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幕的時刻又到了,
在燈光專暗之前,
水芋兒想問一問,
你心目中的最佳男主角
是淩少風?還是華亞倫?
水芋兒
映人獨坐在落地窗前凝視著漫天飛雪,她的手裏緊緊握著一張鉛筆素描圖。她的思緒又飛回三年前的夏天。
她的木屋蓋好了嗎?
那方斜斜的屋頂上是否落滿了五彩缤紛的雪花?
她多情的幻想著,霎那間,漫天飛雪都變成一雙雙翩翩起舞的彩蝶。
'風……'她情不自禁的喚了出來,相思的淚珠沿面滑下,濡濕了蝴蝶漫天的鉛筆畫。
'小楚!'門外響起一陣沙啞的呼喚。映人連忙拭掉淚水。'我在這裏。'她企圖用高亢的音調來掩飾寂寞的心情。
'大白天的,你呆在房間裏做什幺?'
聲音已經到了她的背後,濃烈的酒味嗆人鼻息。
'我在看雪。'映人擰擰眉心,轉過臉看亞倫。'怎幺這幺早就回來了?你不是說要陪客人去伯明翰參觀禮品展嗎?'濃重的酒味令她很不舒服。
'我太早回來,打擾到你懷念舊情人了,對不對?'亞倫瞥了映人膝上的鉛筆畫一眼,口氣倏的重了起來。
映人臉色大變。亞倫今天是怎幺了?這三年來他對她百般呵護從不說一句重話,今天怎幺突然講出這幺傷人的話?
'你喝醉了嗎?'映人伸手去扶他。'來,你先坐下,我倒杯熱茶給你。'
她相信亞倫是因爲酒精作怪所以才會無理,她不想和一個醉酒的人計較。
'安迪呢?'他用力揪住她的手臂。
映人重心一失,整個人跌進他懷中,'吳嫂帶他去公園堆雪人了。'
他趁機摟住她,厚實有力的手遊動在她身上。
'我……我去幫你倒茶。'映人的臉紅的像蘋果,她一心只想掙脫亞倫的摟抱。
這三年來,亞倫一直信守諾言,從沒強迫過她,也沒有像今天這樣輕薄過她。望著他那雙微帶血絲的藍眼,映人感到害怕。
'哈!哈!抱你,比喝茶有趣多了。'
'亞倫,別這樣,安迪快回來了。'映人身子一縮,恐懼襲擊著她。
'讓他看見才好啊!'他笑的更猙獰了。'這樣他才會相信,他爹地和媽咪是真的相親相愛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霸占住她的紅唇。
'唔…唔……放開我……'飽受屈辱的映人拼命的捶著他的胸膛。
'怎幺?你認爲我比不上淩少風是不是?'亞倫突然吼了起來,他額上的青筋也浮了出來。
他好恨,他好惱,他也好害怕。
他以爲避居到英國便能避開那個'顧人怨'的家夥,沒想到那家夥居然追來了。
他萬分肯定,今天早晨在飯店看到的大胡子絕對就是淩少風。
三年了,淩少風還是追來了,他最害怕的事終于發生了。
他瘋狂又粗魯的吻著她,他的手焦急的扯著她身上的連身洋裝,回旋在他幾欲爆炸的腦中的唯一的想法便是--占有她。
只要占有她,她就會留下來。他幾欲崩潰的想著。
'不要!'映人發出痛苦的吼叫。
他怎幺可以這樣對她?他怎幺能這樣對她?
她對他的情苗才剛剛茁出心泥,他怎幺能如此殘忍的摧毀它?
'不,不要,求求你。'她哀求著。
他摧毀的不只是她內心那株剛茁芽的情苗,她對他的信任也被連根拔了起來。
亞倫沒有理會她的哀求,他的理智已經完全被恐懼和酒精控制住了,他用力撕扯,映人的洋裝裂了開來,雪白豐盈的胸脯在襯衣中一起一伏。
瞪著細嫩柔軟的雪胸,亞倫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潛藏多年的情欲猶如山洪暴發,一發而不可收拾--
'放開我,亞倫,求求你,放開我!'受盡屈辱和驚嚇的映人發出淒厲的尖叫,她的手不停的抵抗著獸性大發的亞倫。
'你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沒有人能從我身邊搶走你。'喪失理智的亞倫將映人推倒在床上。
'你不能這幺做,你答應過我的。'映人眼淚汪汪的望著他。
'我是你的丈夫,我要享受我該有的權利。'碧藍的眼燃著紅色的烈焰,他的手一扯,她的洋裝落到腰際。
'放開她!'突然間,門口響起一聲震怒的嘶吼。
聽到這記獅吼,亞倫的臉抽動了一下。
'哼,果然是你。'亞倫跳下床來,掄起拳頭就擊向突然闖入的男子。毫無防備的少風,挨了幾拳,往後踉跄一退。
當亞倫再度襲來時,少風反手一扣,兩人便打了起來。
映人連忙披上一件晨袍,焦灼不安的跳下床來。
'冷靜點,不要再打了。'她試著分開那兩個扭打成一團的男人,然而,由于她的加入,兩個男人打得更加激烈,誰都不想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臉。
'媽咪!'走廊上傳來一聲嘹亮的呼喚。
'糟糕,安迪回來了。'映人立刻跑向門口,她想阻止孩子看到這幅暴力的畫面。
但是,來不及了,小安迪已經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站在門口。
'爹地在打壞人嗎?'安迪興奮的嚷著。
映人連忙抱起他。唉!她該如何向兒子解釋這亂七八糟的情況呢?
'媽咪,那個留胡子的叔叔是不是壞人?'小安迪好奇的盯著少風瞧。'可是他和我一樣,有黑色的頭發和黑色的眼睛耶。'
'叔叔不是壞人。'映人難爲情的低下了頭。
當亞倫和少風發現安迪正興高采烈的看著他們大家時,兩人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亞倫率先站了起來,他瞬了映人母子一眼,一語不發的走了出去。
'亞倫--'
'爹地--'
母子倆人同時喚了出來。
亞倫抿唇苦笑,快步奔下樓去。
'爹地,要記得回來吃晚餐哦!'小安迪以爲爸爸要出去辦事,天真的叮咛著。
亞倫的身影漫入風雪中,映人不知道他是否聽見了安迪的叮咛。
'媽咪,這個叔叔是誰啊?'小安迪掙脫映人的懷抱,蹦蹦跳跳的奔向滿臉傷痕的少風。
'安迪!'映人惶恐的追了過去。
'叔叔,你怎幺會在我媽咪的房間?'安迪爬進少風的懷裏,親親熱熱地摸著他臉上的落腮胡,雖然兩人從沒見過面,但是那份與生俱來的血緣令安迪忍不住想親近少風。
少風如遭電擊,動也不動的凝視著安迪的臉孔。
天啊,這小鬼長的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
'安迪,別吵叔叔。'映人緊張的彎下腰來,顫抖的雙手慌張的伸向安迪。
少風抓住映人的手,不肯讓她抱走小孩。
'安迪,你今年幾歲了?'少風低頭問道。
'兩歲半。'安迪驕傲的答道。'媽咪說等我滿三歲,就帶我回台灣去看外公外婆。'
'兩歲半?'少風瞄了臉色慘白的映人一眼,心頭的懷疑愈來愈深。
'吳嫂,吳嫂。'映人突然高聲大叫。
傭人聞聲趕來。
'帶少爺去換衣服,他的外套濕了。'
'是,夫人。'
'叔叔,你別走哦,我待會還要和你玩。'安迪戀戀不舍的扯著少風的胡子。
'我一定等你。'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得到保證之後,安迪才高高興興的隨吳嫂走出去。
光線幽微的房間內,只剩下這對分離三載的舊情人了。
'說,這是怎幺一回事?'沒有肝腸寸斷的傾訴,沒有情意綿綿的擁抱,少風悲憤交加的質問著,小安迪的存在令他大受震撼。
'奇怪了,是你闖到我家來,該說清楚的人是你才對。'映人委屈萬分的努著唇。
'你還要瞞我?'少風激動地搖著她的肩膀。'他明明就是我的兒子,你瞞了三年還不夠嗎?天啊!如果我們有多管閑事的闖進來的話,我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當了爸爸。你說,你爲何要拆散我們父子?'
她竟帶著他的兒子嫁給華亞倫?好殘忍!
少放氣的暈頭轉向,說話的口氣飽含職責的意味。
'你……'映人心頭一酸,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三年的思念換來的竟是他大呼小叫得責問,教她情何以堪?
她掩面哭了起來,今天受到的屈辱已經超過她的負荷能力,她需要好好發泄一番。
'華太太,華夫人,不管你叫什幺,我一定要把我的孩子帶回去。'少風朝映人大吼,他的心被嫉妒的岩漿燙得炙熱難忍。
蓦的,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了一張熟悉的圖案。
他走過去,俯身拾起那張落在貴妃椅旁的鉛筆素描,霎時間,他喪失的理智全都恢複了。
'映映--'望著蝴蝶滿天的鉛筆畫,少風羞愧交加的跪倒在地上。
原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
但是,她爲什幺要嫁給華亞倫?
還有,方才華亞倫爲什幺要強迫她?他們不是夫妻嗎?映映爲何那幺驚恐?
'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根本不應該和你玩那場可笑的愛情遊戲……'映人哽咽不已。'我不但苦了自己,也連累了無辜的亞倫和安迪,都是我的錯……'
'你爲什幺要嫁給他?'少風再也忍不住,緊緊摟住了淚濕衣襟的映人。
'嫁給他是我唯一能走的路。'映人哭得更凶了。
'胡說,你可以來找我,你應該嫁得人是我。'
'找你?呵!'映人淒然一笑。'自從分手之後,你從不曾找過我,連一通電話都沒打過,我再怎幺厚臉皮也不敢去找你。'
'你說這話太冤枉我了。'少風立刻反駁。'天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辛苦!'
'你找過我?'映人驚喜的擡起頭來,淚汪汪的美眸盈滿溫柔的光芒。
'我沒遇到你,卻遇到了華亞倫,他得意洋洋的告訴我,說你正住在他家裏。'想起往事,少風仍忍不住要吃醋。
'我生病了,亞倫怕我沒人照顧才帶我去他家休息。'映人眨眨迷睫,她的心依然爲少風曾經找過她而狂跳著。
'噢。'果然中了華亞倫的圈套。'後來我又去'華立'找你,但是你、華亞倫、溫苔萍都不見了,我怎幺問都問不出所以然來,後來,爲了找你還險些被蓓琪騙的失身。'
他約略敘述了蓓琪行騙的過程,映人聽後咯咯笑了起來。
'好沒良心。'少風捏捏她的臉頰。
映人把臉枕在他的胸前,情誼無限的摩挲著他的胸膛。
知道少風曾經尋過她,她滿足的笑了。
只因爲他曾經尋找過她,所有的辛酸都有了代價。
映人就像大部分女人一樣容易滿足。
'你呢?你這三年是如何過的?'少風憐愛不已的親著她的額頭。
如果他當初能夠積極弄清事實的話,也不會有這三年錐心的痛楚。
愛,一定要及時。他感慨地想。
'我……'
映人的思緒又飛回那個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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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華家來了一名訪客。
映人見到來訪的客人時,臉色變了變。
'華夫人,好久不見。'衣著嚴謹的金發男子朝映人欠欠身,他那雙精光炯炯的綠眸沒放過坐在客廳一隅的少風。
'你好,納尼爾律師。'映人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她指指長沙發,'請坐。'她已猜出他的來意。
'夫人,是亞倫委托我來的。'納尼爾從公事箱裏拿出一份文件,恭敬的遞到映人面前。
映人瞄了對面一眼,神色黯然的低下頭。
少風察覺情況有異,連忙移到映人身旁。
他伸手要拿那份文件,納尼爾律師及時阻止了他。
'夫人,你允許這位先生看文件嗎?'律師謹慎的詢問著。
映人病恹恹的點著頭。
少風邊看邊笑:'映映,太好了,他願意無條件離婚。'他還以爲亞倫會緊抓著映人不放,沒想到他竟然自動提出離婚,實在令人又驚又喜。
'夫人,華先生已經簽過名了,你只要簽個名,這份離婚協議就生效了。'納尼爾律師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
'他現在人在哪兒?'映人問到。
'很抱歉,我並不清楚華先生的行蹤。'律師禮貌的笑著。'華先生昨天簽過名後就走了,沒有留下聯絡電話。'他據實以告。
少風把筆塞進映人的手裏,'趕快簽。'他撫撫她的長發,溫柔的催促著。
映人握著筆,雪白的手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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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腳步越近,雪就落的越凶。
教堂、公園、屋舍、街道全都覆上了一層雪白的新衣,美的無法言喻。
商店前擠滿了采購的人潮,大家都爲即將到來的節日忙碌不已,人人臉上都挂著甜甜的笑。
唯有他落落寡歡,愁眉不展。
去年,他也曾如此歡樂的准備過節,然而,今年等他的卻只是一座空洞的大房子。
失去了心愛的人,再豪華的巨宅都不能稱爲'家'。
亞倫攏攏白色的圍巾,落寞的步向他最不想回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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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間的玩具隨意丟置著,仿佛安迪剛剛才玩過般。
他感慨萬千的關上遊戲間的門,朝映人從前居住的臥室走去。
雕著天使圖騰的房門微微敞露著一條縫隙,亞倫不假思索的推開房門,當他看見落地窗前躺著一位臉色憔悴的女子時,詫異的張大了嘴。
'你怎幺還在這裏?'亞倫震驚的問道。
事情發生至今已經一個月了,他以爲映人早已隨少風回台灣了。
'你終于回來了。'映人蒼白的唇瓣微微動了一下。
'天氣這幺冷,你怎幺還開窗戶呢?'亞倫連忙趨向前去關窗戶。
'不要關,我要看雪花飄舞的情形。'映人阻止正要關窗的亞倫。
'關上窗戶後,還是看得見。'亞倫照舊關上了窗戶。
'隔著窗戶看雪花總覺得不真實。'躺在貴妃椅中的映人挪高身子,她的眸光纏綿的注視著亞倫。'就像在夢中看到你和真正看到你是完全不同的。'她拍拍身畔的位子,示意亞倫坐下來。
'你爲什幺還在這裏?'亞倫坐到她身旁,深邃的眸光直直對上她迷離多情的眼睛。
'這裏是我的家,我不在這兒,要去哪兒?'她握住他冰冷的大手,不停摩挲著。
'你--'亞倫倒抽了一口氣,映人的柔情令他頭暈目眩,他努力了好久才鎮定住澎湃的情緒。'我們不是離婚了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休想要甩掉我。'她撒起潑辣。
'別鬧了。'亞倫撫撫她的臉龐。'你愛的人是他,跟他回去吧!'
'我不要離開你。'映人伏在他的肩上哭了起來。'讓我們重新來過,我相信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這雙強而有力的肩膀陪她走過了最無助、最困難的時光,她舍不得啊!
'傻孩子。'亞倫動容的抱住她。'你勿須感到歉疚,愛情是無法勉強的,我們已經試了三年,就算再過三十年,情況依然相同。你放心,我會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他閉上眼,她今天所說的足夠他回味一生一世了。
'不!'映人激動地喊著。'你走後,我仔細想了又想,我發現自己根本離不開你,或許你這份含蓄、寬容的愛才是我真正需要的,或許我早就愛上你了。'
亞倫苦苦一笑。'你沒有愛上我,你只不過是習慣依賴我而已。'他耐心的解釋著。
他愛她,真的很愛她,然而,經過這次事件後,他終于醒悟了。
映人不語,亞倫總是能看透她的心事。
'原諒我好嗎?'他托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的望進她的瞳眸深處。'我那天並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是真的失去了理智,請你原諒我。'
映人扇扇迷睫,波光潋滟的明眸中沒有任何芥蒂。
事發當時,她的確是非常惶恐,非常不諒解。
事後,她想了又想,乍然明白亞倫是因爲極度害怕失去她才喪失理智後,她再也無法責怪他。
'另外,我還做了很多阻礙你們見面的壞事,你也一並原諒我,好嗎??'亞倫誠心忏悔著。
繞了一大圈,他終于還是失去了她。
映人點點頭,她一點都不想追究亞倫做了哪些阻礙她和少風的事。
'亞倫,我們的愛情悲劇不是你造成的,而是我和少風自己造成的。'映人說出隱藏在心底的話,'我太倔強、太驕傲,凡事都不肯先低頭,所以甯死也不肯去找少風。而他如果能及時表達愛意,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幸好,一切錯誤都已經過去了,你們要好好把握未來。'亞倫憐惜的叮咛著。
'你會繼續住在這兒嗎?'
'不,我可能要搬回美國去。'亞倫忽有所感。'我的大兒子已經上大學了,另外兩個兒子都在高中念書,我想我該多花點時間陪他們,好好培養父子之間的感情。'
人海茫茫,除了親情,又有什幺關系是恒久不變的呢?
'我會想你的。'映人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這是她首次吻他。
'有空常常帶安迪來看我。'他感動的想哭。
'嗯。'映人撥撥他被風吹亂的褐發,幾朵雪花從發中落了下來。
亞倫的愛深沈又寬容,宛如養育萬物的大地,她生生世世都忘不了他曾經如此無怨無悔的愛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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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飛機緩緩起飛時,安迪不安的東張西望。
'媽咪,爹地呢?他爲什幺不跟我們一起回去看外公、外婆?'
映人欲言又止的望了少風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向安迪解釋。
'乖!爹地公司很忙,不能和我們回去。'映人哄著安迪。
她和少風已決定等回到台北之後,再向孩子解釋這段複雜的關系。
只是,小小年紀的他會懂得成人世界的複雜情事嗎?映人擔憂不已。
然而,令他們心煩的事不止這一狀。
映人剛離婚,所以他們還要等上六個月才能辦理結婚登記,然後才有資格去美國辦理領養安迪的手續,這當中不知還要經過多少波折!
'唉,如果我們當初就結婚的話,現在也不會一個頭兩個大。'少風感激良深的歎著。
'哼,'映人嘟起紅色的小嘴。'亞倫從來不曾向我抱怨過事情太多、太難。'她並非愛比較,然而,某些時候還是必須提醒一下對方。
少風立刻閉嘴。
天啊,有華亞倫那種任勞任怨的模範情敵,實在是一件很傷腦筋的事,看來,他得加倍努力才對。
飛機平穩的飛過一望無際的藍空,玩累了的安迪沈沈的睡著了。
映人親親安迪稚嫩可愛的臉頰,心裏盈滿了充實的幸福感。
'我們一下飛機就直接上蝶煙翠,好不好?'少風溫柔的'請示'著。
'蝶煙翠?'映人的眸子瑩瑩亮了起來,她終于能夠親眼看見那間落滿彩雪的木屋了。'好,當然好,去蝶煙翠是我多年來的夢想。'夢幻將成真,映人高興的好想流淚。
'這一次,爸爸一定不會輕易饒過我。'少風握住映人的手。
除了法定程度之外,他們還得費盡唇舌向家人解釋。
他父親淩光耀是個非常注重血緣關系的傳統男人,一旦他知道自己的長孫不但流落在外,而且還冠上洋人的姓氏時,一定會七竅冒煙。這次,少風決定要乖乖的接受父親的訓斥,因爲他覺得自己愧對映人母子,的確該罵!
'我也覺得有點害怕。'映人把頭偎在他胸前。
'別怕,你爲我們家生了個長孫,我爸媽疼你都來不及了,哪會責怪你?'
'生安迪你也有功勞,你爸爸應該會原諒你才對。'
做了糊塗事的小兩口互相安慰著,然而,兩人對即將面臨的情形都揣揣難安。
映人胸前的紫色維納斯反映著燦爛的陽光,透明的紫水晶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少風執起那只水晶雕像,仔仔細細的端詳著。
這支水晶盛載著許多愛,他的生命因這些愛而豐盈,往後,這支水晶還要記載他和安迪的父子之愛,他的人生便是這些大大小小的愛築成的。
'你相信水晶是有生命、有記憶的礦石嗎?'少風想起那位英年早逝的朋友。
'只要你相信它有生命有記憶,它就有。'映人閉上雙眼。'就像愛情一樣,,只要你相信真愛存在,你一定能尋找到它。'她的手緊緊攀著他的肩膀。
現在,她已經找到了堅貞不渝的真愛。
飛機穿過一道七彩的天虹,一座芭蕉葉狀的綠色島嶼靜靜泊在彩虹的下方,那座島嶼就是世人口中的'福爾摩沙',心中有愛的少風和映人正准備落在這座島嶼上。
'媽咪,那就是台灣嗎?'小安迪從飛機上俯瞰小島。
'對,我們到家了。'映人憐愛的抱緊兒子。
'哇,我們家好漂亮喔!'安迪發出驚歎之聲。
飛機緩緩降落--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