棄嗎?難道真得放棄這一線生機嗎?

「我們現在就去試試,我相信只要我們誠意足夠,那絕塵公主應當會答應我們的要求才是。」席嗣律說得激動不已,神情更是堅決。

「好吧!試試也好。」總之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若她當真不肯的話,憑他龐德玉的三寸不爛之舌,也會讓她無法拒絕才是。

「不可能!」吳絕塵聽完席嗣律與龐德玉這兩位大臣的要求之後,連考慮都不考慮地便直接拒絕,連半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絕塵公主……」龐德玉不肯放棄地再度開口,哪知才說了四個字便被吳絕塵打斷。

「好說,絕塵不過是貴國的俘虜罷了,這『公主』二字你就省了吧,我吳絕塵可承受不起。」吳絕塵一臉哂笑,她這話雖然說得客套,可是神情與語氣儘是滿滿的嘲諷。

「好!吳絕塵便吳絕塵,我相信習醫之人該擁有仁慈的心腸才是,在戰場上無敵我之分,在身分地位上更無王公貴族、販夫走卒之別,這道理聰明如絕塵姑娘妳,豈有不懂之理?」

經龐德玉這麼一說,吳絕塵不由得猶豫了。

這男人雖然暗中有脅迫的意味,可他畢竟全都說得有理,照他這麼說來,她實在不該拒絕才是。

只是……當她想到金正陽對她的殘酷及折騰時,她就覺得忿忿不平,恨不得能拿把刀貫穿他的心窩,刨出他的心來瞧瞧到底是紅是黑。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已看出她心中有幾分掙紮的席嗣律連忙屈膝一跪,磕著頭猛求她:「絕塵姑娘,求求妳救救敝國君王,我相信等敝國君王龍體痊癒之後,定是不會虧待妳的。」

「你別跪啊!男兒膝下有黃金,你又何必這樣折騰我呢?」不想接受他這番大禮的吳絕塵,一臉不安的急著想扶起他。

一旁的龐德玉見狀也趕緊跪下來,「絕塵姑娘,我也跪下來求妳,就請妳大慈大悲,救救敝國君王。」

看著這兩個男子為了他們的君王,不惜一切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吳絕塵忍不住心軟了。

「罷了,就看在你二人對金正陽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答應幫忙就是,你們全都起來吧!」

吳絕塵搖搖頭,萬般無奈的想著,這心軟的毛病不只是她唯一的優點,更是足以讓她致命的缺點啊!

金正陽全身都不舒服,像有一把火在他體內燃燒,高溫始終不退,使他昏昏沈沈的,根本使不上力。

在虛無縹緲裏,他覺得自己的身軀正直直地往無底的深淵墜落,他想吶喊呼救,可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這種感覺讓他感到非常無助與惶恐。

突然,一雙屬於女人的皓腕朝他伸出了援手,她不只幫他止住下墜的勢子,還幫他解除體內的高溫,讓他漸漸地感覺自己的身子似乎舒適許多。

他好奇的想知曉那雙雪腕的主人究竟是誰,只可惜無論他怎麼掙紮,就是睜不開緊閉的雙眸。

他雖不知她究竟是誰,卻奇異的能感受到她對他無微不至的關懷,除了把脈、親喂湯藥之外,她甚至還替他蓋被。

又不知過了多久,他雖依舊昏睡不醒,可對身旁所發生的一切已然能感應幾分。

朦朧之中,他恍若聽聞身旁有人在問:「皇上現在的情況如何?」聽這聲音,應該是龐德玉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良臣。

「他恢復的情況不錯,熱度也退了不少,相信很快就能蘇醒過來才是。」這聲音聽起來是個女人,她清脆嬌柔的嗓音聽來真令他感到幾分熟悉。

這女人究竟是誰?聽她言下之意,好似他這次若能痊癒,全都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太好了!」聽到皇上龍體已無大礙,席嗣律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絕塵姑娘,感謝您肯對敝國君王伸出援手,要不然我與德玉還真不知道該求助於誰呢!」

絕塵姑娘?救他性命的竟然是那個可惡的女人!不,他不相信,他絕對不信!

「席統領你客套了,今日若非看在你與龐先生對金正陽如此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又怎麼甘心救這個不該救的人。」像金正陽這般殘酷霸道的君王,她根本就不想救他。

救他一命,無疑是在替自己造孽,吳絕塵就怕自己救了他之後,會讓更多人的生命葬送在他的手中。

原來這女人之所以救他,全是看在龐德玉與席嗣律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既然如此,他才不希罕!

「不要!本王不必妳來救,不要……」金正陽於昏迷之中喃喃不絕的吼叫著,堅毅固執的性子更使他強逼自己睜開雙眼。

他放眼望去,在他眼前的除了兩位忠臣之外,再來便是那該死的女人。

「是誰?是誰讓這女人踏出地牢的?」昏迷好幾日的金正陽,雖猶氣虛體弱,卻依舊不安分的大吼大叫,就惱自己這條命竟是由這女人從閻王手中搶回的。

「陛下您醒來了,真是太好了!」眼看他已然蘇醒過來,席嗣律與龐德玉二人甚是歡喜,更是激動得流下淚水。

「說,是誰允許這女人從地牢裏出來的?」氣呼呼的金正陽根本不甩他們的關懷,一心一意放在吳絕塵身上,更懊惱自己竟無端欠了她一份人情。

「陛下,您龍體尚虛,千萬別太過激動,這問題等您身體痊癒之後,吾等二人自會向您解釋清楚。」龐德玉冷靜的安撫著,就希望他千萬別太激動,以免影響病情。

「不用解釋了,本王親眼所見難道還會有假嗎?」懊惱不已的金正陽根本聽不進任何人的勸慰,就是要堅持吳絕塵該乖乖地待在地牢裏。

「陛下……」龐德玉猶不死心地想試著跟他說理。

「龐先生你不用多說,既然他堅持如此,我馬上回地牢就是。」看金正陽如此任性狂妄,吳絕塵為了不讓這兩位忠臣為難,乾脆自願再回地牢,「我不該救他的,早知道這傢夥會恩將仇報,我當初根本就不該心軟的答應你倆的要求。」她邊走邊喃喃自語,也不管在場三人會作何感想。

直待吳絕塵人已離去,龐德玉這才抿唇低笑。

他這一笑,惹得席嗣律一臉莫名其妙,更招來金正陽一道冷眼,「瞧你笑得如此開心,就不知本王是否有這榮幸與你一起分享?」

「陛下真想與屬下一起分享?」龐德玉莞爾的反問。

「你要說便說,不說本王也絕不勉強。」說來也真是奇怪,少了吳絕塵後,金正陽暴躁易怒的性子也自然收斂許多。

「陛下既然想知道,屬下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不過屬下就怕真把事情給說穿了,又會招來陛下的一頓責駡。」要說可以,總得先替自己留條退路。

「說吧,本王保證絕不對你發脾氣就是。」他與龐德玉及席嗣律三人的關係,既是君臣也是兄弟,自然在態度上也就隨和許多。

「臣敢問陛下是否發覺,您在絕塵姑娘的面前總會變得特別暴躁易怒,甚至常常以欺壓她為樂,卻又因吃了她的悶虧而憤怒不已?」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經龐德玉這麼一說,金正陽才發覺自己與吳絕塵之間還真有這麼回事。

「這樣又如何?」許是那女人曾親手傷他之故,他才會如此痛恨她。

「臣再問,陛下是否感覺每次您與她爭得面紅耳赤之時,絕塵姑娘的反應總是氣定神閑,反觀陛下您……常常 被她激得大吼大叫,卻又矛盾得不曾下令當場將她處死?」

這次,金正陽無言了。

對啊!想他身為堂堂一國之君,要誰死,誰敢不死?可他就是矛盾得不曾想過要吳絕塵的那條小命,這又是怎麼回事?

「說吧,本王相信你定還有下文未說,不妨就一次說個清楚明白。」若不是這樣,以龐德玉的性子來說,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廢話一堆。

「臣是想建議陛下不妨來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外臣要提醒您一點的是,絕塵姑娘的心腸很軟,只要陛下您善加利用此點,臣相信您定有番意外的驚喜才是。」

「是嗎?當真如此?」金正陽攏緊一雙劍眉,仔細地斟酌一番後,擡起頭道:「好吧,就依龐卿家所言,本王試試就是。」反正也不吃虧,不是嗎?

一日一膳一碗水的待遇對個大男人來說,也許是個要命的折騰,可對吳絕塵這弱女子來說卻一點也不算什麼。

想她的個性向來清冷,一生無欲無求,過得甚是優閑自在,在這寧靜的地牢之中,她倒也頗能自得其樂。

只可惜好景不常,一道聖旨竟再次將她好不容易適應的生活改了觀。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因念吳絕塵救駕有功,特將其俘虜身分除去,從今以後委派其為本王貼身女侍,欽此,謝恩。」席嗣律宣告完聖旨後,將其交給了吳絕塵。

吳絕塵接下他所帶來的那道聖旨,甚是為難地道:「席統領,倘若可以的話,能否請你轉告貴國君王將這道聖旨收了,這恩澤絕塵無福消受,他若真有心,就請他放了絕塵,好嗎?」

聽她所言,席嗣律還真是佩服龐德玉的料事如神。

就是因為早料到她會這麼說,所以席嗣律也跟著佯裝一臉為難,「絕塵姑娘,不是我不肯幫忙,而是這件事非我所能更改,因此建議妳不妨先收了這道聖旨,假以時日妳若能得敝國君王的歡心,再提這個問題也不遲。」

「得他歡心?」先不說她願不願意,單就那人的脾性……「呵呵,席統領還真是愛說笑,你想以他的脾氣,就算絕塵真願意委屈自己配合他,有可能討他的歡心嗎?」正所謂伴君如伴虎,稍一不慎,受罰挨駡算是小事,就怕連這條小命也不保,那可就是一樁蝕本生意了。

更何況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委屈求全地討他歡心。

「絕塵姑娘,請妳仔細想想,席某可是一個會說笑的人?」

看他一臉嚴肅正經,的確不像一個會隨便跟人說笑的無聊漢子。

不過這可不是她真正在意的事,她此時心中唯一有的念頭是……「席統領,絕塵不管你說笑也好、正經也罷,總之絕塵就是承受不起這份恩寵,還望你代絕塵向貴國君王辭謝這份榮寵。」

「實在很抱歉,身為屬下的我不過是代敝國君王頒佈這道聖旨,至於妳接受與否,我想還是得勞妳親自走一趟,親口向敝國君王說個清楚,若不,席某恐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不可否認的,他的話還真有幾分道理,「好吧,既然如此就請席統領帶路,帶絕塵親自去見貴國君王一面。」吳絕塵不想造成他人的困擾,只好親自走這一遭,希望那霸道殘酷的昏君能接受她的拒絕才好。

在席嗣律的帶領之下,吳絕塵幾乎走遍金烏帝國的整座皇宮。

老實說,若把斯坦國的皇宮拿來與之相較,還真有天壤之別。

單就建築、格局、佈置……等方面來說,斯坦國就像一般王公貴族的宮邸一般,根本無法與之比擬。

「絕塵姑娘,敝國君王現下就在禦花園中,妳只要踏入這道拱門,自然能見到他,席某另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辭。」

「謝謝。」吳絕塵福了福身,轉身朝著席嗣律指的方向定去,拐了一個彎後,眼前突然出現一大片她平時連見都不曾見過的奇花異草。

除此之外,還有亭閣、小橋、流水,居中還有個大池塘,池塘中佈滿綠意盎然的荷葉,在滿池子的荷葉中,盛開的荷花宛若迎風輕舞般美麗,嫵媚多姿得令人心醉。

這般美麗的景致讓吳絕塵不由得看傻了,她情難自禁地駐足流連,大意地將她來此的目的拋到腦後。

金正陽大老遠就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眼看著她竟為了這禦花園的景致將他拋在腦後,心裏還真有幾分氣悶,若非龐德玉的那番諫言時時在他耳際響起,他才不會隱忍到現在。

好吧!既然那女人已明顯地把他忘得一乾二淨,那不妨就由他主動,將所有的問題一次解決。

「本王以為妳來此是為了晉見本王的。」

突然響起的低沈嗓音,霎時拉回吳絕塵全部的注意力,她猛眨眼強逼自己收回心神,等到確定自己能全神貫注地應付這難纏的君王時,她才緩緩地開口道:「沒錯,絕塵來此確實是為了找陛下您。」

「妳已然決定要開始上任了嗎?」經龐德玉一番提醒之後,金正陽首次心平氣和的面對這倨傲倔強的女人。

這時他才發現這女人的個子竟是這般嬌小,兩人並肩而站,她的身高甚至不到他的肩膀。

這麼嬌小的女人卻擁有連一般男子都難以與之相比的倔強脾氣,仔細想來還真有點不可思議。

「等等。」聽到他誤解自己的來意,吳絕塵趕緊開口澄清:「絕塵來此可不是為了這件事,而是想親自前來辭謝陛下對絕塵的錯愛,當然,倘若陛下若真堅持要對絕塵有所回報的話,那是否能答應放絕塵回自己的國家?」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至於其他……她是萬難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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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吳絕塵的拒絕絕對在金正陽的意料之外,就因為太過震驚,他的怒火忍不住又燒了起來,正想開口怒斥她時,突然想起龐德玉的一番諫言。

他不得不強逼自己暫時按捺滿腔怒火,並且努力使自己冷靜,試著用最平和的語調反問:「妳以為妳有選擇的權利嗎?」

選擇的權利?身為俘虜的她還有資格談這個嗎?吳絕塵戚然一笑,心知肚明的搖搖頭,「這點就算陛下不提,絕塵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

「既然知曉,那就毋需廢話一堆。」算她還有自知之明,「那麼剩下的問題就是妳準備何時上任?」

「既無選擇之權,那何時上任自然也就無關緊要,只要陛下您一句話,吳絕塵自當乖乖聽令。」這項決定當然非她所願,只是在這霸道至極的金烏大帝面前,她除了聽話之外,還能如何自處?

看她鬥志全失,一臉悵然的神情,金正陽還真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她。

他伸出手擒住她的下顎,強逼她的雙眼正視著自己,更霸道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別這麼沮喪,也許……本王是說也許,只要妳肯乖乖聽話,討本王歡心,也許哪天本王心情一好,會命人將妳遣送回國也說不定。」

對他親口許下的承諾,吳絕塵根本完全沒聽進去,不曾跟任何男子如此貼近的她,被眼前那張放大的俊容給怔住了。

她奇妙的感覺到此時的金正陽不只占住她雙眼的視線,同時也占滿了她整個腦子的思惟,瞧他的薄唇一張一合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他散發出來的霸氣。

金正陽看她老半天也不吭上一聲,不由得也跟著她一起發呆。

不錯,以她的長相來看,算得上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與之相較,他後宮裏的那些嬪妃、寵妓竟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他直睇著她那雙晶亮的水眸,紅嫩甜美的櫻唇,更加不自覺的傾向她,想嘗嘗她那誘人的紅唇是否真如他想像中的那般甜美。

正當兩人陷入曖昧的氛圍裏而不可自拔之際,突然被一道不識相的聲音硬生生地打斷。

「啟稟陛下,禦史大夫有急事求見,現下正在宮外候傳。」

這突然冒出來的傳令者,無巧不巧的將金正陽與吳絕塵同時驚醒。

金正陽忿忿地用冒火的雙眼瞪著那不速之客,而吳絕塵則是羞赧得粉頰嬌紅,一顆心還撲通撲通的跳著。

「知道了。」氣惱不已的金正陽咬牙回道,隨即拂袖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吳絕塵則搗著火燙的雙頰,不可置信的猛搖頭,她真是太不應該了,竟然讓那登徒子有機可乘。

曾幾何時,她竟讓自己的舉止變得如此放浪,看來她是該好好地檢討一番才是。

身為貼身女侍,就是主子走到哪兒,她便得跟到哪兒;而且王子說東,她絕對不得往西。

這對向來心高氣傲的吳絕塵來說,還真是一樁苦差事。

可是為了能早點恢復自由之身,她又不得不咬緊牙關,把所有的辛酸往肚子裏吞。

在正式上任之前,她還不忘警惕自己切莫強出頭,要卑微一點,更忌在金正陽面前擺出公主的架子。

時至亥時,外頭一片漆黑,看這天色該是休息的時刻,吳絕塵非常盡責的向金正陽提醒道:「陛下,天色已晚,絕塵恭請陛下回寢宮歇息。」

「別停。」金正陽指的是她輕搖蒲扇的動作,「時辰尚早,本王還想多看點書。」

吳絕塵的提議就這麼被打了回票,逼得她只得繼續任勞任怨地幫他揭風,除此之外,還得時時添加茶水以供他的不時之需。

又過了一個時辰,吳絕塵疲 憊到雙眼都快瞇上了,若非她硬逼自己強打起精神來,現在的她可能已就地一倒,睡得不省人事。

她忍住一個即將出口的呵欠,再度開口:「陛下,天色已然不早,為了您的龍體著想,還請您早點上床歇息好嗎?」

難得有這雅興想好好多看點書的金正陽,對她的嘮叨還真有幾分不滿,他瞇起一雙銳利的黑眸,擡頭正想好好地說她一頓,卻意外的對上她一雙昏昏欲睡的水眸。

看她如此困倦,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說道:「妳若困了,就先在椅子上休息一下,不必強撐著陪本王。」

「這……」這樣好嗎?身為王子的他都還未上床就寢,她這貼身女侍又怎麼能踰矩呢?

看她一臉猶豫的樣子,金正陽乾脆伸手搶走她手中的蒲扇,「好啦,現在已經沒妳的事了,妳就暫時先在那張椅子上休息一下,等本王把這本書看完後再喚醒妳不遲。」

「好……好吧!」既然他如此堅持,她也就不跟他客套,直接到他身旁不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支著下顎閉上眼睛。

金正陽原本以為只要將她打發,他便能安心地看書,哪知自己的雙眼總是在手中的書冊與她那張睡臉上徘徊。

瞧她睡得極不安穩的模樣,一顆小腦袋不停地左搖右晃,他不禁擔心起這女人是否會跌下椅子。

他邊看書邊替她憂心,一心兩用的結果是連半個字也看不進去。「算了!」既已無心看書,金正陽乾脆將書冊往桌上一擱,站起身來準備喚醒她。

沒想到他才伸手想將她搖醒時,她竟然像有所感應一般,大剌剌的將臉頰擱在他的掌中,舒舒服服地繼續熟睡。

看她睡得如此香甜,金正陽不由得莞爾,他索性雙臂一伸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攬在懷中,邁開長腿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一路上,他不只不許任何人發出聲音,甚至連自己也變得小心翼翼,一到自己的寢宮內,他才輕輕地將她放在自己的龍榻上,接著便不發一語的凝視她那張嬌媚清麗的睡顏。

芙蓉面,柳葉眉,最是令人心醉;玉瑤鼻,櫻桃嘴,很是引人遐思。

受不住她那微啟櫻唇的誘惑,金正陽不由自主的接近她,小心翼翼的貼上她的紅唇。

灼熱的唇瓣挾帶著霸道的熱情,在不知不覺中,他的手撫上她胸前的豐腴,他的唇更急切的吮嘗她檀口中的甜美。

吳絕塵緊閉的水眸倏地大睜,兩人的雙眸毫無預警地對上,雙雙驚愕地愣在當常

在睡夢中感到呼吸有點不順的吳絕塵,怎麼也想不到當她張開雙眸見到的竟是金正陽近在咫尺的俊容。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這男人竟卑劣地趁著她熟睡時,偷襲她的雙唇,還擺出一副霸道強悍的姿態侵佔她。

她想大聲呼救,卻因檀口被封而叫不出聲,她無法可想,只得伸手猛力推他。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讓他離開她的唇瓣,哪知他根本不肯輕易地饒過她。

他雖然離開她的紅唇,卻輾轉蜿蜒的往下侵襲,越過她頸下突出的鎖骨,直往她的胸前探去,讓她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吳絕塵掙紮著、抵抗著,硬是不肯讓他有越過雷池一步的機會。

她好不容易才掙脫他的箝制,蒼白著一張小臉,趕緊撐起身子往後挪,既驚且怒的瞅著金正陽,就怕他會不肯輕易地饒過她,硬是要奪走她的清白。

看她嚇成這副模樣,金正陽就算真有興致也被一掃而空,「算了!妳用不著那麼緊張,本王不動妳就是。」

真的嗎?她好想問個清楚,更希望他開口保證,只是她仍處在驚駭的狀況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為什麼?成為本王的女人不好嗎?」以他的外貌以及擁有的權勢,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是對他趨之若騖,為何她偏偏就是與眾不同?

眼角含著淚水的吳絕塵面對他的問題,只能摀著胸口猛搖頭,還是無法拼湊出完整的字句。

「好啦!不用怕成這副模樣,本王要女人多的是,根本不必用強逼的方式,這點妳儘管放心。」這是安撫也是事實,不過若要他就這麼輕易的放過這美麗的女人,那是萬萬不可能之事。

他不強逼,卻不代表真的放棄了她,他有自信自己早晚能想出一套對付她的辦法出來。

吳絕塵好不容易平復自己不安的心之後,才吶吶地說:「陛下,絕塵想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去啊,本王又沒有綁住妳的手腳,妳要走便走,本王絕不會強迫妳留下來,除非……」話說到此,他又順勢欺近她,伸手想攬住她的身子。「妳自己想留下來伺候本王就寢。」

「不!」看他又有侵犯自己的意圖,吳絕塵嚇得連滾帶爬的溜下龍體,倉促的對他福了福身之後,便往寢宮的外頭直奔。

「哈哈哈……」瞧她跑得那麼匆忙,金正陽不禁開口大笑。

好不容易笑聲才止,他的雙眼中浮現勢在必得的野心。

會的,他相信她早晚會心甘情願的爬上他的床,只要他鄉花點耐心,他有自信天底下還沒有什麼他辦不到的事情。

雞啼三聲,時至五更,一大清早就起床的吳絕塵,站在龍榻前輕喚:「陛下、陛下,請起床梳洗,好準備上早朝。」

然而躺在床上的金正陽並無任何反應。

吳絕塵只得再靠近一點低喚:「陛下,時候不早了,請快點起床吧!」

這回,金正陽同樣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看看天色已然不早,吳絕塵不禁急了起來,她就是怕自己會誤事,因此才特地早起,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配合。

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吳絕塵只好伸手用力推著金正陽熟睡的身子,再次喚道:「陛下,請起床準備梳洗,要不就來……」她一句話都還沒說完,跟著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等她回神一看,才發現自己被金正陽壓在床上。

「瞧,本王一大清早就抓到一隻吵死人的雀鳥,想來妳這只早起的鳥兒可是出來找蟲子果腹的對吧?」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嘛,這句話還真有幾分道理,就不知道到底誰是蟲、誰是鳥了。

「你騙我!」這根本是個毋庸置疑的事實,只要看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眸子,便不難發覺自己受騙上當的事實。「你既然早已醒來,為何不回應一聲,害我叫了老半天?」吳絕塵大聲的發洩心裏的不滿,早把君臣之禮拋在腦後。

可惡!為何這男人會突然一改先前的作風,不再暴躁易怒,相反的還常常對她使壞,每每總逼得她忘掉自己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

金正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壞心地在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上輕啜一口,惹來吳絕塵的一道白眼。

看她氣惱的模樣,他還真是感到有趣。「別瞪,別瞪,當心瞪成了鬥雞眼,那本王可是會感到萬分心疼的喔!」

這話無疑是火上加油,讓吳絕塵氣得嘟起嘴巴。

看她氣呼呼的樣子,金正陽不怒反笑,而且還笑得挺開心的。

越是跟她相處,也就越瞭解她的可愛之處。

其實她並不如最初給他的印象那般冷靜倨傲,她同樣也會發火,也有自己的喜惡,只不過一直被她故作冷漠的外表掩蓋了。

瞧他笑得那麼開心,吳絕塵氣得板起臉來瞪著他,可惜這樣對他依舊沒用,只因他的臉皮實在是天底下最厚的。

金正陽瞧著被壓在身下的她,突然銳眼一瞇,好整以暇的開口:「看來……妳似乎不像昨晚那般懼怕本王了。」倘若真是如此的話,那對他來說還真是個好消息。

既然知曉她已然不再懼怕他,他的行為舉止自然又放肆許多,不只輕吻她氣嘟嘟的紅唇,更大膽地將手探進她的衣襟裏。

「住手!」吳絕塵眼見情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趕緊大聲喊停。

一聽到她的拒絕,金正陽還真的聽話地停下手來,只不過還是很壞心的不肯把手從她的衣服裏抽出來,就這麼擱在她胸口上。

「咦?這怦怦直跳的小東西是什麼?」他噙著一抹邪笑,佯裝無知的睨著她。

「你、你……」吳絕塵漲紅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完全,一顆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得更快了。

「哇!妳的心兒還跳得真快,到底為什麼呢?讓本王來猜猜看……」他瞇起眼睛,還真的表現一副絞盡腦汁的模樣,煞有其事的思考起來。

「陛下,求求您饒了絕塵,別再跟絕塵開玩笑好嗎?」她受不住這般輕佻的他,不得不拉下臉來苦苦哀求,就盼他能正經嚴肅點,別再捉弄她了。

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非但如此,還會容易使人緊張,全身緊繃僵硬。

看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金正陽搖頭輕歎口氣,「算了!今天就暫且饒過妳。」反正時候也不早了,他也該準備去上早朝了。

好不容易等到金正陽心甘情願地離開她身上後,吳絕塵趕緊乘機爬下龍榻,順手整整被他弄皺的衣裳,立刻服侍他梳洗更衣。

在這段空檔中,她突然想起一個令她不解的問題,遂順U問道:「陛下,為何您身邊除了絕塵之外,便不見任何貼身侍從?」照理來說,一國之君的身邊至少也該有好幾個貼身侍衛及奴婢才是,怎麼他就是這麼與眾不同?

金正陽噙著一抹詭異的微笑回答:「只要有妳一個就足夠了,不是嗎?」他沒打算讓她知道他生性向來多疑,身旁除了席嗣律及龐德玉之外,他是絕對不讓任何人有近身的機會。

不懂他性子的吳絕塵,卻誤以為他這番話是存心要與她過不去,就怕她過得太舒服,因此才會一舉遣退所有的侍從奴婢,要她一個人包辦所有的雜事,

吳絕塵這麼一想還真有幾分微慍,她紅唇一噘,不忘擺出一副不滿的模樣瞅著他。

「好啦!別埋怨了,難道妳不曾聽過『能者多勞』嗎?若非本王信得過妳,又怎麼會獨獨留下妳一個人來服侍本王呢?」說到此,金正陽也懶得再多作解釋,直接霸道地伸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還放肆的輕啄她那柔軟的唇瓣,接著才心滿意足地轉身踏出寢宮,準備上早朝。

他令人防不勝防的輕吻,不只擾亂了吳絕塵一顆平靜的心,同時也在她的唇瓣上留下灼熱的感覺,讓她羞得漲紅了一張小臉,差點感到呼吸困難。

還好這裏並沒有其他的外人,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把這張小臉往哪裏擱。

她搖著頭暗忖:這男人為何會變得那麼多?

猶記得兩人初時交手的那幾回合,他對她不是吼就是罵,簡直像只吵死人的蒼蠅。

怎麼才過了幾天,他的性情竟然轉變得那麼多,不只不再對她大吼大叫,還常常對她又摟又抱又親的。

仔細比較起來,這樣的金正陽讓她感到更加棘手,幾乎都快不知道該怎麼應付性情大變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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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打從吳絕塵成為金正陽貼身女侍的那一日算起,轉眼間也過了不少時日,對一個貼身女侍份內的工作,她也已然駕輕就熟。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近日宮廷裏似乎異常的熱鬧,每個人一見面就開口問道:「你準備得如何?」

到底是什麼事需要準備呢?

吳絕塵疑惑地偏著頭,雙手捧著金正陽的膳食,決定待會兒見著他本人時再把這問題問個清楚明白。

她穿過回廊,越過九曲橋,直接踏入禦書房中,並順手將手中的託盤往桌上一擱,安靜的等著金正陽把所有的奏摺批完,

好不容易終於等他把奏摺批到一個段落,吳絕塵趕緊拿起託盤往他的面前一擱,「陛下,請先用膳,要不然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喔,知道了。」

金正陽連頭也不擡,單單幾個字便把她給打發,接著又拿起另一份奏摺,打算繼續批下去。

看他如此漠視她,吳絕塵乾脆大膽地搶走他手中的奏摺,強迫他擡頭看她,才用不容商量的語氣朝著他再說一遍:「陛下,請先用膳。」

看這小女人一臉固執的模樣,金正陽知道若跟她硬碰硬,兩人勢必又會再生衝突。

不想跟她再起勃溪的金正陽,只得被迫乖乖地拿起箸、端起碗,順著她的意先喂飽自己再說。

「陛下,能否請教這陣子宮裏為何充斥著一股熱鬧喧騰的氣氛呢?」又不是逢年過節,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熱鬧?對於這點,她可真是好奇極了。

「妳不知道嗎?」金正陽一臉驚訝的瞅著她,突然恍然大悟,「對了,本王差點忘了,先前妳並無機會參加此等盛會,難怪妳會一無所知。」

「盛會?什麼盛會?」一聽到「盛會」兩個字,吳絕塵更是好奇,急著想問個清楚。

「就是由朝廷舉辦的狩獵大會,不分貴賤,只要有能力,就算是販夫走卒也可參與。」這可是金烏帝國每年都會舉辦的盛會,參賽者只要獲得優勝,武官可獲得晉升的機會,至於文官以及一般的平民百姓,則可得到金烏大帝親自賞賜的金銀財帛。

「狩獵大會?」吳絕塵不自覺的蹙起眉頭。

萬獸皆有靈性,就算是只低等的畜生也代表著一個生命體,這狩獵大會若真舉辦起來,又不知道要屠殺多少生靈了。

她很想開口阻止,可是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身分,所以不得不抿緊一張小嘴,就伯自己會衝動地說出不該說的話。

金正陽看吳絕塵皺眉苦思的模樣,還以為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人正在擔心自己無法參加,於是開口安撫道:「妳若有意,本王可帶妳一起參加。」

「我……」吳絕塵直覺地想要拒絕,可是轉念一想,又決定改變自己的心意。「既然陛下不嫌絕塵礙手礙腳,那絕塵也就不跟您客氣了。」

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參加那殘酷至極的狩獵大會,之所以改變主意的原因不過是想略盡一點棉薄之力。

生命是可貴的,就算是只低等動物,也不該成為人們的戰利品。

這純粹是她個人的想法,她也天真得期盼自己或多或少能出點力,看看是否能拯救一些生命。

擰獵大會當天,吳絕塵一大清早便跟著金正陽一起出現在會場上。

看著眼前人山人海,幾乎可稱得上水泄不通的盛況,吳絕塵還真被嚇了好大一跳。

參賽者有男有女,老少皆有,看他們個個皆像騎馬狩獵的高手,吳絕塵知道這場比試競爭將會相當激烈。

這場比試也象徵著金烏帝國崇尚武力的表徵。

看此盛況,吳絕塵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難怪金烏帝國能被稱為當今四強之一,這並非全無道理可循。

雖然斯坦國也曾舉辦過這種狩獵大會,可是與此比起來,斯坦國的人民就少了那種勢在必得的熱忱。

就在吳絕塵陷入沈思之際,突然傳來金正陽略顯不耐的聲音。

「妳在想些什麼?比試都已經開始了,妳還呆站在哪兒,是想害本王輸了這場比試嗎?」

一聽到他的話,她才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回頭一看,就發現金正陽早已騎在一匹黑馬上,看來已然有蓄勢待發之勢。

再瞧那匹黑馬還不斷的噴著氣,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就怕被那匹看起來很兇狠的馬兒踩扁。

金正陽眼看吳絕塵聽了他的呼喚之後不進反退,一心想贏得這場競賽的他乾脆拉起韁繩,用力一踢馬腹,黑馬立即揚蹄跑到她的身旁,他猿臂一撈,也不管懷中的她是否已然準備好,就帶著她緊追其他參賽者。

一眨眼就被人拉上馬背的吳絕塵,根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扯著喉嚨不斷尖叫。

「安靜!」

她尖銳的叫聲幾乎快貫穿金正陽的耳朵,他再也忍受不住的狠聲警告:「妳若再不安靜下來的話,可別怪我鬆開手,讓妳跌斷頸子。」

跌斷頸子?

天啊!好可怕的威脅。

吳絕塵一聽到他的要脅,趕緊閉上自己的小嘴,連一點聲音也不敢再發出來,雙手更是緊緊的抱住金正陽的身子。

「很好,這樣總算清靜許多了。現在就讓妳看看本王的功力,本王有信心能成為今日這場競賽的最大贏家。」

話落,金正陽一臉自信的催馬快跑,還手腳俐落的將懷中的吳絕塵改為安置在自己背後,接著拿起箭矢搭弓一射--

咻的一聲,還真是箭無虛發,順利地獵得第一隻獵物。

看到這麼殘酷血腥的場面,吳絕塵不忍的閉緊雙眸,心裏更是後悔自己實在不該天真地答應與會。

這下子可好,吳絕塵現在是進退兩難,只能閉上眼睛逃避那些恐怖的血腥場面。

這樣的折騰不知持續了多久的時間,好不容易吳絕塵終於等到金正陽心甘情願地停下馬,準備下馬休息的時刻。

待她雙腳一踏上地面,便再也忍不住的蹲在草叢旁大嘔特嘔一番,幾乎把早上吃的膳食全都吐得精光後,她才感到輕鬆一點。

一旁的金正陽看了真是又心疼又氣惱,這女人怎麼這麼沒用,不過才騎了一小段路就吐成這副狼狽的模樣。

他衝動得想罵她幾句,可是當他一看到她那張慘白的容顏時,所有想罵的詞兒全都忘光了,只記得伸出手不斷的拍撫著她的背,嘴上還不停 關心的問:「好點了沒?」

「我沒事。」都已經吐得精光了,比起剛才已經好上許多,只不過就是全身無力了點。

「吐成這樣還說沒事?本王看妳還是先坐下來休息一陣子,等妳歇息夠了,咱們再循著原路回去好了。」看她一臉蒼白的模樣,金正陽不禁心疼的建議著。

「嗯。」吳絕塵虛弱地應了一聲。

能歇息一會兒也好,要不然她真的會受不了,只是在這段時間裏,她就是不敢去看掛在馬鞍上那些屬於金正陽的戰利品。

她恍若感到那些被金正陽一箭射穿的禽獸都在對著她哀號哭泣,不甘成為人們競賽下的犧牲品。

吳絕塵閉上雙眸摒除一切雜念,嘗試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直到她的氣息平穩許多,全身的力氣也恢復不少時,才睜開眼道:「陛下,絕塵現在已然舒適許多,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好……」金正陽話還沒說完,突然看見草叢中有一陣騷動,他連想都沒想地便搭箭拉弓,打算再為自己添筆意外的收穫。

吳絕塵眼尖地看到躲在草叢裏的不過是只小小的狐狸,也在同一個時候奮不顧身地往前沖。

兩人的動作幾乎是同時進行,一個拉弓放箭,另一個飛撲出去保護小狐狸,沒想到箭矢就這麼恰巧地射中吳絕塵的左肩。

當箭矢貫穿她的身子時,吳絕塵只感到左肩一陣劇痛,接著眼前一花便軟倒在地。

金正陽震驚地拋開手中的弓箭,焦急的逼向那傻得不能再傻得女人身邊,咬牙低問:「絕塵,妳沒事吧?」

「我……好痛、好痛……」

巨大的疼痛使得她只能吐出這幾個字,接著她整個人就像墜入無止境的迷霧般,昏厥了過去。

在即將陷入黑暗之際,她聽到金正陽憤怒的嘶吼,以及心慌意亂的呼喊聲……

唉,看來她好像又惹火這暴躁易怒的男子了。

吳絕塵在昏迷中仍感覺自己的身子很痛,尤其是她的左肩,更是疼到恍若火焚,又如刀割,使她不斷地痛苦申吟。

原本她以為這樣的疼痛已然夠她受的了,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一股劇痛,讓她連最後一點僅存的意識都快要失去。

她恍若聽郵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語:「好了,箭矢已經從妳的體內拔出來了,再忍一會兒,妳很快地就會感覺舒坦許多。」

吳絕塵不知道說話的男子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麼,唯一知曉的是他說的話果真可信。

在他的安撫下,一股沁涼的感覺驅走了她所受的火焚刀割之苦,她不自覺地鬆開蹙緊的眉頭,逸出舒服的歎息,心情一放鬆,倦怠感隨即湧了上來。

她窩進一個壯碩溫暖的胸膛裏,找到可以安定心神的安全感。

慢慢地,她僅存的一點意識抽離了她的身子,恍惚中她感覺自己就像回到嬰孩時期,沈睡于慈母的懷抱之中。

在臨去與周公下棋之前,她露出滿足的笑容,只因這微妙又奇特的感受。

當吳絕塵再次蘇醒時,看到的竟是金正陽的親信,也就是金烏帝國的文書官龐德玉。

一看到他,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慮,難道她昏睡之前所感受到的安全感是他所給予的嗎?

「吳姑娘,妳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幫妳拔出箭矢、療傷止痛的可不是我。」龐德玉聰明地先與她劃清界線,就怕有人會胡亂吃醋,害得他無端受殃吃禍。

「那是……」吳絕塵一邊開口,一邊試著想坐起身子。

龐德玉一看到她的動作,立刻開口警告:「妳最好別亂動。」他是受命來照顧她沒錯,但可不想無端惹來一身腥。

「別亂動?」為什麼?吳絕塵疑惑地看著他,一邊伸手探向自己的身子,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只裹著一件肚兜及褻褲,再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意識到這驚人的事實,她一張俏臉乍然抹上一層紅暈,想開口問個清楚,又羞於把這般私密的問題說出口。

「絕塵姑娘請別胡亂猜測,我龐德玉敢以項上人頭向妳擔 保,那絕對不是我的傑作。」至於是誰,相信就算他不說,她自個兒也該清楚才是。

不是他,那又會是誰呢?

是宮裏的太監、女侍,還是禦醫?

再轉而瞧瞧周遭的環境,吳絕塵非常難以置信自己竟會身處於金正陽的寢宮中,躺在他的龍榻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連她身上的傷以及原本的衣物,全都是那傢夥的傑作不成?

一想到這裏,她的一張小臉更是感到灼熱不堪,幾乎不敢接受那幾乎確定的事實。

「看絕塵姑娘此時的臉色,龐某可大膽的回答,妳現下心中所想確實與事實相去不遠。」瞧她那張酡紅的俏臉,他若料錯她的心思,他就跟她的姓。

吳絕塵睨了龐德玉一眼,暗惱他幹嘛那麼精明,竟把她心裏所想的料得分毫不差,「呃……那現在皇上人呢?」

問清楚她才好起床將自己打理妥當,要不然等那傢夥回來,她想動可就動不了了。

「皇上現在……」龐德玉正要回答,一道渾厚的嗓音便打斷了他的話。

「本王不就在此嗎?」隨著這聲音一起出現的是金正陽那高大壯碩的身影。

只見他一踏入自己的寢宮,便揮手支退所有的屬下,唯獨不識趣的龐德玉依舊厚著臉皮杵在原地不動。

金正陽看他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冷下臉開口:「怎麼?龐卿家,你是否要本王請八人大轎來拾你,你才肯走?」

若他真要這殊榮也可以,只要他肯讓人卸去那雙沒啥用處的長腿,他自然也能保證自己絕不吝嗇。

聽金正陽這麼一說,再瞧他面無表情的冷臉,龐德玉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再作怪。

「不、不用,臣怎敢勞煩陛下?臣這就走、這就走。」唉!在美人面前,他這親信又算得了什麼,還是識時務一點,自己乖乖離開才是上上之策。

金正陽等到完全清除閒雜人等之後,立刻肆無忌憚的坐到床邊,猿臂一伸就要掀開被衾,想檢查吳絕塵左肩傷口複元的情況。

吳絕塵瞧他連問也不問一聲,就想拉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被衾,連忙抓緊被衾,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放開!」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竟還為了這點小事跟他唱反調。「妳若再不放手,本王不小心弄疼了妳,妳可別怪本王不知何謂憐香惜玉。」

「是陛下親自幫絕塵療傷的嗎?」這話她問得有幾分羞赧,聲音更是細若蚊鳴,小腦袋垂得低低的,怎麼也不敢跟他正面迎視。

「除了本王,妳以為還有誰會為妳療傷止痛?」蠢女人就是蠢女人,連這麼簡單的問題也要問,真是笨到無藥可救了。

「宮裏不是有隨時待命的禦醫嗎?」先不說男女有別的問題,就憑她這小小貼身女侍的身分,怎麼也輪不到他這高高在上的君王親手幫她療傷才是。

金正陽眼神複雜地瞅著她。

禦醫確實是有,只不過在事發當時,他根本沒想到那麼多,心焦氣躁的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趕緊救這不知死活的女人。

在救治的那段時間裏,所有的一切他都親力親為,甚至連自己的親信也不准他們靠近他的寢宮一步,直到他把所有的瑣事都處理完畢後,他才把她交給龐德玉照顧,並且嚴厲的警告他不准隨便動她,這才放心的暫時離去。

當然這些事情他都不可能親口說給這蠢女人聽,至於確切的原因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妳身上的傷是本王親自動手處理的,連妳身上的衣物也是本王脫下來的,這樣妳還有何顧忌?」反正該看的、不該看的他全都看過了,甚至還撫摸過她那光滑細緻的雪膚,這時她才要避嫌,不嫌太遲了嗎?

吳絕塵氣惱的看著他,可是在他那令人髮指的霸道行徑之下,她又不得不屈服。

她緩緩地鬆開緊抓不放的被衾,羞赧的緊閉雙眼,害怕接觸到他那雙過於火熱炙人的黑眸。

她默默地告訴自己放輕鬆點,可當她的身子感到一股涼意,她知曉自己身上的被衾已然被他掀開,近幾赤裸的身子就這麼暴露在他眼前。

當他粗糙的大掌撫上她左肩的傷口時,吳絕塵不禁微微一震,雙頰倏地染上紅暈。

面對這無可避免的窘境,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緊緊閉上一雙水眸,連一絲絲的空隙也不敢留,就怕窺見他臉上的神情。

本是專注于她左肩傷口的金正陽,一看到她身子如此緊繃,一雙嫩白的柔荑還緊緊的握住不放,那副嬌羞的模樣讓他不禁血脈僨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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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正陽不自覺地挪動雙眼的視線,掃過吳絕塵近幾赤裸的身子,更貪婪的汲取她甜美的馨香。

看得越久,他越加不可否認這女人真是個天生的尤物,就像專門生來蠱惑男人的美嬌娘般。

尤其是從她身上散發出的處子幽香,更擾得他心蕩神馳,教他無法抗拒這般誘人的蠱惑。

金正陽伸手箝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張開雙眼看著他對她的渴望,那是雙熾熱的欲眸,他的堅持、他的霸道全在眸中展露無遺。

在目光交會之初,吳絕塵幾乎被金正陽嚇得直想逃避,可是不管她怎麼躲,他那雙熾熱的黑眸就是不肯輕易地饒過她。

當她看見他一寸寸的往自己逼近,她竟然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覆上自己柔軟紅豔的櫻唇。

剛開始他並不躁進,只單純的將他的薄唇貼在她甜美誘人的櫻唇之上,漸漸地,他不再安分,舔、吮、啃、咬,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受到他的撩撥,吳絕塵不自覺的張開小嘴,歡迎他將他誘人的舌探進自己的檀口之中。

隨著越來越親密的探索,他健碩的身軀也跟著爬上了床,更親昵地壓貼在她的身軀上,壓得她一顆心怦怦直跳。

在昏昏沈沈之中,她隱約能聽到急促的心跳聲,卻分不清楚這心跳到底是他的,還是她的。

不管這心跳到底是誰的,當金正陽大膽地伸手欲解開她的肚兜時,吳絕塵驀地清醒不少,她雙手推拒著,就怕他會更進一步地侵佔她。

無奈她的嬌柔永遠也比不上他的孔武有力,當她忙著抵禦他的侵略時,金正陽已經用蠶食鯨吞的方式,吮過她的紅唇、細緻的五官,更放肆地將他灼熱的唇瓣滑過她白皙的蝤儕,啃囓出一道道專屬於他的印記。

吳絕塵眼看自己身上僅剩的蔽體衣物即將離身,倏地急中生智,雙手往自己的胸前一擱,緊緊交抱著,說什麼也不肯放手。

「放開!」金正陽瘖啞的命令著,在這一觸即發的時刻裏,無論是任何男人也不可能輕易罷手。

「不要!」要她大膽的交出自己,這種事她絕對沒有臉皮去做,再說她從小所受的禮教,也不容許她這般輕賤自己。

金正陽瞇起一雙銳利的眼眸,咬牙切齒的警告:「本王不想強逼妳就範,妳若識時務就該立刻放手。」若她堅持不從,他親自動手的結果必會撕裂這件月牙白的肚兜。

「既然陛下親口說出不會強逼絕塵,那就別為難絕塵了。」這話她不只說得堅決,神情更是嚴肅。

看她堅決不肯屈服於他的模樣,金正陽可真被她給惹火了,他不顧一切地在她左肩上的傷口用力一捏。

這一使勁,不僅使得吳絕塵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傷口,又再次沁出鮮紅的血,同時也痛得她皺緊小巧細緻的五官。

可是她依舊倔強的咬住下唇,連一點的申吟也不肯逸出口,更別說是放棄那道最後的防線。

金正陽看她明明痛得快難以承受,卻怎麼也不肯鬆開手臂,更是惱火地大罵一聲:「該死的妳!」跟著便鬆開緊捏她傷處的魔掌,忿然的起身下床,長袖一揮,頭也不回地離去。

直到確定金正陽已然遠離,再也不可能踅回來,吳絕塵才真正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不敢在此處多逗留的她,忍著左肩的劇痛掙紮下床,穿妥所有衣物後才匆促地離開金正陽的寢宮。

+++

隔日清晨醒來,吳絕塵左肩的傷處雖然依舊疼痛難當,但她卻不敢妄想休息,依舊強打起精神準備幹活兒。

誰知她才踏入金正陽的寢宮裏時,他竟一反常態的早已打理妥當,身旁還無緣無故多了個作太監打扮的男子。

這又是怎麼回事?

吳絕塵一臉莫名其妙的打量著他們,心裏更是疑惑金正陽今兒個怎麼會如此反常。

平常他若沒她三催四請是絕對起不了身、下不了床的,怎麼今日竟會自己將一切打理妥當?

金正陽一看到她立刻開口道:「吳絕塵,從今以後妳就跟著太監總管李公公的身邊做事,由他決定妳的工作,至於貼身女侍之職就暫時免了吧!」

換言之就是她被他給降職了。

「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就算再不願意也無可奈何。

聽到她毫不考慮地便爽快答應,金正陽的怒火頓起,只是他話已說出口,想再收回是萬萬不可能。

「本王要的是什麼,相信就算本王不說,聰明如妳也該曉得才是,只要妳答應本王的要求,這貼身女侍之職隨時都是妳的。」

話中的威脅意味非常濃厚,只可惜吳絕塵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感謝陛下對絕塵的厚愛,只是絕塵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就算跟在他身邊真能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她也不可能因此而出賣自己。

「好、很好,妳這女人就是決意要跟本王杠上就是了。」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多言,隨即轉身離去。

吳絕塵目送他昂然挺拔的背影離去,收拾好紛亂的思緒,轉頭恭敬的對李公公問:「李公公,您打算安排絕塵做些什麼工作?」

「禦膳房正缺個挑水砍柴的,我看妳就暫時委屈一點,先接替這份職缺好了。」

這工作對一個弱女子來說實在太過沈重,不過皇命難違,他就算真有憐香惜玉之心,也不敢自作主張。

於是,吳絕塵從君王的貼身女侍,一降成為禦膳房裏砍柴挑水的長工。

一天要劈二十捆柴,挑三十桶水,這樣的工作對吳絕塵來說還真是有點過分沈重。

這工作甚至比她當初被貶至死亡之地時還要來得辛苦。

至少在那裏她可以說是如魚得水,再加上受人欽佩愛戴的緣故,很多粗重的工作根本輪不到她動手。

可在禦膳房裏,凡事她都得親力親為,一天規定的工作量若沒達成還不准休息,而且時時得受老一輩的人欺負淩虐,實在是苦不堪言。

直到月上枝頭時,吳絕塵好不容易才結束一天的工作。

撫著將近一整天未曾進食的肚子,她雖無食欲,但為求保持體力,還是忍著疲 憊及左肩上的痛楚,匆匆地扒了一碗冷飯後,才踅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夜深人靜,所有人都已上床歇息,只有她一個人獨坐窗前,仰頭凝視那無盡蒼彎中的一輪明月,不由得悲從中來。

想她也是堂堂一國的公主,沒想到今日竟淪落到如此淒慘悲涼的地步,她怎能不感傷,又怎能不落淚?

縱然身心俱疲,可她就是毫無睡意,雖明知夜晚若不好好休息,是斷然應付不了白天那份沈重無比的工作,但她還是沒有上床就寢的打算。

吳絕塵踏出自己的房間走至充滿花香的別院,雖然感到有幾分寒意,但就是不肯入內披件外衣,殘酷的用這種方式自虐。

她知曉自己左肩上的傷口需要再重新上藥,但她管不了那麼多,極為消沈的想就此了卻殘生。

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注)

想起昨日總總,再思今日待遇,那天與地之別,又怎能不令她淚濕衣襟?

「唉!」再歎口氣,吳絕塵把滿腔的惆悵收起,不怨天不尤人,只怪自己時運不濟。

君雖有心,妾意難定,唯有把滿腔的矛盾寄予明月。

明月當空,似在笑她過於自視清高,可誰又能真正瞭解,身不由己的她,就只剩這最後的一點尊嚴呢?

在冷風颯颯的寒夜中,一個女人獨自望月興歎,但她所不知道的是,還有一個男人雙手握拳、咬牙切齒的直瞪著她,氣惱她的不知好歹。

注:唐王昌齡長信怨

就在吳絕塵被派至禦膳房工作的第五日,龐德玉與席嗣律這兩個對金正陽忠心耿耿的屬下再也無法忍受他那陰晴不定的壞脾氣。

「陛下若真捨不得絕塵姑娘繼續在卸膳房中吃苦受罪,為何不乾脆讓她回您的身邊服侍您呢?」向來有話直說,完全不懂得拐彎抹角的席嗣律,一開口便打中金正陽心裏的痛。

「住口,你懂什麼?」金正陽忿忿地開口。

沒錯!他是不舍,尤其是這幾日來每晚總見她獨自徘徊於別院中,天涼了也不知道要披件衣物,讓他看了心疼不已。

可縱然不舍,他就是拉不下臉來示弱,要他堂堂金烏大帝向個女人卑躬屈膝,他是怎麼也做不到。

「陛下,正如您所說的,臣確實不懂您與絕塵姑娘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臣卻看得出來您這般折磨她也是在折磨自己,這又是何苦呢?臣不是跟您說過,絕塵姑娘向來吃軟不吃硬,只要您肯放下身段,臣相信,您與她之間的情事,斷然不會像今日這般沒有結果的。」

「哼,這談何容易?那女人根本不甩本王的威脅,更不理會本王的勸哄,你說,本王又能奈她何?」他金正陽要女人還怕沒有嗎?為何要這般委屈求全?這根本不合他的行事作風。

就因為不合,他更是不肯放下身段。

「就算……」當龐德玉忍不住想再說下去時,突然看到李公公一臉焦急的闖了進來。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放肆!身為一個太監總管,遇事不能冷靜也就罷了,竟還不經通報就擅闖本王寢宮,怎麼?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心裏已有幾分怒氣的金正陽,根本不理他到底有何急事,總之就是先罵了再說。

「請陛下原諒,臣不是故意如此莽撞無禮,而是陛下您事先曾交代,若絕塵姑娘有任何異樣,便得先跟您通報一聲,因此臣才會……」

一聽到吳絕塵出事,金正陽再也容不得他廢話一堆,站起身子揪住他的衣襟咆哮道:「講重點。」

「絕塵姑娘因為過度疲勞,昏倒在禦膳房外,臣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特來請示陛下。」

「席卿家,立即傳喚禦醫。」聽到吳絕塵昏倒的消息,金正陽二話不說地拉著李公公的手命令道:「走!你現在就帶本王去看吳絕塵。」

「她身子骨弱,又盡做些粗活,再加上舊傷未愈,因此才導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禦醫替吳絕塵把脈之後道。

「陛下……」聽完禦醫的話之後,席嗣律與龐德玉兩人欲言又止的盯著金正陽。

「你們不用再多說,此事本王自有定奪。」金正陽只手一揮,甚是霸道的截斷兩位忠臣的諫言,更狂妄地對禦醫下令:「不管用什麼方法,本王要你盡力將這女人的身子調養好。」

「陛下,這……」調養身子豈是一、兩日就可完成之事,禦醫一臉為難地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怎麼?有問題嗎?」金正陽不耐地看著他。

「不、不,沒有任何問題,臣會盡力而為。」就算真有困難,他也不敢開口,就怕多說一句話會換來人頭落地的下常

「很好,那本王就將她交給你了。」換言之,吳絕塵的病情是好是壞,就看他的醫術是否夠高超,要不然丟了性命也只能怪他自己。

「臣遵旨。」

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之下,禦醫只好勉為其難地答應。

在禦醫細心的照顧之下,過了一段時日後,吳絕塵左肩的傷處很快地痊癒,可令人頭疼的是她依舊昏迷不醒。

面對這樣的情況,最惱火的當然是金正陽。

「說!本王這就要你給個清楚明白的理由,為何這女人肩傷早已痊癒,高燒也退了許多,為何卻依舊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陛下,這……」禦醫是有苦難言,有冤難伸啊!

「請陛下明察,這絕非微臣之錯,而是……而是絕塵姑娘根本沒有任何求生意志啊!」

金正陽臉色大變,「聽你這麼說,那女人所患乃是心病,並非身子有問題是嗎?」

可惡,她竟然用這種消極的手段對付他!

「是的。」看他的臉色如此難看,禦醫嚇得全身發抖,實在伯自己會無端惹來一場大禍。

金正陽銳眼一瞇,冷聲問道:「本王要你把那女人現在的病況分析給本王知曉。」

那女人天真得想用這種方式逃避他,他又怎麼肯輕易饒過她。

「下官每日固定開些補身子的良藥,命宮裏的婢女熬燉予她喝下,可聽婢女說,不管她喂絕塵姑娘多少,她就吐掉多少,可以說是什麼也沒吃。」禦醫據實以報,不敢有半點隱瞞。

「是嗎?」金正陽冷然一哼,接著開口:「本王命令你多抓幾帖藥方,既然她想吐,本王就一次讓她吐個夠。」

他就不信自己真的收服不了那脾氣倔強、性情冷傲的吳絕塵。

這幾日,吳絕塵始終處於一個虛無縹緲的狀態裏,自由自在的,任何人也管束不了她。

這樣的日子真是輕鬆快活許多,不只少了工作後的疲 憊感,同時也少掉心裏不少的負擔。

想想,這樣的日子過起來才舒服嘛!

可是好景不常,這樣暢快的日子竟被一道霸道的嗓音給殘忍地結東掉。

不只如此,每當她想吐掉又苦又澀的湯藥時,總是會突然出現一張檀口,不顧一切地將她的唇瓣緊緊封住,逼得她就算想吐也吐不出來。

「妳想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本王嗎?」在一片白茫茫的濃霧中,她恍若聽到一個男人對著她狂妄大笑,還用非常霸道的語氣告訴她:「休想!本王就不相信自己真的制伏不了妳。」

他是誰?

為何那聲音會令她感到如此熟悉?而且還摻雜著厭惡及令她倍感恐懼的慌張?

她急切地想逃,可是身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裏頭,她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就算真的要逃,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較來得安全。

日復一日,一道無形的枷鎖不只控制了她的行動,同時也掌控了她的意識。

她感覺那人就像是可怕的牛頭馬面,不顧一切的將她從安全的濃霧中強扯出來。

在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防備時,她不自覺地緩緩張開雙眸,接著意外的看到金正陽那張俊俏的臉龐。

看到他,吳絕塵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想遠離他。

可當她好不容易勉強移動身子時,才發覺自己竟被他緊緊的箝制在懷中。

她擡起頭來,非常惱怒地想喝令他放開自己,沒想到意外的是,她看到的不是霸道狂妄的傢夥,而是個令人無法抗拒的溫柔男子。

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的心腸就算再硬,也敵不過他雙眼中的千萬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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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般截然不同的金正陽根本讓吳絕塵無法適應,他的反常令她倍感棘手不說,更令她心軟地想臣服於他。

倘若他仍然不改之前惡劣的態度,她的掙紮、反抗便顯得理所當然許多,但當他用那雙溫柔多情的眸子注視她時,她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也就算了,她竟然還感到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反抗他才好。

「怎麼?方才本王見妳明明像是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怎麼一擡起頭看到本王的臉後,反倒成了個啞巴,半句話也吐不出來?是舌頭被貓給叼走了?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金正陽噙著一抹佞笑,雖明知她心中的想法,卻狡猾地不予道破,等著看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沒有。」吳絕塵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心裏的感覺除了尷尬之外還是尷尬。

在這麼怪異的氣氛中,她唯有顧左右而言它,努力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唔……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她才一覺醒來,整個人就在他的懷抱中動彈不得,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妳是真不知,還是故意在跟本王裝傻蒙混?」金正陽盯著她那張如花似玉的容顏,就不相信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然昏迷了好幾日。

「絕塵確實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何事,陛下若真執意要問個清楚,絕塵唯一知道的只是隱隱感覺自己好似睡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是她個性嗜睡,而是這一覺她實在睡得舒服極了。

就因為太過舒適,讓她連醒也捨不得清醒過來。

「那妳可記得在睡著之前,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

被金正陽這麼一問,吳絕塵才猛然想起,「啊!絕塵正在砍柴,砍到一半便不省人事了……」話說到這裏,她立刻使力掙紮,想從他的懷中掙脫。

「不准動!」這女人竟然連一時半刻都不願乖乖地待在他的懷中,實在太不知好歹了。

「可、可是絕塵還有許多工作要做。」這還是出自於他的命令,他該不會如此健忘吧?

「那些工作妳可以不必去管,從現在開始妳還是恢復舊職,只要專心伺候本王即可。」既然硬的對她不行,那不如就依著龐德玉所說,改用其他的方式攻破她的心防。

恢復舊職?這對她來說確實是輕鬆不少,不過……

「陛下您、您……」她想問清楚他當初所提的條件是否有更改,但就是羞赧得無法啟齒。

「放心,本王說不勉強妳就不勉強妳,只不過妳也休想本王會輕易放棄初衷。」看到吳絕塵急著想反駁,他拾手制止,「不!妳別急著開口,先讓本王把話說清楚。」

他頓了頓,接著道:「本王可以不勉強妳,但卻絕對會不擇一切手段地得到妳,妳可得小心應付了。」他這是醜話先說在前頭,免得到時這小女人又跟他來個欲拒還迎。

對於他的一番話,吳絕塵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能微微地低下頭,躲避他那雙過於炙人的黑眸。

他說不強迫她,卻又矛盾地不肯放開她,面對這種情況,她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應付得了。

為今之計,只有將一切交由命運之神去安排。

他倆若真有緣,該來的勢必躲不掉,不該來的,他就算強求也得不到。

吳絕塵拿著蒲扇,站在金正陽的身邊伺候他。

瞧他將每份奏摺皆仔細地端詳過一遍之後,才在後頭加以批註,這等耐心令她感到佩服不已。

再思及他的行事作風,她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果斷、機警,以及處理國事的謹慎態度,難怪像他這般霸道殘酷的君王,能夠一手帶領金烏帝國,成為眾多國家中的四強之一。

跟在他的身邊也有一段不算短的時日,她對他或多或少也有幾分瞭解,瞭解他越多,她對他的欽佩也就越深,不用他人告知,她便聰明地看出這男人之所以會成功絕非偶然,全憑他自個兒的努力而來。

也許他做事是霸道了點,行事作風也強硬了些,可他賞罰分明的態度,卻是一項不容人置疑的優點。

好不容易把所有奏摺批閱完畢的余正陽,一擡頭才發現身旁的吳絕塵手拿著蒲扇,早已不知神遊到哪裏去了。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想得如此專注出神,真讓他感到有點想笑。

站起身子,他伸出手來,輕輕拍著她的臉頰,直把她拍醒為止。

「啊!陛下,您已然批完所有奏摺了嗎?」吳絕塵一回過神來,就看見金正陽一臉興味地盯著她直看。

天啊!她竟失神至這種程度,想來還真是糗啊!

「早批完了,正等著妳伺候本王回宮。」看她那又羞又窘的模樣,金正陽還真有幾分心癢難耐。

他突地興致一來,改口命令道:「本王決定今晚不回自己的寢宮,改擺駕至柳絮宮好了。」

「柳絮宮?」那是什麼地方?她在他身邊伺候那麼久的時間,怎麼都不曾聽他提過?

看她一臉疑惑的樣子,金正陽大方的答道:「所謂的柳絮宮,就是本王所設立的後宮,裏頭住著本王的愛妃及寵妓。」

換言之,就是他今晚不想獨眠,想找個女人解解悶就是了。

吳絕塵一聽,一顆心真是五味雜陳,不僅又苦又澀,還有股酸溜溜的鬱悶。

想這男人口口聲聲地說絕不放棄她,卻又有那閒情逸致去找其他女人解悶,這樣的他真令她難以接受。

可是難受歸難受,是她自己不肯委身於他,現下又能說些什麼?

就算她真的願意委身於他,想他貴為一國之君,身旁必有許多美女供他挑選寵愛,她又算得了什麼?

吳絕塵強自按捺滿腔的不滿,故意露出一抹開心至極的笑靨,「既然陛下有此等興致,那絕塵就服侍您擺駕柳絮宮。」

語畢,她立刻提起燈籠,默默的走在前頭替金正陽引路,至於方向還是得由他親口告知,要不然她就算摸了一整晚,也不可能找到屬於他自己的後宮。

原本興致勃勃的金正陽在點召一名寵妓侍寢後,滿腔的熱情卻突然冷了下來。

可要他就這麼回去自己寢宮,這種臉他又丟不起,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得對侍寢的寵妓命令道:「妳躺在床上儘量大叫,叫得越大聲越好。」

他才不會讓吳絕塵知曉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大,只好想辦法掩飾他對其他女人提不起勁的事實。

站在柳絮宮外的吳絕塵,根本不知道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當那銷魂蝕骨的申吟聲傳入她的耳裏時,她就算再天真、再無知,也大略猜得出裏頭正在上演著活色生香的戲碼。

一想到有其他女子躺臥于金正陽的懷中,接受他的熱情、享受他的吻時,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撕裂般,疼得差點落下淚來。

她緊握拳頭,挺直腰杆站在明亮的新月之下,咬牙忍受著蝕骨的心痛。

她向來自謝自己是個理性重於感情的女子,當初父王命她與東莞國聯姻之時,她也早抱有與其他女子共事一夫的心理準備。

可直至今晚她才知曉,當初那樁聯煙政策對她來說不過是件非達成不可的任務,與男女之間的情愛根本扯不上任何關係。

今晚,她終於徹底地瞭解自己,更瞭解女人的心理,原來婚姻若與感情牽扯上關係,她也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同樣會有嫉妒之心。

嫉妒?一想到她竟然會用這兩個字來形容自己時,吳絕塵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難道……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金正陽交出了真心,更可悲地將所有的感情睹在那男人的身上?

這可能嗎?這真的可能嗎?

吳絕塵壓抑著張惶失措的心情,靜靜地等待金正陽的出現,直到許久之後,才見到他一臉滿足地踏出柳絮宮。

她不發一語,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如同來時一般提著燈籠沈默的陪著他離開柳絮宮,轉而回去他的寢宮。

這一晚,還真是漫長得讓人難以忍受啊!

金烏帝國乃當代四大強國之一,因此鄰近的一些小國皆想盡辦法巴結、籠絡,為的就是敉平無端的戰禍。

小國不僅獻上眾多美女,同時也供上金銀財帛、綾羅綢緞,內容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很難讓人不眼花撩亂。

而這一切唯有一個目的,那便是討金烏大帝的歡心。

金正陽看著擺在眼前如此多的供品,無疑是在顯示他金烏帝國的國威早已名震四方的事實,心裏更是得意。

難得心情大好的他,還特地挑選了幾樣精品,讓吳絕塵打扮得更加嫵媚動人。

「絕塵,快過來瞧瞧本王為妳挑選的禮物,妳還喜歡嗎?」他根本不曾用這種方式寵愛過任何一名女子,今日難得他心情大好,吳絕塵又剛好站在他的身旁服侍,這才讓她能擁有這不曾有過的殊榮。

豈知吳絕塵根本不領他的情,一臉漠然的回絕道:「陛下,絕塵不過是個小小的貼身女侍,怎能戴得起這般昂貴的花鈿、發簪,還有金手鐲呢?」

不管金正陽有心或無心,她決定抽離自己所有的感情,劃清主僕之間的界線。

她突然想起傳授她醫術的大夫曾詠過一首曲給她聽--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遊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予何之?

症侯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元徐再思春情

當時她甚是茫然,根本不識情滋味,今日方才識得,便得忍受這嫉妒之苦。

想來命運之神對她還真是殘酷得令她心灰意冷。

「大膽!」本是一番盛情,竟無端遭人拒絕,這可惹惱了金正陽,他大掌一拍,厲聲問道:「本王的賞賜妳竟敢拒絕,妳就不怕惹火本王嗎?」

「絕塵不是拒絕,只是難以承受陛下這番盛情。」吳絕塵斂下眼淡然以對。

她雖不知自己往後的命運將會面臨什麼樣的轉變,卻清楚的明瞭她與他之間永遠不可能擁有太過長久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麼留的東西越少,她對他的情意便能減少一分,痛苦也跟著一起短少。

「妳、妳好樣的!好!妳不要,本王還怕沒人要這些東西嗎?」語畢,金正陽立刻大聲喝令一旁的護衛:「來人啊,將這些東西全送到柳絮宮,就說是本王賞賜給她們的。」哼!她不要,別人還愁要不到呢!

憑她也想在他面前拿喬,他偏要讓她無法如意。

對金正陽將原本要送給她的物品,轉而送給其他女人的行徑,令吳絕塵感到更加心痛難當。

只是她瞭解自己目前身分卑微,實在無權幹涉他的決定,只能站在一旁默默地忍受著心裏的痛苦。

夜晚時分,將金正陽伺候回他的寢宮之後,吳絕塵依舊難以安眠。

既然睡不著,她索性披件外衣,往屋外的涼亭走去。

她站在涼亭裏,想起自己心頭所系之人,忍不住悲從中來,哭得肝腸寸斷。

苦,真苦!原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竟會讓人感到如此痛苦。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倘若人的一生如同一盤棋局,她真希望自己能把所有的一切統統抹煞,把這局棋重新再來一次。

只是……這畢竟是她自個兒的癡心妄想。

她不只抹煞不了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一切,更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可悲的是,她連自己的情感也無法把持,才會換來今日所有的痛苦。

是命運之神的捉弄,還是她應得的報應,抑或蒼天對她的考驗?

這疑問,她永遠也得不到答案啊!

同樣睡不著覺的金正陽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等到他回過神來往周遭一望,才知道自己竟來到吳絕塵的房門外。

他舉起手來,衝動地想吵醒她,可……吵醒她之後呢?

這陣子也不知那女人心裏在想些什麼,老是擺著一張冷臉對他不打緊,還常常心不在焉,總將他的命令拋諸腦後,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也因此兩人之間難免經常有摩擦。

她當然不會找他吵架,可他就是氣不過,開口就是難聽至極的言語,雖然明知那些話傷她甚深,然而他就是壓抑不了一時的衝動。

不想在這寧靜的夜晚再找她出來吵架,金正陽索性往她房門外的涼亭而去,沒想到卻看到站在涼亭中的纖細身影。

難道她也同他一般睡不著覺嗎?

他不由自主地邁開修長的雙腿,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逼近她的身後時,他才發覺向來不輕易在他面前落下一滴眼淚的吳絕塵,竟在這夜半時分獨自一人哭得泣不成聲。

瞧她暗自垂淚,哭得甚是難過的模樣,他的心驀地一緊,對這樣的她不禁感到幾分憐惜。

金正陽原本想就此離去,偏偏狠不下心腸,因此乾脆出聲問她:「怎麼了?夜已深,妳怎麼還不回房安寢?」

一聽到這熟悉的嗓音,吳絕塵的身子忍不住僵了一僵。

她不敢回頭,怕他看到她滿臉的淚痕,更怕他知道她對他的感情,讓自己的處境更加難堪。

她倔強地背對著他,咬著牙悶不吭聲。

瞧她到現在還在跟他要脾氣,更冷傲得連回頭瞧他都不肯,這下子可惹惱了金正陽。

他不顧一切地伸出手,甚是用力的攫住她纖細的肩膀,強迫她回過頭來,更霸道的箝住她的下顎,擡起她的頭來。

借著明亮的月光,他終於把她看得清清楚楚,縱然她有心回避,卻怎麼也掩飾不了那張涕淚縱橫的臉蛋。

「妳哭了!而且還哭得如此傷心,怎麼?告訴本王,是誰讓妳受委屈了?」看到這般不同於平常的她,金正陽一顆心實在悸動不已。

是你,就是你!

吳絕塵在心裏暗自吶喊,但臉上卻平靜得恍若沒事一般。

她用衣袖拭去滿臉的淚痕後,才平靜的開口:「沒有,沒有人讓我受委屈,絕塵不過是想家想得厲害,因此才會在此傷心落淚。」

「想家?」事情真有這麼簡單嗎?金正陽一臉不信,「妳若真的想家,也不用等那麼久的時間,不是嗎?」

算算她被擄來至今已然將近一年的時間,這一年來她安分守己,從也不曾想過「家」這個字眼,今晚卻突然一反常態,這實在令他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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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金正陽的問題可把吳絕塵給難倒了!

不過她並不感到驚訝,相反的,她早已知道自己這匆促找來的藉口是絕對說服不了他的。

金正陽的精明程度,絕非三言兩語便能哄騙得了。

但話既已出口,她總不好在他面前承認自己說謊,為了安撫他的多疑,吳絕塵毫不放棄的繼續追問:「敢問陛下,您到底要等到何時才肯放絕塵返回斯坦國?」

記得當初她與他之間曾經有過約定,只要她能討他的歡心,他也許真會放她走也說不定。

雖是也許,可也是他親口承諾的,他總該不會忘記才是。

聽到她說想家已夠令金正陽無法接受,再聽她提起兩人之間曾有過的約定,他差點衝動地抓住她的肩膀猛搖一番,問問她到底有心無心?

這陣子他脾氣雖壞,卻不曾對她使用任何暴力,就算他真的渴望能得到她的身子,也不曾強迫她屈服於他。

他如此的尊重她,凡事以她為主,換來的竟是她這般冷漠的態度,這教他怎能忍受?

好,她想回家是嗎?「妳想回家本王絕對可以成全妳,不過在妳回國之前,可別忘了本王與妳交換的條件。」

換言之,她要回去就得先用她自己的清白來換,要不然就算天地顛倒,他金正

陽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饒過她!

原來……原來這男人在乎的依舊是她的身子,無關任何情愛,就只是一場單純的肉欲交換。

她該付出嗎?付出之後可能會有的後果她能承受得起嗎?

這兩個疑惑緊緊的纏住吳絕塵,逼得她不得不猶豫掙紮。

她蹙起眉頭仔細思量,把一切可能會有的結局全都想過一遍。

交出了她的身子之後,她的一顆芳心又該擱置何處?

他若真答應放她走,她是否就能走得開?在兩人有了rou體上的親昵關係後,她是否還有勇氣從情感的漩渦中抽身而退?

在吳絕塵思索衡量之際,一旁的金正陽亦緊張地屏息以待。

他的內心也是有濃濃的矛盾,既想要,又怕真要了她之後所引發的後果。

許久之後,吳絕塵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

看她真的答應他的條件,金正陽不喜反怒,「妳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不過是一場小小的交易,妳就肯犧牲自己的清白換回自由之身,嘖嘖,想不到原來自命清高的妳,也有輕易苟同的時候。」

他的話不只殘忍地刺痛她的心,更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

忍著被人諷刺的痛,吳絕塵一臉淡漠的說:「這不是陛下您親口所提的交換條件嗎?絕塵不過是順著您的條件點頭同意罷了,倘若您覺得絕塵很膚淺,那麼您一開始就不該在我面前提起那低賤的交換條件。」

她是愛著他沒錯,可也不許他輕賤她的人格,譏諷她的行事作風。

反遭她一番嘲諷的金正陽,這下子可真被氣得七竅生煙,他忍不住伸手攫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她,怒聲咆哮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女人,妳真的以為本王拿妳沒轍嗎?」

對於他殘暴的對待方式,吳絕塵是淡然以對,既不掙紮也不反抗,一切任憑他處置。

直到金正陽好不容易找回冷靜,才忿忿地放開她,不再跟她多說一句話,直接轉身回去自己的寢宮。

留在原地的吳絕塵在確定他不會回返後,才流下傷心的淚水。

同樣寧靜的夜晚,只有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掛天空。

看起來似乎平靜如昔的皇宮,卻一點都不平靜,只見幾名黑衣男子俐落地翻過高牆,直往吳絕塵睡房的方向移去。

躺在床上尚未閉眼歇息的吳絕塵,突然聽到幾聲異響,心頭猛然一跳。

「是誰?」她小心翼翼的問著,偷偷的爬下床,躡手躡腳的靠近房門。

沒人?

難道方才那幾聲異響純粹是她自己憑空幻想出來的嗎?

吳絕塵苦笑地搖搖頭,返身打算回床上好好歇息。

就在她剛躺到床上時,那奇怪的聲響竟再次傳來,逼得她又再次穿起繡鞋,行至窗邊探頭探腦,想證實自己的耳朵是否真出了問題。

突然有一名黑衣男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意外的跟她打了個照面,害她嚇得花容失色。

「救--」她正想放聲大叫,就被黑衣男子捂住嘴巴。

黑衣男子先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才壓低聲音對吳絕塵說道:「妳是絕塵公主對吧?」

吳絕塵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用力地點點頭。

「太好了!我總算是找到妳了。」黑衣男子一臉驚喜的瞅著她,看她一臉疑惑才開口答道:「我乃東莞太子薛崇文,也就是妳的未婚夫婿,今晚來此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帶妳離開金烏帝國。」

東莞太子?

一聽到來人的身分,吳絕塵不由得瞠大雙眸,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他們雖有婚約在身,但是尚未拜堂成親,他大可不必為她隻身涉險,這實在教她太感到意外了。

薛崇文瞧她說不出話來,還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直瞅著他,乾脆放開捂住她的手,讓她能夠說話。

「你怎麼知道我被金烏帝國的人給擄了來?」想當初她是半途被人劫走的,陪嫁的隊伍也早被金烏帝國的人馬消滅殆荊

照理來說,這個消息應該是沒人知曉才是,這個人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尋到這裏來呢?

「事有輕重緩急,這問題等我們安全離開此地之後,我再對妳詳細解釋。」為了把握時間,薛崇文也不管吳絕塵同意與否,逕自抱起她的身子,尋著原路往回走。

直到一處僻靜的院落,他才學了聲貓叫,霎時湧出了十幾名黑衣武士,個個皆對他恭敬有禮,吳絕塵這時才明白,原來這男人並非隻身冒險前來救她。

想來這該是個非常縝密的計畫,要不然絕不可能如此順利。

另外還有一個可能,或許在金烏帝國的皇宮中,存有東莞國派來打探一切訊息的細作。

就因他們裏應外合之故,這次的救人行動才能如此順利。

天還沒亮,宮內便傳出金正陽的吼叫聲:「搜!給我搜,把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仔細的搜查一遍,不准有任何遺漏。」

他一大早等不到吳絕塵過來喚他起床,便感到一股焦躁不安,隱約感到事情定有蹊蹺。

當他親自尋到吳絕塵的睡房時,果然看見裏頭空無一人,差點氣得想親手宰了那可惡的女人。

她逃了!就這麼從他的手中逃脫。

一體悟到這不爭的事實,他立刻扯開喉嚨大叫,喝令所有人就算把整座皇宮給掀了,也務必要找到那可惡的女人。

可是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把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找遍了,就是找不著吳絕塵的身影。

這讓金正陽不得不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怎能逃出層層戒護的皇宮內院?

別說要她獨自一人走出皇宮的大門,就算要她跨出她所居住的院落,也很難不讓人察覺。

也就是說,她昨夜能安全地從防衛嚴密的皇宮中逃脫,定是有人暗中相助,更可能是宮裏出了內賊。

會是誰呢?

金正陽蹙起眉頭,仔細地過濾所有可疑之人,過了不久,他倏地鬆開緊皺的眉頭,心裏隱約已有個譜了。

不過這筆帳可以稍後再算,眼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派人將吳絕塵給捉回來要緊。「席嗣律聽令,本王命你即刻整兵隨本王出發,活擒吳絕塵那可惡的女人。」

「臣遵旨。」

沒多久,一隊雄赳赳氣昂昂的軍隊浩浩蕩蕩的出發,目的就只為了活擒一名弱女子。

趕了大半夜的路,好不容易才趕到一個城鎮,為了怕吳絕塵太過疲累,薛崇文不得不先找家客棧暫時歇息。

為了避免太過引人注目,他與那群黑衣武士早已換了平民的服裝,藉以掩人耳目。

在兩人共同用膳之時,吳絕塵忍不住好奇地問:「呃……太子,絕塵心中有個疑惑,就不知該不該問。」

太子?好生疏的稱呼。

猶記得兩人年紀尚小之時,她總稱他一聲「文哥哥」,而今她卻忘了他。

薛崇文蹙起眉頭開口糾正:「塵妹,妳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妳小時候的玩伴薛崇文,妳的文哥哥啊!」

文哥哥?一聽到這三個字,吳絕塵不由得凝神細思,隱約記得好像真有這麼一個人,只是時間太長,她早已記不清楚。

她轉而一想,又覺得這不過是個稱呼罷了,他既然堅持要她喚他一聲文哥哥,她就依了他便是。「文哥哥,你怎麼知道我被金烏帝國的人給擄了去?」這消息應該是保密的,他會知曉可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另外還有一點是她亟欲知道的,那便是她的父王是否也得知這個消息?

「從妳被擄走的那一天,我便知曉妳遇到了麻煩,只是不曉得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後來是我安排在金烏帝國的細作將這消息傳回我東莞國,我才知曉原來擄走妳的竟是金正陽這殘酷霸道的昏君。」當然這其中的細節絕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他主要還是擷取其中的重點大略告訴她。

「那我父王他……」倘若連她父王也知曉這消息的話,她就該先回國一趟,要不然父王肯定無法安下心來。

這段期間她之所以能平靜的待在金烏帝國,主要還是預料父王不知道她所面臨的困境,因此才能靜下心來,乖乖地任憑金正陽的擺佈。

「嶽父大人早已知曉這個消息,不過我曾在他面前拍著胸脯保證,定會把妳安全救回,這才暫時安了他老人家的心,因此塵妹妳大可不必顧忌嶽父大人那邊的問題。」

其實事實才沒有那麼簡單,當斯坦國的國王知曉自己的女兒被金烏大帝給擄走時,還差點釀成戰禍。

若非他強力主張暗中救人的方法,現在可能早已掀起燎原的戰火。

「那就好。」吳絕塵怕的就是她的父王會不顧一切地舉兵來救她,現下知曉他老人家不會輕動幹戈,她一顆心才安定許多。

「文哥哥,我看還是趕緊趕路要緊,千萬不要在此滯留太久,不然我怕……」吳絕塵連話都還來不及說完,就看見一抹昂藏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看到金正陽可怕的怒容,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薛崇文的大手,更膽怯地躲在他的身後,怕自己無力承受此時金正陽那足以燒毀一切的熾烈怒火。

本來還專心用膳的薛崇文一感覺到吳絕塵異常的反應,立刻敏感的感受到兩道熾烈的視線直盯向這裏,立刻轉過身子往客棧的門口瞧去。

這一瞧讓他目瞪口呆,他怎麼也想不到金正陽的手腳竟會如此之快,不只快得令人咋舌,同時也讓他來不及應戰。

仔細計算時間,他揣測金正陽幾乎在他帶走塵妹時,便馬上起兵緊追著他們不放。

這代表什麼?金正陽會如此執著,他在乎的又是什麼?

是東莞國與斯坦國的聯姻政策?還是單純的針對塵妹而來?

薛崇文轉頭看著躲在他身後的吳絕塵。

她怕他!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從她那澄澈的雙眸之中,他同時也讀出她對金正陽的矛盾之情。

初時,三個人皆不開口,只是定定的注視著對方,一旁的手下看他們沒有動作,便也不敢輕舉妄動。

空氣中彌漫著不尋常的安靜,同時還有著一股幾乎要使人窒息的凝滯氣氛。

金正陽雙手抱胸,冷睇那躲在陌生男子背後的吳絕塵。

她這舉動無異是火上加油,把他滿腔的怒火燒得更加熾旺。

他霸道的指著她說:「妳現在馬上跟本王走,要不然若等本王下令動手的話,那下場相信就算是本王不說,妳也猜得出幾分才是。」

這是要脅,同時也是場條件交換的買賣,她若想保證在場所有人的安全,勢必得犧牲自己。

跟他相處也算有段不短時日的吳絕塵,自然聽得出他隱藏在話中的威脅,只是此時此刻的她根本顧不了那麼多,唯一想到的便是奪回自己的自由,讓自己能順利地脫離感情的漩渦。

看吳絕塵一臉為難,薛崇文安撫地握住她的柔荑,「想來眼前這位定是金烏大帝,感謝您這段日子替我東莞國照顧太子妃,不過一切到此為止,而今我既已找到她,就斷然不可能再讓她跟你一起回去。」

他這是先禮後兵,就算明知真要動起手來自己鐵定毫無勝算,卻也不甘就此輕易妥協,把自己心愛的佳人讓出。

太子妃?

這三個字讓金正陽銳利的雙眸透出一股冷酷如冰的寒光。

他瞇起一雙冰眸,直直地走到吳絕塵的面前道:「說!一句話,妳是要跟他走,還是跟我一起回去?」

他這是給她最後一個機會,她若不知好好把握,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把在場所有人統統殺個精光。

「這……」面對這個問題,吳絕塵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避免隨時可能發生的戰役。

她看著身旁的薛崇文,又瞧瞧站在面前的金正陽,兩個男人同樣都在等著她的回答,但她卻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選擇才好。

一個是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拯救她的未婚夫婿;另一個則是她愛若自己生命的霸道男子,這兩個人同樣都擁有改變她一生命運的能力。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該選他,還是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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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2 18:44:04
第九章

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吳絕塵無法自私的只顧全自己,所以她咬牙做了最理性的選擇。

她緩緩放開緊抓著薛崇文的柔荑,再伸出另一隻小手搭在金正陽的大掌之中。

當她的手觸及他的時,金正陽立刻狠狠的將她攔腰一抱,大步邁向客棧門口,臨上馬之際,他對緊隨在身後的席嗣律使了個眼色,要他殺了這裏所有的人,一個活口也不准留。

才剛被金正陽抱上馬的吳絕塵很快地聽到一陣打殺的聲音,當她疑惑地回頭一看,竟看到那些前來搭救她的黑衣武士個個非死即傷,甚至連薛崇文也無法倖免於難。

吳絕塵目睹這殘酷血腥的場面差點瘋狂,她握緊雙拳,猛力搥打著金正陽的胸口,哀哀地哭叫著:「為何?為何?你方才不是答應我,只要我乖乖地跟你走,你會饒了在場所有的人嗎?為何言而無信?為何要欺騙我?」

金正陽邊策馬飛奔,邊緊抓吳絕塵搥打著他的小手,霸道的強迫她擡起頭來直視他。

「這是本王給妳的警告,妳若不想再害無辜之人為妳犧牲,往後就算真的有人能救妳脫離本王的魔掌,妳就得強力拒絕,要不本王就是殺盡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這威脅根本是封鎖了吳絕塵所有的退路,她一輩子就只能當他私人的禁臠,這教她怎麼能接受。

「金正陽,難道你真想把我逼向死路才甘心嗎?」

他若真如此殘酷霸道,就別怪她以死相逼。

「妳若敢死就儘管試試,可當妳斷氣的一刻,就是我金烏帝國舉兵侵犯妳斯坦國之時。」她要死可以,他絕對不會勉強挽留,只是她的死將會有數十萬人一起陪葬。

吳絕塵在這場爭執中,很明顯的居於下風,一時之間,她被他堵得啞口無言,也無力再與他爭辯。

金正陽看她終於肯安靜下來,立刻驅策馬兒加速飛奔。

馬跑得越快,吳絕塵心裏所想的事情也就越多,從薛崇文的口中,她得知自己的父王已得知她被金烏大帝擄去,再加上客棧裏的那場廝殺,薛崇文恐怕是凶多吉少。

這前因後果一累積起來,相信就算金正陽不主動舉兵興起戰亂,斯坦國與東莞國之君王也斷然不可能就此作罷。

這麼一想,吳絕塵更是感到擔憂,兩軍交戰的結果,受苦的永遠是那些無辜的老百姓。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阻止漫天的戰火呢?

想到這個極為嚴重的問題,吳絕塵再也顧不了自己往後的處境,一心一意只想竭盡所能地阻止這場因她而起的燎原戰火。

重新將吳絕塵擒回皇宮的金正陽,一下馬匹就抱著她往自己的寢宮走去。

當他跨入寢宮的大門時,立刻使了個眼色,將所有的閒雜人等全部摒退於外,接著將懷中的女人拋至龍榻之上,不給她有任何退縮的機會,便霸道的壓上她柔軟的身子,讓她動彈不得。

看到他的行為以及一臉堅決的神情,吳絕塵就算再天真,也能感受他侵略的意圖。

她早知道自己勢必要面對這件事,差別只在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只是當它真要發生時,她就算真有充分的準備,也很難不自亂陣腳。

眼看金正陽的薄唇就要壓下來,她趕緊擡手往自己的櫻唇一遮,強迫他停下所有的行動,「你可知道那些救我的人之中,有一位是東莞國的太子?」

這件事非常重要,她必須先讓他知曉,他才能有萬全的準備。

是私心,也是因為對他有情,在面臨抉擇的一刻,她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安全。

「那又如何?」金正陽濃眉一挑,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狀似閒暇,雙手卻忙著幫懷中的女人褪去身上的衣物。

吳絕塵眼看身上的衣物被他一件件地拋在冰冷的地板上,雖然感到羞赧,卻沒自費力氣去阻止他的行徑,「而且我父王已然知曉我被擄來你金烏帝國的事實。」

這點更是重要,她怕她父王真會與東莞國連成一氣,到時夾在中間的金烏帝國該怎麼辦?

「哦。」金正陽漫不經心的輕應一聲,一點也不受其影響,依舊忙著除去她身上僅剩的肚兜及褻褲,直到懷中的女人裸裎以對,這才噙著一抹佞笑開口:「妳所說的那些事,本王早已知曉。」

「你知道?」這可真令吳絕塵倍感訝異,「你既然知曉,為何還有閒情逸致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難道你真的不怕我斯坦國與東莞國聯合起來,舉兵侵犯你金烏帝國嗎?」

「怕?哈……本王打從娘胎至今可還不曾識過何謂害怕。」這話他不只說得很張狂,連鎖在她唇上的吻也強勢得令人心驚。

在他猛烈的需索之下,吳絕塵只得乖乖地將自己交給他,更嬌弱無力的隨他擺佈玩弄。

在接受他熱情的同時,她依舊放不下圍繞在心頭上的憂慮,忍不住擡起雙手推拒著他,想一次跟他把所有的問題討論清楚。

只是壓在她身上的金正陽就是霸道的不給她任何機會,不只如此,他的吻甚至逼得她理智盡失,讓她把所有惱人的問題全都拋在腦後,再也無心多慮。

國家大事交給他來負責,至於她嘛……只要負責討他的歡心即可。

當他鬆開她的櫻唇時,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喘口氣的機會,她努力地順了順氣,想趁這難得的機會向他一吐心裏的煩憂。

沒想到她連吭都來不及吭上一聲,便被胸前的魔掌給折磨得嬌喘連連,根本沒多餘的心力開口。

在這激情的時刻,吳絕塵不自覺地把所有的問題拋開,一心一意體會著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

她突然聽到一聲甜膩的吟哦,那聲音聽起來說有多嫵媚就有多嫵媚,甚至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

老天!這真的是她發出的聲音嗎?吳絕塵心裏暗自懷疑,更羞赧地不敢承認。

而金正陽雖有過盡千帆的經驗,卻從來不曾有任何女人能讓他衝動地拋開理智,以及他身為王者該有的警覺心。

當他瞧見她赤裸的身子,幾乎要壓抑不住亢奮的欲望,衝動得想一舉攻城掠地,佔有她的清白。

只是他無法自私的只顧到自己的快樂,忽略了這是她生平首次的經驗,因此他才用盡所有的耐心,撩撥她的身子,逼出她隱藏在骨子裏的熱情。

不知過了多久,金正陽終於等到她的身子已然準備好接受他時,他才梢梢挺起身子,用力挺入她的體內。

一股撕裂的痛苦把心醉神迷的吳絕塵驚醒了過來,她咬牙硬忍著疼痛,可蓄滿淚水的眼眶卻洩漏了她的不適。

當金正陽看到她疼得難以忍受的模樣,直覺的停止了動作,直到她能適應他的存在時,他才再度開始彈奏起亙古以來的旋律,直到好久、好久之後……

一大清早,金正陽一睜開眼,便看到吳絕塵那張熟睡的俏臉近在眼前。

他衝動地伸手輕輕的撫摸她那細緻光滑的臉蛋,心頭上恍若填滿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情感。

這樣的感覺對金正陽來說實在太過陌生,陌生到讓他不敢再多想、不敢去面對。

他活了大半輩子,汲汲營營的便是江山霸業,女人對他來說是可有可無,可是當他想像自己可能會失去她時,他的心情何止是不安而已,簡直已到了斷難接受的地步。

為了排除一切可能失去她的因素,他開始費盡心機、絞盡腦汁,就是想著該怎麼做才能把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就在金正陽陷入思考之際,吳絕塵也緩緩的清醒過來。

當她一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被近在咫尺的俊容嚇了好大一跳。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早已忘了兩人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她直覺地想張嘴尖叫,若非一張熱唇適時的貼上她的,此時整座皇宮可能就要因她的叫喊而人心惶惶。

一吻既罷,金正陽終於心甘情願的放開她,一臉戲謔地朝著她道:「怎麼?看妳醒來時那張惶失措的模樣,莫非是早把本王給拋到腦後了?要不然妳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失措呢?」

「我……」吳絕塵敏感的身子很清楚地感受他赤裸的身子就貼在她同樣裸裎的身上,面對她與金正陽之間新的親昵關係,她還真有幾分無法適應,「陛下,能否請您與絕塵保持點距離?」

要不然她的腦子會被他搞得亂轟轟的,連基本的思考能力也蕩然無存了。

金正陽擰起眉頭,還真有點討厭這女人一覺醒來就急著與他撇清關係的樣子,「從今以後,本王允許妳可直接喚我的名字。」

這麼一來,無異是向外人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然進展到密不可分的地步,相對的也形同向外人宣稱他對吳絕塵的所有權。

「這樣好嗎?」她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想他乃堂堂一國之君,她在此也不過是他的貼身女侍,這樣的稱呼不嫌太過親昵大膽了些嗎?

瞧她連小小的稱呼也不肯順從他的命令,金正陽氣惱地翻了個身,重新把纖細嬌小的她壓在身下,更霸道的逼視她,「叫我正陽,來!本王現在就要聽妳喚我一聲正陽。」

「正……」這稱呼太過親昵也過於曖昧,教吳絕塵根本喚不出口,單單一個「正」字就足以讓她羞紅了臉,踟畸了老半天還是無法成言。

「妳若不肯叫,本王可又要吻妳了喔!」這話威脅意味極重,可他卻說得眉開眼笑。

她肯叫當然是最好的,倘若她執意不肯的話也無妨,這麼一來他更是可以名正言順地懲罰她。

吳絕塵氣惱地看著他,卻又無計可施。

他的笑容好邪惡,意圖更是明顯得讓人難以消受。

初時,她尚能表現自己絕不屈服的決心,可當她看見他真的一寸寸往自己貼近時,連忙開口道:「不要,正陽,天色已亮,你若再不起床可要趕不上早朝的時間了。」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兩句詩難道妳不曾聽過嗎?」話落,金正陽立即不顧她的掙紮,霸道的吻上她甜美誘人的櫻唇,溫柔地再續昨晚兩人共用的纏綿。

直到日上三竿,他才心滿意足地起床,讓吳絕塵親手服侍他更衣。

自從成了金正陽的人之後,吳絕塵整天可以說是無所事事,除了彈琴自娛、舞文弄墨之外,再來就是歇息。

這一日,金正陽因有事必須出宮一趟,所以獨自留她一個人在寢宮裏頭,雖然身邊的侍女將她伺候得無微不至,可不習慣被如此厚待的她還是感到萬分厭倦。

「妳們全下去吧!我想好好歇息,不喜歡有人在一旁吵我。」這些侍女全都是金正陽親自派來服侍她的,可是與其說是服侍,倒不如說她們全都是奉金正陽之命在旁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因此她更是感到厭煩不已。

「這……」侍女們聽了她的話之後,每個人皆為難地面面相覷。

沒錯,正如吳絕塵心裏所想的,這些侍女確實是金正陽派來監視她的,為的就是防止她再次從他手中逃脫,也因此吳絕塵的命令對她們來說,實在令她們感到為難。

「不用再說了,我能保證絕對不會惹出任何麻煩,連累妳們一起受罪,這樣一來妳們總該可以放心離開了吧?」

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為了圖個寧靜,她索性與這些侍女把話挑明瞭來說。

「那奴婢就告退了。」既然絕塵公主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白,她們自然不好在此惹人厭。

侍女們一個接著一個魚貫地走出寢宮,獨留吳絕塵一個人在裏頭。

就在所有的侍女全都離去之後,李公公竟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一看到他,吳絕塵還真是感到意外,就不知這李公公為何如此大膽,竟敢獨自闖入金正陽的寢宮來見她。

「李公公來此可有要事?」吳絕塵面無表情地道。

「絕塵公主,到了這個節骨眼,我也不必再瞞妳了,其實我真正的身分正是東莞國派至金烏帝國的細作。」

一聽到李公公這麼說,吳絕塵實在被他嚇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才好。

可隨後一想,她又覺得自己也實在太過大驚小怪了點,畢竟這是各國或多或少都會採取的手段。

再仔細思考一番,吳絕塵總算把一些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聯想起來。

想來薛崇文能如此輕易地進入金烏帝國的皇宮裏頭,絕對是李公公暗中帶路,才使得他們能暢行無阻地找到她的房間,更順利的將她帶出皇宮。

「李公公,請你告訴絕塵,東莞國的太子可安全無恙?」這件事一直如一根魚刺哽在她的咽喉裏。

先不提薛崇文對她有情有意,翠就國與國之間是否會開戰的問題,就夠她頭疼的了。

她相信倘若薛崇文真的有了個萬一,那這場兵災戰禍肯定是免不了的,到時吃苦遭殃的可全都是無辜的老百姓。

「這點請絕塵公主放心,太子雖然身受重傷,可經過大夫的診治之後,已然完全痊癒,這次小的之所以會來向您表明身分,也是太子親口下令要小的支援您,幫您逃出金烏帝國。」

他竟然還不死心?

一聽到李公公的話,吳絕塵實在為難極了,她緊咬著下唇不放,暗暗想著該怎麼婉拒薛崇文的好意。

「李公公,難道你沒告訴你東莞國的太子,絕塵已成金正陽的女人嗎?」

「小的已經飛鴿傳書將這消息傳回東莞國,可太子依舊不肯對妳死心,更堅持下令定要小的將妳營救出宮。」

知道薛崇文對自己竟如此情深意重,吳絕塵說不感動實在是假的,只是她既已名正言順地成為金正陽的女人,這一生一世便註定要與他糾纏到底。

心中主意既定,吳絕塵不得不狠下心開口:「我……」

只是她還來不及對李公公表明自己的心意,身後便有人搶著代她回答:「絕塵不走,你更是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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