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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靈]【惡魔物語之二 黑魔王傳說巫馬王前傳】[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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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46:50

第二部-->第一章

  那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神魔大戰,風雲一起,天地變色,那震天撼地之勢宛如世界末日來臨,又如創世之始。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原先的四塊大陸地早已分裂成六塊陸地和十數塊小陸地以及大海島,甚至連天界、冥界和煉獄的入口也因而袒露了出來。

  而曾經只不過是海中央一座孤伶伶小海島的海中天,也因為海底火山爆發而浮上來成為兩塊大陸地,一為天界入口所在的聖湖之地,一是煉獄入口所在的闇影之地。至於原來的西方大地則又分裂出另一塊只有西方大地四分之一大的魘魔之地;北方大地則分出另一塊冥界入口所在的冥月之地,其他十數塊小陸地與大海島則都是由東方大地和南方大地分裂出去的。

  因此,過去始終那麼渴望離開海中天島的女蘿族,在終於可以離開的情況下,卻不曾再興起遷移的念頭,因為她們的領地不再只是一座小小的海島,而是擁有大片陸地的聖湖之地,她們的活動範圍已不再局限於區區方圓之地了。

  同時,她們也很聰明的不排拒外人遷移到她們的領地內居住或通商等,只要那些人願意乖乖的服膺她們的統治。於是,這樣二十多年下來,女蘿族的確融合了不少其他民族的生活習慣,也因此,她們重新整頓後的生活水準顯著的提升了,不再是以前那種粗糙落後的生活方式,而且脫離了部落式的族群生活,逐漸演變為城鎮的組合型態。

  但基本上,她們仍保有原來的習俗和信仰。譬如在女蘿族中,所有的女孩子滿六歲就要開始接受戰士訓練,滿十三歲就成為軍隊的一份子,而族中的第一戰士即是族長;男人的地位則始終遠低於女人,他們不但只有接受初級戰士訓練的資格,而且必須服從女人的支配。

  至於她們的信仰基礎則依然遵循古老的傳說,因此,女蘿族始終堅信巫馬王才是她們的真正統治者,然而,巫馬王卻一直不曾降臨聖湖之地來接收他的統治權。

  除此之外,她們倒也確實改變了一些觀念習慣,譬如她們不再會一碰上外人就滿身敵意,知道還有和平相處這種名詞;也不會一見到男人就想把人家帶回去做奴隸,人家不肯就要求決鬥,決鬥不成就搶,至少在聖湖大地,這種事都不再發生了。

  要搶就到外地去搶咩!

  而且,以往女蘿族中的男性只有禁臠與奴隸兩種地位,如今為了種種利益,或者是為了兩族之間的和平連系,也有可能只是彼此看對了眼,她們也不反對從外族找個丈夫來共用同一張床--妻子的床,因為在女蘿族領地內,所有的財產都是屬於女人的,男人連屬於自己的衣服都沒有。所以,要是哪天男人不小心惹毛了妻子以至於被掃地出門,男人就得脫光衣服赤裸裸的滾出去。

  所以,企圖娶女蘿族女人做妻子的男人,不但必須擁有相當的度量,能夠容許妻子站在與他完全相等的地位,而且要非常大方,心甘情願把所有的財產全都奉獻給妻子。除非女蘿族女人願意外嫁到丈夫的領地去,那麼,只有原屬於妻子,或妻子自行賺取得來的財產才是屬於她的。

  特別是既然丈夫可以擁有小老婆,那麼妻子當然也可以擁有小老公--這個可能是買來的,也可能是交換來的,甚至是從其他大陸上掠奪回來的,也有些是女蘿族的男性族人。

  不過,縱使女蘿族的女人並不限制只能有一個男人,她們的生育率卻不高,平均一個女人最多只有兩個子女,有十分之一甚至完全沒有生育過。但擁有禁臠的貴族階級則另當別論,她們的子女數最多可以到達五、六個。而且,女蘿族平均每十個小孩裏只有-個是男的,但即使在物以稀為貴的條件之下,女蘿族男人的地位仍舊爬升不起來,只不過被“使用”得更頻繁而已。

  雖然才不過二十四歲,但女蘿族現任族長愛西芙就已經擁有一個丈夫,三個小老公了,天知道她那三個孩子的老爸到底是誰?至於她的丈夫那曼,則另有兩個小老婆以及三個孩子,夫妻倆是半斤八兩,皆大歡喜。

  “今天我要和吉瑞恩一起睡。”剛踏進臥室的愛西芙對尾隨在她身後的丈夫說。

  “那我去卡娜那裏睡。”那曼卻也毫不在意地立刻轉身離去。

  “順便幫我叫吉瑞恩過來!”

  “好。”

  其實這種事在女蘿族貴族間是很正常的,這種對話更是比三餐還普遍,但不知道為什麼,絲朵兒聽了就是很不舒服,每次聽到這種對話,她就不由自主地避開了。

  “啊!絲朵兒,等等!”愛西芙及時喚住她。

  絲朵兒回頭看著大姊。“什麼事?”

  “祭典準備得如何了?”

  “你問我幹嘛?那是瑪荷瑞的工作吧?”瑪荷瑞是絲朵兒的二姊,也是女蘿族巫女。

  “她不可靠嘛!”一想到去年的祭典,愛西芙就想叫救命。

  “那我也沒辦法,別忘了,我是聖湖守護者,在舉行祭典的同時,我也有工作要做呀!”

  這要是在兩年以前,或許她還會傻瓜兮兮的自願替瑪荷瑞擔下所有工作,但自從那一回祭典前一個月,瑪荷瑞連交代一聲都沒有就逕自撇下所有工作,偷偷跑到東方大地去玩得一塌糊塗,順便逮回來一個禁臠,沒想到瑪荷瑞回來之後,不僅沒有半點羞愧之色,竟然還在眾人面前劈頭大罵絲朵兒準備得不夠周全,要求絲朵兒跪地向她道歉,並代替她主跳祭神裸舞,氣得絲朵兒一肚子火差點沒爆死自己。

  開什麼玩笑,正事不管蹺頭去找男人的人不去自殺謝罪,憑什麼要幫忙的人跪地道歉?

  於是,當場她就在所有族人面前發誓兼賭咒再也不管瑪荷瑞的閒事了:就算是天塌了,她也會笑咪咪的看著瑪荷瑞被壓死!詛咒完之後,她便傲然掉頭離去,把瑪荷瑞的破口大?丟在後面,當那個任性自私的女人又在唱變調的小曲兒了。

  “你不能幫她點忙嗎?”

  愛說笑,那種事一次就夠了吧?

  她這個人是很好講話沒錯啦!但要是惹翻了她,親姊妹照樣給你來個見死不救,火起來再給你多戳上兩劍也未嘗不可能!

  “拜託,愛西芙,聖湖守護者的職責比巫女的職責還要重要不是嗎?”說到這裏,絲朵兒不覺稍稍頓了一下。也許這一點就是瑪荷瑞之所以會那麼怨恨她的緣故吧?“到時候要是聖湖守護者的工作出了什麼差錯,誰要負責?你嗎?”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吧?聖湖守護者又不是她自己願意當的,倘若瑪荷瑞也能進入聖湖的話,她必定把這個名銜雙手奉送出去,可是瑪荷瑞進不去呀!事實上,除了她以外,根本沒有其他人進得去,所以,只有她才能擔任聖湖守護者,這能怪她嗎?

  “那她現在在哪里?”

  “大概睡了吧!”

  “在誰那裏?”

  “我哪知啊!”

  二十歲的瑪荷瑞還沒有結婚,卻已經有兩個禁臠、一個女兒了。

  當然,在女蘿族裏這種事一點也不稀奇,事實上,女蘿族就跟一般男人一樣完全沒有貞操觀念,愛什麼時候跟男人睡覺就什麼時候跟男人睡覺,她們的傳統觀念是:既然是生物交配繁衍後代的天性,只要喜歡,為什麼不可以?男人可以喜歡很多女人,女人喜歡很多男人為什麼不可以?

  當然可以!

  所以,女蘿族人一旦看上了眼就可以牽手去上床,覺得不錯就多來幾次,在過去,女蘿族根本沒有結婚這碼子事。而且,女蘿族人滿十三歲就算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所有族人共同“享用”奴隸,滿十六歲的貴族階級更可以挑選禁臠,這時候,就可以把非常喜歡的男人占為己用了。

  但十七歲的絲朵兒卻從來沒有讓任何男人接近過,她甚至拒絕由男性奴隸來伺候她的生活起居。從十三歲起,她就自己一個人獨居,自己照料自己,全然不仰賴任何人的幫助。不過,這並不表示她討厭男人,她只是缺少那種欲望而已。

  可是她是女蘿族人呀!怎麼可以沒有那種欲望呢?

  換了是男人缺少那種欲望,不讓女人接近,又不喜歡讓女人伺候的話,肯定會被譏笑為性無能了。

  可是,她就是沒興趣呀!

  什麼愛呀喜歡的,她根本就不了,肉體欲望是什麼她更沒有經驗。她不討厭男人,可是也沒有任何男人能讓她產生異樣的欲望,也許是看太多了,反而令她興趣缺缺吧!

  因此,在族人眼中的她是個不正常的怪胎,搞不好在族人之中,除去尚未成年的小女孩以外,她是唯一的處女也說不定。因此,也有人認為她是那種喜歡女人的女人,這種女人在女蘿族裏也不在少數,然而,她也不找女人作伴,寧願自己-人獨居,實在讓人猜不透她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麼?

  但無論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族人們都不敢當面拿異樣的眼光去評判她,只敢在她背後偷偷議論,因為她是“神聖”的聖湖守護者。

  不過,南方大地的沙達王列坦尼的看法可就不一樣了,因為他最大的野心就是統治整個世界,想不流血而達到這個目的,最快的方法就是分別與各個大地聯姻結盟,再進一步侵吞,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

  既然之前他已經先讓妹妹梅麗妲與喪偶不久的彪皇王定下婚姻契約,那麼接下來就該輪到他與女蘿族聯姻了。可是他是個標準的大男人,什麼都可以容忍,就是無法容忍妻子還有其他男人,故而當他得知絲朵兒是女蘿族中的異數時,立刻欣喜地決定要選擇絲朵兒作為聯姻的物件。

  至於女蘿族這邊,雖然一開始是列坦尼莫名其妙突然跑來要求和女蘿族結盟聯姻,以連系兩族之間的和平,但能夠嫁過去和他一同統治南方大地,對有野心的女人而言,這確是一項非常大的誘惑。更何況,列坦尼本身的條件也是一流的,容貌生得異常俊美不講,身材更是英姿偉岸,是女人見了都忍不住要動心。

  瑪荷瑞就動心了。

  但是,列坦尼偏挑上了當時才十六歲的絲朵兒,這自然越是加深了瑪荷瑞對絲朵兒的怨恨,往後更是閑閑沒事就找她碴,一見面就尖酸刻薄的講些有的沒有的,心情不好就對她無理取鬧一番,簡直是煩不勝煩。

  所以,絲朵兒也沒有反對,頭一個理由就是想看看能不能乾脆氣死瑪荷瑞算了!

  其次,她也考慮到自己遲早總要挑個男人的,喜不喜歡那種感覺她不懂,可是列坦尼恰好非常符合一般女蘿族對男人的要求標準:高大勇猛,男子漢氣概十足,再加上一身凜凜的王者威勢,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肯定是個武技超群的勇猛戰士。事實上,列坦尼是她見過的男人裏最出色的一個,光是這一點就相當令她滿意了。

  但她也不是這麼輕易就許下這份婚約的。

  “你瞭解我們女蘿族的習俗吧?”

  “很清楚。”列坦尼的聲音就如同他的人一樣,低沉有力。

  “那麼,你是都能夠容忍羅?”絲朵兒的臉色非常嚴肅。“女蘿族的女人可是非常堅持要和男人擁有同樣的地位、權利和自由的喲!”

  列坦尼微笑。“我都同意。”

  絲朵兒滿意地頷首。“好,那麼我們就來比一場吧!”

  列坦尼微微一愣。“比一場?”

  “是的,如果你能勝過我,我們再繼續往下談,可是如果你打不過我,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你應該知道,女蘿族的女人是不可能嫁給一個打不過她的男人的,那種男人只夠資格作為禁臠或奴隸!”

  太可笑了,南方大地之王怎麼可能跑來做女蘿族的禁臠或奴隸呢?

  列坦尼當下就答應挺身表現一下自己的男人氣魄。不用說,結果是他贏了,雖然稍微費了一點工夫,畢竟絲朵兒是女蘿族的第三勇士,但他仍然很成功地證明了自己做她丈夫的資格。

  “這樣可以了吧?”

  絲朵兒更滿意了。“可以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條件,如果你也能同意的話,我們就可以定下這件婚姻契約了。”

  “什麼條件?”

  “我現在還不想結婚,也不想到南方大地去,所以,在我二十三歲以前,除非是我願意,否則你不能強迫我履行這樁婚約。”

  “那二十三歲之後呢?”

  “隨你決定。”

  “好,我同意。”

  於是,這樁婚姻契約就這樣成立了,隨後,絲朵兒就開始後悔了。

  也許她應該提議三十三歲比較恰當吧?

  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

  在西方大地裏,有一小塊未曾遭受到那場神魔大戰波及的土地,那就是以神官莊園為中心的自然結界所保護的土地。

  在結界範圍之內幾乎沒什麼改變,無論是風堡、莊園,以及附近的山山水水和茂密森林,唯一不同的是原本空曠的平原坡地,現在卻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村落建築,也開墾出不少田地菜園,還有成群結隊的羊群到處咩咩叫,甚至還公然闖進莊園裏吃花,惹得莊園內的女僕大呼小叫,而牛只則哞哞地繞著城堡吃草拉屎,看得守堡武士直搖頭歎氣。

  自那場幾乎改變了這整個世界的浩劫之後,這兒已經成為西方大地的中心了,重新起建的城鎮村莊都是從這兒擴散出去的,而且非常有默契,也很整齊的化分為六個星芒區域,分別為金族、木族、水族、火族、土族和風族六區。雖然各有各的族群區,但六族人非常團結的互相幫忙;彼此合作,為重建新生活而奮鬥,到如今,西方大地的復原狀況甚至比浩劫前更繁盛了。

  年已七十多,卻神采依舊,看上去頂多四十多歲的神官噙著笑容,腳步輕盈地走入依然火紅片片的楓林內,七轉八拐之後突然停下,凝望著背手卓立在大白石前的年輕人,他的笑容不覺悄然消失了。

  多麼相似哪!那看似瘦弱卻高人一等的身材,清秀若女人卻又微微帶點煞氣的五官容貌,比之女人更烏黑飄逸的長髮,多麼像狄修斯啊!幾乎是一模一樣了。

  然而,他們父子倆的氣質個性卻相差了至少有十萬八千里,年輕人幽默又開朗,喜怒哀樂非常明顯,眉宇之間全然沒有摻雜一絲半毫陰霾之色,不像狄修斯那樣老是悶著頭自尋煩惱,有事沒事就不正常一下,或者抓一下狂,常常讓人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縱使在生氣發怒之際,年輕人與他父親同樣都會流露出殘佞的另一面,卻仍有所不同。殘暴並非狄修斯的本性,而是屬於風魔的個性,所以狄修斯一旦發怒就不太容易自製;但年輕人的冷酷卻是很自然地蘊含於他的個性之中,因此,隨時都能輕易地控制住自己的脾氣。

  說起來,這點倒是令人感到相當納悶,因為以往的巫馬王都是屬於溫和穩重型的人,冷酷兇暴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為什麼這一代的巫馬王卻是如此的不同呢?

  不過,年輕人最特異的一點是,他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哭過,也沒有掉過半滴眼淚,只會拿一雙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瞳眸瞅著人直瞧;從來沒有學過說話,卻在滿三歲那一年突然流利地說起話來,而且說的還是大人才會說的話;他什麼都不曾學習過,卻什麼都會,就好像他一出生就是個成年人似的。

  他實在是個非常奇特的孩子。

  神官暗付,同時看著年輕人突然歪了-下腦袋,然後伸手指了指乖乖蹲在他身前的金黃色小豬豬,瞬間,賽利的兒子賽克就變成紫色的了。接著,年輕人扇了扇比女人還長的睫毛,好似不滿意地搖搖頭,再伸手一指,於是賽克又變成鮮綠色的了。

  還是不滿意,所以他再指,賽克又轉為大紅色;依然不滿意,又指,賽克再次變色為藍澄澄的,接著是黑色……橙色……青草綠……桃紅色……鐵灰色……

  神官實在看不下去了。“老天,你夠了沒有啊?雅爾伊斯洛藍,你到底把賽克當成什麼了?它又不是變色蜥蜴!”

  一聽,年輕人立刻橫過眼來,“別叫我那個名字!”他怒氣衝衝地大叫。“否則小心我把你也變色一下!”

  神官極力忍住笑意。“是是是,不叫你那個名字,要叫你雅洛藍,行了吧?”

  年輕人--雅洛藍哼了哼,“這還差不多。”跟著又不滿地嘀咕埋怨。“那個女人,幹嘛給我取這麼一個又臭又長的名字,實在是有夠無聊的!”

  神官不禁啞然失笑。

  其實,雅爾伊斯洛藍這個名字雖然長了一點,但也沒什麼不好,可是在古語裏,雅爾伊斯洛藍的意思是:我最摯愛的人。這在閨房裏倒是滿甜蜜的,可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分男女老幼的被人家這樣摯愛過來摯愛過去,那的確是滿可笑的。

  “什麼那女人,那可是你母親耶!”

  雅洛藍撇了撇嘴,沒說話,逕自再把賽克恢復為原來的金黃色。神官看了直搖頭,一邊走過去在大白石上坐下。

  “雅洛藍。”

  “幹嘛?”

  “聽說你又要出門了?”

  雅洛藍淡淡地瞄他一眼,也在他身邊坐下,再把賽克抱起來玩弄,又挖鼻又?臉的。

  “是又怎麼樣?難不成你要我帶你一起去玩?告訴你,我可不要帶個老頭子出門喔!”

  神官啼笑皆非。“我又不是小孩子,幹嘛要你帶我出門?我是奇怪,你要找人不會請精靈王幫你找,幹嘛要自己苦哈哈的到處去奔波?”

  “因為這件事一定要我親自來,不能使用任何法術,也不能請精靈們幫忙,否則她會離我越來越遠。”放下賽克,雅洛藍再揚臂一招,好幾隻小鳥一塊兒落到他的手臂上。“而且精靈王什麼都可以幫我,唯獨這件事他絕不能插手。”

  “為什麼一定要你自己去找?精靈王又為什麼不幫你?”神官好奇地問。

  雅洛藍聳聳肩,不出聲。

  得不到答案,神官只好再換個問題。“你到底在找誰?為什麼這麼難找?”

  “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雅洛藍慢條斯理地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多大年紀、哪一族人、住在哪里,除了她是女的,而且比我小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神官呆了呆。“那要怎麼找啊?就算我們想幫你也無從幫起呀!”

  雅洛藍逗著小鳥,又不吭聲了。

  神官無奈地搖搖頭。“好吧!那你這回要到哪里找?”

  手臂輕輕一晃,小鳥便先後飛走了。“東方大地、北方大地和冥月之地都去過了,饜魔之地不用去,她不可能在那兒,所以……”雅洛藍想了想。“先到聖湖之地,再到闇影之地,最後去南方大地。”

  神官右眉一挑,“你在東方大地找了兩多年,又在北方大地和冥月之地找了一年半,這回你要去多久?三年?五年?”

  雅洛藍笑了。“幹嘛?神官大人這是在抱怨嗎?我也沒辦法呀!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走遍所有的地方去和每個女人面對面,只要一見到那女孩子,我馬上就會知道了,因為她身上藏著一件屬於我的東西。”

  “什麼東西?”難不成那女人是小偷?

  “靈魂。”

  “嗄?”神官一臉錯愕。

  雅洛藍裝個鬼臉。“放心,不是全部,只有一點點碎片,但已足夠我找到她了。”

  神官無法理解地瞪著他。“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這小子又在要他了嗎?

  “你聽得懂才怪!”雅洛藍哈哈大笑。相對的,神官卻是滿臉的不高興,見狀,雅洛藍忙收起笑聲安撫地拍拍神官的肩。“奸啦,好啦!神官大人,等我找到她之後,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這樣可以了吧?”

  他總是這樣,先惹得人家一肚子火,再回過頭來哄小孩似的安撫人家,教人又氣又拿他莫可奈何。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種調皮愛搞鬼的個性總讓神官想到狄修斯小時候的樣子。事實上,他小時候就跟狄修斯小時候一樣,閑閑沒事就到處裝可憐騙吃騙喝占盡便宜,弄得大家啼笑皆非,又捨不得責怪他。這還不打緊,有時候心血一來潮,他還會惡作劇搞得四周圍的人雞飛狗跳,倘若有人受不了,決心要好好修理他一頓,他就趕緊拿他那張臉去乞憐求饒,讓人家不忍心對他發脾氣,這種奸詐的手段簡直是遺傳到百分之兩百了。

  神官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找那個女人究竟要幹什麼?要回你的靈魂碎片嗎?”

  “不,”雅洛藍又笑了,這回笑得可頑皮了。“我只是要告訴她一句話。”

  “什麼話?”

  “我要告訴她:我找到你了!”

  “欸?!就為了這麼一句話你就要找她找得半死?”

  “對,非找到她不可!”

  神官更是無法理解了。“你這孩子為什麼從小到大就淨是做些讓人莫名其妙的事呢?”

  “因為我是原來的我嘛!”

  雅洛藍一語雙關,神官卻還是不懂。

  “廢話,你不是你,難道是我?”

  “可是……”雅洛藍輕眨兩下眼。“你都沒有發現到嗎?你的法術用在我身上都沒用喔!”看,他多好心,又施捨一點提示給腦筋遲鈍的大笨蛋。

  “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神官不以為然地反駁回去。“因為你是巫馬王,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神官,我的法術用在你身上當然沒用。你要是嘉肯,我還用得著問你嗎?老早就知道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了!”

  雅洛藍聞言,不由得兩眼往上一翻。

  天哪!居然給他解釋成這樣,這跟他是不是巫馬王完全無關呀!重點是……算了,也許現在的他真的是很不一樣……不,不是也許,是確實很不一樣了,他自己也明白,誰教精靈王那麼雞婆的在他身上動了一點手腳,使他改變了這麼多,所以神官怎麼樣也想不到那邊去。

  不過,這樣也不是不好啦!反而更有趣,生命就是要這樣才好玩,不是嗎?

  “你蔔不出我的事,精靈王倒是警告了我一些事。”越講越離譜的事不需要再浪費口水,他轉開話題了。

  警告?!

  “什麼事?”聽起來滿嚴重的,神官趕緊問。

  “他叫我們要小心饜魔之地。”

  “為什麼?那裏草木不生荒涼一片,根本沒人住呀!”神官詫異地說。

  “有。”

  “真的?什麼人?”

  “死人。”

  “又在講廢話了,”神官嗤之以鼻地說。“那兒當年是風魔與基納魔神決戰的主戰場,死的人最多不講,還有一大堆動物屍首,後來大家也紛紛把死者埋葬到那兒,因為那兒不適宜活人居住,所以說,那兒是‘住’滿了死人也不奇怪呀!”

  雅洛藍瞟他一眼,突然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往上拋。

  “當年基納魔神的確是被風魔毀滅了,但他並沒有消失喔!”

  神官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你說什麼?難道他還沒有死?”他拉高嗓門尖叫。

  “不,我的意思是說……”雅洛藍停了一下,然後把手伸出去掌心向上平攤在神官面前,“你瞧,這是一塊石頭……”說著,他五指一收把石頭包在手裏握了一下,就這樣,當他再攤開手時,石頭已變成一堆粉末了。“石頭消失了嗎?”

  神官一臉困惑,實在不能明白雅洛藍到底要說什麼。“算是消失了吧!”

  “不,它是被毀了,並沒有消失,它變成……”雅洛藍手掌輕輕一轉,讓粉末無聲落地。“這個了。”

  神官雙目倏睜。“你是說……”

  “對,他已經如煙霧般地散落到各處,再經過精靈王的淨化之後,照道理說應該已經沒問題了,但是……”

  “我能不能拒聽你的但是?”神官喃喃打岔道。“我有預感聽完你的但是之後,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雅洛藍失笑。“神官,我是可以不說,但是你今天晚上還睡得著嗎?”

  神官呆了呆,繼而苦著瞼愣了半晌,最後還是甩甩頭毅然道:“好,你說吧!”

  眼見神官那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神情,雅洛藍不禁笑得更厲害了。“你幹嘛這麼擔心呀?反正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是掛在我身上,我只是告訴你一聲,讓你心理先有個準備而已,又不是要推給你,你不用這麼緊張嘛!”

  “廢話,就算你推給我,我也扛不起來呀!”神官咕噥,而後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吧,說吧!趕緊說吧!一次嚇我個夠本,然後我就可以去睡覺了。”

  “現在是白天耶!”

  兩眼一瞪,“睡午覺不行嗎?”神官怒道。

  “行,行,行,你儘管去睡個夠,可以了吧?”雅洛藍笑著搖搖頭。“總之,當年那場大戰之後半年,精靈王就發現饜魔之地的死人突然復活了……”

  “什麼?”神官驚叫。“又是活死人?”

  “不,不是活死人,活死人沒有魂魄,但他們身上都有魂魄,只不過那並不是他們原有的魂魄而已。”

  神官一怔,旋即不可思議地瞠太了眼。“難不成是……”

  “對,沒錯,”雅洛藍用那種“你真聰明”的眼光顧著神官,好像在誇獎小孩子一樣,讓人看了就渾身不舒服。“基納魔神被粉碎之後,散落到那些死屍身上,被淨化之後原本是沒事了,沒想到半年後,它們卻又突然回復了魔性,精靈王只好再去淨化一次,然而,不過兩天而已,它們又再度回復魔性了,這樣重複幾次後,精靈王察覺一定有那邊不對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對。”

  “幸好那些‘東西’只是逗留在那塊饜魔之地,並沒有意圖要往外闖,所以精靈王就不再費神的去淨化它們了,反正淨化多少次也沒用。不過,他也在饜魔之地周圍設下了結界,免得無知的人闖進去被害,或者被那些‘東西’跑出饜魔之地作怪。這樣二十年下來倒也安寧無事,可是……”

  一聽到“可是”這兩個字,神官就想尖叫,“可是什麼?”他有氣無力地問。

  “四年前,當精靈王來通知我時候到了,可以開始去尋找我要找的人時,他還順便告訴我,那些‘東西’開始在變化了,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獸不像獸,各種千奇百怪的模樣都有,相當恐怖。而且,它們的魔性也在增強,甚至開始進食,或者自相殘殺,或者在近海抓魚生吃。”

  單手撐著下巴,雅洛藍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根不曉得從哪兒飛來的蘆葦杆逗著賽克跑來跑去,跳來跳去,好像在逗弄貓咪一樣。

  “前幾天精靈王又來警告我,他說那些‘東西’似乎更‘進化’了,已經變成一種有思想、有智力的怪物,不但不再互相殘殺,甚至彼此還試著要溝通,而且很明顯的好像都在等待著什麼似的。”

  “這麼危險的東西,你幹嘛不乾脆現在就去除掉它們?”神官脫口道。

  “因為它們在等待的東西。”雅洛藍扔開蘆葦杆。“既然它們在等待,那麼必定會有什麼去找它們,而不管去找它們的是什麼,那也必然是使它們一再回復魔性的因素,那才是真正危險的東西,既然連精靈王都無法知道是什麼,我當然更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必須等待它自己出現,再將那個因素一併除去,這樣才能夠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神官恍然地點點頭。“說的也是,那我會派人在饜魔之地周圍海域警戒。”

  “不要太靠近喔!”

  “我知道,可是若是真有什麼事的話……”

  “精靈王會通知我。”

  神官頷首,隨即轉回原先的話題。“那你這次還要帶安傑去嗎?”

  “才不要,他好羅唆喔!”雅洛藍立刻否決了。“反正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帶個累贅在身邊幹什麼?”

  這也是雅洛藍和狄修斯最大的不同點之一,狄修斯非常懶,懶到連吃東西都懶,沒有人伺候,他就比蟑螂老鼠還不如,連一腳踩死他的價值都沒有;但雅洛藍卻恰好相反,他事事包攬,樣樣親自動手,包括洗衣煮飯打掃,甚至自己養雞養鴨種菜種果樹,巫馬王身邊一大堆護衛奴僕搶著要伺候他,他卻嫌人家礙手礙腳,長腳一踹就把人家給踹走了。

  “那你是要帶妮貝拉去羅?”

  “那就更不必了!”

  安傑是嘉肯和塔莎的兒子,從小跟雅洛藍一起玩到大,而妮貝拉則是安傑的妹妹,更是像牛皮糖一樣纏人,就差沒有一口把他吞下肚子裏去,除非是瞎子,否則沒有人看不出她對他的企圖。

  “可是你上回不是答應過她,若是這次不帶安傑出門的話,就會帶她去的嗎?”

  “哈,我隨便說說你也信!”

  神官愣了愣,忍不住又歎氣。“我真是搞不懂,明明神官神女是不能說謊的,可你打小說謊說到大,成筐成籮的都可以擔出去賤賣了,為什麼-點事也沒有呢?難道是要削減你的壽命嗎?”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他’嘛!”

  神官苦笑。“又在說謎語了。”

  雅洛藍嘿嘿笑著抱起賽克親了一下,然後交給神官。“哪!我把賽克交給你了,至於這兒……”

  “交給嘉肯,對吧?”神官立刻接下去說完。“唉!你就是這點和你父親一模一樣,都是屁股拍拍就把這些事全都扔給嘉肯,啥也不管,真是沒有良心!”

  雅洛藍無辜地揚了-下長如扇子般的睫毛。

  “哎呀!嘉肯是西方大地的統治者,不交給他要交給誰?你嗎?也可以啊!”

  神官嗤了一聲。“少來這一套,雖然嘉肯在你父親去世之後就承襲風王之名,並頂下西方大地統治者的位置,但巫馬王才是西方大地和東方大地真正的主人,這種事誰都嘛知道,少在那邊給我推卸責任了。”

  “那是嘉肯和圭南硬給我按上的頭銜,我又沒有承認!”雅洛藍咕噥。

  “管你承不承認,”神官低吼。“我說你是你就是!”

  雅洛藍嘴一噘,別開臉去不說話了,神官忍耐著??鼻樑。

  “圭南要求在今年秋天的時候和他的未婚妻完成婚禮,他希望能得到你的同意。”

  “這種事幹嘛問我?”雅洛藍反問。“圭南是堂堂東方大地的統治者耶!他的婚禮幹嘛還要經過我的同意?”

  “因為你是東方大地的主人!”神官咬牙切齒地說。然後,在雅洛藍又待開口否認之前,他更是兇狠地瞪住了雅洛藍。“你敢再給我說不是看看!”

  闔上半張的嘴,雅洛藍又不滿地噘高了嘴,半晌後,他才不甘不願地低喃,“好嘛!你去跟他說我同意了,不過在那之前,他必須先把前任王妃生的兒子立為繼承人,再送到嘉肯這邊來接受武士訓練,直到滿十八歲之後才能回去。”

  這是個很奇怪的命令,不過,神官知道雅洛藍一定有他必要的理由,否則他不會自找麻煩。

  “知道了,我會告訴圭南。”神官點頭。“還有,北方大地的摩克王希望巫馬王能和北方大地聯姻,對象是他的妹妹茜亞,我想那應該是波拉王妃的主意,據我所知,她是個相當有野心的女人。”

  毫不猶豫地,“回絕!”雅洛藍斷然道。

  “我也同意,不過……”神官謹慎地衡量著。“自從塔莎嫁給嘉肯之後,我們和北方大地就一直沒有任何往來,如果就這樣毫無緣由的回絕他們和平盟約的意願的話,恐怕會破壞雙方之間這種表面上的和平假像。”

  雅洛藍想了一下。“波拉是圭南的外甥女吧?那就叫圭南去回絕,如果波拉夠聰明的話,她就不敢冒那種同時和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扯破臉的險而生氣。而且,我也不是毫無理由的拒絕,她應該知道巫馬王和黑髮神女的伴侶都是自己選擇的,而不是由其他人來替他作決定,所以,只要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我一概婉拒,並不是只針對她們。”

  “我懂了,還有其他吩咐嗎?”

  “叫嘉肯和圭南要特別加強對軍隊釣訓練,如果我的預感沒有錯誤的話,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一定會再起戰事的。”

  神官吃了一驚,但他沒有多問,僅是頷首表示他會遵從命令。其實也沒什麼好問的,他早就該臆測到了,縱使巫馬王全然沒有統治世界的意願,戰爭還是會主動找上他,直到他統一全世界為止,戰爭才會消失,這是巫馬王的宿命。

  “另外,要艾諾特多趕制幾艘戰船,所有的武士也都要輪流到唐恩那邊接受水戰訓練。”雅洛藍沉吟道。“我有預感,要是真的再起戰爭的話,規模將會驚人的大,因為所有的大地都會被牽扯進來,沒有人可以逃過這一戰。”

  “如果真是這麼嚴重的話,你不能留下來嗎?”

  “不行,”雅洛藍堅決地搖頭。“在戰爭再度掀起之前,我一定要先找到她。”

  “好吧!那……”神官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要出發?”

  “你什麼時候要去告訴妮貝拉我又要出門了?”

  “待會兒就去。”沒辦法,他早就答應過妮貝拉,如果雅洛藍又要出門,他會立刻去通知她,允諾了就得實現,他可不像雅洛藍那樣可以拿說謊當點心吃。

  “那我現在就走!”

  “欸?”

  話剛說完,雅洛藍已消失不見人影。神官張大了嘴,卻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欸?”的機會。不敢置信地呆了半晌後,他才無奈地搖搖頭,並起身走出楓林。中途,他瞟一眼懷中的賽克,頗不以為然地白眼一翻,隨即伸手一摸,賽克瞬即轉為粉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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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48:41

第 二部-->第二章

  女蘿族一年有四次祭典,其中以春耕前的春季祭典最為隆重盛大,整整二十一天的祈求,祝福,以及歌舞慶祝,居住在聖湖之地的所有居民,不分種族、不分男女老少,甚至嬰兒和各種牲畜都被帶來女蘿城參予盛會,因為只有在春季祭典裏,聖湖守護者才會分賜祝福的聖水給予眾人。

  分賜聖水是在祭典的第十一天,而在之前的十天裏,當大家在歌舞歡笑之際,聖湖守護者卻必須獨自一人守在聖湖邊祈禱,直到湖底泛出金色光芒,祈禱才能結束。至於祈禱期需要多久並不一定,有時候五、六天,有時候拖到最後一天湖底才會出現光芒,但大部分都是七、八天左右。

  到了最後一天,女蘿族的巫女會帶領十三位剛滿十三歲的少女在眾人面前跳裸舞以感謝神恩,之後,祭典便算是順利完成了。

  聖湖之所以被稱之為聖湖,並非因為女蘿族人曾經在那兒見證過什麼神跡,而是前任黑髮神女遺留下來的名稱,可是她好像忘了順便解釋一下聖湖何以為聖湖,只留下指示說:無論男女,誰能進入聖湖區者,誰就是聖湖守護者。

  絲朵兒是唯一能進入聖湖區內的人,所以,從她六歲開始,她就成了聖湖守護者,當時她連這個名詞的意義都不太明白。不過老實說,她一直很喜歡到那兒去,因為那兒不但美得令人讚歎,而且總是能帶給她-份特殊的寧靜感。

  這天,是祭典開始的前一天,絲朵兒緩緩走向位於女蘿城後的一座青翠山巒,穿過一條靜幽的林徑,再進入一個山洞內,不久,她就從另一個洞口出去了。

  一出洞口,眼前豁然開朗,原來這不是山,而是一座中空的圓形峽谷,峽谷所包圍的範圍之內便是聖湖區。一般人進入山洞之後是看不見另一個出口的,只有聖湖守護者才看得見,才穿越得過去。

  出了山洞再繼續往前,穿過一片碧綠掩映的樹林之後,一波如緞似綢般的湛藍水色赫然呈現眼前,那澄清的湖水輕吻著沿湖的白色鵝卵石,粼粼的波光映照著四周的翠綠林蔭,是那般奇異幽美,又是如此的清幽恬淡與安謐和祥,一眼望去有如海市蜃樓般神秘幽渺,又似夢幻仙境般飄逸出塵,令人不敢置信世間竟會有如此靈秀脫俗的地方。

  最奇特的是在湖正中心,有一座乳白中帶著透明感的岩石,明明是一塊實質的岩石,卻怎麼看都好似蕩漾在霧裏般蒙蒙朧朧的看不真確,只能隱約看出那岩石形狀似人非人,雙手攤開好似在守護著這片湖。

  這就是聖湖。

  絲朵兒必須在湖邊向大神祈禱,祈禱一年的平安與豐收,然後,湖中那座人形白岩會動……呃!其實她也不確定,因為她只是感覺它在動,並不是真的讓她瞧見它在動了,可是之後,湖底便會泛出金色的光芒,屆時她的祈禱就可以結束了。

  這就是聖湖守護者每一年必定重複一次的工作,其餘的祭典,她只要在湖邊祈禱一天就夠了,不需要等待光芒乍現,也不需要分賜聖水。

  明天,她就要開始今年的工作了。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這是女蘿族春季祭典的第四天,雅洛藍運氣很好,恰好趕上這個祭典,因為只要看過所有來參加祭典的女人,也就等於看過聖湖之地的所有的女人,一次全部解決掉,他就不必再辛辛苦苦踏遍整個聖湖之地了。  不過憑良心說,他並不希望在這兒找到他要找的人,因為這兒是女蘿族的地盤,他很清楚女蘿族的習俗,自六歲起就開始接受戰士訓練的女蘿族女人實在太過強悍勇?了,她們不但不懂得何謂女性溫柔,也不懂得何謂關懷體貼,而且習慣支配男人、支配一切;她們崇拜力量、崇拜戰鬥,甚至比男人更喜歡用武力來解決問題,動不動就決鬥來決鬥去,個個都是標準的男人婆。

  最重要的是,雖然他自認是個很大方的男人,卻沒有一絲一毫和其他男人分享老婆的度量,在這方面,他可是很小氣的。所以,若是不幸真在這兒找到“她”的話,恐怕他得先上演一出馴悍記,再來幾場棒打小白臉,腳踢野男人的戲碼了。

  數天後--

  沒有!

  大神保佑,他不必上演馴悍記了!

  “聖湖之地所有的人應該都在這兒了吧?”擠在洶湧的人潮中,他喃喃自語著,並不是在間任何人,所以也不期待任何回答:心中一面想著明天可以出發到闇影之地去了,一面拍開正在咀嚼他的衣衫下擺的羊兒。

  沒想到除了那只抗議的羊兒拚命咩咩叫之外,某某路人A也一邊啃著玉米,一邊漫不經心地應道:“都在這兒了,就差聖湖守護者,後天她才會出現。”

  啊!對喔!還有那個女蘿族的異數,那個對男人沒興趣的聖湖守護者呀!不過,既然她對男人沒興趣,有必要去看她嗎?算了,還是去看一下好了,反正只不過多走幾步路而已,累不死人的。

  “聖湖在哪兒呢?”

  “你要去聖湖?不可能的事!除了聖湖守護者之外,沒有人進得去的啦!你還是別太貪心了,乖乖等著聖湖守護者出來後再去分點聖水吧!雖然不多,總比沒有好吧?”敢情他以為這個外地來的人是想去多拿點聖水。

  “我只是想去看看聖湖而已嘛!”

  “我說過你進不去的啦!”

  “就算進不去也沒關係,不去試試看總是很不甘心啊!”

  “唉!就是有你這種人!”

  不久,依照路人A的指示,雅洛藍走出了女蘿城。雖然那個人說他一定進不去,但是,他知道他肯定可以進去,因為那個結界是精靈王所設下的。

  越過小徑、穿過山洞、進入樹林,一切果如他預想中那般毫無阻礙。然後,當他緩步走出樹林,一眼瞧見那個面對人形白岩跪在湖畔的少女時,他驀地停住了腳步,並瞠大雙銀,一臉的意外與驚訝。

  片刻後,他笑了。

  終於找到她了!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九天了!

  絲朵兒徐徐睜開雙眼,望著人形白岩,緩緩起身,心中非常不安。

  當然,她並不是沒日沒夜的跪在湖邊祈禱,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還沒有祈禱結束,她就掛點了。通常只要在黎明前開始,夜幕低垂之後就可以休息了,她只是守護者,不是大神,不吃不喝不睡是會死翹翹的!

  但是今年,不曉得為什麼,她一直有種不太妙的預感,好像就算她真的祈禱到掛了,大神也聽不到她的祈禱似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該怎麼辦呢?

  歎著氣,她緩緩回轉身……驀地,她不敢置信地倒抽了口氣,雙眸暴凸,眼珠子差點就掉了出來。

  “你……你是誰?”瞪著面前不遠處的男人,她變調地驚聲尖叫。

  笑咪咪的,雅洛藍雙手托著下巴蹲在那兒,那雙微微帶著點兒邪氣的銀眸兀自讚歎不已地上下打量絲朵兒。

  真美!

  她穿著一襲銀白色的長衫,烏溜溜的黑髮在月光映照下漾出銀藍色的光輝,湛藍的雙眸如同明淨的天空一樣清澄,雖沒有她母親伊絲麗的璀璨金髮和翡翠般的綠眸,那副高挑健美的身材卻與伊絲麗毫無二致,在輕柔的絲料勾勒下,那曼妙動人的曲線更是一覽無遺,令人心跳加速地展示出她豐滿的雙峰及修長的玉腿。

  女蘿族人一向就比其他種族的女人要來得高大健美,令人在嫉妒之餘,更是羡慕得要死,而眼前的少女似乎更多了一份純真的性感,也許是因為她還是個處女吧!

  雖然他比較喜歡她以前的樣子,不過,他也不會抱怨她現在的模樣啦!

  雅洛藍暗自竊喜不已,同時回答她的問題。“我叫雅洛藍。”

  她問的不是這個吧?“誰管你叫什麼,我是說你怎麼進來的?”絲朵兒氣急敗壞地問。怎麼可能?除了她之外,怎麼可能還有其他人進得來,而且還是個男人?!

  “走進來的呀!”

  也不是這個問題吧?“你怎麼可能進得來?”絲朵兒狂吼。這才是重點呀!

  雅洛藍倏地咧嘴一笑,“因為我是他。”他指著她身後。

  “呃?”絲朵兒愕然回首,旋即更為震驚地噎住了喉嚨,“耶?”

  在月光下泛著淡淡藍光的聖湖,她祈禱了九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的聖湖,此刻卻突然爆出燦爛的金色光芒,比往昔所見過的任何一次光芒都要來得更為熾盛,更加奪目眩眼,幾乎令人睜不開眼;而湖中央那尊人形白岩,以往怎麼瞪眼瞧也瞧不清楚的人形白岩,此際卻是那麼明顯的悄悄移動了。

  它的雙手仿彿召喚她似的緩緩伸向她。

  “天哪!”絲朵兒低喃。她想跪下去膜拜,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驚歎地張著嘴,滿面虔誠地凝視著那尊白岩。

  這是神跡呀!

  風裏有著淺淺的香味,那種淡而雋永的幽雅香味,仿佛要沁入人心般地飄拂在空氣中,這也是以往不曾有過的。絲朵兒感動得幾乎落下淚來,直到光芒消失,四周又沉寂於一片黑暗中之後,她才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即將飄散的香味,將這一切放在腦海裏再回味一次,然後牢牢地烙印在記憶中。

  這可能是她一輩子僅能碰上一回的神跡啊!

  她想著,同時睜眼再一次回轉身,而後又一次嚇了一大跳,並脫口驚呼,“你是誰?”可剛一說完,她自己就想起那個傢伙是誰了。

  一個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來名叫雅洛藍的傢伙!

  今晚的月色似乎特別明亮,照耀在那個不知何時起身來到絲朵兒身後的男人身上,那張清秀的臉蛋上掛著明朗又有點頑皮的笑容,幾乎讓人忍不住跟著他一起笑起來。

  只是幾乎。

  絲朵兒沒笑,她笑不出來。“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她怒吼。

  聳聳肩,雅洛藍若無其事地把大拇指往後一比。“從那個山洞過來的。”

  “誰問你那個!我是說你怎麼可能……”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咦?我?特地來找我?”絲朵兒驚訝得立刻忘了前一句問話。“你找我幹什麼?”

  “我要告訴你一句話。”

  “什麼話?”

  “我找到你了!”

  “呃?!”

  “還有,”笑吟吟地,雅洛藍對她曖昧地眨了眨眼。“我要你嫁給我。”他直截了當地提出他的要求,懶得再拐彎抹角、迂回漸進了。他癡癡等候了二十年,又苦苦尋覓了四年,好不容易才找到她,他實在不想再浪費時間了。反正女蘿族的女人不作興談情說愛那一套,只要能打贏她的話,就算是青蛙也可以得要她。

  聞言,絲朵兒先是呆了呆,繼而失聲笑了出來,而且是非常輕蔑的笑聲,“就憑你?”不屑的眼神在雅洛藍身上上下遊移。

  眼前的男人除了身高夠驚人之外,其他簡直是一無可取之處,清秀細緻的臉龐,那雙瞳眸似黑又銀,說它是黑色的,卻又閃著不可思議的銀光,說它是銀色的,可明明就是黑色的,還有高雅的鼻樑,纖細的唇辦,如果不是那兩條斜飛入鬢的劍眉隱隱透著股邪氣,還真會讓人錯認他是個女人。

  然而,最令絲朵兒瞧不起的還是他那副瘦巴巴的身材,五官容貌沒得選擇,但體魄是可以經過後天訓練來改良的。可是他的骨架子明明滿正的,渾身卻沒幾兩肉,看樣子連顆石頭都沒撿過也說不定,不要說比武打鬥,他大概連根長矛都舉不起來,這種男人她只要-根手指頭就足夠撂倒對方了。

  “你配嗎?”

  她那種刺耳的笑聲是什麼意思?

  雅洛藍狐疑地望著她並反問:“為什麼我不配?”

  “這還用問嗎?女蘿族的女人是絕對不會嫁給比她軟弱的男人的,那種沒有用的男人只配做奴隸!”絲朵兒的眼神更輕蔑了。“你要做我的奴隸嗎?”說是她的,其實女蘿族的奴隸都是公用的,差別在於誰先用誰後用而已,唯有禁臠才是私人用的奴隸。

  軟弱?沒有用?她在說的人是他嗎?

  雅洛藍滿臉的不可思議。“可是我……”是巫馬王耶!

  不待他辯解,或者是根本沒打算聽他說話,絲朵兒接著又說:“更何況,我已經和沙達王訂下婚姻契約了,雖然在二十三歲以前我不會嫁過去,但婚約就是婚約,我不會隨便毀約的!”

  欸?她和沙達王訂過婚約了?

  仿佛被當頭澆下一盆冰水,又好像被閃電劈頭砸下來似的,雅洛藍頓時傻眼,先前的自信滿滿瞬間不翼而飛。

  那A按呢?!怎麼跟他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沒錯,他早已有心理準備,她絕對不可能記得他,所以他們必須重新來過,但是……不可能差這麼多吧?

  原以為找到她之後,三兩下就可以搞定一切,從來沒有去給他想到在他找到她之前,她很有可能早已先和別的男人訂過婚,甚至嫁人了,搞不好已經有了好幾個小鬼也說不定,因為他一直以為,兩人靈魂之間的那線牽絆已經足夠連系,並延續兩人那份被迫中斷的情緣。

  是他預估得太簡單了嗎?

  事實上,現在的她也令他感到相當陌生呀!然而,光是她那陌生卻又有點熟悉的談話語氣,那些似曾相識的小動作,那種不認輸的脾氣,以及獨立的個性,這些就足夠挑起他內心那份深藏多時的思念了。為什麼她就對他毫無感覺呢?

  就算沒有他期待中的一見鍾情、一見傾心、一拍即合,或者最起碼的一見如故,至少也不要這麼排斥他嘛!

  天哪!他簡直不敢想,難道她真的……已經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你……”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喜歡沙達王?”雅洛藍忐忑地問,一顆心已經卡在喉嚨窒住他的呼吸了。

  他問得緊張,“喜歡?”沒想到絲朵兒卻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呿!我才不懂得什麼愛呀喜歡的,但是,沙達王很符合我的要求,高大威武又很勇猛,最重要的是他打贏了我,這樣一來,他就有足夠的資格做我的丈夫了。”

  耶?這樣就可以做她丈夫了?

  她是在挑羊,還是選牛?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

  她不是喜歡對方才訂婚的嗎?

  “你不喜歡他?”雅洛藍小心翼翼地再問。

  “我沒有說我不喜歡他。”

  心臟不小心漏了一拍,“那你是……”雅洛藍不禁屏息地又吞了口口水。“喜歡他?”

  “我也沒說我喜歡他。”

  欸?不是不喜歡,也不是喜歡,這樣他就搞不懂了。

  “那你為什麼要和他訂婚?”雅洛藍納悶地問。

  絲朵兒聳聳肩。“我早晚總要有個男人的嘛!他看起來還不錯,雖然我談不上喜歡他,但也不討厭。本來我是打算將來再找個禁臠作伴就好了,既然他來求婚,條件也很好,又可以連系兩族之間的和平關係,那我就答應囉!”

  簡直不敢相信!“就這樣?”

  “不然還要怎麼樣?”

  問得好!

  雅洛藍暗暗苦笑。依她的脾氣和說話口氣,這女人果然是“她”沒錯,可是觀念上的認知卻天差地遠,沒想到僅僅是生長環境上的不同而已,竟然會造成思想上如此天壤之別的差異。現在的絲朵兒是標準女蘿族人釣思想模式,又硬又傲,普通男人肯定要卻步幾百公尺以外了。

  看這樣子,他得打一場硬戰了,不過,只要她不是喜歡上其他男人,情況就還不算太惡劣,起碼他還有挽回的機會,只要他有足夠的耐心就行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一定要他,換我也可以囉!我是西方大地的人,我們也可以連系一下兩地之間的友好關係呀!”

  換他?!

  他以為現在是在以物易物的交易市場嗎?

  “你是風王嗎?”

  “不是。”

  “那你憑什麼說我們的婚姻可以維繫兩地的關係?”

  “我跟風王很熟啊!”

  “那又如何?難道他還要聽你的話不成?”

  是那樣沒錯啊!“如果我說是的話呢?”

  “我聽你鬼扯!”絲朵兒半個字也不給他信。“而且我也不希罕!哪,瞧見了沒有?我的眼睛是藍色的,這樣你應該明白了吧?我父親是西方大地水族的人,還是水王的弟弟呢!雖然他已經去世了,但水族和女蘿族之間的關係還是很好,所以不需要另一個西方大地的人來連系什麼東西了,OK?”說完,她不覺又困惑地摸摸自己的頭髮。“不過,這頭黑髮就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我父親明明是銀髮的說。”

  “不是你自己的嗎?”雅洛藍低低咕噥。

  沒聽清楚。“咦?你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總之,換我吧!我保證你不會後悔的。”雅洛藍好像批貨商人似的拚命想把自己推銷出去。

  “不後悔才有鬼!”絲朵兒不耐煩地說。“我怎麼說你都聽不懂嗎?我說女蘿族不需要再和西方大地的人連系什麼關係了,而且你也不配,沒資格,這樣你了了嗎?”

  雅洛藍斜挑的雙眉-揚。“那如果我也能打贏你呢?”

  “你?”眼神更不屑了,絲朵兒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少在那邊作夢了你,還想打贏我呢!你自己別先摔倒了。”

  “不要管我是不是在作夢,如果我真的能打贏你呢?”雅洛藍固執地問。

  不耐煩地白眼一翻,“那也沒用,因為我已經和沙達王定下婚姻契約了,我們女蘿族女人可不像你們男人一樣喜歡說話不算話,我不會輕易毀約的!”絲朵兒說得斬釘截鐵。

  唉,就怕她這麼說!

  “無論如何都不行?”

  “無論如何都不行!”

  既然如此,那只好退而求其次,先“用”了再說,其他的以後再慢慢研究。

  “好吧!那我做你的奴隸好了。”

  “欸?”一聽,絲朵兒頓時錯愕地呆住了。“你……你要做我的奴隸?”她隨便說說而已他就信?而且,這男人也未免太遜了吧!居然自願做女人的奴隸?

  “對,我要做你的奴隸,你放心,我會……嘿嘿……”雅洛藍曖昧地眨著眼,那雙又長又翹的睫毛不停地插呀揚的,眸中的邪氣似乎更熾盛了。“好好伺候你的!”

  見狀,絲朵兒不由得猛打了個哆嗦,並退後兩步。“開……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收你做我的奴隸?我不想收奴隸,也沒有收奴隸的習慣,更沒有打算讓任何奴隸來伺候我,我自己就可以照顧自己了,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她並不是怕他,但這個男人看上去雖然很沒用,卻又有一股難以捉摸的邪氣,尤其是那雙眼,明明在笑,偏又隱隱泛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厲,嘴裏說要伺候人家,語氣又那麼曖昧,感覺實在是詭異透頂。

  她絕不是怕他,只是下意識覺得需要離這個人遠一點。

  “但這不是你們女蘿族的習俗嗎?”雅洛藍奇怪地問。女蘿族的女人不是最喜歡奴役驅策男人的嗎?

  “沒錯,可是我不用!”絲朵兒斷然道。

  啊,對喔!他差點忘了,她是女蘿族中的變種怪胎,唯一一個不喜歡讓男人伺候的女人。看來,他得多下點工夫才能把滯銷貨拍賣出去了。

  “可是我真的很會伺候女人喔!”

  “你去伺候別的女人吧!”絲朵兒嗤之以鼻地謝絕了。

  “我對打獵也很在行的喔!”

  “謝了,我可以自己來!”絲朵兒更是不屑。

  “我還會養雞養羊種菜種花喔!”

  “拜託,那種事我自己也會。”絲朵兒差點笑給他看。

  “我可以保護你喔!”

  “那就更不必了!”如果她還要靠他來保護,那她不如自己先去一頭撞死算了!

  “不要這樣啦!收我做奴隸啦!”沒轍,只好要賴了。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怎麼會有如此卑賤的男人,竟然這麼想要做女人的奴隸?真令人厭惡!

  “我不要!”絲朵兒大吼。

  “好啦!我保證你不會吃虧的啦!”

  “我不懂,為什麼你一定要找我?還有其他女人呀!”絲朵兒簡直快瘋了!

  因為我們約好的呀!“我只要你。”雅洛藍的語氣非常堅決。

  “可是我不要你!”絲朵兒的口氣更果斷。

  雅洛藍不禁蹙眉定定地凝視她片刻。

  “你討厭我嗎?”

  “討厭!”絲朵兒毫不猶豫、迫不及待、斬釘截鐵地說。“我討厭死你了!”

  “這樣啊!”雅洛藍似乎很失望地垮下了雙肩,一張臉也愁眉苦臉的哭喪了起來。

  不曉得為什麼,一見到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絲朵兒前一刻還厭惡得想親手掐死他的心情,?那問突然轉變為另一種近乎憐惜的感覺,有點心疼,還有點心酸;更教人不自在的是,她竟然覺得這種感覺相當熟悉,好像那是屬於她生命中的某一部分似的。

  可是,對於女蘿族的女人而言,憐憫這種情緒是嚴禁存在的,否則她們早就被男人壓制過去了。因為憐憫是女人最大的弱點,而男人是最擅長于利用這一點來築建他們的優勢,進而主導一切、支配一切,這是女蘿族的女人絕對不允許發生的狀況。

  所以,絲朵兒-驚覺到自己這種錯誤的情緒,便忙著立刻抹殺它,也沒想到要去深究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種情緒,又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熟悉,她只當自己是在可憐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鬼罷了。

  “沒錯,就是這樣!”她斷然地說。

  雅洛藍歎著氣,“真的有那麼討厭我嗎?”他哭兮兮地覷著她。

  絲朵兒重重點頭。“是有那麼討厭!”

  乞憐的眼神更哀怨了。“真的那麼那麼討厭我?”

  “真的那麼那麼討厭你!”絲朵兒回答得也更斬釘截鐵。

  哎呀!這招好像沒用耶!在西方大地屢試不爽的說。

  雅洛藍頗意外地拚命眨著眼,腦袋裏努力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嘛!”

  “好啊!”絲朵兒骨碌碌地轉個眼,很爽快的應允了。“就給你一個機會,我二姊瑪荷瑞最愛你這種長得好看的男人,會撒嬌的她更喜歡,我帶你去見她,搞不好她捨不得讓你做奴隸,乾脆收你做禁臠也說不定喔!”

  喂!這差太多了吧?


  “我才不要你二姊!”

  “好,那再給你一個機會。”瞧,她多慷慨。“我帶你去見我大姊愛西芙,她喜歡的是那種高大健壯的男人,雖然你很瘦弱,但是你真的很高,我沒見過比你更高的人了,這樣說不定也能合她的意喔!”

  現在到底是誰在推銷誰呀?

  “我也不要你大姊!”

  “哦!那……如果你的床上功夫夠好的話,我堂姊西娜一定會收你為禁臠,如何?”

  天哪!這種話她都講得出來!

  “我更不要你堂姊!”

  “那你到底要怎樣嘛?”絲朵兒不耐煩地大叫。“你想要自己挑主人嗎?還是你寧願做女蘿族的一般奴隸?那也可以啦!只是比較辛苦而已。”

  他是破爛嗎?為什麼她一定要把他扔給別人?

  “我誰都不要,只要你!”雅洛藍忍不住也提高了嗓門。

  “夠了!”絲朵兒的耐性到此終於宣告用罄。“我不管你要誰,但是這兒是聖湖,外人是不准隨便進來的……”她忽地頓了一下,想到族裏甚至沒有這條族規,因為根本沒有其他人進得來,除了他。“總之,我警告你,你最好快快給我滾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可是……”

  “閉嘴!”絲朵兒怒吼。“你再不走,我就要動手趕你了喔!”

  “動手?”雅洛藍兩隻眼睛驀地興奮地睜大了。“啊!對了,我可以向你要求決鬥,如果你輸了,你就得乖乖跟我走,對吧?對吧?”

  “放屁!就算我今天倒了一百八十輩的楣,居然輸在你這種卒仔手中,也別想我會乖乖跟你走!”絲朵兒更是怒不可遏。“我是沙達王正武訂有婚姻契約的未婚妻,這項婚姻契約是為了連系兩族之間的和平而訂立的,所以愛西芙不能讓你帶我走,沙達王更不會讓你帶我走,你要是真的敢叫我跟你走,我保證悍羅族和女蘿族會一起殺到你們西方大地去,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那個好朋友風王他會不會幫你,倘若他真的腦袋秀逗要幫你這種人,那大家就一起來戰個你死我活吧!”

  雅洛藍聽得目瞪口呆。

  哇~~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而已,需要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加進來拚個你死我活嗎?

  “那……我不要你跟我走了,倘若我真的贏了你,你讓我做你的奴隸……不,奴隸是公家用的,我才不要讓大家排隊來‘用’我。”雅洛藍正經八百地說。“所以,如果我真的贏了你,你讓我做你的禁臠,就這樣,如何?”

  呆了呆,絲朵兒突然摳摳耳朵,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天底下真會有這種事嗎?

  “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贏了你,你就讓我做你的禁臠,可以吧?”

  真有這種事!

  絲朵兒又愣了一下,繼而難以理解地直搖頭。拜託,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哪有人這麼熱切地自願做女人的奴隸,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好吧!既然他如此頑固、纏人,她就陪他玩一玩,好讓這場鬧劇儘快結束。

  當然,她並不以為他真的有任何機會可以勝過她,無論是哪一方面都一樣,她認為他只是很單純的認為男人一定能勝過女人,大部分男人--除了女蘿族的男人之外--都有這種自大心理,而且,他也不曾和女蘿族對戰過,因此並不瞭解女蘿族女戰士的強悍與兇狠,所以他才會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勝過她,這種想法也是不難理解的。

  不過,如果他真是抱持這種心態的話,那這回他肯定要大失所望了,但憑他這麼一個瘦巴巴的男人,怎麼可能打得贏她呢?

  從小到大,在訓練中,在真正的戰鬥裏,她不知比鬥過幾百回了,女人不提,單是男人,至今為止也只有沙達王一個人打敗過她,沙達王是天生的戰士,沒話講,她輸得心服口服,而他,一個隻會嬉皮笑臉、要賴又乞憐的傢伙,憑什麼打敗她?

  所以,這場比鬥,她是贏定了!

  “好,可以,但是如果我贏了你的話--這是一定的,我要你離我遠遠的,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祭典的第十天清晨,聖湖峽谷左側的一片平原上,面對雅洛藍的,是已換上一般女蘿族衣飾的絲朵兒。

  及膝的白色連身布裙,外罩天藍色的背心裙,自右邊下方斜往左邊臀際的背心裙下擺綴著墨藍色的穗邊,深黃色的獸皮靴上插著一把精緻的匕首,背上背著一把女蘿族特有的窄刀刀和箭筒,手上還提了一把弓,她看起來英姿煥發、神采奕奕。

  對於這種一面倒的比鬥,絲朵兒總覺得自己是很不公平地占了對方的便宜,所以,她很大方地說:“讓你決定比斗方式吧!”

  雙眉一揚,眼底倏地掠過一絲狡詐,“真的?”雅洛藍噙著一抹詭譎的微笑輕輕地問:“什麼方式都可以?”

  “對,什麼方式都可以,”絲朵兒自信滿滿地揚起下巴。“我看就拿你最拿手的來跟我比吧!免得你輸得不甘心!”

  雅洛藍笑得更深了。“那就比箭法吧!”他不想跟她打,要是不小心傷了她,他會心疼的,所以,他決定用這種絕對不會傷到對方的方式來比鬥。

  “如何比?”

  “這個讓你決定就好。”

  “好,那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說著,絲朵兒自在一旁低頭吃草的馬兒背上取下另一把弓和箭筒交給雅洛藍。“哪!待會兒我一吹口哨,那樹林裏的小鳥就會飛起來,在它們飛走之前,看我們誰能射下最多小鳥的就算誰贏,沒問題吧?”

  雅洛藍聳聳肩。“是沒問題啦!不過,你不會輸了不認帳吧?”

  實在不想再跟他囉唆了,“以大神之名發誓,絲朵兒說過的話絕對不會不認帳。”絲朵兒按著自己的心口起誓。“這樣可以了吧?”

  雅洛藍想了想。“也不可以把我賣掉!”

  絲朵兒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我發誓,絕不會!”

  “不能把我送人!”

  “我發誓不會把你送人!”

  “不可以拿出去公家用!”

  “我不會把你拿出去公家用!”絲朵兒忍耐著。“我發誓!”

  “不能把我趕走!”

  “我不會把你趕走,”絲朵兒咬牙切齒地發下第四個誓言。“我發誓!”

  “不可以借人!”

  “我、不、會、把、你、借、給、別、人!”絲朵兒喘息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裏逼出來。“我、發、誓!”

  雅洛藍正要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對了,不能對我視若無睹!”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絲朵兒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瞠目對準了雅洛藍怒吼,一副想吃人的模樣。“你再囉唆,我就一刀砍掉你的腦袋,看你還能不能那麼多話!”

  即使是再美的女人,一旦擺出這種兇狠的姿態出來,多少也會嚇人一跳吧?沒想到她吼了半天的結果,只是嚇跑了附近幾隻野兔野鼠而已,她真正想烤來吃掉的物件卻還是無動於衷地眨巴著眼,狀若無辜的瞅定了她,依然固執地再重複了一次他的條件,並等待她的回答。

  “不能對我視若無睹!”

  這男人怎麼比女人還婆媽呀!

  “天哪!”絲朵兒瀕臨崩潰地低喃。“讓我死了吧!”而後狂吼,“不會!不會!不會!我不會對你視若無睹,我發誓!行了吧?我發誓會奴役你到死為止,夠了吧?”她這輩子從沒有一口氣發下這麼多誓言過。

  雅洛藍立刻眉開眼笑地直點頭。“行了!行了!”

  “那就快準備!”她發誓他要是敢再多說一句……不,一個字,她會馬上把他斬成肉醬喂狗!

  沒有。

  這回雅洛藍倒是很識相的一聲沒吭,於是,兩人同時拉滿了弓,然後絲朵兒噘唇發出一串極為尖銳的哨聲……

  片刻後--

  絲朵兒震驚地呆立在射下來的小鳥前,兩眼發直。“怎……怎麼會?”

  雅洛藍把弓箭掛回馬背上,邊漫不經心地說:“我說過我對打獵很在行的嘛!”

  打獵?這叫打獵?

  不,這不叫打獵,這叫射箭藝術!

  “可是……可是你怎麼能夠……能夠……”

  “你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啊!”雅洛藍走回她身邊。“如何?你認輸了嗎?”

  絲朵兒說不出話來,於是雅洛藍笑咪咪把兩手伸到她面前。

  “來,替我戴上你的禁臠信物吧!”

  絲朵兒又呆了半晌,而後才不甘不願地把手上的皮護腕拿下來戴到雅洛藍手腕上。

  女蘿族的女人成年之後就可以為自己決定一個信物標誌作為她的象徵,在她所有的財產上畫下個人的標誌,以表明那已是有主之物。有人用動物,譬如馬呀、獅呀、虎的,也有人用花草,還有人用刀劍或弓斧,而絲朵兒的象徵標誌是……

  風形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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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51:07

第 二部-->第三章

  該死,她到底該如何處理那個傢伙呢?

  回往住處的路途中,頻頻往後瞄一眼緊隨在她身後的雅洛藍,絲朵兒懊惱地拚命思索這個相當複雜的問題。

  既然是她的禁臠,她勢必得讓他住進她的屋裏,睡她的床,保護他,供應他一切所需,這是她身為主人的職責。可是現在的她還是沒興趣讓一個男人在她身邊繞來繞去,偏偏又不能把他趕走,也不能把他轉送給別人,更不能賣掉他,因為她發過誓了。

  真是該死,她幹嘛發那種誓呢?

  不管怎麼想,她都拋不去受騙上當的感覺,可是又無法責怪對方,因為是她自己一頭撞進陷阱裏的,誰教她太過自信了呢?

  儘管如此,她依然不認為他會有多厲害,也許他的箭法的確高竿,但頂多就是如此而已了。那種無關力氣,無需膽量,純粹仰賴高度技巧與絕佳視力的技術,只要肯多加練習,任何人都可以練到他那種程度的!

  ……可以嗎?

  甩頭搖掉腦子裏的懷疑,絲朵兒再次往後瞟去一眼。

  算了,已經過去的事不用再追究,否則會先氣死自己。現在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她到底該拿他怎麼辦呢?

  絲朵兒的屋子不大,只有前屋、後屋以及臥室一間;前屋是招待客人和用餐的地方,還有一間小小的武器室,裏面有全副戰鬥盔甲以及各種各樣的武器;後屋則包括了浴室、廚房、儲藏室和茅房;屋前有花圃,屋後有菜園,溪水就在屋側,汲水非常方便:房屋另一側還有一閭小小的馬廄,內有三匹馬。

  憑良心說,他在西方大地的浴室都比這兒全部加起來還要大,但雅洛藍還是興致勃勃地到處探頭看,好像小孩子探險一樣。最後他才把腦袋探進臥室裏,才瞄了一眼,便心想“那張床真小”。絲朵兒想必和他有同樣的想法,因為就在這時候,絲朵兒身為主人的第一道命令發佈下來了。

  “我的床太小,不夠兩個人睡,你自己去做一張自己的床吧!”

  雅洛藍聳聳肩,不語。

  沒錯,他是要再做一張床,雙人大床!

  “屋後有菜園,儲藏室裏有肉類,以後你就負責煮飯洗衣和種菜,肉類我會負責帶回來。”絲朵兒一邊把弓箭等放進武器室裏,一邊吩咐道,“需要什麼跟我講,我會幫你買,或者我給你錢,你自己去買也可以。”她轉過身來。“今天一整天我會把女蘿族的規矩儘量告訴你,免得你出去給我丟臉。”

  反覆考慮半天之後,這就是最後的結果:認命吧!

  起初她還曾經打算想辦法逼他自己離開,但回頭又一想,她顯然忽略了一個事實,所以才會讓自己搞得這麼灰頭土臉的。

  那個事實就是,這個死纏住她不放的男人不僅能進入除她以外無人能進入的聖湖區,而且恰好他一進去,聖湖就發出光芒了,也許這是有什麼特殊意義也說不定,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大神對她的示意,既然是大神的旨意,她就不能,也不應該拒絕了。

  “那我該叫你什麼?主人嗎?”那個她無法趕走的事實突然這麼問。

  “哦!拜託,”絲朵兒兩眼往上一翻。“千萬別叫我那種名詞,隨便你叫什麼都可以,就是別叫我主人!”

  “別人好像都那麼叫的嘛!”雅洛藍咕噥。

  “並不是每個禁臠都那樣叫他的主人,瑪荷瑞是很喜歡她的禁臠這麼叫她沒錯,因為她的虛榮心很重。”絲朵兒在桌旁落坐,並指指桌上的茶壺,示意雅洛藍倒茶給她。“可是愛西芙就不一樣了,她的禁臠都是直呼她的名字的。”

  “這樣啊,那……”雅洛藍倒了茶,賊兮兮地眨了眨眼,再把茶杯放到她面前。“我就叫你朵兒吧!”

  絲朵兒黛眉一挑正待否決,旋即又改變主意並聳聳肩。“隨便你。”這種小事情在沒什麼好計較的。“總之,今天我會把所有該注意的事項統統告訴你,你要給我牢牢記住,以後你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了。”她端起茶來喝了兩口後又放下。

  “是。”雅洛藍立刻收起欣喜的臉色,規規矩炬地應了一聲,就像在神官莊園裏伺候他的奴僕一樣。

  “還有,既然你可以進聖湖區,那麼明天一大早你就要去幫我的忙,把聖湖裏的水裝桶,再用馬車載進城裏去。”雖然她不住城裏,但她的屋子就緊挨在城邊。

  “是。”

  “好,現在,你有什麼想先知道的問題嗎?”

  “咦?我可以問嗎?”兩眼一亮,雅洛藍興奮地傾身向前。“什麼都可以問嗎?”

  瞧他那模樣,絲朵兒還真有點忐忑,不知道他會問出什麼令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對,什麼都可以,問吧!”

  “太好了,那……”雅洛藍立刻在她身邊坐下。“你喜歡吃什麼?”

  呃?她喜歡吃什麼?

  “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負責做飯的呀!”

  啊,對喔!

  “我不挑食,什麼都吃,但特別喜歡吃牛肉、海鮮和水果。”

  “嗯嗯!原來你也喜歡吃牛肉跟海鮮啊……”雅洛藍點著頭記住。“那口味呢?”

  “重一點!”

  “這也跟我一樣嘛!”雅洛藍低喃。“你會很早起床嗎?”

  “平常時候,天一亮我就醒了,然後我要做早餐、洗衣……”她頓了一下。“呃!不對,以後家事都交給你了,所以我吃完早餐後就直接去打獵或砍柴。中午回來吃過午餐以後,下午要到訓練場去監督戰士訓練,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傍晚前就會回來。用過晚餐後……啊!你會縫紉嗎?”

  “會,沒問題!”雅洛藍猛拍胸脯。“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行。”

  是喔!看你能不能大肚子!

  “那晚餐過後你就縫縫衣服,燈油在儲藏室裏,如果不夠了……”

  “不必。”雅洛藍突然打斷她。

  “呃?”不必?不必什麼?不必晚餐?不必縫紉?不必用燈油?

  “我有夜光珠。”

  “夜光……耶?!”絲朵兒驚呼。“你有夜光珠?你怎麼會有夜光珠?那不是只有東方大地才有的東西嗎?而且只有彪皇王才有,你怎麼可能會有?偷來的嗎?還是從哪里拐來的?”

  從光之精靈那兒拐來的。“人家送我的。”慢吞吞地,雅洛藍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皮袋放到桌上。“而且,彪皇王那個是日之珠,我這個才是光之珠。”

  迫不及待地劈手搶來小皮袋打開,雖然是大白天,但自袋口乍閃而出的光芒依然耀眼得令人驚歎,絲朵兒小心翼翼地取出兩顆夜光珠,滿臉的不可思議。

  “天哪!居然有兩顆,兩顆夜光珠耶!”

  “你喜歡?那送給你好了。”

  “真的?”絲朵兒驚喜地看看他,再看回夜光珠,已經忘了禁臠是屬於她的財產,連帶禁臠的財產也是屬於她的,因此根本不必他送,夜光珠也早就屬於她的了。“你真的要送我?”

  “只要你喜歡,”雅洛藍一臉諂媚的笑容。“我所有的東西都可以送你。”

  “真的?太好了,謝……”謝一半,絲朵兒終於想起來了。“啊哈!不必你送,你是我的禁臠,所以你的財產都是屬於我的。”說著,她喜孜孜地把夜光珠收回皮袋裏,然後大大方方地揣進懷裏。

  “欸?!”雅洛藍的笑容頓時僵住了。“我的財產都是你的?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的禁臠啊!”

  “咦?那……那我還有什麼?”

  “你?”絲朵兒不屑地上下瞟兩眼。“你什麼都沒有了!”

  “嗄?”雅洛藍可憐兮兮地呆住了。“我……我什麼都沒有了?”

  “沒錯,你什麼都沒有了!”絲朵兒終於能露出笑容來了,而且是得意洋洋的奸笑。“你所有的財產都是我的了,包括你,全部都是我的,連你身上的衣服鞋子也是我的!如何,後悔了吧?不過來不及了,你已經是我的了!”說到最後,她實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雅洛藍愣了半晌後,才??地道:“那……起碼我還有一樣吧?”他不是很有把握地覦著絲朵兒。

  “什麼?”

  “你的身體?”

  啪!

  響亮的巴掌聲後,“你在作夢!”絲朵兒嘲諷地低吼。“別忘了,你是我的禁臠,什麼時候上床是由我決定的,而你,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了!”

  捂著一陣熱辣辣的痛的臉頰,雅洛藍這回是真正地傻了。

  不會吧?他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W

  雅洛藍頭一回正式出現在女蘿族人面前,是在他駛著滿載水桶的馬車進城時,他發現大家都用那種既震驚又古怪的目光先看一下他的皮護腕,再直眼盯住他,而且交頭接耳地竊竊私語不已。

  “絲朵兒的禁臠?!”

  “不可思議,從來不碰男人的絲朵兒終於也想要男人了嗎?”

  “原來她不是喜歡女人啊!”

  “她喜歡這種男人嗎?”

  “真沒想到……”

  然而,這些驚愕與評判的眼光以及好奇的言論,騎著馬尾隨在馬車後的絲朵兒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因為她的腦海裏依然殘留著不久前雅洛藍帶給她的一份驚詫無法消化殆盡。

  一大清早,他們就趕了一輛馬車到聖湖峽谷,然後兩人徒步進入聖湖區,合力把湖水一桶桶地提到馬車上。令人驚訝的是,那種她只能用小推車推著走的水桶,雅洛藍居然能夠輕若無物地一手一桶提著走,不但一滴水也沒給他灑出來,而且臉不紅氣不喘,還一邊跟她聊天,一邊頑皮地沿路踢小石子玩,簡直就像是拎著兩根羽毛似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但最教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聊天的內容。

  一開始,是雅洛藍先起頭的。“你為什麼要一個人住?”

  絲朵兒聳一下肩。“要聽實話?”

  “當然。”

  “因為我不喜歡晚上睡得正舒服的時候,突然被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吵醒。”

  “奇奇怪怪的聲音?”雅洛藍茫然地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並啞然失笑。“哦!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喔!”

  絲朵兒橫他一眼,“對,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

  雅洛藍不禁悶笑不已。“可是你應該很習慣了不是嗎?”早就聽說過女蘿族的女人在辦事的時候非常“豪放不羈”,看來傳聞不假。

  絲朵兒沈默了一下。“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可是我就是沒興趣,也習慣不了呀!”

  沒興趣?

  呃……這種回答可不太好喔!

  不過往好方面去想,或許她只是在等待他,也只有他才能引燃她那方面的火花也說不定,如果是這麼想的話,這種情況不是很奇妙嗎?

  雖然軀體是新的,她的靈魂卻依然記得他們的約定,下意識裏,她就只等待著他一個人,在她還不知道有他這麼一個人的時候,她就一直在等待著他,如果是這麼想的話,不是很令人感動嗎?這樣一來,就不能說是她對他毫無感覺了,而只是……遲鈍了一點。

  對,他寧願這麼想!

  “你為什麼叫聖湖守護者?”

  “我也不知道,這個稱呼是我母親取的。”

  “原來是伊絲麗,不過……”雅洛藍順腳又踢飛一顆小石子。“這個稱呼實在不太合乎實際,因為聖湖並不需要你來守護,即使要你守護,就憑你也是守不住的。”

  絲朵兒狐疑地斜過眼來瞟了他一下。“為什麼?”

  “咦?你不知道嗎?聖湖是往天界的通道啊!怎麼可能交給你一個凡人來守衛呢?”

  “欸?往天界的通道?!”絲朵兒驚叫,腳底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走前兩步的雅洛藍忙轉回頭來。“怎麼了?”

  “聖湖是往天界的通道?”絲朵兒難以置信地低呼。

  “對啊!聖湖與天界的天湖是相通的,所以精靈王才會在那兒設下結界嘛!”

  “你怎麼知道?”

  雅洛藍聳聳肩,回頭繼續往前走。“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囉!”

  絲朵兒忙跟上去。“是你們西方大地的神官告訴你的嗎?”

  雅洛藍沒有出聲,絲朵兒就當他默認了。

  “那湖中那尊神像就是精靈王囉?”

  “不是。”

  “咦?不是嗎?那是誰?”

  “風魔。”

  “欽?風魔?”絲朵兒再一次驚呼,差點又停住腳,但雅洛藍沒有停,所以她只頓了一下腳步就更快地追上去了。“為什麼是風魔?”

  “因為他才是真正的聖湖守衛者,精靈王只能設下結界守護,但若是真有麻煩的話,精靈王還是要召喚風魔來解決。”

  “從天界召喚下來嗎?”

  “不,風魔還在人界。”

  “耶?風魔還在人界?”絲朵兒已經驚訝得腦袋開始消化不良了。“他不是已經回天界去了嗎?”

  “是回去了,可是又被精靈王叫回人界來了。”

  “為了守衛聖湖嗎?”

  “也……可以那麼說,那是原因之一。”

  “那風魔這回在哪里?”

  “還是在西方大地。”

  “在西方大地啊……”絲朵兒若有所思地沉吟著。“嗯!東方大地有巫馬王,西方大地有風魔,這樣一來,倘若真的再有什麼奇奇怪怪的魔神怪物出現的話也不怕了。”

  雅洛藍奇怪地瞄她一眼。“你怎麼會認為巫馬王在東方大地?”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的嘛!”絲朵兒振振有訶地說。“雖然這一代的巫馬王是出生在西方大地,但是他的父母都有東方大地巫馬家族的血統,所以,最後應該還是會回到東方大地才對,我沒說錯吧?”

  有點扭曲的邏輯推論,雅洛藍不予置評。

  “不過,真的沒有想到,風魔居然還在人界,沒有聽人說過耶!”

  因為沒有人知道。

  “真好奇他這次是依附在誰身上呢?”

  就在你身邊。

  “還有巫馬王,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呢?”

  “你想見他?”

  “廢話,誰不想見見傳說中的人物!”

  雅洛藍忽地詭譎的咧嘴一笑。“搞不好你已經見過了也說不定喔!”

  “呃?”

  “因為他也到聖湖之地來了。”

  “欸?!”

  就這樣,絲朵兒被這一連串的意外消息搞得暈頭轉向,已經吃驚到有點癡呆了。直到愛西芙連喚了她好幾聲,而且一聲比一聲大,她才驟然回過神來。

  “嗄?你叫我?”

  愛西芙白眼-翻。“什麼嗄我叫你?你魂掉到哪里去了?大家都在等你一個人,你大小姐卻高高在上的呆在那邊,讓大家伸長脖子‘仰慕’你,你了不起啊?”

  “啊!”絲朵兒連忙下馬。“不好意思,我在想點事情。”

  “想事情是沒問題啦,不過,下回請你注意一下時間地點,如果是在你自己家裏,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吊頸想也可以,隨便你,但有正經事要辦的時候,麻煩你先顧及一下那些等待你的可憐人,OK?”

  理虧的人不敢多說話,頭一低趕緊去準備。片刻後,在城中央的祭祀高臺上,絲朵兒在成排的水桶後一杓杓地分水給排隊的群眾,愛西芙和瑪荷瑞分立兩旁,一眼看過去,三個姐妹五官很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

  愛西芙最為高大健壯,金髮綠眼,個性穩重有力,最像母親伊絲麗;瑪荷瑞褐褐眼,最矮,可是雙峰卻比誰都偉大,性子急躁,霸道又野蠻;而絲朵兒的身材剛好介於兩者之間,雖然年齡最小,卻是三姊妹之中最獨立堅強的一個。

  瞄一眼在高臺下等候召喚添加水的男人,愛西芙突然小聲地說:“絲朵兒,你終於也收禁臠了,恭喜你啊!不過,你怎麼會突然想要收那個男人做禁臠呢?他是打哪兒來的呀?”

  她該怎麼回答?說是她比箭法輸了他,所以被迫收他為禁臠嗎?這種話別說沒人會信,連她自己到現在都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呢!

  好吧!跳過那個問題好了。“西方大地,雅洛藍是從西方大地來的。”

  “哦!他叫雅洛藍嗎?嗯!倒是長得挺不錯,只不過好像瘦弱了點兒。”

  何止一點兒,他根本是瘦巴巴的,可是那只是外表,天知道他那身蠻力是打哪兒跑出來的?

  “他很有力氣的。”

  “我才不管他有沒有力氣,但是我超喜歡他那種型的。”另一邊的瑪荷瑞也打岔進來了。“絲朵兒,讓給我如何?”這個要求有一半純粹是為了搶妹妹的“東西”,另一半則是她確實比較喜歡那種長相俊秀看似軟弱的男人。

  想起她發下的誓言,絲朵兒直歎氣。“很抱歉,瑪荷瑞,我不能讓。”

  “那賣給我好了。”

  “對不起,我也不能賣。”

  也不過才兩句回答不合她的意而已,一向沒什麼耐性的瑪荷瑞就打算翻臉了,愛西芙見狀,馬上插嘴替絲朵兒說公道話。

  “對啊!瑪荷瑞,人家絲朵兒好不容易收個禁臠,你就要她讓給你,那她以後不就又沒人陪她了嗎?”

  瑪荷瑞窒了窒。“那我跟她換好了,樹要如何?”

  絲朵兒歎著氣,搖頭。

  “那就唐曼。”

  絲朵兒歎的氣更大聲了,還是搖頭。

  “喂!你不要太跩喔!跟你換都不行嗎?”瑪荷瑞又不高興了。

  跩的人是誰啊?

  “我沒辦法跟你換呀!”絲朵兒無奈地說。

  “是啊!瑪荷瑞,絲朵兒很不簡單才挑了這麼一個人,不是誰都行的!”愛西芙又說話了。“你呀!不要老是看上眼的就要,也不管人家舍不捨得,這樣未免太蠻橫了,即使是巫女也沒道理擁有這麼霸道的特權,我勸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哪天總會惹出麻煩來的。”

  瑪荷瑞不爽地別開頭去,絲朵兒卻還在歎氣。

  天知道她有多想要甩掉那傢伙,可是她只能啞巴吃黃連,苦在心裏口難開,開了也只是自找難堪而已。

  但是,瑪荷瑞還是不肯死心。“那偶爾借我用一下總可以吧?”

  絲朵兒正待回絕,可轉眼一想,突然想出了一個好點子。“我答應過他不會隨便把他借給別人,可是,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說說看呀!如果是他自願的話,我絕不會阻攔。”

  瑪荷瑞天性霸道蠻橫,但她對自己的禁臠倒是挺好的,說不定她有足夠的說服力去打動雅洛藍,如此一來,也許雅洛藍就會轉移目標了,這樣不就可以皆大歡喜了嗎?

  呵呵呵,她真是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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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51:45
  她想得太美了!

  分賜聖水之後,瑪荷瑞立刻找上雅洛藍,而且是直截了當地挑明瞭說。

  “今天晚上到我房裏來。”

  這種話絕對不會有人會錯意,雅洛藍一聽,雙眉立刻高高聳起,臉上雖仍掛著笑容,眼神卻有點陰鬱地瞄向絲朵兒。

  “朵兒把我借蛤你了嗎?”

  “沒有,不過,她說我可以自己來跟你說,她不會限制你。”

  目光馬上又恢復原來的輕快明朗,“很抱歉,我不想去。”雅洛藍很快地回答。

  瑪荷瑞怔了怔,似乎沒料到會遭到拒絕。“你怎麼可以拒絕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啊!你是朵兒的姊姊,女蘿族的巫女。”雅洛藍仍然輕漾著笑容。“但是,我還是要拒絕,因為我不是屬於你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

  瑪荷瑞有點不高興了。“對,你不是我的,也不是一般的奴隸,但我還是可以讓你日子不好過喔!相反的,如果你肯乖乖聽我的話,我也會好好疼愛你的。每個人都知道,我對我的禁臠都是很慷慨、很憐惜的喲!”

  雅洛藍搖頭。“對不起,我只要服侍一個女人就夠了。”

  雙眼一眯,怒意開始很明顯的呈現在瑪荷瑞臉上。“我想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瑪荷瑞想得到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除了那個聖湖守護者的身分之外。“所以,你最好識相-點,別讓我生氣,否則倒楣的會是你!”

  雅洛藍滿不在乎地聳聳肩,瑪荷瑞見了更是冒火,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輕忽她。通常她只要一發火就想揍人,特別是得罪她的人沒有及時向她求饒的時候,她更覺得應該好好教訓對方一頓。於是只見她目中凶光一閃,又狠又有力的一巴掌已經甩出去了。

  在旁人眼中,那一巴掌要是落實了,雅洛藍大概會飛到天邊去看風景。可是那一巴掌並沒有落實,雅洛藍也沒有飛到天邊去,他甚至連動也未曾動一下,因為絲朵兒見勢不對,及時趕過來抓住瑪荷瑞的手腕。

  “瑪荷瑞,請別忘了,他是我的人!”

  “但是,他得罪了我!”瑪荷瑞理直氣壯地說。“就算他是你的人,得罪貴族的人就得受到懲罰。”

  “那也得由我來決定如何懲罰,對吧?所以……”絲朵兒放開瑪荷瑞的手腕。“請問他是如何得罪你的?”

  “我叫他來服侍我,他不肯!”瑪荷瑞怒道。

  “他是我的禁臠,本來就不必去服侍你。”絲朵兒反駁。

  瑪荷瑞窒了一下。“可是你說我可以自己跟他說的呀!”

  絲朵兒白眼一翻。“是,我是說你可以自己去說服他,如果他願意的話,我不會阻止他,可沒說你可以逼迫他喲!還是說……”故意讓一絲嘲訕的微笑浮上唇角,她慢吞吞地說:“你自認沒有足夠的魅力與說服力來讓他自願服侍你,所以只能用暴力手段來逼迫他?”

  這種話她怎能承認?“誰說的!”瑪荷瑞脫口否認。“好,我就說服他給你看!”

  於是,從這天之後,瑪荷瑞三天兩頭就跑到絲朵兒家裏去找雅洛藍,但是雅洛藍卻依然賴在絲朵兒家裏打死不走。

  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要纏死她了!

  雖然絲朵兒實在無法理解雅洛藍為什麼非認定她不可,但事到如今,他都已經成為她的禁臠了,好像不跟他耗下去也不行了。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的把他當作私人奴隸來使用吧!反正是他自找的咩!

  於是,如同其他女蘿族的女人一樣,絲朵兒開始盡情奴役她的私人奴隸,不只把所有的家務全扔給雅洛藍,還要他劈柴種菜並照料那三匹馬,當她打獵回來後,也要負責處理獵物。在忙碌之餘,雅洛藍還得另外找時間去製作他夢想中的大床。

  堂堂東方大地與西方大地的真主巫馬王竟然自甘淪落到女人國裏做奴隸,每天洗衣做飯整理家務,還要刷糞桶洗茅房,任由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對他吆喝使喚,神官和嘉肯要是知道了,恐怕會先抱頭痛哭一頓之後再氣得吐血而亡吧!

  不過,看雅洛藍做得還挺愉快的樣子,每天都是笑咪咪的,從沒有半句怨言,也沒有喊過累,這一切都讓絲朵兒越來越感到驚奇,她以為最多兩三天過後,他就會累得叫救命了,沒想到他不但游刀有餘,而且還有多餘的精力去做他的大床,縫他的帷幔。

  她錯看他了嗎?

  然後這一天,當絲朵兒打獵回去,把獵物扔給雅洛藍處理,進入臥室裏,卻赫然發現她的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大得驚人,也精緻美麗得教人讚歎不已的大床。

  那種造型絕對不是女蘿族的產物,因為女蘿族的床非常簡單實用,沒有床頭板,更不會有那種閒情逸致在床頭板上雕刻出栩栩如生的鳥獸花草浮紋,也沒有床柱,當然也不會在床柱上掛上帷幔或紗帳那種東西。

  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那張床,卻愛死了那些精緻的雕刻,一時之間還有種乾脆拆開那張床,獨獨留下那塊床頭板做裝飾品的衝動。也許是因為女蘿族的女人雖然很多,卻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做得出那麼細膩的東西來吧!可是她也明白,那塊床頭板就是要做床頭板才好看,考慮了半天,終於還是決定讓那張床留在原地,可是這樣一來,問題又出現了。

  倘若要留著那張床的話,她勢必得和雅洛藍同床了。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叫他另做一張床,索性要他自己另外蓋一間臥室算了!不過,另一方面,她也很訝異,沒想到雅洛藍會有那麼精巧的手藝,竟然能雕刻出那樣美麗的東西來。

  “喜歡嗎?”

  雅洛藍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絲朵兒雖然嚇了一跳,卻沒有轉過身去,兩隻眼睛依然盯在那張床頭板的離紋上。

  喜歡嗎?

  不,她一點兒也不喜歡!

  不喜歡嗎?

  不,她愛死了!

  真是該死了,他為什麼總是讓她那麼意外又為難呢?

  “明天,你可以開始另外蓋一間臥室了!”

  雅洛藍兩眉一聳,旋即又笑了。

  她喜歡那張床!

  “你的意思是說,還要我繼續打地鋪?”

  這個嘛……唔……照道理說,照顧禁臠本來就是主人的責任,而禁臠和奴隸最大的差別,除了一個是私用,一個是公用之外,就是禁臠可以擁有自己的臥室,而所有的奴隸必須一起睡大通鋪,但起碼他們都有床睡。所以,如果她讓他繼續打地鋪的話,那她不就跟那些會虐待奴隸的混蛋主人一樣混蛋了嗎?

  她才不認為她混蛋!

  “在另一間臥室蓋好之前,你……跟我睡吧!”不得已,她只好這麼說了。

  雅洛藍立刻笑開了嘴。“是。”他會去蓋那間臥室,不過,鐵定是一輩子也蓋不好了!

  是夜,絲朵兒首次與男人同床而眠,這種經驗對她來講實在是既新鮮又詭異。

  一開始,她並不認為跟男人睡在一起和跟女人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同;然而,一到正常睡覺時刻,不知道為什麼,絲朵兒心中突然冒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緊張感。

  於是,“啊!我的武器該保養了。”這種無意識地找藉口延後上床時機的說詞便脫口而出了。

  “欸?”正要進房睡覺的雅洛藍愕然停下腳步。“現在?”

  “沒錯,就是現在!”

  雅洛藍一臉的不可思議。“我明天另外找時間幫你保養不行嗎?”

  “不行,我就是要現在!”絲朵兒堅持。

  “那……不是全部吧?”雅洛藍試探地問。也許她明天要和某某人決鬥--這是女蘿族的家常便飯,所以需要磨利她的刀或斧。

  “對,就是全部,你有什麼意見?”

  有什麼意見?開玩笑……“很多耶!”他抗議。搞不好他今天晚上都別想睡了!

  “多又如何?”絲朵兒大聲道。“我是你的主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是不服氣,你就給我滾蛋!”

  脖子一縮,雅洛藍忙道:“好嘛,好嘛,全部就全部嘛!”

  夜光珠的光芒四射,屋內仿佛白天一樣,兩人就在奇異的光芒下埋頭保養武器,一件件拿出來擦拭,磨亮,再上油,再擦拭……

  “好了,我們可以去睡了吧?”

  “不行,我所有箭的箭頭都鈍了,要換新的。”

  “再磨尖了不行嗎?”

  “不行,要換新的!”

  “……換就換!”

  於是,他們又繼續埋頭奮戰,但是,再怎麼延後也不可能真的整晚都不睡吧?既然她不可能再叫他去打地鋪,更沒道理主人自己去打地鋪,所以,最後他們終於還是一起躺到了床上去,那時已經過了大半夜了。然而,非常奇特的,當她看見他若無其事地背過身去睡覺時,她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甚至感到安心、感到鬆懈、感到理所當然。

  她很快就睡著了!

  不出幾天之後,她已經很習慣和他同床共眠了,可依然是你睡你那邊,我睡我這邊,大家背對背彼此互不侵犯。只不過,有時候清晨醒來,卻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窩進他懷裏去了,還枕在他臂膀上睡得流口水。

  天哪,她一定是睡昏頭了!

  一陣尷尬過後,絲朵兒連忙躡手躡腳的摸下床,再小心翼翼地擦幹他手臂上的口水,然後抱著外出的衣物趕緊溜出去了。

  真丟臉,原來她睡覺還會流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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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52:23

第 二部-->第四章

   祭典過去了,春耕開始了,女蘿族種穀類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從其他大地遷移過來的移民負責種植米麥之類的主糧,收割之後再拿部分收穫代替稅金上繳女蘿族,部分留著自己食用,剩下的則拿到市場和一般女蘿族民交換獵物以及其他生活必需品,或者賣給商人。

  而上繳到女蘿族的穀物則會平均分配給所有的上層貴族階級,吃不完的同樣可以賣給商人,而吃不夠的就要自己掏腰包向商人購買。所以,那些禁臠多、孩子多的女蘿族貴族,平日就得辛苦些多花點時間去打獵了。

  “我回來了!”

  一聽到絲朵兒的聲音,雅洛藍忙從菜園裏起身,匆匆繞過屋側跑向屋前。“你回來了!”然後用那雙髒兮兮的手接過來絲朵兒交給他的獵物。“呃……朵兒,我們吃不了這麼多吧?儲藏室裏幾乎都滿了,應該可以休息幾天了吧?”

  “多餘的我要賣掉。”絲朵兒一面說著,一面把馬兒放進馬欄裏吃草。“將來我是要嫁到南方大地去的,在那兒只有我自己帶去的財產才是屬於我自己的,所以,現在我要多攬點錢。”

  “哦!”

  雅洛藍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把獵物拿到溪邊去處理,絲朵兒跟在後頭。

  “我那件咖啡色的衣服補好了沒有?”

  “補好了,不過,你那雙靴子已經掛了,沒辦法再補了。”

  “掛就掛了,再買一雙就是了。”絲朵兒蹲下去洗手。“下午你跟我一起進城,看你喜歡什麼,我順便買給你。”

  有個聽話的奴隸好像也挺不錯的。

  絲朵兒這麼想,雖然這個奴隸一點都不怕她,甚至老是嬉皮笑瞼的不太尊重她,不過,只要他乖乖聽話不找麻煩,相對的,她也會儘量當個稱職的,無可挑剔的好主人。

  這就是近兩個月來,絲朵兒與雅洛藍之間的發展結果,除了缺少實質上的關係,兩人之間完全是一般女蘿族人與私人奴隸的相處模式。絲朵兒盡情地奴役雅洛藍,卻不給他半點甜頭嘗:而雅洛藍則非常有耐心地等候絲朵兒習慣他、熟悉他,當然,他的臥室是怎麼蓋也蓋不起來,事實上,連地基都還沒個影兒。

  起初,絲朵兒還會催促他,但漸漸的,催促的間隔時間拉長了,次數減少了,最後,她忘了,她已經有十天沒有提起另蓋一間臥室的事了。

  “我不想買什麼,但是,我想看看你如何訓練戰士,可以吧?”

  在女蘿族裏,男人是沒有資格接受初級以上的戰士訓練,但如果只是看看的話倒是無所謂。

  “好吧!那下午你就跟我一起去訓練場吧!”

  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

  女蘿族的戰士訓練場非常大,只比女蘿城稍微小一點而已,就緊貼在女蘿城左翼,同樣由高聳的石牆包圍起來,仿佛是女蘿城的衛星城市一般。裏面除了練習場之外,還有龐大的武器室、戰馬繁殖場和一排石屋,那是輪值戰士的宿舍。

  原以為女蘿族的訓練場應該跟男人的訓練場差不多,沒想到才剛一進入訓練場,雅洛藍就目瞪口呆地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

  “不……不會吧?你們……你們就穿這樣接受訓練?”

  “這樣才是最方便戰鬥的型態呀!”絲朵兒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嗎?

  她居然問他有什麼不對嗎?天啊!這實在是太恐怖了!雖然在無負重的狀態下的確是最利於戰鬥,但這簡直是……簡直是……咦?

  “等等,等等,你們……”雅洛藍快要說不出話來了。“難不成你們也是這樣上戰場的?”

  “一般女蘿族戰士都是如此。”

  昏倒!

  雅洛藍雙腳發軟地瞪著訓練場中那一對對健碩的乳房在陽光下閃爍著汗珠的亮光,仿佛無數誘惑的眼睛在對他眨眼似的,除了一件獸皮短褲之外,每一位女戰士幾乎可以算是一絲不掛的,健康的肌膚在每一副健美的胴體上炫耀著傲人的色彩,裸露的大腿修長結實得令人恨不得能被它們活活夾死,更別提那光溜溜的上半身,豐滿圓渾的胸脯在每一次的動作下都會沉重的晃動一下,晃得人心跳差點停止。

  他終於知道女蘿族軍隊為什麼能夠每戰必勝了。

  與女蘿族對戰的戰士如果沒有自己先噴光鼻血,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也會看呆了眼,或者光顧著流口水,結果傻傻的被砍掉了腦袋,腦袋掉在地上還要硬滾到臉朝上,看看能不能幸運看到褲裏風光;要不然就是刀子高高舉起,卻遲疑著不知道要往哪里砍才好?那麼誘人的胴體實在不適合在上面添加什麼多餘的東西,譬如血淋淋的刀傷之類的。

  這樣哪能不贏呢?

  雅洛藍呆呆地站在場邊看得兩眼都快凸了,就在他傻眼間,絲朵兒悠然進入訓練場內,然後開始脫衣服,雅洛藍嘴巴一張一闔的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叫她停止?

  然而,令人慶倖,也教人有點失望的是,絲朵兒外衣底下的穿著雖然跟那些女戰士一樣,但她還鄉了一件胸罩似的獸皮上衣--如果那條窄窄的獸皮可以稱之為衣服的話,雅洛藍這才發現約有十多位女戰士是跟她一樣的,而其他三百多對巨乳則都傲然坦露在陽光下。

  希望她永遠不必參與戰爭,不是為了她的安危擔憂,而是因為他不希望被其他男人瞧見她這副性感得教人發狂的模樣。

  然後,訓練開始了。

  整個訓練場分為兩部分,由絲朵兒負責的初級訓練在左邊,由瑪荷瑞負責的中級訓練在右邊,奇怪的是,見不到半個男人,也沒有十三歲以下的小小女戰士,也許那是屬於另外的訓練梯次,也可能是由其他人負責的。

  在雅洛藍的想像中,女人的戰鬥訓練大概跟男人差不多,但絕對比不上男人的戰鬥訓練那麼辛苦,因為女人天生的力量畢竟受到了限制,所以她們的訓練也只能進行到某種階段而已。

  但只不過看了一會兒之後,雅洛藍就不得不承認,女蘿族戰士的訓練其實也是滿辛苦的,光是正式訓練之前的體能操練就幾乎要操死人了,之後是武器的訓練,刀、盾、斧、矛、長短煉錘以及連珠弩,只要是男人會使用的,她們也要學會。最後是捉對兒對打,打贏的可以先休息,打輸的就繼續再挑戰別人,或接受別人的挑戰。

  坐在場邊的石椅上,雅洛藍雙手托著下巴兩眼發亮地看得津津有味,一邊暗自打分數。

  嗯……那對乳房看起來最扎實,不曉得捏起來是什麼感覺?

  哦!另一邊那一對乳房彈得最厲害,不知道被它們彈到是什麼滋味?

  啊!那對乳暈那麼大,肯定喂過小孩了!

  哇!不簡單,那個女人看起來至少上四十了,她的乳房居然還是那麼堅實……

  看著看著,他突然很尷尬的發現,就如同那六百多粒因為運動而堅硬起來的小櫻桃一樣,他的下身也不聽使喚地挺立起來了,因為正在做閃躲示範的絲朵兒就在他前面不遠,而且她的屁屁恰好正對著他的臉搖來搖去。

  夠了!他當下決定,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忍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他決定可以開始“進攻”了。

  就在他下定決心的當兒,瑪荷瑞向他定過來了,於是他立刻又下了另一個決定。

  夠了!他受夠那個女人的糾纏了1

  於是,搶在瑪荷瑞之前,他先開口了,而且說的很大聲。“算我拜託你好不好,我不喜歡你這種騷包女人,麻煩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行不行?”他話一說完,原本鬧烘烘的訓練場頓時陷入可怕的寂靜當中。

  絲朵兒不敢置信地張大嘴,瑪荷瑞更是驚怒地瞪圓了眼。

  “你……你說什麼?”

  “真是胸大無腦的女人,這麼簡單也聽不懂嗎?”雅洛藍好似很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說啊!我實在不怎麼喜歡你,麻煩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好不好?你不是除了來纏著我之外就沒人要的吧?”

  ?那間,四周的空氣好像瞬間被抽空了似的,連風也靜止了,熾熱的太陽底下,整整三百多人窒息似的沒有半點聲息,個個僵硬得仿佛石膏像一般,甚至比墓地裏的屍體更冷硬死寂,而且每一雙眼都冷汗涔涔地瞪著他,仿佛看著死人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有片刻,也許是很長一段時問,沒有人去計量,也沒有人在乎,驀地,在沒有任何預警的情況下,瑪荷瑞突然發出一聲非人般的怒吼,兩隻手上的雙刀斧同時又快又狠地飛向雅洛藍的脖子,任何人一見就知道她存心要絞斷他的腦袋。

  “瑪荷瑞!!”

  絲朵兒驚叫著沖過來,但是她距離得太遠了,連她自己也知道絕對來不及救援,然而,就在她絕望地懊悔不已為何要帶雅洛藍來訓練場時,在三百多雙錯愕目光的瞠視下,雅洛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瑪荷瑞的雙腕使力一捏,瑪荷瑞痛呼一聲掉下雙斧,說時遲,那時快,雅洛藍兩手一轉就抓住了往下墜的雙斧,再翻腕將雙斧交叉擱在瑪荷瑞的頸子上,他只要再稍微多加一點力道,瑪荷瑞的腦袋就得跟她自傲的嬌軀說再見了。

  這一切在眨眼問就結束了,瑪荷瑞難以置信地僵住了。

  “如果這算是決鬥的話,”雅洛藍慢條斯理地說。“即使我現在殺了你,也沒有人可以說什麼吧?”

  真不虧是女蘿族的第二勇士,明明小命已經捏在人家的手裏了,瑪荷瑞不但沒有流露出半點害怕的神色,甚至還傲慢地仰起下巴,無懼地把致命部位袒露出來,雙眼則冒出憤怒的火花盯住雅洛藍。

  “有種你就殺呀!來,動手啊!你要是不敢動手,就是孬種!”

  雅洛藍右邊眉毛輕輕一揚,隨即不在意地笑了。“不,我不會殺你,如果我殺了你的話,朵兒會恨我的。”他放下雙斧。“不過,我有資格要求你不要再接近我了吧?”

  “不,你別想!”瑪荷瑞憤怒地叫道。“你用卑鄙的偷襲手段,這根本不是光明正大的決鬥,我什麼也不用聽你的!”

  偷襲?!

  到底是誰偷襲誰呀?她悶不吭聲地劈過來,難道他連自衛反擊都不成?

  雅洛藍無奈地搖搖頭,再朝面露驚愕之色的絲朵兒那兒瞥去一眼,再退後兩步把雙斧擲向地上,那兩把鋒利的雙刀斧便平行插立在兩人之間的地上,然後兩手往後一背。

  “好,那我們從新再來過,只要你能傷到我一根寒毛就算我輸,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沒話講,但若是你的武器又被我奪過來了,那就算你輸,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如果這樣你還不服氣的話,也可以換個武器再來,直到你心服口服為止,這樣可以了吧?”

  開什麼玩笑,他在說天方夜譚嗎?

  “不……”絲朵兒正待向前阻止,旁邊突然橫出一條手臂擋住了她,轉眼一看,負責上午高級訓練的愛西芙不知何時跑來一旁看熱鬧,只見她一臉好奇地望定雅洛藍打量不已,仿佛她是頭一次見到那個人似的。

  “雅洛藍好像不是我們想像中那樣軟弱的人喲!絲朵兒。”

  “他的力氣是很大沒錯,但剛剛只是他運氣好而已,他不可能真有多厲害的。”絲朵兒拚命搖頭否認,還是不認為雅洛藍有什麼真本事。有人就是天生力氣大,這跟他有沒有經過訓練,具不具有戰鬥技巧,是不是個好戰士根本無關。

  “那就讓我們看看囉!”

  “可是……”

  “別擔心,如果有危險的話,我會阻止的。”

  “但……”

  沒機會再讓絲朵兒反對了,那邊已然發動攻勢,只見瑪荷瑞迅速地拔起雙斧再次攻向雅洛藍,動作靈活犀利,比适才更狠更絕,一般對手至少也會駭得先退開兩、三步再說,可是雅洛藍卻依然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輕輕鬆松地三兩下又把雙斧奪了過來,並雙手-揚將雙斧擲向數尺外的大樹,斧刀哇哇兩聲沒人樹幹裏。

  瑪荷瑞不可思議地瞪大眼,隨即又從場邊的武器架上抽出兩把雙刃刀,唰唰兩聲又狠辣地砍向雅洛藍,後者卻只不過輕輕一轉身便閃過那致命的殺著,並順勢撞擊她左手關節,手臂一彎,她左手上的刀就被奪走了,而後鏘然一聲,她的右手刀竟然脫手飛出去,雅洛藍長手一接抓在手裏,下一刻,那兩把刀又飛向大樹刺穿過去,刀柄不斷搖晃。

  恨得雙眼冒火,瑪荷瑞馬上又抓來一長一短兩條鏈錘,那兩顆佈滿尖刺的鏈錘彷佛兩顆鐵刺帽般飛向雅洛藍……

  “絲朵兒……”

  “嗄?”看得呆若木雞的絲朵兒驟然回神。“啊!什麼?”

  “雅洛藍到底是誰?”愛西芙低喃,臉色已不復先前的輕鬆,甚至還帶點沉重凝肅。

  “咦?這……他說……他說他是從西方大地來的,有……”絲朵兒有點不安地瞄了她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愛西芙沈默了一會兒。

  “當初看你和列坦尼決鬥時,我自認要打贏他並不容易,但也不一定會輸。可是現在……”她盯住場中的雅洛藍,他是如此的輕鬆自如,仿佛在戲弄小鬼一樣耍弄著瑪荷瑞,使她氣得七孔冒煙。“我敢肯定我絕對打不贏這位從西方大地來的雅洛藍。”她搖搖頭。“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還用得著她說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只有瑪荷瑞自己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正在部下面前丟盡臉面,甚至在訓練場大門口也聚集了不少人,大家的臉色都很奇怪。

  絲朵兒沒有說話,愛西芙緩緩側過臉來。

  “你剛剛說他是從西方大地來的?”

  “是啊!”

  “嗯!如果真的是從西方大地來的話嘛……唔……或許他曾經接受過西方大地武士軍團的訓練也未可知,”愛西芙喃喃臆測。“否則不會有這麼高超的武技。”

  “武士軍團的訓練?”絲朵兒驚訝地想了一下。“你是說那個艱苦嚴酷得沒有幾個人能通過的訓練?”

  “不,你說的是特衛隊的訓練,我說的是西方大地一般軍團的訓練,他們也有分高級與-般性的訓練,我認為雅洛藍可能接受過他們的高級訓練。想想,如果他能把他接受過的訓練用來訓練我們的軍隊的話,我們的武力將可以提升到什麼程度?”

  絲朵兒遲疑了一下。“可是,我聽說西方大地的高級武士訓練從不用來訓練外人的不是嗎?”

  “是沒錯,但……”愛西芙停了停,繼而拿懷疑的眼神盯住了絲朵兒。“你到底是如何打贏他的?”

  絲朵兒苦笑。“我從來沒有贏過他,愛西芙,是他逼我的,他說如果他贏了我的話,我就必須讓他做我的禁臠,這是他自己的要求。”

  “欸?”愛西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是他自己要求做你的禁臠?”

  絲朵兒頷首。“起初,他要求我嫁給他,但是,我告訴他我已經和沙達王定下婚姻契約了,而且我不可能毀約,所以……”

  “他才退而求其次要求做你的禁臠?”

  絲朵兒再次點頭。“老實說,我實在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我?為什麼別的女人就不可以?我真的不瞭解。”

  “原來是這樣。”愛西芙沉吟半晌,而後同樣露出苦笑。“老實說,當初我並不想讓你和沙達王訂婚,我原打算以你是聖湖守護者為由,要求他婚後必須住到聖湖之地來婉拒他,因為就算他表明第二王妃跟第一王妃擁有同等地位,但我想,大家心裏都明白,妻子永遠只有一個,所以,你這個第二王妃也不過是名稱好聽而已,實際上依然只不過是個小老婆。但是……”愛西芙歎氣。“你卻答應他了。”

  “愛西芙,你也知道我們聖湖之地就在整片海洋的正中央,周圍不知有多少小陸地和海島上的人在覬覦這片土地,如果我們不儘快找個盟友,天知道哪天會被那些海盜攻佔過來。”絲朵兒辯解道。“我們或許對付得了一、兩個敵人,可無法同時對付好幾個敵人呀!”

  “我們可以找巫馬王嘛!他才是聖湖之地真正的主人啊!”

  “我們見鬼的找他做什麼?”一提到巫馬王,絲朵兒就忍不住要冒火。“如果他真的在乎我們聖湖之地的話,早在柏湖島和綠湖島相繼來攻擊我們的時候,他就應該來幫我們了。既然他不在乎,就算我們去找他又有什麼用?”

  愛西芙啞口無言。

  “所以說,我們只能靠自己了,對吧?”絲朵兒理直氣壯地說。

  愛西芙又沈默片刻。

  “可是,如果當時你沒有答應沙達王的話,現在你就可以答應雅洛藍的求婚,做他的妻子,而不是小老婆,而且你也不必離開聖湖之地,他還可以幫我們訓練軍隊,對抗外敵,我有預感……”她深深注視著那個不斷被攻擊,卻始終笑臉盈盈的男人。“他能夠讓我們聖湖之地的軍隊武力提升到我們想像不到的境界,說不定能與西方大地的武士軍團不相上下也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就不需要依賴別人的幫助了!”

  說的也是,求人不如求己,要看別人的臉色,靠別人的幫忙,不如自力自強更可靠。

  問題是……

  “如果他接受的確實是西方大地的高級武士訓練,那他一定有被警告過不能拿那套訓練方法來訓練外人吧?”

  “或許吧,不過……”愛西芙收回視線。“既然他甘願做你的奴隸,就表示他真的很喜歡你,那麼,只要你夠聰明的話,就能夠讓他無法拒絕你的要求了,你說對吧?”言下之意不言可喻,除非是笨蛋,否則不可能聽不懂,但就因為一聽就懂,所以更教人不爽。

  她們是女蘿族戰士耶!做那種事不是很丟臉嗎?

  挑眉與愛西芙強硬的目光對峙片刻後,“我懂了,我去問問他好了,”絲朵兒才不太情願地說。“如果他願意替我們的戰士做訓練的話,我願意……”

  願意如何?

  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C

  和瑪荷瑞纏戰了一整個下午,玩得她灰頭土臉得差點沒氣瘋了,可一踏出訓練場,雅洛藍又仿佛沒事人般開開心心地拉著絲朵兒一塊兒去逛街。之後,他也像個盡職的奴隸一樣,急急忙忙趕回家去做晚餐。

  “雅洛藍。”

  “嗯?”

  “你……”望著雅洛藍忙碌的背影,絲朵兒感覺有些難以啟口。“呃……你是不是……是不是受過訓練?”

  “訓練?”雅洛藍頭也不回,依然忙著切肉準備晚餐。“什麼訓練?”

  廢話,當然是高級戰技訓練!

  “就是你們西方大地的武士訓練嘛!”

  “沒有,我什麼訓練也沒有過。”

  不承認?

  好,那她也有她的辦法。“雅洛藍。”

  “嗯?”

  “幫我們的戰士做訓練如何?”

  “……欸?!”好一會兒沒動靜,而後驀然回過身來,雅洛藍滿臉詫異之色。“幫你們做戰士訓練?我?”開什麼玩笑,他連西方大地的武士軍團都懶得去訓練了,還要他來訓練女蘿族的戰士?

  絲朵兒猛-點頭。“沒錯,就是你!”

  “你在說什麼呀?你頭殼壞去了嗎?”雅洛藍啼笑皆非地回身放下手中的刀和肉,再轉過來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麼是我?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奴隸耶!而且,我真的沒有受過什麼訓練,沒道理要我訓練你們的戰士呀!”

  “那你又能打敗瑪荷瑞,她可是我們女蘿族第二勇士喔!”絲朵兒說。“如果你真的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你打敗她的戰技又是打哪兒來的?撿來的?”

  雅洛藍聳聳肩。“我天生就會了。”

  絲朵兒嗤之以鼻地哈了一聲。“你當我白癡嗎?這種事哪有人天生就會了?”

  “我就是啊!”

  “那是不可能的事,你只是不想承認對不對?”

  “這種事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承認了你就得幫我們訓練戰士啊!”

  雅洛藍無辜地兩手-攤。“可是我真的沒有受過任何訓練嘛!,”

  “你……”強忍住把對方大卸八塊的衝動,絲朵兒暗一咬牙。“好吧!那你說好了,要什麼條件你才願意訓練我們的戰士,我全都答應,這樣可以了吧?”

  雖然愛西芙暗示她要使用女人的魅力去說服雅洛藍,但那種事她實在做不來,不如坦白講開來還爽快一點,而且,用這種方法雅洛藍應該更是求之不得,雖然她虧大了,但也沒差,只要能幫助女蘿族,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虧啦!反正是遲早的事,雖然不是她預計中的人。

  果然,雅洛藍雙眸一亮,興奮的神情立刻跑到臉上來跳躍不已。

  “真的?什麼都可以嗎?”

  深深吸了口氣,再昂起下巴,“對,什麼都可以!”絲朵兒毅然道。就當是清倉大賤賣吧!

  雅洛藍不禁笑了。

  真是運氣啊!正當他為該如何“進攻”而煩惱時,她卻主動送上“武器”來了!

  “這樣的話嘛……嘿嘿……”噙著一抹邪邪的微笑,雅洛藍悄然靠近絲朵兒。

  絲朵兒見狀忙退後一步。“你想幹什麼?”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背脊有點發涼。

  “我要告訴你我的條件啊!所以……”雅洛藍拉住她。“你不能再退了,否則我怎麼告訴你呢?”

  絲朵兒只好站住不動。“你……”她咽了口唾沫。“這樣說不行嗎?”

  “當然不行,因為……”雅洛藍俯首,“我想這樣告訴你。”說著,他附在絲朵兒耳傍低語了兩句話。

  聽罷,絲朵兒似乎很驚訝地用力眨了兩下眼。“咦?就這樣?”

  雅洛藍抬頭。“沒錯,就這樣,如何,同意嗎?”

  “可以啊!不過……”絲朵兒又困惑地眨了好幾下眼。“真的這樣就夠了?”

  當然不是,不過,他寧願多花點時間慢慢來,直到她自己願意為止。

  “對,這樣就夠了。”

  “你確定?”

  “十分確定!”

  絲朵兒不禁松了口氣。“好,那我同意。”

  雅洛藍則喜孜孜地笑開了嘴,“既然你同意的話,那麼……”他又緩緩俯下臉。“現在就讓我先來‘試用’一下吧!”

  試用?

  他以為她是什麼?衣服?鞋子?還是刀斧?

  不過……算了,既然是她自己親口同意的,管他是要試用還是正式啟用,來就來吧,誰怕誰呀!

  好半晌過後--

  “雅洛藍。”

  “嗯?”

  “能不能請教一下?”

  “什麼?”

  “請問你剛剛伸進我嘴巴裏那個濕濕的、熱熱的,比嘴唇還柔軟的東西是什麼?”

  “……”

  沒錯,這就是雅洛藍的條件--

  他擁有隨時可以親吻絲朵兒的權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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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0 21:53:22

第 二部-->終章

  訓練場上,雅洛藍懶洋洋地坐在場邊的石椅上,雙手托腮望著整整齊齊排列在他前面的六百名女戰士,不禁歎了口氣。

  “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只有一個人了?”他慢條斯理地說。“一百個,我只訓練一百個人,所以,你們現在統統給我出去,繞這個訓練場週邊跑上一百圈,先回來的那一百個人就是我要訓練的人。好,我數到三你們就可以滾了!”他停下來很快地掃視眾人一眼之後就開始數了。“一……二……三,滾!”

  ?那間,全體一哄而散,個個拚死命往外沖。

  “朵兒,你回來!”

  “咦?”差一步就可以沖第一名的絲朵兒險些跌一跤。“幹嘛啦?我也要……”

  “你不用,過來,”雅洛藍對她勾勾食指。“如果你這麼喜歡被訓練,我會特別訓練你,可以了吧?”

  看所有人都跑出去了,絲朵兒這才遲疑地走過來。“到底要幹嘛啦?”

  雅洛藍沒有回答,僅是露出曖昧的笑容,同時伸手-拉將絲朵兒扯進他懷裏,然後對準她的唇辦重重地親下去……

  沒有人知道雅洛藍究竟是如何訓練那一百個女戰士的,只知道那是嚴酷到幾近於恐怖地獄般的訓練,恐怖到三天之內就有十多個人撐不下去了,而只要是半途撐不下去的人,就會立刻被雅洛藍毫不留情地踢出去,於是,就這樣七個人、四個人、九個人……陸陸續續的一個個被踢走了,最後只剩下三十二個人。

  “好,今天就到此為止。”

  對那三十二個早已趴在地上呈現半昏迷狀態的女人說完之後,雅洛藍就彎身將同樣癱在地上起不來的絲朵兒背到背上去喘氣,然後轉身離開訓練場了。

  從訓練的第一天開始,就沒有一個人能“活著”走出訓練場,個個都是被人或抱、或抬、或背的送回家去,然後由丈夫或禁臠或奴隸為她們洗澡、穿衣、餵食等。絲朵兒同樣也是,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會逞強拒絕、會反抗,可是不過幾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力氣做那種“多餘”的事了。

  “今天要先吃還是先睡,或是先按摩?”幫她洗過澡後,雅洛藍問道。

  絲朵兒連眼睛都沒打開就咕噥一句連她自己都聽不懂的話,旋即翻身睡著了。雅洛藍好笑地搖搖頭,順手拉條薄被蓋在她裸露的嬌軀上後便轉身離開臥室了。

  這自然是他故意的,故意不替她穿衣服,為了要讓她習慣在他面前裸身。而那個在暈沉狀態中被脫光光的人卻一點兒也沒察覺到他的陰謀,心裏猶自傻傻地高興著幸好有人伺候她,否則她不是早就渴死,就是餓死了!

  不過,絲朵兒卻無法不察覺到自己生理上的不對勁。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種不對勁應該是從雅洛藍第一次親過她之後開始的,自從那時起,每一次見到雅洛藍,她就不由自己地心跳開始加速,而且全身發熱,甚至連胃部也開始隱隱作痛了起來。最令她自我厭惡的是她的眼睛,總是不聽指揮的亂動,明明不想去看的,偏又情不自禁地老往他的嘴唇瞄過去,而一旦瞄上了眼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直到那張嘴唇抿出揶揄的笑容,她才驚覺地轉開眼,心裏尷尬得不得了,還有點恐慌與不知所措。

  天哪!她到底是怎麼了?



  絲朵兒與列坦尼的婚姻契約書上的條文並不多,卻很簡潔地列舉出幾件最重要的事項,其一是列坦尼聲明能夠接受未來妻子關於女蘿族方面的習俗,絕不會強迫她作任何改變;其二是列坦尼同意絲朵兒提出的所有條件,包括婚後她仍可保有她的自由,而且擁有與丈夫同樣的權利等;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在二十三歲之前,列坦尼不得強迫她結婚。

  沒想到簽下婚姻契約不過才一年多,列坦尼便突然怒氣衝衝地跑來找絲朵兒了,那副模樣實在很像是特地跑來捉姦的丈夫似的。

  “啊!列坦尼,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嗎?”起初,絲朵兒還以為列坦尼是專程來探望未婚妻的,心裏還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滿體貼的。只是有點奇怪,既然他是來探望她的,幹嘛板著一張臭臉來給人家看?

  不料,列坦尼一瞧見端茶出來奉客的雅洛藍,那張臉更是臭到不行。“他是誰?”

  絲朵兒不在意地瞥一眼雅洛藍。“我的禁臠啊!”

  “果然!”一聽到她的回答,列坦尼臉一黑,差點爆炸了。“我聽到傳言說你收了-個禁臠,剛開始我還不信,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真的又怎麼樣?”絲朵兒不解地問。“我收一、兩個禁臠又有什麼關係?:”

  “一、兩個?”列坦尼更是咬牙切齒。“難道你收一個禁臠還不夠?”

  絲朵兒聳聳肩。“我們最多可以收三個禁臠,族長可以收五個,我才收一個不算多呀!”

  列坦尼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你太過分了!”

  絲朵兒不解地皺眉了。“我過分?過分什麼?我真搞不懂耶!你不是來探望我的嗎?怎麼一來就生氣呀?”

  “你……好,好,沒關係,你儘管收沒關係!”列坦尼咬緊了牙根。“不過,我今天是來通知你的,我那邊婚禮都已經籌備好了,所以,請你立刻和我一起啟程到南方大地去。”

  “欸?!”絲朵兒呆了呆。“現在啟程去……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懂……”

  列坦尼陰沈沈地冷顏冷眼以對。“我說,我這一回是特地來接你到南方大地去舉行婚禮的,絲朵兒,我不管婚姻契約上怎麼寫,無論如何,我這次一定要帶你回去,十天後,在舉行大地女神的祭典上,你就會成為我的第二王妃了!”

  聞言,絲朵兒不禁驚愕地張大了嘴,好半天後,她才回過神來,然後,她的臉上也跟著佈滿不豫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急?我們不是說好了在我二十三歲之前你不能勉強我的嗎?”

  “因為我改變主意了,”列坦尼傲慢地說。“現在我決定要立刻和你結婚!”

  他決定?

  不豫之色驀然化為一層寒霜,“如果我說不呢?”絲朵兒冷冷地說。

  “不?”列坦尼揚起一抹冷笑。“在你說不之前,絲朵兒,我想我最好先提醒你一下,就在十天之前,愛西芙族長的丈夫以及三個女兒已經應我之邀到南方大地去參加大地女神的祭典了,所以……”

  一聽,不安的預感立刻沉重地壓上絲朵兒心頭。

  “所以?”

  “所以,你最好先仔細考慮一下再回答我,否則……哼哼!最近海盜異常猖獗,我可不敢保證他們幾位的安全喲!”

  絲朵兒的臉頓時綠了。

  簡直不敢相信,列坦尼竟然拿那曼和那三個孩子的性命來要脅她立刻和他結婚,他真有那麼喜歡她嗎?

  見鬼,她才不信!

  可不信又如何?他明擺著非立刻結婚不可呀!

  生平頭一回,絲朵兒深深懊悔自己所作的決定了,但是都已經上了賊船,她又該如何逃出這艘賊船呢?

  真是該死!既然是對方先毀約,那麼她當然也可以毀約了,問題是,她能不理會對方的威脅嗎?

  “如果你已經作好決定了的話,那麼……”列坦尼以勝利的姿態對著怎麼也說不出“不”來的絲朵兒發出得意的笑聲。“我們南方大地的婚禮儀式分為兩部分,為了節省時間,我決定先跟你同床完成婚禮的-部分,之後我們再出發!”

  哦!更該死了!

 
  夜晚,在昏暗的油燈下,全身裸露的列坦尼看上去顯得非常邪惡陰森,曾經讓絲朵兒讚歎不已的高大身軀以及糾結的肌肉,此刻卻令她噁心得想吐。

  噙著得意的笑容,列坦尼迫不及待地上床躺在絲朵兒身邊,滿是厚繭的大手橫過去粗魯地扯破絲朵兒的衣服。

  “現在,讓我好好品嘗一下……”

  突然,嘔一聲,絲朵兒真的吐出來了,而且還吐得列坦尼滿身都是,她自己身上反而沒沾到多少嘔吐物。

  “搞什麼……”列坦尼又驚又氣地跳下床,眼看絲朵兒還繼續幹嘔個不停,他不禁憤怒地大吼。“你別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告訴你,你越是反抗我我越是非要得到你下可,聽見了嗎?無論如何,我今晚一定要得到你!”

  吼完,他就轉身沖出去了,可是不到一會兒,他又回來了,身上的穢物已沖洗乾淨。一把抓住絲朵兒,他硬扯著她到另一間房間,粗暴地將她扔在床上,這一回,池直接撲上去壓在絲朵兒身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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