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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寄秋]春風[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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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09:43:15
四之二章

 馮天綱的動作是粗暴的,近乎掠奪,帶著一絲不被滿足的怒意,他的舉動似透著控訴,對於她的怠忽職守,未能當個盡靚的女朋友。

  “等、等一下,你不能說親就親人,我……我要嚴重抗議,你無禮我的人格自主權,又濫用上司權限性騷擾,我可以告你。”嘴一得空,她立即氣息不穩道。

  “你是我的女朋友。”他一言以蔽之,抓起人又想狂吻一番。

  為免“失身”,她趕緊退開,“我沒承認就不算數,你不能未經我同意就自行決定,你……喂!你不要過來,你是牛呀!怎麼都講不通……唔……唔……”

  不管何春風有多少大道理想講,沒追過女人的大男人,隻會用一種方式讓她閉嘴,那就是吻得她七葷八素,連站都站不住,乖乖臣服。

  這是來自花心三少馮天維的教戰手冊,他說女人感性重於理性,隻要征服了她的身體,一顆芳心絕對手到擒來。

  重點是必須確定她是自己所要的,或一開始講明遊戲規則,否則一旦沾到爛桃花,怎麼甩也甩不掉。

  “呼吸呀!笨蛋。”沒見過比她還懶的女人,一口氣憋著不肯放。

  差點窒息的何春風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一直吸……吸光了我胸腔內的空氣,我缺氧你知不知道?我們有什麼深仇大,你非要害死我不可。”

  明明是他癡纏不休,害她沒法呼吸,他居然好意思反過來指責她。

  “我哪有吸光你的氧氣,你沒接過吻呀!嘴巴沒空,就用鼻子不會!”哪有人吻到一半臉色漲紅,一副快斷氣的模樣。

  讓他沒法盡興。

  她假笑著擰他臂肉。“抱歉了,色情狂,我是好人家的女孩,不跟人亂來,戀愛經驗值沒閣下多,以後我會多多補強,不致辭落後你太多。”

  “你不是跟鍾肇文交往過……”他忽地收口,懊色浮上臉。

  “你怎麼知道他?我不記得有向你們介紹過。”何春風眯起眼,嬌顏微帶一絲質問。

  “我……呃,那個……不小心瞧見了。”他支支吾吾,眼神不自在地移開。

  “有那麼剛好?我可沒帶他回家過,你從哪瞧見,而且不曉得拿鄭俊本雜泄懟?br />
  鍾肇文是她的初戀,十七歲那年,高三的她正愁要留在國內升學還是出國念書,便特意走訪幾間屬意的學校。

  後來,在政大校園時,斯文俊秀的他朝她走來,熱心地介紹每個科係,含蓄內斂的談吐深深吸引情竇初開的她。

  自然而然的,他們越走越近,因有著相同的嗜好和不張揚的個性而成為情侶。

  她喜歡他,他是個不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修養好、言之有物、腳踏實地,若無意外,她會一直和她在一起。

  但交往不到三個月,誠實認真的他突然不見了,從他同學口中得知,某企業提供家境清寒的他優渥的獎學金讓他出國深造,所以他毅然決然放棄剛萌芽的感情,獨自飛往遙遠的國度,自此斷了音訊。

  等等,某企業?

  不會是日耀企業吧!

  何春風猜疑的眼神一飄過來,做了虧心事的馮天綱當下坐立難安。“我關心你,怕你遇人不淑。”

  “你調查他?”不然,不會對他的家境了若指掌。

  他麵上一曬。“是側麵了解,我哪那麼多閑工夫去查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路人?馮天綱的語調有些酸溜溜的。

  “馮老二,你好像從那一年就沒再交女朋友,身材好到噴火的秋豔姐姐也留不住你?”一些事開始有了連貫。

  比鄰而居最大的壞處是——不論你做了什麼事,隔壁人家全瞧得一清二楚,沒得隱藏。

  馮天綱雖不弟弟馮天維風流,可在三十年的人生歲月裏,好歹也交過幾任女朋友,而且個個豐滿豔麗,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神。

  林秋豔是他最後一任女友,長相偏豔,五官立體,身材高挑又豐滿,簡直得天獨厚。

  當時有不少人追求她,但她獨鍾挺拔卓爾的馮天綱,主動與他交好,兩人很快打得火熱。

  “緣份盡了還在一起幹什麼?何況我也去當兵了,她等不了,自然而然的分手。”

  既然已經分手,他也不想口出狂言。當年他會跟林豔秋分手,除了意識到自己愛上鄰家小妹,也是受不了她瘋狂的購物欲,一天到晚拉著他要包包、要名牌服飾,他是負擔得起,但真的覺得很累,而就在他要向她提分手的那一天,讓他看到了那一幕,害他本來想好聚好散的心情全被破壞。

  “你騙我,分明是你甩了人家,秋豔姐還找到我家哭訴你無情無義,說你沒有理由地叫她走,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雖然同情,但當時的她被煩得隻想喊救命,三天兩頭窩在圖書館,不敢太早回家,就怕又被秋豔姐堵到。

  她真的倒楣呐!人家談戀愛關她屁事?偏偏被馮家男人拋棄的舊愛,沒有二話,一定找上她訴苦,然後“盧”她去問清楚,為什麼他不要她。

  “過去的事老提它做什麼,無緣就是無緣。”

  眉頭微蹙的何春風輕揮開他無頰的手。“我必須確定鍾肇文當年的離開,是不是你搞的鬼?”

  從各方麵看來,十之八九他脫不了關係。

  他沉著臉,不豫地將她拉到身前,“是我又怎樣?他敢把手往你腰上放,又吻了你,我沒把他撕成碎片,他就該偷笑了。”

  在十字路口看到那混蛋吻她時,他當場火冒三丈,直想衝下車將那人痛毆一頓再說。

  當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便是林秋豔,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怒色震懾住,企圖緩和他憤怒地說了幾句,“妹妹長大了是人家的,你氣什麼氣?她有交朋友的自由,你又不是她老公,哪能綁住她一輩子。”

  霍然間,他頓悟了一件事,原來他對鄰家女孩的疼愛不是兄妹之情,在不知不覺中,他已貪戀上她那份無所求的淡然。

  “咦!你那時候就愛上我了?”何春風一臉訝色。

  一瞧見她臉上的錯愕神色,馮天綱麵色暗紅地用力吻她,蹩扭得像個長不大的男孩。“你最好別說我有戀童癖,我喜歡你是一件很自然的事,不是怪叔叔愛小妹妹。”

  “你是為了我才甩掉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她太驚訝了,無法相信性格火爆的他會這麼……純情。

  “不完全是。但當時我的確不夠成熟,看到你被吻以後,我連安撫林秋豔的耐性都沒了,直接要她滾。”如果他有虧欠林秋豔什麼,那就是一句解釋了。

  她靜靜凝望著她,逸出一聲好無力的歎息。“那你為什麼不留我,而讓我一個人到日本讀書?”

  一想到此事,馮天綱摟著她的雙臂收緊。“因為你失戀了。”

  “我失戀了?”這麼簡單。

  “你看起來很痛苦,很不快樂,從他走了以後,你就很少笑了。”他看得好心疼,質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何春風怔了一下,隨即噗哧一笑說:“馮媽媽沒告訴你,我那陣子在治療蛀牙嗎?痛得快在地上打滾了,誰還笑得出來!”

  “嗄!什麼?!你不是因他的離去而鬱鬱寡歡?”

  “那我呢?”他不允許她把他定位在“一般男人”。

  “你哦!嗯,我得想一想。”她故作思忖,似乎他有諸多毛病。

  “哼!還由得你想,除了我,你休想有其他機會認識別的男人。”他絕對杜絕。

  馮天綱看似專製,實則不安地將她入牆麵一推,身體隨之覆壓,火熱唇舌放肆地探索,深切擁吻懷中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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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09:45:37
五之一章

“天綱,你那份研發產品要修正到什麼程度?上市的日期逐漸逼近,你得加緊趕工,別讓同業先發表了類似的產品……呃、咳!天氣很好,你們繼續,當我沒來過。”

  止不住的笑意流泄而出,驚醒了繾綣中的小倆口,一臉慌色的何春風動作甚快的推開意猶未盡的男人,慌忙背過身整理衣服。

  她上身的製服被解開兩顆扣子,合身的窄裙被推高至大腿根部,裙下的春光若隱若現。

  要命的是撞破辦公室“奸情”的不是別人,正是日耀企業的大家長,她喊馮爸爸的總裁,場麵更是羞人,教她尷尬得抬不起頭見人。

  “爸,你知道進門前要敲門吧!這可是你從小教我們的規矩。”馮天綱一臉不滿,埋怨父親來的不是時候。

  忍俊不禁的馮正祚故作正經的說:“公司是辦公的地方,不是你調戲女職員的場所,就算你是我兒子,犯了公司規定照樣嚴懲不貸。”

  這兩個孩子終於在一起了,不錯不錯,他可以向老婆交代了。

  “少裝了,爸,你比誰都高興,肯定暗爽得很,你巴不得小風是我們家的,誰也搶不走。”爸在想什麼,昭然若揭。

  “那倒也是,你讓我等得頭發都白了一半。”他頻頻點頭,讚許孺子可教也。

  何家的寶貝是他們馮家早就定下的媳婦,隻有她肯不肯,沒有他們要不要的問題,隻要她願意嫁,馮家馬上備妥大禮上門提親。

  “爸,你說得太白,不怕小風難為情呀!”女孩子臉皮薄,一說就害臊。

  何春風偷偷地在馮天綱背後橫瞪一眼,小手朝他結實的後腰一掐,警告他別亂說話。

  “啊!抱歉、抱歉,馮爸爸一時口快,小春風聽聽就算了,馮爸絕對不是取笑你們動作太慢,讓我空等多年。”馮正祚好笑地看著修成正果的小倆口。

  這是他與妻子的心願,盼了又盼,好不容易如願了。

  “爸!你不想抱孫子了是吧?”盡說些沒營養的話,故意讓人更不自在。

  他眼底倏地閃過驚喜。“你們有了?”

  沒有一個長輩不渴望含飴弄孫,馮正祚也不例外。

  “爸,你想太多了,我們八字還沒一撇,小風到現在還不承認是我的女朋友,我最多隻能親親抱抱,連床角都沒碰到……噢!你打算擰掉我一塊肉呀!”下手真狠,果然最毒婦人心。

  馮天綱吃痛地揉著腰側,一把抓住作亂的小手,將為非作歹的犯人拉到前麵,讓她的罪行無所遁形。

  “你在胡說什麼?小心禍從口出!”何春風現實低聲警告,而後又嬌軟了嗓音撒嬌,“總裁,你別信他滿嘴亂言亂語,副總作了白日夢還沒醒,你剛看到的也是幻影,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真的沒有嗎?要不要我當場示範。”馮天綱挑眉。敢撇清兩人的幹係,他先吻得她頭腦發脹。

  擔心他真付諸行動,何春風連忙舉起雙手,抵在他胸口。“馮爸爸,你快處罰他啦!你看他又欺負我了。”

  這個無賴真可惡,不看場合地找她麻煩,還把威脅人當家常便飯,不時掛在嘴邊。

  “嗬嗬……他大了,馮爸爸管不住了,你幫馮爸爸管教管教他吧!”以後他和老婆樂得輕鬆。

  “馮爸……不,總裁,你怎麼和他一個樣,人家才不要當管家婆。”吃力不討好,有一堆責任,奉行懶人守則的她幹什麼累死自己。

  天綱是他兒子,脾氣像他也是理所當然,馮正祚但笑不語,讓小兩口自行培養感情。

  “我隻讓你一個人管,而且你隻管我一個人,還有什麼不滿意。”是她才有的特權,否則他曆任女友,哪一個管得動他。

  不滿意的地方可多了,包括他愛吼人的毛病。“總裁,你們有公事要談,我先回總務科……”

  何春風想走,可腰上的大掌扣得很緊,她連動都十分困難。

  “不急,丫頭,公事可以先擱一邊,馮爸爸看你打小長大,疼你就跟疼自家女兒一樣,你跟馮爸說說,我家這小子哪裏需要改進,我讓他徹底大整修一遍。”達到要求了,可沒理由再說不嫁。

  她扁起嘴。“你們都連成一氣啦!自己人幫自己人,我才不要跟你們說。”

  其實何春風自己也還沒搞懂究竟對馮天綱存著什麼想法,她不討厭他,甚至有著家人般的喜歡,可以暢所欲言的在他麵前表現自己真實的一麵。

  可涉及男女感情,她便有些不肯定,他們之間太熟了,熟到他看不清那是不是愛。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的吻讓她心跳加速,身體發熱,長得令人窒息的吻令她渾然忘我。

  “你也是自家人呀!我們馮家何時拿你當外人看待。”地位淩駕所有人,全家隻寵她一個。

  “……”她悶聲,沒得反駁。

  馮爸爸說的是實情,她要敢駁斥,那就太辜負馮家人的厚愛。

  “你認命一點,不要掙紮,你何春風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何必做困獸之鬥。”馮天綱宣布主權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春風,馮爸爸馮媽媽對你不好嗎?嫁進我們家不會有婆媳問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還能名正言順地讓我們寵。”馮正祚在一旁幫腔。

  “這……”好大的壓力,她的肩膀好沉重。

  “親都親了,你還想不認賬,想要我把你拖上床就地正法嗎?”她一天不屬於他,他就一天無法安心。

  “你……你土匪呀!這種賴皮話也敢說出口。”攔路打劫也沒他可惡。

  他張狂的揚起下巴。“怎樣,我不隻敢說也敢做,你要不要試試看?”

  真把他惹毛了,他會身體力行,讓她明白男人容不得挑釁。

  以前是讓她,不想跟她一般計較,不然這小妖女早被她拆吃入腹,哪由得她猖狂。

  “你……你……無聊。”她才不想隨之起舞,一個瘋子。

  馮天綱吸著她發頂幽香。“那就做些不無聊的事,你舒服,我痛快。”

  他必須盡快將她占為己有,免得滑溜如泥鰍的她又溜了。

  她當場變了臉。“下流。”

  “誰下流,踏青烤肉不行嗎?”她才滿腦子黃色思想,他才起頭,她馬上想歪了。

  “踏青烤肉?”她愕然。

  “男女朋友出遊不就是做這些蠢事,不然約會要上哪消磨時間?”他眨眼,故作無辜。

  “馮天綱,你是豬。”居然誤導她。

  他揚起眉,聳肩。“這句話好像是我拿來吼你的,那好,你是豬,我也是豬,剛好配成一對公豬母豬……爸,你笑的太大聲了,破壞氣氛。”真是的,沒事做的閑人真多,盡杵在旁邊看熱鬧。

  白牙外露的馮正祚笑聲洪亮,上揚的嘴角掩不住笑意,小兩口的互動讓他不能不發噱。

  兒子追女朋友追到變笨了,哪有人自比是一頭豬?

  “你們……嗬嗬……出去透透氣,我放你們一天戀愛假。”以免他被傻兒子的傻話逗得笑破肚。

  “戀愛假?”何春風驀地粉腮潮紅,水嫩的圓臉像剛成熟的紅蘋果,引人垂涎三尺。

  “爸,你上道。”知道推他一把,父子一條心拐人家的女兒。

  見兒子豎起大拇指讚揚,馮正祚好笑在心。“不要在外逗留太久,老何夫婦今天從墾丁回來,買了些土產要到咱們家吃飯。”

  “聽見了,我保證日落前不會吃了她。”雖然美食當前,他很想大飽口福。

  “總裁,你不可徇私啦!你們不是要討論新產品的研發,不要因為小小的總務科職員而耽誤正事。”何春風隻想溜回部門睡覺,什麼出遊,什麼約會,她全部興致不高。

  “你是我的女朋友,不是無關緊要的小員工。”力氣大的馮天綱伸手一攬,用肩膀夾緊想往外走的女人。

  “是呀!春風,你及時阻止了公司和黒木會社的合作案,身為總裁的我該犒賞犒賞你,你盡管玩一整天沒關係,公司不會扣你薪水。”要不是她不接受,他真想安排個經理位置給她。

  何春風擁有精算師執照,也是相關科係畢業,本身材質不弱,反應過人,是每間公司求知若渴的人才。

  可她誌不在此,沒有當女強人的企圖,她的心願很小,就是當個平凡人,生活簡單地過一輩子。

  原本她打算從事的工作的是森林觀測員,守著一片山林在觀測站做些生態觀測記錄,與世無爭地過日子。

  偏偏一回國就被馮家人逮個正著,二話不說的,火速送入日耀企業,成為大鷹吃下不思上進的小米蟲。

  “總裁,合作案真的沒了?”她小有愧疚,總覺得對不起人家。

  馮正祚笑笑地摸摸她的頭,一臉才愛。“跟你無關,我們私下做了一番調查,發現黒木會社並未如表麵那般單純,不是理想的合作對象。”

  他沒說明黒木會社有黑道在後頭操作,怕她多擔一份心,唯恐他們開罪人。

  “因為我說過的話嗎?”她不是不想幫忙,而是牽一發動全身,往往她的一句話,改變的是十億資金的進出,她擔不起這個責任。

  “你的意見讓我們有思考的空間,商業間的往來靠的是誠信,你隻是提醒我們該換個角度去想。”他頓了頓。“其實是公司疏忽了,在進行任何一件合作案前,都該事先調查,才能確保對方是誠實無欺地與我方合作。”

  黒木會社在日本是一大企業,創立至今百年,從未傳出不好的信譽問題,也才令他們大意。

  可深入了解後,才發現近年來的黒木會社有極大的變動,新一代的接班人黒木直人似乎和黑道勢力走得極近,旗下的酒店和聲色場所不是有黑道人士走動。

  更甚者,傳出以暴力手段脅迫中小企業放棄經營權,歸入黒木會社的企業體,以大吃小的方式並購營收頗豐的小公司。

  “春風,馮爸爸是真心喜愛你,你沒讓任何人失望,你就是你,我們用心寵出來的小春風。”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也是大家的心頭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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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之二章

***

  “我真的沒有搞砸公司的事?馮爸爸是說來安慰我的吧!近百億的商機就這樣往外推,他一定心口在淌血,大歎錯失良機。”

  除卻黒木直人的野心,黑木會社的豐富資源的確是一大助益,它能開拓日本的市場,令日耀在日本打下一定的根基。

  雖然他們有吞並之意,但在有動作之前,一切尚屬空談,馮家男人也非省油的燈,不是人家想要就拿得到,必要時,反擊的力量也相當驚人。

  換言之,旗鼓相當,想從中動手腳的難度甚大。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冒一次險,隻要謹慎為上,相信對方也逃不了便宜。

  何春風懊惱話說得太快,讓好好的合作案就此泡湯,損失龐大。

  “你在鬧什麼別扭,公司會因為你拒絕了送上門的熱錢嗎?你別往臉上貼金了。”見不得她沮喪,馮天綱將她的頭一扭,以不弄傷她的力道幫她醒腦。

  “嘿!你不要轉我的頭,我不是貓頭鷹,可以旋轉兩百七十度以上。”說話就說話還動手動腳,真討厭。

  “哼!我看你的腦容量也沒有麻雀大,明明是懶人一個,幹麼把有的沒得事往身上攬,你有偉大到供人朝拜嗎?”當她的閑人不就得了,管那些閑事做什麼。

  “你的安慰法真爛,一點都不貼心。”她嘟著嘴,咕噥的抱怨。

  麵上一曬,他語氣凶惡地防止臉持續升溫。“有比沒有好,你少嫌了,你幾時看到我對人好了,要不是你,我才懶得開口。”不知好歹。

  “你這種爛脾氣難怪交不到女朋友,每次說話都像要跟人吵架一樣。”幸好她習慣了,沒被嚇走。

  “你在說自己嗎?別忘了我的女朋友就是你。”反正她才沒在怕,他吼了不下百回,她沒一次當回事,小指挖挖耳朵,嫌他大嗓門。

  “所以我倒黴呀!”她小聲的說,心裏已經開始接受這個不幸。

  橫豎他也不算太差,人模人樣,對她再凶也沒動過手,是隻紙紮的老虎,稍微調教調教還是能上得了台麵。

  “你說什麼?”他聲音壓低,一條手臂橫過她纖細的頸項。

  何春風主動靠近他,握起他粗厚的大掌問:“真的沒關係嗎?公司的損失大不大?”

  麵對她難得的示好,馮天綱有些暈陶陶的,腳底輕飄飄地軟了語氣,“我的研發品哪有那麼禁不起考驗呀!少了日本市場還有歐美國家,跟我們接觸的公司可不隻黑木會社一家。”

  “可他們的條件最好,提供的管道最優渥。”有最好的,誰願意屈就次級品。

  “好不代表適合,你不是不管事的大豬頭,怎麼知曉這麼多公司秘辛。”他取笑她好吃懶做,隻習慣當廢人,大腦閑置。

  她作勢要咬他擰她鼻子的手指。“有誰比我們總務課更閑,這邊走走,那邊逛逛,三十層樓走下來,什麼閑話都傳進耳朵。”

  “奸細。”竊聽機密。

  “少來了,真有秘密你們會瞞我嗎?我們總務課不過是閑話的接收站,一般職員不敢往上投送的牢騷一概由總務課承受,他們瞧不起送公文換紙張的小雜工,以為我們沒有那個智商消化深奧的對談。”所以暢所欲言,不怕有人告密。

  其實總務課才是高深莫測的群雄聚集地,雖然他們悶不吭聲,默默地作者分內工作,但每一位員工的私密事都了若指掌,誰也難逃他們眼皮底下,比一流特務還厲害。

  也就是說,總務課是公司的情報中樞,掌控著上千人的隱私,誰要做出不利公司的事,他們第一時間便能揪出害群之馬。

  不過大多數員工都不曉得總務課有這種功能,總以為他們是最底層的微生物,不足一曬。

  “看來我真犯了職場大忌,小看總務課職員,你們簡直是無所不在的細菌,隻要有縫就鑽得進去。”比老鼠還可怕。

  “喂!說話客氣點,得罪我們總務課,小心你上完大號沒衛生紙擦。”她撂下狠話,用微不足道,但卻極可能發生的日常悲劇威脅恫嚇。

  馮天綱一臉嫌惡,又寵溺地揉亂她長發。“你真髒,不要在我挑肉的時候說這種妨礙胃口的話……蝦子你要不要吃?透抽咧……烤牡蠣也不錯,吃了嚇嚇叫變猛男……”

  平空多出一天假,他倆當真逛起大賣場,在生鮮區挑烤肉食材,兩人四隻眼忙碌地梭巡,看哪一樣烤起來可口。

  看得出來馮家老二十分寵親親女友,推車內以她愛吃的食材為主,甚至還買了要價不菲的龍蝦和大螃蟹,保守估算上萬元跑不掉。

  幸好他賺得多,用在心愛的小女人身上一點也不心疼,他知道她很愛吃,也不介意把她喂成一頭小豬,省得有人打她主意。

  “馮天綱,你這次研發的產品是什麼?感覺上很了不起,好像又不少人競相詢問,想搶先擁有代理權。”科技的東西太冰冷,沒什麼感情,她一向非擁戴者。

  “去掉姓,喊我的名字。”老是連名帶姓的喊,人家還以為是狹路相逢的仇人咧。

  “你很愛挑剔耶!不都是一樣……”瞪什麼瞪,眼睛大視野有比較寬嗎?“好啦、好啦!你真的非常幼稚,親愛的男朋友,天綱,請快說,不要吊人胃口。”

  其實她不是非知道不可,可是看他一副得意的模樣,何春風貓似星眸眯著笑,勉為其難地滿足他愛炫耀的大男人心態。

  終於等到她開口問,他略帶神氣的揚眉。“這個新產品是——錄音筆……”

  “錄音筆?”那有什麼稀奇,坊間多的是這類型的商品。

  “別插話,讓我說完,它是錄音筆,同時也能衛星連線,隻要連上尖端電腦,他可以放映出十公尺內實景畫麵,讓人一眼瞧出持筆者的所在位置。”具有定位功能和衛星搜尋。

  “咦!如果被綁架了就能發出求救訊號。”立即傳出,在最快的時間內脫困。

  他讚許地點點頭。“沒錯,我當初的想法便是以此為出發點,在犯罪率節節升高的現今社會,‘自保’變得相當重要,我們無法預知危險何時逼近,所以多一層保障也就少一份傷害。”

  它外觀是錄音筆,不易啟人懷疑,緊急時還能充作錄音用。

  不過蓋頭上方有一凸起按鍵,隻要不是在深及數尺的地下,一按下此鍵,訊號便會和衛星連上線,持有人便可透過錄音係統向外求救。

  此產品目前唯一需要克服的是不受地理條件所限製,即使在地底,短波訊號也能通行無阻,順利地發射出去。

  “哇!天綱,你好厲害哦!”她一雙眼兒眨巴眨巴的,毫不明亮。

  “用不著諂媚,喏,給你,你最好給我保管好,不要拿來當監聽器。”她眼皮一動,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馮天綱並不小氣,但寵到將連自己也沒有原型送給她,何春風絕對是第一人,隻為看她開心的笑容,和甜到不行的淘氣模樣。

  “哈,就是這個呀!好小哦!”何春風不客氣的笑納,隨即往衣領內側一別。

  “小才不容易被發現,我設計成一般錄音筆大小,旁人絕對瞧不出它內有蹊蹺。”太多的高科技產品養刁了人們對生活品質的要求,因此菜肴日新月異、推陳出新,他深以研發的工作為榮,夙夜匪懈地開發出更多、更實用的產品,成就他滿腦子的天馬行空。

  “原來你的大腦尚未萎縮呀!我以為你隻會吼人呢!”不想讓他太得意的小女人故意揶揄他。

  黑玉般的獅瞳閃了閃,幽深如海。“我是氣你不懂我的心意,每每惹得我大動肝火。”

  “你……呃,不要用這種神情的眼神看我,我不習慣……”她的臉頰好燙,快要燒起來了。

  他低頭一啄,笑著擁住她的圓潤玉肩。“小風,我真愛你害羞的樣子。”

  “我哪有害羞……”是體內不斷冒火,灼紅了雙頰。

  馮天綱爽朗大笑。“你想去哪裏烤肉,陽明山還是外雙溪?”

  帶著三分慵懶的何春風眼中微泛一絲頑性。“去那些有錢人的居處放火,讓造價上億的高級住宅區煙霧彌漫,然後一家烤肉萬家香。”

  “哼!邪惡魔女。”他哼了一聲,臉上帶著縱容的笑意。

  兩人從容地走出大賣場,大包小包地往昂貴跑車上堆,身影親昵地說說笑笑,他們浸淫在甜蜜的兩人世界裏,沒發現對街的百貨公司門口,一位氣質典雅的嬌媚女人正目送他倆離去,唇角的笑意冷凝成冰,滲入冰冷至極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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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09:50:04
六之一章

“等一下,這一張是什麼?”

  像是瞧見了狗大便,平時形象風流倜儻的馮天維忽地擰起眉,十分嫌惡地將燙金的帖子從眼前移開,來個眼不見為淨。

  可是就算他不看,原本存在的事物也不會平空消失,它依然刺目的躺在梨木桌麵上,提醒別人它的重要性,不可等閑視之。

  說實在的,若換成別人,一定樂於接下這張帖子,它是通往財富的捷徑,忍忍趨之若鶩。

  但是馮家三兄弟例外。

  “請柬。”馮天綸翻閱內容,雲淡風輕地說。

  “大哥,你別說得這麼輕鬆好不好,這不是一張普通的邀請函,其中的嚴重性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帶過。”

  “你在緊張什麼?人家的目標不是處處留情的你。”事不關己,關己則亂,三弟犯了商場上的忌諱,心浮氣躁。

  他嗤哼一聲,“你倒寧可他們的對象是我,起碼我還能鬥上一鬥,二哥那種直來直往的個性,一開口恐怕就中了人家的伎倆。”

  金色帖子上印了一朵櫻花,絨布做的花扣從中間凹處打開,“馮天綱”三個大字明明白白印在上頭,邀約者則寫在左下方。

  黑木理子。

  “你別小看了老二,他雖然個性火爆,可還沒傻得令人擺布,再讓春風陪著,別人占不了便宜。”看似平凡的小懶蟲才是狠角色,他們三兄弟加起來還不及她一半的狠勁。

  “什麼!你要把春風小妹拖下水,我不讚成。”明知道她最討厭出鋒頭了,還硬將她推上火線。

  排行老三的馮天維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他一直希望有個妹妹來疼,鄰家的小女孩正好符合他的需求,他真心把她當妹妹寵愛。

  因此對於大哥的提議,他不僅反對,甚至是怒目而視。馮家又不是沒男人了,幹麼非要將置身事外的春風拉進這場商場風暴!

  “我很久沒見她發威了,你不想瞧她把別人耍得團團轉,玩弄於股掌之間?”他可是非常期待。

  馮天綸淡淡一笑,思緒飄了好遠。

  他永遠記得小春風十歲時,一位姓傅的女同學嫉妒她,有三個出色的騎士保護,居然由妒生恨的將她推下遊泳池,害不會遊泳的她差點溺斃。

  之後她的反擊是不動聲色的將生物室的蛔蟲卵、蟯蟲卵偷偷加入傅同學的便當裏,又把毛毛蟲包入人家愛吃的壽司卷裏,眼睜睜地看同學悉數吃下。

  當然,她的報複行為不隻一樁,她還趁遊泳課偷換了傅同學的洗發乳,裏麵裝的是強力膠,那位同學最後的結局是剃光一頭漂亮長發,誤食蟲子產生過敏現象,  還排出三、四十公分長的蛔蟲。

  始作俑者非但麵無愧色,還送上親手做的卡片,把一切惡行畫在上麵,祝人家早日康複……

  “這……”

  “其實我們的憂心是多慮的,以天綱對春風的在意,他不會讓人有機會傷害她的,他比我們更注重她的安危。”他們是兄長式的關心,隻求她安全無虞,不像二弟是會拚命到連一根頭發也舍不得她掉。

  不過要不是他當初出言相激,那個愛在心中口難開的膽小鬼還不敢打動,以為何家寶貝還在情傷中,怕輕舉妄動會觸動她的傷心事。

  唉!為愛傷風的笨蛋,讓人實在看不下去,不推他一把難以安心。

  “可宴無好宴,擺明是不安好心,我方已明白地拒絕合作,他們還送來請柬是何用意,我們心知肚明。”不主是不甘心嘛!另辟蹊徑想照原先的計劃進行下去。

  聞言,馮天綸笑了笑。“這張請柬本是送到老爸手裏,爸又丟給我全權處置,黑木社長直接表明了,希望借由聯姻結合兩家的優勢,重新締造合作關係。”

  “什麼,聯姻?!”他睜大眼,麵露訝異。以二哥的乖張性情,不去掀了人家屋頂才怪。

  “誰要聯姻?周氏企業的觀文,還是日洋貿易的陳風華,他們打算娶哪家的千金?”

  說曹操,曹操到,正春風得意的馮天綱吹著口哨,腳步輕快得讓人以為他在跳舞,他邊轉著鑰匙圈,邊笑容可掬地走近,不見平日的大嗓門。

  從他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他目前有多愜意,完全被戀愛的氛圍包圍,眼見的一草一木都是彩色的,還冒出心形的泡泡。

  “你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馮天綸不動聲色地觀察他,想看他的快樂能維持到幾時。

  太樂觀的笨蛋會讓人想打擊他。

  “談談戀愛有益身心健康,大哥不妨試試,別隻養著情婦不談感情,女人的青春有限,小秘書也有她的春天。”人家隻是重情,不是沒有追求者。

  他倏地眯眸。“你怎麼知曉此事?”

  馮天綱表現兄弟愛地搭上他肩頭。“多往總務課走動,你會得到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總務課?”

  “對呀!他們的耳朵媲美雷達,尖得很,這邊換個燈泡,那邊修個影印機,頭一低,四麵八方的聲音一擁而上,他們不想聽都不行。”他樂於分享小小的娛樂。

  “我懂了,員工們的嘴巴太鬆。”也許他該讓他們閉緊點,畢竟隔牆有耳。

  “人有言論自由,不說話才難過呢!我家春風說,想聽小道消息,歡迎到總務課泡茶。”閑話接收站什麼都有,什麼也不稀奇。

  “什麼時候春風變成你家的,你把我和大哥擺在哪了?”忍不住拐了二哥一肘子的馮天維,看不慣他滿麵春風的嘴臉。

  好、刺、眼——

  “別一嘴酸嘛!好歹肥水不落外人田,春風總還是咱們馮家的,你就把嘴巴拉開點,笑看我們泡在蜜缸裏。”他滿臉的甜蜜,像在炫耀他的幸福。

  “那可不一定,在沒走進禮堂前都有變數,別得意忘形。”看他開心過了頭,穩重自持的馮天綸冷不防戳了他一刀。

  “什麼意思,你想居中破壞?”倏地變臉,黑眸轉厲。

  他像賊嗎?居然防他。“看看桌上的請柬再說,別太驚訝。”

  “什麼請柬……呃,這是什麼鬼,她發這東西給我幹麼?”翻開金色請柬,馮天綱頓時咒罵連連,火氣直線上揚。

  他對出席各類宴會毫無興趣,更遑論是別有用心的邀約。

  “黑木小姐的意圖很明顯,在我們三兄弟裏,她挑中你為她的丈夫人選,而且條件開得很優渥,隻要一完成聯姻,黑木會社名下的一幢商業大樓供日耀企業長期使用。”也就是派員進駐日本的“分公司”。

  在寸土寸金的東京街頭來說,的確是相當誘人的餌,沒人不想要白吃的午餐。

  但她隻說提供,沒講明是否免費借用,高約十七層樓的建築物,又位於黃金地段,估略計算,一年得付出約上億的金額。

  不用錢的話,更貴。

  如意算盤打得精準,也得看他們買不買賬,能在科技市場站穩腳步,他們可不是短利近視的冤大頭。

  “你們沒告訴她,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嗎?對她的青睞敬謝不敏。”他飛揚的濃眉一垂,攏起好幾道皺摺。

  “接帖的人是父親,我想他沒機會告知對方你意願不高。”擺明強迫推銷,哪由得人說不。

  臉一沉,馮天綱使起大老爺性子。“我不去,你們自個看著辦。”

  那個女人有病,老纏著他有什麼好處?他氣憤難休。

  “二哥,你不去不行,黑木會社的主要市場雖然在日本,但是他們私下與黑幫掛鉤,若是想惡整我們,那是防不勝防。”沒什麼他們做不出來的事。

  春揚航運是備受讚譽的老字號,數代以來皆以品質保證屹立不搖,可前陣子竟在船艙底被搜出十公斤的海洛因,一夕之間被毒品風波拖垮了。

  不到一個月它易主了,接手者正是黑木直人。

  “馮天維,你在幸災樂禍嗎?”那張笑得奸詐的狐狸臉越看越礙眼。

  不著痕跡地收起嘴邊笑紋,他故作正經地正襟危坐。“冤枉呀!二哥,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怎會嘲笑你豔福不淺。”

  “你這嘴臉擺明了就是小人,還敢明捧暗諷,太久沒挨我的拳頭,皮在癢了是不是?”什麼叫豔福不淺?!分明是飛來橫禍。

  “二哥,別急著揍人,有件事我不甚明了,需要你開解開解。為什麼黑木家的千金會指定你為聯姻對象?我和大哥的條件並不比你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他們的脾氣溫和,不像某人動不動就施展“獅吼功”。

  馮天維的話引起馮家老大的高度興趣,他挑起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似被蜜蜂螫了一口,一臉局促的二弟。

  “你……你的好奇心別太重,根……根本沒什麼,隻是以前有過短暫交集。”他說得含糊,神情微慌,像是做賊被逮個正著。

  “你們上過床?”經驗豐富的花心三少如此猜測。

  臉色一黑,他驚駭地跳起來。“你怎麼曉得?!她告訴你,我們有過一夜情?”

  了然於胸的馮家老大和老三互視一眼,露出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他們百思不解的疑惑終於有了解答,原來問題出在他身上。

  難怪不甚愉快的合作協商破裂後,黑木理子還會放下身段,主動釋出善意,以婚姻為籌碼進行另一場商業協議。

  如今是真相大白了,全是因一夜的纏綿令人難忘,盼能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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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之二章

“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好像我做了對不起春風的下流事!咳,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根本早就忘了黑木理子是誰,要不是她一見到我便認出我,還一直打電話給我,問我要不要出去聚一聚,我哪曉得她是王八蛋還是綠豆……”

  那一年,他去日本看春風,想到她為了鍾肇文跑到異鄉念書,就煩躁又自責,跑到小酒館喝酒才邂逅了黑木理子,他以為這輩子兩人不會再相遇,哪知道世界那麼小。

  馮天綱情緒煩躁的來回走動,眼底的陰霾,陰沉駭人。

  “她還打電話給你?”馮天維嘖嘖有聲,佩服二哥強大的男性魅力。

  他心情惡劣的低吼,“少在一旁看我出糗!你們想辦法擺平她,讓她不要再來煩我。”

  “我們想辦法?”關他們什麼事!禍是他闖的,理應自己處理。

  “少給我皺眉頭,要是小風受了委屈,我不信你們真能以平常心看待。”這件事絕對要保密,不能漏一絲口風。

  一提到何春風,本想作壁上觀的兩個男人沉默了,他們可以狠下心看自家兄弟自食惡果,卻舍不得從小疼到大的妹妹受半點傷害。

  看來還得從長計劃,不能草率行之,一個小疏忽,恐怕是難以承受的痛。

  “大小姐?”一個晚上做了五、六回應該足夠了吧!再來一回他準虛脫了。

  “從我身上滾下去。”又是一個滿足不了她的廢物。

  聽到女子的斥喝聲,長相凶惡的男子惶恐地起身,顧不得一身赤裸,連忙爬下床。“大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滾——”她聲音冷下。

  “是的,大小姐。”

  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該離開。

  像是被馴服的家犬,男人恭敬的行禮,他不在意床上女子的翻臉無情,腳步微浮地抱著一堆衣物走出光線暗沉的房裏。

  他不是第一個被召來服侍的保鏢,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女人是貪婪的母獸,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宣泄,才有片刻的平靜。

  “為什麼還是不行?難道除了‘他’之外,沒人能讓我通體舒暢嗎?”

  深夜裏,欲求不滿的黑木理子撫著被愛過好幾回的雪嫩玉胴,斑斑殘淤是歡愛後的痕跡。

  她披衣下床,拉開紙門走向木板長廊,一陣微涼的夜風吹來,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夜。

  小酒館的氣氛正濃,那個背對他的男人獨自坐在吧台邊飲酒,他無視一切紛擾的狂妄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主動走向他。

  “一個人?”

  “是一個人。”

  “有興趣到我房間隱隱,喝杯紅酒嗎?”

  燈光不明,酒氣薰人,在如此迷離虛幻的冬夜裏,帶著七分酒意的男人任由她吻上他的唇、他上下滑動的喉結。

  接著他跟她回到外觀古樸的溫泉會館,兩人沒有一絲遲疑地抱在一起,滾向淡泛青草香的榻榻米,交纏著四肢心情歡愛……她頭一次在男人懷中感受到身為女人的喜悅。

  他一次一次的索取,狂猛得像一頭饑餓的獅子。

  而她一次一次地付出,享受極致的歡愉,在他發燙的身下,她覺得自己是完整的女人,不再有一絲缺憾。

  但他卻走了,在她悠然醒來前。

  沒有留下姓名,也無聯絡方式,灑脫地離開,仿佛熱情如火的一夜不曾存在,她也是不須記憶的過客,匆匆交會便兩兩相忘。

  然而她忘不了那一夜的火熱,即使找來再多的男人代替,也沒人可以給她相同的滿足。

  “佐藤恭二也是被你踢下床嗎?你的胃口未免大得驚人。”不得饜足。

  一道男子的冷誚從陰影處傳出,點燃煙嘴的火光瞬間一亮,照出陰暗裏的俊美臉孔。

  “少管我的閑事,多注意你那位受人歡迎的小情人,小心他一時意誌不堅,被人拐走了。”他自身問題之多可不亞於她。

  “這點不用你擔心,我很放心,他沒膽做出背叛我的事。”他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豈會讓他失望。

  “別太篤定了,人心是會變的,也許他發現比你更好的對象,琵琶別抱。”人是最善變的生物,反複無常。

  “你是指你自己嗎?我親愛的理子妹妹,幾年前你還迷戀中川圭夫,硬是非他不嫁,沒想到一夜未歸後,就將他忘個精光,鍥而不舍的追查另一個男人。”她那種迷亂的行為真可笑,有失黑木家尊貴的身份。

  抽了口煙的黑木直人一點也不在意在她傷口上撒鹽,傷害她是他人生中的另一項樂趣,他樂此不疲,竭盡心力的打擊。

  “要不是你逼我嫁給快六十歲的老頭,我會憤而離家出走,邂逅開啟我情欲之路的男人嗎?”因為“他”,她才開始熱衷於床事,從性的枷鎖解脫。

  也好在那老頭突然暴斃,不然她的青春就得葬送在他手裏了。

  “嗬……”黑木直人低笑。“這麼說來,你還要感謝我呢!我給你機會當個放浪的淫婦。”

  “你……”她惱怒地咬著下唇。“攻擊我不會讓你多得些好處,那件事你安排得如何,對方有無發覺異樣?”

  相關十一歲的黑木兄妹表麵和睦,實則不和,他們並非同一個母親所出,彼此競爭得十分激烈,爭著坐上掌權大位。

  不過黑木理子的贏麵較高,因為她是個性向正常的女人,不似黑木直人隻愛男人,無法忍受與女人同床共寢。

  這是公開的秘密,整個黑木會社的人都知情,因此他父親隻是暫時將社長之位交由他代理,並文明今年已三十八歲的他若未在四十歲前留下子嗣,他的繼承權將轉移給能撫育下一代的黑木理子。

  “兩家企業的聯姻嗎?你也太心急了。”他諷刺她急著嫁人。

  黑木理子臉色難看地縮瞳一眯。“是問你派去的人是否成功混入日耀企業,不過你若想談談我的婚事,我也不介意和你聊一聊。”

  打鐵要趁熱,她絕不容許出一絲差錯,凡事要在她的掌控之中。

  “嘖!你真性急,一刻也耽擱不得,想男人想瘋了?才剛讓恭二軟腳,這會又情欲難耐,想爬上另一個男人的床。”果然浪蕩成性,和她愛勾引別人丈夫的母親如出一轍。

  “少用話酸我,難道你就肯錯放日耀這條大魚,眼睜睜地看大把的鈔票流入他人的口袋?”他們都是同樣的人,為了自己不惜踩別人頭上。

  黑木直人冷笑。“我這條線埋進裏頭了,那你呢?有把握照計劃進行?”他不看好她,男人不全是見色心喜的下半身動物,總有幾個長腦。

  “那就不是你該關注的方向,我們的目標是‘日耀企業’,它代表著龐大的商機。”非拿下不可的跳板,有助於他們進軍台灣市場。

  黑木理子的自信來自過人的美貌,她膚白勝雪,媚眼生波,瑤鼻小巧,朱唇旁有顆小痣,嬌媚得教人目不轉睛。

  打從她懂事以來,拜倒她裙下之臣不計其數,她也樂於被眾星拱月,當綠葉叢中的一朵紅花。

  唯一的漏網之魚是馮天綱,他重重地挫敗她向來倨傲的自尊,讓她對他留戀卻一走了之,沒把她無人能抗拒的嬌美放在心上。

  “別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分散風險的道理用不著我來教你,據我的人回報,馮家老二身邊早就有人了,你想介入可要費一番工夫。”如果是他,會考慮清雅沉穩的馮天綸。

  而且長子為嗣,通常一個企業體係會由大兒子接班,長幼有序。

  “不勞費心,我曉得該怎麼做。”她絲毫不擔憂,那個相貌平庸的女人豈是她的對手。

  一抹妒意浮上眼底,親眼目睹兩人在大賣場卿卿我我的黑木理子冷著臉,兩指輕折,嬌嫩的蘭莖斷蕊墜落青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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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之一章

“總務課的主管為什麼不叫課長,而是主任?”新近的菜鳥如此問道。

  “主任的年資不夠,隻能當主任,升不了課長。”老鳥照實回答。

  “那為什麼不直接派個年資夠的人來當課長,主任管總務課好像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一隻纖纖玉手往菜鳥肩上一搭。“孩子呀!做人千萬不要太天真,年資夠得早升經理了,人家寧可窩在上頭當個少領五千六月薪的副主任,也不願空降到我們這個乏人問津的垃圾堆,怕身價直線下跌。”

  “咦!是這樣嗎?”搔著頭,菜鳥一臉憨厚的傻笑。

  寫著企劃案的主任假裝沒聽到三姑六婆的閑話,他老神在在地盯著電腦熒幕,不為所動地完成上司交代的工作。

  不過不恥下問的新人高橋似乎話多了些,不若先前的木訥,也許是和這些男人婆混熟了,膽子也變大了,少了畏畏縮縮。

  隻見他像隻花蝴蝶似地飛來飛去,一下蹭到美娟後頭,問她每一層樓員工的分編製,一下又跑到美智子桌前,想幫她整理上頭發下的公文,一下又自告奮勇替另一名男性員工做文書處理。

  他很忙,忙著和同事閑話家常,與總務課的閑散風氣格格不入,讓人特別注意到他的存在,以及……勤奮過人。

  可奇怪得很,他卻和同日進來的杜南處得不好,兩人的互動少之又少,甚至很少打招呼,好像有點怕他。

  “前輩,你在看什麼書,可以借我看一下嗎?”高橋目標一轉,又飛了過去。

  正在偷懶打盹的何春風睜開惺忪雙眼,努力集中精神想看清楚是誰。“噢!是你呀!你把十三樓鬆掉的活動櫃上緊螺絲釘了嗎?”

  “前輩,你睡糊塗了?那是前天的事,我早就盤緊了,不會再鬆動了。”他笑得稚氣,一副樂在工作的模樣。

  “嗯、嗯!你很勤勞。”一說完,她又往桌上一趴,打算睡到下班鍾響。

  “等一下啦!前輩,你先別睡,我要跟你借書。”看起來很重要,不然她不會緊抱不放。

  “什麼書……喔!你說這本用來墊手的書,看完後把它丟進回收桶,資源不浪費才會青山長綠。”她態度隨便地將書給人,隨即哈欠連連。

  “咦!你不要了?”給得真順手。

  何春風也有欺負新人的毛病,將他耳朵一拉。“這是心靈成長的書籍,你看我需要補給這類的精神糧食嗎?”懶人沒有靈魂,隻有軀殼。

  “前……前輩,會疼啦!請你……輕一點。”他高舉雙手求饒。

  “打擾別人的睡眠會被馬踢死,沒人告訴你流傳甚久的中國諺語嗎?”她睡意甚濃的斜睨他一眼,告誡他職場規矩。

  高橋先是茫然,繼而裝懂的點頭。“可前輩一來就睡覺,不會很奇怪嗎?公司是讓人工作的地方,不是私人住家。”

  其實哪來的中國諺語,不過是何春風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但是憨直的高橋不懂,順勢接話地以為確有其事。

  “你在指責我打混嗎?”她醒了一半,另一半還渾渾沌沌。

  他頭搖得飛快,趕緊告罪,“不是、不是,我怎麼敢冒犯前輩,隻是拿人薪水不做事,我會過意不去,絕不是影射前輩的男朋友是副總,因此有特權。”

  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絕無惡意,可話裏卻透著一絲有所堅持的原則,好像該工作的時候就該工作,不可因靠山強硬而懈怠。

  “高橋,你實在太不了解我們春風小姐了!不管有沒有人罩,她就是這副死樣子,就算交了男朋友也一樣,囂張慣了的人學不會謙卑。”她男朋友要是敢管她,早被三振出局了。

  “美智子前輩,春風前輩這情況上頭沒意見嗎?她不會被開除吧!”他一臉擔心地說,似乎真為同事的去留感到憂慮。

  她笑著拍他的背。“瞎操心呀你!學姐的勢力直達雲端,沒人敢拔掉她這根釘子……”

  勢力直達雲端,那是什麼意思……神色覥然的高橋眨著眼,眼中暗光浮動。

  “美智子,少拿我說閑話,你窩藏得夠久了,幾時要回日本,開誠布公地和你年輕有為的未婚夫聊一聊?”敢掀她底,也不想想現在是誰在賞她一口飯吃。

  被踩到痛腳,她哇哇大叫,“你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死也不嫁給那個用鼻孔睨人的獨裁家,你敢通風報信我就釘草人詛咒你。”

  高村美智子急得跳腳,瞪大了一雙驚恐萬分的眼睛。

  “我這人懶得連撥電話都嫌麻煩了,哪來閑工夫當抓耙子。”托著腮,何春風笑容可掬。

  “最好是,學姐你最陰險了,老是出其不意地攻人要害,虧馮二少受得了你的死性子,你這人喔!就是比別人好命。”教人又羨又妒。

  “他的脾氣也不小呀!是我吃虧了。”是她容忍他,暴走成性的男人根本勒不住,火氣一來就爆發了。

  高村美智子賊笑地一眨眼,以肘輕頂。“少來了,你的夜晚一定過得很幸福,瞧你倦懶得像抬起手指都費力的樣子,副總的超強馬力鐵定讓你欲生欲死吧。”

  那樣的“漢草”,絕對是男人中的男人。

  “什麼超強馬力,你試過?”何春風沒好氣地斜睨。

  “當然沒有!不過大家都這麼傳,你別說你沒聽過。既然你是“受惠”的人,麻煩發表一下感覺,如何?”她也想知道傳聞是否屬實。

  瞧她興致勃勃的追問,何春風啼笑皆非。“感言在牆上,自己抄。”

  “你們還沒上過床?”不會吧!副總明明哈學姐很久了,怎麼會放過到口的肥肉?

  不隻高村美智子好奇,連一幹閑人也豎起耳朵,想聽個分明。

  “你何不自己去問他,看他會不會因感動你的熱情推銷而言無不盡,大力放送他超強馬力?”她也很想搞懂他在想什麼。

  並不是她不滿意現況,而是男友的表現太異常,他明明常一臉饑渴地盯著她,又親又抱的隻差沒將她揉進身體裏,可是他到最後總會罷手,忍得難受地怪她誘發他男性激素。

  說實在的,自從兩人的關係改變後,她對他的感覺也產生變化,他在她心底的比重逐漸加重,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她的一顆心已慢慢偏向他。

  她很清楚這不僅僅是喜歡而已,長年累積的感情開始發酵,原來愛上他也沒那麼難嘛!隻要他別太幼稚。

  背後一陣寒意襲來,學妹臉色微白的顫音問:“他……在我後麵是吧?”

  “這個嘛,你回過頭不就知道了。”她賣著關子,享受“淩遲”學妹的快感。

  高村美智子哭喪著臉,雙手合十高舉過頭。“學姐夫,我沒說你壞話哦!你是我心目中最神勇的英雄,我讚美你、崇拜你,恭祝你早日抱得學姐歸。”

  夠諂媚了吧!別用可怕的獅吼功荼毒她的耳。

  “嗯哼!”算她識相。悄悄現身的馮天綱哼笑了聲。

  果然是他,腹黑學姐算計她。“學姐夫,學姐說你為什麼不跟她上床,你是不是彈藥用盡,身有隱疾,沒辦法提槍上陣?”

  何春風托腮的手一滑,差點大笑出聲。好個美智子,居然補她一記回馬槍,讓她百口莫辯。

  “何春風——”

  許久未出現的狂吼聲又再度回蕩在寬敞地下三樓,回音繚繞,餘音震蕩,仿佛山崩前的天搖地動,連對麵的安全部門人員都飽受驚嚇,紛紛探出頭一探究竟。

  “小聲點,我耳朵沒聾,你這大嗓門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養成的?要不要動個手術切除聲帶。”哪天誰家要拆房子,不用推土機,他一個人足以震垮屋瓦。

  一張臉繃得死緊的馮天綱,往她頸肩收勒雙臂。“你懷疑我不行。”

  “沒用過,不予置評。”哎,行不行是男人的死穴,古今皆然。

  “隨時歡迎你試用,不如現在就去開房間如何?”他絕對讓她舍不得離開身下大床。

  “我還在上班耶!你不能濫用特權,害我瀆職。”真跟他去了,下場肯定會很慘,尤其在冒犯他的男性尊嚴後。

  “你什麼時候認真工作過。自行放假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忍得這麼久事為了什麼?還不是想等她調適好心情。

  馮天綱氣惱的咬著牙,瞪著往下縮的頭頂。

  “所以我打算發憤圖強,做職場生力軍,免得有人說我好逸惡勞,貪圖享樂!對吧,高橋?”她要好好反省,當新進人員的榜樣。

  被點名的高橋忽地一震,看似憨厚的臉上有來不及掩飾的精光。“呃,前輩,你說什麼?”

  “嘖、嘖、嘖!要不得的心態,前輩開口怎能不專心聽呢,你的神魂飛到哪去了?快收回來,別走失了,故鄉的小姑娘還在等你。”不用心是會被扣分的,盡忠職守才是好員工。

  高橋一臉局促,笑得很尷尬。“哪有小姑娘,前輩真愛開玩笑,我隻是閃神而已。”

  “喔,沒有小姑娘就是想情郎嘍!這我了啦!你放心地發展你的同誌戀情,前

  輩我支持你。”愛情不分性別,一箭射中兩顆紅心,愛神丘比特的惡作劇。

  “我不……”他心慌地想解釋,卻不知是心虛或苦無辯才,一句話硬生生的梗在喉間。

  “不用不好意思,這世上沒硬性規定男生一定要愛女生,喜歡同性的男人反而比較溫柔,不像某個粗魯鬼,把女人當米袋,一點也不曉得什麼叫體貼。”粗手粗腳的,也不怕勒傷她。

  在說你耶!學姐夫。美智子擠眉弄眼,捂唇偷笑。

  我知道,別用指頭戳呀戳的,小心我扁人。馮天綱惡狠狠回瞪。

  “我……我真的不是!對了,副總他有告訴你要跟黑木會社的大小姐聯姻一事嗎?”高橋一急,似是想轉移話題,脫口而出少數人知情的內幕消息。

  “聯姻?!”

  空氣凝結了。

  嘈雜的總務課從未如此安靜,仿佛所有的聲音都被收入牆壁裏,靜得詭異。

  麵麵相覷的眾人極為緩慢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盡量宛如沒有生命的假人,大氣也不敢吐。

  “馮老二,你要結婚怎麼不知會我一聲?好歹是多年鄰居了,喜帖至少也送一張吧!”何春風笑容滿麵,語氣自若,可是四周淨空,桌子生腳被搬離她十步遠。

  “這家夥打哪來的!你聽他滿嘴胡言亂語,我這輩子除了你何春風外,還有誰能入我的眼,我早被你吃得死死的。”他才冤好不好,一塊白布被無端染黑。

  “事出必有因,無風不起浪,若無此事豈會流言滿天飛,連我能課裏新來的高橋都聽說了。”難怪馮大哥、馮三哥一見到她就笑得古怪,眼神閃爍地避開她。

  馮天綱火氣不小的揪起高橋,眼露凶狠。“說,誰讓你散播謠言,離間我和小風的感情?”

  “我……我……我是聽人家說……”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臉色直發青。

  “說、什、麼?”敢毀謗他,活得不耐煩。

  “說你和黑木小姐睡過了。”他趁著還能呼吸,一口氣全盤托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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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之二章

背脊一僵的馮天綱鬆開鉗製,砰的人體落地聲清晰可聞,可唯獨沒聽見何春風的聲音,她默默地收拾桌子,關掉電腦,一雙慵懶的貓眸驀地清澈,仿佛一麵澄淨的水鏡,清楚地映出冷鋒過境。

  一隻在南美的小蝴蝶拍拍翅膀引發氣流產生變化,可能在美國引起龍卷風,造成地球其他係統的改變,稱之為“蝴蝶效應”。

  而何春風這隻看似微不足道的小米蟲,所掀起的風浪絕不亞於鱗翅目小蝶,端看坐立難安的馮天綱一臉戒慎,便足以說明一切。

  “放輕鬆點,別繃著一張臉,又不是要你吞劍跳火圈,你這如喪考妣的神色會讓人以為家裏死了人。”太不吉利。

  咬著牙,他由齒縫迸出聲音,“你穿得太暴露了。”

  “會嗎?小露香肩而已,胖的人能露的地方不多了。”圓潤光潔的雙肩是唯一可看之處,她甚為自滿。

  “你一點也不胖,是我喜歡的豐腴身材。”尤其是那呼之欲出的美胸。

  何春風笑著拍拍他咬牙切齒的臉龐。“所以我才要趁著尚未胖得變形前,趕快出來亮亮相,秀一下我的絕代風華。你不會嫌我見不得人麵想用你的西裝外套包住我吧?”

  “我……不會。”才怪。

  馮天綱用惡狠狠地眼神逼退用眼睛大吃冰淇淋的眾男,高大的身軀不時移動,阻隔色欲熏心的視線。

  其實他最想做的是把她包得密不透風,連一寸肌膚也不便宜別的男人。

  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牙齦快咬斷了,還得故作瀟灑,大方展現女友的傲人身材,最後他隻能將滿腔的怒意轉嫁宴會主人。要不是她多生是非,他怎會窩囊地不敢吭氣。

  “天綱,我知道你最寵我了,麻煩幫我拿一杯雞尾酒。”像不像,三分樣,端個酒杯裝淑女。

  “我不……好吧!你給我乖乖待在原地不準動,不論誰來搭訕都不許回話。”放她一個人,他實在不放心。

  何春風噗哧笑出聲,“你眼光有問題,不代表每個男人都瞎了眼,好嗎?你眼中的西施還沒美到傾國傾城,不用擔心有人來搶。”

  “誰曉得,要是有人和我一樣看出你的與眾不同……”他嘀咕著,邊回頭邊走開,眉心的皺痕不曾撫平。

  馮天綱的擔憂並非沒有根據,今日盛裝打扮的何春風雖說不上豔光照人,卻別有一股含蓄的美,由內而外散發渾然天成的韻味。

  在一群爭奇鬥豔的女人中,一襲淡雅的嫩綠禮服顯得特別清新,削肩的設計小露迷人風情,V字深溝的剪裁完美展現腴白雙峰。

  她就像一朵遺世而獨立的五簪花,雖沒有鮮豔的外表足以吸引狂蜂浪蝶前來采擷,可是她光站在那裏就有一種獨特風采,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所以馮天綱前腳一走,馬上有識貨者補位,借機攀談。

  不過她應對得宜,既不得罪人,又讓人有台階下,一一地打發有所圖謀的男人們。

  “我對你沒印象,請問你是哪一家的千金?”昨晚她已經做過功課,把邀請名單上的人和照片上的模樣一起記在心上。

  問話有些尖銳,被搶走不少風頭的黑木理子優雅走來,臉上笑容顯得虛假。

  一眼就認出她是誰的何春風笑意微斂,故作嫻靜。“不好意思,被邀請的是我男友,我是以他女伴身份一起出席,所以你不認識我是正常的,剛剛他怕我渴了,去幫我拿飲料。你呢,一個人?”

  “我在等人,他應該快到了。”她不時向門口眺望,似乎不介意對方遲到。

  她沒料到自己等的人早就到了,隻是馮天綱走的不是正門,而是離停車地方較近的側門。

  黑木家舉行這場晚宴,並非全為黑木理子的擇夫計劃,另一用意是和台灣商界打下良好關係,有利日後的市場開發。

  以至於放眼望去,讓舉辦宴會的主人大有麵子。

  “是男人吧!讓美麗的小姐久等實在有失風度,好在我男朋友是老實人,把我當寶貝寵著,舍不得讓我等他。”敢讓她等,她就先走人了,不懂得尊重情人的男人都被三振。

  何春風仔細一想,認識馮天綱這二十幾年來,他從沒讓她等過,每回都是她睡過頭,而耐不住性子的他直接衝到她家逮人,再夾帶她出門。

  他沒耐心,可是不會催她,反而幫她把外出的事物打理好,讓她一身清清爽爽的,不丟三落四地忘東忘西。

  回想起來,他也有體貼的一麵,隻是她習以為常,忽略了。

  “老實可不見得專寵一人,也許他是內心有愧才想彌補,男人沒有一個不偷腥的,就看你捉不捉得到。”雖然對方的話沒惡意,可黑木理子聽了就是覺得刺耳,話中多了傷人的刻薄。

  “他呀!不會,有很多人幫我看著他,而且他的筋太硬,沒法劈腿,我對他很放心。”別說偷吃了,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製裁他的人可多了,不需要她出手。

  “是嗎?你對人性還真有信心,樂觀得讓人羨慕。”這種人根本不適合現今社會,早晚被淘汰。

  交談了好一會,自視甚高的黑木理子始終沒發現眼前輕抹彩妝的清妍女子,就是與馮天綱出雙入對的女人。何春風當日逛大賣場的邋遢樣與今日的婉約動人,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對方知道她是誰的女伴,恐怕就沒了好臉色吧,更甚者,說不定當下惱羞成怒,命保全將“多餘”的人趕出去。

  “能夠在一起就是一種緣分,何必疑神疑鬼想得太複雜,多一份信任就少一份摩擦,若是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相信,那就太可悲了,啊!他來了。”有人要變臉了吧。何春風壞心地想著。

  順著她視線瞧去,黑木理子訝然失笑。躍入眼中的是高一百九十多公分,同時體重也大抵是這數字的胖子,他一個人的體寬相當於三個大男人。

  但就在胖子走近時,左側的花台旁有人喚他,他回手一揮,緩慢地移動龐大身軀,他身後的男人閃身而過,筆直地走向她

  不,是她身邊稍嫌豐腴的女人。炯亮黑眸注視著對方,一杯注滿紅色液體的酒杯送到那女人嘴邊。

  “空調有點冷,你要不要披件外套?”這是他想了很久的借口。

  何春風一聲輕笑逸出檀口。“我不冷,你會冷怕是身體太虛了,回頭我叫馮媽媽給你補一補。”外強中幹。

  “我、一、點、也、不、虛。”她越來越大膽了,敢取笑他。

  瞧他咬牙切齒地想以行動證明,何春風差點就想趴在他胸口大笑。“好,你很強,我錯怪你了。對了,介紹你認識一位朋友,我們相談甚歡,她是……呃,不好意思,我忘了問你的名字。”

  “黑木理子。”回答的卻是麵無表情的馮天綱,他刻意忽視她的存在。

  “咦!你比我清楚嘛!不過也難怪,你在商場上見過的人比較多,理所當然人麵廣,我這隻井底之蛙可沒見過世麵呢!”她自嘲。

  一回眸,他眼中又充滿柔情。“小青蛙才跳不遠,我一下井就捉住了。”

  “哇!你要燉湯還是炒三杯蛙,我看起來雖然很有肉,可是油脂太厚,口感差強人意,你千萬不要吃我。”她笑著和他打趣道。

  馮天綱很小心眼地攬住女友肩頭,大掌垂放的位置正好遮住凹陷的深壑。“我喜歡生食,你最好洗幹淨等我。”

  絕不能被她小看了,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吃掉她,替自己的男性尊嚴扳回顏麵,看她還敢不敢再在他背後說他虛有其表,中看不中用。

  有趣的是,他要占人家女兒便宜,居然先向女方家長報備,說今晚不回家,要在外過夜,請他們早早安歇,用不著等門。

  何家父母也很可愛,叫他不用避孕,直接先上車後補票,一旦鬧出“人命”,就能順便辦喜事了。

  “馮桑,你帶她來的用意是羞辱我嗎?”黑木理子一沉目,聲冷如冰。

  馮天綱眼底的笑意盡失,黑瞳浮慍。“我帶女朋友來見見世麵有什麼不對,你憑什麼指責我,你請柬上有注明不能攜伴同行嗎?”

  她手心一掐緊。“但你該明白我的意思,我方已向你們提出聯姻建議,在名義上,等同有婚約關係存在。”

  “我同意了嗎?還是我父兄替我點頭了?你們不過是來探路的外來客,氣焰也未免太高了吧!你憑什麼以為我得乖乖湊合?我眼光還沒差到隻要是女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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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之一章

黑木理子從未受過這樣的恥辱,當眾被心儀的男人拒絕不說,還被他批評得體無完膚,將她的滿腔情意狠狠踩在腳下。

  如果是小聲的交談便罷了,她還能自圓其說,替自己找台階下。

  可馮天綱的壞脾氣是業界有名的,他愛吼人的毛病積習難難,動不動就聲音宏亮的吼叫,即使隻是談話,音量也隻大不小。

  尤其女友在場,更不可能有絲毫退讓,黑木理子自以為高人一等的態度徹底激怒他,加上女友克光被人看去,他記恨的加上一筆,出口的話當然好聽不到哪去。

  弄巧成拙正是黑木理子此時的寫照。

  她原想利用賓客的烘鬧造成聯姻的假象,迫使馮天綱配合演出,在眾人的壓力下不得不承認與她的婚約。

  以為自身的魅力無人能敵,隻要她肯屈就,沒有男人拒絕得了,她一舉兩得,既得人,又得現成利益,  誰知她錯估了局勢。

  “各位,請安靜,我為舍妹的失態向大家道歉,她喝多了,說話有些不得體,望請海涵。”

  彬彬有禮的黑木直人出麵打圓場,他舉止優雅地請樂隊奏樂,在悠揚的樂聲中緩和小小插曲,平息惹人側目的突發狀況。

  本來他不打算替同父異母的妹妹解圍,任由她出大糗,顏麵雪地,可是顧及黑木會社的企業形象,這才勉為其難的開口。

  “馮先生,請借一步說話,讓我好好致上十二萬分的歉意。”他做了個請的手勢,不失禮地表現出大家公子的風範。

  馮天綱本不願多做停留,但看他有賠罪誠意,便擁著女友隨他走向較幽靜的角落。

  而望著他與何春風相擁的親密背影,走在後頭的黑木理子更是妒恨交加,她含怨地瞪著他身邊原該屬於她的位置,心裏呐喊著要將礙眼的女人推開。

  但她什麼也沒法做,隻能任嫉妒啃食她的心。

  “我方的確向令尊提出聯姻建議,好讓你、我兩家公司締結更長遠的關係,但令尊尚未給予答複。”他篤定一般企業經營者以利益為重,必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

  黑木直人相當自負,他以自身經驗推斷馮正祥的想法,認為要狀大事業版圖,聯姻是最快,也是最便捷的方式,有遠見的商人不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

  “那我現在代替家父告訴你,我無意,也不想攀上黑木家千金,我已經有心愛的女朋友。”老爸在搞什麼鬼,居然還沒讓這場鬧劇落幕。

  看了一眼姿色中等的何春風,黑木直人笑意深遠。“你的一輩子很長,眼光要放遠,身邊的女人要對你的事業有所助益,而非拖累你,選錯了對象有可能害了你一生。”

  沒什麼威脅性的女人。他在心裏這般認定。

  “多謝建言,但要什麼樣的女人我自己很清楚,她也許不是最好的,可那又何妨,我幹嘛找個樣版美女讓自己的下半輩子過得痛苦。”他的一生由自己做決定,誰也不能左右。

  他一句話又打擊到黑木理子,她正是他所形容的樣版美女,美麗、驕傲、自信十足,但缺少靈性。

  “此言差矣,一個女人能改變你將來的際遇,就算不是最好的,也不能太差,起碼要能幫助你平步青雲,一飛衝天。”是男人就該做對己有利的選擇,無謂的兒女私情隨時可拋。

  咦!原來我成了劣級品。何春風好笑地偷捏身側男人手掌,在他手上寫下一行字。

  馮天綱倏地握緊手中柔荑。“你說的這些並不是我要的,我沒有鴻圖大展的黑心,也不想篡位搶我大哥的飯碗,而且如果一個男人要靠裙帶關係才有所成就,那這個男人也實在太沒用了。”

  “那是一種成功的手段——”互相利用本是人性,商場上的廝殺不講情麵。

  不等黑木直人說完,馮天綱再度打斷他功利主義的言論。

  “成功靠的是實力和用心,還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投機取巧並不是我的行事作風,我們日耀企業也不從事投機事業,腳踏實地才是為人處事的根本。”穩紮穩打方為致勝關鍵。“我不說場麵話也不跟你兜圈子耍心機,她是我選定的終身伴侶,誰也無法取代,任何權力、財富都比不上她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性,她,何春風,是我愛的女人。”

  世上最華麗的語言也及不上一顆真心,馮天綱用言語訴說著真摯的愛戀,不悔的執著。

  那淺白的句子刻劃著深濃的愛意,深深震憾情感淡薄的何春風,她眼眶多了濕意,覺得自己融化了,陷在他海一般深邃的深情中。

  排山倒海的感動激蕩在她心胸,鼓噪不休。

  如果之前還有遲疑,不敢肯定自己對他是否有情,那麼現在她終於領悟,愛他和呼吸一樣簡單,他早深入骨髓裏,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是愛著他的。

  嫩白手心反手一握,攥住溫厚大掌。

  “你最好考慮仔細再回答,不要意氣用事,膚淺的男女之情難以與日後的飛黃騰達相提並論,一旦錯過了,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黑木直人的溫和假象揭了去,他語帶嚴厲,甚至有一絲威脅意味在其中。

  “我不喜歡被勉強,最好也別找我麻煩,醜話說在前,我對令妹毫無興趣,請不要硬塞給我。”見他一直施加壓力,已經非常不耐煩的馮天綱火大地拋出重話。

  如果隻是針對他個人,或許他會看在同在商界混的份上,不予計較。;

  可若有意無意地影射他心愛的女人配不上他,每句話都暗藏貶意譏諷,他本來不多的耐性就會很快的磨光,換上帶鉤的利刃。

  “沒興趣卻跟她上床?”黑木直人微誚的勾唇。

  又提到這件事,他刷地火冒三丈。“到底還有誰不知道我睡過令妹,要不要我登報大肆宣揚?幾年前的爛梗還一再重提,隨便找男人睡覺的女人值得炫耀嗎?”

  末了,馮天綱不太高興的又咕噥一句,“不知被多少男人睡過了,還敢賴在我頭上,我又不是收破爛的……”

  他的滴咕聲雖然不大,卻清楚地傳入黑木兄妹耳中,兩人臉色同時大變,為他不加修飾的言詞感震怒不已。

  他這句話已涉及人身攻擊,不隻對黑木家是嚴重的羞辱,更看不起以身相許的黑木理子。

  “我要你把說過的話收回去,鄭重地向我道歉。”他不能,也沒資格折辱她的驕傲。

  懶得理你。馮天綱一撇嘴,作勢要挽著女友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不許走,聽到了沒?在你沒有釋出誠意前,一步也不準離開。”黑木理子態度強硬地阻擋去路,仰高的下顎有如不可一世的女王。

  他哼了一聲,表情是嫌惡的。“不想娶你也不行呀?你以為自己是誰,英國女皇還是日本公主?嫁不出去就到市場跳樓大拍賣,我送你一支大聲公叫賣。”

  “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神氣,今日給你機會,你最好把握住,不要讓彼此難看。”即使他口吐惡言,她還是舍不得放開他,意欲留住這個令她心動的男人。

  愛情的發生往往是電光石火間。

  當初她找上他,是因為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強壯,是個足以保護女人的強者,油然而生的安全感促使她走向他,以一夜情為開端。

  照她以往的經曆,與她發生關係的男人往往深陷其中,沒一個舍得和她分開,他們迷戀她、眷戀她,像隻哈巴狗緊追不放。

  她以為他也不例外,從他在床上的激狂表現,他應該和她有相同感受。

  因此在縱歡後,身體疲累的她沉沉睡去,打算天明時再和他討論朝長久的男女朋友關係發展。

  誰知一沉醒來人去床空,涼掉的另一半床鋪顯示他已走了許久,顯然的,他並未如她一般眷戀這次的相遇。

  “那我讓賢,讓那些擠破頭的傻瓜去舔你的腳指頭,我這人的神氣一向不厚,要不起你這份大禮,讓個路吧!”他不對女人動手,她最好別逼他破例。

  像被甩了一耳光的黑木理子頓時麵上青紅交加,她更不願在此刻低頭。“宴會尚未結束,你必須留下。”給她時間,她會用身體“說服”他改變心意。

  “你土匪呀!哪個國家規定客人不能先走,你要瘋盡管去瘋,別指望我隨風起舞。”真當自己是公主了,招親了不成就蠻不講理。

  馮天綱的情緒已繃到極點,隨時有可能火山爆發。

  “你可是我專程邀請的貴賓,具有一定的意義,我事先已宣布有神秘嘉賓蒞臨,你一走便是不給我麵子。”她蠻橫地扣住他不放,意圖在意會上宣布兩人的喜訊,先一步造成事實。

  她走的是險招,不漂亮,但她已無計可施了,為了得到魂牽夢縈的男人,她願意不計一切代價冒險,把他從另一個女人手中搶過來。

  “你的麵子關我屁事,總統來請我都不買帳,你算哪根蔥哪根蒜,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動粗……”忍耐到極限的馮天綱終於失控了,他臉色陰鬱地舉起左臂,準備將人推開。

  驀地,一雙柔荑適時抓住他高舉的手。

  “脾氣這麼暴躁怎麼成,我們是客人耶!客隨主便,她要咱們留,咱們就留,當是看熱鬧也好,反正人家都不怕出糗了,你還擔心她沒臉見人嗎?”

  此話一出,引起黑木直人高度注意,他冷傲的眼中多了抹利光。

  “小風,夜深露重你不想受了寒吧!”他看向她光裸雙肩,眼神陰沉地警告她別想繼續招蜂引蝶,她是他的,別的男人不許多瞧屬於他的嬌豔。

  何春風輕笑著偎入他懷中。“我有你這暖爐呀!你會溫暖我。”

  “你這個小妖女,折磨我最拿手,遲早有一天,我會死在你手裏。”他的怒氣明顯被撫平了,語氣雖凶卻不難聽出無限的包容與眷寵。

  “死在我手中不好嗎?我會溫柔地往你胸口插刀,讓你死得不知不覺,麵容平靜地含笑九泉。”她淘氣地眨著眼,笑意盈盈。

  沒辦法對她生氣的馮天綱隻能用吻懲罰她,他頭一低,狠狠地吻住老讓他想吼人的小嘴。“愛上你,我一定會非常短命。”

  他說著狠話,可嘴角卻噙著笑,讓人感覺到他有多重視懷裏的女人,一刻也不願放開她。

  “不活幾年卻能擁有我的愛,你算是賺到了,開始傻笑吧!”她故意在不經意的話語中,說出心底的感情。

  “什……什麼?你剛說你……”馮天綱先是一怔,以為聽錯了,繼而狂喜地咧開嘴,笑得有點傻乎乎。

  何春風沒讓他太開心,一臉和氣地朝黑木兄妹點頭。“我相信我們會玩得很愉快,這宴會辦得很不錯,讓我有回家的感覺。”

  家?麵露迷惑的黑木兄妹很快地知道她話中的含意,任意請樂隊變換樂曲的小女人正拉著男友翩翩起舞,滿場飛地跳起台客舞,一首伍佰的“你是我的花朵”飄揚全室。

  除了正在跳舞的兩人外,所有賓客都傻眼了,愣在當場不知做何反應。

  接下來是大聲談笑,舉杯互碰,何春風滴酒不沾的一一向人敬酒,手拿酒瓶像酒促小姐,十分賣力地勸酒。

  不用說,還有更多令人錯愕的小趣味,這對惡搞情侶大大地出了鋒頭,今夜過後,商場上的朋友沒人不曉得他們是一對。

  不過,宴會也被搞砸了,主題模糊了,沒幾個記得主辦單位是黑木會社,隻當是一般商務應酬。

  “大哥,這口氣你咽得下去嗎?”黑木理子眼中烯起熊熊妒火。

  “你想怎麼做?”他注視著場中笑得開懷的兩人,臉上毫無溫度。

  “我要那個女人從這世上徹底消失。”她的存在是一根非拔不可的毒刺。

  “那是問題嗎?”黑木直人陰惻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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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0:04:28
八之二章

早晨的陽光總是刺眼,毫不客氣的照在眼皮上,提醒貪睡的人兒時間不早了,該起床梳洗,美好的一天正等著懂得把握它的人。

  貪懶的女人翻了個身,露出藕白手臂,絲被下的胴體玲瓏有致,隨著她的翻動,絲被下滑至腰際,柔嫩雪肌一鑒無遺。

  驀地,她察覺一絲不對勁,腰上的重量似乎……

  何春風慵懶地張開如絲的媚眼,倦色難掩地看向環著腰身的黝黑手臂,與她的白皙肌膚正成強烈對比。

  她該尖叫的,可緩緩彎起的嘴角卻在笑,眉間多了一抹屬於女人的嫵媚,風情萬種地任由酡紅雙腮染上幸福光彩。

  “不要玩我的手,你承擔不起後果。”他可不會對她客氣。

  粗啞的男音從頸肩傳來,呼出的氣息噴向她敏感的性感帶,引起一陣戰栗。

  “別太過分了,我被你拆解了好幾回,再來一次,我骨頭都碎了。”她嬌嗔地抱怨。

  “哼!敢懷疑我不行,身有隱疾,現在吃到苦頭了吧!”他不信同樣的話她敢再說一遍。

  男人的心眼跟女人一樣小。

  何春風輕笑出聲。“幼稚,這種事有什麼好比較,女人聚在一起不都是聊這類的話題。”

  比事業、比家庭、比男人、比誰幸福……女人是無聊的生物,無所不比。

  “扯到我就不成,明明是強到不行的一尾活龍,卻被你們說成死魚一條。”有損他大男人氣魄。

  她再度笑個不停。“我不曉得你有起床氣耶!看來你壞毛病不少,我要慎重考慮……啊——輕點,你勒到我的肋骨……”這個粗暴鬼。

  “還想考慮什麼!我毛病再多,你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乖乖認栽。”他都吃幹抹淨了,由不得她說不。

  馮天綱由背後抱住她,以鼻磨蹭著光滑雪背,嗅著她揚散的體香。

  “我好像遇到土霸王了,強搶民女不放,你真有那麼愛我?”她笑著打趣。

  他頓了一下,咕噥著吻她裸背。“不愛你就不會忍得這麼辛苦,你曉得我有多少次想撲倒你。”

  沒良心的女人,居然問得出口,看他受苦,她拍手叫好,一點也不體諒男人看得到吃不到的苦惱。

  “你沒說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通靈。”她又沒叫他禁欲,是他腦筋太直,不懂轉彎。

  想起昨夜的火熱,何春風的臉又開始發燙。

  留著餘韻的身體仍強烈地記憶著,他的每一個撫摸、每一次衝撞,撕裂的痛讓人落淚,可也帶領她攀上雲端。

  那是種被占滿的感覺,鼻間充斥他的氣息,結合的同時,她也深刻地體會到,在她身上律動的男人是她所深愛的,今生今世怕再也找不到能  讓她愛得如此執著的人。

  馮天綱把她的臉轉過來,正對自己。“我愛你,小風,真的愛你。”

  “所以你真的有戀童癖?”她故意取笑他。

  一怔,他先是低咒一聲,搔撓頭發笑得窘迫。“發現愛上你時,我嚇得臉都白了,我覺得自己像變態,居然想扯開‘妹妹’的上衣,撩高你的學生裙,將手伸進去……”

  他快瘋了,整天做著讓人流鼻血的春夢,有好幾次忍不住想推倒她,對她為所欲為。

  “……你才十七歲耶!我又不是畜生,怎能對視同妹妹的你下手。”他吻了吻她額頭,憐愛地撫弄被她吻腫的唇。

  而他也是那陣子開始嚐試一夜情,他沒辦法心裏住著一個女人還跟別的女人交往,所以他不再談感情,隻發展你情我願的炒飯關係,不過自從她留學回國後,他也和那些“飯友”斷絕往來了。

  “那你和黑木理子,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要是沒疙瘩,她就不是女人了,男朋友的“過去”一向是女人揮之不去的陰影。

  一提到黑木理子,馮天綱的臉色變得陰沉。“不過是一夜情的關係,居然纏著我不放……你到日本讀書那一年,我不是去看過你,看你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如此充實,又是參加劍道社,又是代表學校跑馬拉鬆,我以為你是想藉由忙碌忘掉鍾肇文,心裏不太痛快就跑去喝酒……”

  “一喝就勾搭上了?”她說得有幾分酸意,朝他胸口一掐。

  不敢喊痛的男人一逕地訕笑。“喝多了嘛!”

  他也沒多想,不就是男歡女愛,你情我願地索求肉體歡愉,彼此盡興了,天亮就說拜拜。

  “你還真隨便,不怕得病呀!”男人全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沒大腦。

  “我有戴套保護自己。”他可不想哪天蹦出個小孩,當街喊他爸。

  何春風想笑地睇凝。“保險套不一定保險,以後若再遇到飛來豔福,你可得小心點。”小心她閹了他。

  “哪來的以後,我所有的彈藥全繳庫了,用在你身上。”他不滿地壓倒她,咬她水嫩麵頰做為她說錯話的處罰。

  “對喔!你好像沒用……”她為時已晚地想起他們沒做防護措施。

  馮天綱賊笑的對她又親又啃。“從今天開始都不用,零距離的愛。”

  “要是懷孕了怎麼辦?”她看著腴白的小腹,內心發愁。

  “那你就等著當媽。”他養得起。

  她眯起帶狠的貓瞳。“你是說從今以後都不戴套,要我當頭母豬一直生?”

  “不不不……雖然隻要是你生的小孩我都愛,不過我也不想太多蘿卜頭瓜分掉你的愛。”他搖著食指,目光流連在在她起伏的豐腴胸部。“等生兩個我就去結紮,我知道你始終有個遺憾,身為獨生女沒法真正體會有手足的感覺。”

  因此她打小就愛往他家鑽,哥哥、哥哥的喊得好甜,讓他們一家人疼入心坎。

  “天綱……”她動容地迷蒙了雙眼。

  “別太感動了,想報答我就用這個吧!”他一臉壞笑地抓住她的手往硬挺的熱棒一放,輕籲地發出滿足的喟歎。

  “你……你不要隨時發情,我是還疼著。”太吃力了,她這懶人就會不了。

  馮天綱輕輕按摩他昨夜造的孽。“沒辦法,這叫生理反應,男人一早起來一柱擎天是常有的事,你要習慣它。”

  “習慣它日日蹂躪我好幾回?”她手心發著熱,感覺發燙的欲望在指間輕顫。

  “還很疼?”他皺起眉,拉開絲被想瞧瞧她兩腿間的花蕊。

  羞意染麵的何春風一把推開他的頭。“別給我耍花樣,把手收回去。”

  奸計被識破,他直接扳開她雙腿,身覆其中。“小風,我很痛呐!”男人的痛來自欲望的不得宣泄。

  粉頰紅潤,她低抽了口氣。“你頂到我的……”

  男性的火熱像自有意識地尋找了入口,頂壓敏感的花/核上方。

  “小風、小風、小風……”很很幼稚地喊她小名,像要糖吃的小孩。

  她低笑,旋即想到什麼的啟唇,“我們鬧了人家一晚,他們會善罷甘休?”

  雖未指出何事,馮天綱意會地攏起眉心。“不用理會,有事我扛著,我不會讓人動你一根寒毛。”

  他的話說得輕,卻句句重如鉛塊,又沉又重。

  喟然一歎,微彎的唇角溢出一朵美麗笑花。“我愛你,天綱。”

  他笑了。“我也愛你,小妖精,我可以開動了嗎?”

  輕嚶一聲,她似痛又似滿足地往後仰頭。“你偷跑,我……要告狀……”

  “向馮媽媽嗎?”他的母親。

  “不……是你的兒子女兒……”她要慫恿他們“不孝”,反抗暴政。

  馮天綱大笑,俯身吮吻粉嫩唇瓣,將自己的昂藏推得更深,嵌合她溫暖甬道,深入淺出地撩撥森林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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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0:06:35
九之一章

“前輩、前輩,大事不好了,布置會場的燈泡不夠用,我不曉得該到哪拿備用的來應急,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防身用錄音筆終於要發表了,取名“守護天使”作為宣傳,假自家公司的大廳當發表會場,邀請有興趣地企業團體前來觀禮。

  從三天前就開始著手準備了,日耀企業的全體員工無不繃緊神經,上緊發條,全新投入這次的發表會。

  而最忙的莫過於總務科,連一向坐在辦公桌後看報紙、泡茶納涼的主任都出動了,身上纏滿彩帶讓底下的人一條一條往上掛。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刻,什麼事就急如星火,好像每個人都很忙似的,不停地走動,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突然間,急促的跑步聲靠近,一臉慌色的高橋手拿一卷電線,向“比較不閑”的何春風求援,她正坐在高腳梯上吃冰棒。

  “不夠就去買呀!這點小事也要問我,你到會計部支錢,快去快回。”鳳梨口味的,酸酸甜甜。

  “這附近我不熟,要到哪裏去買呀?”他眼巴巴地看著她,似在等她開口,陪他一塊去買。

  高橋的表情真的很像無辜的小孩,他眼中有著懇求,教人狠不下心拒絕。

  “去問警衛。”何春風將懶人哲學發揮到極致,不怎麼熱絡地揮手要他走開。

  “可是數量太多了,我一個人拿不回來。”他說得合情合理,毫無破綻。

  “去找別人,我很忙。”她拿出拚圖,興致盎然地拚下第一片。

  “別人更忙,你看大家手邊的工作都快堆到天花板了,誰有空陪我走一趟。”他手一指,幾乎每個人都拿著東西,忙得連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她沒什麼氣力地抬起頭一覷,“你就是非找我不可,存心想累死我。”

  分明就是她最閑,沒人敢指使她做事,攀上副總這高枝,她比誰都嬌貴,高橋沒把心裏的話說出口。“前輩,你就行行好,幫我一回。”

  “不就幾顆燈泡而已,你嘮叨個什麼……嘿,別扯呀!小心把我的手扯斷了,你賠不起……”真是的,她可不是玩具,任由他扯著玩。

  百般不願的何春風硬是被“心急”的菜鳥扯離了原位,半推半拉地將她朝門口帶,動作之大有些不符合他給人的靦腆形象。

  幾十個人在大廳忙著,沒人注意到一角兩人的動靜,縱使有人走過他們身邊也是匆匆一瞟,隨口打聲招呼便錯身而過。

  實在太忙了,誰有閑工夫關心別人,大家各做各事,同心協力完成最後的準備工作。

  “小高,你走慢一點,我腳短,跟不上你。”趕著投胎不成。

  高橋像沒聽見她的話,悶著頭往前走,大手始終有力地扣住她手腕。

  “別這麼急著把我送給你的主人,這些日子我可待你不薄,可以偷懶的事一定拉著你,不想做的也不會硬推給你,你真忍心用背叛回報我。”唉,可見她不夠用心,沒法感化小驢蛋。

  他驀地停下腳步,兩眼瞪大。“你……你知道我……我要做什麼?”

  她笑著拍拍他手臂。“你本性不壞,還有救,我想給你機會。”

  打他踏進總務課的第一天,她便看出來他不若外表憨厚,真實的他精芒外露,才智不弱,絕非甘於平凡的池中物。

  那時她已料到他必定懷著目的而來。

  不過天下無完人,誰不曾犯過錯!他雖非真心為公司謀福祉,但誰管他,她也是米蟲一隻,一天相處七、八小時以上,好歹也有同事情誼,拉他一把並無不可。

  “你在玩火,何小姐,你不曉得自己麵對的是什麼人。”高橋壓低嗓音,警告她最好別輕舉妄動。

  何春風輕笑地揚高柳眉。“高橋恭介是吧!日本山口組東京分會會長高橋秀山的長子,你還有個從母性的弟弟佐藤恭二。”

  “你怎麼可能查得到……”他震驚不已,優雅麵容僵硬無比。

  “我在日本待過幾年,認識不少有趣的朋友,三井友子聽過吧!她是大阪一帶的大姐頭,我剛好和她交情不錯。”透過她,很多黑幫消息不難取得。

  “三井友子……”他抓著她的手微微一顫,似是難以置信。

  三井友子是山口組敵對幫派六合會老大的情婦,在他死後接替了他的位置,率領不少手下開堂占地,儼然是一方勢力。

  “收手吧!高橋,看在你口口聲聲喊我前輩的份上,我可以當沒這回事,讓你順利脫身。”送他去坐牢絕非她所願。

  “這……”他遲疑了。

  雖然看不慣她閑散的生活態度,有機會想像馮天綱一樣放聲大吼,喝斥她認真點,可不可否認的,她不是會令人生厭的人,甚至相處久了,還會覺得她本來就是懶,何必強迫她勤快。

  隻是奉命行事的他不能夠有一絲私人情感,他的情人黒木直人是真正狠心的男人,即使他跟了他多年,他還是一樣無情,隻要沒把交代的事辦好,隨之而來的懲罰教人生不如死。

  “把研發部偷來的東西還回去吧,那是假的,裏麵的資料是原始數據,早就派不上用場。”有什麼職務比總務課職員更容易潛入各部門,他的確走對了方向。

  他已經驚訝得快說不出話來,隻能苦笑。“你還有什麼不知道地?”

  “有呀!你勃起的尺寸。”要量過才清楚。

  就算是男人也不會大剌剌提起這話題,何況她是女人。

  “用不著害羞,習慣就好,午餐時間快到了,我們先衝去員工餐廳占位子,吃飽了好打盹……”

  “打盹?”她還想睡?

  “哎呀!口誤口誤,是吃飽了好做事,人要有體力才能扛大樹。”她作勢要啦他往回走。

  “我……”高橋的態度軟化了,麵對一個混吃等死的懶人,他跟著沒什麼氣力為難她。

  在這一刻,他真的被說服了,打算放棄對她的鉗製,也準備好了一套說辭,為自己在情人麵前開脫。

  不過他才移動兩步,以為帽簷壓低,蓋住半張臉的水電工忽然走近,朝他腰上頂了一下,並順勢擋住兩人的去路。

  “想去哪裏?大門不在那方向。”聲音很低,卻不難聽出是——

  “恭二?!”他怎麼也來了?

  “別拖拖拉拉了,主人要我來支援你,還不快點把人帶走。”工作帽下的眼睛冷厲陰沉,左右觀望來回走動的職員。

  “我想……呃,這裏人多,恐怕不方便。”他不想照上頭的指示行事,他很清楚何春風落在黑木直人手中,下場絕對淒慘。

  佐藤恭二冷笑露出藏在衣服底下的槍支。“少羅嗦,快走,主人等著驗貨。”

  本想放棄行動的高橋迫於無奈,隻得和弟弟一人一邊,趁隙將人挾持,一路緩慢且警戒地走出公司大門。

  背後多了一支槍抵住,後悔沒有趁機求救的何春風一臉懊惱,她隻顧著開導迷途知返的高橋,沒想過他還有幫手,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她隻能求老天保佑,別讓她受太多罪,她這人很怕疼,又不想太費腦力,隻想懶懶地隨波逐流……

  唉!為什麼不能過簡單的生活呢!

  “等一下,你們要去哪裏?下班的時間還沒到,不得擅自離開崗位。”

  冷冷的男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威脅性。

  “阿南?”居然是他。

  “何小姐,副總知道你要離開公司嗎?他可能會不太高興。”杜南眼神冷銳地打量水電工打扮的男人,神色高度戒備。

  “呃,我要去買燈泡,你隻會他一聲,我要到‘一夜情’旅社旁的五金行購買,叫他不要忘了打開視訊。”她盡力了,希望男友聽得懂暗語。

  “你留下,我去買。”他言簡意賅。

  “阿南……”感恩呀!他真是好人,可她不能害了他,人家幹“保全”的也是很辛苦。

  何春風的“識人之能”沒出過錯,杜南的確是馮天綱派到她身邊的保鏢,保護她人身安全,順便杜絕不識相的蒼蠅在她四周飛來飛去。

  而她也早就看出他另一個身份,隻是沒說破而已,總務課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垃圾集中營”,怎麼可能一下空降兩名新人。

  “阿南哥,我和前輩去去就回,我們不會耽誤太久。”高橋勉強裝出老實樣,笑得不自在。

  “不行,沒有上頭的允許,你們不能隨便外出……”他忽地身子一僵,兩眼往上翻。

  一刹那,他失去了聲音。

  “搞什麼鬼?!你們的手腳也太慢了,非要我出手不可……”

  杜南站得直挺挺的身體忽然往後栽倒,一名秀雅的女秘書踩著三寸高跟鞋跨過他,手中拿著滋滋作響的電擊棒。

  “嚇!好狠……”電流通過全身一定很難受吧!肩頭一縮的何春風心想著,旋即念頭卻又一轉,過兩天也叫天綱買一支讓她過過癮,電人應該蠻有趣的。

  “走了,快上車,別再磨蹭了。”

  女秘書一喊話,三人偕同被挾持的女人一同上了停在路邊的休旅車,車門一關便揚長而去。

  倒在地上的杜南並未完全失去意識,他掙紮地爬起,身形不穩地往回走,搖搖晃晃地進入公司求援。

  而與此同時,等不到女友來用餐的馮天綱匆匆下樓,他四處張望不知又跑到哪裏偷懶的女人,內心莫名地煩躁不安。

  “春風呢!她在哪裏?”他喝住路過的高村美智子,大聲詢問。

  “學姐?”她偏著頭想了一下。“沒看見耶!好像在吃冰。”那個好命人,她真恨死她了,光明正大摸魚。

  “有誰看到何春風,我加薪一成。”可惡,要是讓他逮著,非狠狠揍她一頓。

  加薪?!馬上有人兩眼一亮,高舉雙手。

  “我剛看到她和高橋要去買燈泡,他們剛走不久。”哇!多三千塊加菜金。

  “誰讓她出去的,買個燈泡需要兩個人嗎?她……x,這箱子裝了什麼,說讓你們放在這裏擋路。”馮天綱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一隻紙箱絆了下,他火大的大罵。

  “哦,那是高橋放的,他說裏麵是易碎物,讓我們別去碰,免得割傷手。”所以沒人碰它,等高橋回來再處理。

  “什麼易碎物,擺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不是更危險……咦!這是……”他找不到出氣的人,腳一踢,紙箱翻向一側,一顆圓形物滾了出來。

  “燈泡?!”

  眾人睜大眼,看著打開的箱裏滿滿是會場要用的燈泡。

  既然有燈泡,為什麼還要去買……啊!高橋他……他想做什麼?

  “所有人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出去找人……”馮天綱陰沉著臉,雙手握拳。

  “副……副總……何、何小姐她……她出事了。”砰!一個大男人跌落在地。

  “杜南?”他衝上前一扶。

  電擊棒造成的麻痹仍在,說話不流暢的杜南盡量把話講清楚。“高、高橋帶走她,有三……三個人,橘黃色的休……休旅車,朝東走,何小姐有……有話要我轉……轉告你,她說……”

  “‘一夜情’旅社是什麼意思?”公司附近盡是商家,哪來的旅館。

  臉色陰沉的馮天綱沉著話解釋,“小風指的是黑木理子,她和此事脫離不了關係。”

  果然和她有關。“打開視訊有事怎麼一回事,你們上網對談?”

  “我把‘守護天使’的原型給了她,她要我打開電腦進行連線,追蹤錄音筆發出的訊號。”這女人為什麼老是不聽話,總要他操心。

  “那還等什麼,快做衛星連線,查出發訊處。”救命的事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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