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來]鬥神狂飆[全文終]

第九集 第一章：被吸收的生命能量！（上）

這類似於小別墅一般的建築內，空氣雖然腐臭難聞，但其他諸如溫度、濕度、或者用來消除骨骼肌肉疲勞感的「仿古藥丸」自動噴霧劑，等讓人類感覺到極為舒適的功能，卻是一個不缺。

「有人嗎？」林樹小心地將整個「圓」收到和這房子一般大的地步，很快便憑此找到了那奄奄一息生命的位置，繼續朝那邊走去：「不好意思，進來打攪一下……」

他穿過一樓客廳和起居室，沿著自動空氣升降墊上了二樓後，終於在一間緊閉臥室前停下腳步。

房間內那個生命跡像極低的傢伙，正是整座別墅內腐臭氣息的來源！

林樹伸手輕推了一下門，發現這原生態木材料的厚重傢伙已經被人從裡面鎖死，他貼在門板上的手掌便輕輕地「震動」了數萬下，無聲無息的粉末，很快沿著林樹手掌邊緣簌簌而下。

大約半秒鐘後，這厚木大門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落下的粉末，已經被房屋內的管家系統當作垃圾，自動吸入了資源回收層內。而這「臥室」內的情形，也終於落入林樹眼簾。

一張……不，或者該說是一具，形狀如同棺材的透明晶體艙內，某個渾身乾枯，毛髮脫落皮膚腐爛的男性人類，正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大約百多根細長柔軟的導管，則從地下「鑽」出，直接穿過晶體艙內連在了這男人的身上。偶爾有些發亮物質，緩緩地被導管從他體內抽取出來，沒入地下。

「我的……天，這些是什麼東西！」林樹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地望著那男子灰白，腐爛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子的？他……是在生病嘛？這些被抽取的東西是什麼！」

腦中，布帕輕輕地嚥了扣唾沫，聲音裡帶著的驚恐並不比林樹稍少：「我也不太清楚，但這似乎是一種……能抽取生命能量的儀器。帕米爾星人在出生前都經過最精密的基因選擇，不可能生病的！」

林樹用手指觸動了一下那不知什麼物質製造的導管，只覺得裡面那一粒粒散發著古怪光芒的「小東西」，彷彿擁有生命般，偶爾能和他擴散在這屋子內的「圓」發生交集。

他散逸成絲縷狀的非核心意識，甚至能感覺到從那上面傳來的一陣陣哀嚎，和掙扎……

「沒錯，這些應該就是他的生命能量，而且……還有著一點點微弱的意識反映！」林樹迅速收回了散逸的意識，有點不願意再接觸到這些痛苦的小生命們：「但是這個裝置為什麼要抽取他的生命能量？這些導管，到底又伸到哪裡去？」

布帕還沒給出答案前，林樹便已經用上了小星的電子眼，運足目力讓透視光線順著這些導管一路向下延伸了出去。

「我的天啊！好多……好多導管！」

才向下透視了不到數十米，他就驚恐的發現，這些「導管」並不僅僅在這棟房子，這個男人身上存在——整個三十六區範圍內的每棟房子中，竟然都有著超過百條以上的導管伸出，並在大約三十米深的地下處，聯入了一條直徑足有十米粗細的晶體管道內。而那些發著神密光芒的生命能量，則不斷地從導管中流淌下來。集腋成裘，溪流入海……到了這裡，幾乎每秒都有無數的能量，進入到晶體管道裡！

也就是說，整個三十六區內所有的居民，都在被這些古怪的晶體艙和導管，吸取著生命能量！

難怪這兒的每個生命跡象，都顯得如此嬴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布帕比林樹稍晚一點看到這個情形，反映卻比後者強烈數倍不止：「哪裡有如此多的導管？誰幹了這些事！他們要把這些帕米爾正式公民的生命能量……送去哪裡？」

「稍安毋躁！」林樹低喝一聲，有些惱怒地道：「你急什麼！去哪裡自己看不就行了？」

布帕尷尬地愣了愣的時候，林樹已經再度調節著電子眼的功能，沿那晶體管道繼續透視了下去。

三十米……五十米……一百米。

一直到一百五十米深處，這晶體管道還只是承載著三十六區內所有居民的生命能量，不斷地向下延伸。而此時，晶體管道已經進入了星球地下層的第二部分，專供前十層居民娛樂用的「休閒層」。

根據小星資料庫中記錄，這一層並不像他現在所在的地下一層這樣，分城市，分家族領地，甚至還分出荒郊野外，雪山天池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專用的「休閒層」，就只是一整個非常大的城市！

在這裡，設計者幾乎囊括了整個宇宙中所有受歡迎的娛樂項目，準備有上千萬中獨特有趣的娛樂方式，也有供人們體驗放縱感覺的精神類毒品……當然，是無害無成癮性的。人們可以在這裡互相交往，參加狂歡派對，酗酒、濫交、群交。也可以在這裡體驗悲天憫人的文藝作品，與人談論整個宇宙的政治格局和科技發展趨勢。當然，如果你想找個合適的人打一架發洩心中的怒氣，也絕對能夠滿足。

但要命的是，就在足有三百米空間的「休閒層」到了底部時，這條巨大的晶體管道卻還沒到達底限。無數來自帕米爾人類身上的生命能量，亦然充斥在管道之內，不疾不徐地向下流淌著。

而經過這四百五十米的長距離透視之後，林樹的目力雖然還沒窮盡，但透視光線的衍射散色程度已經到了不足以成像的程度——換句話說，他的透視能力到此時，已經逼近了極限！

「該死的……千萬別停，別停……或者管道就在這兒終止……」

半秒鐘後，林樹眼前出現了陣混亂的雜色光譜，透視光線傳回來的圖像終於變得一片模糊。

「干你娘的！」他憤然罵了一聲，差點就沒把手邊的透明晶體艙給打碎！

腦中，一直保持著和林樹同樣緊張心情的布帕長長突出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沒辦法，和人類的潛力比起來，科技畢竟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光學原理這東西，是無法違背的。」

林樹微穩定了下心神，猶豫地看著那個晶體艙內男子：「現在怎麼辦？這個傢伙……要救嗎？」

「你有能力救嗎？有把握救了他之後，不引起幕後主使者的注意嗎？就算救了他沒關係，那整個三十六區裡剩下的上萬個居民怎麼辦……一個個救過來？」

林樹沒再接口，只是默默地退出這充滿腐臭味道的房間，離開了整棟小樓。

回到空氣清新，濕度溫度均最適合人類感受的樓外時，他身體很放鬆，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噁心。

究竟是什麼人在操縱著這一切？除了三十六區之外，是否整個浮光城內的非修武者，都遭受到了如此「毒手」？而這個隱藏在不知幾層地下的幕後黑手，他攫取如此巨大的生命能量，又是為何？

如此多的疑問橫亙在林樹心頭，令他面向小俊和兮兮時露出的笑容，也有些苦澀。

「裡面怎麼樣了？」走進選定的空閒小樓前，顧明俊似有所覺，微微仰起臉問道。

「沒什麼。」林樹淡淡地搖了搖頭，將小星的驗證孔在門鎖上微微掠過，很快就帶著兩小走進了這格局與其餘建築完全相同的小樓內：「這幾天你們都呆在裡面好了，有事沒事都別出去——帕米爾行星上，似乎不太安全。那邊有資源供應終端，一切都是免費的，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在使用它。」

小俊和兮兮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等生態木門關上以後，很快便歡呼一聲，在這讓人感覺無比愉悅舒適的建築內上竄下跳，到處參觀起來。真正帕米爾居民的生活環境，帶給了他們許多樂趣。

而林樹只是略顯疲憊地隨地一躺，將整個人都陷在自動形成的空氣墊子裡，一邊假寐，一邊與布帕還有小星討論著方才遇到的古怪情形。

擁有政府管理網絡超級權限的小星，自然很快被他委派了搜集可能與此事有關部分資料的工作，而心情語氣都非常凝重的布帕，則除了強烈的疑惑之外，還有著一份無法抑制的憤怒：「不管實施這計劃的畜生是誰，我遲早都會把他找出來，用鈍刀子切成六十七億塊！」

林樹稍稍安慰了他幾句，轉口問道：「按照你理解，這些被抽取的生命能量……究竟有什麼用？」

「不是很清楚，但我之前還在帕米爾上擔任宇宙流浪者時，似乎曾聽過有關生命能量抽取的傳聞。」布帕聲音中流露出回憶的味道，語速也逐漸變慢：「似乎……最開始是從尖端實驗室的某個科學家論文中流傳出來的。大意應該是，如何利用人類散逸的生命能量提高修煉效率……天，難道！！？」

第九集 第一章：被吸收的生命能量！（下）

林樹艱難地沿了口唾沫，點頭道：「我想，應該是有人把這理論付諸了實踐。而且，他還比遠論文作者走的更遠，直接將利用散逸的生命能量，改成了抽取生命能量！」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也許是因為太過在意帕米爾的情況，布帕並不像他看上去的那麼冷靜。至少這個——他生平第一次向林樹徵詢的問題，其實並不需要多少考慮就能得到答案。

「等小星搜集資料的結果吧。」林樹苦笑一聲，有些陰鬱地盯著頭頂上那色彩柔和的天花板：「如果能插手，那就幫上一把。如果對方實力太強，我想咱們也不會有多少機會的。」

「而且……」見布帕破天荒地沒有接口，猶豫片刻之後，林樹終於輕輕地拋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猜測：「我想，我們找到帕米爾修武者，實力突然會增強如此多倍的原因了。」

布帕緩緩開口，聲音卻乾澀的如同枯萎老樹一般：「你是說，這種抽取生命能量的技術？」

林樹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搜集資料的工作並不怎麼花費時間，但因為帕米爾政府管理網路採用的單粒子傳輸模式，令小星原本近百T每毫秒的超級速度受到了萬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限制。而要想在由數萬個分體式機組成的巨型運算機資料庫內尋找一個界限模糊的答案，這種速度……顯然令袖珍美女遭遇到了很大的挫折。

但無論如何，在林樹與布帕相對無言整整一個下午，小俊和兮兮也玩膩了小樓內各種新奇的高科技設備，開始在資源終端前專心致志地挑選晚餐內容時，這個冗長的資料搜索工作，終於宣告結束。

「好龐大的數據庫！」從全速芯片佔用率狀態下出來的小星，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抱怨：「臭林樹！居然叫人家去幹這麼可怕的工作！你知道那運算機組的資料庫有多大？至少是一百個我！」

因為急著知道結果，所有林樹沒注意到小星口中不慎流露出來的信息——體積足有小星上億倍大的帕米爾行政管理網路運算組，在資料庫容量上卻僅僅比小星大了一百倍而已。

換句話說，小星體內資料庫的儲存和壓縮技術，至少在性能上比後者強一百萬倍！

「知道你辛苦，現在總算到帕米爾了，明天就去給你買點最新的軟體加載！」林樹哄了小星幾句，又把她叫出來親了數口，才正色問道：「關於這個生命能量吸取，那邊有沒有什麼資料？」

小星喜滋滋的白了他一眼，頗有些風情萬種的味道：「直接資料是一個也沒有，而且資料庫中有許多被人為抹去的痕跡——物理消除，無法恢復的。不過麼，人家倒是找了些可能與這件事有關的！」

林樹立刻來了興趣：「都說說看！」

按照時間排序，第一個存疑資料出現在九十年之前，是一個似乎毫無價值的官僚文件。

「關於民間組織『尖端實驗室』大規模XXXX實驗申請的審批報告。」

這其中，「XXXX」四字似乎是被物理操作從資料庫內批量抹去——同樣的X，還出現在很多地方。

第二個資料則出現在緊隨其後的一年，距離此刻八十九年，距離布帕離開帕米爾大約二十年。

「XXXX實驗進入第一階段，實驗體供給申請通過。」

林樹與布帕交換了下看法，均認為這所謂實驗體，很可能就是用來被吸取生命能量的帕米爾星人。

事實上，這種驚世駭俗的計劃如果不是在那個時候就開始啟動，今天絕無可能發展成如此規模！

因為按照布帕和林樹的估計，要想讓帕米爾上如此多的修武者都進階到八十級以上宇宙力，僅僅一個三十六區聚居地，肯定無法滿足那龐大的生命能量需求。很可能，現在整個地下第一層居民，都已經變成了那晶體艙和吸收導管的獵物，變成了一具具散發著腐臭，半死不活的軀體！

小星報告中，第三、第四、第五……乃至第一百多個，都是關於這一XXXX計劃的實施和審批過程。還留在資料庫中的部分，除了偶爾幾乎「同意」，「啟動」，「效果顯著」外，根本沒有正面提到過。

但地一百三十六個資料，終於讓布帕和林樹同時精神一振：十九年前，「第一層XXXX計劃完成，秘密洩露，大清洗。」「民用網路關閉，計劃啟動申請通過。浮光居民遷移，供給者進入虛擬實境。」

「奇怪！這個虛擬實境是什麼玩意兒？」

這個問題布帕倒是知道：「很早就有的一個技術，基本上類似於全息電影。不同的是裡面加入了各種與生活，想像類似的場景，進入者可以互動交流，可以按照實境的設置在裡面生活……不過大約千多年前，因為這種技術太容易讓人精神沉迷，被聯盟明令禁止發展使用了。」

就是說……這整個地下一層的普通非修武者居民們，除了被不停地吸收生命能量外，還同時存在於一個超大型的「網路遊戲」內？想不到阿爾法星雲內上，居然也有這種古老的消遣方式。

「明白了。」林樹微點點頭，有些佩服這個計劃提出者的奇思妙想。想要讓整個地下一層的帕米爾居民們全部老老實實地被吸取生命能量，的確只有「虛擬實境」這讓人沉迷的東西，才能輕鬆辦到。

剩下的資料還有很多，但大部分只是一些被刪除文件的殘餘。除了能讓林樹推斷出這項XXXX計劃逐漸實施的過程、時間外，並沒有太大作用。但整個行政管理網絡運算機中，就只有這些零星資料而已。

「問題是……這計劃究竟是僅僅只在地下第一層實施，還是其他五十個地下層中的非修武者，都被捲了進去？畢竟地下第一層的非修武者居民，數量並不多。」還沒等布帕提出意見，感覺有些疲憊的林樹就輕輕一震背部，翻身躍起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卻直接漂浮出數米距離，落到了還在資源終端前的小俊和兮兮身後：「喂，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我也需要補充點食物了……」

兩小同時轉身，臉上表情卻都多少有點哭笑不得：「林大哥！這帕米爾星上的食物！！！！」

顧兮兮嘴角還留著一片麵包狀的食物，也沒把話說完，就直接將手中一個餐盤遞了過來：「算了，你自己嘗嘗看吧！」

盤子裡是一塊煎至金黃的肉類，肥瘦得當熱氣騰騰，頂部上插著刀叉處還露出裡面的一點兒嫩肉，端的是外焦裡嫩、酥脆金黃！這乍一看，除了沒什麼香味是個缺憾外，其餘都足以讓人食指大動！

腹有饞蟲鳴叫的林樹也不多說，很快就抓起上頭那骨質刀叉，直接將烤肉送到，嘴邊一口吞下！

然後，他「期盼」式地滿足神情還沒在臉上停留一秒，就很快變成了古怪的詫異——

「搞什麼鬼？！」他懷疑地咀嚼了幾下，既沒急著吞下去，也沒難吃到吐出來：「怎麼一點味道都沒有？不鹹不甜不酸不辣，哪怕有點苦味也成了！怎麼？帕米爾上的食物都是這幅德行？」

小俊和兮兮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我們挑了很久了，沒一種能吃的。」

兮兮還苦惱地揉了揉小肚子，抱怨道：「而且這食物也太容易飽了吧？人家才吃了不到二十克，肚子就漲得好像吃了一整頭咕嚕咕嚕獸一樣，撐死了！我的減肥計劃！！」

這話倒是提醒了林樹。他也揉揉肚子，臉上表情顯得更為疑惑：「怎麼一塊下去，就三分飽了？」

按照他的飯量，別說這麼一小塊不顯山露水的烤肉，哪怕是千倍於此，也未必能讓他混個半飽！

莫非，這帕米爾星球上的食物，和其他星球上的食物就有那麼大的不同？

他雖然記得布帕當初在地球上說過，阿爾法星雲中食物的能量含量要比地球食物高出許多。但任怎麼想，也沒可能超出如此多吧……

至於沒什麼味道，此刻他倒是想起來小星曾提到過這個——越是高等級文明的食物，越沒有味道。

「不過要是這樣的話，你們帕米爾居民們也太清苦了點吧？」林樹皺著眉頭，略帶同情地朝布帕道：「像吃這種人生第一享受的東西得不到滿足，那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聽他這話，一直使勁憋著笑意的布帕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哈哈哈哈！你們這幫超級笨蛋！居然就直接吃資源終端出來的東西，這樣吃有個屁味道啊！帕米爾的食物，得搭配著味覺調適機才能入口！不然的話，吃上一次就夠你倒三百年胃口的！味覺調試機啊小子，就在資源終端上！！」

林樹抬眼一望，很快在帶有全息屏幕的資源終端出口處，發現了一個噴槍狀的東西：「是這個？」

「不是它還有什麼！」布帕笑罵一聲，終於開始指導著林樹用這玩意兒對準自己腦部開了一槍，等微微的暈眩幹過去後，才讓他再隨便挑選一項食物出來：「嘗嘗看吧，現在怎麼樣？」

這次出來的，是一塊精緻的黑色松露狀食物。依舊是熱，而且毫無氣味。但等林樹試探著將它送入口中之後，一股難以言喻的超級美味，便直接由味蕾處衝入了他的腦部：「天……太好吃了！！！」

第九集 第二章：軍火交易！（上）

經過這神奇的「味覺調適機」處理之後，林樹只覺得原來寡淡無味的食物，彷彿突然間充滿了各種世間絕味一般，簡直一下子便由「腐朽」變成了「神奇」！而這種神奇，絕對是他以前未曾體驗過的！

一瞬間，林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彷彿身處於仙境中般，情不自禁地搖頭晃腦，細細品味起來。

而一旁的小俊和兮兮見他這幅模樣，趕緊無師自通地搶過那「噴槍」，學著林大哥的模樣在自己腦子上打了一記，然後才再度從資源終端上弄出兩份食物——他們雖然都已經吃到幾乎撐爆肚子，但只看林樹表情就已經決定，哪怕真的被食物撐死，也非要嘗嘗能讓人如此沉醉的食物！

接下來，兩個與林樹幾乎一模一樣的表情，也一齊出現在了這兩個小傢伙臉上。

「我的天呀，真是……太好吃了！」

「哥哥！怪不得爸爸說帕米爾星球是天堂，原來這裡真的有天堂的味道！」

是嗎？這充滿了享受，充滿了高科技的帕米爾……真的是天堂嗎？

林樹從沉醉心情中清醒過來，有些苦笑地看著小俊和兮兮，頗羨慕他們此刻毫無負擔的享受。

「比起這種人工製造的美食，我其實更願意享受地球上那些真正的食物味道。」布帕突然歎了口氣，插嘴道：「這種心情很難體會的，你以後就明白了。」



第二日，距離林樹從正常人形變回晶體化石頭人還有兩天，也是他到達帕米爾後的第三天。

小俊和兮兮，正按照他的吩咐好好呆在家裡，而此刻的林樹則乘坐在浮空式行進帶上，往浮光城門口的青石大街出發——有這一晚上緩衝，百安居的胖老闆應該聯繫好合適的武器商了吧。

他有些無聊地盯著行進帶前方幾個修武者的背影，暗自猜測他們那個個超越七十級的實力，是否也來自整個地下第一層居民們的生命能量。

行進帶上其實很空曠，除了他前面四人和後面兩人外，並沒有其他的修武者存在。而這包括他在內的七人修武者「同乘」，則都各自冷漠地站在行進帶上。沒有微笑，沒有攀談……沒有任何交流。

低下的掠過的浮光城民居區，一個個均是冷清非常。除了偶爾有修武者巡邏荷槍實彈的走過外，林樹根本看不到任何一個普通居民的存在。如此情形，就算他沒有將「圓」撐開，也一眼猜得到原因。

——整個帕米爾地下第一層居民，果然全部進入了「虛擬實境」，一齊被晶體艙吸取著生命能量！

他冷冷地看著身前身後這六個修武者，一股幾乎難以抑制的憤怒，慢慢從心底深處衝上了腦際。

只是因為這些畜生們提升力量的需要，就讓帕米爾星球上，成千上百萬的非修武者居民陷入如此悲慘的境地，實在是……全部該死啊！難道號稱宇宙中最高文明的帕米爾，竟然是個如此卑劣的種族嗎？

他的經脈跳動著，丹田處充盈的內息不斷奔騰跳躍，而原本只是簡單著裝在身上的「神威戰甲」，很快在這這衝擊波一般的氣息運作下，自動撐開了紫色薄翼，亮起無比耀眼的光芒！

於此同時，從客卿山谷那次爆發後就一直沉睡著的剋星，也終於在他肩膀上微微動彈了一下身體。

小傢伙眨巴著眼睛，盯著林樹看了數眼後，居然又一偏小腦袋，繼續沉沉睡去。

它睜開眼睛時，一股難以掩飾的凶獸氣息瞬間出現。使得那六個修武者中攜帶有戰鬥獸的三個，肩膀上那原本安安分分的戰鬥獸，幾乎同時悚然立起，用驚懼的眼神看著著不知名的「王者」！

但很快，等剋星閉上眼睛重新睡去後，這股強大的凶獸氣息，便又像出現時那般瞬間消失……

幸運的是，這股突如其來，又倏然消失的凶獸氣息，居然也同時帶回了林樹差點喪失的理智。

就在他忍不住想動手毀滅一切的關鍵時刻，一股冰涼至極的氣體，突然從他核心意識的深處擴散開來，瞬間就流遍了他的全身經脈。而被「撫慰」過後，靜脈內奔騰暴戾的內息，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擁有精神控制系能力的人，雖然很容易就因為情緒波動陷入到狂亂狀態之中，但強大的核心意識，卻能讓他永遠也不會被情緒所控制。

見此情形，那前後幾個修武者同時按下了進行帶的終止指令，均回過頭看著有些癲狂狀的林樹。

「怎麼了兄弟？」其中一人有些羨慕地道：「又被注入生命能量了啊？怎麼到現在才開始消化……哇！好強的氣息，你至少被注入過三次了吧！失敬失敬，要幫忙嗎？」

隨著他略顯諂媚的話語，剩下幾人也紛紛附和地套起近乎來——七十七級的宇宙力，雖然在大家族的戰鬥成員內還算不上有多麼強大，但對於他們這些只是借助政府「福利」，才能勉強攀上七十級宇宙力大關的普通修武者而言，卻幾乎已經是高山仰止一般的人物了。

「謝謝，我沒事。」神威戰甲背後那神奇的紫色薄翼瞬間收起時，林樹分明看到了六人眼中掩飾不住的驚異……和羨慕。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那沒經過多少鍛煉的精神控制系能力，就在剛剛怒氣爆發的一刻，彷彿突然間提升了一大截力量般。至少現在，他已經可以狠輕易地把握住周圍眾人的情緒了。

無一例外，這六個修武者心中的情緒，全部都是興奮，以及混雜著期待的羨慕。

誤認為林樹是因為經過三次以上「生命能量注入」，才會擁有如此實力的他們，已經開始夢想自己再次被帕米爾政府選中，注入生命能量後……實力的強大提升了。

對於真正的修武者而言，除了提升自己修為外，很少會有其他事情能讓他們如此興奮。

這些身穿格式稀有金屬戰甲的修武者們，雖然在林樹眼裡走上了不能被原諒的邪路，但無論如何，他們依然是個修武者。也許從某種程度而言，只有像這樣不擇手段提升實力的，才是真正的修武者。

進行帶輕微的破空聲中，浮光城門口的青石大街終於映入了林樹眼簾。他很快按下降落指令，直接落到了依舊熙熙攘攘，但除了他之外沒有半個修武者的大街上。

而進行帶上另外六個修武者臉上，均露出意外的神情，彷彿沒想到林樹會在這個地方降落。

——他們的目的地都在浮光城外，若非必經之路，他們甚至不願意經過這些非修武者居民的頭頂。

原本就存在於修武者和非修武者之間的巨大隔閡，已經因為那「XXXX」計劃的實施，而變得更為冷漠敵對。林樹明顯地看到，自己降落時迎來的無數目光中，幾乎都充滿了仇恨。

那所謂「XXXX」資料，雖然因為民用網路關閉，在行政管理網路被刪除除，但對於這些土生土長的帕米爾非修武者居民而言，卻並非是被包裹到密不透風的秘辛。

發生在地上第一層的人間慘劇，早已經以各種形式的流言，傳遍了帕米爾的整個五十層地下系統。

在原地站了片刻，承受無數不友善目光後，林樹終於微歎口氣，迅速將「神威站甲」解除了著裝。

在這個陌生的星球上，他的力量不足以壓制一切，他搜集不到足夠瞭解真相的咨詢，甚至於他的身份也處在不尷不尬的境地之中——暫時沒有渠道打進修武者內部，但似乎……也很難被普通人接納。

若非因為這麼多不安定因素影像了他的自信，林樹也不會從離家開始，就一直穿著「神威戰甲」。

這已經被千葉、百里和其他修武者家族、勢力們發現的獨特戰甲，顯然不是隱匿身份的好選擇。

也幸虧小星現在取得了行政管理網路的最高權限，否則的話，他剛上行進帶時就會被發現了。

片刻後，重新恢復成一身普通居民裝束的林樹身形微閃，很快便混入了熙攘的人群之中。不高不矮的身材，普通至極的面貌，以及和周圍人一樣行色匆匆的步調，令他真正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林樹隨便逛了幾家武器、戰甲材料、科技產品和亂七八糟的雜物店之後，才慢慢向百安居踱去。

而還相隔超過百多米外時，他就已經準確地感應到了那胖老闆「緊張」與「期待」的心情。

「似乎待會兒……還得買個能力者等級的測量軟體。」



走到「百安居」那不甚起眼的門臉面前，林樹卻意外感覺到，裡面除了焦急等待著自己的胖老闆外，居然還有兩個……唔，勉強能算作修武者的庸手存在。而從他們交談內容聽來，似乎不怎麼愉快。

「干你娘的！就這麼點破希金屬，堅硬度才剛剛到十而已！你居然要收老子三百聯盟幣？」一個沙啞粗俗，聽上去卻帶有點高人一等味道的聲音，從店內傳了出來：「死胖子，以為老子錢白來的啊！」

吵鬧的聲音中，林樹慢慢走進店內，一眼便掃到了這一男一女兩個肆無忌憚的修武者。

第九集 第二章：軍火交易！（下）

因為宇宙力等級實在太過低下，所以他們並不能像林樹剛剛見過的修武者一樣隨時穿著戰甲……當然，他們或許還根本沒湊齊鎧化戰甲需要的材料。但儘管如此，那沙喉嚨仍然帶著一柄激光式彎刀來顯示自己身為修武者的身份，面對普通人的時候也照樣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囂張模樣。

站在沙喉嚨身邊的，則是一個身材高挑裝扮囂張的「時尚」女子，宇宙力修為大約勉強在二十級左右徘徊，比她男伴低了足有五級。不過若說到囂張，還肯跟胖老闆交流的沙喉嚨怕是連拍馬也趕不上。

——林樹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她就直接一個橫步移過來擋在前面。也不說話，只是高昂著頭揮了揮手……照她那不屑開口的表情，應該是示意林樹「趕緊滾」的意思吧。

唔，也許是覺得這個動作不夠威風，時尚女子揮手的同時，還直接送出了道氣勁攻向林樹胸口。

林樹搖頭一笑，未對這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氣勁做出任何閃避動作，就這麼筆直走了進去。

那時尚女子臉色一變，幾乎下意識地轉過身體，迅速一掌按向林樹下腹。

招式很精妙，正是來自聯盟頒布的十七級文明「基礎」掌法。如果取掉那些其他文明星球的神奇「密術」，這套名為「基礎」的掌法，或許可以稱得上阿爾法星雲中第二強的招術了。

但對於能和小星共享同一個資料庫的林樹而言，十七級基礎掌法的一切，幾乎都像與生俱來本能般印在了自己腦中。不要說這樣一個二十級修武者，哪怕同樣七十七級宇宙力的高手來用，也絕對會在他手下吃個大虧。「靈攻三式」和「千繁化一」或許不一定比得上宇宙聯盟內部的通用武技，但比起他們減弱後頒布給麾下文明星球的招術，自然要強出不止一截。

而在帕米爾星球上，還是只能使用基礎功夫的修武者，基本上就等同於「沒有後台」和「沒有天資」這兩項要命的缺憾了。畢竟，這裡是可「密術」和「武學家族」都有著極長歷史的帕米爾。

毫無意外，在被那時尚女子擊中前數秒，林樹便已經輕輕鬆鬆地撈住了她雞爪般猙獰的手掌。

但他厭惡地皺皺眉頭，又立刻甩開這才意識到雙方武力差距的蠢女人：「不想死的話，快滾！」

話音落時，一道攜帶著強大內息的聲波分別在兩人耳邊炸開，將他們同時震了個觔斗。

片刻後，剛剛還不可一世的修武者男女就連滾帶爬地衝出「百安居」門口，不敢多說半句廢話。

——修武者之間鴻溝般的等級差距，令他們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直到他們走出門外，胖老闆驚喜的神色從臉上升起，林樹才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怎麼樣了？」

胖老闆的辦事效率，和他臉上的肥肉一樣貨真價實。

不到十分鐘之後，林樹就已經站在百安居門臉後的小客廳內，看著眼前這滿滿一整桌恭敬的武器商人，總算知道自己昨天花出去的一百萬聯盟幣，並沒有白白扔進水裡。

「這位就是我給大家說過的軍界大人。」胖老闆引了林樹入內後，很慇勤地將他帶到上首坐下，又挨個把桌上的武器老闆向他介紹了一通：「林大人，這些都是本街上最有實力的武器商人。信譽良好，貨源充足，不瞞您說……這些大人們中的好多，都和星外走私集團有著一定聯繫。所以才能在如今這個情況下，還能保持青石大道的繁榮。您從地下四十六層來，當然也知道下面那混亂的情況。說句不謙虛的話，要不是我們這裡那麼多商人聯盟給撐著，政府的勢力肯定會侵佔到下面軍界去的！」

這話中包含了太多的訊息，不過林樹雖然急欲知道一切，卻還是強自忍耐下了利用精神力探測他們記憶的衝動——既然對方能在「政府壓力」下依然保持勢力，顯然是有著足以自保的能力。

而在現在這種還需要他們提供高科技武器的時候，沒必要太早打草驚蛇。

「辛苦諸位了。」林樹雙手抱拳迅速一拱，便算是與他們打過招呼：「我這次來，僅僅代表個人。和軍界，地下四十六層都沒有任何關係。所以……我們之間就純粹只是交易關係，明碼標價和錢貨兩清就是唯一的原則。當然，我不希望這次交易的消息洩露出去……理由你們當然知道。」

桌面上，十來個武器商巨頭們同時連連點頭，臉上都流露出欣喜的表情。對於遊走在軍界，家族界和行星政府幾大勢力之間的他們而言，這種毫無危險但利潤巨大的生意，自然是最受歡迎的一種。

而這等林樹公佈出買賣涉及的數額後，這種受歡迎的程度，又立刻向上飆升了數千個百分點……

總預算額達到整整十三億五千萬的武器採購，足以讓在場的所有武器商人們，接下來連續數年都不需要再開一次張，就能維持住此刻的局面。

整個聯盟都銀根緊縮的今日，他們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裡，居然還能做成一筆十三億多的生意。

「看來大家都沒什麼問題了？」林樹滿意地看著這自己製造出來的震撼效果，然後取出化成晶體盒狀的小星接入手邊的全息屏幕接口：「接下來，就討論一下採購清單，你們能供應清單，和報價吧！」



超A級聚能鐳射槍的戰甲版，十萬具；軍用反物質發射架，戰甲和宇宙艦兩用版，五千具；全鐵精製小型單人戰鬥艦，加載鐳射，反物質炮，軍用高聚能彈版，兩千艘；（當然，這些珍貴至極的鐵精戰鬥艦，除了花去林樹百分之六十的預算外，還讓他不得不拿出了六百公斤的銀精庫存才算換了下來）。

除了這些必要的大頭之外，另外諸如激光晶體，聚核能源電池，採礦用機械臂，普通制式武器技術圖紙……等等一大批零零碎碎的東西，也都加在了這花費十三億五千萬聯盟幣的清單裡。

而為了運送這些體積龐大，裝載困難的武器和戰鬥艦，林樹最終不得不再度追加了六千萬聯盟幣的預算，從某個星外走私、製造的一體高科技集團中訂購了一艘全阿爾法星雲最大的運輸艦。

「宙神」級千億噸裝載式運輸艦，具有初步的空間躍進能力，並且可以憑聯盟幣獲得聯盟內星球空間傳輸帶使用權限的認證。有了這個認證，他至少不用為武器無法帶回大雁星而煩惱了。

「唔，對了！」定下這些大單子之後，林樹又像想起什麼來一般，拍了拍腦袋道：「我自己也需要一些強力的單兵作戰武器，要能外掛在戰甲上的。不過，我自己用的東西，質量威力什麼的最好比普通軍用版更強一點。諸位老大們……有沒有什麼好介紹？當然了，價錢不是問題。」

眾武器商巨頭們互相對視片刻，臉上表情居然顯得有些為難。

對於這個「超級大客戶」的要求，他們自然是想盡辦法也要滿足。不說別的，光是方纔那幾個單子的利潤，就足夠配備出一千萬套符合林樹要求的「單兵作戰武器」了。

但問題是，這單兵戰甲的武器檔次上下波動實在太大，既有動輒上千萬甚至上億的貨色，也有便宜到兩千塊聯盟幣就能搞定一整套的。對著林樹這個大主顧，他們這些所謂「巨頭」自然不能往後縮，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貨的確也該在這種時候拿出來亮相。不過……他們互相之間，卻還有個高下來著。

若是自己拿出來的「壓箱底」貨色不夠標準，當場被恥笑還是小事，日後在青石大街武器市場這個行當裡的聲譽，可就免不了一落千丈了……

正因為存著這個心思，所以在座的十多個巨頭們暫時還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面在心底躍躍欲試地盤算著，自己手中那幾件壓箱底貨色到底能賣幾個錢，一面卻誰也沒有勇氣先開口。

場面沉默了大概有半分鐘，林樹才終於從不經意散發出去的精神力中，感應到了眾人的疑慮。他微微一笑，隨便點了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武器商道：「馬老闆，不必客氣了，您先亮點好貨色吧！」

那個叫做「馬科斯」的禿頭胖子摸了摸腦門，聽著滿桌上同行們起哄般的叫好聲，終於只得無奈地站了起來：「那什麼，林大人……咱老馬家小業小，東西粗鄙。回頭您要是看不少的，可別笑話俺！」

林樹微笑這擺手時，馬科斯已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空間儲存裝置，輕輕放到桌上：「先說明啊，這玩意兒是我從一次星際航行事故中得來的東西，不知道原來的擁有者是誰，也不知道是那個文明星球的作品……甚至連它是不是武器都不敢確定！不過呢，這玩意兒倒是絕對能外掛在戰甲之上，也能發出類似於鐳射射線一樣的東西……只是，我還沒搞明白它究竟該怎麼使用。」

周圍眾商人都是懂行的，並沒因為馬科斯沒搞明白東西的用途就拿出來賣而嘲笑他，反倒一個個臉上都浮現出訝異的神色——以當今帕米爾科技的先進程度，某件「武器」居然能令馬科斯這樣集製造、走私、銷售研發一體的集團大頭都無法搞清楚用法，那自然不可能是什麼「破玩意兒」！

林樹也被馬科斯的話激起了不少好奇之心，忍不住催促道：「究竟是什麼？拿出來看看吧！」

「好！就讓你們開開眼界！」馬科斯哈哈大笑幾聲，終於伸手在那空間儲存裝置上輕輕按了一下。

第九集 第三章：離槍！！（上）

一陣輕微的空間波動在房內閃過，原本空無一物的原生木桌上，已經多了出柄似槍非槍，外型怪異但極具現代感並符合流體力學原理的古怪東西。

這是個純黑色的手臂狀武器，呈八爪形的「把手」後端，緊緊焊接在中間的圓柱形實體上。一根槍管從中段突起處延伸出來，但末端卻是封閉的固體，並沒有預料中的射擊孔。

「這個……」林樹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它究竟是什麼，只得把探詢的目光轉向了馬科斯。

事實上不光是他，在場的其餘所有武器商巨頭們也都是滿腦子霧水，根本沒看明白這玩意兒……究竟有哪裡可以被稱為「武器」的：「是啊老馬，現場演示一下吧？」

馬科斯似乎對這種情形早有預料，很快面帶得色地抬起頭，摸出個通訊儀開始撥號碼：「你們等等，我找一個修武者進來。這玩意兒很奇怪，不外掛在戰甲上基本無法發揮作用。」

「哦？」林樹雙眉一挑，心中那股好奇很快變得更為強烈起來：「不必找人了，我來吧！」

話音落時，一股輕微的風就在整個房間內憑空掠過，而風聲止處，一身紫色戰甲的林樹已經傲然挺立在一眾武器巨頭面前——天魔一般的造型，猙獰的遍身倒刺，令巨頭們不由自主地膽寒起來。

對於這些整天和戰甲武器打交道的武器商人來說，整個帕米爾星球上，他們雖然未必是最瞭解修武者戰甲的人，但絕對能夠在前百位中佔上一席之地！

而眼前這造型猙獰的紫色戰甲，卻彷彿顛覆了他們對戰甲的所有理解一般——光滑到沒有絲毫瑕疵的外表，目測鋒利度就大於10的倒刺，不知是什麼稀有金屬合成的材料，還有那幾乎只在眨眼間就已經完成的「著裝」速度！這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眼前的戰甲……

絕！非！凡！品！

「馬兄？」看著眾人震撼的眼神，林樹才想起自己剛剛不小心透露了「神威戰甲」能飛速著裝的秘密，只得懊惱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可以開始演示你這個……玩意兒了吧？」

簡單的笑容之下，原本被神威戰甲肅殺氣息充斥著的小客廳，居然立刻緩和下來。

直到此時，一眾巨頭們那劇烈跳動著的心臟，才慢慢恢復了正常的速率。

「嗯，這就開始。」馬科斯不好意識地站起來，雙手托著那古怪武器：「我雖然並不十分清楚它的用途、原理、操縱方式。但至少也對它研究過了差不多十來年……也替它起了個名字，叫做離槍。」

然後，雙手托著「離槍」的禿頭馬科斯就走到林樹面前，強自按捺下對神威戰甲上遍身倒刺的恐懼，輕輕地將它湊近了戰甲上空缺以供外掛武器的肩部——只聽一聲清脆悅耳的「叮」響，還沒完全接觸到戰甲的「離槍」，居然就自動地吸附到了戰甲肩部上。

而空著雙手的馬科斯，則滿臉愕然地看著眼前情形：「怎麼……回事？」

自從這柄來自某次秘密星際事故中的「離槍」落到自己手裡，他已經在無數個修武者的無數件戰甲上，做了至少幾十萬次實驗。但還從來沒有哪一次，「離槍」會自動外掛到修武者的戰甲之上！

一時間，這被他研究了十年的古怪武器，和眼前這紫色猙獰戰甲，都顯得愈發神秘起來。

「唔，外掛的牢固度不錯。」林樹試著掰了一下這「長」在自己右肩的離槍，發現無法憑力量將它硬折下來後，才滿意地道：「然後該怎麼樣？說說使用它的方法吧。」

馬科斯神色古怪的地吞嚥下一口唾沫，目光一直盯在「離槍」之上，無法移動分毫。

「具體怎麼使用我也說不出來，但是只要將它外掛在戰甲之上，使用的修武者就能憑本能令它發出鐳射射線。具參加實驗者的描述，那種感覺非常奇妙……」他撓了撓頭皮，似乎有點為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而煩惱：「嗯，總之很獨特就是了。每個人使用後，都有不同的說法。不過我畢竟不是修武者，沒辦法直觀的體會——您自己試試看吧，這『離槍』的奧妙，只有試了才知道。」

看著林樹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馬科斯又突然想起什麼一般的補充道：「不同的修武者使用，離槍所能發射出的鐳射光線威力也不盡相同。但也不是說宇宙力等級越強的，就越能發揮它的威力……具體計算公式我們還沒有測量出來。唯一的猜測，就是與修武者的潛力值有點關係。」

林樹微微點頭，很快閉上眼睛將心神沉浸入了意識深處，開始仔細體會著這「離槍」的奧秘。



從「離槍」一連接上他戰甲的右肩開始，林樹就感覺到身體內，奔騰流淌著的神威功內息彷彿突然與它建立起了某種神秘的聯繫。這種感覺的確無法用言喻表述，但……在他印象中，卻是無比的熟悉！

——他身穿雷霆戰甲，碰到「雷霆號」，遇到「雷霆徽章」時，就是這種感覺。

——在八級文明星天狼的香雪海，距離「風神戰甲」不到數千米時，也是這種感覺！

甚至每一次，將「神威戰甲」從不知名的異空間中召喚出來，著裝到自己身上時，也是這種感覺！

彷彿血脈相連，又彷彿融為一體……

當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古怪的「離槍」之上時，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突然與他失去了聯繫。

整個浩淼宇宙內，除了自己，「神威戰甲」、「風神鞭」、「神威刀」和「離槍」外，再無一切。

難道……

這柄不知道來自何處的「離槍」，曾經也是八聖者中某位的武器？

他心中一動，正想去資料庫中搜索關於八聖者武器的資料時，乖覺的小星已經搶先一步報出了答案：「根據流傳下來的資料，八聖者中沒有任何一人是使用這種武器的。不過這東西究竟是什麼，我的資料庫裡也沒有解釋，甚至連它的成分、內部結構都無法掃瞄出來！」

連小星都掃瞄不出？難道這馬科斯拿出來的東西，還來自某個未知高科技文明星不成？

林樹強自按捺下心中訝異，只是保持著那份與「離槍」血脈相連的感受，緩緩睜開了眼睛。

片刻後，「離槍」彷彿感應到主人心思一般，背後八個爪子突然四條彎曲四條拉伸，恰好將前方那沒有射擊孔的「槍管」，輕輕往上抬了四十五度角。

一道幾不可察的細微光線迅速從槍管前端射出，極輕易地洞穿上方屋頂之後，便消失在了天際。

而在場的一眾武器商巨頭們，只是等頭頂上那破洞落下點點木屑後，才茫然地抬頭四處張望，根本沒發現剛剛那道速度完全超越人類反應能力的射線。就連與小星全面接駁後，反應神經速度以電子撞擊方式計算的林樹，也只是感應到了那股來自射線上強大而凝聚的能量，並沒有看清一切。

他瞇起眼睛，望著頭頂上那個誇張的破洞，心中著實被這射線幾乎違反物理常規的破壞能力嚇了一跳——還有什麼力量，能夠像這射線一樣既凝聚，又迅捷？既無聲無息，又充滿爆炸般的破壞力？

過了一陣，小星的電子音報告聲傳來：「能量測算分析結果，剛剛那道射線的力量大約在八十八級宇宙力左右浮動，而擊中目標時則會發生粒子碰撞爆炸，殺傷力接近九十級宇宙力。」

林樹深吸一口氣，收回目光朝馬科斯道：「這東西很不錯，我要了！」

禿頭胖子馬科斯神色複雜地看了看那牢牢固定在林樹身上的「離槍」，猶猶豫豫了好半晌後，才下定決心一般地點頭伸手：「林大人看得上，是我老馬的榮幸。您就給一億聯盟幣吧！」

林樹微笑著握住他那胖手，爽快地點頭：「成交！」

有了馬科斯這個先例，和近乎天價一般的成交價格，另外那十多個武器商巨頭也都紛紛爽快起來。甚至還有點爭先恐後地向林樹展示著自己的壓箱底藏品，一時間，小客廳內簡直像個武器展覽館一般，充斥著各種來自不同高科技文明的戰甲武器頂級精品，令林樹也有點目不暇給。

第九集 第三章：離槍！！（下）

一套純銀精製的戰甲外覆蓋式射擊甲，夾帶反物質能源儲存空間，帶有前後共十八個射擊孔，射速超過三千以上。不光能完美地覆蓋在神威戰甲上半身，而且絲毫不會影響到林樹的動作。

如果找到合適的高純度反物質能源，這套射擊甲至少能發揮相當於宇宙力八十五級的殺傷效果。

而恰好，小星的儲存空間內還有著一部分高純度反物質能源。除了能供應「反物質空間湮滅炮」的三發炮彈能源外，剩下部分……大概還足夠這套射擊甲發射六千次反物質槍吧。

擁有者開出了五千萬聯盟幣的高價，卻被林樹以能源難以補充為由，壓到三千萬聯盟幣買下。

兩柄銀精打造外殼，內部用紅晶石填充作為能源的光劍，據說填充紅晶石後，鋒銳度可以達到超越等級的20度，甚至有能力破開九十級宇宙力高手的戰甲。而因為消耗紅晶石太快——每一百克拉紅晶石，也只能支撐光劍效果二十四小時而已，並且中途不能取下——所以這兩柄來自尖端實驗室的高科技、跨時代作品，從一開始就被人嘲笑為銀樣蠟槍頭，林樹只花四百五十萬聯盟幣的價格就買了下來。

——剋星儲存在身內的紅晶石超過百噸，區區百克拉二十四小時的消耗，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另外一些基本上都是外掛式鐳射槍、用來提升武器鋒銳度的鐳射膜，體積超大的反物質炮，等等製造精妙威力超群的常規武器，但對於林樹而言作用卻並不很大，所以並沒有被他看上。

倒是有個叫做李維的傢伙，拿出了一套古工業文明時代製造的「鋼珠」武器。這東西正好能附加在反物質射擊甲之上，可以隨時發出一陣密集度極高，範圍極廣的圓弧面鋼珠列陣——純機械製造，利用強勁的空氣彈簧作為動力，殺傷力大概能對付七十五級以下的宇宙力高手，是混戰中的好東西。

林樹也沒有多還價，以五十萬的「高價」將它收購了下來。

這五樣在日後戰鬥中，發揮了極為重要的戰甲外掛式武器，在林樹用小星轉賬後，都被他收入了後者的存儲空間內。尤其是那柄神秘莫測的「離槍」，更是被小星重點點名，要求放在自己空間內試試看全面掃瞄——小美女對自己的「性能」有著極為嚴重的自尊心，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它無法看透的東西。



「當然了，林大人……」敲定下一切，簽訂合同付清首款之後，作為中間人的胖老闆才向林樹解釋道：「您也知道帕米爾現在這個混亂的局面，要一下子就籌備齊所有的貨物當然不怎麼現實。所以請務必踱給我們一點時間來安排，最長兩個月，最短三星期，所有的貨物就一定會到您手上！」

林樹微微點頭，毫不介意地接受了他這故意延後的說明。

因為在前往「尖端實驗室」，盜得「星雲聖液」和意識轉移技術之前，他根本不會離開帕米爾。

這態度自然讓眾武器商們變得與他更加親近。臨別時，這群「巨頭」紛紛站起來，主動與林樹握手寒暄後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神態間對這個「超級主顧」大有依依不捨的意思。

「總算搞定了……累死人！」所有人全部走光後，林樹才卸下臉上微笑，轉向還留在旁邊的胖老闆道：「對了，我另外還有兩件事得擺脫你幫忙。」

胖老闆趕緊彎了彎腰，露出慇勤的神色：「大人關照小的，只管吩咐就是了。要不是大人給面子，我這小小的百安居，又怎麼可能邀請的到如此多的大人物光臨呢！噢……您要辦什麼事來著？」

「第一，替我搜購一批最新的智能助手軟體來。只要是近百年來出品的，全部都要。」林樹慢慢瞧著面前的生態木桌，一字一句地道：「第二麼……我需要一個準確、安全的情報購買渠道，能辦吧？」

胖老闆稍稍猶豫了片刻，很快決然點頭：「軟體當然沒有問題，您要想購買情報的話肯定也有地方。自從咱們星球上的民用網路被切斷以來，這情報販子的生意卻也越來越好了。不過要保證準確的話，恐怕有點難度……大人您要的情報肯定小不了吧？這可就難找了……」

「未必是什麼絕密的大情報。」林樹輕輕擺東了下手指，搖頭道：「我需要的情報都很簡單，其實也未必會涉及多少秘密。不過就是有一樣，首先得準確，其次麼……最好完備一點，能讓我複製整個資料庫的情報就最好。當然，價錢一樣不是問題。」

這樣的要求？

胖老闆有點疑惑的考慮了片刻，才皺著眉頭道：「如果僅僅是需要一些基本資料的話，我或許可以替您找一個合適的出賣者。他也不是什麼情報販子，只是個純粹的歷史愛好者而已。只要是他搜集的資料，應該都不會有錯誤……要說完備的話，當然也不成問題。可就沒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情報……」

「沒問題！就替我約見這個人。」林樹大喜，不過很快又改變了注意：「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就麻煩你替我跑一趟吧！待會兒和軟體一起給我送到這裡，價錢麼……二十五萬以下，其他你定！」

胖老闆大喜過望地連續點了十來個頭，很快一溜小跑衝出門外，自去辦這個不需要費多大事兒的簡單任務去了。至於這滿滿一店的貨物，也極為安心地扔在了這裡，不怕林樹會動手腳。

哪怕這店子裡的全部戰甲材料都被搬空，也還及不上人「林大人」昨天給的那一大筆牽頭費呢！

何況大人當初還說過，等事情全部辦成之後，自己另有重賞！

這麼多既能看得見，又能摸得著的支票擺在前面，胖老闆又怎能不盡心盡力的替林樹辦事？

所以現在，林樹只需篤篤定定地坐在「百安居」後的小會客廳中，等待胖老闆帶回他要的一切。

在大部分的時間裡，金錢，果然還是種比武技更容易控制一切的力量啊……

「啊呸！」布帕極為鄙視地在他腦子裡罵了一句：「還不都是在花老子的辛苦積蓄！」

「切，你問問小星看，按照聯盟遺產繼承法……現在這些錢應該算誰的！」



等待的時間，就在林樹與布帕有一搭沒一搭的無聊鬥嘴遊戲中，飛快流逝著。

其實無論是不怎麼清楚聯盟幣價值的林樹，還是已經變成單純意識體，無法花錢的布帕，都沒有把那花出去的二十四億多聯盟幣當回事。因為布帕戶頭裡，可以隨意支取的金額，還有足足三十多億。

而面對如此巨大的金額，就算像林樹這樣不把錢當錢的人物，也難免有點短暫的震撼：「干，宇宙流浪者那麼好賺嗎？你一個宇宙力修為才七十六級的老傢伙，當初究竟怎麼弄到這麼多聯盟幣的？」

布帕聞言大怒，立刻在他腦中瘋狂咆哮起來：「臭小子！不要以為現在比我高出一級就很了不起，別忘了！你那些功夫還不都是我教的？沒有神威功輔助，沒有我生命晶體的開發……你這該死的地球爬蟲，還不是只能當一個被人隨意欺負的孬種？噢，現在你厲害了，倒反過頭來看不起老子了？！」

這個……聽上去似乎有點像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林樹撓了撓頭皮，挺尷尬地撇清道：「我只是順口一問而已，師傅您幹嗎跟徒弟一般見識來著。」

一聲「師傅」很快把瀕臨抓狂邊緣的布帕扯了回來，雖然不至於馬上就眉開眼笑，但口氣顯然比方才柔和了數倍不止：「哈！你這小子，提問題的本事倒也不弱於師傅我，一問就問到了點子上！」

「大約六百多年前的時候，老一輩修武者高手紛紛被軍界網羅，或者繼承聖武者力量，或者在研究聖武者力量的過程中暴斃。所以本流浪者大人這七十六級宇宙力，在當時的帕米爾上，基本能當現在的九十級來用了！」布帕先老調重彈了片刻，然後才正式解釋道：「而那個時候，作為帕米爾上唯一的擔任宇宙流浪者工作的我，也靠著這身『民間第一強』的力量完成了很多任務。」

說道這裡，他稍稍苦笑了一下：「那段時間，因為研究聖武者力量的緣故，整個宇宙聯盟內的修武者數量，都損耗的非常厲害。若不是卡沙極力勸阻，恐怕我也會走上那條不會出任何成果的絕路……唔，總之就因為修武者更新換代的速度及不上死亡速度，宇宙流浪者組織也難免地陷入了無人可用的境地。很多任務的報酬值，甚至都以礦產抽成作為誘惑。我那個時候又正好沒什麼事情可做，就和戴妃一起轉戰各個文明星球，以修武者和能力者的力量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

「所以你才攢下這麼多錢？」林樹會意地點了點頭，頗有些嚮往那個對宇宙流浪者工種而言，屬於黃金一般的年代：「對了，您說的那個戴妃……是我師母吧？」

布帕沉默以對，當然林樹也猜到了這個問題的答案，並沒有傻到再去觸動師傅那脆弱的神經。

第九集 第四章：失敗的伏擊！高手養成計劃！（上）

數分鐘過去，一個熟悉的普通人波動出現在了「圓」範圍內。

「效率不錯嘛……」林樹小心地收起那原本就只釋放了不足百米範圍的「圓」，然後直接一個瞬移，便出現在了剛剛走進門內的胖老闆身前：「搞定沒有？」

「按您的吩咐，全置備齊了！」老闆笑得有點諂媚：「六十多種軟體，一份私人記錄的帕米爾歷史年鑒拷貝。各種價格加在一起，剛剛好是二十五萬整！林大人，您看……」

「行了，辛苦你！」林樹無所謂地看了他一眼，很快辦完了轉賬手續。

雖然知道這傢伙肯定從中撈了一大筆差價，但對這麼點「小錢」，他實在是起不了多少計較之心。

同時裝載有六十多種智能助手軟體、帕米爾歷史年鑒的記憶棒到手之後，他甚至沒興趣確認一下裡面的內容，就直接離開「百安居」，重新坐上返回三十六區的浮空式行進帶。

不知道為何，突然間林樹心中彷彿多出了一種不太妙的感覺。有點像是不安，也有點像危險來臨前的顫慄味道。或許……把小俊和兮兮兩人單獨留在屋子裡，並不是個好辦法？

利用小星對政府管理網路的最高權限，將行進帶速度調至最高之後，林樹雖然穩穩地站在「虛空」上不斷前進，但他心中的不安感，卻反而隨著與三十六區距離的接近，而愈來愈強烈起來。

若不是擔心力量爆發被千葉、百里等家族發現，只怕他早就罔顧浮光城的禁令，直接飛行回去了。

但這個修武者家族勢力無處不在的浮光城內，他除了安安分分的潛蹤匿跡之外，毫無其他辦法。

偶爾施放出體外的「圓」，儘管並沒有擴散到整個城市的範圍，但其中那些隱約傳來的氣息，也真真切切地告訴林樹——這個貌似安靜平和的城市內，至少有上百人能在一瞬間秒殺自己。

「奇怪，我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站在行進帶上，林樹自言自語地問了一句。

然後……布帕低沉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忘記告訴你，凡是精神控制系的能力者，到達『地』級層次之後，就會擁有一定的預知能力。」



忐忑不安的猜測中，浮空式行進帶終於停在了「三十六區」，林樹昨天選定的那棟小樓面前。

空氣依舊清新，濕度和風力也還保持在最讓人舒適的範圍，誤差絕不會大於零點一個數量級。

但當林樹望向那樸實無華的古式小樓時，卻分明感到了一絲……與早上離開時，截然不同的味道。

危險的，莫測的，彷彿能隨時將任何進入者吞沒的味道。問題在於，他並不清楚這所謂的「味道」，究竟是來自於潛在敵人，還是自己那可能已經晉陞至「地」級精神控制系能力的預知。

林樹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紫色「神威戰甲」瞬間出現在體外，承載著他滿身含而不發的強大內息，緩緩飄向下方那緊緊關閉著的小樓大門。

神威功修煉出來的晶體內息，令他在如何收斂自身修武者氣息上遠勝一般高手。即便是現在這種隨時能爆發出驚天一擊的狀態，他也沒有讓任何一絲氣息流露到經脈之外，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警覺。

與常規的氣體內息相比，修煉神威功產生的固體內息雖然缺少前者的靈動多變，但在控制力和穩定性上，卻絕對比阿爾法星雲中的其他修武者們高出無數倍。

正因為如此，當林樹身著「神威甲」，手持「神威戰刀」站在門口，連腰間那「風神鞭」的突刺技能也全部嚴陣以待時，古式小樓內那「可能」存在的危險因素，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一進一退之間，原本應該是針對林樹而設的伏擊形勢，立刻顛倒了獵物和獵人之間角色關係。

站在門口時，小樓內傳來的那教人心神不定的危險氣息，終於令他確信了自己的預知能力。更何況，悄悄擴散在外的「圓」，小星的透視電子眼，也都證實了這一判斷。

小樓之內，一共有六個陌生的修武者存在，全部集中在客廳內。而小俊和兮兮，則不知被什麼手法打昏，一齊倒在客廳中央——從「圓」中感覺到的生命波動來看，他們並沒有受傷。

「給我整個房子的結構圖，最好是地下建築。」

片刻之後，小星直接從行政管理網路中調取出來的房屋結構圖，便已經出現在了林樹腦海中。其中可以用來作為突破口進入的幾處薄弱地帶，還被小美女用醒目顏色做了標記，可謂貼心之至。

「幹得不錯。」林樹誇了小星幾句，又調轉手去拍最近一直在自己肩膀上猛睡的剋星腦袋：「小鬼，別睡了！快起來做事！」

不知道從何時起，剋星這縮小後的身體也變得有些圓滾滾、肥嘟嘟起來，看上去比以前少了很多凶悍之氣，甚至有點向毛絨玩具形狀發展的趨勢。

小傢伙搖頭擺尾地閉著眼睛動了一陣，好半天後慢慢撐開眼皮，先伸出舌頭在林樹臉上親熱地舔了幾下——看它表情，也不知道這是在撒嬌，還是藉機發洩被打攪睡眠的不滿。

「別鬧了，現在有事做！」

直接用精神力送出這樣一道意識流之後，剋星很快乖乖地擺端正了身體，沒敢繼續耍賴玩鬧。

而刻意收斂起全身力量的林樹，則已經在神威戰甲紫翼的物理動力下，直接飛上了這棟小樓屋頂。只要從這裡用剋星的異空間通道走個捷徑，自然能把樓下那六個修武者殺個片甲不留。

「未必有那麼簡單。」布帕突然在他腦中開口提醒了一句，卻沒把下面的話說完。

「有多麻煩？不就是幾個……才七十三四級的修武者嗎？」還沒進異空間通道前，林樹失笑著搖了搖頭，朝布帕道：「只要不給他們機會發出消息，要解決這幾個傢伙，還不是小菜一碟！」

布帕稍稍沉默了片刻，等他再度開口說話時，林樹已經從剋星的異空間通道內鑽出身形，輕巧地落在了樓上臥室的地板上：「我擔心的不是你能不能解決他們，而是他們怎麼發現你的。」

「怎麼發現我？」林樹眉頭微皺，很快想到了自己的一個疏漏處：「莫非是引早上剋星那次突然爆發，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覺？不過，如果是被千葉、百里等那些當時在場的家族發現，應該不會愚蠢到只出動這麼幾個人來找我吧？」

「說得也是！」布帕很快贊同道：「出了那麼強烈的宇宙獸氣息和紅晶石炮的痕跡，別人或許不好說，但千葉兵斬那個老狐狸絕對會不惜一切手段來尋找你的。而這幾個傢伙，雖然宇宙力還勉強有點道行，但真要想成為千葉家的戰鬥成員……只怕倒貼薪水也未必能入選。」

林樹小心地撥開臥室大門，慢慢漂浮著往下走去。

「會不會是帕米爾政府的人？」一會兒功夫，他又馬上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不是因為我的身份，而是因為發現了未在他們控制下的普通人和修武者，所以才進來伏擊我？」

「很有可能！」布帕精神一振，原本蘊藏在語氣裡的那點擔憂頓時一掃而空：「這房子雖然被小星掩蓋掉了一切痕跡，但只要進到裡面，還是能檢查到各種被使用跡象的。你昨天在這兒的一切，也應該有自動攝錄機器做好備份……所以這幾個傢伙，只是對付完了倆小孩子，順被準備一舉生擒你而已。」

切，說得我好像市場上被挑剩下的爛貨一樣！

林樹挺不爽地撇了撇嘴，終於沒有再掩飾自己身體中的強大內息，直接一腳跺穿樓板，躍下大廳！

「小子們，上來領死吧！」



雖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林樹的潛入，但這六個帕米爾政府的戰士，仍然顯示出了極為優秀的戰鬥能力——只是短短半秒的時間裡，他們手邊一切可以調動的力量都已經被利用起來，全部攻向了林樹。

六聲怒斥，六道光芒，以及六頭不知名宇宙獸的嘶吼，就在林樹踩上大廳地板的這一刻同時響起！

瞬間的能量激發，甚至讓整個小樓客廳內的溫度，一下子上升了數百度！

帕米爾政府的戰士，自然不會再使用聯盟基礎功法那種大路貨。從他們手上使出來的，乃是百兆數量級計算機運算後的得出招式。無論角度、軌跡、速度，還是對力量的運用，幾乎都妙到了巔峰狀態。

第九集 第四章：失敗的伏擊！高手養成計劃！（下）

剎那間，整個客廳的目力所及範圍中，都佈滿了各種顏色的光影掌痕，幾乎密不透風！

如果沒有千兆以上數量級計算機運算出的身法，阿爾法星雲中，或許根本沒有人能避得開這六招。

——當然，這種假設的前提是雙方宇宙速度的差距，不大於三級以上。

而此刻已經擁有七十七級宇宙速度的林樹，完全可以只靠速度，用一個小小的滑步就能脫出攻擊圈外，也可以使用「千繁化一」擋下這看似漫天都是，實際上卻只有六招的神奇武技。但位於六人中間的他，卻只是簡簡單單地漂浮在那裡，不閃不避……僅僅將背後紫色薄翼撐開來，護住了全身。

一連串暴雨打殘荷般的爆擊聲，直接在紫色薄翼外響了起來。

六個帕米爾政府戰士的六招，只用了大約零點零三秒的時間，就帶著他們所有的力量傾瀉在了林樹身上。而那六頭與他們生死相伴的戰鬥獸，也均將體內吐息飆射到了這層神秘薄翼之上。

片刻後，光影褪去，聲音由密集轉為沉寂，一直被漫天光芒包裹在內的林樹，終於顯露出了身形。

紫色薄翼重新收攏，變回了背後那雙收發由心的翅膀。而散發著純潔紫色的神威戰甲之下，那個面目平凡，身材普通的「被攻擊者」，仍然只是面露笑容……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

六人同時一聲驚呼，下意識地齊齊退出半步後才反應過來，紛紛從戰甲背後取出了自己的武器。

看外型，應該是六柄聚能效果超強的鐳射光劍，而並非普通的戰甲自帶兵刃。

對於以科技著稱的帕米爾星球而言，他們或許還找不出可以用來替代戰甲的防護、增幅用具。但在攻擊武器的使用上，卻是比傳統戰甲自帶兵刃，多出了不少選擇。

暫且不論這六柄型號為「政府軍A」型的鐳射光劍，單只是林樹剛剛採購的那大宗武器訂單中，有能力傷害到他身體的數量，就在九成以上。更何況……政府軍的武器配備，肯定比走私貨要強上一點。

所以這次，林樹並沒有留給六人任何進攻的機會。他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雙手一陣令人眼花繚亂的揮動後，就已經以「空手入白刃」的簡單功夫，奪下了這六柄危險武器。

——相對帕米爾政府所謂「百兆級」計算機招式，小星創造出來的「靈攻三式」，顯然更具威力！

「抱歉，並非我想殺人，只是……」

林樹聳了聳肩，從進入戰場開始就一直散發在外的「圓」瞬間實質化，將六人全部「固定」在了這一個小小的空間內。強大的精神感染能力，將無數龐大的垃圾意識複製進了他們意識深處，令他們的大腦甚至無法做出任何反應指令。自然，那六根已經放在通訊鈕上的手指，也都沒來得及按下去。

「啪！」

六而一，一而六。

「我只是……不能讓你們有任何機會，來破壞我的計劃……」

伴隨著神威戰刀輕輕劃出的刀鋒，和那六記同時響起，卻混而不亂的金屬破裂聲。這六個修武者身上的戰甲，便立刻多出了一朵小小的紫色玫瑰狀傷口。

圓形的精神力實質化圈內，紫黑色陰陽魚圖案一閃而逝。除此之外，一切就都重新歸於沉寂。

而那六具面帶不能置信神色的屍體，就在紫玫瑰的傷口下，漸漸被湧出的鮮血掩蓋了起來。

「小星！抹去一切戰鬥痕跡，連這個房子裡所有的被使用痕跡都去掉！」

實質化的「圓」裂成片片碎塊，又在掉到地上之前直接消散的同時，渾身上下潔淨如新的林樹已經迅速從圈內掠出，直接過去拎起了昏迷中的小俊和兮兮：「抓緊時間，我們要換個地方！」

「小星明白！」

袖珍美女極為俐落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又有些興奮地道：「林樹，剛剛那記錄了帕米爾歷史的資料庫我已經消化乾淨了，好多有用的消息哦！你要不要聽聽看？」

林樹一面提著小俊和兮兮，一面直接踢倒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堵牆壁，瞬移到外面後才回答道：「只要有用的部分都要！不過……現在我們去哪？找到安全的地方沒有？」

「當然！」小星極爽快地應了聲，原本就在林樹腦海中的浮光城地圖上，便又多出了十來個醒目光點：「剛剛那資料庫裡有政府軍的駐守方位和巡邏路線，我挑出來的這些都是理論上距離各方面最遠的，只要別再出今天這樣的問題……我們就算呆上幾十年，也未必會被發現。」

說話的當兒，林樹已經提著兩個昏迷的小傢伙上了行進帶，選定一個距離這兒最近的目標。一直到等浮空帶開始飛速前進時，他才稍稍安心了點：「查查行政網路，看這次襲擊有沒有備案。如果真是帕米爾政府的行為，網路上應該會有消息的吧？」

不過還沒等他全部說完，小星已經搶先喊出了答案：「林樹猜的沒錯哦，的確是因為早上剋星這個笨蛋，才引起了政府軍監測站的注意。不過他們沒有直接發現你，只是在剋星爆發的附近巡邏了一陣，然後碰上了這兩個不知道出來幹嗎的小傢伙。嗯……行動級別不高，也沒有申請戰鬥援助……僅僅是報備了個一般異常情況而已。按照帕米爾政府慣例，這種情況不會引起太大反應的。」

「那就好！嗯？到地方了？」林樹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順手將昏迷中的小俊和兮兮放在行進帶上，又回頭看了看行進帶上另外幾個神色漠然的修武者後，才飛身躍下這離地不到三米的固化空氣。

——這兒距離他預定的目標還有半公里多路，但為了不留下任何疏漏，還是慢慢走過去算了。

「好了，說說你從資料庫裡得到的消息吧。」

提著小俊和兮兮兩人慢慢地漂浮在聚居區內的林樹，一面呼吸著怡人空氣，一面有些懶散地開口道：「不用全部聯接給我，挑選些重要的部分吧。」

「嗯，第一個哦！」小星喜滋滋地報告道：「那些被刪掉的XXXX，其實是『高手養成』四個字。」

干……

這算什麼破計劃！？



小星報完資料庫內所有關鍵信息之後，林樹才算對這所謂的「高手養成」計劃，有了一定瞭解。

「原來住在這地下第一層的『能量供給者』，都不是帕米爾居民啊？」這次他選中的小樓裡，總算有了傳統意義上的傢俱。不過說實話，靠在生化木沙發上的感覺，其實遠遠比不上可以隨著主人動作改變各種形態的空氣墊子：「供給者的數量在三百八十六萬人左右……但只是集中在地下第一層的浮光、陽明兩城之內。而且這些供給者的來源……全都是宇宙聯盟中，最窮凶極惡的罪犯？」

原本看上去是如此殘酷的「高手養成」實驗，卻有著這麼一番內情，他之前倒是從來沒想到過。

「哈哈！我說嘛！」布帕心頭暢快，說話聲音也大了起來：「以我們帕米爾人的行政體系，文明程度，怎麼也不可能做出隨便拿大活人抽取生命能量的事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但就算如此，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對待罪犯，未免也太不人道了一點。」林樹輕輕敲著木質沙發的把手，仍然沒能完全釋懷：「你看，要是這行為真那麼正義，又何必防民之口，勝於防川？而且這個歷史上面，怎麼還會有記錄有『知情者大清洗』這一回事？」

「當然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的緣故！」布帕大笑道：「尖端實驗室弄出了這麼一項技術，軍方，政府方，本土家族，肯定都會拼了老命為自己爭取利益的！那種情況下，不出點亂子是不可能的。至於那些宇宙聯盟的罪犯……哼！要我說，就算不用虛擬實境來減輕被抽取的痛苦，也是他們活該！」

林樹聽得有點不太舒服，皺眉道：「為什麼這麼說？在地球上，就算罪犯也是有人權的啊！」

「阿爾法星雲……不對，應該說宇宙聯盟！」布帕氣呼呼地解釋道：「宇宙聯盟，和你們地球上那種防暴力法有很大差別。事實上，出去各個文明星獨立制定的地方法令外，整個宇宙聯盟中根本沒有任何一項針對個人的懲罰性法律。而要是有什麼人被宇宙聯盟當成罪犯抓起來了，那就絕不會是因為打架鬥毆，尋釁滋事，殺人全家，強姦分屍這種小事情。」

「真正能讓宇宙聯盟議會下令抓人的，就只有一項罪名！」說到這裡，布帕故意把聲音壓低下來，做出一副凝重的氣氛：「反人類罪！我們一般把這種人，叫做人奸……」

聽到最後這詞時，林樹終於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人奸呢，幹嗎不叫奸人？！唔，你說的這個反人類罪，是不是指……和非人類物種勾結，妄圖消滅世界之類的事？就算如此，這種野心家出個兩三人也就差不多了。怎麼這兒會有三百八十多萬個『能量供給者』？」

「這個……」布帕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解釋道：「我們阿爾法星雲雖然高手多，資源多，天才多。但也是出了名的……野心家多。你知道，但凡那些資質過人的修武者，學了幾年武技，掌握數門密術之後，往往很難再忍受屈居人下的滋味。再加上很多非人種族星球向整個聯盟的滲透，科技間諜，武技間諜……這些該死的東西幾乎都快變成一種職業了！若不是聯盟對這方面一直極為緊張，我們人類在阿爾法星雲中，必然無法保持現在這種超然的地位。而且整個星雲的混亂程度，也會變得更加可怕！」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林樹不耐煩地打斷布帕，逕自把注意力轉向剛剛得到的另一個消息上：「尖端實驗室居然搬到了地下四十九，五十層？那資料裡說他們與軍方達成了默契，有這可能嗎？」

——在得到這個資料之前，林樹就知道帕米爾的五十層地下建築中，從地下四十八開始就都是帕米爾軍方的勢力範圍。不要說尖端實驗室這樣的民間機構，就算政府實驗室想進入那裡，也絕無可能。

提到這個，布帕原本有些興奮的情緒便立刻冷靜下來：「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以我離開時候的情形看，應該不大。編纂這份歷史資料的，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這會不會只是他的臆測？」

「但是……」還沒等林樹接口，老傢伙居然又自動改了口風：「以現在政府勢力在第一層橫行，家族勢力交錯複雜，八十級以上修武者數量氾濫的情況來看……帕米爾的軍方勢力，一定出現問題了。」

「不管實情如何，總之我們想要偷偷潛進去的計劃……」

林樹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麻煩了！」

第九集 第五章：虛擬實境！外掛式武器訓練！（上）

浮光城政府區域，帕米爾現任行政首腦，米歇爾大人的辦公樓。

最近這段日子，年逾五百歲的米歇爾大人一直有點頭疼。倒不是因為當初議定中的卸任日子逐漸接近，也不像外界所猜測的那樣，因為政府軍和軍方在爭奪地下二十八層中失利，而被聯盟上級「教訓」。真正讓他感到頭疼的，卻是那個剛被派到帕米爾來的「聯絡官」，妮莎小姐。

剛剛智能助手接到行政網路傳來的報告，三十六區某個空缺「監禁樓」裡出現可疑分子，循例派了幾個戰鬥員去後，過了幾個小時卻又傳回了「全軍覆沒」的消息。而敵人，卻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本來嘛，這種事情不是軍方的滲透人員在破壞，就是千葉、百里那些該死的本土家族惹出來的破事——稍微戒嚴戒嚴，裝模作樣地搜查一遍也就罷了。在他任期內，安安定定的結束一切才是正理。

可那個妮莎大小姐，卻非得親自帶隊過去搜查，還又是申請空間追溯成像技術，又是要求排查整個行政管理網路的列陣系統。他娘的，這該死的女人難道不知道做這些事，要花掉多少錢嗎？！

「大人！」前方空氣中，一個全息影像突然浮現了出來，卻是他手下第一戰鬥大隊的隊長古森：「妮莎小姐發現了一些東西，似乎……和幾天前千葉家領地，那次紅晶石爆炸有關，您要不要？」

米歇爾甩了甩頭疼欲裂的腦袋，無奈道：「把畫面切過來吧！該死的，老子都要走了，還淨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帕米爾，帕米爾！在這裡多當一天首腦，老子他**就得少活大半年！」

古森尷尬地笑了笑，沒有接話。只是將全息影像切換到了剛剛利用「空間追溯成像」技術弄出來的畫面上——這次出現在圖像裡的，則只是一個身穿紫色戰甲的背影。身材不高，肩上趴著一隻模樣古怪的宇宙獸，手上則提著兩個十來歲的小孩：「這是誰？和那次紅晶石爆炸又有什麼關係？」

古森很快將畫面切換成前段時間，從千葉家流傳出來的影像：「按照計算機分析結果，這個人的背影，和當初引發紅晶石爆炸，獸王級宇宙獸的那個人……基本上完全一致。妮莎小姐的意思是，認為兩者肯定是同一個人，她要求您下達全城戒嚴令。暫時終止一切非軍事活動，權利搜索此人下落。」

……

皺著眉頭苦惱了片刻之後，感覺有些乏力的米歇爾大人擦了擦額頭冷汗，終於還是無奈地揮手道：「按她的意思去做吧，反正鬧到最後我也沒辦法。不過……搜索行動必須保持在浮光城的範圍內，不可輕易向其他城市，或者地下二層中蔓延！」

古森臉上流露出一些興奮神情，很快在畫面內應了一個「是」字！

對於他這種嗜武成癡的人物而言，其他一切政治鬥爭，家族派系權利傾軋，都遠遠不不上一個好對手來的重要——空間追溯畫面內，那個身穿紫色戰甲疑犯的身法，早已深深激起了古森的戰欲！

「還愣著幹嗎？封城！搜人！」站在他旁邊的嬌小女子笑嘻嘻地哼了一聲，眼角和嘴唇邊上，都流露出極為殘忍的表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玩的角色，這回可不能輕易放過了！」



接下來的一天，林樹哪兒也沒去，只是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裡發愣。

一則「變身」時間只剩一天，貿然進入下一層地下建築的話，未必能及時找到藏身之處。

二則麼，昨天搜購來的那六十多種智能助手專用軟體，也該讓小星一個個地安裝上去了。

所以此刻的浮光城內雖然劍拔弩張，秣馬厲兵，一派戰前的緊張氣氛。不過乖乖呆在這被小星從網路上去掉痕跡小樓內的三人，卻還是沒有受到任何盤問與騷擾——帕米爾政府戰隊成員雖多，但要一個個排查這些被作為監禁樓的無人建築，卻還是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了些。

「只是死了六個修武者而已，沒必要搞得這麼大吧？」

檢查著行政管理網路上對此事的報告，以及帕米爾政府這次調用的戰鬥力量，林樹禁不住再度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小俊，最近外面比較危險，你和兮兮不許再隨便出去了。正好，乘機把我教的那些招式熟練一下。唔……你這身戰甲也太差了點，辛鐵合金？現在連八級文明星的修武者也都不用這種東西鎧化戰甲了！你堂堂尖塔星行政首腦的繼承人，怎麼弄出這麼一身東西來！？」

小俊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憤恨，語氣中明顯帶上了點不受控制的情緒：「我之前的戰甲叫做『翱翔』，純鐵精鑲嵌微粒紅晶石鎧化，『地』級中品，帶有『焰爆』技能，無論遠戰近攻都能勝任的超級戰甲！那是三年前我終於突破七十級時，父親費盡千辛萬苦，搜羅了各種材料才換來的禮物。」

「那件戰甲呢？」林樹剛問出口，一眼瞧見小俊身上那無法遏制的憤火時，便已經猜到了答案：「嗯，別說了……」他拍拍小傢伙的肩膀，保證道：「我答應過帶你報仇，就一定會去的！」

小俊默然點了點頭，身上那股冷峻肅殺之氣卻一直沒有消去。這個僅僅十八九歲少年身上，彷彿充滿了來自修羅地獄最深處的詛咒般，充滿了寒冷的氣息……就連一旁的顧兮兮，都不敢過分靠近。

「對了小俊，你宇宙力到底怎麼練的？不到二十歲就這麼強了！」見此情形，林樹只得故意扯開話題跟他打岔道：「要知道我二十歲的時候，宇宙力修為還只在三十多級徘徊呢！」

聽到林樹的問題，顧明俊身上那冷峻氣息稍稍收斂了些，認真地轉過臉來道：「這是三千毫克龍脊髓的功效——我是個克隆培育的試管嬰兒，克隆之前，科學家在父親的基因片段中加入了大量龍脊髓成分，所以從出生開始就擁有這身力量了。但是……」說到這裡，他眼中流露出一絲遺憾：「也因為這種特殊的基因，我根本無法像正常人一樣修煉內息，力量只會永遠停留在七十級……直到死亡。」

還有這種事情，聽起來似乎稍微有點怪。

林樹在小星資料庫搜索了一下，卻發現小美女還在進行漫長的軟體裝載工作，只好乖乖作罷，順口安慰小俊道：「其實這樣也不錯。很多人終其一生也到不了的高峰，你從出生時就已經擁有了。如果可以交換的話，我估計會有一大堆人來跟你搶！」

「如果可以交換的話……」小俊沮喪地笑了笑：「我也願意跟他們換。」

「好了，別想這些不可能出現的事情吧。」林樹摸摸他腦袋，意興闌珊地站起來：「快去複習我教你的招式，只要好好掌握這些，七十級宇宙力也能發揮出讓人不敢輕視的力量！」

「嗯。」顧明俊重重地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極為信服的神色。

——只有真正看過，學過林樹那些來自地球上的招式之後，他才體會到眼前這個貌似普通的「石頭族」高手，究竟有著多麼可怕的潛力。或許，他就是那些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格鬥家」吧？



小俊在客廳內，一招一式地演練著林樹傳授的分拆版「靈攻三式」。

如果沒有像小星那樣直接從腦部共享意識，要想用領悟力掌握這幾乎囊括了地球武學的「三式」，必須要付出比修煉普通武技多成千上百萬倍的努力才行。而小俊，就在努力著。

兮兮一個人呆在旁邊，一會兒看看認真的哥哥，一會兒盯著林樹，也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

和她有點心裡問題的哥哥相比，這個並沒有親眼看到家破人亡慘劇的笑女孩，顯然更快地接受了這命運給予的一切。唯一遺憾的，只是不知道她那個身為尖塔星行政首腦的父親，怎麼沒有教她武技。

小星在裝載軟件。

剋星在打盹。

布帕……算了，還是別主動招惹這個話罐子吧。

林樹百無聊賴地歎了口氣，身體平躺著從空氣墊子上漂浮了起來——不能出門，修煉的話又無法控制時間。在這種越危險，卻感覺越無聊的地方，究竟該找些什麼事情來做呢？

「可惡！要是帕米爾的食物不會那麼容易飽就好了……」他揉了揉現在還有點發脹的肚子，抱怨道：「那樣的話，至少還可以吃遍所有的食物來消磨時光！」

「無聊？想消磨時光？」

不出所料，感應到林樹心思的布帕終於還是打開了話匣子：「無聊你早說嘛！在帕米爾居然還會怕無聊，這兒可到處都是有趣的消遣活動呢！唔……忘記是什麼時候的評選了，總之我們帕米爾星在『宇宙聯盟最適合居住的十大行星』中，永遠是位列第一！」

「行了行了，吹夠了沒有！」林樹惱怒地揮揮手，直接打斷這吵鬧的老傢伙：「有什麼好玩的就說出來，別整體就知道吹牛！而且就算有好玩的……我現在又出不去，有個屁用啊！」

布帕出乎意外地沒惱，只是嘿嘿笑著，故做神秘道：「有些東西，不需要出去就能玩的。」

「什麼東西？」林樹皺起眉頭，不解地問。

布帕沒有手指，但與林樹「親密無間」的意識接觸，卻極清楚地標示出了一個方向。

大廳上面，小樓二層。

第九集 第五章：虛擬實境！外掛式武器訓練！（下）

大廳上面，小樓二層。

也就是……其他同樣建築中，用來「關押」宇宙聯盟罪犯，同時提取生命能量的那間臥室。

「你的意思是……」林樹一下子明白過來，心中微微一動：「那個虛擬實境的遊戲？」



打開緊閉著的臥室門時，林樹心中還有著一絲小小的擔憂——唯恐大門洞開後，裡面還會躺著一個皮膚乾裂渾身發臭的「能量供給者」。當然，這種情況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生。

寬敞，但是基本沒有什麼傢俱的房間內，一個透明晶體艙孤零零的躺在那裡。而它的旁邊，則凌亂地散落著數十根長長短短的晶體管子，正是用來吸取「供給者」生命能量的傢伙。

「喂，我這樣進去『玩』，不會出事吧？」想起上次見過那傢伙的慘狀，林樹仍然心有餘悸：「這些管子，會不會自動伸進來？」

「笨蛋，你要是害怕的話，把它們全扯斷不久行了？」布帕氣得大罵道。

這倒也對！林樹眼睛微亮，很快就真的上前一手抓著一根，奮力一扯……只聽一聲晶體脆響之後，這些妖魔一般的晶體吸取管，就全部變成了滿地的碎末。

然後，他又按照布帕的指導，在那晶體艙外的小型操作台上輸入了幾道指令。

一個呆板的電子音，很快在整個房間裡響了起來：「虛擬實境預熱開起，請輸入您的身份ID。」

林樹轉了轉眼珠，很快從記憶裡翻出了那個小星替自己「偽造」的ID：「ASDEW02771」

自從有了精神控制系能力後，他本身的記憶力，也變得極為優秀。雖然是這樣毫無規律的十一位數字，但只需稍微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景，內容就會自然而然地出現在腦中。

房內的電子音稍稍頂頓了一陣，片刻後，才在林樹緊張的心情中再度響起：「身份ID驗證通過，請進入遊戲艙，選擇您想體驗的遊戲。尖端實驗室請您注意，虛擬遊戲無益身心，請勿沉迷。」

居然又是尖端實驗室的作品……

林樹稍稍訝異了片刻，終於一個翻身，直接躍進了敞開著的晶體艙內。

而當他才剛剛在那人形凹槽內躺好時，原本空無一物的艙內立刻湧出了許多藍色的粘稠液體狀物質，將他整個人完完全全地包裹了起來——接觸到他肌膚時，這些液體便自動凝固起來，填滿了原本還有不少空隙的晶體艙。當然，並沒有控制自己呼吸的林樹，呆在裡面也沒有感覺到絲毫氣悶。

「然後是怎麼樣？」林樹這話才剛剛問出口，就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彷彿突然沖極高處「掉」了下去般。等到他反應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在晶體艙內了。

在一個漆黑，空曠，頭頂上有著無數光點的陌生空間內。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意識深處響起：「這兒就是虛擬實境內的空間，自己找點東西玩吧！」

聲音自然是布帕的，但林樹「站」在這個陌生而黑暗的空間內，一時間卻有些彷徨。

除了異常凝聚的核心意識之外，他彷彿突然之間失去了一切外在的感知能力般，眼、耳、口、鼻、舌，甚至身體髮膚的所有感覺，都全部變成了一股凝聚的意識。

在這個地方，他能「看」能「聽」，但卻無法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

「放鬆點，別去故意想你的身體。」布帕慢慢地指引著林樹：「一切按照平時習慣的本能來，這還只是虛擬實境的登錄界面的，等你熟悉了這兒的運作方式後，自然就會進入遊戲了。」

布帕引導下，林樹很快從不怎麼強烈的慌亂中冷靜下來，開始體會這「純意識」組成的世界。

片刻後，一道絢爛的光芒開始從他核心意識所在的「位置」凝聚起來，天地也逐漸由黑轉亮。而那漫天光點們，則一個個聯接起來，組成一道圓弧型的拱頂，正好覆蓋在這道光芒上方。

光芒越轉越快，原本駁雜不純的顏色也漸漸由五彩變成了純粹的紫色。

終於，拱頂上一道白色「閃電」猛地直劈而下時，一個與林樹一模一樣的「人」，已經出現在了意識空間內。一個完美的，但除了外在形態外，內部只是能量構成的意識……或者其他不知名物質而已。

核心意識重新「找」回了身體的林樹，就在這閃電中，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但眼前的世界，卻已經從原本那個漆黑的空間，變成了一個純白的大廳。雖然依舊廣闊，但以意識體的眼力，還是能輕易看見遠處牆壁上那複雜的雕花。

當然，現在林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面前的一塊大型復古式電子屏幕上。

「這兒都是可選中進入的虛擬實境遊戲，大部分和你們地球上的網路遊戲差不多，升級、打寶、PK之類的。」布帕一面解釋，一面指導林樹用手指直接在屏幕上選擇翻頁鍵，打開一個又一個的遊戲介紹：「這些基本上都是供人消磨時光用的，對那些被吸取生命能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的囚犯們當然不錯，卻不太適合你。你要玩的話……可以選擇點實境格鬥類遊戲，一方面熟悉下高等級修武者的戰鬥方式，一方面也能提升神經的反應能力——別小看這個，很多格鬥家幾乎都是在這種地方，才修煉出了超越常人的戰機把握能力！唔，這兒有個適合你玩的項目，戰甲武器應用對戰！」

使用戰甲武器進行戰鬥？這倒一直是自己的弱項來著……唔，順便熟悉一下也不是壞事。

林樹微點了點頭，便伸手在那屏幕上的「戰甲武器應用對戰」處輕輕按了一下。

片刻後，他所處的白色大廳四周倏然亮了起來，整個環境便又突然變了一變。林樹只覺得渾身上下猛地一震，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就已經身處在某個古里古怪的房間之內了。

「看到前面那些光點沒有？」

布帕知道林樹離了小星的資料庫，對這帕米爾星上的東西都是兩眼一抹黑，便詭笑著解釋道：「這些都是一個個的對戰房間，裡面都是和你一樣的玩家。唔，我當初還在帕米爾的那會兒，這區域幾乎算是整個虛擬實境中最熱門的地方了！成千上萬的修武者啊，房間裡漫天都是光點，等待區——就你站的這地方，各種出名高手擠得是水洩不通！可現在……」他看著房間內寥寥不到數百顆的光點，歎氣道：「靠著那個什麼狗屁高手養成計劃，修武者的整體實力是高了沒錯，但原來那種全民尚武的精神……全他媽跑回娘肚子裡去了！」

林樹心情怪異地摸摸鼻子，沒去打攪這老先生緬懷過去的興致。

「算了，反正老子現在這幅樣子，也管不了帕米爾的事了！」布帕氣呼呼地發作了一陣，才重新把話題轉回正事上：「唔，看到這些光點沒有？圓形的表示空閒房間，方形的表示正有人在裡面對戰，五角星形狀的表示有人在裡面等待挑戰。不過你這是第一次，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林樹微微點頭，目光在這些漂浮光點上隨便掃視一圈後，輕輕伸出手指，點在了一個方形光點上。

然後，只見他的身體一陣怪異扭動，整個人就在不到半秒鐘內，被吸入了光點內部。



神經元不到一個反應來回的時間內，林樹的「身體」便已經出現在了某處對戰室內。

這是個並不十分廣闊的空間，除了正中央一個被數道藍色光線圈起來的正方形「擂台」外，剩餘位置就只能供人勉強站著而已——林樹此刻就站在這擂台之外，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中央。

而正在擂台中比鬥的雙方，一個是身穿淡黃色戰甲，外掛狙擊式鐳射槍的女子，另一個則是身穿米藍色戰甲，外掛著一套和林樹剛剛得到的射擊甲很像的裝置，是個面目俊俏的年輕男人。

因為射擊甲的關係，林樹便把更多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男子身上，試圖從他的戰鬥方式中偷點什麼。

這會兒，那女子正漂浮在擂台左上角控制著架在自己右肩上那狙擊式鐳射槍，一面不住閃避男子戰甲上發射出來的金色光團，一面伺機偶爾發出一槍，直擊對方頭顱。

也不知道是因為武器威力太弱——虛擬實境世界裡，作為智能生命的小星無法進入，林樹自然也無法測量別人武器的能量強度——還是因為他們身上那兩套戰甲防護能力過強，這些鐳射槍彈雖然偶爾也有擊中目標的時刻，但多數都只能令他們身形微微一頓而已，並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