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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丹菁]撒旦領主的聖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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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0:37 |倒序瀏覽
撒旦領主的聖女【冷情四爵系列】作者:丹菁

內容簡介:

    十六世紀中葉,歐洲各國無不以戰爭來擴展版圖勢力,貴族與平民之間身份地位差距懸殊,當時在歐洲各國傳說有四個驍勇善戰而各據勢力的爵爺,四人雖分據於四個不同國家,卻因同屬行事詭譎、冷冽無情、違逆倫常、無視於世俗禮教而被世人封為「冷情四爵」——
    橫行西班牙,冷傲俊美的阿方索公爵。
    德意志勃蘭登堡,素有「獨眼惡魔」之稱的索倫伯爵。
    雄霸蘇格蘭,陰鷙俊魅的聖萊恩侯爵。
    縱橫英格蘭,格雷治堡狂傲得教人氣憤的撤旦領主。
    狂妄霸氣的他們眼中向來只有自己,對於外界傳說他們暴戾殘忍之事完全不放在心上,習慣掠奪的他們對於自己看上的絕對不放過,也不允許有人拒絕或背叛,如此居傲狂烈的個性,在遇上命定的情緣時,將會是怎生地震撼?
    他們生命中的女人究竟會是如何的出色?又將如何來融化他們那一顆冰冷酷寒的心,教他們臣服在她們的柔情蜜意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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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4:54
楔子

    十六世紀中葉北英格蘭格雷治堡

    “格雷治伯爵,你看起來好像還不錯。”威斯頓公爵威廉淡淡地說著,腳步輕盈地走向慵懶躺在黑皮沙發裏的格雷治伯爵。

    格雷治伯爵布萊恩,身穿黑色絲絨襯衫和黑色的皮褲,一頭烏亮的黑發,幾欲令他和黑色沙發合而爲一。

    他慵懶地擡起魔魅的眼瞳,邪氣的一藍一綠眼瞳,陰詭地望著威廉。

    “威廉,你太擡舉我了,我可不是什麽伯爵貴族,充其量不過是個領主,是一個堡主罷了。”

    布萊恩邪魅地勾起一抹難得的笑容,緩緩地坐起身,放蕩不羁地望住威廉。

    “我可沒有擡舉你,你的爵號可是伊莉莎白女王陛下親口封的。”威廉也跟著扯起一抹笑,坐在布萊恩的對面。

    “那個老太婆說的話,我可承受不起。”布萊恩戲谑地笑著。

    威廉一聽,不禁放聲大笑。“全天下也只有你敢這麽稱呼陛下。”

    布萊恩詭谲地斜勾起迷人的唇,一雙眼瞳邪魅地望著威廉。

    “今天到底是吹什麽風,竟然將你這個海上健兒吹到格雷治堡?”

    “不就是來看看你。”威廉挑了挑眉,湛藍的眼眸瞟了他一眼。

    “就這麽著?”

    布萊恩慵懶地斜坐在沙發上,修長的指輕撫著魔性的俊臉,一藍一綠的眼瞳斜睨著他。

    他就這麽一個會不定時來找他的老朋友,也就只有這麽一個不怕他的老朋友;威廉在想什麽,他豈會不知道?

    威廉沈默半晌,隨即放聲笑出來。“我是瞞不過你的。說實話,是陛下要我來看看你的。”

    “瞧我做什麽?”布萊恩笑了笑,隨即說:“是想瞧我死了沒是吧?”

    “布萊恩!”

    威廉微怒地打斷他的話語,一雙眼瞳不贊成地瞪著他。

    “你氣什麽?”布萊恩笑了兩聲,隨即擡起一雙詭魅的眼瞳瞅著他。“難道我說錯了?”

    “你明知道陛下從來不曾如此想過,你又何必這麽想?”威廉頓了頓,氣怒地說:“況且你也不需要老是如此!”

    威廉怒氣沖沖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粗魯地拉開窗簾,讓燦亮的陽光倏地充塞在這原本幽黯的房內。

    “事情都過了十幾年,你大可以開始振作,犯不著這麽自怨、自艾、自憐地過一生。”

    布萊恩微眯起充滿戾氣的眼瞳;他真的已經許久不曾見過陽光。

    “你若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這麽容忍你。”布萊恩咬著牙,低沈的嗓音不再柔魅,反而顯得粗嗄。

    他已經這樣過一生了,他不需要別人給他意見,不需要別人給他幫助;他只屬于黑暗,只屬于黑夜。

    威廉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氣憤,慢慢地走到他的身旁。

    “誰教你都避不見面,別說陛下的聖辰,就連我的婚禮,你也沒有出席,我可懷疑,你到底有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布萊恩淡淡地笑著。“你的婚禮?我聽說婚禮才進行一半,新娘子就跑了,你還有什麽婚禮可言?”

    “那你的消息來源可老舊了。”威廉笑望著他。

    “老舊了?”

    “我可已經娶到新娘子,而且她有一頭可以與你媲美的黑發。”

    一提及雨塵,威廉總算是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這黑發……”

    布萊恩冷哼一聲,拉著過肩及腰的黑色卷發,輕蔑地笑了笑。

    “這黑發不就是撒旦的顔色嗎?”

    “布萊恩!”威廉不禁哀鳴一聲。

    “不提這些了。”布萊恩習慣性地勾起魔魅的笑痕,眼中迸出銳利的眸光。“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不能來?”威廉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若是沒有事的話,身爲老朋友的我就不能來找你嗎?”

    “可是,倫敦離格雷治堡可不是一段短距離,我不相信你會無聊到沒事便來找我;況且,你還是在新婚期呢。”

    布萊恩斜睨他一眼,壓根兒不相信他。

    “好吧,我承認我的確是有事找你。”威廉不禁悶哼一聲,氣惱自己從來不曾贏過他。

    “說吧。”

    “陛下想要請你一同商策大事,共同抵禦西班牙這個強國。”

    威廉將最近的海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我又不擅于海上爭戰,你跟我講這些,我也幫不上忙。”布萊恩斂下眼眸,淡淡地回答著。

    不是他不幫忙,而是他確實不擅海上戰術。

    “陛下要的是你的策略腦袋,而不是你的海技。”威廉歎了一口氣。他知道要請布萊恩幫忙,實是天方夜譚。

    “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捎來消息,我便會立即前往;畢竟,我今日有這麽廣大的領地,能夠自立爲堡主,更蒙陛下賞識,封予爵號,我自然該回報陛下的,不是嗎?”

    布萊恩極口是心非地說著,壓根兒不將伊莉莎白放在眼底;畢竟,他今日會活得這麽痛苦,伊莉莎白也算是其中的始作俑者。

    “布萊恩,你相信上帝的存在嗎?”

    威廉望著布萊恩的側臉,突如其來地問著。

    “上帝?”布萊恩不禁放聲大笑,直到笑出眼淚,他才狂傲地說:“若是真有上帝的存在,我又豈會過得這麽苦?”

    “你瞧瞧我,頂著如夜的黑發,亦妖亦魔的一藍一綠眼眸,過著與世隔離的日子,若真有上帝,我更想知道,我是得罪了他什麽,才落得這般的外貌?”布萊恩氣憤地說著。

    “那不是你的錯。”威廉沈痛酸楚地說著。

    他和布萊恩的處境極相似,但是,最大的差異,在于父母;布萊恩的父母是親生兄妹,無視于上帝存在,公然犯下罪行,更是無視世人的議論紛紛,公然地生下布萊恩。

    在十幾年前,當布萊恩得知所有的真相時,他持刃忍痛地殺了他的父母。自那一刻起,布萊恩便不曾再真誠地笑。

    他的俊臉上,終年挂著冷冷的讪笑,像是鄙棄自個兒的身世。

    然而伊莉莎白女王卻心憐他的身世,賜給他附屬領地所不該擁有的爵號;算是給他的補償吧,畢竟,陛下並沒有來得及阻止這些罪孽發生。

    “那當然不是我的錯,錯的人早已經死了,而我這個無辜的人,卻必須留在這裏,忍受他們犯罪後留下的烙印!”布萊恩邊說著,臉上的俊顔霎時蒙上一層噬人的魔氣。

    他恨,他憎恨這個世界!

    “或許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可以改變你想法的人。”威廉無奈地說著。

    “不可能的。威廉,我不是你,我永遠得不到你所擁有的一切。”布萊恩扯出一股沁冷的笑,冷冷的寒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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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5:21
第一章

    黯沈沈地,似乎正有鬼魅在一旁伺機而動。

    布萊恩看見一扇門,一扇他極爲熟悉的銅門,上頭雕镂著上帝受難圖,一旁更有十二使徒的跟隨。

    打開這一扇門,便是回家的路徑,便是通往那一個可怕的家的路。

    他不想打開,然而,似乎有一道他無以抗拒的能量推擠著他,令他無以複加的往前走,戰眎地打開那一扇門。

    門一開,阒黯瞬間自他的身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

    壁爐裏燃著木柴的噼啦聲,還有火舌囂狂的橘紅色焰火。

    這是怎地一回事?

    布萊恩在心中不斷地自問著。這是多年前的那一幕,是他手刃父母之前的那一幕!

    然而,明明已經過了十幾年,他爲什麽還會在這裏?

    是夢?

    是的,一定是夢!

    驚覺這個想法,布萊恩的心突地狂跳,手心也微微地沁出汗水,全身止不住地戰眎,想要趕緊轉身離開這個令他窒息的地方,可任憑他是如何奮戰不懈,他的腳依舊僵在原地。

    他想逃,他不想再看見那一幕,更不想再讓自己面對這次的罪惡,但是,無論他如何的掙紮,依然徒勞無功。

    突地——

    “布萊恩,你在做什麽?”

    一聲嬌柔又溫和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輕柔地蕩開,不禁令他寒毛豎起。

    “下這麽大的雪,你不進來,還待在那裏做什麽?”

    一抹他極熟悉的身影,婉約缥缈地走近他的身旁,溫暖的手指,緩緩地撥去他身上的霜雪,也撥去他心底的冷冽。

    母親,一直是如此地溫柔,如此地和藹,包容著他的一切;他好想她,扯心地想她。

    “布萊恩,你真以爲自個兒的身子足以媲美十二月的冬雪?”

    另一聲低沈的男音響起,布萊恩怆惶地擡起頭,望進一雙墨綠色的眸子裏。

    父親,真的是父親?

    布萊恩恍惚且暈眩地回過身,望著他身後的母親,望進那一雙湛藍的眸子裏,淚水已經漾在他的眼瞳裏。

    是夢、是夢,原來他以爲過了十幾年的歲月,僅只是一場夢;好可怕,那是一場逼真得令他悚懼的一場惡夢。

    布萊恩開心地擁著母親走入屋內,感受到母親溫暖的縱容,感受到父親溫暖的疼愛,也感受到一屋子的燦亮和暖意。

    布萊恩偷偷地松一口氣,隨即肆無忌憚地說著:

    “我真是傻,我怎麽可能會相信別人故意的中傷!”

    “什麽中傷?”母親柔媚地偎進父親的懷裏,輕聲問著。

    “我聽到堡裏的仆役說,父親和母親是親兄妹。”布萊恩壓根兒沒發覺到驟然變色的父母親,徑自地說著:“怎麽可能呢?這是違背天理,違背上帝的罪行,父親和母親怎會這麽做?”

    待布萊恩自顧自的說完話,才猛地發現,四周的感覺變了。 壁爐裏不再燃著火焰,屋裏一片祥和的鵝黃色,頓時染上一層灰蒙,原本溫暖的屋內,也在此時透著風雪般的冰冽。

    布萊恩驚愕地望著一臉蒼白的雙親,接著視線呆滯地往下移,看見自己的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長劍。

    他一只手扶著飽滿的額頭,雙眸木然地望著地板上雪白的羊毛毯,無以負載過多的雜訊,無以承受過多的沓音。

    這裏才是夢!

    到現在他才明白,這裏的一切才是夢。

    淚水自他的雙眸悲憤地溢向扶住額邊的大手,再順而滑下他的手肘,沾濕他乳白色的絲質襯衫。

    景色不斷地改變,如鬼魅呼嘯而過的疾風厲雪劃過他的身軀,直到他的眼前幻化爲一片腥紅色。

    布萊恩瞪雙眼,直望向雪白的羊毛毯上染成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雙親在他的面前自殺了,他依舊無動于衷地望著地面,望著鮮紅色的血水蜿蜒地流向他。

    剛才雙親說些什麽,他不知道,他聽不到、看不到、感覺不到,充溢在眼底和耳邊的僅是一片慘不忍睹的紅色。

    他只知道,他們遺棄了他。

    在他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在他最需要溫暖的時候,他們決然地離開這個世界,離開他的視線。

    爲何不帶他一起走?難道是因爲他們認罪了,認了這一個罪,認了這一個象征罪的他?

    他的雙眼即是罪孽的象征?

    若他的存在即是一種罪,又何苦讓他活生生地待在這個酷寒的世界裏?

    他們認罪了,便將他遺落在這個蒼白的世界裏?

    好狠的心,在他的身上烙下撒旦的痕迹,要他享受這個痛楚,要他背負這個罪愆,直到他合上眼的刹那。

    淚水止不往地自他不同眸色的雙瞳裏溢出,直到他的手,將這一切掩埋,直到他將這一切付之一炬,他的淚水便全留在這一刹那的痛楚之間。

    大火燃燒著格雷治堡,在這蒼白的雪虐風襲中更令人驚心動魄,然而,布萊恩只能麻木地望著這一切,無神地走到一旁的峭壁,愣愣地望著波瀾壯闊的大西洋,在他的腳下激蕩。

    在一片恍惚空洞之間,他踏空了腳,任憑身體無止盡境地滑落,直到掉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你等我,我馬上就來找你。”輕如春風的柔嫩嗓音在他的耳際響起,像是輕風掠過他的臉。

    布萊恩疑惑地睜開眼,望見一張模糊的臉,發覺自已被輕柔的琥珀色光芒包圍住,暖暖地將他圈在懷裏,令他安心地閉上眼,直到——

       管事歐傑特意壓低的粗嗄嗓子,急急忙忙地推說著,但依舊擾醒了布萊恩的一場詭夢。

    “堡主是不隨意見人的,小姐,請你別爲難我們!”

    “我有要事一定要見他。”那輕柔的女音活像是一陣春風搖呀晃的,吹入他的耳裏。

    布萊恩毫不耐煩地起身,粗魯地扯開床帷,迅捷地穿上衣物,手握著十尺的黑皮鞭,便往樓下大廳走。

    “小姐,請你別這樣!”

    歐傑不斷地勸阻著,卻又無法阻止眼前這一位特殊的女子。眼前的女子落落大方,一雙琥珀色的眼眸柔猾地勾著慈悲,小巧的口不斷地逸出求見的話語,卻是非常的客氣和委婉。

    甚至,站在她的身旁,他也可以感覺自個兒多年疼痛的膝蓋,似乎也不再那麽疼痛。

    若不是因爲堡主的吩咐,他實在不想拒絕這位小姐的拜訪。

    但是,不讓這一位小姐與堡主見面,還有另一個原因——堡主的個性古怪多詭,殘虐無道;若真讓這位柔美的小姐進到裏頭,只怕……

    “歐傑,你在搞什麽鬼?”

    布萊恩無聲無息地站在城堡前,斜倚在銅門,一身的詭黑,再加以沒有紮綁的黑發,攀過他緊握的皮鞭,更令人倏地一駭。

    “堡主!”

    歐傑一看到布萊恩,才蓦地憶起這個時候正是堡主午睡的時間,而他偏偏又不知死活地將堡主吵醒。

    這下子……

    “你究竟是在做什麽?”

    布萊恩微揚起手上的皮鞭,皮鞭似有生命地往地上一抽,劃出淒厲的刮傷,揚起一地的風沙塵土。

    “是……這位小姐……”歐傑話雖然說得支離破碎,卻將不算矮的身軀擋在這位神秘的小姐身前。

    真是怪了,他向來最懼怕的不就是堡主的鞭子嗎?可爲何他現在會像個英雄般地擋在這位小姐面前?

    “是我的錯,請別怪管事先生了。”

    這位神秘的小姐拉下連身鬥篷上的帽子,露出和她眸色一般的琥珀色發絲,一張絕麗的美顔粲笑如三月的花。

    “你是誰?”

    布萊恩心底爲她粲笑的嬌面震得蕩漾不已,表面上卻又不動聲色地瞅著她,企圖掩去胸口不正常的悸動。

    她的臉柔柔地笑著,帶點朦胧的模糊感,似乎已經存在他心底許久。

    “我是來救贖你的。”這位迷人的小姐笑眯眯地說著,似乎不是很清楚何爲救贖。

    她自身上緊裹的黑色修女服內取出一條銀亮的十字架項鏈,走到布萊恩的身旁停祝

    “我是凱洛莉,奉上帝的旨意來到你的身邊,引導你洗去所有的罪孽,釋下所有的罪愆。”

    布萊恩瞪大雙眼,心頭駭然,一雙詭谲的瞳眸直直地盯入她琥珀色的眼瞳。

    過了半晌,他開始止不住地狂笑,直到不知是戲谑還是嘲諷的淚水溢出,他才狂佞的止住笑,嘴角勾出一抹邪氣的笑。“你說,你奉上帝的旨意引導我卸下罪孽?”

    “是的,請讓我幫你吧。”

    凱洛莉笑得極喜悅,笑得仿似不知人間疾苦,看在布萊恩的眼底,更是刺眼。

    “你怎麽幫我?”

    布萊恩淡淡地扯出一道冷冽的笑痕,一藍一綠的眼瞳迸出詭谲難辨的眸光。

    “靠這個。”

    凱洛莉玉手纖纖拔開額上卷細的浏海,滑膩的額頭上,有著斑斑痕迹,像是火燒,又像是鞭痕,再仔細湊近一瞧,像是刀傷,繼而沈思一想,則像極了基督受難圖上的荊棘傷痕。

    這一個想法令布萊恩膽戰心驚。

    “鬼扯,那不過是你的把戲罷了!”

    布萊恩不悅地抽動手上的皮鞭,刺耳的鞭聲劃過,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這不是把戲,有誰能夠將聖痕私自地烙在身上,假借上帝的旨意?”凱洛莉輕聲地反駁著。

    瞧他依舊不信,她便走近他的身邊,攤開自個兒的白皙雙掌,讓他看清楚她掌中鮮紅的聖痕。

    “這你就不能說是把戲了。”凱洛莉的掌心慢慢地淌出血水,直到血水滿溢她的掌心。

    “這……”布萊恩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異象,雙瞳無力地瞟向他處。“這不過是魔術,而你可能是個巫女!”

    他不能相信,他絕不能相信這荒唐的事情!

    “你爲什麽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凱洛莉心疼地望著他,靈秀雙眸迸出水光,除了憐惜,還有無限悲憫。“上帝就在你的身邊,就在你的心中,更可能化爲一道風,掠過你的周圍,你爲什麽要否認上帝的存在?”

    “住口!”

    布萊恩的雙手緊握著皮鞭,狠狠地甩向一旁的家仆頸子上,力道一使,只見那名家仆倒地,臉孔猙獰,已氣絕身亡。

    “住手!”

    凱洛莉急忙地走到那名家仆的身邊,雙手快速地拉開纏在他頸子上的皮鞭,淚水哀絕淒恻地流下。

    “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她睜大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哀楚淒然地瞅著布萊恩漠然的俊臉。

    “你既然自命爲上帝的使者,不妨讓我瞧神迹吧,否則,我怎能相信你所說的一切?”布萊恩冷冷地說著,對于家仆的死亡,心中沒有半點起伏,更遑論任何罪惡感。

    一個家仆之于他而言,不過是像蒼蠅一般的生命,可有可無。

    凱洛莉一聽,雙手緊握住早已沒有生命迹象的家仆的手。 過了一會兒,她才淒楚地擡起淚水縱橫的臉。“我的能力還不足以讓他起死回生,但是,我可以讓他回到上帝的懷抱。”

    四周不知何時圍聚的家仆一望,才發現已經氣絕的那一位家仆,臉上不再猙獰恐懼,反倒是充滿安心和祥和,讓衆人不得不相信她的話。

    這一點今布萊恩驚詫不已。“你!好……說吧,說出你來到這裏的用意。”

    他並不是信服她了,只是他不願意再和她辯解什麽,尤其是她那一雙琥珀色的慈祥眼瞳,沒有責難和斥喝,反倒充滿悲天憫人的味道,這感覺,令他幾欲作嘔!

    “我要到你的堡裏,勸解你黑暗的人生。”凱洛莉十分笃定地說著。

    布萊恩輕睇她一眼,隨即移開視線,轉身回堡內。

    “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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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5:48
第二章

    “堡主向來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凱洛莉坐在堡內的林地下乘涼,和管事歐傑隨意聊著。

    她到格雷治堡已經快半個月,可是卻一直無法單獨和布萊恩談話;不管何時,他的身邊永遠有無數的美女陪伴,令她一直苦無機會對他傳教,讓他了解上帝的福音。

    她的眼只要輕輕地斜向一邊,便可以透過林木稀疏處,看到堡裏一樓的撒旦廳裏總是笙歌不斷,而布萊恩則是左擁右抱的沈溺其中。

    至今,她依舊想不透,爲什麽會有人在自己所擁有的城堡裏,取個如此不雅的廳號?

    難道他是什麽邪教的教徒,遂不願與她交談,談論上帝的真迹?

    可是,她又可以隱隱約約地聽到一道柔柔的嗓音,急促地催使她來到這裏,迫切地要她救贖他;那是上帝的聲音,她可以輕易地分別。

    她打小即是在修道院長大。因爲她自小就聽得到神音,于是她的父母便將她送進修道院,讓她浸潤在上帝的懷抱裏;即使沒有一般孩子的童年,她也不曾覺得寂寞,因爲她知道,上帝即在她的左右。“堡主以前不是這樣的。”歐傑身子一僵,褐色的眸子飄得老遠。“那是自從十幾年前的慘劇發生後,才令堡主改了樣子。”

    “怎麽說?”凱洛莉好奇極了。

    “以前的堡主是很愛笑的,光是看著他的笑容,便能令人覺得是一種幸福;然而,這幸福卻沒有持續很久……”

    歐傑的雙眸飄得很遠,思緒也跟著飛得很遠,直到他發現,他將該講與不該講的事情全說出來之後,他才開始懊惱。

    “現在的堡主,等于是我看著長大的,但是,在他曆經這般的痛苦之後,我卻無法救他,只能任憑他一日一日地墮入地獄。”心疼一旦泄出,即使想封住嘴,也已經來不及了。

    多年的自責和惱怒在霎時迸開,綿延不絕地泄出、泄出……直到他的胸口不再郁悶。

    “你別自責了,歐傑。”

    凱洛莉輕挽著他的手,淚水隨著他的話語紛落。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世間還有這麽多令人痛苦的事情。

    她一直在修道院裏,她一點也不知道外頭的世界,還有外頭的紛亂,她心底只有守著上帝,守著上帝給予她的贊美;這一次出遠門,還真是出對了,令她又多一分慈悲的心,讓她更明白世間的萬物是如何的運轉,是如何在這浩瀚穹蒼中生活。

    上帝的指引,不只要她救贖這個人,更是要讓她學習如何看待這個世界。

    “我沒事。”歐傑無措地望著她緊握的小手。

    她真的很美,美得不像人間的女人。

    或許,她真如堡主所說的是個巫女;也或許,她是個精靈;更或許,她是聖母瑪麗亞。

    “原來,你真是個巫女呀!”

    布萊恩寒沁如冰的話語,冷冷地在兩人的背後響起。

    歐傑驚慌地轉過身,像是作賊心虛一般。

    而凱洛莉只是淡淡地撇過帶淚的小臉,琥珀色的楚楚眼眸裏皆是對他的憐憫和寬耍

    “堡主……”

    歐傑顯得有點手足無措,趕緊甩掉凱洛莉的雙手。

    “歐傑,怎麽,連你也迷上了這個巫女嗎?”布萊恩不悅地說道,手上的皮鞭不斷地往歐傑的眼前掠過。

    剛才在撒旦廳裏,他很清楚地看見凱洛莉這個不要臉的巫女,yin蕩地握住歐傑的雙手,肯定是試圖誘惑歐傑。這一個想法令他氣惱,更令他浮躁不安,他恨透了這種不自在的感覺!

    他的力道一使,皮鞭霎時纏上歐傑的頸項。“你該不會已經讓這巫女迷得不知天高地厚,開始學著背叛我這個堡主吧?”

    他的雙眸危險地眯起,冷冷地充滿詭魅的光痕,狠狠地掃向歐傑痛苦的臉,但仍是無法令他心中狂竄的不安平息。

    “請你放開他!”

    凱洛莉護在歐傑的面前,柔弱的小手使勁地拉扯著纏在歐傑脖子上的皮鞭,卻依舊徒勞無功。

    “怎麽,難道我懲治下人,也需要你的允許嗎?”他冷冷地扯開喉嚨吼著,低沈的嗓音中帶有濃濃的不悅。

    “你不能這樣待他,若是有錯的話,請你懲罰我吧。”淚水晶瑩剔透地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懲罰你,我可不敢!”布萊恩戲谑地說著。“你可是上帝的使者,任憑我有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冒犯。”

    他說得很像一回事,但是只要明白他個性的人,便可以自他的語氣中,聽出一股刺耳的嘲諷。

    “我願意做任何事,以彌補我的過錯,請你放了他吧。”凱洛莉松開無可奈何的小手,轉而跪在他的面前,祈求他的寬容,盡管她仍舊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裏做錯了。

    “你想替他贖罪?”布萊恩眯起邪氣的眼瞳,唇邊挂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她向他認錯的樣子,令他心中的浮躁不安稍減幾分。但是,他厭惡她眼中數不盡的包容;她這個樣子,活像是他犯了錯,而她早將他當成孩子般看待,所以她才會以這種憫恤的表情瞅著他。

    這感覺更令他盛怒難忍!

    “好一個悲天憫人的巫女,我就要看看你如何臣服我!”

    布萊恩瞬即松開手中的皮鞭,單手有力地拉著凱洛莉的細白臂膀,便往堡裏頭走。

       走回自個兒的寢室,布萊恩便狠狠地將她拽向鋪著黑色羊毛毯的地板,一雙如鬼魅般噬人的眼瞳,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瞧。

    “你要我做什麽?”凱洛莉毫無畏懼地擡起清澈的眼瞳,望著他,直直地探入他眸底的深處。

    “我要你臣服于我!”布萊恩冷冷地開口,語氣的冷,表示絕對的命令,不容他人置喙。

    “不行,我唯一臣服的只有上帝。”凱洛莉想也沒想地回答。“可以拿別的事情相抵嗎?”

    她想幫助他。在聽過歐傑所說的事之後,更加堅定她的信念。

    “那我要你伺候我!”一聽及她的拒絕,布萊恩微愣了一下,隨即又說出另一個條件。

    “不行,我唯一侍奉的只有上帝。”凱洛莉又沒多加細想地回答。她確實想幫助他,但是絕對是在這些條件之外。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擺明在耍我!”布萊恩的忍耐達到極限,已經沒了心情。

    “不,我確實有聽到神音,才會來到此地,否則我又何苦千裏過海,自西班牙來到北英格蘭找你?”凱洛莉微皺眉頭,一雙深邃的眼瞳迸出她全心全意的奉獻精神。

    然而,這一份奉獻是獻給上帝的,並非是他。

    “你是西班牙人?”布萊恩驚奇地問著。

    凱洛莉點點頭,雙眸勇敢地迎向他詭谲的眸子。

    “難道你不知道英格蘭現在正要與西班牙全面開戰嗎?”布萊恩斜倚在窗口,不敢置信她這樣的弱女子,是憑著怎樣的意志來到這裏。

    “那不是我所能抉擇,更不是我所樂見的。”凱洛莉站起身,拉直身上微皺的黑色修女服,又繼續說:“但是,當上帝要我前往任何一個地方時,我便知道他會保護我,讓我遠離恐懼。”

    一談到上帝,凱洛莉不自覺地堆滿一臉的柔美笑意。

    她笑得極美、極柔,沒有美豔,更沒有妖娆,然而,卻像是綻放熱力的陽光一般,刺痛布萊恩的眼,更是刺痛他的心。

    布萊恩止不住幾欲狂嘯的怒火,大步地走向凱洛莉,一把拉起她,粗魯而暴躁地將她拽到床上去。

    “你要做什麽?”凱洛莉即使正被他壓在身下,依舊不懂何爲畏懼地仰望著布萊恩。

    “我教你一些上帝不會教你的事!”

    布萊恩一說完,立即壓下他火熱的唇,狂野地貼著她柔嫩的粉色唇瓣,轉而霸道地進入她的口中,在她驚慌失措之余,伸出濕熱的舌頭,殘虐地探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美,翻攪她的神智。

    “你這是做什麽?”

    待他結束狂亂的吻之後,紅潮已經漲滿她白皙的小臉,她只能氣喘籲籲地詢問著。

    “舒服嗎?”布萊恩意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甜美,他是耗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暫停這個吻。

    面對布萊恩的問題,凱洛莉只能無措地望著他。“舒服是舒服,卻比不上上帝化爲一陣輕風,輕撫著我的頭。”

    凱洛莉天真地形容著兩者之間的差距,卻不知道她的無邪話語,令布萊恩的眼眼一沈,原本的打算也遭他抛之腦後。

    布萊恩陰骛地望著她,突地大手扯開她身上黑色的修女服,露出她的乳線。

    “你不可以這樣!”布萊恩的這一個舉動果然奏效,只見凱洛莉的一雙小手,使命地揪住自己的領口。

    可是,布萊恩豈會就此放棄?

    他的大手有力地制伏她如蝴蝶飛舞般的小手,另一手則無情地褪下她身上所有的衣裳。

    現在,在他面前的凱洛莉不再代表著神的使者,而是——

    一個純然的女人!

    “這是在做什麽?”

    凱洛莉無助地遮掩著身子,卻讓他的大手狂佞地扳開她姣美的雙腿。

    她羞紅了臉,卻依舊不懂他現在的舉動是什麽;畢竟,她一直待在修道院裏,而修道院裏的修女也不曾向她講解過男女之間的事,她當然不懂這些羞澀的情事。

    “好美!”

    像是著了魔一般,布萊恩的雙手不住地撫向她潔白無瑕的同體,來來回回地遊移在她的豐滿胸上。

    他俯下身子,以口攫往她一顆粉色的果實,以舌撫舔著,以齒輕嚼著,在她白玉般的身子上,烙下一道道痕迹。

    “放開我,這太奇怪了!”凱洛莉不停地扭著絕美的身子,不想再讓他碰觸這些私密的地方。

    太怪了,她不曾如此過;當他的舌火熱地掠過她的身子,總覺得自己像是遭火焚燒一般的痛楚,而又甜蜜得令她幾欲滅頂,幾欲失去意識。

    布萊恩不理睬她的抗拒,輕柔地摩挲著。

    “你在做什麽?”

    凱洛莉終于忍不住地仰上頭,琥珀色的眼瞳中有著羞澀、矜持,和不解世事的天真。

    “我在教導你成爲一個女人。”布萊恩粗嗄著嗓音說。

    天知道,他必須使用多少的意志力,才不至于令他沖動而狂亂地進入她的體內。

    “成爲女人?”凱洛莉星眸半醉地眸著他,腦中早讓亂竄的欲火翻攪得無法運轉。

    待布萊恩感覺手上傳來她無助的戰眎與痙攣時,他隨即擡高她的雙腿,夾在他的腰上,待她迷亂地吐出催促嘤咛,他才解開腰間的束縛,慢慢地推入她的體內。

    “痛!”

    凱洛莉一吃痛,立即半坐起身,被松開的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無奈卻令他的硬挺更放肆地探入她的體內。

    淚水隨著她癱軟的身子滑下,她的口中逸出意亂情迷的呢喃,還有細碎的申吟,更是令布萊恩再無以抵制自己狂熾的欲望。

    他如脫缰的野馬狂奔在北英格蘭的高原上,忽上忽下地攀登滑落,在她緊窒的花徑裏恣意地倘佯著。

    隨著放肆的速度,凱洛莉更是無助地嬌喘,雙手隨著原始的能力,攀在他的肩上,小臉埋在他如雕塑般硬挺的胸迹

    布萊恩豆大的汗水淌在她的身上,待他感覺她體內不斷地收縮時,他也更加快速度,直到最後一刹那,他猛抽了幾個重擊在她的體內,注入他的種子,兩具汗濕的身子才在相偎中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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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7:29
第三章

    又是雪……

    一片片潔白的雪,悄悄地覆蓋在一望無際的北英格蘭高原上;一片片無瑕的雪,狠狠地覆在他染血的身上。

    在一片冰天雪地上,他狼狽地趴臥著,任憑雪花將他掩埋,任憑酷寒凍入他的心神,任憑霜雪沁入他的骨髓。

    他不想睜開雙眼,就讓冰霜凍瞎他的眼吧,這樣的眼瞳……

    刺骨的風雪如化入他體內般地肆虐著,刮痛了他的皮膚,眼看著眼睫也快要凍結成霜,他依舊不願睜開眼,欲讓自己就此死去。

    突地——

    一陣悅耳悠揚的歌聲,將他團團圍往,溫暖得讓他免去殘暴風雪的襲擊。

    布萊恩緩緩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擺飾,還有罩著黑色床帷的四柱大床。

    這是他的寢居。

    布萊恩瞬即側過身去,卻沒看見凱洛莉的身影。

    “那個該死的女人是跑去哪裏了?”布萊恩拉開床帷,任憑赤身裸體袒現在寒冽低溫之下。

    忽地,悅耳的聖歌再次充塞他的耳中。

    他套上皮裘,快步地走向窗邊,無視冷冽的寒風徹骨,打開玻璃窗,眯起眼瞳,望著下方的凱洛莉。

    “是主的光輝帶領,是主的福音播送,讓我得以沈浸一片歡愉之中,感歎主的偉大……”

    凱洛莉的歌聲洪亮如鍾,忘情詠歎,時而低昂,時而高亢,時而淺聲呢喃,時而激烈贊頌。

    就算是個聾子,聽不到她的歌聲,也可以自她的雙眸間,看見她對主的無上奉獻精神。

    她的心、她的身體,即使是她的靈魂,也全是屬于上帝的。這個感觸,令布萊恩非常不悅。

    “凱洛莉,你在做什麽?”布萊恩突地放聲怒吼。

    這個令他震怒的想法,在他的體內像是一塊吸水海綿般,不斷地膨脹,滿滿地淤滯在他的胸口。

    望著置身花園的她,在雪花紛飛下,溫暖地散出一道柔和的琥珀色光線,有一瞬間,他以爲她幾乎要消失在這一片雪天中。

    “布萊恩,你醒了?睡得好嗎?”

    凱洛莉聽及他的怒吼,隨即仰頭望向布萊恩所在的方向,凍紅的小臉上堆滿喜悅的笑面。

    “你給我上來!”望見她的笑容不是給他的,更令布萊恩感到怒不可遏。

    一藍一綠的眼瞳,冷冷地凝睬著凱洛莉的身影,雙眸迸出詭骛的光痕。

    “布萊恩,你下來呀,和我們一起唱聖歌。”凱洛莉恣意地展開笑容,雙手還拉著堡裏仆人的小孩。

    “在我生氣之前,你最好給我上來!”布萊恩的語氣益發森冷陰驚,俊臉已染上霜雪。

    凱洛莉望著他,嘟了嘟嘴,向一旁的小孩說了幾句話,安撫著他們不安的情緒,隨後便走進堡裏。

       “你怎麽了?”

    凱洛莉打開門,隨即走入溫暖的房內,卻直直地站在門邊,一步也不願意再走近。

    “你站在那裏做什麽?”布萊恩邪佞的雙眸一擡,深深地望著她瘦小的身影。

    “過來!”

    “不行。”凱洛莉搖搖頭,說什麽也不願意再走近一步。

    “不行?”他是不是聽錯了?

    她跟他說不行,在她和他纏綿一個上午後,她居然在這個時候跟他說不行!

    “我要你過來!”布萊恩沈著嗓音,充滿忍耐與危險。

    “不行。”凱洛莉的小臉紅了紅,隨即嗫嚅地說:“我剛才聽樓下的大嬸說,我早上和你的行爲是不合宜的。”

    “不合宜?”布萊恩冷哼道。

    真是可笑,上過他的床之後,才想跟他撇清一切,硬說這一切是不合宜的,她可真是幽默。

    他脫下皮裘,離開窗邊,全身赤棵地走向凱洛莉。

    “你別再過來,這樣是不行的!”望著他如神鞍愕慕崾瞪砬嗦愕卣瓜衷谒拿媲埃徊講降厍敖阋徊講降赝撕螅凰∈植歡系卣谧∽願龆難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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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8:03
第四章

    “你在看什麽?”望著凱洛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令布萊恩不由得放聲吼道。

    自她一走進他專用的大廳,她便不斷地左顧右盼,一張小臉興奮得漲紅,還不住地觀看這間大廳。

    這大廳,比他更吸引她的目光。

    “這裏好美!”凱洛莉的心充滿喜悅,琥珀色的眸子迸出驚喜的光芒。

    自布萊恩的房間走到鋪著毯子的長廊,轉過彎,打開雕镂精美的銅門,裏頭便是美輪美奂、奢侈得令人咋舌的大廳。

    壯觀的壁爐正燒著柴火,一旁的烏石大桌上綴滿許多不知名的花,還有一排排燦爛奪目的銀器排列著,再望向烏木椅上的椅背,皆套上繡工不凡的錦裘,上頭還交纏著金線和銀線。

    而烏石桌邊的毛玻璃窗,則若隱若現地透射出雪地的銀光,再加上屋內溫暖的爐火,更是令她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這一輩子,她從沒見過這麽美麗的地方!

    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這裏頭沒有十字架,沒有聖經,沒有上帝的塑像。

    “若是覺得美,便留下來吧。”

    話一出口,令一旁的歐傑一驚,而布萊恩更是不敢置信自個兒怎會說出這種話,剛才那些話,真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那當然,我要留下來救贖你呢。”凱洛莉毫無心機,更天真地不懂布萊恩話中的玄機。

    布萊恩臉色一沈,隨即示意一旁的歐傑上菜。

    凱洛莉驚奇地望著她面前的佳肴,像個天真的小孩般,把玩著旁邊的銀器,一張清秀的小臉淨是令人轉不開視線的迷人。

    “好吃嗎?”

    吃完第一道菜之後,布萊恩不甚在意地詢問著。

    “非常好吃!”

    凱洛莉純真地回道,仿佛眼前的佳肴真是入口即化的美食。

    不過,她的心中感覺非常奇怪,她來這裏這麽久,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用餐。

    爲什麽?

    她一向是被安排和堡裏的下人用餐,怎麽今天卻是和他一起吃呢?

    “快吃吧!”

    望著她純潔無瑕的眼瞳,布萊恩不由得心頭一震,仿似靈魂快要被吸入她的眼瞳之中。

    他唯有放聲地斥喝,才能阻止自己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好久了!他已經忘了與人共餐的享受。

       “到房裏來。”

    用過餐後,布萊恩便拉著凱洛莉的小手,一路自大廳快步地走著。甫進房,卻發現她依舊站在門口。

    “不用了。”凱洛莉扯出一抹苦笑地望著他,臉上噙著令人垂憐的羞澀。

    她還記得他剛才對她做了什麽,所以她不想進去;好痛!真是好痛,像是被撕裂般的痛楚,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過來!”

    布萊恩不悅地回瞅她一眼,隨即徑自坐在四柱大床上。

    凱洛莉手足無措地望著他,眉頭擰得死緊,繼而腦中響起上帝所吩咐的任務,她便義無反顧地關上門,溫順地走到他的身邊。

    布萊恩擡起魔性的眼眸,一藍一綠的眸子裏有著誰也讀不出意味的光芒;他的大手一扯,隨即將她拉入他的懷裏,他的雙臂有力地制伏慌亂不已的凱洛莉,將頭枕在她琥珀色的發間。

    果真如此,有她在身旁,他便可以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十幾年了,他不曾睡得如今天中午般地香甜,即使夢魇再現,她的歌聲也可以爲他驅逐蟄居在他心中的撒旦。

    他不想放她走,不管心裏對她的感覺是如何,他都不在乎;只要她在身旁,必可爲他帶來不同以往的平靜生活。

    “你怎麽了?”

    凱洛莉放棄愚蠢的掙紮,雙手跟著輕撫他的發絲。

    “別碰我的頭發!”

    他怒然狂吼,瞬即將她推開。

    布萊恩瞪大他詭異的雙色眼瞳,俊臉上噙著難以解釋的暴戾和鸷冷。

    凱洛莉不明就裏地瞅著他,琥珀色的眼瞳隨即充滿淚水。爲什麽他總是乖舛得令她害怕?

    他剛才還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像是需要母親的小孩一般,爲何瞬間又成了魔魅邪肆的撒旦?

    她強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怔怔地望著他的轉變。

    “不准看著我!”布萊恩突地大聲喝斥。

    她的雙瞳清澈水柔,像是可以印出烙在他身上的黑羽翼、可以印出他身上負載的醜陋罪惡,這種感覺令他心驚、更令他惴眎不安。

    他的靈魂似被染上黑色的血水,令他不敢碰觸無瑕如天使般的她;可是,他又是如此地向望,想要將她擁入懷裏。

    布萊恩痛苦地扭開俊臉,不再讓她瞧見他不同凡人的雙色眼瞳。

    “那你要我怎麽幫你?”

    不知何時,凱洛莉已然坐在他的身旁,琥珀色的眼眸裏雖然還有淚光,卻仍是執意地瞅著他的眼瞳。

    “我不需要你幫我。”布萊恩想要起身離開,然而,在她的視線下,卻讓他癡迷地忘了離開。

    “你需要的。”

    若是不需要她,上帝又怎會指引她來到這裏?

    “走開!”他盛怒地暴喝著。

    她的眼瞳之中所追尋的、所信仰的、所遵循的,不是他的身影,不是他的命令,而是上帝的旨意。

    這一個想法令他氣怒得無法自己。

    “我不走開,我要救贖你。”瞧他森冷噬人的俊臉,雖然心裏頭惶懼得很,但是她仍舊勇敢地偎向他。

    “你憑什麽救贖我?”

    布萊恩說不清積在心頭難以言喻的酸楚,只能像一只負傷的獅子,不斷地咆哮:“說穿了,你不過是個修女,一個在修道院成長的笨女人,一個被父母出賣的笨蛋!”

    爲了讓自己釋放痛楚,他選擇攻擊她、選擇傷害她。

    有她在身旁,雖然帶給他溫暖的心安,卻亦有一份令他情迷意亂、無以自主的狂亂感;他厭惡這樣的自己,他痛恨自己無法再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情緒。

    “我沒有被出賣!”凱洛莉像是被人挖中痛處,小手不斷地扭絞著黑色的修女服,要自己千萬別被他影響。

    盡管這個想法曾經在無數個夜晚纏住她的心靈。

    在修道院長大的她,身旁沒有同年的朋友,只有冷言冷語的修女,不斷以言語羞辱她脆弱的靈魂,好幾次,她逃回了自己的家,卻在回家之後,發現家裏已經不再有她立身之處。

    是的,若不是個聖痕者,她確實想要當一個平凡的女人,擁有平凡的人生,而不是四處飄零、四處爲家。

    “看,我是不是說中你的心事?”布萊恩狂囂地扯出一抹佞笑,冷哼的態度更是刺傷了凱洛莉。“要救我之前,你先救救自己吧!”

    看她發白的小臉不斷地抽搐和扭曲,他的內心也跟著揪緊,心髒像是被人割開一道深不見底的傷口。

    凱洛莉哀絕淒楚地睇著黑色的絲被,雙手更是無意識地扭著身上的修女服,一雙琥珀色的眼瞳深沈而空洞。

    她相信上帝的安排,她必須堅定信念,絕不能讓其他的雜念禁锢她的心;這是一種魔障,她必須跳脫,才能成長。

    往昔的豐采慢慢地凝聚在她的眼瞳,她努力地扯開一抹笑,凝睇著布萊恩。“我已經救了自己,現在我是不是能夠救你了?”

    “你已經接受自己是被出賣的?”布萊恩驚詫地望著她,不敢相信在飛逝的幾分鍾內,她又重新找回自我。

    她的信仰已經根深蒂固地在她的心底紮根發芽。

    “我不是被出賣的,而是我舍棄爲人子的身份,追隨在上帝的左右。”凱洛莉頓了頓又說:“我的父母將以我爲榮。”

    “笑話!”

    布萊恩不予置信地冷啐著,雙色的眼瞳卻益發冷峻淡漠。

    她說的一字一句,宛如長劍刺向他般;爲什麽她可以這麽簡單的釋懷?若是他,他一定受不了,因爲他絕對無法原諒別人對他的背叛。

    “將你所背負的痛苦告訴我,讓我爲你洗去罪孽。”凱洛莉的琥珀色眼瞳像是一團聖光,慈祥而聖潔地在她的小臉上綻放奪目的光彩。

    “你洗不了的,別自不量力!”布萊恩難堪地吼著。

    多見她一眼,便覺得自己又更加汙穢了一點;她聖潔如聖母瑪麗亞,而他則是穢亂似撒旦。 本是不該相遇,本是不該徘徊,然而他卻貪戀她的溫暖除去他的冷冽,戀棧她的無瑕淨化他的幽黯。

    是他天真地以爲擁有她,便可以忘卻十幾年前的罪愆;現在擁有她,卻反而今他更覺自形慚穢。

    “告訴我吧。”

    凱洛莉柔柔地說著,終于明白這是怎樣的一個男人。他看來剽悍不羁,實則是一個寂寞孤獨的人。

    “你不會了解的,這些苦……”布萊恩痛苦得扭曲了臉,原本已說一半的話語,卻在矜傲狂妄的自尊下停口。

    他不允許她看穿他的脆弱!

    “我不是來了解你的痛苦,而是來讓你釋去痛苦的。”望著他如孩子般脆弱的靈魂,不禁令凱洛莉爲他落淚。

    是一個命運多舛的男人呀,背負著世俗眼光和道德禮教,永世沈淪在悲鳴哀號中。

    “你不懂!”

    布萊恩倏地將她推倒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摟住她的軀體,過了半晌,突地發覺她沒有反抗,遂擡起眼,望見她盛滿悲憐的眼瞳。

    “你在同情我?”

    突然高漲的怒火沖向他的頭頂,令他怒然放開她的身軀。

    “我不是同情你,是爲了你的命運而哭泣。”

    凱洛莉一反常態的握住他的雙手,暖和的熱潮借著她雙手上的血痕通往他的心裏,令他感受到不可思議的觸覺。

    布萊恩瞪大雙眼,又是惶惑、又是詫異,直到溫暖的觸感平息了他的怒火,他才倉惶地甩開她的手。

    “你在做什麽?”

    布萊恩雙眸陰詭、邪氣十足地詢問著。

    “我在替你除去怒火。”凱洛莉躺在床上,帶淚的小臉蓦地漾開一抹惹人憐愛的笑。“雖然我現在的能力還不是很強,不足以將你的心導回正途,但是我相信,只要你給我時間,我一定可以幫助你。”

    布萊恩一直不願意相信她是個聖痕者,但是,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不信了。

    “這能力活像是魔女。”布萊恩不甚在意地脫口而出。他不是要傷害她,而是驚愕便是這麽自然地出口。

    “我不是魔女!”凱洛莉的雙瞳一暗,瞬即斂笑。“雖然很多人說我是魔女,但是只有我知道,我確實聽到了神音,我聽到上帝的歎息,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裏。”

    凱洛莉漾起淡淡苦笑,勉爲其難地掩去自個兒身上以往所受的傷。

    布萊恩怔愣地望著她,心底有一股聲音緩緩地響起——原來她和自己一樣是在他人異樣的眼光中長大的。

    但是,她還比他好一點,至少她還擁有救贖他的力量。

    布萊恩緩緩地壓下身子,柔柔地吻往她的唇瓣,不複先前的狂烈與急躁,是注滿愛意一般地憐惜她。

    他柔情地撬開她潔白的齒關,略顯粗犷地探入她的口中,深情地舔舐著她的舌,眷戀地纏繞著、追逐著。

    他的大手在她還來不及防備之下,探入她的裙底,潛入她的亵褲之中,恣意地摩挲著她的欲念,放肆地逗弄著她的熾情。

    “不行!”

    凱洛莉慌張地扭擺著身子,口齒不清地拒絕著。

    “我都已經答應讓你救贖我,你還不願意讓我碰你,難道你打算終止這個契約嗎?”布萊恩不悅地低喃著。

    他的身子霸氣地切入她的兩腿之間,盛氣逼人地汲取她的甜蜜。

    “不是。”凱洛莉羞紅了一張玫瑰色的臉龐,嗫嚅地說:“會痛……我怕你又弄痛我……”

    布萊恩才恍然大悟地銳減怒氣。

    大手倏地脫下她的亵褲,迅捷地將她修女服的裙擺翻上,將她的雙腿擡起,以雙色的眼眸,氤氲地歎視著她。

    “別……”

    “別動!”

    布萊恩粗嗄著聲音出言喝止,大手倏地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

    凱洛莉全身止不往地戰眎,撕裂感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醉人的悸動,自她的小腹狂野地席卷她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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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1:58:24
第五章

    一連數日,布萊恩整天拉著她,在床上躲過窗外肆虐的風雪;今日則因爲布萊恩有要事出堡去,她才得以在這個難得的陽光午後,偷得一日閑。

    她開始感到不對勁,布萊恩對她究竟是如何看待的,爲什麽總是對她做著羞人的男女情事?

    她是來救贖他的,爲什麽他總是有意避開,不願聽她講解真理;他究竟是爲了什麽將她留在身邊?

    他根本不願意聽她說教不是嗎?

    他既然不願意聽她傾吐真谛,又何苦將她留在這裏?她既然教化不了他,她何不離開算了。

    說也奇怪,她已經有好幾日不曾再聽過神音了;沒有上帝爲她指引方向,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該待在這裏,亦或是離開?

    但是,一想到總有一天她將會離開這裏,再到他處傳播教義,她便覺得有些許的不舍;對這裏可愛的人們,對這裏美麗的事物,對這裏迷人的一切,還有……難以捉摸的他。

    一想到他,心頭深處便覺得揪痛,一股微妙的情愫任意地擾亂她的心。

    這究竟是怎麽了?

    她極願意爲他脫下多年的修女服,換上貴族式的低胸禮服;若說只是爲了改變他、幫助他,她是不是做得太逾越了?

    凱洛莉無力地歎了一口氣,柔細的眉頭也不自覺地擰緊,雙眸頹然地欽下,望著腳邊薄薄的雪地。

    纖纖玉指輕輕地揉起一團沁冷的雪,緩緩地捧到唇邊,任憑融雪淌在臉頰,震醒她的神智。

    “你在做什麽?”

    布萊恩靜悄悄地走到她的身邊,大手有力地挽起她握雪的玉手。

    “你沒玩過雪嗎?”他潇灑地坐到她的身邊,緊握著她凍紅的小手,緩緩地搓揉著。

    他的唇角狂佞地扯開一抹自然的笑,雙色的眼瞳定定地凝睇著她發紅的小臉。

    “有埃”天啊,她到底怎麽了?

    這幾天,她只要一見到他的笑容,她便覺得像是被人緊緊地揪往,而後又狂亂地跳動,讓她的呼吸變得不規則。

    她是不是病了?

    凱洛莉另一只手輕輕地撫上自己發燙的臉龐,止不住幾欲令她昏厥的狂烈心跳。

    “今天這麽好心情在這裏玩雪?”布萊恩柔情地捧住她的臉,輕輕地讓她扶在自個兒溫暖的懷裏。

    他說不出這樣的想念,是怎樣的心情;他才和她分開一個早上,他便覺得心神不甯,覺得萦繞在他腦海裏的,皆是她楚楚的淚水及粲然的笑臉。

    他可以清楚地記得她每一個小動作,自然而不造作的羞澀,每一句義憤填膺的教化。

    她真的好可愛、好可愛!可愛得令他不願意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視線。

    “我帶你去堡外逛逛。”他蓦地說。

    凱洛莉惶愕地仰著他,不懂他話中的意思是什麽。

    “你來這裏這麽久了,從未到外頭走走,我理應盡地主之誼,帶你看看北英格蘭的風光。”布萊恩扯起一抹燦爛笑容,一把將凱洛莉拉起,往一旁的馬匹上一躍,便駕馬狂奔。

    有十幾年的時間了,除了必要的事情,他絕不願踏出格雷治堡,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身邊有凱洛莉,他再也不怕領地上的人民對他投以悲憫和蔑視的眼光了。

    是的,他擁有了凱洛莉……

       “你瞧!”

    布萊恩單手緊抱住凱洛莉的細腰,一手扯著缰繩,來到白雪堆積的懸崖邊,望著山下的銀白世界。

    “這一座本甯山縱貫整個雪非爾郡,從雪非爾郡的南邊底線到北部與蘇格蘭的交界點,皆屬于我的領地。”

    布萊恩傲睨天下的表情,令他整個俊顔看起來更加放蕩不羁,也增添了幾分魔性的邪味,可是卻不會令凱洛莉感到害怕,反倒是令她不自覺地爲他的冰嚴矜傲而心折。

    狂風冷飕飕地刮過她的臉,像是刀劍鋒利地劃過她的臉,她卻不覺得疼,只覺得依偎在他的懷裏,非常的溫暖……

    她遠眺一方,突地發現——

    “那是什麽?”

    凱洛莉的玉指指向山下蜿蜒河流的旁邊,有著一座特別的修道院。

    “是瓦夫河。”布萊恩眯起狂峻的眼瞳,仔細地瞧了一眼以後,便斂下眼睑,不甚在意地說。

    “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河旁邊的修道院。”

    凱洛莉不知他曲解的用意,直以爲他是看錯地方了,絲毫沒感到他的異狀和全身不自然的僵硬。

    布萊恩斂下詭邪的眼眸,隨即策馬回走。“那是威爾斯修道院。”

    他不想去那裏,實際上,自十幾年前的那件事之後,他便不曾再踏進威爾斯修道院了。

    “我們去那裏好不好?”凱洛莉像個撒嬌的小孩,擡起剔亮的眼眸,雙手冰冷地緊握著他暖和的大手。

    布萊恩拗不過她的要求,隨即擡眼望著原本稍微透著陽光的天色已然轉暗,還飄著雪花。

    “走吧。”

    布萊恩扯起一抹淡笑,隨即揮鞭策馬狂奔。

       “好美!”

    凱洛莉一下馬,一雙琥珀色的眼瞳熠熠發光地直瞪著眼前的尖錐狀塔頂,聲贊不絕口地說著。

    尖塔的下方還嵌著一大片不透光的毛玻璃,雙眼探入拱門裏,還可以看到裏頭蕭瑟的地面上,已滿滿地鋪上一層白雪。

    然,最令凱落莉興奮的是,再望過那片雪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頭的十字架莊嚴地挂在聖壇上。

    她拉起裙擺,便舉足狂奔進拱門,踏過雪地,走過拱橋,全身止不往輕顫;她已經有多久沒看見上帝的身影了?

    凱洛莉的眼角溢出欣喜若狂的淚水,蓦地跪在聖壇前,將胸前的十字架緊握在雙手之間,虔誠地禱告。

    布萊恩一走到裏頭,便是看到這一幕——

    她的雙腿跪在積雪的地上,腰身直挺梃的,雙手緊握著十字架,清麗的小臉上浮滿對于信仰的喜悅,塔上的毛玻璃透過暈黃的燭火,篩落在她嫩白色的衣裳上,落在她琥珀色的長發上。

    有一瞬間的幻覺,他看見凱洛莉似乎隱入了聖壇之中……

    布萊恩悚懼萬分地閉上眼,又霎時睜開眼,驚惶失落地直睇著她,才發現她依舊在聖壇之前。

    布萊恩止不住心底狂跳的恐懼和悚駭,一個箭步跨過去,一把將她拽到懷裏,便拉著她往外走。

    “你怎麽了?”

    凱洛莉不明就裏地被他拉著走,微愠地望著布萊恩。

    “回去了!”布萊恩不多解釋,放肆的懼色爬上他的俊顔,令他的雙色眼瞳更顯得冷峻陰鸷。

    “我還沒禱告完。”

    凱洛莉不斷地掙紮,小臉不悅地瞪著他,琥珀色的眼瞳映著他冷極的俊臉。

    “我不准你禱告!”布萊恩瞧她執拗地不願意走,無邊無際的惶懼駭然地糾結,臉上的線條生硬得令她感到陌生。

    “爲什麽?”凱洛莉呐呐地問。

    這幾日,他會笑了,且是笑得溫暖而自然,而非初見第一眼時的佞笑,她打心底爲他開心,爲他稍微的改變而喜悅。

    但是,她錯了,那不過是個假象,就如現在,他依舊鄙棄上帝的存在,甚至殘忍地不准她禱告!

    “沒有爲什麽!”布萊恩一心一意只想趕緊離開這裏,雙手使勁,將她打橫抱在懷裏,快步跨上駿馬,立即策馬離開。

       “你到底是怎麽了?”一回到房裏,凱洛莉便忍不住地問道。

    她發現了,他的神色不對,眼神有點詭異,像是在懼怕什麽,又像是在逃避什麽,在大雪肆虐的高原上策馬奔跑,速度快得令她恐慌不已。

    布萊恩不理睬,徑自脫下身上被雪浸濕的衣裳,不一會兒,便全身赤裸地坐在床沿,大口啜飲著威士忌。

    “怎麽了?”凱洛莉不解地走向他的身邊。

    布萊恩聞聲,倦怠地擡起雙眸,無神地凝睇著她,瞬即將她狠狠地抱在懷裏,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

    倏地,他又粗魯地將她推開,仔細端詳著她的臉。

    “衣裳濕了,趕緊換下吧。”他淡淡地說。

    凱洛莉感到一頭霧水,摸不透他反複無常的情緒,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不過,她還是乖巧地換下濕透的蕾絲禮服,換上家居的樸素衣服,搭上一件黑色的無袖襖子。

    “你究竟怎麽了?”

    他的眼瞳森冷得沒有一絲人氣,鬼邪有如魔魅一般,令凱洛莉不敢輕易地走到他的身邊。

    況且,他還是一身的赤棵,更是讓她羞怯得不敢靠近,還好他是背對著她,否則她會更覺羞赧。

    說到背後,凱洛莉總覺得他的背後似乎有著黑色的陰影,她忘卻了羞澀,走到他的背後,伸手輕觸著上頭的黑影……

    “住手!”

    布萊恩一感覺到異狀,隨即反身拍掉她的手,肅殺之氣立現。

    凱洛莉怔愣地望著他;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他如此氣怒難耐的模樣,他究竟是怎麽了?

    這幾日,他對她是難以言喻的溫柔,令她心動,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待在他的身邊,爲什麽現在又突然這樣待她?

    難道這幾日的溫柔只是他一時的興起,只是她一時的幻想?

    “我不喜歡別人摸我的背。”瞧見凱洛莉泫然欲泣的模樣,布萊恩不禁爲剛才的魯莽氣惱。

    “你如果有什麽心事的話,就告訴我罷,讓我幫你……”凱洛莉稍稍釋懷地依在他的背後,淡淡地說著。

    “幫我?”

    布萊恩俊臉上掠過一道陰鸷,側臉森冷地瞅著她琥珀色的眼瞳。

    “我可以幫你不再痛苦。”凱洛莉憂心忡忡地說。剛才她還以爲,他的柔情只是一種幻覺。“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我才能夠幫你。”

    布萊恩淡漠地望著她炯亮的雙眸,深深地望入她的心裏,探入她充滿憐憫的靈魂裏。

    他略轉過身,正背對著她,讓她可以清楚地看見他的背部。

    “這是……”凱洛莉驚愕地望著他的背,小手微顫地撫上他結實的背。“我可以摸嗎?”

    布萊恩默默無言,只是點了點頭,讓她明白他的意願。

    “這是燙傷?”小手不斷地撫上他的背,上頭崎岖不平的疤痕橫陳,逐一一塊塊黑點,再而組成像是一對羽翼。

    “很惡心吧。”布萊恩扯起淡笑,斂下雙眸直視自己的掌心。“自那一天起,我的背上便被烙上象征撒旦的翅膀,再加上我的雙色眼瞳,便我變成了撒旦的化身,而我的心……也跟著沈淪在地獄裏。”

    她聖潔清純得有如聖母,而他卻汙穢不堪得如地獄裏的惡魔。讓他只想緊緊地抱住她,不想讓她離開。

    然而,剛才在修道院時,他看見她的身影幾乎要凝入聖壇裏,這種感覺,令他恐懼得幾乎瀕臨崩潰。

    “你會怕我嗎?”布萊恩倏地轉身,詭邪的眼瞳裏盛滿悚懼。

    凱洛莉落下碎鑽般的淚水,心疼著他的痛楚;當年的事情是由歐傑和她談起的,布萊恩從來沒有主動提起;然而,直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一件事情不只在他的靈魂裏刻下咒語,更在他的肉體上烙下疤痕。

    一定很痛吧,但是,最痛的是心,還是身體?

    凱洛莉攀過他的肩膀,輕輕地在他的背上落下細碎的吻,雖然知道這樣做根本徒勞無功,但是,她卻是打從心底想要這麽做;無關上帝的旨意,只是她想這麽做而已。

    “凱洛莉!”

    布萊恩感動地擁緊她,心底竄過一股暖流;誰都可以遠離他,誰都可以怕他,唯有她不能,唯有她必須留在他的身邊一輩子。

    他火熱地吻上她的唇瓣,熾烈地咬吻著她的柔嫩,探入她的口中,糾纏著她的舌,不斷地追逐、嬉戲。

    “別離開我!”

    布萊恩宛如無助的小孩般請求著,卻又強而有力地將她壓倒在床上,雙手不安分地揪扯她的衣裳,粗犷地搓揉著她柔軟豐挺的乳房,另一手則狂野地探入她的裙底。

    “布萊恩……”凱洛莉迷亂地申吟著。

    她想幫他呀。或許打一開始,只是因爲上帝托付給她的任務,令她不得不幫助他;但是,現在的她已經不同了。

    她是打從心底想幫他,盡管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有多麽荒唐,她都會答應他。

    “你願意待在我的身邊吧……”

    布萊恩粗哽著嗓音,細汗布滿他的額頭,散落的黑發由他的肩膀掠過,落在她雪白的肌膚上。

    他不曾感到如此脆弱和無力,一想到她會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恐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已經把心和靈魂全都奉給上帝了,他不能連她的肉體也自他的身邊奪走!

    “不要這樣……”他給予她前所未有的快感,但是,她的心底依舊有著教條下的羞赧,她不安地扭動身軀,想要他停止這般羞人的動作,孰知,她的動作卻令他更加火熱。

    “唔……”

    盡管羞怯,她的體內還是記住他的每一個動作,在他飽滿的勃起充塞在她的體內時,她也不自覺地往後弓起醉人的弧線。

    感覺到她的悸動,布萊恩不住地壓下狂熱的欲念,慢慢地在她的體內抽動,等著她的渴求,等待她向他索討。

    感覺他的抽動不足,凱洛莉心裏狂燃的火花快速地蔓延全身,她帶著幾欲滅頂的喜悅,不斷地擺動。

    布萊恩粗喘了幾口氣,終于按捺不住,加快了腰臀的擺動,讓每一個狂擊更深、更重……

    直到,她星眸半掩地漾出醉情,並感覺她內壁不住地收縮、緊繃,他才更加快動作,在她的體內迸出火熱的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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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要你怎麽做,你便怎麽做!”

    凱洛莉睡眼惺忪,半掩眼瞳,朦朦胧胧中,聽見了布萊恩的暴吼聲。

    她微皺眉頭,緩慢地坐起身子,腦袋瓜尚是一片混沌不清,眼神呆滯地望著床邊的空位。

    “你還頂嘴!”房外又傳來一道怒不可遏的暴吼聲。

    凱洛莉擰緊了眉頭,心底還在想著布萊恩爲什麽在生氣,旋即拉開床簾,刺冷的寒氣竄入,令她瑟縮了一下,旋即發現自個兒的身上一絲不挂,趕緊起身穿上衣裳。

    待她穿好衣裳,正欲走到門邊時,她又聽到——

    “歐傑,你給我聽清楚,我要你馬上帶人去將威爾斯修道院夷成平地,你馬上就給我去。”

    布萊恩語氣中的冷肅漠然,令凱洛莉心頭一震,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堡主,那是先王亨利八世命人建築的,更是天主教教壇,我們不能把修道院給拆了。”歐傑盡管怯懦,卻不能置修道院不管。

    他是個道地的英格蘭人,他是信奉上帝的,算起來他也是個天主教徒,他怎能帶人將天主教的聖地拆掉呢?

    那是十惡不赦的罪行呀,盡管是堡主的命令,他也不能接受。

    “那又如何?”布萊恩冷冷地笑著。“現在是我的領地、我的地盤,我想要怎麽做便怎麽做,用不著你來教我!”

    “可是……”歐傑已經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麽。

    “還有什麽好可是的,我要你去,你就快點去給我辦好!”布萊恩不留余情地放聲吼道。

    他才不管威爾斯修道院是何等神聖之地,他只知道那一個地方會讓凱洛莉離開他的身邊。

    所以,他非拆掉修道院不可!

    “不行!”

    凱洛莉一聽到此,立即開門走出來,擋在歐傑的面前。

    她淺喘著氣,一雙琥珀色的星眸,含怒帶怨地瞪著布萊恩,不敢置信現在的他跟昨天的他是同一個人。

    昨晚,他才要她幫助他;現在,卻又要背著她拆掉威爾斯修道院,這算什麽!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凱洛莉聲淚俱下地急斥著。“是因爲我嗎?是因爲我的存在,你才要拆掉威爾斯修道院?”

    她不容布萊恩出聲辯駁地繼續怒斥:“是因爲侍奉上帝,所以你才要拆掉修道院嗎?因爲你壓根兒不需要我的幫助,你根本不屑我的救贖,你嫌我礙眼;所以,你想盡辦法要將我趕離這裏,才要拆掉修道院是嗎?”

    凱洛莉淚流滿面地指控他的罪行,滿臉怨怼地怒睬著他。

    她的心好痛、好澀,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離身軀一般地痛楚不堪;然而,她爲何而痛?

    是因爲他要拆掉修道院?或是因爲他爲了趕她離開而決定拆掉修道院?因爲他千方百計地要她離開?

    她不知道她爲何心痛,她只知道她的心被扯裂成兩半,血水隨著他的惡行溢出。

    “我不是要你離開,我是……”布萊恩急急辯解著。

    “你不是要我離開,你又何必要拆掉修道院,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凱洛莉聲嘶力竭地控訴著。

    她的心澀楚得無以名狀,手心和額頭散出一股熱能,熾燙著她的心神,令她幾欲暈厥。

    “我是因爲……”布萊恩實在是氣極、怒極、惱極了,卻又無法在這裏把話說清楚。

    他怒眼瞪著一旁的歐傑,氣惱自己爲什麽會在這裏提起這種無聊的事情,讓凱洛莉誤會了這一切。

    “你說不出來了是吧?”凱洛莉氣憤難平,玉手大力地抹幹縱然滿面的淚水。“我走就是了!”

    “凱洛莉……”

    布萊恩動作迅如雷霆,一把擒住凱洛莉,拉扯著她的雙手,便往房裏走。

       一進到房裏,布萊恩便趕緊解釋著:“你聽我說,我……”

    “我不要聽,我不要再幫你了,也不再爲你救贖了,你要怎麽做都隨你,你最好帶著一身的罪惡,沈入地獄裏吧!”

    凱洛莉難得發怒,一生起氣來便口不擇言,任憑怒氣往布萊恩身上發泄。

    “你的意思是說……”布萊恩曲解了她的意思,怒然抓起她的玉手。“你打算不管我了!”

    他不過是要拆掉一間修道院而已,她就可以這樣詛咒他,那麽,若是他要毀掉全英格蘭的修道院,她不就打算將他趕入地獄?

    想不到,在她的心目中,他竟然連一間破舊的修道院都比不上!

    “我不會再管你了,隨便你要怎麽做!”凱洛莉怒極地吼著。

    她不管了,她什麽都不管了,盡管是上帝的托付,她都不管了!

    “你不能不管我!”

    布萊恩氣惱地說著,雙眸凝著難以捉摸的狂狷怒火。“你說過要爲我救贖,你現在還沒做到,你怎麽能夠離開?況且,你不是聽聞神音來幫我的嗎,你能夠辜負上帝給予的任務嗎?”

    “你連我禱告的權利都剝奪了,你連上帝所在的修道院都要拆了,你還憑什麽跟我談起上帝?”凱洛莉的額頭不斷地發燙、發痛,疼得她忍不往將所有的怒氣發在他的身上。

    “你說什麽?”布萊恩瞪大雙色的眼眸,俊臉上噙著詭邪難辨的神色,小蛇吐信般的青筋跳動著。

    淩厲的雙眸緊瞅著她,牙齒摩擦著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大手更是不留情地緊握她的小手。

    到頭來,她還是決定放棄他,她還是決定要離開他!

    她怎能這樣待他……她怎麽能夠這樣待他?

    難道她不知道,他愛她有多深嗎?

    她卻不屑他的情,甯可將所有的一切全部奉獻給上帝。他不允許、絕不允許!

    既然她是這樣看待他的,他也不在乎她怎麽想了,反正他要的是她的肉體,有她的肉體便夠了!

    “好,既然你已經這樣認定我的爲人,那麽,我就幹脆將所有的修道院都拆掉好了!”

    拆掉修道院,她就無法離開他了;布萊恩意氣用事地吼著,雙瞳陰詭地染上駭人的怒火。

    他一把扯住凱洛莉,粗魯地吻上她的唇,可才一深入,卻……

    “你咬我?”布萊恩難以置信地以手抹去滴下的血,望入一雙寫滿怨懑的清靈水眸。

    “我不准你再對我做這種事!”凱洛莉氣怒地吼著。她什麽都可以不計較,但是,她無法允許自己再和一個汙蔑上帝的人在一起。

    “你向來是很樂意的。”布萊恩扯起一抹暴戾冷峻的笑,雙眸噙著不由分說的欲念。

    “那是我遵循上帝的指引,否則我絕不會與你做那件事!”凱洛莉口是心非地回應著。

    或許一開始,她是真的遵循上帝的神音,才願意和他在一起,然而,現在……

    “想不到你居然如此真誠地信奉上帝,居然願意爲她做這麽大的犧牲!”他的語氣低喃如鬼魅般駭人。

    原來她願意陪他上床,全是出自于上帝的旨意,而非出自于她的意願。他可不許連上床這事都需要他人定奪。

    他要即要,容不得他人操縱;即使她打算逃離,他也由不得她!

    布萊恩大手一扯,毫不在乎自己已經在她雪白的臂膀上留下瘀血抓痕,粗暴地將她拽到床上,隨即覆身上去。

    “你走開!”

    凱洛莉尖聲喊著,額頭上的疼楚更甚,像是火一般,燒得她無法抗拒。

    “你沒有資格要我走開,我……”萊布恩原本氣怒地欲強要她,卻在一刹那之間——

    “你怎麽了?”

    布萊恩驚惶極了,雙眸瞪著她白細的額前、不甚明顯的荊棘聖痕,慢慢地淌出滴滴的鮮血。

    慢慢的,血水以下雨的速度,愈流愈快,很快地自她的額前,淌濕了床被,也淌濕了布萊恩顫抖的大手。

    “凱洛莉!你到底怎麽了?回答我!回答我!”他不斷地拍打著她蒼白的臉龐,心髒驚得幾欲停止跳動。

    “我……”她只能支離破碎地吐出一些單音。

    爲什麽聖痕會發作?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子了,爲什麽現在又發作了?是上帝又要給她什麽指示嗎?

    看著凱洛莉痛苦地閉上眼眸,全身冰冷得令他失了主張,他瞬即扯開喉嚨,向外一吼:“歐傑,你給我進來!”

    是她不願意讓他碰觸她嗎?

    一陣慌亂之中,布萊恩的心底只有這個想法。

       “你醒了嗎?”

    凱洛莉艱辛地睜開眼,聽到布萊恩低柔迷人的嗓音嗄啞地拂過她的耳邊;她左顧右盼,看見一旁的壁爐上還燃著柴火,再往上,便是布萊恩布滿胡髭的下巴,還有懊悔的雙眼。

    “唔……”她想說話,卻覺得喉嚨極爲刺痛。

    “喝點水吧。”布萊恩單手將她扶起,一手則喂著她喝水。

    等凱洛莉喝完水之後,又柔情地扶她躺下,雙眸灼灼地望著她依然蒼白的小臉。

    “有沒有好一點?”布萊恩雙手緊握著她伸出被子外的小手,拉到他的唇邊,輕輕地啄吻著。

    “我……”凱洛莉驚詫地望著他,感覺到他的改變。

    “是我不好,是我沒有將話說清楚。”布萊恩懊惱不已。她已經昏迷不醒了兩天,若不是聖痕上的血已經停止,他會以爲她就要這樣離開他了。

    “我想拆掉修道院,是因爲怕你會離開我,絕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布萊恩恨透自己的妒忌;早知道她會這樣,他一定不會那樣待她,絕不會那樣待她!

    “是這樣子嗎?”凱洛莉輕聲問著。

    “是的。”布萊恩淡淡地說著。

    “你又何必這樣想?”凱洛莉有點啼笑皆非地說著。“我是上帝的使者,即使沒有修道院,我依然在上帝的身邊,即使你拆掉所有的修道院又如何?上帝是無所不在的。”

    “若真是無所不在,當年他爲什麽不救我?”布萊恩皺緊了濃眉,一雙詭谲的眼瞳痛苦地睬向她。

    “上帝雖是無所不在,卻也來不及去救助每一個人,所以才需要使者的存在。”凱洛莉輕聲地解說,因爲他很難得願意和她談論這些問題。

    “我多希望它在我出生之前,去阻止我的雙親的罪行,讓他們別創造我這個罪惡!”布萊恩憤聲喝道。

    如果他的身份和一般人一樣,他是不是可以像一般的人那樣追求她?

    “你認爲你的父母創造你,是一種錯誤?”凱洛莉柔柔地問著。她知道所有的前因後果,但她並不認爲生下他是一種罪惡,因爲有他,她才能夠和他相遇。

    “若不是個錯誤,我的雙親便不會在我手刃他們之前結束生命了。”他慢慢地想,一幕幕錐心泣血的畫面再次掠過腦海。“他們的死,證明我是一個罪孽;因爲他們不想承認我這個罪孽,所以決定結束生命!”

    他一直是這樣想的。他們一定是認罪了,才會以死謝罪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凱洛莉露出淒恻的神色。“那是因爲你的態度讓他們覺到自己似乎折磨了你,才會在不願意玷汙你的手的情況之下,雙雙自殺。這一切,是你想太多了。”

    “你又沒看到,你又怎會知道!”布萊恩難以置信地吼著。

    一想到那一幕,便像是扯開他的肺腑、撕裂他的心般地疼痛!

    “我確實看到了,是上帝讓我看到一切的。”凱洛莉呐呐地說著。

    在每一次的聖痕發作之後,便是她和上帝溝通的時候,而這一次也不例外;因爲上帝帶她回到十幾年前的那一幕,讓她明白事情的真相,要她徹底地解救這一個被困的靈魂。

    而且,還教她得找時間快點離開這裏。

    無論是否將他完好地解救,要她以自己爲重,以自身爲首要前提。

    “真是如此?”布萊恩狐疑地睇著她。

    凱洛莉點了點頭。“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將一切攬在身上。”

    她必須快點感化他,否則她就快要離開了,到時候她不敢想象他會變成怎樣的一個人。

    “那你是否會離開我?”布萊恩繞了一大段的路,盤踞心頭的事依舊是她的去留問題。

    他確實因爲雙親的事而不斷地自我折磨,也因爲自己的出生特殊而感到自卑,但是,他最在意的是——

    她願不願意待在他的身邊?

    “我……”凱洛莉艱難地說不出話,一股痛楚哽在胸口,令她無言以對;若是在聖痕發作之前,她一定會願意待在他的身邊,然而,現在的她必須聽從上帝的囑咐——

    趕緊離開這裏!

    她迷惑了。她一直是如此地順從上帝的旨意;然而,這一次,她卻是出于自己的想法,不願意離開這裏。

    她究竟是怎麽了?爲何會抱有這樣的心態?

    “只要你答應不離開,我願意答應你任何的要求。”布萊恩已經拉下尊嚴,伏在她的面前乞求。

    “我……”凱洛莉感動又心痛地瞅著他。

    他是一個傲慢、放肆又目無法紀的狂人,現在卻因爲她而願意放下自大狂妄的身段來求她。若是在之前,她一定會願意,千萬個願意,不需要條件互換,她會無條件地待在他的身邊。

    只是……

    “凱洛莉……”他的雙瞳釋去孤傲,柔情地凝睬著她。

    他現在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能!

    若失去了她,他也不願意再活下去了……

    “好,但是你必須答應我,要每天跟我一起做禱告。”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借由上帝的力量,讓他脫胎換骨之後,她再離開,想必那個時候,他也就不會如此痛楚了。

    這樣的她,是不是有點殘忍?

    在明知他的心意之下,還是堅持離開他的身邊;而她,也總算明白自己被狠狠揪痛的原因,是因爲愛……

    “真的?”布萊恩欣喜若狂地俯下身摟緊她。

    是不是從這一刻起,他就可以免去失去她的恐懼了?

    布萊恩深情地望著她,低下火熱的唇,緊緊地貼向她的甜蜜,渴求著她的承諾與誓言。

    “不要再拒絕我了……”布萊恩舔吻著她粉嫩的唇瓣,低哽地呢喃著。

    凱洛莉一聽,瞬即熱情地與他擁吻,狂野而猛烈地勾起他的感官欲念。

    “別再吻我了。”過了一會兒,布萊恩決絕地離開她的唇,粗嗄地喘著粗氣。“我怕我會要了你。”

    雖然他很高興她的主動,但是,很顯然的,現在不是時候;他不能在身體尚未恢複之前,便要了她。

    凱洛莉嬌羞地笑了笑,臉上浮上炫目的紅暈,令布萊恩的心弦一動,連忙離開她的身邊。

    “我先去冷靜一下,待會兒再來看你。”布萊恩粗嗄著氣,雙瞳布滿氤氲的情欲氛圍。“你先休息一下吧。”

    布萊恩一說完,便趕緊走出房外,留下淌著淚的凱洛莉。

    “我真的不想離開……”

    她哽著聲音、無奈地說著;然而,再多的無奈也不會改變她是個聖痕者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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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快走、快走!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凱洛莉蓦地睜開琥珀色的雙眸,驚懼地瞪大雙眼,冷汗自她的額邊,悄悄地滴落。

    那聲音,帶點急促悲切,是他的聲音,是它在提醒她嗎?

    凱洛莉愣愣地望著自己的掌心,看見白嫩的掌心中,隱隱約約浮現出紅色的血痕,敲著悸動的節奏,隱隱作痛。

    是戒訊,是上帝傳導給她的戒訊!

    她緊握住雙手,全身止不往地狂亂顫抖,一股寒意自她的背脊詭谲升起。

    血水沿著她緊握的雙拳,不斷地滲出,直到染紅了絲被,染紅了羽枕,染紅了她的身體,直到她不斷地逸出痛楚的申吟。

    神智飄忽得愈來愈遠,就連靈魂……也快要潰散。

    “凱洛莉小姐,凱洛莉小姐……”

    凱洛莉倏地又睜大雙眼?!

    只見歐傑站在床邊不斷地叫喊著、望著,一臉的驚惶失措。

    “感謝上帝,你終于醒了!”歐傑一見她醒過來,總算松了一口氣。

    “我怎麽了?”

    凱洛莉伸起玉手,驚悸地抹去臉上的冷汗,接著又忍不往地望著自個白心,發現掌心依舊是一片嫩白。

    剛才……只是一場夢?

    “你剛才一直在說夢話呢,凱洛莉小姐。”歐傑籲了一口氣。剛才一進到房裏,便見到凱洛莉慘白著一張臉,像是極痛楚地掙紮著什麽。“我剛才還真是被你嚇了一大跳。”

    凱洛莉紊亂的心跳逐漸平息之後,總算清醒過來,終于奮力地將無焦距的雙瞳調回歐傑的身上。

    “我……有點不舒服。”

    她努力地坐起身,虛弱地擠出一個憔悴不堪的笑容。

    “都是堡主,你才會如此。”歐傑痛苦地擰下眉毛。“若是那個時候我堅持不要讓你見堡主的話,你也不會如此了。”

    對于這件事,歐傑一直耿耿于懷。自從他知道堡主不顧一切地強占了她,他便一直覺得心痛。

    他覺得這是一種蔑渎!

    是對上帝的輕蔑,是對凱洛莉的侮辱。

    “你別這麽想,其實……是我咎由自取,與他無關。”凱洛莉淡淡地笑著。

    “不,這話不是這麽說的。”

    歐傑急急打斷她的話。“凱洛莉小姐是神的使者,堡主是不可以這樣待你的,這是不被允許的。”

    “你的意思是說,布萊恩配不上我?”屋外的雪輕落在起霧的毛玻璃。

    原來她和他在一起,是不被允許的!

    “話不這樣說的。”歐傑顯得有點氣結,“我並不是忌諱堡主的身世,而是任誰也配不上你!”

    “我沒有那麽特別。”

    凱洛莉一僵,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以往在西班牙的修道院裏,她總是被當成異類、被當成魔女;然而來到這裏,她的身份又變得如此尊貴不凡。

    她沒有變。然而,地方變了,她的身份也變了。

    “有!你是不一樣的,你是上帝的使者,你是替上帝傳佳音的使者!”歐傑喜形于色地說著。

    那一天聖痕發作,除了他,還有好幾個人都見到了;那是上帝的怒氣!

    由于堡主的任意妄爲,所以上帝便降罪在凱洛莉的身上,這一切,便是爲了約束堡主的行爲。

    他們必須保護凱洛莉,讓她免于堡主的迫害,所以……

    “凱洛莉小姐,讓我幫你吧!”

    “嚇?”凱洛莉怔怔地望著他,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讓我幫你離開這裏,送你回西班牙!”歐傑興高采烈地說著。

    “送我回西班牙?”凱洛莉驚愕極了。

    難道,因爲她是一個聖痕者,她便不能和布萊恩在一起?

    甚至,他們還想將她送回西班牙!

    “我已經將船准備好了,待會兒我將馬車准備好,便可以將你送出碼頭,將你安全送出海。”

    歐傑講得興致勃勃,仿佛送她出海的事已經成定局,更改不了。

    “可是,布萊恩……”她顯得有點惶惑。

    他說得很像是一回事,可是,她不認爲布萊恩會允許這種事情。

    “沒關系的,堡主因爲今年雪患成災,出堡巡視去了,不到晚上是回不來的,所以,我們必須利用這一段時間,趕緊將所有的事情做好,一旦堡主回來,他也不能如何!”

    歐傑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她,堅定的神色不容凱洛莉拒絕。

    “我是非走不可了。”凱洛莉淡淡地說著,心底怅然若失。

    終于也到這個時候了嗎?

    上帝指引她離開這裏,歐傑也要她離開這裏,而她究竟還能夠去哪裏?

    “當然,我們必須保護你,但是,只要你愛這裏的一天,我就幫不了你,所以你一定要盡速離開才行。”歐傑盡管欣喜若狂,卻也不能忘懷她心目中的神,不敢因興奮而逾矩。

    “那我們什麽時候走?”

    凱洛莉掩起淒恻怅惘的心,努力地扯出一抹苦笑,強迫自己必須勇敢地接受這一切。

    “我們現在就走!”

    “現在?”

    凱洛莉雙手緊揪住衣衫,不敢猜想分離的一刻,會來得如此快速。

    “越早越好。”歐傑定定地望著她。“凱洛莉小姐,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害你的。”

    “我相信。”她柔柔地回著。

    凱洛莉琥珀色的眼瞳望著窗外,眸底盛滿不舍和悲恻。

    “那麽,我待會兒要侍女進來爲你更衣,我再將你帶出堡外。”歐傑一說完,便馬上走出房外。

    凱洛莉在房門合上的一刹那,淚水霎時滴落。

    真要這樣不告而別嗎?

       雙腳踏上雪地,留下一個又一個的痕迹;在踏上馬車前,凱洛莉怅然地再望了哥德式建築的格雷治堡一眼。

    “得快走了,這樣才趕得上時間。”歐傑急急地催促著。

    不只他站在凱洛莉的身邊,一幹相識或不相識的侍女、家仆,皆不舍地在她身側;凱洛莉感激地望著這一群幫助她的人。

    她真的很舍不得,很舍不得離開,卻又不得不——

    上帝的神音,一聲比一聲來得急促、來得激切,迫使她不得不離開。

    但是,她才剛踏上馬車的底板,遠處傳來一聲聲喧擾的馬蹄聲,一個小小的黑影慢慢地聚到她的眼前。

    她一僵,全身止不住地狂顫——

    他回來了!

    竟然在她決定離去、不容脫罪的情況之下……回來了!

    “你要去哪裏?”

    布萊恩微眯起詭異的雙色眼瞳,俊臉上布著邪骛冷厲的陰霾,嘴中還因爲急急的喘息而不斷地噴出白霧。

    “我……”她嗫嚅地說不出話。

    她的眼瞳緩緩地瞥向一旁,身邊的一幹人等,皆僵硬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要離開我?”他狠狠地扯出一抹詭厲的冷笑,怒目猙獰,寬實的胸膛不規則地上下起伏著。

    他真是難以置信,她居然會這麽做!

    他的冷眸燃著熾烈的怒火,來回地梭巡著眼前十幾個人,心中隱隱約約浮起一個念頭。

    還等不到凱洛莉回答,他便開始放聲大笑。

    “布萊恩……”凱洛莉怯懼地望著他。

    整個空中的氣流仿佛在刹那間凝滯住了,任憑如何呼吸都無法纾解哽在胸口的郁悶。

    畢竟,是她背叛自己的承諾,是她違反自己的誓言,他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她希望他將怒氣全體泄在她的身上,千萬別怪罪到這些人身上。

    她還記得他的殘虐無情!

    “是他們要你離開的?”他的語氣森冷嚴厲,怒目詭邪地瞪著旁邊不知死活的下人。

    “不是。”凱洛莉感覺到不對勁,瘦弱身子立即擋在歐傑的前面。

    布萊恩雙瞳殘虐地眯起,手上皮鞭一扯,立即卷在馬下的一個下人頸上,用力之大,甚至將那下人勒到吐血。

    凱洛莉一驚,雙手止不住地戰眎。“別這樣!”

    她快速地沖過去,他手上的鞭子一松,旋即又甩向一旁的下人頸子上,瞬即血濺四處,染紅白雪。

    “是我的錯,全是我的錯!你不要怪他們,是我說要走的,跟他們沒關系。”

    凱洛莉無助地望著他,臉上淚水斑斑還來不及凝固在風雪中,又讓溫熱的血水融化……成兩道血淚。

    布萊恩粗喘著氣,緩緩地松下手上沾血的鞭子;他迅地跨下馬身,大步走向凱洛莉。

    “你爲什麽要背叛我?”

    他長滿粗繭的大手,使勁地掐住她尖細的下巴。

    “我……”她的眼瞳不斷地淌出淚水。

    “爲什麽?”他放聲大吼著。

    難道她不知道他是那麽地愛她,願意爲了她而改變,願意爲了她的留下改變自己乖舛的脾氣。

    而她,竟是這樣待他的!

    他無法容忍!

    布萊恩怒不可遏地掐往她的喉頭,雙目斥紅地瞪著她痛苦的表情。

    忽地——

    “放開她!”歐傑一個飛身撲去,將凱洛莉推到一邊去。

    “歐傑,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堡主的存在嗎?”布萊恩詭佞地瞪著他,俊臉噙著毫不掩飾的肅殺之氣。

    每一次,凱洛莉總是面無畏色地護在他的前面,總是義無反顧地擋在他的面前,難道……

    “是你要凱洛莉離開我的?”他的聲音低沈得有如鬼魅低吟。

    “是的,因爲我不准你侮辱凱洛莉小姐!”歐傑毫無畏懼地直視著他。這麽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地拂逆他。

    事關上帝,他絕不能退步。

    “你好大的膽子!”布萊恩冷聲斥喝道。

    “堡主,你不可以這樣對待凱洛莉小姐,她是上帝的使者,是不容我們這些凡人亵渎的!”歐傑急聲說道。

    “你!”

    布萊恩怒目淩厲地瞪視著他,幾欲要殺死他。

    他知道凱洛莉的身份與一般人不同,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清楚,可是,一旦戀上了,還有什麽好取舍的。

    反正,他還是要她,管她是使者、是天使、是撒旦,他都要她!

    “不,別怪他,是我的錯,是我毀約在先。”

    凱洛莉虛弱地爬到布萊恩的身邊,淚流滿面地向他認罪。

    “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布萊恩緊緊地揪起她,怒目赤紅。“你要我跟你禱告,我也做了;你要我別拆掉修道院,我也照做了;你要我改變我的個性,我也努力地去做了。你爲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背叛我?”

    若不是他想要早點見到她,他現在可能還在南雪非爾,說不定回來時,已是一座空城。

    他是那麽地需要她,她爲什麽感覺不到?

    他可以不顧一切地挽留她,也可以做一些愚蠢的求歡行爲,也可以卑下地討她歡心。

    只要她願意留下來,只要她願意陪在他身邊一生一世,他可以舍棄一切,換取一個他所愛的人。

    “布萊恩,我不能不走,是神要我趕緊離開!”凱洛莉氣若遊絲地悲聲泣鳴。

    “是他?”

    布萊恩一聽,不由分說地抱緊凱洛莉,快步地走向堡內,像是逃避著可怕的妖魔鬼怪。

    他不准任何人跟他搶她,就算是他也不能!

    現下,他必須趕緊將她藏入堡內,不再讓他發現她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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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18 12:46:11
第八章

    倫敦漢普敦宮

    “這是怎麽回事?”

    年過半百的伊莉莎白女王高坐在漢普宮議事廳裏,向來端莊秀麗的容顔難得的怒氣沖天。

    “陛下……”

    輔助大臣巴塞斯伯爵約瑟夫歎了口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布萊恩這孩子到底是怎麽了?”女王擰皺了眉頭。“我以爲他已經收斂許多,爲什麽又突然這個樣子?”

    伊莉莎白女王一怒,便將約瑟夫呈上的紙卷扔在地上,適巧威斯頓公爵威廉走到議事廳裏。

    “怎麽了?”

    威廉一頭霧水地望著一臉怒容的伊莉莎白女王。

    “你自己看吧!”女王吼著。

    威廉一把將地上的紙卷撿起,仔細地看著上頭的黑字。

    “這是怎麽一回事?”還看不到一半,他便忍不住地問道。

    “我問誰呢?”女王不客氣地回著。

    她不敢說她對布萊恩最好,但是,她相信自己已經仁至義盡地將一切善後做到盡善盡美的境地,他爲什麽還要這樣大開殺戒,是在挑釁她的威信,亦或是不屑她的公權力?

    十幾年前的事,她承認自己沒有來得及阻止是她的錯,所以她便對他百般容忍,不僅將北英格蘭劃分給他的領地,更追加他爵號,讓格雷治堡成英格蘭的主力附屬國,這樣還不夠好嗎?

    她自認已經是問心無愧!

    可是他現在搞出這檔事情來,就算她想幫他,也覺得十分無力!

    “約瑟夫,這是哪裏來的資料?”威廉不相信布萊恩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遂反身問約瑟夫。

    “當然是格雷治堡傳回來的,難道你認爲我會拿這天大的事情胡謅嗎?”約瑟夫也是無可奈何地說著。

    “可是布萊恩不會這麽做的,我相信!”

    依他和布萊恩多年的交情,他知道他的個性是躁烈了一點,倒也不至于會這麽做,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前些日子去看他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他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呀。

    “我也想相信他,但是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算我想相信他,我也覺得十分疲 憊不堪。”女王不悅地說著。

    “我覺得事情或許是出了什麽亂子才會……導致他……”威廉急急的想要爲布萊恩脫罪。

    “威廉,我知道你與布萊恩極好。”女王歎了一口氣。“但是,布萊恩殺了格雷治堡裏數十個家仆,更是無端牽連數十條人命,這件事情即使我想隱瞞下來,也逃不過芸芸衆口,否則事情不會傳到漢普敦宮!”

    伊莉莎白女王沈痛地接著說:“就算他出了天大的亂子,他也不能拿數十條人命開玩笑,不是嗎?若是我就此隱瞞他可怕的駭人事迹,以後還要我以何爲基准,統治整個英格蘭呢?”

    女王的一席話說得威廉無力反駁。

    “陛下,或許我們應該先把事情查清楚,再定布萊恩的罪。”約瑟夫望見威廉啞口無言的樣子,便自動地站出來爲他求情。

    “有這個必要嗎?”女王沈痛地揉了揉額角。

    “當然,在這漢普敦宮最怕的便是滿天飛的謠言,我想格雷治堡說不定也是如此;人多口雜,以訛傳訛的古怪事情在漢普敦宮裏太多了,或許我們應該好好地查他一查!”約瑟夫鼓起三寸不爛之舌不斷地遊說著。

    “無風不起浪,若他真沒做這些事,又怎會有人說?”

    “若是惡意中傷呢?”約瑟夫以不變應萬變。“陛下,您以前不也曾經受過這樣的冤屈嗎?”

    伊莉莎白女王一聽,倒也沒再說什麽,只是沈入自己的思維中。

    “陛下,不如讓我到格雷治堡去一探虛實,若真有這麽一回事的話,我會負責將布萊恩帶回來。”威廉定定地說。

    女王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疲 憊地說:

    “你去吧!”

       “動動你的腰,否則我們要做到什麽時候?”

    堡主寢房裏,傳來布萊恩夾著情欲卻又不耐的粗嗄聲響。

    照這聲響判斷,裏頭正在進行什麽事情,並不難猜測。

    “你真的不想動?”

    壁爐裏仍熊熊地燃著木柴,而大床上的布萊恩與凱洛莉正是一身赤裸。

    “唔……”凱洛莉嬌喘籲籲,卻又無能爲力地趴在床上。

    “還不動嗎?”布萊恩發怒地吼著羞人的話語。“你不也是挺著迷的,怎麽不動?你向來不是最yin蕩的,知道怎麽勾引男人,又知道如何服侍男人,現在卻不願意這樣對我,是我不合你的胃口?”

    說到讓自己發怒,布萊恩擡高她的臀部,他更是挺身一推,讓熾熱的勃起能夠更加深入她的體內。

    “藹—”突來的撞擊讓凱洛莉頓覺無以複加的酸麻和刺痛,她只能無助地弓起背脊。

    望見她擰皺眉頭的醉人風情,更令布萊恩發起怒氣。“你就是用這一張臉去勾引男人的,是不是?”

    布萊恩毫不憐香惜玉地緊揪住她琥珀色的長發,讓她不得不將頭仰後望著他殘虐而又猙獰的面容。

    “我沒有……”

    凱洛莉心冷地緊閉住雙眼,不再望進他邪魅陰冷的雙色眸子裏。

    “你還敢說你沒有?”布萊恩冷笑一聲,甩掉她的發絲。“若是沒有的話,歐傑怎麽會這麽護著你,而你也是護在他的面前;事到如今,你要跟我說你和他沒有關系,是不是太牽強了?”

    布萊恩大手有力地緊抓住她豐滿的椒乳,恣意地搓揉著,放肆地挺起腰,奮力地往她緊窒的體內沖刺。

    凱洛莉無助地蜷趴著,無言地低泣。

    或許之前,她曾經爲他迷人的硬挺身體著迷過,但是,現在不會了,絕對不會了……

    現在只剩下痛……剩下無止境的痛苦……

    “舒服吧!”布萊恩粗嗄厚重的男性氣味噴在她的鼻息之間。“跟我說……你很享受……”

    他的雙手緊抓住她細弱的肩,強迫她反身看著他。

    “不——”凱洛莉一睜眼,便望見他如撒旦般陰邪詭魅的神色,不禁心痛地喊著。

    爲什麽會這樣?

    她是來救贖他的,爲什麽到了最後,卻搞砸這一切?

    他沒有更好……在她的努力之下,他沒有更好,卻一日比一日更鸷冷得令她心寒。

    爲什麽?

    是不是因爲那個時候她沒有遵從神音離開這裏?

    那是因爲她不願意離開,所以才遭到這樣的報應?他會如此無情矜漠地折磨她的靈魂?

    她好痛,心好澀,她的心就像是活生生地被扯裂,再殘忍地剝開成一片一片,任憑風雪冷冽地將她凍成霜雪,讓刺骨的痛楚,慢慢地滲入血裏,冷凍她的戀、封凍她的愛。

    雪花殘佞地蓋住她的心神,暴風冷冽地吹散她的愛戀……

    愛他更甚于上帝的靈魂,在他殘酷地對待之下,她逐漸化爲一片雪地,和屋外的冰雪混爲一體……

    “你敢對我說不?”

    布萊恩冷肅著一張俊臉,噙著詭谲的冷笑,雙手粗暴地緊握往她的臀瓣,讓每一個撞擊更夠深切地到達她的靈魂深處。

    他不管她是否承受得起,一次比一次狂野,一次比一次暴戾,直到氣力用盡,在她的體內迸出灼燙的種子……

       “對不起,我真的是無法控制自己……”

    完事之後,布萊恩緊緊地將凱洛莉抱在懷裏,充滿歉疚地說著。

    凱洛莉無力地轉過身去,不願再聽他所說的每一話,這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不知多少次,自從她沒有離開這裏之後,他反而變本加厲,不但惡懲沒有犯錯的下人,更是無端地對她發泄,而總是在事過之後,再輕聲地對她道歉。

    這算什麽!

    “凱洛莉,你別不理我,我真的是太愛你了,所以才會這樣……”布萊恩痛楚地呐喊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搞的,總覺得自己的靈魂裏像是隱藏著另一個自己,而他總是無力抵抗,尤其當他憶起凱洛莉曾經試圖離開他的身邊,當她總是護在歐傑身前的時候,他總會怒不可遏地瘋狂。

    當凱洛莉的雙眼無神地盯向窗外、眼中沒有他的時候,他更會悚懼得無以名狀。

    “你聽我說,我覺得我的心底像是蟄伏了什麽東西,當我愈是在意的時候,他總會出現,不斷地打壓我的意志,你要相信我!”布萊恩無法確切地將那種感覺說出,但是他可以隱約地明白,這一切是因爲他愛得太狂了。

    狂妄的想要與上帝競賽,卻忘了自己只是個平凡的人類。

    “我不想再聽……”

    凱洛莉低下卷翹眼睑,卻沒有淌下淚水,或許是已經流幹了……

    “不,你不能不聽,你說過要救贖我的!”布萊恩無法忍受她這般的冷漠,只能放聲喝斥著她,期盼她能回眸再瞧他一眼。

    “我救不了你……”

    “可以的,你可以的!”

    他不能再這樣對待她,若是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她一定會離開他,而他絕對無法接受這個可怕的事實。

    凱洛莉只是無言地搖著頭,全盤否定他的想法。

    “你不能這樣!”

    布萊恩急急地想要再說什麽的時候,屋外卻傳來歐傑戰戰兢兢的聲音:

    “堡主……”

    “滾!”布萊恩想也沒想地暴吼著。

    “布萊恩,你要我滾嗎?”

    房門外,傳來威廉淡淡的自嘲聲。

       “你怎麽會又來格雷治堡?”

    布萊恩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撤旦廳裏,手裏拿著水晶酒杯,一口接一口啜著琥珀色的威士忌。

    “不歡迎嗎?”威廉淡淡地笑著。

    “你是格雷治堡唯一歡迎的嘉賓。”布萊恩努力地扯起一抹笑。

    “是嗎?”威廉挑了挑眉,看著烏石桌上的聖經。“剛才在你的門外,我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從不留女人在他房裏過夜的,如今他的房裏卻破天荒地多了個女人,堡裏又到處可見聖經和十字架?

    “是呀。”布萊恩拿起酒杯,狠狠地又啜了一大口酒。“她還是我最愛的女人,瞧我爲她做了什麽?”

    布萊恩當然知道威廉話中的意思,倒也不吝啬地告訴他。

    “爲她殺了大半家仆?”

    威廉冷不防地說出他此次前來的用意。

    布萊恩一聽,不禁冷笑幾聲。“消息傳到漢普敦宮去?”他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問。

    “你承認了?”威廉不敢置信地望著他。

    “當然,我敢做當然敢承認。”布萊恩隨意地放下水晶杯,嘴角噙著詭邪的笑痕。

    “你可知道事情很嚴重?”威廉想不到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你爲什麽要這麽做?”

    “因爲我生氣了。”布萊恩冷冷地說著。“我的女人讓我非常的生氣,而我便將怒氣發泄到那些該死的下人身上!”

    “你太糊塗了,爲了一個女人如此,你知道你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就連陛下也保不了你!”威廉沈聲說道。

    “我也不敢冀望陛下救我,因爲那個女人值得我這麽做。”布萊恩淡淡苦笑,慢慢地將凱洛莉的事情告訴他。

    是的,他真的需要找個人陪他說說話,否則他真要崩潰了。

    “真的?”威廉半信不疑地問,他曾經聽聞聖痕使者的事,沒想到會和布萊恩扯在一起,還惹出這麽大的風波。

    不過,這聖痕使者真了不起,可以讓布萊恩對女王的稱號,由老太婆升爲陛下,這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真的很特別,可是我卻傷害了她。”布萊恩自我厭惡地說著。

    “沒關系,你帶著她和我一起回漢普敦宮,或許可以讓女王原諒你,也可以讓凱洛莉有點改變。”

    “陛下不會原諒我的!”布萊恩笃定地說。

    “試試看才會知道。”威廉笑了笑。“還有我和約瑟夫可以幫你呀!”

    “不可能的,凱洛莉是個西班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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