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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宣綾]桃花保鏢要專情[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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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5:08 |倒序瀏覽
桃花保鏢要專情 作者:宣綾

對他來說,戀愛是紓解工作壓力的娛樂品
所以就是要輕輕鬆鬆、各取所需
他才不會笨得像大哥和小弟一樣都破不了情關
不但自找麻煩愛上自己的被保護人
還得吃足了苦頭才能換得父親的成全──
沒想到前一刻才誇下海口的他
這次授命接到的被保護人
竟然是十年前愛頤指氣使,對他管東管西的班長!
他一直催眠自己,對她莫名的擔憂及強烈的保護慾
只是因為她是他的被保護人,同時也是他的同班同學
直到她一次次陷入危險,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十年來,他之所以對任何女人毫無留戀
都是因為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始終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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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5:42
第一章

  黃宜紋不安的望著那片黑濛濛到似乎能把人吸進去的夜空,當豆大的雨滴在她臉上,四周雨聲嘩啦嘩啦驟響時,她連忙撐開傘,加快步伐。

  真討厭,下雨了!她還以為天氣陰了一整天,應該不會下雨,雨傘是多帶的,沒想到還真下起雨,現在她都走在路上了,要折回家嗎?

  不,晚餐她只下了水餃吃,冰箱裡沒東西了,不買點吃的當宵夜,晚點她會餓的,加上雨勢不大,又沒有颳風,不致淋濕衣服,她決定買完再回家。

  從她租賃的套房到最近的便利商店也要十分鐘,附近都是住家,這時候都拉下鐵門了,但路燈很亮,牆上裝有監視器,也有人養狗,所以她覺得走在這路上還挺安全的,再往前走一會兒,就是熱鬧的便利商店了。

  然而,許是她走得太心急,沒有注意周圍環境的變化,走著走著,她才發現跟她預定走的路不一樣。

  「啊,我走錯路了!」前面那條歧路上左轉,就能直通便利商店了,她怎麼會忘了左轉,直直走來這裡?這是座廢棄的小公園,有鬧鬼的傳聞,她晚上從不走這條路的。

  可是繞回去好麻煩,反正這條路也能通到便利商店,就這麼走過去吧!她又沒做壞事,怕什麼鬼!

  黃宜紋硬著頭皮走過這荒涼的小公園,心裡還真有幾分看恐怖片的驚悚感,當她看到距離她十幾公尺遠的草坪上站著兩個人的那一刻,還真以為是見鬼了,直到發現路邊停了輛轎車,才知那是人。

  怪了,怎麼有人會選在這裡聊天呢?而且現在都下雨了,怎麼還在淋雨,不進車躲雨?

  咦?他們好像在吵架……

  黃宜紋當場目睹了那兩人互相拉扯著,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接著坐在上頭的男人順手拿了地上的石頭或什麼東西,就往身下的那人猛敲頭,直到那人不再掙扎,他才嚇一跳的扔開手上的東西,她同時發出尖叫聲。

  天啊!殺、殺人了!躺在下面的那人動也不動,頭上都是血,一定是被殺了,她、她要快點叫救護車……

  不對,她被看見了。

  當黃宜紋和那名兇手四目相交時,她倒抽了口氣,震驚的眼神像是在哪見過這個人,再看到他兇殘的目光鎖定她,朝她的方向跨出步伐,一步步迫近她時,那張映入她眼裡的臉變得更加清晰,也熟悉得令她豎起寒毛了。

  逃!她腦海裡本能的迸出這個字。

  她要逃,不然她會被殺的!

  她匆匆回過神,撐著傘往前直跑。

  電影裡都是這麼演的,目擊到凶案現場的人都會被追殺,她絕對不能停,一定要跑到有人煙的地方才行。

  她更不敢回頭看對方有沒有追來,電影裡頻頻回頭去看的人都會被殺,就算途中她依稀聽到後頭追來的腳步聲,或聽到對方的怒駡聲,心臟都緊張得卜通蔔通快停了,她還是得賣命跑,一直跑……

  終於,她跑到力氣全失,在前方的路段上摔了一跌,丟了手上的傘,渾身頓時被急驟的雨淋得濕漉漉的,這麼狼狽不堪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遭。

  「小姐,你怎麼了?」有個穿便利商店制服的店員看到了,連忙撐著傘替她遮住雨,關心的詢問。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黃宜紋趕緊自地上站起來,還怕得直往後退,那模樣還真是被嚇壞了,六神無主。

  店員不知她遇到了什麼事,但他並沒有看到有人追她,只能安撫她,「小姐,沒事了,你很安全,沒有人在追你。」

  沒有人在追她……

  黃宜紋恐懼的探了探四周,這才發現這裡除了幾個學生和上班族外,並沒有追她的人,而她的正前方就是便利商店,店員還站在她面前,她安全了……

  太好了,她安全了,她不會被殺了……

  黃宜紋一放輕鬆,強烈的疲累跟著襲來,當店員還想進一度詢問她時,她兩眼一閉的昏倒了……

  ***

  冷氣房裡,有個男人裸睡著,被單只蓋在肚臍以下,露出了一身曬得健康、均勻結實的古銅色胸膛,再往上瞧,是張俊俏的臉龐,五官有如希臘雕像般完美,漂亮的薄唇還揚高著,像是正作著什麼美夢。

  夢裡,是一間老舊但乾淨的教室,只有他和一名女孩面對面的坐著,她正字正腔圓的跟他講解某段文言文翻譯,他聽著聽著,竟分心的打量起她了。

  她戴了副眼鏡,蓄著旁分、耳下五公分的直髮,很讓人覺得一板一眼,但,她其實五官很清秀,皮膚很白皙,上頭的幾顆雀斑為她添了分俏麗,她的唇更泛著粉紅的光澤,看它一張一闔著,他跟著吞咽了下口水……

  怎麼辦?她好可愛……

  他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怪了,這女生不過是個愛頤指氣使,每天都對他管東管西的班長,他怎麼會覺得她可愛?他是有被虐狂嗎?

  不過,班上的女生都喜歡討好他,對他眨眼放電,就只有她這個怪胎會無視於他的「美色」,一板一眼的教他做功課,說起來,她是認真得很可愛……

  「陶艾南,你聽得懂我的說明嗎?」

  她連聲音都好可愛,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呢?

  「陶艾南,你有沒有在聽啊?」班長可是氣得拿筆對準他。

  「噓!」陶艾南伸出食指抵著唇,要她噤聲,不希望她抓狂的說出沒氣質的話,然後一把捉掉她手上的筆。

  班長蹙緊秀眉,「你做什麼……」

  他更自座位上站起,拔掉她的眼鏡。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微怒起來別具風情,這回被他盯著看,她整張臉竟都紅透了,好可愛。

  他真想吻她。

  然而,就在他朝她傾下身,以為能攫住她那誘人的雙唇時,一陣拳風襲來,他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看著那秀小的拳頭有力的朝他鼻樑擊來,一痛,一股腥熱的液體湧出,他手一抹,雙手都是鮮血……

  「喝!」陶艾南駭然的瞠大眸驚醒過來,額上是熱汗淋漓。

  媽的,他竟夢到那個揍了他一拳,害他流鼻血的女人!都十年前的事了,有沒有那麼可怕?

  作了噩夢,陶艾南也睡不著了,他掀開被子,往浴室方向走去。從後方看來,他那寬闊的肩、窄臀,和修長強健的雙腿,呈現完美的倒三角,一點都不輸給雜誌上的知名男模。

  來到浴室後,他捉了蓮蓬頭就閉上眼往臉上沖水,然後抹了抹臉,洗掉臉上的熱汗,感覺清爽多了,才開始沖洗起全身。

  高中時,他曾經有過一段叛逆期,是老師眼裡的頑劣分子、爸爸口中的孽子,總是不聽管教又愛惹是生非。

  當時,有個南部的女生轉來他們班上當班長,她的為人就像她整齊正經的外表一樣愛糾正他,看到他成績落後,便自告奮勇在下課後幫他惡補,見到他蹺課溜到網咖,她就在放學後去逮他,勸他回去上課,還把他嘴裡叼著的煙搶走,開始說教,說他的肝遲早會黑掉,聽得他臉黑掉。

  最可惡的是,有次他想吻她,她竟賞了他一拳做回報,這對女人緣極佳的他來說可是個天大的恥辱,現在回想起來,他還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想去吻她?他真是被鬼遮眼了!

  之後她轉回原來的學校,他像是意識到沒人會那麼雞婆的管他了,再玩樂下去也只會讓他更無聊,於是他振作了,認真的讀起書來。

  後來,他順利的考上理想的大學,但他發現自己做不來辦公室沉悶的工作,看到父親開的龍天保全公司需要人手,便在退伍後投入這行,順便滿足他熱愛追求刺激生活的天性。

  當然身為保鏢,有必須遵守的保鏢守則,第一條就是:保鏢不能跟被保護人發生感情。

  大哥和小弟都破不了情關,皆愛上了自己的被保護人,吃足苦頭才換得父親的成全,幸好這種事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才不想像大哥和小弟那樣被女人套牢呢!對他來說,戀愛是甜點,是紓解工作壓力的娛樂品,就是要輕輕鬆鬆、各取所需的談,找的物件,當然要非被保護人了,他才不會自找麻煩跟自己的保護人扯上關係。

  今天他休假,找艾蜜莉吃飯好了,好久沒跟她約會了……不對,他被艾蜜莉給甩了,說什麼他都以工作為主,不重視她,所以她要琵琶別抱去了。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教他一出勤就一、兩個月不見人影,艾蜜莉當然會捺不住寂寞的找上別人了,隨她了,反正女友分了再交就好了,他從不缺倒追他,等著他欽點的女人,這次要找哪一型的呢?美豔或俏麗型?

  倏地,一張戴著眼鏡的清秀臉龐躍上腦海,他狠狠的嚇了一跳。

  不,絕不是她那型的!

  陶艾南臉色一沉,關上蓮蓬頭,甩了甩濕髮,捉了浴巾擦髮,再圍上腰間。

  為什麼這些年來,他總是無端端的想起她呢?她的名字和她那張臉,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偶爾她還會跳入他夢裡作祟……真的是見鬼了!

  鈴鈴……

  他的手機響了,螢幕畫面是個長得明眸皓齒的少女。

  那當然不是什麼偶像女星,而是他最甜美可愛的小妹雙雙的照片。

  一看到雙雙嬌美的臉蛋,他的心就一掃陰鬱,透出光明。

  嘿!擇日不如撞期,今天去找雙雙喝茶好了……

  鈴鈴……

  手機繼續響著,他慢一拍的接起,「喂!我阿南。」

  「阿南,你的下一個任務,我幫你談好了。」溫厚有磁性的男聲傳來,他是陶艾南的大哥陶艾東。

  陶艾南還有個二哥和四弟,名字以西和北命名,也都是保鏢,最小的妹妹陶艾雙則是陶家最受寵的寶貝,在一年前嫁人了,讓他們兄弟分外傷心。

  「那我這次要保護的對象是……」陶艾南是個天生吃這行飯的人,渾身熱血沸騰著,真希望能來點刺激的,可不要只是簡單的人身保護案。

  陶艾東停頓了下,語氣裡帶有諷意的道:「你一定很得意,那個女客戶一來就說要幫她朋友請個又高又帥的保鏢,而且一定要是單身,看來看去,就只有你符合客戶要求,所以我們就把你的照片交出去了。」

  這麼大的榮幸,陶艾南當然是得意到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了,「這也沒辦法,保全業是服務業,客人當然想找個賞心悅目的保鏢了。」

  他捉著手機,從冰箱裡拿出鮮奶倒了一杯喝,唇角沾了一圈鮮奶,他伸出舌舔啊舔,表情帶有一絲迷人的慵懶味,「說吧!我要保護的這位小姐叫什麼名字?」

  總該不會是男的吧?那他就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了。

  「黃宜紋,二十八歲,半個月前據說目擊到凶案現場……」

  陶艾南愣了下,然後著急的追問:「等等,你說她叫什麼名字?怎麼寫?」

  「黃宜紋,黃色的黃,合宜的宜,花紋的紋。怎麼,你認識?」

  陶艾南的臉色可難看了,自嘲道:「如果真的是她,那我不只認識,還是最糟糕的那種……」

  ***

  晚上七點,複合式餐廳裡坐滿了一桌桌客人。

  黃宜紋切著藍帶豬排的刀子,一不小心太過用力,在盤子上摩擦出鏗鏘一聲。

  「小夏,你剛剛說了什麼?」她想,她應該是耳背聽錯了。

  「我幫你請了個貼身保鏢,他應該快來了。」被稱成小夏的年輕女子燙了一頭前衛的紅色鬈髮,說得悠哉遊哉的,享受著盤裡最頂極美味的牛排。

  她沒聽錯,真的是貼、身、保、鏢四個字。

  「小夏,你瘋了?我哪有錢請保鏢啊!」黃宜紋完全沒有食欲了,把刀叉擱下,抬了抬眼鏡正色道,配上她那頭剪到耳下五公分的旁分直髮和灰色套裝,更讓人一眼認為她是個一絲不苟、缺乏親和力的人。

  但其實她長得不差,五官細緻秀氣,皮膚又白皙,似能掐出水來,臉上的幾顆雀斑也不影響外觀,只需稍稍打扮一下,就能成為迷倒眾生的美人。

  「你擔心錢幹嘛?我幫你出,你只要保住命就好。」小夏咕嚕的灌了口紅茶。

  「拿那個人的錢來花,也算是幫他積陰德。」小夏毫不客氣的說,又大口吃肉。

  黃宜紋知道小夏指的是她父親,從認識時,她就知道小夏有個從政的父親,但小夏似乎以父親為恥,老嚷著他賺來的都是黑心錢,以花光他的錢為志。

  「可是……請保鏢是不是太大費周章了?也許我只是最近工作太累,注意力不集中,才會發生那麼多事。」黃宜紋喜歡低調的過日子,身邊有個保鏢跟前跟後,總覺得不妥當。

  「那我每天都很累啊!車子怎麼不來撞我?盆栽怎麼不來砸我?」小夏一副偵探的篤定語氣道:「一定是有人怕你把那晚的事抖出來,想殺你滅口。」

  真的是這樣嗎?

  黃宜紋覺得小夏說得太偏離現實了,但,偏偏她遇上的事就是這麼毛骨悚然,極富有戲劇性,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

  就在半個月前,她在外出買宵夜的途中撞見了一樁兇殺現場,當下她嚇得拔腿就跑,在便利商店前昏倒,被送到醫院,醒來後,她已經想不起那張兇手的臉,她似乎是因為過度驚嚇,遺忘了最關鍵的一段記憶。

  忘了也好,她好希望她是在作夢,沒撞見那樁命案。

  可惜天不從人願,隔天新聞出來,還真的有樁命案地點就在那座廢棄的小公園上,死者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綽號黑龍,是個來頭不小的黑道人物。

  這樁命案在三天後就破案了,有個年輕男人自首了,宣稱自己跟黑龍有金錢上的糾紛才過失殺人。

  好了,既然兇手自首了,這件事也與她無關了,對吧?

  錯!在兇手自首後,反而有衰事找上門,像是她出門時差點被車撞,走在路上時,又差點被頭上的盆栽砸到頭,家裡的鎖也在她不在家時被破壞闖入,可怕的是,沒被偷去任何財物,對方的目標似乎是她。

  這類層出不窮的「意外」害得她心惶惶,晚上作噩夢,無法集中注意力,在工作上頻頻出錯,被上司命令要她把一個月的年假給休完。

  唉!不用上班的這一個月她該做什麼呢?報警尋求幫助?

  她早就報過警了,但警方宣稱兇手都自首認罪了,也找到兇器了,似乎是不想自找麻煩的重新調查案件,還懷疑她的證詞是來亂的,讓她氣衝衝的不想再上第二趟警局。

  回屏東老家?不,爸媽會擔心她的,所以接受小夏的好意似乎是最可行的……

  「好吧!我接受你聘請的保鏢保護我,可是錢的部分,請讓我分期付款。」好友家裡有錢,可不代表人家有義務替她付錢,她還是自己付錢比較心安理得。

  「三八,都說了不要煩錢的事!」小夏知道黃宜紋每個月要付房租,還要寄錢回老家,便故意轉移焦點,「我幫你找的保鏢可是又高又帥,你就放輕鬆點,順便談場戀愛吧!」

  黃宜紋聽到這句話,果然忘了計較錢的事,氣急敗壞的喊著,「你、你是不是太無聊了?我不需要又高又帥的保鏢保護我,順便談什麼戀愛。」

  小夏比上NO、NO的手勢,「你老是不交男朋友,下班後只知道回家看電視,遲早會變成乾巴巴的魚乾女!你需要被個英俊到冒泡的男人滋潤啊!」

  黃宜紋想說她才不是不交男朋友,而是遇上的異性都無法使她心動,交往沒幾個月,她就意興闌珊的覺得家裡的電視還比較迷人,而且……

  「我最討厭好看的男人了,只有一張臉好看,肚子裡不知藏了多少壞水,我不需要被那種男人滋潤!」黃宜紋咬牙道,彷彿深受其害過,把果汁當啤酒灌。

  「怎麼,你又想起你那個無緣的初戀情人啊?」小夏打趣道。

  和黃宜紋是大學同學的她,知道黃宜紋曾在念高中時,隨著父母做生意轉學到臺北念書,在班上擔任班長,對某個叛逆的男同學付出過很多關心。

  聞言,黃宜紋差點噴出果汁,「他才不是我的初戀情人!我不是說過很多遍了,我教他念書,糾正他偏差的行為,因為我是班長,這是班長的責任!」

  她真後悔跟小夏提過那男生的事,讓小夏動不動就拿那男生來調侃她。

  小夏不信的擺擺手,「少唬我了,你們每天都孤男寡女的待在教室裡補習,怎麼可能都沒有芳心暗動?」

  「真的,我們只是很單純的在念書!」黃宜紋強調道。

  「連KISS都沒有嗎?」

  「我一拳都揍下去了,看他怎麼親!」說完,黃宜紋才意識到她說錯話了。

  完蛋了!

  小夏露出得逞的笑臉,「原來你們差點KISS了啊!」

  「不是的!」黃宜紋真是頭痛。

  要是承認的話,依小夏的個性,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至於為什麼要揍他?當然是那傢伙被同學追問說是不是喜歡她時,他竟回說,就算全地球只剩她一個女生,他也不可能喜歡上她這個書呆班長的,所以後來看到他想吻她,她才會認定他是在愚弄她,而一拳揍下去。

  豈知,那一拳讓他們冷戰了一個月,她想跟他說她奶奶病了,她必須轉學跟著爸媽搬回屏東一事,也在看到他交了新女友時,心一酸的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和他斷了聯絡……

  「天啊!他來了,那個霹靂無敵帥的保鏢,比照片還要帥氣十倍!」

  黃宜紋對此沒有任何雀躍,還在聽到小夏尖叫時鬆了口氣。小夏是外貌總協會一員,讓她大犯花癡也好,才不致追問著她那男生的事。

  「快看啊!那位就是你的保鏢!他的眼睛好深邃、好迷人喔!」

  黃宜紋被小夏吵得不得不往她指的方向看去,距離有點遠,她還真看不清楚那雙眼是哪深邃又哪迷人了,倒是那張臉的輪廓,她很熟悉……

  「那男人的身材比例真好,肩膀又好寬,穿著白襯衫和牛仔褲真帥氣。」

  黃宜紋扯扯唇。身材是不錯,但是……「看起來痞痞的,站沒站姿,前兩顆鈕扣故意不扣,又把襯衫拉出來,真是太耍帥了。」

  這副打扮她還真有點眼熟,到底是在哪裡看過呢?

  「啊!他朝我們的方向走來了!」小夏緊緊捉著她手臂,連指甲刺痛人了還不自覺。

  「拜託,你不用那麼激動……」黃宜紋想移開那刺痛她的手,但是當那男人走近她們的座位,當她看清楚他那雙桃花眼、那慵懶的神態,以及那微微揚起的漂亮的唇時,她聽到了腦子裡轟隆了一聲——

  這男人不是……

  「陶先生,這裡!」小夏站起身,朝他熱情的揮揮手。

  「陶艾南,是你!」黃宜紋在下一刻自座位上站起,指著他大喊,不敢相信她竟會在十年後遇上他!她滿腦子仍轟轟響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嗨!班長,真高興能當你的保鏢。」陶艾南氣定神閒的走到她面前,那雙看著她的桃花眼帶著笑,看似輕佻,又讓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黃宜紋感覺自己在暈眩,腦袋不斷地轉,不知該用什麼心情面對他這個「特別」的老同學,在十年前,他們鬧得很不愉快,她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對他好好說,如今再見面,他竟成了她的保鏢……

  「呃……好久不見。」黃宜紋只能硬擠出這句話。

  「你們認識?」小夏八卦的挨到她耳邊問。

  「我們是高中同學。」她真的很不想說。

  「你那一拳該不會是……」小夏看她臉色很怪,直覺地脫口道。

  「對,就是打在他臉上的。」黃宜紋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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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6:02
第二章

  冤家路窄。

  黃宜紋只能用這四個字形容目前詭異的處境。

  所有的聲音似停滯了,她的目光只能放在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

  她記得他以前沒那麼高、那麼偉岸的,那張俊俏的臉更帶著稚氣,現在則在歲月的刻印下,輪廓變得更為深刻俊美,舉手投足間都是成熟男人的風情,當他那雙桃花眼一挑、慵懶的笑一揚時,簡直是人神共憤的帥。

  他不再是個少年,而是個足以令人神魂顛倒的男人……

  陶艾南同樣在打量她,用著男人看女人的眼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

  打從在公司看過她的照片資料,確定她將成為他的被保護人後,他一直不知該如何面對她這個昔日冤家。

  她是他的冤家吧?成天像老媽子般跟在他後頭管東管西,趕都趕不走不說,他想吻她,她竟大力揍了他一拳,氣得他整整一個月都不跟她說話。

  但,睽違十年再見到她,看到她那原本清秀的五官變得柔美,扁平的身材變得圓潤有曲線,從少女蛻變成女人了,他才發現到面對她,他不只有被羞辱的氣憤,還添了分緊張、期待,還有當年她不告而別的酸澀……

  這筆帳,該怎麼跟她算呢?

  「班長,你知道嗎?這十年來,我一直很想念你的……拳頭,你那一拳真讓我永生難忘。」他嘻皮笑臉道,說的話充滿嘲諷意味。

  聽到他再開口,黃宜紋回過了神,審視著他眼眸裡的惡意光芒。

  他果然還在記恨那件事,她能說什麼?幼稚的頂回去嗎?

  她困難的擠出笑容,「我很抱歉,那是我不對……」

  陶艾南突然專注的定住她看,「班長,後來你轉學,該不會是因為討厭我,不想看到我吧?」

  「不、不是的……」黃宜紋被他盯得心虛,他又說得一臉無辜兮兮,害她登時被巨大的愧疚籠罩住,直到看到他得意的勾起唇,她心裡一股轟轟火氣湧上。

  這傢伙根本是在耍著她玩吧!

  「太好了,你不是討厭我,但我可是為了這件事糾結了十年呢!」陶艾南爽朗笑道,一副很高興聽到她這回答的模樣。

  「真的沒有這回事。」他會糾結十年?黃宜紋磨牙,再也不相信他說的話了,他一定是想跟她挖舊帳,她就見招拆招吧!

  小夏看著他們之間擦出的刺激「凶光」,覺得很有趣,「既然你們是老同學,那更好了。陶先生,坐吧!你要點餐嗎?」

  「不,我吃飽了,點杯咖啡就好。」陶艾南大方入座,抽起Menu看,伸手招服務生前來。

  小夏在好友耳邊嘀咕道:「原來你喜歡這種滑溜,又會損人的壞男人啊!」

  「你胡說什麼!」黃宜紋搞不懂這男人在打什麼主意,心裡就夠七上八下了,小夏還來亂,害她都吃不下飯了。

  「班長,請再跟我說明一下事發經過吧!雖然我大致上都明白了,但有些細節還想深入瞭解。」陶艾南在點好飲料後,收起吊兒郎當,正經的問道。

  他幾度詢問下來,黃宜紋也發現到他對工作的專業與認真,她突然對他感到好奇,他怎麼會想當保鏢呢?是因為他老坐不住,對念書沒興趣嗎?

  這十年來,她對他的認識是一片空白。

  她回應他的話,也因為這十年的空白顯得疏離、公式,她幾乎是回想不起來,她以前是怎麼和他自然相處的,只知在小夏離座去了趟洗手間後,她變得更加繃緊神經了。

  「這麼說來,幸好那天你不在家,不然有可能會遭到襲擊……」陶艾南濃眉打結著,「那你搬家了嗎?」

  「我當天就搬了。」黃宜紋吃完餐點,啜了口冷飲,緩和情緒道。

  「很好,再住下去會有危險……至於從頂樓砸下來的盆栽,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真的有人要置你於死地,但,這也代表對方一直在暗中觀察你,很瞭解你每天的行蹤。你這樣很危險,可以的話,最好請個長假。」

  「我有一個月的假期,今天是放第一天假。」

  陶艾南喝了口咖啡,為她慶倖道:「那你還真命大,居然能夠安然無恙的活到現在。你有男人保護你嗎?」

  「沒有。」黃宜紋頓了下才道。要不小夏怎麼會幫她請保鏢?

  「是嗎?」陶艾南愣了下,沒想到自己會脫口這麼問,更沒想到她明明長得秀秀氣氣的,皮膚又白皙,居然會沒有男朋友……

  怪了,他幹嘛鬆了口氣?

  陶艾南這時也才發現她對他的應答太拘謹了,連坐姿都很僵硬。他們曾經還滿「要好」的,她這樣防備他,待他有如陌生人,讓他心裡有點不快。

  他真想逗逗她,把她氣到跳腳,以「答謝」她揍了他一拳又對他不告而別,沒道理只有他一個人耽溺在過往雲煙裡,還作著有她的夢……

  「班長,這些年來,你該不會沒交過男朋友吧?」陶艾南又換回一張嘻皮笑臉了,一副很欠揍的問。

  黃宜紋臉色一變,唇角抽了抽,「我當然有交過,只是目前沒有男友。」

  她有沒有男友與他何干啊!

  陶艾南挑眉,似不太相信她說的話,「那你交過幾個呢?」

  黃宜紋蹙眉,伸出手指數著一個、兩個、三個……不對,交往三個月,但其實只吃過一次飯就沒聯絡的算嗎?

  她抽回了一根,有一個是她答應交往後,對方就被調職到國外去消失了。

  她又抽回一根,最後一個有五個月,雖然對方比電視還無趣,後來也娶了別人,可好歹也算是男友。

  陶艾南看她勉勉強強的伸出一根手指,心裡都快笑翻了,「班長,你不覺得你應該換個髮型和穿著嗎?這時代明明有在進步的不是嗎?」

  「我就是喜歡這種髮型和穿著,不行嗎?」黃宜紋聽得咬牙切齒,知道他在暗指她沒進步,跟十年前的她一樣古板。

  原來都十年了,她在他心裡還是那個又悶又乏味的書呆子……

  「我可以讓你變漂亮,只要你把這眼鏡拿下來……」說著,陶艾南想把她鼻樑上的眼鏡取下,見她像打蒼蠅般想拍掉他的手,他更快的擒住她手腕,眸底閃過一抹狡猾。

  「你又要揍我了嗎?班長,請你不要打我的臉,要知道這張臉可是我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部位……不對,我還有個更重要的部位……」見她漲紅著臉,他大笑,「班長,你想歪了對不對?其實我說的部位是……」

  「住口!」黃宜紋快被他氣到腦充血了,想抽回手,卻發現他力氣很大,她根本掙不開他,「不要再叫我班長!我不是你的班長!」

  面對她突來歇斯底里的怒火,陶艾南還真無從招架,只能迅速鬆開她的手。

  他的玩笑開太大了嗎?

  「可是你明明是我的班長……」是那個責任感十足,總是不厭其煩的想把他拉回正途好好念書的班長,他再也遇不到比她更特別的女人了。

  然而班長這稱呼對黃宜紋來說,是和書呆子畫上等號的,他愈講,她愈火大。

  「如果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把我當書呆子看的話,就不要當我的保鏢!」說完,她捉了鈔票擱在桌上,飲料也不喝了,拎著皮包就走。

  陶艾南看著她走遠,心一跳。她說什麼?把她當書呆子?

  「怎麼回事?」小夏一從廁所出來,看到黃宜紋跑出餐廳,座位上只剩陶艾南一個人,她還真搞不清楚狀況。

  「我也不知道……」陶艾南惘然道,突然間,他像是意識到什麼,低咒了句,越過小夏,還差點撞上送餐點的服務生。

  真該死,她一個人跑出去會有危險的!

  ***

  黃宜紋大步走出餐廳後,一邊走一邊在嘴裡罵著,「臭男人,我才不希罕被你保護!真可惡的初戀情人!」

  小夏說對了,那傢伙是她的初戀。

  剛轉來臺北的學校時,她是討厭他的,覺得班上怎麼會有這種害群之馬,害班上老拿不到模範班級的名次,所以她才會想把他導回正途。

  但,管著管著,她發現他這人只是好奇心旺盛,坐不住罷了,人並不壞。

  她還發現他有著一顆體貼的心,當班上同學下聽她的話時,他會私下幫她說服,在她幫他補完習後,他都會送她回家,買她愛吃的小籠包請她吃,讓她好感動,不知不覺間對他費了更多的心——她的真心。

  可是喜歡上一個人,她始終是彆扭的,彷彿承認了她喜歡他這事,她就會變得很蠢,跟那一窩蜂迷戀他、討他歡心的女生沒有兩樣,尤其在聽到他向同學說,就算地球上只剩下她一個女人了,他也不會喜歡上她這個書呆班長時,她更說不出口了。

  而今,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照理說那種青澀的悸動早就隨著時間、空間慢慢淡化了,但當她知道他仍把她當成沒人要的書呆時,她的心還是小小受傷了。

  是因為初戀總是讓人最難忘的嗎?

  黃宜紋走著走著,遇上了紅燈,她停了下來,看著一輛輛車子從她眼前開過。

  糟糕,她忘了她是搭小夏的車來的,這會兒她要怎麼回去?

  計程車太貴,搭捷運好了。

  這時候,她完全沒發現到有雙手出現在她背後……

  「啊……」毫無防備的被用力一推,她睜大駭眸,止不住衝力的往前跨出了幾步,眼看就要被左側駛來的快車撞上了……

  忽然,有人用力抱住她,將她拖出車水馬龍外。

  她結結實實鬆了口氣,但仍驚魂未定,盯著眼前那張連皺著眉頭都很帥的臉,一個字都吞吐不出。

  陶艾南在她離開餐廳後便追了出來,幸運的是,他很快的追上了,剛好看到她在等綠燈,怎知她卻突然往前傾,嚇得他腎上腺素急速上升,趕在她撞上車之際拉她一把。

  現在她這副呆樣,真讓人火大。

  他擁緊她肩膀,吼她回魂,「你搞什麼!脾氣一來就走人,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知不知道現在是紅燈?沒看好馬路就闖過去有多危險!」

  「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黃宜紋顫了顫唇道。

  被嚇壞的她,原來就白皙的皮膚變得更加蒼白,在慢一拍的察覺到自己被他抱住時,她急著想推開他。

  「放開我……」

  幾分鐘前,她才朝他大喊不要他當她的保鏢,怎麼能在這時候被他抱那麼緊,尋求他保護……

  陶艾南反而更擁緊她,銳眸謹慎的掃過四周,發現到有幾道眼睛在盯著他們,又迅速移開眼光。

  當了好幾年保鏢了,他不只有經驗,更擁有敏銳的直覺,他有預感這條路上有人想危害她,暗地裡把她推入車潮裡是第一步……

  「走。」他拉著她的手鑽進人群裡,想甩開那些煩人的眼睛。

  「去哪?你想做什麼?」黃宜紋被拉著走。

  差點被車撞上,小命休矣的她,還沒自驚嚇中回復過來,一被他這麼倉卒的拉著走,更製造她的心慌。

  「你不知道你被跟蹤了嗎?有好幾道眼睛都想讓你出意外死掉!」陶艾南說得毫不客氣。

  「天啊!」黃宜紋心一懼,一時沒了主意,只能隨著他的步伐而走。

  當陶艾南的步伐加快時,她也只能跟著加快,彷彿後頭有著可怕猛獸,她必須跑快一點、再快一點才能脫離險境。

  終於,在他們跑入一條巷子裡時,他停了下來。

  黃宜紋急喘著,除了高中時曾被他拉著跑,躲著後方找他麻煩的不良少年外,她還沒跑得那麼拚命過。

  「他們應該沒跟來了……」陶艾南倒是跑得游刀有餘,沒一點喘息。定期的體能訓練讓他體力十足,只有頭髮亂了,增了分頹廢的性感。

  「謝謝你,我該走了。」黃宜紋發現這是她和小夏來的那家餐廳的後方,有個穿著制服的員工走了出來。

  如果小夏還在店內,她就請小夏載她一趟……但,她動不了,因為他們竟還扣緊著手!

  陶艾南絲毫不想鬆開一分力道。

  「你要走去哪?」他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看似玩味,卻夾帶著具有威脅性的銳光。

  黃宜紋抽不出手,看著他的大手裹住她的小手,她竟心一跳,最糟的是,她還冒著手汗,和他的大手黏答答的濕在一塊……

  天啊!她真受不了。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當我的保鏢……」她仍是努力想抽回手,甚至拍打起了他的手臂要他放手。

  陶艾南動手扣住她亂飛打的柔荑,令她不得作怪,「你真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如果剛剛我沒拉你一把,你早就被撞死了!」

  黃宜紋聞言心驚膽戰,但她還是倔強的抬高下巴,不肯屈服,「所以我說謝謝你救了我一命,要保鏢的話,我可以自己找……」

  找的餘音還含在她的嘴裡,陶艾南就以狂悍之姿將她推到牆邊,抵在牆與他之間。

  「我會保護你的。」他一瞬也不瞬,咬字清晰的對著她說。

  太突然了,黃宜紋的心強烈一撼,撼於他眼裡的認真篤定。

  第一次,有男人說要保護她……

  陶艾南更傾近她,眼神更為銳利,不容置喙,「我說我會保護你的,給我記住這句話!」

  他靠得太近了,黃宜紋吸納入他那男性灼熱的氣息,差點腿軟。

  他想保護她,是出自於身為保鏢的職責?還是因為她是老同學的關係?或者是……

  她腦袋混沌著、暈茫茫著,她咽了下口水,只盼望臉上的熱潮沒被他發現。

  「你必須搬到安全的地方住。」陶艾南看她變溫馴了,終於鬆開了她,手裡還殘留著她手上的濕汗……是她的,或許也是他的,當她一心只想掙開他的保護時,他氣急敗壞的流著汗,宣示了保護她的所有權。

  他擔心她?

  沒錯,他是擔心她,別說她是他的被保護人,他有義務保護她:而且她是他的同班同學,他當然有必要熱心的保護她了。

  陶艾南這樣告訴著自己,不理會那充斥著心虛的心跳聲。

  「我現在住的地方很安全。」住處的門被破壞後,她很快就搬了家,對面就是警察局,很安全的。

  「不,那還不夠,我帶你到有保全系統的地方。」

  「可是我租金才剛付……」

  「你命不值那些錢嗎?」

  黃宜紋閉緊嘴了。

  陶艾南見她終於肯配合了,便迅速的說明他下一個動作,「我的車就停在餐廳左側,我載你到你的住處收拾行李。」

  「要搬去哪?住那裡就安全了嗎?」她有所質疑道。

  「我的房子有最高級的保全系統,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陶艾南其實不需要做到這種程度,讓他的被保護人住進他私人的住處,但他就是想盡全力保護她,不讓她傷到分毫。

  「你的房子?要我跟你住在一塊?」黃宜紋眼珠子都凸了。

  她還真忘了貼身保鏢的意義,就是要二十四小時近距離的待在同個地方,包括睡覺?

  「當然睡的不是同間房。」陶艾南看她露出誇張的表情,也知道她想到哪去了,他揶揄的笑道:「你該不會在期待什麼吧?」

  黃宜紋氣鼓鼓著俏臉,哼道:「期待?是忍耐吧!我得及早做好跟你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心理建設。」

  「真不好意思,在真正的兇手還沒捉到前,你都要一直忍耐下去。」陶艾南憋著笑道,不忍心吐她槽了。

  聞言,黃宜紋眼神黯淡下來,帶有恐慌的道:「那個自首的人,果然不是真凶吧!」

  否則,誰會大費周章的想殺她?

  氣氛變得沉悶起來,陶艾南只能拍拍她的肩,當作安慰。

  辦案是警方的事,他沒有權責介入,他能提供的也只有他的保護,直到她恢復那段遺失的記憶,能指證真凶的臉為止。

  他們走出巷口,往停車處走去。陶艾南保持警戒的探望著四周,在沒發現可疑人物下,要她儘快上車。

  「你那裡怎麼走?」他接著問。

  黃宜紋報了住址後,約十分鐘車程便抵達了。

  那是間老公寓,沒有電梯,必須用爬的,陶艾南正忙著停車,她快一步的進了公寓,踏上樓梯,想到要收拾的衣服和書有一堆就很傷腦筋。

  當她踏上三樓,欲取出鑰匙開門時,乍見門微微敞開著,裡頭似有人在走動,霎時,她全身血液凍結了,不知如何反應。

  這時,一雙大手捂住她的嘴,她駭然的睜大眸,無法抵抗的被那股強大的力量拖到了角落處。

  「噓!別出聲。」

  當她聽到耳邊性感好聽的男性嗓音時,頓時鬆了口氣。

  她真想大罵這男人幹嘛嚇唬她,但現在的情景又不容許她撒野,背後貼著的厚實胸膛更熨得她臉紅耳熱,頭頂快冒煙了。

  「還沒回來嗎?」

  「把門關緊,把燈熄了,別打草驚蛇,我們就在這裡守株待兔……」

  黃宜紋聽到了裡頭傳出的兇狠聲音,知道他們是來捉她的,要不是陶艾南仍捂著她的嘴,擁緊著她的身子,她肯定嚇得發出聲音或軟癱下身子。

  他也好熱,像暖爐般溫暖了她,讓她不致感到那麼害怕。

  陶艾南感覺到懷裡的女人隱隱顫抖著,她是那麼脆弱,飽受驚嚇,跟他記憶裡倔強又固執的班長完全不一樣,她就像只可憐兮兮的小兔子般想讓他惜惜。

  他心一軟,更加圈緊她的腰,把臉窩進她的頸項,想溫熱她,帶給她力量。這一貼近,他嗅到了她那淡淡的髮香,還有女性特有的柔軟香馥。

  他從不知道,她也有那麼有女人味的一面,當她挺翹的臀磨蹭著他時,他的欲望也蠢蠢欲動著……

  媽的,他在想什麼!他可是個專業的保鏢,專業到哪去了?

  「別出聲,我們安靜的離開這裡。」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見她點點頭,他緩緩鬆開了她,朝她伸出手。

  他怕她情緒還不穩定,想牽她下樓。

  黃宜紋看著那張開的大手,知道自己還有其他選擇。

  這次,她心甘情願的把手交給他。

  她選擇被他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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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6:22
第三章

  黃宜紋瞠目結舌的看著這霓光閃爍的房間。

  為什麼她會在賓館裡?

  她的記憶慢慢倒帶,他們原本是在開車途中,突然間車子拋錨了,陶艾南請了拖吊車將車子送入修車廠,順便涼涼的丟來一句,那今晚就就近找個地方投宿吧!然後,她人就在這裡了。

  真該死,她這輩子還沒和男人進來過賓館!

  更糟的是……

  「陶艾南,為什麼我要跟你住同一間房啊?」

  陶艾南可沒有一點適應不良的情況,他優閒的躺在圓弧型的水床上,按著遙控器,水床搖啊搖,好不舒服。

  「你沒聽老闆說都客滿了,只剩這一間嗎?」

  「那我們也可以去別家……」

  「我們不是跑了好幾家旅館了,都被外地遊客全包了,你還想繼續找?現在都幾點了,你不累,我都困了,而且看來看去,這家賓館是最乾淨的……」

  他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偷偷跟你說,我們上一家去的旅館不太乾淨。」

  黃宜紋驚嚇的睜大眼。剛才去的那家旅館真的有鬧鬼?

  「開玩笑的,你當真啦?」他一副痞痞的笑道:「反而既來之則安之,你就別想太多,早點洗澡睡覺吧!床讓給你睡,我就委屈一點睡沙發好了。」

  這傢伙!黃宜紋真沒好氣。

  他老愛講一些聳動的話讓她緊張,把床讓給她睡,大概是他做過最好心的事,不過,洗澡?要她在賓館裡洗澡?有沒有搞錯啊!

  「我沒髒,不用洗了。」講出這句話對她這個愛乾淨的人來說還真困難。

  「難道是因為有我在,你不敢洗?」陶艾南一臉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黃宜紋瞪大眼,「你、你胡說什麼?是我沒有衣服可換才……」

  陶艾南立即從他的行李袋裡取出一套乾淨的男用T恤和短褲,一副佛心來著的對她道:「拿去換吧!」

  黃宜紋很懷疑她的臉不會扭曲,「穿你的衣服?」

  「放心,這都是洗過乾淨的。我長期出任務,車上總要多帶幾件衣服替換,你就將就一下吧!明天再帶你去買新衣服。」說著,陶艾南硬是熱情的把他的衣服塞給她,然後回頭整理他從車上帶來的旅行袋。

  黃宜紋雙手抱著那號稱乾淨,但其實皺得像梅乾菜的衣服聞了聞,確定沒有臭味後,才勉為其難的接受。

  這時候,她瞄到了他大旅行袋裡裝的東西,除了幾件衣服外,還有餅乾零食、礦泉水等,裡頭還裝了個黑色手提包。

  她看著他打開手提包做著整理,裡頭有可警棍、電擊棒、醫藥盒,和一些疑似追蹤器的電子產品。

  陶艾南發現她在看,便把手提包闔起來了,現寶道:「這是防彈手提包,裡面還可以放武器,很不賴吧?」

  「看不出來你還挺專業的。」跟他吊兒郎當的外表不一樣。

  這樣的嘲諷聽在他耳裡不痛不癢,還臉皮更厚道:「你很快就會知道我更專業的一面,當然我希望不要讓我有表現的機會,那代表你的處境更危險。」

  「你怎麼會跑去當保鏢?」黃宜紋遲疑了下,開口問道。

  「因為我家裡就是開保全公司。念完大學後,我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想做,當保鏢是我唯一有興趣做的……」看到她訝異的微張著嘴,陶艾南笑了笑,「怎麼,我當保鏢很奇怪嗎?」

  「不,我以為你高中畢業後,不是會被捉去關,就是會去當牛郎。」黃宜紋很正經的說,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味。

  真絕!陶艾南聽得哈哈大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黃宜紋看著他爽朗的笑臉,默默垂下了暗紅的臉。

  她一直都知道他笑起來很俊、很令人心癢的……她沒說一句話,抱著衣服來到浴室,然後盯著懷裡的衣服看,心裡有些紛亂。

  這時候,她的手機震動響了,她回過神,連忙自口袋裡取出。

  是小夏打來的,她趕緊接聽。

  真糟,她沒跟小夏說一聲就離開餐廳,小夏一定很擔心!

  電話裡的小夏先是謝天謝地她終於接電話了,然後關心的問她上哪了。

  她老實的說她和陶艾南在一塊,然後……

  「我現在在賓、賓……冰店!我們去冰店吃了冰之後,就找了旅館過夜。」她打死都不能說出賓館兩字,免得小夏在電話的那頭興奮的亂叫。

  「當然是一人一間了,你想到哪去了,呵呵……」

  「這是哪啊?好像是中X路一帶吧……好,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再聊。」

  掛上手機後,黃宜紋吁了口氣。

  終於打發小夏了,該洗澡了。

  黃宜紋觀察了四周,浴室的玻璃牆是不透明的,也沒有偷拍的可疑東西在,應該不致春光外洩,她就安心洗吧!

  然而,她不知道浴室牆雖是采不透明的,但從外頭看進來,仍可看到裡頭的黑色影子,於是,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都被看光了。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陶艾南要自己別去注意那嘩啦啦打在身體上的水聲和那映在牆上完美的女性曲線,打開電視看。

  然而他隨便一按,每一台竟都是愛情動作片,抽屜一打開,還有各式各樣的保險套,足以讓他心猿意馬的把眼光投向浴室方向……

  這可不行!他馬上關掉電視,闔緊抽屜。

  果然上賓館是不對的,現在他受到懲罰了。

  水聲停了,黃宜紋走出浴室,換上T恤和短褲的她帶著些孩子氣,她還得不時把過大的襟口往後拉,才不致露出內衣肩帶,更討厭的是,她沒有內衣褲可換,只能繼續穿到明天了,有洗跟沒洗一樣。

  她也順便洗了頭,用著浴室的毛巾擦著濕髮,一發現陶艾南直盯著她瞧,她百思不解的摸了摸臉,「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陶艾南口乾舌燥道。

  總不能說半濕著髮的她很美,當有粒水珠從她髮梢滑下,滑過白皙的臉蛋再滴入凹陷的鎖骨時,讓他覺得好性感吧?

  黃宜紋還是覺得他模樣古怪,好像很渴……

  她沒有穿幫啊!

  再往後瞧,她才發現那片浴室牆似乎有點不對勁,她變了變臉,「是看得見裡面嗎?」

  「不,看不見。」

  陶艾南很快的回答,更增添她的質疑。

  「真的看不見?」

  「只看得見一團黑影。」他心虛的說得小小聲。

  「那不是什麼都看見了!」

  「黑抹抹的,哪算看見了?」陶艾南還覺得自己挺冤枉的,明明比電視裡的愛情動作片沒有看頭。

  黃宜紋才不管他那麼多,她只要想到他看得到她脫衣服,用手清洗身體的動作,她就……

  她又羞又惱的朝他掄出拳頭,眼看就要往他鼻子捶去。

  陶艾南快手的接住她的拳頭。帥哥是不能流鼻血的。

  「嘿!班長,饒了我吧!我真的沒有看清楚你的裸體,我發誓,我真的有紳士的轉過頭!」

  黃宜紋瞪著他。這傢伙,要她饒了他?

  但其實他力氣比她大,她根本動不了他,真可惡!

  「放手,我不會打你。」算了,就當作他有轉過臉好了。

  「是,班長。」陶艾南嬉笑的鬆開了她,見她蹙起秀眉,他疑惑的問道:「你那麼不喜歡我叫你班長嗎?」

  黃宜紋橫了他一眼,雙手擦腰,「廢話!你把我這個班長當書呆子看,我為什麼要一次次被你叫班長的貶低——」

  「我沒有。」陶艾南正色不嬉笑的截住她的話。

  真的,黃宜紋差點以為是她誤會他了,「你有,你對一個男同學說,就算地球上只剩下我一個女生,你也不會喜歡上我這個書呆班長!」

  陶艾南錯愕了,再仔細回想,確定真有其事後,他頭痛了。

  「原來你有聽到……」難怪那陣子她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的變凶,還揍了他一拳……

  「我只是討厭你把我當成書呆子瞧不起而已,你可別胡思亂想。」黃宜紋拚命想掩蓋住心事,要是被他知道她曾暗戀過他,那多丟臉!

  陶艾南聽出了她的欲蓋彌彰,心漏跳了一拍,但他深怕是自己搞錯了,也不敢多想,只專注在對她道歉這件事上。

  「我很抱歉,我從沒有那樣看過你,我會說那種話,是因為……你知道嘛!男人都是愛面子的,就算他們說的不是你,我也會講出一樣的話。我真的很抱歉。」說完,他尷尬的耙耙髮,迅速從床上拿了換洗衣服就踏進浴室。

  聽到蓮蓬頭的流水聲,黃宜紋才回過了神。

  他說他沒有那樣的看她,他很抱歉……

  很奇妙的,她心裡長達十年的結,似乎悄悄解開了,不再那麼鬱悶。

  她窩進棉被裡,蓋住臉。

  他的道歉讓她有點高興,她想,她今晚應該會作個好夢吧!

  十幾分鐘後,陶艾南洗好澡,當他踏出浴室時,剛好看到她熟睡的小臉,不自覺的,他一邊用毛巾擦起濕髮,一邊盯著她看,回想起自己曾經很喜歡看她白皙的臉,喜歡看她的雀斑,常這麼看著她,看到入迷了。

  說也奇怪,他對她最初的印象是煩人的,認為她只是為了管理班上的秩序,不得不到網咖找他,勸他別再蹺課,還強迫他課後補習,但漸漸的,他發現她是出自於真心想幫他,他一點一滴的喜歡上她講課的表情和聲音,覺得她正經古板得很可愛。

  然後就在某一天,偷偷看著她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的心像是因她迷醉般,想把她的眼鏡拿下來,吃她的臉頰一口,再吃她的嘴巴……

  思忖著,陶艾南渾身一顫,托住額,耳根的紅透露著他的驚措。

  他是怎麼了?怎麼會像個純情男孩般臉紅,搞得自己好像在暗戀她。

  陶艾南咬牙,知道自己裝不了傻了。

  好吧!他就大方點承認他暗戀過她,她是他的初戀。花了十年時間他才知道,原來他談過純純的戀愛,還真是糗。

  但,那又如何?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他們都變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他很滿意現在自由自在、沒有束縛的生活,不想做任何改變。她也是個好女孩,既然他不能對她許下承諾,就不該招惹她,牽動她的心。

  陶艾南看她的眼神多了分溫暖,指腹輕輕撫過她牛奶般的臉龐,「晚安,班長,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班長。」

  他要把過去給忘了,現在的他只能把她當成他的被保護人,好好保護她。

  ***

  早晨七點,兩人幾乎同個時間醒來,當陶艾南躺在沙發上伸懶腰時,黃宜紋第一個動作就是整理頭髮,免得翹起來被他看見……

  慢著,她在幹嘛?

  「宜紋,早安。」陶艾南下了床,看她也醒了,喊得自然而然。

  黃宜紋僵住不動,一副他是怪胎般的看著他。

  陶艾南朝她傭懶微笑,「不習慣嗎?我想,我們都畢業很久了,我還是直接叫你的名字比較好。宜紋宜紋宜紋宜紋……」

  「住口!」黃宜紋心臟還真受不了,真想要他還是喊她班長算了。

  「好了,來刷牙洗臉吧!」陶艾南臉色依然和悅,似乎早已習慣她左一句閉嘴、右一句住口的對他吼了。

  既然他說了,沒道理怕他,不能和他一起刷牙。

  黃宜紋抹了牙膏,刷起牙來。

  鏡子很大,她也看到旁邊的男人咕嚕嚕的刷著牙,嘴裡都是泡沫,還不忘打個大大的呵欠。

  原來他剛睡醒的模樣是這樣,邊刷牙邊打呵欠,跟尋常人沒什麼兩樣。

  穿著白色背心的他,有著強健的手臂,胸前的結實肌裡更是可觀,當那薄薄的衣服緊貼著他時,她幾乎能明顯看到他胸前的激突。

  喝!她在想什麼!她趕緊把泡沫給吐了,嗽嗽口。

  抬起頭,就見陶艾南若有所思的盯著她看,在他嗽完口、洗好臉之後,又盯著她看一次。

  她臉上泛起熱潮,問道:「幹嘛?」

  該不會她偷窺他被他發現了?

  陶艾南確實是發現到她的偷窺,她以為她專注的盯著鏡子看他,那雙眼睛都不會透露出一點心虛嗎?他真慶倖他沒裸睡,誘惑她可是不道德的事……

  「這裡,長鬍鬚了。」他好笑的指了指她的嘴邊。

  「什麼?」她愣了愣。她是女生,哪會長什麼鬍鬚?

  陶艾南看她一副迷迷糊糊樣,哂笑的伸手揩去她唇邊的泡沫。

  當下黃宜紋聽到腦裡砰的一聲,看到了絢麗的煙火在綻放……

  她猛地拍開他的手洗嘴,再摘下眼鏡洗臉。

  很好,清醒多了。

  「沒有泡沫了。」黃宜紋一副精神抖擻的面對他。

  這會兒換陶艾南的心思變不純正了,他專注的看著她,一直看著她,頸下似有股熱氣頻頻衝上,染暗了他古銅色的皮膚。

  「糟糕……」他托住額,簡直不敢讓她看到他的表情。

  她的眼睛好大,黑白分明的充滿靈氣,她的皮膚好白,在洗過臉後泛著珍珠般的透明感,真的很……

  「又怎樣了?」說什麼糟糕?她明明把臉洗乾淨了!

  陶艾南微微抬起頭看她,聲音略微沙啞的道:「你沒戴眼鏡真的很漂亮。」

  黃宜紋震驚的睜大著眸,不知道除了臉紅再臉紅外,還能說什麼。

  兩人對望著,呼息的空氣莫名熱了起來,曖昧也飄啊飄,飄上了心頭,感覺原本偌大的浴室空間突然變得狹窄。

  「我出去了。」黃宜紋趕緊戴上眼鏡,想踏出浴室。

  「我去買早餐。」陶艾南也想走出浴室。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喊出,又同時往門口擠去,當手臂相撞的那一刻,一股奇異的電流顫亂的竄過彼此的心,他們分別跳開,一前一後踏出。

  陶艾南率先開口,卻不敢直視她的臉,深怕那古怪的觸電感又會襲來,「我去買小籠包給你吃,你待在房裡別出去。」

  說完,他迅速穿上襯衫,只帶了皮夾就出門了,幾乎是恨不得想逃開。

  他走後,黃宜紋愣了好一會兒,最後退了幾步,坐上床。

  沒想到他還記得她愛吃小籠包……

  她捂住臉。好燙啊!被他碰撞到的手臂也好燙,心臟更是好不興奮的卜通卜通狂跳著。

  「別戴眼鏡真的比較漂亮嗎?」

  黃宜紋真想尖叫。

  她居然在思考這個問題!

  ***

  好餓,陶艾南怎麼還沒回來?

  黃宜紋餓得前胸貼後背,在床上滾了好幾圈了,還不小心壓到遙控器,轉到愛情動作片,嚇得關掉電視,還是沒等到她的小籠包回來。

  叩、叩!

  他回來了!

  黃宜紋跳下床去開門,真想罵罵他是跑去哪買小籠包了,這麼久才回來,豈知,她見到的是兩張陌生臉孔,一個高瘦,一個壯碩得像熊。

  她呆滯住了,當她有危機意識的想闔上門時,對方已用力扳開門,衝撞進來。

  「你們是誰?」黃宜紋受到驚嚇的往後退了一步。

  兩人在她臉上確認著,然後互點了頭,不懷好意的朝她邁開步伐。

  「終於找到你了啊!還真難找!」

  「說什麼在中X路的旅館,明明是在隔壁街的汽車賓館,害我們花了不少時間一家一家找。」

  黃宜紋心一冷。只有小夏以為她住在中X路的旅館……

  「你們想幹什麼?」

  「有人說你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要我們除掉你。」

  黃宜紋心裡早有底,跟那樁兇殺事脫不了關係,但當她真的親耳聽見時,還是因為對方的心狠手辣而豎起寒毛。

  「那夜的事我全都忘了,我是說真的,我昏倒後再醒過來,已經遺忘了有關那個人的記憶,根本無法指認他。」

  兩人互看了一眼,最後仍是朝她露出邪惡的嘴臉,「那又怎樣?我們只是拿錢做事而已,不能放過你!」

  黃宜紋險些腿軟。她即將被殺了,為什麼無辜的她得遇上這種可怕的事啊!

  她不認命,不甘於身為弱勢的女性就屈服,在他們靠近一步前,拿了枕頭丟砸他們,亂打一通。

  「滾開!給我滾出去!」

  「你這女人……」枕頭砸在熊男臉上,他抓狂了,用力捉開她手上的枕頭,想痛毆她一拳。

  黃宜紋敏捷的往後跳,在看到陶艾南放在床上的手提包時,想到它有防彈的功能,材質肯定很硬,便迅速將它提起,用來擋拳頭。

  「痛、痛……」熊男頓時變成狗熊。

  「真沒用,讓我來!」高瘦男子朝黃宜紋揚起殘酷的笑。

  黃宜紋還想如法炮製,但,在這高瘦男子掏出手槍對準她太陽穴時,她呼吸停滯,雙腿跪地,全身都不敢動了。

  「要帶出去嗎?」

  「不,在這裡解決省事。這是滅音槍,不會有聲音的。」

  黃宜紋聽他們討論著該怎麼處置她,渾身發抖。

  開什麼玩笑?為什麼她得被殺?該被處決的是那個兇手!

  陶艾南人呢?他不是說要保護她的嗎?為什麼還不回來?

  「送死吧!」

  黃宜紋惶恐的閉上了眼。

  她真的得死嗎?

  砰!

  就在這千鈞一髮時刻,一杯豆漿擲下了高瘦男子持著的槍,滾熱的豆漿噴在那人手上,燙得他哇哇叫。

  黃宜紋抬頭一看,就見陶艾南站在房門口,她霎時心安了,知道自己得救了,她膽子一大,拾起丟在地上的那把槍。

  高瘦男子見槍被搶了,張手撲向她,她連忙用手提包敲他的臉,他眼冒金星的轉了好幾圈。

  「可惡!」熊男見情況逆變,有人偷襲,便舉起槍指向門口的陶艾南,卻見黃宜紋也拿著槍,便對準她,在兩人間遊移不定。

  「嘿!你拿槍的姿勢很不錯喔!繼續保持下去。」陶艾南語氣悠哉遊哉的對著黃宜紋說,慢條斯理的踏入房裡。

  當他買回早餐,看到櫃檯人員被人打暈,桌上還有著黃宜紋的照片和客戶名單時,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果然,他一回到房間,就看到她被槍對準腦袋,他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幸好他來得及趕在對方按下板機前擲掉那把槍。

  而她機智的表現,也出乎他意料之外。

  看來,這趟任務好玩了!

  「快解決他!」黃宜紋不懂他怎麼還有心情說這種話,真讓她如坐針氈。

  又凶他了,脾氣真差的小妞。

  陶艾南一副涼涼道:「我沒槍耶!小姐,要我怎麼解決?請你對準他的心臟,不要射到我。」

  黃宜紋嚇得真想丟了槍。

  她哪懂得拿槍啊!還不是看電視演的,有樣有學,要是不小心射到人就慘了。

  熊男被黃宜紋瞄準著,但他看她雙手發抖著,料定她不敢開槍,於是想專心的對付陶艾南,朝陶艾南射擊。

  陶艾南一個偏頭躲開,然後以不可思議的疾步往熊男的方向衝去,在熊男回過神前踢掉他的槍,再施以拳打腳踢,動作快到熊男只有挨打的份。

  哇!他好厲害……

  黃宜紋看著陶艾南身手俐落猛烈的對付比他大上一倍的壯漢,真是大呼過癮,卻沒有提防到高瘦男子居然跑到她後頭想挾持她當人質。

  「別動!再動的話,我就殺了她!」

  陶艾南的動作瞬間停止,砰的一聲,熊男被打扁躺平了。

  黃宜紋知道自己被小看了,沒人害怕她手裡的這把槍。她毫無預警的弓起手肘一擊,痛得對方鬆手,再拿著槍威風凜凜的指著他,「別動的是你。」

  高瘦男子嚇死了,癱軟的跪在地上,「姑奶奶,拜託放過我吧!」

  「現在要拿他們怎麼辦呢?」黃宜紋拿不定主意的問陶艾南。

  陶艾南摸摸下巴,「把他們打暈,再捆綁起來吧!」

  「簡單。」黃宜紋順手拿起手提包,然後在響亮的鏘鏘兩聲後,和陶艾南合力用床單縛綁住殺手。

  此地不宜久留,兩人將手槍丟入馬桶,在收拾好個人物品後準備走人。

  「等等,我的小籠包!」黃宜紋又踅回去拿。

  「你還記得吃啊?」

  「我餓死了。」

  兩人搭了電梯,迅速來到一樓大廳。

  經過櫃檯時,陶艾南看到被打暈的櫃檯人員醒了,一臉暈茫茫的,順口提醒道:「328房有人持槍鬧事,請馬上報警。」

  看到對方像想起什麼似的臉色慘白,他掏出鈔票,「這是住宿費,不用找了。」

  接著,他拉著黃宜紋跑出賓館大門,揮手招下一輛計程車,逃命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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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結果,還沒到預定地,他們就被計程車司機趕下車了。

  黃宜紋望著眼前這一大條沒有盡頭的馬路,不知何去何從,直到看到前面有家超商,她露出了安慰神色,至少還有個休息的地方。

  陶艾南一手扛著行李袋,一手提著手提包,露出一排潔白的白齒,「太好了,我身上還有三十塊,可以買一杯咖啡喝。」

  見黃宜紋用怨懟的眼神飄向他,他心虛的乾笑,「哈哈!我不知道身上的錢會不夠付計程車費。」

  「這是住宿費,不用找了。」黃宜紋學他說話的語氣,然後瞪著他,「這句話你說得多大方啊!結果,居然因為帶不夠錢,被司機趕下車!」

  「我有帶信用卡,可惜計程車不刷卡……」陶艾南狡辯道,說得小聲且沒有說服力,最後乾脆把矛頭指向她,「總比有人身上只剩十塊錢還好。」

  黃宜紋變了變臉色,「那是因為我還沒領錢。」

  「超商也可以領錢。」

  「我換新卡了,還沒到銀行領。」

  咻!一陣冷風吹過。

  他們都半斤八兩,沒有帶足以搭交通工具的錢。

  「算了,吃飯皇帝大,先喂飽肚子吧!」陶艾南掏出僅餘的零錢到超商。

  黃宜紋在超商外選了個位子坐下,吃著小籠包配豆漿,雖然都冷了,但肚子餓了,吃什麼都美味。

  陶艾南在買好咖啡後,接過黃宜紋主動遞來的小籠包吃,兩人就在超商門口吃起早餐,感覺滿克難的。

  鈴鈴……

  黃宜紋的手機響了。

  「是小夏打的……」她興高采烈的接起,當小夏擔心的問她人在哪裡時,手機被陶艾南的大手撈去,講了幾句寒喧的話後掛掉。

  「你幹嘛不讓我講完啊?」她火大的責難著,真覺得他莫名其妙。

  陶艾南一口咖啡、一口小籠包的吃著,「不要隨便透露我們的行蹤。」

  他以為她下一句會說,小夏才不會透露我們的行蹤,但,她臉色變凝重了。

  看出她對他隱瞞了什麼,他劈頭就問:「昨晚你跟她通電話,說了我們在哪嗎?」

  黃宜紋心裡倍受煎熬,一時吞吐不出話。

  她也是在陶艾南提醒她不要隨便透露行蹤時,才想起稍早的質疑。那兩個來殺她滅口的殺手,好像是透過小夏才知道她的下落……

  不,她不相信小夏想害她!

  終於,她困難的開口了,「就、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小夏跟那兩個殺手有關係,而且你是小夏雇來保護我的保鏢,她沒道理害我……」

  聽她愈說愈激動,陶艾南緩和著她的情緒,「別激動,我沒說她想害你,不過對外通電話是有可能被竊聽的,所以從現在起,你的手機我幫你保管。」

  得懷疑自己最好的朋友,黃宜紋顯得很沮喪。

  「我到底要等到何時才不用懷疑人,過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只想要平平凡凡的過日子啊!」

  聽著她哽咽的聲音,陶艾南的心揪疼著。

  當她像只柔弱的小兔子癱軟在他懷裡發抖時,她沒有哭;當她被槍對準著時,她也沒有哭,但,現在她竟因為得懷疑朋友,就難過的哭了。

  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暫時回到平凡的日子裡,開開心心的笑呢?

  靈光一閃,他抽回手,打開他的手機滑蓋。

  他早就打算打這通電話了,只是這次他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

  「喂!老大嗎?我今天苦命的帶著我的被保護人逃亡,身上的錢都花光了,剛剛被計程車趕了下車,你幫我送一些錢過來,這裡是……」他報了住址,又道:「對了,我的車送修了,再幫我準備車和……」

  他聲音變小了,沒讓黃宜紋聽清楚他後來嘀咕了什麼。

  「老大是誰?」黃宜紋抹抹淚。

  好丟臉,她竟然哭了,她不該那麼軟弱的。她得勇敢點,至少還有他在身邊保護她。

  「是我大哥,他待會就來了,會帶我們離開這裡。」陶艾南回答她。

  「然後到你住的地方躲起來嗎?」那她是不是自此沒了自由,得二十四小時被關在牢籠裡了?

  陶艾南朝她露出非常溫柔的眼神,「不是的,你很快就會知道。」

  ***

  一個小時後,一輛轎車開到超商前,有個戴眼鏡、穿西裝像公務員的男人從駕駛座踏出,提著一個提袋朝陶艾南走來。

  「嗨!老大,你終於來了。」陶艾南舉高手打招呼。

  陶艾東劈頭一罵,「你在搞什麼?現在你最該做的,是好好安置你的被保護人,保護她的安全,而不是帶著她到處亂跑!」

  陶艾南雙手環胸,一副不以為然道:「她不是犯人,也不是寵物,我總不能一直把她關著。」

  陶艾東露出饒富興味的淺笑,「聽說黃小姐是你的高中同學?如果你喜歡她,我會替你向爸求情的。」

  陶艾南驚嚇的瞠大眼,「老大,你別亂說,我跟她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陶艾東不信的一哼,「是同學的話,會要你大嫂買這種衣服來嗎?你很想看她看穿吧!」

  接著,他把手上提著的提袋和裝有現金的信封塞給他。

  陶艾南像被說中心事般,超彆扭的接過現金和提袋,沒回一句話。

  黃宜紋在跟超商借了水洗手後,就見陶艾南和一個俊挺有型的男人說話。

  陶艾南一看到她,臉色恢復自然的向她介紹道:「宜紋,這是我大哥。」

  「大哥,你好。」黃宜紋不知該怎麼稱呼,乾脆跟著陶艾南叫大哥。

  「你好。」陶艾東有禮的朝她點頭,然後用力拍陶艾南的肩膀,「這小子很麻煩吧?要請你多照顧了。」

  陶艾南一吼,「老大,我哪有很麻煩?我個性好,為人又正直……」

  「是很麻煩,他真的很欠揍。」黃宜紋毫不客氣的吐槽。

  「喂!我辛苦救了你還這麼說,真是沒義氣……」陶艾南瞪著她嘀咕道,卻沒忘了正事,他把懷裡的提袋交給她,「到車裡把衣服給換了,你總不能一直穿著我的衣服吧!」

  黃宜紋呀的一聲,才想到自己還穿著他的衣服趴趴走,真是糗大了。

  陶艾東這時朝陶艾南露出玩味的眼光,陶艾南莫名心虛了下,瞪了回去。

  「裡頭還有頂假髮,是阿南特別交代我帶的,請務必戴上。」那「特別」兩字,陶艾東還強調道。

  為什麼她要戴假髮?黃宜紋狐疑的看向陶艾南。

  陶艾南在心裡罵著大哥真是唯恐天下不亂,但面對她,卻是笑得非常牲畜無害。

  「假髮當然是為了變裝用的,好不讓敵人發現你的蹤跡。快去換吧!」陶艾南還紳士的為她打開車門。

  黃宜紋可以理解變裝的需要,但,她總覺得他隱瞞了她什麼,又說不出所以然,只好進車裡換衣服。

  車窗是不透明的,她到裡頭換個衣服換了很久,也不知道在磨菇什麼,當她打開車門踏出時,兩個男人都怔住了。

  黃宜紋戴著一頭及腰的烏黑長髮,穿著純白色帶有蕾絲花邊的夢幻及膝洋裝,露出了一雙白皙的小腿,腳踩著涼鞋,儼然就是小蘿莉化身。

  「穿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她這輩子還沒被打扮成芭比娃娃過,好不自在,還覺得及膝的裙子短了點,好想把它拉長。

  陶艾南真是看直眼了,然後蹙眉的走向她,摘下她礙眼的眼鏡。

  當那張沒有任何遮蔽物的清麗靈秀容顏一躍上他眼前,他的心臟驟然怦跳,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天啊!她簡直是他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少了眼鏡的隔閡,黃宜紋被他這麼盯著,難為情到想捂住臉,「還、還我,沒眼鏡我會看不清楚。」

  陶艾南眸色轉深,替她戴上眼鏡後,充滿佔有欲的喃喃道:「絕不能讓你把眼鏡拿下來……」

  他不想讓別的男人看到她這動人的模樣。

  黃宜紋沒聽楚他念了什麼,只顧著戴好眼鏡,並鬆了口氣。

  「好了,該你了。」陶艾東一直等到現在,才識相的提醒弟弟。

  「我也要?」陶艾南比了比自己,「也對,我那麼帥,很容易被認出來的。」

  「最好是這樣。」陶艾東憋笑,從前座取出一個提袋給他,「你大嫂特別為你挑的。」

  陶艾南有種不好的預感,當他換好後,他穿得一身時髦,戴著一頭金髮挑染短髮,配上墨鏡,酷酷壞壞的還真有幾分不良少年的模樣。

  拜託,他都二十八歲了!

  黃宜紋還很不給他面子的別過臉偷笑。

  「很好,這樣就沒人認出你們了,好好約會吧!」陶艾東在弟弟肩上一拍。

  「約會?」黃宜紋心一跳。

  變裝是為了方便約會?為什麼陶艾南會想跟她約會?

  陶艾南不知該如何解釋他的「不軌」。

  「不、不是約會……也算是約會……反正你陪我去看電影就對了!」

  ***

  俊男美女的組合出現在鬧區的電影院裡,果然引來不少側目。

  「真的不會被發現嗎?」黃宜紋不時去摸摸她那頂假髮,以確認它還戴在頭頂上,要是掉下來就糗了。

  「當然不會。」陶艾南讚歎道:「你現在那麼漂亮,頭髮又長又有型,穿的又是名牌洋裝,跟你以前的裝扮差那麼大,他們絕對不會注意你的。」

  黃宜紋眼角抽了抽,覺得他說的話很欠揍,「你是說我以前很醜囉?」

  「不是!」陶艾南乾笑了笑,捉住她一把烏黑的秀髮端倪著,「不過這頭髮好細,做的像真的一樣,真漂亮!」

  讓他忍不住想把玩一次又一次。

  黃宜紋看著他卷著她的假髮玩,心口轟地一熱。

  真怪,這明明不是她的頭髮,但她還是覺得好難為情。

  「放手啦!」要是被誤會成在調情就不好了。

  陶艾南看到她羞赧的別過臉,心一蕩。

  慘了,他怎麼會有很高興的感覺?害他真想親吻她的髮,將她拉入懷裡親吻……

  他嚇得迅即鬆開她的髮。

  真該死,就算是放輕鬆來看電影,也不能對她有所遐想,他得隨時提高警覺,注意周遭環境。

  「你想看哪部片子?這部片好像挺有趣的。」他轉換氣氛的嬉笑道,跳過好萊塢的動作片。

  他想,她身在苦海中,應該不想看打打殺殺片。

  「我要看這部。」出乎陶艾南意料的,黃宜紋選了動作片。

  「我想多看一點男女主角逃亡的劇情,相信對我會有幫助。」她很冷的說。

  接下來,陶艾南去買了票,以及可樂和爆米花,與她排隊進場看。

  因為他們晚了一會才進去,裡頭的燈光都關掉了,黃宜紋一見四周都是黑抹抹的一片,頓時心慌得不知該如何走。

  這時,一雙大手牽住了她,「跟著我走。」

  她的心在刹那間安穩了下來,被他牽著往座位方向走。

  她從來沒想過,她可以和他一起約會看電影,又被他當成女友般呵護著,總覺得很害羞,又很幸福。

  入座後,電影也開始了,她聽到他吃爆米花的哢啦哢啦聲,也嘴饞的想捉一把來吃,卻摸到了他的手指,她像觸電般的抽回了手,卻止不住那股電流蔓延到她的胸口,溫溫熱熱的顫跳著。

  她沒看到陶艾南將指抵在唇上,似把她碰過的指尖當成爆米花般嘗了。

  寬大的螢幕上演著精采刺激的內容,但兩人都有點無心觀賞,心湖被一股模糊的曖昧給籠罩住了。

  直到電影結束後,一齊踏到了外頭,看到晴朗的陽光,雙雙才鬆了口氣。

  「你覺得這部電影好看嗎?」陶艾南找了話題說。

  「當然好看了。」說實話,黃宜紋根本不記得電影演了什麼,只注意著他強烈的存在,忍著一次次偷覷他的衝動。

  「我也這麼覺得。」陶艾南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他的手指被她那麼一碰觸,敏感得讓他滿腦子都是邪惡的遐念,哪能專心看電影啊!

  於是,電影這話題很快就結束。

  看完電影后,他們肚子也餓了,便去吃下午茶。

  美好的下午時光,他們明明可以慢慢享用個一、兩個鐘頭的,但因為周遭都坐著成雙成對的情侶,氣氛太甜蜜,令人尷尬,他們皆以飛快的速度填飽肚子走人。

  然後,他們來到附近一家服飾店。這是家特別的服飾店,兼賣假髮和特殊衣服。

  黃宜紋好奇的拿下長髮,戴上大波浪鬈髮,也順道換了套高雅的粉橘洋裝,添了分成熟的味道。

  陶艾南也穿西裝打起領帶來了,活脫脫像個豪門貴公子,兩人不亦樂乎的玩著變裝遊戲。

  「這套不錯喔!」陶艾南朝她遞來護士服。

  「你自己穿!」黃宜紋理都不理他。

  「欸!我很想看你穿,一定很萌。」陶艾南表露遺憾。

  聽到他說萌,黃宜紋唇角抽了抽。沒想到她也適合用上這字眼。

  「那你穿這件好了,一定會紅。」她故意塞給他一件肚兜。

  陶艾南眼神突然變色色的,「你想看?你真的想看嗎?」

  「三八!」黃宜紋火大的罵道。

  陶艾南反而爽朗的大笑,在心裡鬆了口氣。

  太好了,他們兩人總算能拋開在電影院裡的尷尬,熱熱鬧鬧的說話了。

  買好衣服後,兩人又走走停停的沿街逛著店家和小吃店,陶艾南讓她走在人行道內側,一手置在她後方,保護著她的安全。

  黃宜紋心情似乎很好,一雙明眸燦亮亮著,說著她在工作上的事。

  陶艾南專心聽著,感覺歡樂輕鬆的氛圍在他倆周圍洋溢,真想一直保持下去。

  這樣就好,跟她保持這樣的安全距離,好好保護她就好……他警惕著自己。

  突然在這時,一陣冷風吹來,黃宜紋打了個噴嚏。

  陶艾南連忙脫下外套,覆蓋住她的肩膀,「走吧!我們回車上比較溫暖。」

  黃宜紋伸手拉緊他的外套,布料上還殘留著他溫熱的溫度,溫暖得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他緊緊擁抱著。

  她為這個想法拍拍臉,臉好熱哪!

  陶艾南看她拉緊外套,那麼緊緊的被他的外套包裹著,恨不得取代那件外套擁抱她,幫她取暖。

  真糟,他又起色心了,他得自製一點才行……

  「謝謝你,今天我玩得很開心。」她抬高臉對著他說,真的由衷的感謝他帶給她那麼美好的一天。

  「不再哭著說想要平平凡凡的過日子了?」陶艾南調侃道。

  黃宜紋臉一窘,「我哪有哭?我只是……心情不好,已經沒事了。」

  陶艾南揚起放鬆的笑。「太好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擔心我嗎?」黃宜紋猜著說,看他臉色微窘,更堅信她沒想錯。

  「難不成今天的變裝約會是為我而做的?」她還以為是他自己想看電影。

  「誰教你哭起來很醜!」陶艾南滿不自在的耙耙髮,「這也沒什麼啦!反正我也很久沒看電影逛街了。」

  黃宜紋聽著他彆扭的說著,但她知道是因為她哭了,她在他面前可憐兮兮的抱怨,他才會為她做這一切,用著他的方式安慰她。

  他的溫柔真的是讓她心折了,她的胸口也被感動的餘音塞得滿滿的,快爆炸了,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沒注意到腳下是凹陷的水溝蓋。

  陶艾南眼明手快的衝上前,扶住她的腰,「小心點!」

  這一眨眼,她就在他懷裡。

  這一瞬間,時間靜止了。

  他看著她,懷裡的她白皙的臉蛋染上嫣紅,嬌豔欲滴的惹人採擷,他的心狂狷的悸動起來。

  天曉得他有多麼想碰觸她,他卷著她長髮的時候;她想捉爆米花,卻捉到他的手的時候,她穿著他的外套的時候……他一整天都在想著這件事。

  不,算起來他足足想了十年了,從十年前他喜歡看著她,每天毫不厭倦的看著她時,她就成了他秘密的幻想,連睡夢中都深深渴望著。

  今天,他可不可以不顧一切的去碰觸她?

  黃宜紋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聽到了胸口處急躁的聲音,那樣的聲音太熟悉了,好久好久之前,她曾經也為他這麼心跳過、心動過。

  原來她還是喜歡他。

  喜歡著這個男人,從沒有讓他真正消失在記憶裡,所以至今以來,她才始終無法對哪個男人動心,用心的去經營感情。

  十年了,她仍心繫於他,這是她的命運嗎?

  他們會在十年後重逢,也是緣分嗎?

  他們從以前就不曾有開始過……可以從現在開始嗎?

  強烈的曖昧氛圍在他們之間彌漫著,從昨天見面的那一刻一直累積著,累積著不斷攀升上來的情愫,都快撐破他們心裡防備的結界了。

  終於,陶艾南低頭了,心蕩神馳的想吻上她。

  黃宜紋見他傾近,羞怯的閉上了眼,想把他們的開始交給他。

  他們的唇愈靠愈近,心跳的節奏也一齊咚咚響著,然而就在相近不到三公分前,他停下了,當他對上她緊閉著、微微眨動的眼瞼時,忍不住嚇出一身熱汗。

  他在做什麼?不是說好不對她下手的嗎?他不想傷害她……

  「數一數,你有五顆雀斑耶!」

  黃宜紋萬般期待著他的吻落下,卻在聽到這番揶揄的話時,驚措的睜開眼,一見他狼狽的別過臉,她的心隱隱一痛。

  他沒吻她。

  是她自作多情了嗎?

  十年前,是她單戀他,他們沒有開始,十年後,也是一樣的結局嗎?

  「宜紋,我們該回去了。」陶艾南幾乎是困難的開口,很難在差點對她伸出魔爪後,冷靜自持的面對她,他甚至在為他往後保護她的日子叫苦了。

  不能碰觸她,每天又得跟她朝夕相處,他一定會死掉的……

  黃宜紋聽到他說該回去了,心裡感到哀戚。

  約會結束了,她又得當他的被保護人了嗎?

  她的臉上泛著微濕,她以為是她不爭氣的哭了,原來是雨在滴。

  下雨了。

  這是那樁兇殺案過後,她第一次遇到下雨天……

  一滴、兩滴、三滴……她的心已經很涼了,雨水濺到她臉上時更涼。

  「下雨了?快跑,我們到車裡躲雨。」陶艾南沒想到天氣會轉陰的下雨,根本沒準備傘具,倉皇的拉著她就想往停車處跑。

  但,當雨滴愈來愈兇猛無情的從天而降時,黃宜紋全身的血液瞬間冰寒入骨了,她彷彿回到了那個下雨的晚上,看到那真兇殺人了……

  她還看到了,那個真凶有著一雙兇殘的眼,足以讓她毛骨悚然的冒起雞皮疙瘩,他的臉……

  她努力的想看清楚那個人的臉,卻一片模糊。

  「我頭好痛……」她痛苦的泣喊。

  想不起那張臉孔,也甩不掉腦海裡一次次上演的兇殺案,她的世界被一片染著鮮血的雨給淹沒了,動彈不得。

  陶艾南跑到一半發現她停下腳步,又聽到她說頭痛,回過頭一看,馬上被她蒼白虛弱的模樣給嚇壞了。

  他連忙扶住她的肩膀,問道:「宜紋,你頭很痛嗎?我帶你去看醫生。」

  「血、好多血……不要殺我……」黃宜紋似聽不進他的聲音,逃脫不出那場噩夢的她,開始歇斯底里的叫道。

  陶艾南心一凜,恐怕她現在的症狀是創傷壓力引起的,難不成是下雨天讓她回想起了那天的兇殺案?

  「宜紋,你看清楚,沒有人要殺你!」他握緊她的肩膀,想幫助她從夢魘裡清醒。

  他這麼一吼,讓黃宜紋的情緒平靜多了,但仍是難掩眸裡的驚慌,她看著他,像是把他當成汪洋裡的浮木,偎入他懷裡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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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7:01
第五章

  她全身都在發冷!

  陶艾南有考慮過要帶她去看醫生,但在那之前她恐怕會感冒,他得先讓她換下一身濕衣才行,幸好在上了車之後沒淋到雨,她的情緒平穩多了,也不再嚷著頭痛,讓他鬆了口氣。

  在為她蓋上車裡備用的毛毯後,他一路快車飆回他的住處,抱著她到浴室,此刻在他懷裡的她,溫馴得就像隻小貓咪。

  「我要放你下來了,你能站穩嗎?」他看她點點頭,便放下了她,心想她應該有辦法自己洗澡,「好,那你先放熱水,我去幫你拿衣服。」

  說完,他走到客廳,從今天採購的提袋裡取出她的睡衣和貼身衣物,幫她拿進浴室,放在牆邊的架子上,見她愣著不動,熱水也沒開,便幫她開了。

  「快點洗,才不會感冒。」

  陶艾南看她微微點頭,以為她聽進去了,於是到外頭等著。

  他坐上沙發,歎了口氣的托住臉,顯得很自責。

  她是在下雨天目擊到命案的,他真的沒想到下雨天會誘發出她內心的創傷,早知道今天會下雨的話,他就不帶她出來了。

  很快地,半個小時過去了,浴室裡的門卻遲遲未開,陶艾南覺得她洗太久了,就算是泡澡,也不用泡那麼久吧?

  又多等了五分鐘,陶艾南都快被煩躁給逼死了。

  她該不會泡著泡著,就沉入水裡吧?

  思及此,陶艾南驟地自沙發上站起,用力敲浴室的門。

  「宜紋,洗好了嗎?」

  沒有出聲。

  他緊張的扭動門把,驚覺的發現她沒鎖上門。

  他進了浴室,沒看到她,反倒是浴缸前的廉子拉上了,「宜紋,你在洗澡嗎?」仍是沒有出聲。

  他心一急。「抱歉了,我不是存心想偷看你的……」

  然而一動手拉開廉子,他愕住了,只見她衣服沒脫的坐在浴缸邊緣,雙手環胸,似冷得直發抖。

  啪的一聲,陶艾南的理智線都斷了,他爆吼而出,「你在做什麼?我不是要你洗澡嗎?」

  她會凍死的!

  黃宜紋在偎入他懷裡的那一刻,溫暖得不再頭痛,但他一離開她,把她推入浴室,過分的寂靜和浴缸裡的水,又讓她心驚膽戰。她怕得不敢下水,甚至還害怕那雙可怕的眼睛會追上來,所以把廉子給拉了起來。

  這下子廉子被人拉開了,她蹙眉的豎起食指,小小聲對他說:「噓,小聲點,我要躲起來,才不會被捉到。」

  陶艾南一聽到她說著意識混亂的話,一顆心揪疼得厲害。這一刻,他真恨極了那加諸陰影在她身上的真凶,他真想殺了那個真凶!

  他想把她拉進浴缸暖暖身,她不肯,他只好脫下拖鞋,踏入浴缸,抱她進浴缸了。

  當兩人的重量同時浸入水裡時,有大半的水都湧出了缸外,濺濕了磁磚。

  水都變溫了,不夠熱,陶艾南打開水龍頭,釋放出熱水。

  偏偏懷裡的人兒很不乖,急著想脫身,差點讓他的後腦撞上水龍頭。

  「放開我,不要捉我。」她叫著。

  「沒事了。」陶艾南緊緊從背後抱住她,深怕她會做出危險的事來,「我是陶艾南,這是我家,你很安全的!宜紋,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

  黃宜紋原本還想掙脫那抱住她的束縛,想逃出這浴缸,終於在聽到這席話後一震,從噩夢裡逃脫而出,焦慮的情緒也緩緩鎮定了下來。

  她在哪裡?

  她眨了眨眼,仔細的看著四周。

  這是問很大的浴室,她坐在浴缸裡,被熱水浸泡著,被一個人從後方緊緊抱住……

  她的臉逐漸爆紅。

  這時候會抱她的人還會有誰?

  「陶艾南,你這個色鬼,幹嘛抱住我!」而且還是在注滿熱水的浴缸裡,她才不想跟他洗鴛鴦浴!

  「我要起來……」她做出攀爬的動作。

  「乖,你凍壞了,別馬上起來。」陶艾南聽到她一句色鬼,知道她已經回復神智,他籲了口氣,但仍心有餘悸,不禁用力圈緊著她,長腿貼著她的小腿,強悍的想將她嬌小的身軀納入羽翼裡保護。

  熱水好熱,但黃宜紋被他身上的體溫熨得更熱,當他的長腿貼緊著她,將她密密實實的環抱在胸前時,她才意識到是他的溫暖讓她從夢魘裡獲救的,令她原本想反抗的心軟化了,還有著欲哭的感動。

  她喜歡的這個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保護她,驅走她內心的魔啊!她怎麼有辦法推開他?

  她在他懷裡安靜了下來,享受著被他擁緊呵護的感覺。

  真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靜止,保留住他的溫柔,不要前進……

  見她溫馴了下來,陶艾南鬆了口氣,但他胸口的騷動可無法止息。他們的衣服都濕了,又貼身的黏在一塊,他幾乎是看清楚了她濕衣裡的內衣肩帶,和被水氣浸潤過的光滑肌膚,很難不讓他想入非非。

  黃宜紋的心同樣騷動,她從沒有跟男人共浴過,雖然隔著衣服,但濕透的觸感仍讓自己覺得和他裸裎相見,當他微熱的呼息灑在她頸後時,她更覺得騷癢了,坐不住的扭動了下身子。

  陶艾南瞠大黑眸。她坐的可是他最要命的敏感地帶!

  他在她頸後低喘了聲,粗啞道:「別動!」

  黃宜紋漲紅著臉。被他那樣「勇猛」的抵著,也知道他現在處於什麼狀況。

  陶艾南努力的克制,擠出了狼狽的微笑,「好了,你先起來,慢慢的……」

  但黃宜紋低垂下臉,一動也不動。

  「親愛的,你這麼坐在我身上,要我怎麼起來?」陶艾南苦笑。

  她是在折磨他嗎?

  黃宜紋突然側過臉看他,又縮了回去。

  「你不要起來,我們一直泡下去吧!」她臉紅了,非常紅。

  她大概是瘋了,喝醉了,居然有想勾引他的念頭。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是他溫暖她,將她帶離夢魘的,他一離開她,不抱著她,她會變成怎樣?時間一往前走,他們又會變成怎樣?

  她不要他離開這浴缸,她需要他,需要他繼續溫暖她,讓她有著被愛的錯覺,而且她知道,他對她是有欲望的……

  陶艾南喉頭一熱。繼續一起泡澡?她何時那麼豪放了?

  「再泡下去,皮膚會皺巴巴的。」

  黃宜紋真怕他會從浴缸裡爬起,她豁出去的轉過身,跨坐在他身上,羞赧中帶著堅定的看著他。

  她要勾引這個男人上床,得先鼓起勇氣吻他……

  「你、你想幹嘛?」陶艾南腦袋一團熱。

  這不是他該說的話,活似將被蹂躪的會是他。

  當她的唇青澀且莽撞的直撞上他時,他呻吟了聲,本能的按住她的後腦勺,輾轉吸吮著她,火熱的加深這個吻。

  黃宜紋是硬著頭皮吻他的,接下來該怎麼做,就見機行事了,豈知這男人一下子就把她的主導權搶走了,吻得她全身酥麻麻又戰慄,快臣服投降了。

  但,突然間,他推開了她,極忍耐的道:「不行,這樣不行!」

  黃宜紋才不管他囉嗦的念著什麼不行,再度獻上唇。

  陶艾南完全沒有抵禦她的能力,她的一個輕微碰觸有如投入他體內引爆的炸彈,令他渾身敏感的發顫著,探進了舌與她交纏。

  這就是他幻想已久的吻,是如此甘甜、美味,他終於嘗到了。

  可是,一個吻是不夠的,她就像罌粟,誘發了他所有的熱情,他真想佔有她……他內心的惡魔催使著他。

  不行,他不能碰她,不行……天使嚴厲的提醒著他。

  於是,陶艾南陷入天人交戰中,吻了她又停下,又禁不起誘惑的又吻,又停下,始終沒有進一步動作。

  黃宜紋知道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戰勝他的欲望的,她乾脆把羞恥心丟在一旁,懇求道:「拜託,只要一夜就好,讓我成為你的人……」

  陶艾南驀然清醒,微慍的沉聲道:「你該不會是以為跟我上了床,就能忘記心裡的陰影吧?」

  黃宜紋搖頭,又搖頭。

  不是的,如果不是他,她就不行……

  陶艾南看她只會搖頭,仍以為她只是想透過肉體交纏來忘記陰影,他蹙眉道:「你把你自己當成什麼了?這種事只能找喜歡的人做,不能隨便找男人。」

  「我沒有隨便找男人,我喜歡你,我找你做不行嗎?」黃宜紋的肩膀顫動著,就算有多麼難堪,還是鼓足勇氣,「我知道男人就算沒有愛也可以有性的,既然你也想要我,那麼跟我做愛吧!我想留下跟你之間最美好的回憶。」

  陶艾南耳邊轟隆響著。

  哪一句最令他驚訝?

  是保守古板的她竟說得出「做愛」兩字?還是被她發現他對她有著狂熱的欲望?

  不,是她說她喜歡他,他竟樂不可遏著,血液沸騰著,彷彿飛上了天堂。

  黃宜紋看他毫無反應,以為他對她無動於衷,她苦笑道:「還是說,就算你對我有欲望,你還是不想碰我,在你心裡,我還是那個又書呆又無趣,讓你厭煩的班長……」

  「不,不是的,你很可愛、很性感、很美麗,這十年來,總是出現在我夢裡擾亂我,我怎麼會不想要你?」陶艾南看她自艾自憐,他幾乎是握著她的肩膀,激動的澄清道,說完後,他震住了。

  他說了什麼?好像在對她告白?

  下一刻,他哈哈大笑了,像是終於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黃宜紋咬咬唇。

  他在胡說什麼?她很可愛、很性感、很美麗,總是出現在他夢裡?他說的不是她吧?她明明那麼平凡……

  陶艾南收斂起笑,輕撫著她秀氣的五官,溫柔的道:「我也喜歡你,宜紋。」

  他終於明白了,他的初戀並沒有結束,一直活在他心裡,所以與她重逢的短短兩天,他才會那麼快燃起對她的情火,為她著迷,為她心動。

  他也明白了,這十年來他能毫不留戀任何女人,以追求自由為名的不想受到感情或婚姻的束縛,全是因為她們都不是她。

  他要的,真正放在心上,期盼開花結果的,一直都只有她。

  她是他的班長,他一個人的班長,他要捉牢她,不想再輕易放棄她了。

  至於保鏢守則第一條,保鏢不能和被保護人發生感情?他才不管它!在兄弟裡,他可是最不遵守規矩的人,愛上她,他無須掙扎和遲疑!

  聽他說喜歡她,她有好幾秒鐘都暈傻傻的,她既高興,又害怕受傷害,不敢抱有期待。

  「你、你會在下一句話吐我槽吧?例如對我說……」

  陶艾南低頭吻了她一下,然後抵著她的額說道:「我從十年前就想這麼做了。你不知道你正正經經的樣子有多可愛嗎?可惜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吻你,竟被你揍了一拳,揍得我純情的少年心都碎了。」

  黃宜紋臉紅耳熱著,牙齒發顫著。

  老天,他是真的在向她告白!

  「你還敢說,是誰先傷了我的心的!而且我看你的心也沒有多碎,你明明很快就交了新女友。」

  「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你,會交女朋友也是因為我想向你示威,證明我沒那麼在意你。」陶艾南耙了耙髮,他也覺得過去的他很幼稚,「你呢?你沒跟我商量一聲就突然轉學,害我當時好傷心。」

  「有多傷心?」黃宜紋倒很好奇。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陶艾南露出一臉邪佞,「用做的比較快,我有多傷心,就有多熱情。」

  接著,他捧住她的臉,在她來不及會意前吻了她。

  黃宜紋傻傻的微張著嘴,任他攻城掠地的激情吻著,纏繞著她,發出了軟軟陶醉的聲音。

  他的手似在安撫貓咪般,也在她黏濕的背後從上而下的撫摸著,熱得她想挺起胸脯,期盼他愛撫得更多。她坐在他腿上,感覺到他那抵著她的地方變大了,隔著衣料微微陷進她腿心裡,磨蹭出一股某種磨人的熱……

  「我們先洗澡吧!」

  黃宜紋雙眼迷蒙著,還沒聽懂他說了什麼,他的手就伸至她背後拉下拉鍊,這才意識到他要幫她脫衣服。

  跟她交往過的男人都只在牽手、接吻的階段就分手了,她還從沒跟男人裸裎相見過,她緊張得胃部都發疼了。

  天啊!剛剛她怎麼有勇氣誘惑他,要他跟她上床……

  陶艾南不讓她有害羞的時間,在拉下她的拉鍊後,他動作飛快的解下她的內衣環扣,推下她肩上的肩帶,把她的蕾絲內衣往磁磚上一丟。

  上身一光溜溜,黃宜紋連忙伸手遮住胸部。

  陶艾南朝她揚起一記迷人的微笑,「在水裡很難脫,我們出來吧!」

  黃宜紋幾乎是漲紅著臉,尖叫的被他抱出浴缸,她雙手緊緊捂住胸部,洋裝就卡在她的腰上,他仍繼續與她的衣服抗戰著,最後終於把洋裝褪至腳裸處了。

  「好了,接下來是……」他俯下頭,看到腿根處的純白底褲,還有她雙手捂著酥胸的嬌羞模樣,若隱若現的令他血脈債張。

  「你、你也要脫啊!」黃宜紋著急的脫口而出,還沒有勇氣在他面前一絲不掛。

  陶艾南饒富興味的挑挑眉。「你那麼想看啊?」

  「不是,是……」她都不知該怎麼回答了。

  「好,我脫,你幫我脫,這樣才公平。」

  黃宜紋早該知道這男人有多邪惡,橫豎她怎麼躲,都躲不過被他看光的命運,她乾脆大方點讓他看吧!

  黃宜紋忍著羞赧的鬆開手,朝他走近一步解起他的襯衫鈕扣。

  陶艾南毫不客氣的飽覽她胸前的美景。她皮膚白皙,一對胸脯當然是雪白如棉花糖了;她稱不上豐滿,但酥胸小巧尖挺,夠讓他一手掌握了;她的腰肢也細,小腹平坦……再往下瞧,他看到她有著可愛的肚臍,穿著保守卻誘惑人的白色底褲,他真想一把撕裂那單薄的布料。

  不過,這有可能是她的第一次,他得有耐心點,要是撲得太快,她會嚇壞,或者一腳踢開他,那可不妙了。

  黃宜紋被他巡禮得全身發燙,彷彿她的身體有多好,她只差沒像蝦子般蜷曲的紅了,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衣服上。

  她幾乎是顫著手,才解開所有扣子,脫下襯衫,他裡頭還穿著一件白色背心,他必須彎下頭,才能讓她從頭上脫下。

  他的胸膛結實又平滑,她讚歎得迷眩了,忍不住將手貼上去,感受到肌裡的熱度後又抽回來。

  她在幹嘛?也變得跟他一樣色了嗎?

  陶艾南因她的撫弄呻吟了聲,「別忘了,還有褲子。」

  黃宜紋幾乎是硬著頭皮的抽起他的皮帶,拉下他褲頭拉鍊往下脫。她的眼睛對上了他的子彈內褲,那部位非常腫脹突出……她的臉都熱烘烘了。

  「不繼續嗎?」陶艾南居然還有心情調侃道,她對著他腹下的畫面讓他欲火焚身。

  「好、好……」但,她沒有勇氣脫下他的內褲。

  陶艾南索性自己來,大大方方的脫掉自己的,再把魔爪伸向她。

  「等、等一下……哇……」她全身光溜溜了,她的白色小褲被丟開了。

  「洗澡要脫乾淨,才能洗乾淨嘛!」大野狼邪佞的笑著,遞了顆沐浴球給她後,竟拿著另一顆沐浴球在她胸脯上揉洗著,「乖,我幫你洗乾淨一點。」

  這男人……

  黃宜紋對他的色行簡直毫無招架的餘地,當帶點粗糙的沐浴球在胸脯上摩擦時,她感覺刺刺、麻麻的,乳尖敏感的挺立起來。

  「宜紋,你也要幫我洗啊!」陶艾南一副都是他幫她洗,他好苦命樣的催道。

  黃宜紋很肯定他是在整她。她胡亂幫他亂擦一通。

  當她刷洗到他的小腹時,她的嘴巴都張大了。

  天啊!他那裡真是……巨大!她豈不是會痛死?

  「再往下擦啊!」陶艾南惡質的催促。

  黃宜紋一火,不跟他玩洗澡的遊戲了,「你自己洗!」

  陶艾南可還沒玩膩,「那我幫你洗好了。」

  「不……」用了。

  最後兩字她還含在嘴裡,就被他推至牆邊,抬高一腳,刷洗起她大腿內側的肌膚。

  她的腿被他拉得開開的,那隱密的女性私處就在他的眼下,他一直盯著她看,她的臉都快爆炸了。

  「不要看……」她想伸手遮,卻被他捉開手。

  「看來還洗得不乾淨。」他盯著她那緊閉著、含苞待放的花辦,嘀咕道。

  黃宜紋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打算怎麼洗?

  陶艾南馬上身體力行,丟了沐浴球,把她拉到蓮蓬頭下洗淨泡沫,他的嘴也順勢湊了上來,用嘴洗著她的胸脯,含住她頂峰的小櫻桃,輪流愛撫著。

  他居然用這種方式幫她「洗」……

  黃宜紋看著他把她的胸乳含進嘴裡,用舌頭舔著她,用牙齒扯著她,那滋味簡直是酥麻得讓她渾身虛軟了。

  陶艾南更放肆的把手探到她的腿間,整個覆蓋住她最柔軟脆弱的花園秘地,反覆磨蹭著,尋找著她敏感的小核,富有技巧的揉按著。

  黃宜紋從沒被男人這麼親密愛撫過,瞬間僵硬了,但身下傳來的陣陣酥麻酸意,又讓她忍不住地想貼著他的手擺動,冀望更多。

  陶艾南的指尖輕輕探進那窄小的花穴,他不敢太躁進,深怕嚇壞生嫩的她。

  當有異物刺進體內時,黃宜紋不適的倒抽了口氣,繃緊著身子。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放輕鬆。」陶艾南試圖再愛撫她的花核,當一陣陣酥麻的快意襲向她,熱液湧出,淋濕了他的手時,他才趁此進得更深。

  黃宜紋只僵了一下,覺得沒有想像中的痛,便習慣被他侵佔的感覺了。

  她忍不住低頭一看,他的長指在她穴裡抽進抽出著,那淫靡的畫面讓她渾身燥熱,被塞得滿滿的飽實感也令她嘗到前所未有的快意,她不自覺的吟哦出聲。

  陶艾南聽到她的嬌喘聲,想讓她得到更多歡愉,好讓她在待會能承受得了他。他加快速度在她體內進行衝刺,每一記都抵到她最深、最柔軟的敏感帶。

  很快的,黃宜紋迷蒙著眼被欲望主導了,隨著他的抽動搖擺起臀,大量的花液濕淋淋的湧出,沾濕了他的手和腿根處。

  這時候,陶艾南抽開手指,將她抱上洗衣機,讓她雙手往後托著,然後把她的雙腿分開。她那粉嫩嫩的花瓣泛著嫣紅,花穴的開口淌著蜜液,美得讓他好想嘗一口。

  他沉下目光,湊上頭。

  「不、不要啊!」她敞開著腿,驚措的看著他低頭貼近她。

  當那熾熱的舌滑過她時,她觸電了,酥麻了,他重重吸吮著她,鑽了進去,擠壓著她,接著,一陣痙攣強烈的襲向她,她的雙腿都在發抖著。

  然而,陶艾南仍不放過她,仍舊在她柔軟的內壁裡進行衝刺。

  她受不了了,豐沛的愛液隨著一波波高潮湧出,她幾乎快嗚咽哭著求饒了。

  陶艾南知道可以了,她足以容納他了,他捉了浴巾把她包緊,再抱著她踏出浴室,來到他房間。

  黃宜紋很清楚自己會在那一張床上被他佔有,但當他亢奮的男性欲望刷過她腿間時,她還是緊張的一顫。

  「宜紋,我不會傷害你的,相信我。」陶艾南的男性欲望磨蹭著她,在她的花穴輕刺著,沾染著足以濕潤她的蜜液,然後他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擠入她的體內。

  才進入一點點,黃宜紋就喊痛了。那比他的手指還要大的巨物讓她很不舒服,她本能的想把他推出去。

  陶艾南倒抽了口氣。

  她不知道她把他夾得那麼緊,會更引發他的獸欲嗎?

  「親愛的,放輕鬆。」他一手來到兩人的結合處愛撫著,撫弄著她敏感的小核,待她的身子不那麼繃緊,泌出更多滋潤的花液後,才一舉推進。

  「痛……」更痛了,她被撕裂了。

  見她委屈的掉淚,陶艾南的心都疼了,但要他退出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在耳邊哄著她,不時親吻著她,伸手愛撫著她腿間的小核。

  「乖,很快就不痛了。」

  陶艾南極有耐心的、不躁動的,甚至是停下來等待她適應他。

  黃宜紋看他忍得極辛苦,額頭都冒著汗,她伸出手想替他擦汗。

  陶艾南咬牙。

  「你別動,我會忍不住想……」想盡情騁馳。

  「那就愛我,只要愛我就好了。」她不希望他忍耐得那麼痛苦。

  「你不痛了嗎?」陶艾南可不希望她的第一次留下陰影。

  黃宜紋誠實的搖頭,但她不在乎,「沒關係的,我也想要你,很想要……」

  她拉下他的臂膀,主動獻上了吻。

  陶艾南一被她刺激,再也忍不住的往前衝,但他還是不敢太急躁,不想傷害她,他徐緩的、徐緩的攻佔到她的深處。

  黃宜紋震驚的低喘了聲,體內細緻的嫩肉被他撐得好開好開,又被他填得好滿好滿,泛著曖昧又酸軟的疼痛,但在他的溫柔呵護下,她感受到被他所愛。

  她寧願痛也要被他佔有,她大膽的圈住了他的腰。

  陶艾南一被她緊緊圈住腰,就再也無法忍耐了,挺著窄臀貫穿她,再貫穿她,享受著被她吸得好緊、好緊的銷魂滋味。

  黃宜紋原本還會疼,但慢慢的,當他的昂藏摩擦過她某個點時,緩緩泛開的快意佈滿了她的四肢百骸,疼痛已消失無蹤。

  陶艾南看她已經適應他了,真想加快騁馳的動作,可是他不願那麼快結束,他想多給她一點歡愉。

  他瞬間分開了她纏繞著他的腿,抽離了她,惹得她空虛難耐,想捉緊他。

  他微微哂笑,跪坐她的腿間,將她修長的雙腿架在肩上。

  她的腿在他面前敞開著,那朵最豔紅的私花泛著濕漉,微微的綻放著,似在邀請著他快點佔有她。

  「宜紋,看清楚我是怎麼愛你的。」

  當她清楚的看到他的硬挺是如何貫穿她、退出,又貫穿她、退出時,她都羞赧得直想逃開。

  但她無處可逃,雙腿被高高架著,被他一遍遍的佔有,佔有她的靈魂。

  她的頭髮濕了,雪白的嬌軀染上一層薄薄的香汗,她的雙手捉著床單,承受著一波波無止盡的巔峰。

  「不、不行了。」她被愉悅逼到了絕境,怕了,不知自己會變成怎樣。

  「你還可以的。」陶艾南邁力挺著窄臀,一遍遍刺穿她的花心深處。

  黃宜紋只能發出虛軟無力的抗議聲,繼續被他吃著,吃得一根骨頭都不剩。

  終於,陶艾南覺得夠了,在她溫熱的子宮裡釋放出灼熱,然後抱緊了她,和她一同沉溺在激情後的餘溫裡。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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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7:19
第六章

  當黃宜紋醒來時,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

  但,並不冷清,床單上還留著他熾熱的體溫,她貪戀的想多躺一會兒,他睡過的枕頭上也放了張紙條,她一把捉過來看——

  親愛的班長,昨晚累壞你了,讓你無法睡覺,請好好睡吧!

  「這傢伙!」黃宜紋羞得真想把臉埋入棉被裡不起來,但她骨頭酸死了,她非得起來泡個熱水澡才行。

  黃宜紋掀開棉被下了床,腿問的酸痛提醒著她,昨晚他是如何進入她的,身上的吻痕更是他的傑作……

  噢!她真是無法面對他了,她或許該慶倖他不在床上。

  到了浴室,黃宜紋發現洗手台旁多了個花瓶,裡頭插了幾朵玫瑰,一旁的置衣櫃上也放了浴袍和浴巾,靠近浴缸旁,更放了罐玫瑰沐浴精油,她捉起上頭的紙條看著——

  親愛的班長,請好好泡個澡,消除疲勞,需要特殊服務請叫我。

  「特殊服務個頭啦!」黃宜紋嘴巴罵著,心裡可是甜滋滋的。

  放了熱水,滴了幾滴他幫她準備的沐浴精油泡澡,在泡了二十多分鐘後,她踏出浴缸,換上他幫她準備的浴袍。

  這浴泡尺寸很大件,明顯是他的,她穿起來像穿大衣般,非常保暖。

  咕嚕咕嚕……

  她聽到肚子傳來的叫聲了,不知道冰箱裡有沒有什麼吃的,她可以簡單做個三明治……

  等等,那傢伙一早去了哪?怎麼都淨留紙條?

  黃宜紋推開門,踏出臥房,發現到這房子並不大,但因為傢俱少,突顯出活動空間很大,符合陶艾南熱情又有活力的個性。

  客廳再過去是開放式廚房,黃宜紋看到陶艾南穿著圍裙,正在用電磁爐煎著熱狗、培根和荷包蛋,前方的桌上則擺著生菜沙拉、鮮奶、咖啡。

  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眼花了,還揉揉眼。

  陶艾南看到她了,朝她招招手,「宜紋,快過來吃早餐。」

  她沒眼花,他是真的在做早餐。

  黃宜紋心裡滿是不可思議,拉了他前面的位子坐下,看著擺盤漂亮的生菜沙拉,好一會兒才拿起叉子吃了口。

  「這真的能吃!」她驚訝的對著他道。

  陶艾南不知該不該苦笑,「親愛的,別對我那麼沒信心好不好?」

  鏘的一聲,烤土司好了,他在土司上抹了奶油,順道把煎好的熱狗、培根和荷包蛋分別放在兩個盤子上,雙手端著往她的方向走去。

  黃宜紋吃了生菜沙拉後,喝起了熱牛奶,看到他朝她走來。

  他的圍裙下沒穿上衣,她還不以為意,豈知他放下餐盤,一轉過身,她險些被牛奶嗆到了。

  他、他背後光溜溜的……

  黃宜紋漲紅著臉,努力讓視線從他性感結實的窄臀移開。

  「還滿意嗎?」陶艾南偏要站在她面前,想聽她的感想。

  她瞪著他。

  「滿意個頭!一大早,你在自戀什麼!」居然脫光光給她看!

  陶艾南被稱自戀也不生氣,臉皮還厚到打她的主意,「我想嘗試裸體圍裙應該可以增添我們之間的感情,下次換你穿給我看。」

  「我打死都不會穿!」他這色鬼!

  「是嗎?那我服務你好了,我對我的身材一直很自豪……」陶艾南作勢要脫下圍裙。

  「我不要你的服務!」媽呀!要她跟這個又騷又性感的男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她心臟怎麼受不了?

  「陶艾南,你正經點好不好?」

  「班長,你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陶艾南歎道。枉費他一早帶給她的沙必司。

  他也替自己弄了一份早點,鬱卒的坐在她旁邊的位子吃起早餐。

  黃宜紋見他不鬧了,才鬆了口氣,吃著煎得剛好、滑嫩的培根熱狗、七分熟的蛋,還有烤得酥脆的烤土司,真的覺得好好吃,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了。

  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吃男人為她做的早餐,嗚……好感動。

  「好吃嗎?」陶艾南只吃了一口,就停下來問她。

  黃宜紋直點頭猛吃,沒空說話。

  「太好了,你可要多吃點,補一補昨晚失去的精力。」陶艾南把他盤裡的食物都給了她。

  他不要說最後一句話比較好。黃宜紋嘴角抽了抽,但在看到餐盤上多了的培根熱狗,也覺得他真是個體貼的情人,把她伺候得服貼貼貼。

  「你對你歷任女友也那麼好嗎?」連屁股都給人看了,她心裡真是酸酸的。

  「吃醋了?」陶艾南眸裡閃著興奮。

  黃宜紋故作若無其事的吃著熱狗,但那大口吃的模樣還真是恨癢癢的。

  「她們都只是不重要的過客。」陶艾南看她只顧著吃,便轉動她的椅子,不容她生悶氣的對她說清楚,「聽好,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從以前一直都是。」

  「可是你還是交了很多女朋友。」要說她心裡沒有一點疙瘩是騙人的。

  陶艾南心裡略有苦澀,「如果我早知道我愛的是你,就不會有別的女人。」

  他是認真的,從前的他不懂真正的情滋味,才會交過一個又一個不愛的女朋友。

  黃宜紋也覺得自己是在鑽牛角尖,比起過去,現在才是最重要的,「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翻舊帳了。」

  陶艾南看著她正經八百的說著,覺得她好可愛,受不了的把她捉入懷裡猛親。

  黃宜紋真想扒開他的嘴巴,「放開我!你是不是狗啊?不要舔我!」

  好癢!

  「你這樣亂動,我會有反應的……」陶艾南上下其手的亂摸著,探入她浴袍的領口裡,攫住她一隻軟嫩。

  黃宜紋哇哇叫著,不想在大白天就被他吃乾抹淨。

  她的手在桌上摸尋著,想找東西捶他的頭,讓他安靜點,卻不小心按到桌上的電視遙控器,電視畫面開始播報起新聞來。

  驀地,她像是想起什麼,專心的轉著一台又一台的新聞台,秀眉蹙得死緊。

  「昨天我們在跑出賓館時,你不是有請櫃檯報警嗎?怎麼都沒有相關報導呢?我還以為透過警方調查,或許能找到背後主使人呢!」

  陶艾南聽到她說的話,也收斂起色心,嚴肅的道:「我早上上網查過了,沒有相關報導。持著槍的歹徒被房客捆綁在床上,這麼具有話題性的案子,媒體不可能不報導的。」

  「這件事有可能被警方壓下來嗎?」

  「如果兇手是個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有權勢地位的人,就有可能壓得下。」

  黃宜紋肩膀一垮,喪氣的道:「那麼厲害的人,要怎麼將他繩之以法呢?」

  陶艾南實在無法說些輕鬆好聽的話,只是就事論事的道:「除了由你來指證他外,還必須有強大,讓他無法狡辯的證據才行。」

  「那我得更努力想起那個人的臉才行。」她握緊了拳頭。

  「不要勉強。」愈碰觸到跟那件事有關的事,她就會愈痛苦,昨天的她就讓他嚇壞了。

  黃宜紋轉過頭看他,意志堅定的道:「不,用盡方法,我都要想起那個人的臉!我不能讓那個人成為我的陰影,永遠過著這種躲躲藏藏的日子!我要擊敗他!」

  陶艾南看到她那麼堅強的面對,眸裡散發出對她的欽佩與迷戀,「親愛的,你說這句話的表情好可愛,讓我對你愈來愈著迷了。」

  被他這麼說,黃宜紋的萬仗氣勢都滅了,她漲紅著臉,呐呐的道:「你不要老把可愛掛在嘴邊……」

  「你這是在勾引我嗎?」

  黃宜紋低頭一瞧,這才發現她浴泡的前襟都被他掀開了,他的手還貼在她胸部上,她臉一紅,想把他的手用力捏走,卻被他更快的提起身子,旋過身,與他面對面,雙腿大開的跨坐在他身上。

  當他那張特大俊臉朝她傾近時,她整個人簡直有如被煮熟的蝦。

  「這、這姿勢不好……」她真想跳下去。

  陶艾南不讓她逃,向前覆上了她的唇,恣意的嘗著她的瓊漿玉液,還扣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只有接受他的餘地。

  熱烈的吻也讓黃宜紋腦袋當機,身子虛軟無力的往後滑。

  陶艾南一個使力扶住她的腰,把她往前提,腿間的柔嫩處就這麼頂在他勃發硬挺的男性欲望上,隨著兩人的唇舌交纏,磨蹭撞擊出濕熱酥麻的快意,兩人皆不禁發出滿足的喘聲。

  陶艾南抵著她的唇喘息,熾熱的眸裡盡是深情款款,「宜紋,相信我,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用生命保護你的。」

  黃宜紋被他這句話撼動得全身發熱,當他的唇再次覆上她時,她圈緊他的頸,熱情的回應他。

  只有吻是滿足不了陶艾南的,他空閒的手來到她的腰間,拉開那方便鬆開的腰帶,將她的浴袍褪到腰際,大手貪婪的愛撫起她雪白富有彈性的肌膚,然後低下頭,張嘴吸吮她胸前白皙的渾圓,含住那頂端的蓓蕾。

  聽到她嬌媚的低吟,陶艾南骨頭都酥了,準備在下一秒將她抱到餐桌上,分開她的腿,纏住他的腰,盡情的埋入她。

  豈料,他聽到了從她肚子裡傳來的咕嚕咕嚕聲……

  她還沒有吃飽。

  他不得不忍耐的停下來,聲音沙啞的問道:「班長,你要先吃完早餐,還是要先吃我?」

  ***

  黑色調的辦公室裡充滿著低氣壓。

  坐在辦公椅上的是個相貌斯文,身材保養良好,看起來很有紳士氣質的五十多歲男人,但他脾氣似乎不太好,此刻正朝眼前的下屬大丟鋼筆。

  「那兩個人在幹嘛?我不是吩咐他們行事要小心嗎?竟笨到被對方捆綁,還讓員警找上門,要不是我在警界有認識的高層,我准會被那兩個白癡給害死!」

  秘書敏捷的閃過鋼筆,冷靜的答道:「先生請放心,我已經開除了他們,塞了一筆錢封住他們的嘴巴,不會讓他們影響到您的。我還挑選了身手更精湛的殺手,他們肯定會把您吩咐的事給辦妥的。」

  「其他人做事最好有你說的那麼牢靠!」男人重重哼了聲,喝了口冷茶消消氣,「對了,小夏呢?」

  「小夏小姐在房裡。」

  「她沒再跟她同學聯絡嗎?」

  「沒有。」秘書傷腦筋的道:「電話竊聽不到,查不出那女人的去向,阿堂去屏東監視她的家人,也說她沒回老家。」

  男人擰著凶眉,「哼!那女人還真命大,意外死不了,現在還躲起來讓我找,要不是小夏那死丫頭幫她找什麼保鏢,我早就把她解決了!」

  秘書提議道:「先生,要威脅她屏東的家人,把她逼出來嗎?」

  男人大拍桌面,臉上佈滿戾氣,劈頭罵道:「說什麼蠢話,那兩個白癡幹的好事,害我花了一筆錢討好人又欠下人情還不夠嗎?現在是敏感時期,給我低調點,別再惹事端了,只要趁那女人還沒恢復記憶前,悄悄讓她從這世上消失就好。」

  他要殺了那女人,誰教那晚她看到了他的臉,而且還認識他!

  那晚他該追上她的,把她綁起來或掐死她都好,就是不能讓她從他眼皮下溜走,豈知他仍讓她逃到便利商店求救,害他只能飲恨的離開。

  戰戰兢兢幾天後,他聽到她喪失撞見他的記憶,著實是鬆了口氣,但她仍是顆危險的未爆彈,不知哪天會恢復記憶的捅他一刀,毀了他多年來的辛苦耕耘,他還是得讓她永遠閉緊嘴巴!

  那女人會躲在哪裡呢?

  假設犯人會在案發後回到案發現場,那目擊者呢?會不會為了記起那天失去的記憶,重返案發現場?

  思忖著,他陰森地掀唇道:「對了,或許她會去那個地方。」

  ***

  黃宜紋生性保守,從沒想過跟男人同居這件事,但現在她不僅跟男人同居,還像老婆般的幫那男人煮飯,幫他把家裡打理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再順便幫他暖床,她真的滿苦命的。

  尤其陶艾南真是個精力充沛的男人,因為兩人待在家裡太無聊了,他三不五時就把她捉來炒飯,看電視時炒,煮飯時也炒,洗澡更不說了,他幾乎是從不管地點的,這屋子的任何角落或傢俱,他們應該都試用過了,每次都讓她筋疲力盡。

  幸好他的傢俱很穩固……她只能這麼慶倖的說。

  時間也過得很快,半個月過去,她度過了一段最平靜安逸的生活,平靜到她差點以為,她再也不會有危險,能像個平凡人毫無所懼的踏出屋外。

  但,她知道那是她躲在安全的殼裡才安全,她還是要面對現實。

  今天,她央求陶艾南載她到案發現場,類比當時的情況,想刺激她的記憶。

  「那天我撐著傘出來買吃的,走著走著便下雨了,然後我看到有兩個男人在爭吵,突然間,他們動手打了起來,跌倒在地上,上面那個人拿了地上的石頭猛打下面那個人的頭,打到對方沒反應,那個兇手的臉長得、長得……」她盡其所能的回想,她不想一輩子都被那沒有臉孔的兇手追殺,她想快點想起來。

  陶艾南看她深鎖著眉,知道回想對她來說是痛苦的,連忙阻止她,「好了,別想了,免得你又頭痛。」

  這段日子以來,他帶她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建議帶她回舊地,刺激記憶。

  但醫生也說,不要太勉強,以免增加心理負擔。

  「讓我再試一下……」黃宜紋努力回想她當時看到的那張臉,但怎麼想都是模糊的,隱約只記得她看到那人的反應很震驚。

  等等,為什麼她會震驚?那種反應好像是認為,那個人不可能出現在那地方殺人……

  「我該不會認識他吧?」黃宜紋捂住嘴,被這突來的想法嚇了一跳,但,確實是有可能的,「對,我有可能認識那個人!」

  不過,她雀躍沒一會兒,笑容就消失了,「可是想不起那個人又有什麼用?」

  陶艾南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沒關係,這樣也算很有進展了。」

  他臉色略沉,沒說若是照她所說的,那個人是她認識的,那麼,危險不就更潛伏在她四周了?

  被他這麼一說,黃宜紋也釋懷了,聳聳肩道:「你說的也對,至少,我站在這裡並沒有發抖,那件事過後,我一直都不敢回到這地方呢!」

  陶艾南發現她變堅強了,不再是那個當時哭著說她只想平平凡凡過日子的女孩了。他心憐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上車吧!我們去超市,我要吃牛腩咖哩飯。」

  「你要負責洗碗。」黃宜紋今天決定跟他好好談這件事。

  「反正你都煮好飯了,就順便洗碗吧!」陶艾南笑嘻嘻的道。

  黃宜紋雙手擦腰,「這是什麼態度?吃的人本來就要負責洗碗了,你每次都把家事丟給我。」

  「我沒要你做啊!」陶艾南攤攤手,擺爛。

  黃宜紋更火了,「我不做的話,難道要讓你的屋子變成豬窩嗎?」

  何況她還住在裡頭,她受不了骯髒啊!

  「親愛的,我要負責別的事,很累的。」陶艾南一臉曖昧的提醒道。

  黃宜紋像氣球般鼓起漲紅的臉,「你、你又扯到哪去了!你真的有夠懶耶!我又不是你的老媽子,要天天伺候你……」

  陶艾南不痛不癢的聽著她嘮叨,說她的聲音是黃鶯出谷是誇張點,但,他真的覺得她嘮叨的聲音很好聽,就算他決定飯後幫她洗碗,也不想現在說。

  和她拌嘴的同時,他也不忘提高警覺觀察四周,每次外出時,也會在回到住處前繞個幾圈,或跟兄弟換車,好甩掉可能跟蹤的人,然而,就在他剛確定這地方安全無虞時,他掃到了一點紅光,那紅光就罩在她左胸上。

  陶艾南臉色大變,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她推向他的車,再打開車門。

  「快進去!」可惡,對方居然派出了狙擊手攻擊!他們來案發地點的行蹤被猜到了。

  黃宜紋花容失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字都不敢多問的盡速上車。

  陶艾南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發動引擊,「坐穩了。」

  黃宜紋臉色依然蒼白,當她發現他手臂流血時,強自壓抑住的情緒崩潰了,「阿南,你受傷了?你被打中了嗎?」

  陶艾南這時才驚覺到他受傷了,但,比起她中彈,他這算是小傷了。

  「不,只是子彈擦過而已,別擔心。」

  「都是我害你的……」黃宜紋自責道。

  「別再說這種話!」陶艾南聽了真不快。

  他的車也開得很快,從後照鏡看來,對方應該沒追來,可是他不敢冒險,決定開往市區。

  對方極力想隱瞞那件兇殺案真相,應該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市區開槍,引來太多關注。

  在他繞了一圈又一圈,確定沒人跟蹤後,他鬆了口氣。

  但,暫時回不去原來的住處了,他怕對方早鎖定那房子了,能上哪呢?

  「我們要去哪裡?」黃宜紋看出這不是往他家的方向。

  陶艾南看她一副驚魂未定,她急需找個地方休息,最安全的地方是……

  「回我老家好了。」

  黃宜紋錯愕地看著他,「這樣會不會替你的家人帶來麻煩?」

  「放心,他們個個身手敏捷,足以保護自己的。」陶艾南轉動方向盤,往自家方向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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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7-26 19:27:36
第七章

  陶艾南的老家是棟五樓透天厝,隔壁就是龍天保全公司和練習道館。

  陶艾南本來想帶黃宜紋到道館逛逛,但黃宜紋沒那個心情,一心惦掛著他手臂上的傷,於是,他不得不先把她帶回住家。

  「其實這點傷用口水抹一抹就好……」寒光瞪來,陶艾南識相的閉嘴,但看她著急的想將他的手袖卷起,又怕扯痛他的傷口,改用剪刀剪時,他的心被她牽動得熱了。

  「我真的不要緊的,真的。」他安慰道。

  黃宜紋可不理會他,繼續小心翼翼的剪開他的袖子,然後繃著臉觀察他的傷口,雖然說是皮肉傷,但有著燙傷的痕跡,仍不可小覷。

  她打開醫藥箱,取出優碘、藥膏和紗布。

  陶艾南吞了吞唾液,「嘿!班長,我可不可以不要點優碘……」

  黃宜紋捉牢他的手臂,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朝他的手臂滴優碘。

  「哇!痛、痛!」陶艾南哀號,「我都說了不要點優碘!」

  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這種滴下去痛得要死的藥水!

  「你傷口那麼紅,就是要多滴一點才能消毒。」

  「喂!你分明是整罐拿起來倒!」抗議無用,陶艾南只能朝她眨著電眸,裝可憐道:「宜紋,拜託你溫柔一點。」

  「真的很痛嗎?」黃宜紋終於聽到他的心聲。

  陶艾南像小狗般可憐兮兮的點頭。

  黃宜紋這會兒收斂多了,不再用優碘折磨他,拿著棉花棒替他塗上消炎軟膏的力道也變得很輕,有如羽毛般搔著他的肌膚,搔癢得他的心想入非非了。

  「宜紋,現在沒人,讓我親一下吧!」陶艾南湊過嘴唇來。

  黃宜紋被他這副色鬼附身的模樣嚇了一跳,塗著他傷口的棉花棒用力往他一戳。

  「痛……」他整只手臂都發抖了。

  「很痛嗎?對不起……」黃宜紋見她弄痛了他,捉著他的手猛吹氣,不知這樣有沒有用。

  忽然間,她意識到有好幾隻眼睛在盯著她,抬起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陶艾南本來極享受的看著她孩子氣的為他呼呼,見她突然傻住,便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然後哇哇大叫的指著道:「你們是幽靈嗎?何時進來的都沒聲音?」

  陶艾南的兄弟,陶艾東、陶艾西和陶艾北正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不知觀望他們的打情罵俏多久了。

  陶艾東率先開口,一點都沒有偷窺的心虛,「有學徒說看到你帶了女人回來,我們怕你做壞事,才趕回來看看的,沒想到在外面就聽到你殺豬般的尖叫聲。身為男人竟然怕痛,我真為你感到可恥。」

  「我帶我女朋友回家又沒犯法,我想怎麼叫也是我的事,你們沒出聲的坐在這裡看才最沒禮貌!」陶艾南圈緊了黃宜紋的肩,沒好氣的飆道。

  這場面讓黃宜紋尷尬不已,而且除了他大哥她見過外,另外兩人她都不認識,也不知該怎麼應對。

  陶艾東看出她的窘境,便替彼此介紹道:「黃小姐,這是我們家老二陶艾西、老四陶艾北;阿西、阿北,黃小姐是阿南的被保護人。」

  「被保護人?阿南不是說那是他女朋友嗎?」陶艾西睜大眼,看著老三親密的摟著女方的肩,不禁倒抽了口氣,「阿南,你竟對你的被保護人下手,你哪條筋不對了?」

  不和被保護人扯上關係,可是陶艾南的座右銘。

  「小哥,原來你喜歡書卷味型的女生啊!」開口的是陶艾北,長得眉清目秀,跟陶家最小的妹妹陶艾雙是異卵雙胞胎。

  「是啊!跟你以前喜歡的大胸脯辣妹完全不一樣……」陶艾西白目的接下話,被陶艾南正面毆打了一記下巴。

  陶艾南微笑的警告道:「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啊!」

  要是被他的親親班長誤會就不好了。

  陶艾西惱怒了。

  「你敢打我!我都交不到女朋友了,你憑什麼一個又一個交個不停啊!」陶艾西也毫不客氣的一拳飛過。

  就在黃宜紋以為陶艾南會被打中臉時,他敏捷的閃過,讓她鬆了口氣,但,這似乎只是開端,因為他們仍繼續吵著。

  「那是因為我帥啊!」

  「女人都是被你這張臉給騙了。」

  「你們別打了。」黃宜紋看他們一記左勾拳、右勾拳,互不相讓的打了起來,而且對方塊頭又大,陶艾南怎麼打得贏……

  「不好意思,我們家就是這樣,愈打感情愈好。」陶艾北朝她友善的笑著,一張清秀的臉毫無殺傷力。

  這是安慰嗎?黃宜紋完全笑下出來,她得想個辦法阻止才行。

  這時,陶艾東出面了,捉著他們互撞額頭,砰的好大一聲。

  「痛死了!」

  「老大,你做什麼啊!」

  「家裡有客人,給我安靜點,坐下。」

  一聲令下,兩人都很安分的坐下,不敢有一絲聲響,黃宜紋看在眼裡,整個人都傻住了。沒想到這個戴眼鏡的斯文型男會那麼暴力。

  陶艾東也在這時發現了陶艾南的傷口不對勁,「這是槍傷?」

  另外兩兄弟也同時把視線落在陶艾南手臂的傷口上。

  「幹嘛啊!這又沒什麼,只是被子彈擦過。」陶艾南不習慣被大家這麼關心。

  「他是為了保護我,才會被子彈掃過……」黃宜紋低頭愧疚道。

  陶艾南揉揉她的頭,要她別自責,然後哈哈一笑,「所以我就來這裡了,想來想去,還是帶她回家裡最安全。」

  「真的很抱歉,我不會留太久的——」

  「你就安心住下來吧!」陶艾東截住她的話,「阿南以前遇過再危險的事,也沒見過他把被保護人帶回來,看來,他對你是認真的。」

  這番話說得黃宜紋害羞得抬不起臉,陶艾南摟緊她的肩,情意盡在不言中。

  這畫面讓四兄弟裡仍孤家寡人的陶艾西忍不住用力捶胸啊!

  接著,陶艾東一針見血的問:「阿南,你違反了保鏢守則,準備好跟老爸開口了嗎?」

  「什麼是保鏢守則?」黃宜紋納悶的道。

  「是這樣的,龍天保全有十大保鏢守則,第一條就是,保鏢不能跟被保護人發生感情。」陶艾北解惑道。

  「什麼?」黃宜紋震驚不已。那他們相愛豈不是害到他……

  「為什麼你不跟我說這件事?」她轉頭問陶艾南。

  「女人不該擔心這種事,交給我就好了。」陶艾南說得一派優閒。

  偏偏有人跟他唱反調。

  「當時我要跟巧茵在一起,差點被爸打斷腿呢!後來還是經過漫長的革命,才得以和巧茵訂婚的。」陶艾北回憶的說。

  「我跪了一星期,一天幾乎跪上十五個小時。」陶艾東抬抬眼鏡,一副看好戲的問道:「你有這個覺悟嗎?」

  「搞不好會丟了工作。」陶艾北又一句。

  「會被趕出家門。」陶艾東追加。

  只有孤家寡人的陶艾西沒說話。

  黃宜紋不禁打起哆嗦。她會把陶艾南害得多淒慘?

  「喂!你們別嚇唬她,你們哪個有丟了工作,又被趕出家門的?」陶艾南呿了一聲,轉向她安慰道:「別擔心,我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我的覺悟可是比天高、比海深,我爸那個老頑固,我一定能說服他讓我們在一起的!」

  「爸!」

  陶艾北驚呼一聲,熱鬧的氣氛在瞬間降為冰天雪地,陶艾南臉色驟變的跟著兄弟們一塊站起來,迎向踏入客廳的父親。

  慘了!他們說的話都被爸聽到了。

  他們的父親是會吃人嗎?

  黃宜紋看他們一個個臉色如砒霜,不解的朝他們的眼光看去,看到了臉頰削瘦、眼神嚴苛的陶父,他穿著道服,散發出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她忙不迭的問好。

  「伯父,你好!」

  陶父聽到有學徒說他們四個兄弟偷懶溜回家,準備回來逮人,沒想到會聽到他們兄弟倆的對話,真讓他大發雷霆。

  老三竟然對他的被保護人下手,真是不可原諒!

  他狠狠的盯著他的三兒子,盯得三兒子慘露頭皮發麻的表情,再看到三兒子身旁的年輕小姐,聽到她向他問好時,他臉色變客氣的朝她點了頭。

  「坐,黃小姐,你請坐。」這小姐長得秀氣斯文,看起來也很乖巧單純,肯定是被阿南誘拐的,那渾小子真是罪大惡極!

  也沒那麼可怕嘛!黃宜紋看到陶父一臉溫和可親,鬆了口氣的坐回沙發。

  陶艾南也想一屁股跟著坐下,卻被父親狠瞪,不敢動彈。

  「給我過來!」

  陶艾南知道一定沒好事情,他的大發豪語肯定被爸聽得一清二楚。

  他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道:「爸,請你聽我說……」

  「阿東,去拿藤條。」陶父下命令。

  黃宜紋聽得差點從沙發跳起來。

  有沒有搞錯?藤條?

  陶艾南更是一臉惶恐,「幹嘛拿藤條?」

  陶父額頭浮現青筋,指著他劈頭就罵,「臭小子,你平常女友一個交一個就罷了,竟招惹你的被保護人!」

  「爸,你偏心,大哥違反守則時,也沒見你拿藤條,你怎麼這麼對我!」

  陶艾南當然抱怨了,他要是在黃宜紋面前挨打,多沒面子。

  「誰要你勾引良家婦女,罪不可赦!我可要好好家法伺候,讓你不敢再隨便欺騙人家小姐的感情。」陶父朝大兒子命令,「阿東,去拿藤條。」

  「爸,請你聽他說……」陶艾東想為他說情,陶艾西和陶艾北也有話想說,但一個字都不敢吭。

  「算了,我自己拿。」陶父大步走到櫃子前,取出一條長藤。

  當陶艾南看到那條結實粗長的藤條時,緊急為自己澄清,「爸,我沒有勾引良家婦女,我對宜紋是真心的!」

  藤條啪的打下,陶艾南俐落跳起,乾脆跑給老父追,客廳、餐廳、廚房都跑了一遍。

  「混帳!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女孩子是要捧在手心上呵護的,你怎麼能欺騙人家小姐的感情!」

  啪!藤條又毫不留情打下。

  「爸,你打錯人了啦!」陶艾西痛得抱腿哇哇叫。

  黃宜紋簡直對這景象看得目瞪口呆,從小他們家就是受愛的教育,從不打小孩的,她還是生平第一次受到那麼大的衝擊。

  「快閃開!」陶艾東好心拉了發呆的黃宜紋一把,免得她掃到颱風尾。

  一旁的陶艾北無奈道:「看來南哥只能讓老爸打一打出氣了。」

  「那藤條那麼粗,打完還會有命嗎?」黃宜紋心疼的看著陶艾南被他父親追打著,真是忍無可忍了,她不假思索的衝了出來,擋在陶艾南面前,那粗長的藤條差點打在她身上。

  「伯父,不准你打他!」

  父子倆都被她莽撞的行徑給嚇到了。

  陶艾南更是撼動不已,她那嬌小的身軀竟要替他擋藤條,她是哪來的膽子啊!

  「宜紋,快退下,你這樣很危險!」陶艾南勸道。他的事不用女人來插手,他還沒那麼孬。

  黃宜紋執意保護他,她鼓起勇氣迎向他的父親,「伯父,我想你對阿南有誤會,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暴力是不能解決事情的。」

  陶父向來重女輕男,女兒是寶,兒子是草,面對這個看起來乖巧又嬌滴滴的女孩,他想凶也凶不上來,「黃小姐,你不能相信這渾小子說的甜言蜜語,他根本是花心風流到沒救了!」

  「不是的,伯父,阿南對我是認真的,絕不是你想的那樣!」黃宜紋力抗駁回。

  陶父看她對兒子那麼死心塌地,繼續苦勸道:「黃小姐,我是為你好,這小子從小到大就愛玩,沒定性,他不適合你,不能讓這小子耽誤你的一生……」

  陶艾南被批得狗血淋頭,不滿的跳出來說:「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還勸她跟我分手,真是太過分了!」

  黃宜紋更是為他抱不平,她抬高鼻樑上的眼鏡道:「伯父,阿南沒有你說的那麼差勁,我十年前就認識他了。雖然他總是吊兒郎當的說著不正經的話,但其實他有著一顆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心,總是一直溫暖著我,如果沒有他,我肯定沒辦法撐過這段被追殺的日子……伯父,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請你成全我們!」說完,她堅定的對上陶父,毫無所懼。

  她沒發現在她身側的陶艾南一臉震撼,胸口似有滾燙的熱度不斷地往上攀,他必須緊捉著衣襟,才能緩和這份太過激昂快爆破的情緒。

  室內也在這時陷入鴉雀無聲,只剩黃宜紋和陶父互不相讓的對峙著,就在黃宜紋以為她勇氣用完,準備往後退步前,陶父開口了。

  「你十年前就認識阿南?」

  「是,我們是高中同學,不過我只跟他同班一學期就轉學了。」黃宜紋不懂陶父問這個做什麼,但,他肯問,或許這是個轉機。

  「你該不會就是班長?」陶父朝她直問。

  「是,有什麼問題嗎?」黃宜紋感到詫異。伯父怎麼會猜她是班長?陶艾南有提過她嗎?

  陶父聽到她回答是後,竟反常的擱下藤條,「你們別想偷懶,快點回道場。」

  吼完,他在所有人瞠大眼的注目之下,往玄關處走去,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沒事了。

  黃宜紋望著那闔上的門,覺得這一切都發展得好神奇,搬出班長的名號後,陶艾南竟不用挨打了,這是怎麼回事?

  「你很強喔!我佩服你。」陶艾北露出讚賞的笑容。

  「太厲害了,這麼快就讓老爸投降,我欽佩你。」陶艾西朝她比個贊。

  陶艾東朝她微笑,拍了拍她的肩。

  「我做了什麼嗎?」她似乎是受到了他們兄弟的崇拜?

  「你做了沒人敢做的事。」陶艾南語帶沙啞,看她的眼神充滿熾熱。

  她真的好勇敢,為他擋了藤條,還當眾說了那種要他命的話,真的,她差點要了他的命,讓他感動到快忍受不住了。

  「是嗎?」黃宜紋被陶艾南盯得雙腿發軟,一股火熱從小腹不斷累積,她知道她想要什麼,跟他渴望的一樣。

  「跟我走。」陶艾南朝她魅惑一笑,牽起她的手。

  黃宜紋被他電暈了,傻傻的被他牽往樓上,被他完全俘虜。

  黃宜紋在踏進臥房的那一刻,後頭的門隨即被鎖上。

  她的心泛起興奮的漣漪,整個人在下一刻被後方的男人緊緊擁抱住。

  陶艾南細吮著她潔白的頸項,舔舐著她敏感的耳垂。

  她在他懷裡發軟,不敢想像被他吻過的地方會有多麼通紅。

  愛意繃緊到頂點,兩人肌膚相親的渴望淹過了理智。

  「現、現在是大白天……」她努力提醒他。

  「放心,他們都出去了。」

  「你確定?」她看到他們家的小弟爬上三樓,說要先打個電話給未婚妻再去道場,老大和老二也在樓下說話還沒走。

  陶艾南咕噥了聲囉嗦,黃宜紋聽到了,正想嘮叨時,卻被他旋過身吻住,吻得快喘不過氣時,才鬆開她。

  「宜紋,我愛你。」

  她狠狠被震撼住,眸裡飽含著喜悅的淚光。

  他說的愛,比起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還要更深入心扉,讓她感到圓滿。

  「突然很想這麼說。」他微笑,撫摸著她那秀氣的臉,然後傾身又吻了她。

  當她回過神時,她的眼鏡已被摘下,躺在他身下。她看著他那張英俊的臉離她愈來愈近,她緩緩漾開了笑,拉下他的臂膀,貼上他漂亮的薄唇。

  房內的溫度迅即往上攀升,燥熱得令他倆邊吻邊幫對方脫著衣服。

  「班長,你有進步喔!」陶艾南看著她那雙小手急切的扯開他的襯衫,玩味的道。

  黃宜紋瞪了他一眼,真想在他胸前抓個幾把,可,先被扒光的可是她,她的貼身衣物、針織上衣和裙子都被丟往地板。

  陶艾南把頭埋在她潔白的胸前,輪流用嘴寵愛著,吸吮得她的胸脯都濕淋淋的一片,當他把手滑入她腿間時,他勾起得意的笑。

  「你濕了。」

  「不要說那種話……」黃宜紋難為情極了,忍不住想弓起臀貼緊他的手,但又怕被他取笑。

  陶艾南不欺負她了,他撚了撚她敏感的小核,再順著花瓣縫隙擠進去。

  黃宜紋滿足的呼出了氣,順著他抽送的節奏搖擺起臀。

  陶艾南看著自己的長指被她含得緊緊的,每一吞沒抽出都湧出了熱情的花液,他忍不住將她的腿分得更開,湊上了嘴。

  「不、不要啊。」當溫熱頑皮的舌掃著她、吸吮著她最嫩弱的肌瓣,一陣陣歡愉注滿了她。

  陶艾南的舌更鑽進她的深處,銜接著她衝刺著。

  黃宜紋感到羞死了,在發現她叫出聲後趕緊捂住嘴。當體內凝聚的熱潮愈繃愈緊,化為一陣白光閃過她腦際時,她整個人頓時癱軟不動了。

  接下來,陶艾南翻了身,她很快的被他拉到身上。

  「換你了,摸我。」他將她的手捉到胸前,迫切的期待著她取悅他。

  黃宜紋趴坐在他身上,盡入眼廉的是他結實平滑的胸膛,每次看到,她總是覺得他的每塊肌裡都練得好漂亮,讓她好想摸……

  她大膽的撫摸起來,在他的乳尖揉弄著,低下頭吻吮著,聽到他在意亂情迷中的嘶喃,鼓舞著她往下進犯。

  她的親吻來到他的肚臍、小腹,然後是他那壯觀勃起的男性欲望,總是讓她每次看到都嚇一跳,不知道摸起來的感覺如何?

  她具有研究精神的握著,亂摸一通,感覺他好滑、好燙,在她的手心裡有愈來愈巨大的趨勢……

  「夠了,你以為你在捏泥土啊!快坐上來。」陶艾南被她那毫無技巧可言的手一折騰,受不了的催促道。

  「再摸下去你會怎樣?」她一副認真學生樣的問道。

  「乖,你不會希望我提早棄械投降的。」陶艾南咬牙的擠出笑,然後拍了拍她的臀,示意她快點坐下。

  黃宜紋看著那精力充沛的男性欲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很難想像自己能容納他。

  她握著他,對準穴口想坐入,卻因為太濕潤了,讓他滑了出來。

  陶艾南難受的粗喘著,真想把她推下身自己來,「快點,我需要你!小力點,把我弄斷了,會毀了你一生性福的……」

  黃宜紋瞪著他。她都緊張死了,還開她玩笑!

  她努力再試了一次,終於,她坐下去了,被他的圓弧頂端撐了開來。

  好滿、好滿,夾帶著一點痛意,她不禁害怕起來,不敢再往下坐。

  「不行了……」她會被撐破的……

  她太緊了,他快被她擠壓到都釋放了。

  他揉了揉她腿間的小核,想讓她放輕鬆,泌出更多的濕潤花液容納他。

  當他的手富有技巧的在她身下揉弄時,她如觸電般呀的一聲捂住唇,好不洩漏那細碎舒服的呻吟聲,腿還一軟,逐漸往下沉,再往下沉,終於沒有縫隙的坐滿了他。

  呼……好累。黃宜紋只有這個感想。

  「怎麼不動了?快動。」陶艾南可是被她這慢吞吞的速度給整慘了,但,老是他出力,他偶爾也想享受被她服務的滋味。

  黃宜紋蹙著秀眉。她都被他撐得滿滿的了,怎麼還有辦法動?

  她試著提起身子,再緩緩往下坐。

  剛開始她覺得太撐了,有點不適,但,當那反覆的摩擦累積成一股強烈快意時,她的眼神變得迷蒙,尋求歡愉的上下吞沒著他。

  「對,就是這樣,慢慢的……」陶艾南讚歎道,被緊緊包裹的銷魂感席捲得無法思考。

  「叫出來,我想聽。」他伸手揉捏起她的雪乳,命令道。

  「不要……」黃宜紋被他揉捏著胸脯,更加有快感,但她打死都不肯發出一點聲音,還一手撐在他胸前,一手捂住嘴。

  陶艾南把整隻手遞給她,「咬住我的手。」

  黃宜紋毫不客氣的咬住他的手臂,緩緩有規律的上下晃動著。

  「再快一點!」陶艾南沙啞的懇求著。

  黃宜紋搖頭。她不想變得那麼浪蕩,她怕會迷失,會叫出聲。

  陶艾南受不了了,挺腰向上衝刺起來。

  黃宜紋睜大眼,被他這麼強而有力的抽送著,漫天蓋地的歡愉更從兩人的交合處強烈進開。

  她快不行了,忍不住大力咬住他的手臂,唾液都流下了。

  陶艾南被她咬得很痛,手臂濕漉漉的沾著她的唾液,但他很喜歡她這副沉迷陶醉的模樣,他要她為他瘋狂。

  他抽回了在她嘴裡的手,雙手扣住她的腰猛力衝刺。

  黃宜紋承受不住那強勁的力道,癱軟的倒在他身上,還不小心叫出了聲。

  「太大聲了。」他扣住她後腦勺,吻住了她,把她的呻吟吞進嘴裡。

  她被他熱情的吻著,他的舌在她口腔裡衝刺著,下身的利刃同時一遍遍貫穿她,她幾乎快被這洶湧襲來的快意給逼到灑淚崩潰了,直到他一個猛力撞擊,在她體內宣洩了全數灼熱……

  霎時,兩人都疲累得動不了一根手指頭了,只剩下劇烈的喘息。

  待陶艾南恢復體力後,他翻了個身,讓她平躺在床上休息,然後他側躺在一旁,幫她整理淩亂微濕的髮,還不時親吻她的臉頰。

  那樣落下的吻是不帶情欲的,只有無盡的憐惜和呵護,讓黃宜紋都快哭了。

  「阿南,我愛你。」她幾乎是衝動的,胸口梗著一股熱潮的說出口。

  陶艾南喜悅的露齒一笑,拉起了被單遮掩住彼此的裸身,然後擁緊她,和她一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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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黃宜紋一大早就爬起來做早餐,她翻著冰箱,看看有沒有可用的食材。

  聽陶艾南說他們是有請煮飯的歐巴桑,但只負責煮晚餐,早午餐他們得自理或叫便當,也因此,冰箱裡的食材真的很有限。

  找到了!有雞湯塊、蔥、肉絲、皮蛋,還有一份不知道是誰買來沒吃的燒餅油條,油條剛好能用來煮皮蛋瘦肉粥。

  她在這裡過夜,搞不好會害他們惹上麻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煮頓暖呼呼的早餐來感謝他們,加上昨天陶艾南一直不讓她下床,還害她累到睡著,沒跟他的家人一塊用晚餐,讓她更加不好意思,總覺得該做點什麼來彌補心虛。

  黃宜紋煮著煮著,回過神時,都七點了,她抹抹汗,專心用湯勺攪著這鍋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免得底部焦掉,她專心到沒發現後頭有人站著。

  「黃小姐,你在幹什麼?」

  陶父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揚起,讓黃宜紋嚇了好大一跳,湯勺都忘了放下的轉過身打招呼。

  「伯父,早,我在煮早餐。」

  「早。」

  聽到那一聲早,她滿不自在的又道:「我煮了皮蛋瘦肉粥,因為不知道你們會吃多少,所以我煮了很多,可能味道不是很好,米飯和肉都沒有事先醃過,請你們將就一下……」

  「火。」陶父提醒道。

  「喔!」黃宜紋匆匆回頭關上火。

  幸好沒焦掉,但,關好火後,她重新面對這看似嚴苛的老人時,又緊張到都快胃痛了。

  「伯父,很抱歉,昨天是我太衝動,我不該對你那麼沒禮貌的。」

  「呃!沒關係的。」陶父面色流露為難。

  他的寶貝雙雙很會撒嬌,大媳婦菲菲也會跟他頂嘴,他還真不知該怎麼跟這個靦腆乖巧的女孩相處,他得儘量和顏悅色點,免得嚇壞了人家。

  「是。」黃宜紋答完後,陷入了尷尬,但她也發現,這老人並沒有在兒子面前那麼兇悍,還努力朝她擠出笑,有意對她示好,讓她鼓起勇氣問了。

  「伯父,我……我是阿南的高中班長,請問有哪裡不對嗎?」為什麼知道她是班長後就掉頭走掉?她從昨天就心存疑問到現在了。

  陶父倒沒想到她會在意這問題。

  「沒有不對,只是阿南常提起你而已。」昨天他太震驚了,才會先行離開。

  「提起我?」黃宜紋心一跳。陶艾南說了她什麼?

  陶父點了個頭,繼續說:「他常抱怨說班上的班長總愛管他蹺不蹺課、抽不抽煙,每天還強迫他課後補習,讓他很煩。這都是他跟我小女兒雙雙說,雙雙再偷偷跟我說的,但,也托那個班長的福,他的成績進步了,不再惹是生非,變了很多。」

  黃宜紋看到了陶父眼裡的感激,忍不住羞怯的低下頭。

  陶父仍盯著她,眼裡帶著慈祥的笑意,「我家老三本來就愛玩、不聽話,他一上高中就變得更叛逆了,愈禁止他,他就愈跟你唱反調;老師講不聽,我鞭子怎麼打他也不怕,可是他卻被那個班長改變了,肯安分的用功讀書,我真的滿詫異的。我本來還不懂,他為什麼肯聽那個班長的話,現在看到你,我終於明白了。」

  「明白什麼?」黃宜紋不由得心律加快。

  「你跟那些只喜歡他漂亮外表的女人不一樣,你看到了他的內在、他的優點,還勇敢的為他挺身而出。我想,這就是他迷上你的原因。」

  黃宜紋被說得紅透了臉,久久都不敢抬起頭,自然沒看到陶父為兒子感到欣喜的表情,當他轉過身,她才焦急的喊住他。

  「伯父,你這樣算是成全我們了嗎?」

  陶父慍哼了聲。雖然他准許了大兒子、小兒子和被保護人結為連理,對所謂的規定沒那麼固執了,但,也不能隨便,無視於守則。

  「那小子得誠心誠意的罰跪,拜託我原諒他才行,他哥哥和弟弟都這麼做過,沒道理他不用!還有,吃完早餐後,洗碗就交給阿南,那小子很懶,不能讓他太閒!」

  黃宜紋掩嘴噗哧一笑。她也看到了,這個父親雖然老用打罵來罰兒子,可是她相信他一定很疼兒子,才能那麼理解兒子的想法。

  「我餓扁了!」陶艾南一來到廚房找吃的,剛好和父親擦身而過,便急著問她,「我爸他跟你說了什麼?」

  有凶她嗎?

  黃宜紋搖頭,笑道:「他要你罰詭,還有……用完早餐要負責洗碗。」

  「那你幹嘛笑得那麼開心?」陶艾南蹙眉。

  「因為聽到了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爸說了他什麼壞話?

  黃宜紋不說,存心吊他胃口,「好了,快幫我把這一鍋粥端到餐廳去。」

  「這是皮蛋瘦肉粥耶!」陶艾南看到吃的,就把心裡的疑問給甩了。

  「早上就吃那麼豐富啊?慰勞我昨天的辛苦?」他色色的朝她眨眼。

  黃宜紋真想拿大湯勺從他頭上重重敲下,「廢話那麼多幹嘛?快端去!」

  她自個兒也拿了幾副碗筷擺放在桌上,一看到有個留著波浪鬈髮的大美女跟著陶艾東一起下樓時,她驚豔的喃喃道:「我再去拿一副碗筷……」

  「不用了,菲菲為了保持她的身材,早餐只吃生菜沙拉。」陶艾南涼涼的說,把她拉到他旁邊的位子。

  「陶艾南,菲菲是你叫的嗎?你要叫我大嫂!」路菲瞪了他一眼,轉向黃宜紋時則是一派的親切甜美,「你好,我叫路菲,你叫我菲菲就好了,我是大哥的老婆,我們剛結婚不久。」

  原來是大哥的老婆,長得好漂亮!黃宜紋靦腆的打著招呼,「你好,我叫黃宜紋,我是阿南的……」

  「女朋友。」陶艾南答得很快,宣示著他的主權,害黃宜紋都不知道下一句該接什麼了,只能傻笑。

  「我拿好了。」陶艾東這時幫老婆拿來碗筷。

  「謝了。」路菲親著老公臉頰,和老公感情很好。

  黃宜紋就這麼盯著這對年輕夫妻看,覺得他們俊男美女的好相配。

  「是皮蛋瘦肉粥耶!不是我的幻覺吧?」這時,陶艾北進了餐廳,忍不住揉揉眼睛。

  「太好了,今天不用再吃豆漿配燒餅油條了!」陶艾西跟在後頭歡呼道。

  陶父也來了,他坐上一家之主的主位,大夥兒一看到他,都恭敬的跟他道早安。

  「我來幫大家盛粥吧!」黃宜紋自告奮勇,先替陶父盛了碗粥。

  當陶父接過碗,盯著碗裡煮得軟爛美味的粥時,眼裡似乎含著水氣。

  「看來我們家有很久沒在早上吃得這麼豐富了,連爸都很感動呢!大嫂應該學學怎麼做早餐。」陶艾南說完,便慘遭某人的鞋尖攻擊,痛得他一咬牙。

  「怎麼了?」黃宜紋正把粥遞給他,看他表情怪異,忍不住問道。

  「沒事。」陶艾南硬擠出笑。要是他敢在她面前洩路菲的底,大哥事後肯定會修理他。

  黃宜紋很快盛好了其他人的粥,最後她端著自己的那碗粥回到座位上吃。

  「好好吃……」陶艾西眼睛一亮,埋頭苦吃。

  「好好吃……」陶艾北的速度也不遑多讓。

  陶艾東和路菲這對夫妻也讚賞有加。

  這時,陶艾西發出熊吼,「黃小姐,你乾脆就一直住下來吧!幫我們煮……不,我們家男人很多,可以保護你的生命安全,請你安心住下來吧!」

  黃宜紋被陶艾西誇張的說詞給逗笑了,但當她的目光移向陶父,看到他眼裡仍含著水氣時,忍不住心驚他會感動到掉下眼淚。

  「很好吃。」陶父抬頭對著她,和藹的說道,然後他轉向那狼吞虎嚥的二兒子和小兒子,吼道:「吃慢點!要留點給菲菲和黃小姐吃,不要全吃完了!」

  黃宜紋唇邊的笑更泛開了,發現陶父真是個性情中人,好可愛。

  「我們家還不錯吧?我爸可是出名的重女輕男,很疼女孩子,如果你嫁來我們家,一定會很受寵的。」陶艾南悄悄在她耳邊說,也不知道是不是認真的。

  但,足以讓黃宜紋臉紅得想埋入粥裡了,「吃吧!」

  這時候,有人打開新聞台,主播正字正腔圓的播報著年底會參選市長的候選人人選,最大黨的T黨和G黨在經過初選後,選出了他們的最佳參選人。

  尤其G黨的候選人實力和形象兼具,頗受年輕人好評,知名度也隨著這幾任的立委生涯水漲船高,嚴重威脅到T黨的現任市長能否連任。

  「我要選給G黨的唐振聲。」

  「我也想選給他,他不像一般政客只出一張嘴,他很有心、很熱情的在為選民服務,是個很出色的政治家。」

  男人們大都愛討論政治,此刻正沸沸揚揚的討論著。

  「我們現任市長也不錯啊……」陶艾北小小聲的說,馬上受到吐槽。

  黃宜紋對政治向來冷感,加上她的戶籍在屏東,路途太遠,每年都懶得回去投票,久了,自然對選舉不關心,認識的官員也沒幾個,但,聽他們對那位參選人讚譽有加,參選人的名字又讓她有種熟悉感,她突然很好奇那個人長怎樣。

  一抬起頭,對上高櫃子上吊著的電視螢幕,她看到了一個五十多歲、儀錶堂堂,身材又保養得很好的男人在接受訪問,頓時,她的頭像是被鋸子狠狠一鋸,痛得她握著的筷子滑出手心,掉在桌上,她痛到抱住頭。

  「宜紋,你怎麼了?」陶艾南看到她筷子掉了,便抱住她,慌張的問道。

  其他人聽到陶艾南的叫喊聲,紛紛跟進的詢問著。

  黃宜紋幾乎聽不進任何聲音,這一刻坐在餐桌的她,下一刻發現座位上的人都不見了,餐桌也不見了,她手上多了把雨傘,她佇立在雨中,看到對面有個男人倉皇的扔了石頭,男人也在這時候發現她目睹了一切,露出了凶光。

  她看清楚了那張臉,那張臉是……

  刹那間,雨停了,手上的雨傘不見了,她回到了餐桌上,看到位子上的人都回來了,看到陶艾南擔心著她的臉孔,還有聽到他焦急的聲音。

  這時,她發現她頭不痛了,但,毛骨悚然的寒意卻鑽進了她的四肢百骸,冷得她全身發抖。

  「宜紋,你頭很痛嗎?」陶艾南捧著她的臉問。她的肌膚冰涼得要命,她到底是哪裡不舒服了?

  「該不會是害喜吧?」陶艾西異想天開道。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陶父敲了陶艾西一記響頭,然後關心她的問道:「黃小姐,哪裡不舒服要說啊!」

  「我想起來了……」黃宜紋怯懦的蠕動了唇。

  陶艾南柔聲問道:「想起什麼了?」

  比起真正的殺人兇手,他更擔心她的精神能否負荷。

  她到底是想起什麼,才會露出如此惶恐的表情?

  「那個殺人兇手,我已經想起來是誰了。」她的神色充滿恐慌。

  「慢慢來,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陶艾南臉色嚴峻,其他人也屏住氣息的仔細聽著。

  黃宜紋望著陶艾南,顫著唇,說出了駭人之語。

  「那個人就是你們在談論的G黨的候選人,唐振聲……」

  更糟的是……

  「她是小夏的爸爸……」

  ***

  長相斯文,問政形象清新,頗得年輕人喜愛的G黨市長候選人唐振聲竟是殺人犯,這消息震得當場聽的人耳邊轟隆響著。

  最受打擊的,莫過於祟拜唐振聲的陶艾西了,他頻頻搖頭說著不可能,聽到陶艾北吐槽了句人不可貌相後,拳頭馬上飛來。陶艾北豈會乖乖的被打,他狡猾的跑給他追,陶父見狀,各敲了他們一記響頭,然後把他們拎出餐廳教訓。

  揭發了這件事後,黃宜紋也沒食欲吃早餐了,她被陶艾南帶到房裡休息。

  兇手竟是小夏的父親,她被猛然敲入腦海裡的真相炸得措手不及。

  政治人物認識不到幾個的她,也是因為兇手是小夏的爸爸,才能輕易地在雨中認出他的臉。

  但,想起了真凶是誰,她並沒有比較高興。

  為什麼偏偏是小夏的父親呢?

  她看到的兇手為什麼不是陌生人,而是小夏的父親呢?

  小夏為人海派,對她更是肝膽相照,在知道她頻出意外後,擔心她而花錢請了保鏢保護她的生命安全,要是讓小夏知道,想殺她的人就是她的親生父親,要小夏如何面對他?

  若是她報警檢舉,等於親手將她的父親送入監獄,小夏又會有怎樣的心情?

  就算小夏有多討厭自己的父親,但,畢竟是養育她長大的父親,還是會傷心的,她該怎麼做?

  該揭穿這件事,讓小夏知道她父親就是殺人兇手嗎?

  身心疲憊的她,很快地睡著了,當她醒來後,已經是下午時分,她幾乎是被陶艾南的講話聲給吵醒。

  「很抱歉,她現在在睡覺,有什麼話請跟我說……小夏小姐,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讓她接你的電話。」

  黃宜紋在聽到小夏這名字時怯懦了下,真想埋入棉被裡裝死,但,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嗎?瞞著小夏就是真心為她好嗎?

  不,小夏不會高興的,而且,小夏也沒脆弱到不能接受事實。

  「我要聽!讓我聽!」黃宜紋掀開棉被下床想接聽。

  陶艾南看她下床想接電話,朝她搖頭,他捂住了手機聽筒,不讓對方聽到他說的話。

  「她是唐振聲的女兒,也許她知道父親的罪行,跟她父親連同一氣,你跟她聯絡太危險了!」

  黃宜紋意志堅定的道:「我相信她的為人,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阿南,請把電話給我。」

  陶艾南拗不過她,只好把手機交給她,他則守在她身邊片刻不敢離開。

  「喂!小夏,是我……」黃宜紋和小夏寒喧幾句後,小夏忽然沉默了,氣氛變得有點詭譎,再開口時,小夏的語氣變得沉重,沒有平時的嘻嘻哈哈,聽得她臉色凝重,接著,她承認了她恢復記憶的事。

  「好,我們明天見。」

  聽她終於講完電話,陶艾南不予贊同的追問道:「為什麼要對她坦誠你恢復記憶的事?她的電話很有可能被監聽,你還跟她約見面,你不知道這麼做很危險嗎?」

  「不會的,她知道她的手機被竊聽了,今天換了另一支手機打給我。」黃宜紋抬頭望入他仍舊微慍的眸底,「阿南,你聽我說,小夏說她昨天偷聽到她爸爸和秘書說話,知道他們想暗殺我這件事,她要幫我揭發她爸爸的惡行。」

  「什麼?」陶艾南震驚不已。

  「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所以才想約我見面商量。」

  陶艾南深攏著眉,仍抱著質疑,「她真的有辦法出賣她父親嗎?」

  「小夏她爸爸表面上是個形象清新的好人、好老公,可是其實在外面有女人,跟黑道也有利益勾結,小夏她一直很討厭她爸爸,她肯定能……」黃宜紋理直氣壯的想為小夏辯解,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愈來愈小,也不確定了。

  她是想相信小夏,但血濃於水的親子關係,並沒有那麼容易拋棄。

  「看來只能賭一把了。」陶艾南托著下巴道。「明天你們見面,我會跟你一塊去,好保護你的安全。」

  黃宜紋沒有拒絕,她無法拒絕這個男人對她的好,她只希望小夏有著大義滅親的決心,不會背叛她。

  「明天跟小夏見面後,我就能很快回到以往平平凡凡的日子嗎?」她茫惑的問。

  「會的,一定很快的。」陶艾南肯定道,然後將她拉入溫暖的懷裡慰藉。

  ***

  小夏掛上手機後,惶恐的心猛跳著。

  她出賣了她父親!

  昨天她無意間經過父親的書房,聽到了他和秘書的對話,整個人就像是身處在冰天雪地裡,失望到絕頂。

  她一直都知道父親是個唯利是圖的政客,他的野心、他的貪婪,從小她就看得清清楚楚,他在外面豢養小老婆,更讓她鄙棄到底,但,他再怎麼壞,她也從沒想過他會有殺人的一天,現在,他還想殺她好朋友,簡直是無不可赦!

  在思索了一整天,掙扎了一整天後,她決定要揭穿他的惡行!

  爸爸的雙手已經染上他人的鮮血,不能一錯再錯了,所以她害他是在幫他,對吧?她想要拯救她的朋友,就必須將他移送法辦,她沒做錯,對吧?

  喀嚓!

  小夏轉過身,就見房門被往內推,一張陰森的臉露出。

  她狠狠的嚇了一跳。

  他不是出門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爸……」

  父親完全推開了門,踏入房裡,和藹可親的衝著她笑道:「小夏,你有個高中同學叫黃宜紋吧?」

  小夏刷白了臉,全身冒起了雞皮疙瘩,「你想幹嘛?」

  那張斯文的臉扭曲了起來,「小夏,乖,爸爸要你幫我一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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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黃宜紋和小夏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陶艾南替她挑了個不顯眼,有屏風花盆遮掩的角落而坐。

  她們約了一點半見面,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小夏仍未抵達。

  陶艾南敲著桌面一下又一下後,終於,他沒耐心的自座位上站起,「她遲到了,我們走吧!」

  「等等,再等一下!」黃宜紋拉住他,要他坐好。

  「我真的很不希望你跟兇手的女兒見面。」陶艾南咬牙道,語氣裡夾帶著對她的無可奈何。

  她這決定可會害他壓力增大的長出白髮。

  「小夏是我的好朋友,我相信她。」黃宜紋眼神篤定道。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的眸一亮,「她說她已在店裡了!」

  她欲站起來找小夏的身影,卻被陶艾南制止。

  「我來就好。」他朝出口處看去,他看到人,朝她揮了揮手。

  小夏看到陶艾南,便加快步伐的朝他的方向走去。

  姍姍來遲的她,沒像平常般愛漂亮的裝扮一番,只穿著普通的棉T和牛仔褲。

  她走近,看到好友,驚喊出聲,「宜紋!」

  黃宜紋面露喜悅的自座位上站起,朝她跨前一步,小夏更快的擁抱住她。

  「太好了,你平安無事!」小夏抱住她,跳著道。

  「嗯!」黃宜紋無力招架她的熱情,只能靦腆的笑著。

  自從她上次從那家複合式餐廳離開後,她們就沒有再見過面了,加上陶艾南懷疑她的手機遭竊聽,沒收她的手機,她們也許久沒聯絡,現在能再見面,心情當然很好了。

  擁抱了一會兒後,小夏終於鬆開她。

  「對不起,我遲到了。」小夏充滿歉意的道,眼下的黑眼圈說明她一夜末眠,為了父親的事心力交瘁。

  「小夏小姐,你確定你出門時沒被跟蹤吧?」陶艾南含笑的問道,眸裡卻不帶溫度,擺明不是很信任她這個人。

  小夏的眼閃爍了下,理直氣壯的回道:「我很小心出門的!就是因為怕被他的人跟蹤,我才會故意在市區繞了好幾圈,遲到了十五分鐘。」

  「阿南!」黃宜紋朝他使使眼色,不希望他對她的朋友如此防備。

  一接收到警告,陶艾南轉為嘻皮笑臉的道:「抱歉,我這是例行公事,小夏小姐你花錢聘用我,也會希望我這個保鏢行事謹慎,對吧?」

  「看來陶先生真是個盡責的保鏢……該不會是盡責到和我們宜紋談起戀愛了?」小夏故意調侃的道。

  陶艾南都還沒露餡,黃宜紋就先心虛的臉紅了,讓小夏看了直驚呼。

  「還真的咧!」

  黃宜紋怕她再問下去,連忙尷尬的道:「這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談,先坐下來吧!」

  她沒發現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小夏的表情在瞬間深沉了下。

  入座後,原本輕鬆的氣氛已不在,只有令人冒汗的臨場緊張感。

  「我爸認識了很多高層警官,報警不見得有用,很容易被壓下來,倒不如爆料給敵對的T黨候選人還比較有幫助。」小夏分析道。

  「也對,T黨的候選人一定會很樂意公開這件事的。」黃宜紋贊同道。

  「可是我們沒有證據,T黨的候選人也不敢隨便爆料,怕被冠上譭謗罪吧!」陶艾南理性的看待,當場澆熄了黃宜紋心中的希望之火。

  「有沒有可能讓頂罪的人翻供呢?」他接著提出他的想法。

  「不可能的,以我對我爸的瞭解,他不會讓這種危及他政治生涯的事發生的。」小夏無奈的搖頭。

  他轉向黃宜紋問道:「那找得到目擊證人嗎?」

  黃宜紋也搖頭,「很難,那時候我並沒有看到其他人,而且那地方有鬧鬼的傳聞,附近的人都不敢在晚上到那裡的。」

  「或許,只能從他本人口中知道真相了。」陶艾南繃緊神情。他也不知道那該怎麼做才能辦得到,畢竟兇手怎麼會承認自己殺了人。

  小夏見討論陷入凝滯,沒有進展,便提議道:「不然讓我去向T黨爆料吧!我是G黨唐振聲的女兒,女兒向敵對政黨檢舉父親殺人,一定能取信T黨,若是能引起社會注意,就能逼警方再啟動重新調查。」

  對於這大膽的言論,陶艾南聽得震驚,黃宜紋則蹙著秀眉,似乎不為她的決定感到高興。

  「小夏,這怎麼可以,你願意站在我這邊支持我就夠了,何必親自跳出來檢舉你父親?這應該是我做的事。」

  「可是我想幫你,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小夏笑著說,但仔細瞧,她的唇角微顫,額頭冒著汗珠,眉宇間帶有猶豫不決。

  黃宜紋看出小夏對她有所隱瞞,心想,大概是陶艾南在場,小夏不敢說。

  「阿南,你可以離開座位一下嗎?」

  「為什麼?」陶艾南不悅的道。她在搞什麼鬼,幹嘛突然要支開他?

  「真是的,我跟小夏很久沒見面了,想聊點知己話,你待在這裡,我們要怎麼聊?」黃宜紋推了推他的肩,要他配合。

  陶艾南對此頗有疑慮,屁股仍黏在椅子上。

  「這裡人那麼多,我不會有危險的。」現在是選舉的敏感時期,對方也只敢來暗的,不太敢明目張膽的在公共場所上對她下手的。

  陶艾南環顧著咖啡廳裡的客人,有夫妻、有小孩、有學生,看起來都很單純,沒什麼可疑人物。

  「一下子就好,拜託。」黃宜紋扯了扯他的衣袖。

  陶艾南鮮少被她拜託,一時心軟了,「那我去外面走走,十分鐘就回來。」

  出口那扇自動門是外人通往咖啡廳唯一的門,守在那裡應該是最安全的。

  說完,他站了起來,往出口方向走去。

  黃宜紋回過頭,對小夏小聲的說:「好了,他走了,你有什麼話快說吧!」

  小夏沒想到好友會發現她臉色不對,幫她支開陶艾南。她咽了咽口水,更加忐忑不安,豆大的汗珠還從臉頰滑下。

  「其實我、我……」該怎麼說呢?說她爸威脅她今天赴約時,得將纏人的保鏢甩開,再私下把黃宜紋騙回家,今天她就是因為掙扎著該不該做才會遲到。

  黃宜紋看好友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心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你發生了什麼事?」

  被說中了!小夏不禁流露出脆弱,哽咽的道:「宜紋,我真的很想幫你,我說要向T黨檢舉我爸是真心的,可是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

  要幫爸爸騙走她這個單純的朋友很簡單,但她不想背叛朋友做出這種陰險之事,但是不騙她,她媽媽就會……

  「他威脅你了,是不是?」黃宜紋震怒。

  一定是這樣,要不然向來開朗的小夏不會露出那麼痛苦又煩惱的表情。

  小夏從昨天起上緊發條的情緒全然崩潰,她捂著臉哭道:「宜紋,我恐怕沒辦法幫你了,你快走吧……拜託你逃遠一點,不要被他捉到……」

  「小夏……」黃宜紋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哭,哪能丟下她不管,自己逃走,「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告訴我,他威脅了你什麼?」

  小夏見她沒有拋下她一走了之,對於自己考慮出賣她的行為就感到羞恥。

  「他昨天偷聽我講電話,知道我們要合作揭發他殺人一事,竟把我媽關起來,拿我媽威脅我說,我要是不聽他的話,就要讓我媽出意外。我真的好害怕……」

  聞言,黃宜紋更是驚駭入骨。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種狠心對待妻女的人,真是禽獸不如!

  「別怕,我們再想辦法,一定能將你媽救出來的。」她拍著好友顫抖的肩,撫慰著好友的情緒。

  這時,有兩名打扮時髦,穿著大件皮衣的年輕女性朝她們的方向走來,主動打招呼。

  「嗨!好巧喔!居然在這裡遇到你。」

  「是啊!這裡的咖啡聽說很好喝耶!」

  黃宜紋抬頭一看,那是兩張陌生的臉孔,她直覺的認為那是小夏的朋友。

  小夏抹了抹淚,才望向那兩名女性,一臉莫名地問:「你們是宜紋的朋友嗎?」

  黃宜紋馬上警覺到不對,拉著小夏想跑,腰後卻被個硬物給抵著。

  「不要動!小心槍不長眼睛。」

  威脅的字眼在頸後呼送,黃宜紋全身瞬間僵硬:心臟恐悚的急跳著。

  太囂張了,那個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派人來捉她!還卑鄙的找了女殺手,降低她的警覺性。

  阿南人呢?他會發現她們有危險嗎?她真不該讓他離開的……

  小夏也被槍抵得渾身發抖,她強自冷靜下來,機靈的道:「快放手!我是唐振聲的女兒,我爸不會高興你們這麼對待我和我朋友的。」

  女人陰冷的笑了,「你親愛的爸爸說要是你沒幫他辦好事,就押著你一塊回去,免得你添了他的麻煩。」

  小夏臉色一變,投以黃宜紋的眼神裡充滿著內疚。

  黃宜紋知道小夏在想什麼,她搖了搖頭,她父親犯的錯與她無關。

  「我來看守她們,你去幫她們結帳。」拿槍抵著黃宜紋腰部的女殺手對另一名女人吩咐道,然後用力的把小夏捉到身前,一起看顧,也因為她們位在角落處,槍又被大衣給蓋住,壓根兒沒有人發現她們有危險。

  「別動喔!要是子彈射歪了傷了無辜的人,你們可是會有罪孽的。」

  女殺手的警告聲從背後小聲傳來,兩人都屏住氣息,不敢亂動。

  但黃宜紋並不認為沒有逃脫的機會,陶艾南說過他到外面走走,她相信他會看到她們被挾持,有能力救她們的,目前她只能聽從命令,等候救援。

  這時候,結完帳的女殺手回來了,她們分別被押著朝出口處走去,被逼迫著微笑,也因為同是女性,勾肩搭臂的不引人起疑,對方很順利的挾持她們通過一個個座椅、櫃檯,直到出口。

  當透明的自動門一開啟時,黃宜紋立刻迫不及待的巡視起四周,卻驚措的找不到那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男人。

  人呢?阿南上哪去了?

  「你在找誰?你那個保鏢早被阿輝解決了,他不會來救你的!」

  冷酷無情的女聲戰慄的傳入耳裡,黃宜紋身子一晃。

  解決?是指……他死了嗎?

  不,她不相信!他是個生命力很強的男人,他不會輕易死的!

  黃宜紋情緒激昂的想反駁那女人所說的,竭盡全力的叫喊道:「騙人,我不相信他死了!我絕不相信!」

  「吵死了!」

  女殺手動手砍她的頸項,她一個癱軟的滑下身,對方立即扶住她,在前方的廂型車車門一開時,迅速將她攙扶進去。

  小夏見好友被砍暈,欲尖叫,卻被後方的人捂住嘴,拖向廂型車。

  接著,車門刷的一聲關住,車子即揚塵而去。

  ***

  可惡,他被襲擊了!

  陶艾南在咖啡廳的前庭抽煙抽到一半時,有個老太太在他面前跌倒了,他忙不迭的熄了煙,扶著她到右方的木椅坐下。

  這時,他背後被抵了把槍,他只能荒謬的看著眼前的老太太穩健的跑走。

  「嘿!這位老兄,你想做什麼?」他故作輕鬆的道。

  這傢伙是打哪來的?是唐振聲的人嗎?

  但,唐振聲攻擊的不該是他……難道說,他們故意引開他,想對黃宜紋下手?

  暗忖著時,他的背已冷汗涔涔。

  「我們到前面聊聊,快!」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妥協的餘地。

  陶艾南眼角餘光瞥著七、八公尺遠的餐廳入口,不得不照他的指示定向前面的暗巷,心裡咒駡著,他的女人可能會有危險,他沒時間跟這位老兄聊太久哪!

  一踏入狹窄、有著條臭水溝的巷子裡,他即被用力的踹了進去,他忍著痛的站穩,想回頭反擊,一看到那把指著他的臉的手槍,他連忙伸高手,擺出投降的姿勢。

  「老兄,別太衝動,我陪你慢慢聊。」他無害的笑著,算計著何時該出拳,踢掉那把礙眼的手槍。

  「時間到了,去地獄找那個女人聊吧!」男人不想跟他廢話,欲按下板機。

  陶艾南臉色一變,以不可思議的極快速度往前衝,在對方震驚的眼神中踢飛他的槍,橫踹他的腹部,再趁對方痛得彎腰時,將他拖到牆邊,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道:「你最好祈禱她沒有出事!」

  說完,他鬆開那人。

  他得馬上趕回去救人!

  豈知,他一轉過身,想踏出暗巷時,立刻被前面迎來的拳頭打個正著。

  後方那個被他痛毆的男人更趁這時從背後勒住他,他幾乎不敵,沒有退路的任前面那人毆打了一拳又一拳,嘴角都流血了。

  陶艾南探出舌來舔舔血,挑釁的道:「告訴唐振聲立委,我覺得你們的表現真肉腳,拳頭一點都不痛!」

  「斃了他吧!」後面那個勒住他的人說道。

  前面那人遲疑了,「可是先生說要低調行事的,在這裡殺人很容易引起注意,而且流了血的屍體也很難帶走掩埋。」

  「這傢伙剛剛打了我,差點掐死我,你不敢殺,我殺!」

  「噓!小聲點,剛剛有人經過……」

  陶艾南看著他們起了爭執,在心裡暗罵了一句白癡,然後手肘往後一弓,重重撞開後方的人,再旋過身,曲起膝蓋用力踹他的腹部,更不小心踹到更下麵的地方。

  「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頗有誠意的道歉。

  「你、你這個混帳……」那人臉色刷白,痛得抱住下體,一副快斷氣的模樣。

  「別、別動……」

  後頭,有人拿著槍指著,那聲音發著抖,陶艾南知道他沒什麼作為,轉過身,又裝無辜的擺出投降姿態。

  「老兄,別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他向前一步,嚇得對方往後退一步。

  「你、你別動,不然我就殺了你!」

  「好,我不動。」陶艾南突然指著他的後方大喊,「員警來了!」

  那人果然中計的旋過身,他趁此時奪下對方的槍,再把對方捉過來痛扁一頓,最後,把人扛起來摔出去,像在丟垃圾般往捂住下體的那人丟去。當兩具肉身撞擊跌在地面時,發出了好大的慘叫聲。

  「真浪費我的時間。」陶艾南也不戀戰,他快步的跑出暗巷,一邊往餐廳的方向跑,一邊打手機。

  可惡!她沒接,早知道他就片刻不離的待在她身邊。

  當他緊急回到咖啡廳時,果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了,黃宜紋和小夏都不在座位。

  「原本坐在這裡的客人呢?」他衝著經過的服務生追問。

  「喔!她們遇到朋友,先走一步了。」服務生回答道。

  「朋友?」

  服務生看他很心急,接著說:「是兩個女性朋友。」

  女性朋友?那小夏是共犯嗎?

  陶艾南不認為黃宜紋會丟下他跟不知哪來的女性朋友離開,但,要說她是被迫,那麼服務生的反應也太風平浪靜了,她比較像是自願離開的。

  「你們有監視器吧!快調給我看,這很有可能是樁綁架案。」陶艾南笑容可掬卻字字淩厲的說,嚇得服務員趕忙去找店長處理。

  他又費了一點唇舌,才調出錄影帶來看。

  螢幕中,他看到兩名女性分別親密的摟住黃宜紋和小夏,另一手則抵在她們的後腰,疑似拿了手槍。小夏看起來並不像共犯,和黃宜紋一塊被押走了。

  「請問……要報警嗎?」店長冒汗道,久久看不出所以然。

  報警,警方就會受理嗎?警方會相信G黨的唐振聲綁架人,這番沒有證據的言論嗎?

  「謝謝幫忙。」陶艾南擠出感謝的微笑後,便快步奔出餐廳。

  看著車水馬龍的馬路,他腦海裡竟是一片空白,想追,又不知從何追起,只能任冷颼颼的無助恐慌感植入全身,直到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才拔腿往停車的方向狂奔。

  他這個笨蛋,居然忘了他有幫她戴上追蹤器!他得快點回公司查出她現在的方位,然後把她救出來!

  ***

  黃宜紋在睜開眼後,看到了小夏欣慰並噙著淚的臉。

  「宜紋,你終於醒了!」

  「我暈多久了?」黃宜紋摸向腦後,感覺整個人仍暈麻麻的,那砍向她的力氣可不輕。

  「我居然還能活著,我以為她們巴不得殺了我……」黃宜紋自嘲道。

  「你暈了一個多小時了,那兩個女的本來想趁你昏迷時殺了你的,但我威脅她們不准動你,她們大概是怕誤傷了我,對我爸不能交代,摸摸鼻子就走了。」小夏輕描淡寫的輕鬆笑說,但臉上的傷痕卻說明她跟她們有一番纏鬥。

  「小夏,謝謝你!」黃宜紋感動的道,要不是有她保護,她或許早就死了。

  「但我爸等一下就回來了,他很可能會親自對你……」小夏內疚得抬不起頭了,「對不起,我居然有那種冷血無情的父親。」

  「說這什麼話,錯的是那個人,不是你啊!在他還沒回來之前,我們還有逃的機會。」黃宜紋安慰著她,也在頭沒那麼暈之後,環顧著這間關住她的房間。

  有門!她下了床,向前旋動門把,果然是鎖住了。左側有窗戶,她靠過去一瞧,外面竟然有欄桿。她不死心,又回到那扇房門前,從頭髮上取下尖銳的髮夾,死馬當活馬醫的鑽進門把孔裡轉著。

  小夏搖頭,「沒用的,門上了大鎖,外面也有人看顧著,我們出不去的。」

  黃宜紋喪氣的退回床上。難道她只能乖乖等那個人回來殺她嗎?

  但,她確實是哪裡都逃不了,陶艾南現在又生死不明,還有誰會來救她?

  想到陶艾南,她的心情更加焦急如焚,好擔心他的安危。

  她不由得捉著胸前的項鍊,為他祈禱著平安無事。

  等等,這項鍊……

  黃宜紋低頭看著項鍊,忽然想到這是陶艾南昨晚為她戴上的,說是特殊的追蹤器,可以鎖定她目前的方位。

  若你真的不幸落在那個人手中,千萬不要慌,只要戴著這項鍊,我一定找得到你。

  接著,她把手探入裙子的口袋裡,握到了一支小巧的筆。

  這是錄音筆,只要按下這裡,就能開始錄音。你必須想辦法拖延他的時間,等待我的救援,若有辦法套出他的話錄下,就有機會將他伏法了。

  最重要的一點你要記住,不要怕,我會趕來救你的。

  最後一句話強而有力的震動著她的耳膜,教她鼓足勇氣,不再退縮。

  對,她得想辦法活下去,努力活下去等他來救她……

  喀嚓!

  黃宜紋一聽到門把轉動聲,立即把項鍊藏在衣襟裡。

  這時,小夏握緊她的手,面露憂心,她朝小夏堅定的點頭,說明自己的無懼。但,當房門被往內推開,她眼裡映入了張斯文和藹的臉時,她忍不住驚恐的睜大瞳孔。

  是他!和她那晚看到的臉孔一模一樣,那雙眼更充滿了邪惡,恐怖得令她全身發抖。

  「好久不見了,宜紋同學,歡迎你來我們家玩。」唐振聲含笑道,十足的好人模樣,完全讓人聯想不到他的殘酷冷血,更猜不到他下一步走的棋。

  黃宜紋冷汗涔涔,那場夢魘正真實的活在現在!她真想逃,真想尖叫!

  小夏發現到她的害怕,便擋在她的面前,「爸,放了她,她不會說出去的。她是無辜的,只是不小心路過而已,拜託你放了她吧!」

  唐振聲用力掐住女兒的下巴,語氣聽來溫和,眼神裡卻流露著暴戾,「小夏,聽說你很不聽話,阻止我聘來的殺手殺人,現在你也要違抗我了嗎?」

  小夏的下巴被掐得痛死了,眼淚快掉下來。

  唐振聲恨恨的甩開她,「給我安分點,我要跟你同學聊聊。」

  黃宜紋看到他朝她的方向跨來,她瑟縮的更往床頭縮去。

  見狀,唐振聲的笑弧勾得更高了,「宜紋同學,那麼多年沒見了,你還是沒什麼變啊!讓我在那天看到你之後對你很有印象,稍加調查了下,就查出你是小夏的同學,曾經來過我們家幾次。」

  他向前跨了幾步,掐住她的脖子,「你呢?那天把我看得很清楚吧!看清楚我的臉了吧!」

  他狂囂笑道,眼裡閃爍著瘋狂。

  「放手!你這個殺手兇手!」黃宜紋怕被他給掐死,使力推開他。

  唐振聲似乎沒有發怒,只是朝女兒傷腦筋的問道:「小夏,你要我怎麼放過她?她可是會把爸爸的秘密說出去的。」

  小夏猛搖頭,「她不會說出去的!我保證!」

  「小夏,你不要你媽媽了嗎?你媽媽還在等你救她呢!」

  「啊!」小夏心力交瘁的抱頭尖叫,快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給逼瘋了。

  黃宜紋看到他把小夏折磨得那麼痛苦,眼裡湧現恨意。

  她一定要將這個人繩之以法,不能讓他當上市長!她要想辦法套他的話!

  黃宜紋悄悄伸到裙子的口袋按下錄音筆,抬起頭,就見他銳利的定住她笑,她發毛的差點以為被他發現她的計畫。

  「怎麼,你恨我?」

  黃宜紋鬆了口氣。太好了,沒被發現。

  她鼓起勇氣道:「我是恨你!小夏和她媽媽是無辜的,你不能這麼對她們!」

  「你還真敢激怒我,就那麼不怕死啊?」唐振聲脾氣一來的捉起她的頭髮,痛得她咬牙的倒抽了口氣,「聽說貓有九條命,你也不遑多讓啊!我想盡辦法想用意外了結你,你竟然都毫髮無傷,還讓我這個白癡女兒雇人保護你,替你求情,你實在是太讓我討厭了,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會讓你死得太痛快的!」

  黃宜紋聽得豎起寒毛,但她不能怕,她抬起下巴,「唐振聲,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想殺我,那被你殺死的那個人呢?他又犯了什麼罪?他該不會也是無辜的吧?」

  她故意喊出他的全名,激怒他說出承認殺人的話,她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劫難,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果然,對方受到刺激,讓她全程錄音起來。

  「黑龍那傢伙哪裡無辜了?他約我出來談判,威脅我要是不給他錢,他就要向T黨爆料我們過去勾當的事,讓我不能選市長。我沒有打算要殺他的,是他先動手打我,他想掐死我,我一氣之下才會拿石頭砸他的,是他逼我的。」

  「爸,不要再一錯再錯了,既然你是誤殺的,為什麼不自首呢?只要花個幾年時間贖罪,你就能重新開始了。」小夏在聽到這番自白後,終於回過神,她衝過去抱住父親的手臂,懇求道。

  只要爸爸不是預謀殺人,那麼他就還有救,她得阻止他傷害她的朋友。

  「滾開!」他用力甩開女兒,太大的衝力迫使著小夏往後飛,撞到牆邊的櫃子,但他似乎完全沒發現,還狂笑道:「你懂什麼?我好不容易打敗黨內的同志從初選裡勝出,我一定要當選市長。連任完市長後,我要選總統,絕不能讓任何污點毀了我的前途!」

  黃宜紋在小夏撞到櫃子的那一刻,衝到小夏身邊,看到她暈了過去,她一時氣急攻心道:「你當不了總統的!」

  唐振聲憤怒的眼珠子爆出,「你說什麼?我當不了總統?」

  「你連市長都選不上,你很快就會因為醜聞纏身而坐牢!就算你殺了我,也會有人知道你殺了人,你跟黑道有瓜葛的事實,秘密是藏不了一輩子的!」

  「誰會知道我的秘密?你的保鏢嗎?還是你屏東的家人?無所謂,我殺得了你,也可以一個一個把知道秘密的人做掉,只有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不准你動他們!」黃宜紋面色淒白的吼道。

  「你擔心你自己就夠了。」唐振聲忿忿的從外套取出手槍,換下幾顆子彈,轉過身,瞄準著幾公尺遠的她。

  黃宜紋瞬間屏住氣息,背脊一陣涼,暗罵著自己太衝動了,惹惱他過火。

  「這把槍裡有五顆子彈,裡面有四發空包彈,一顆發彈,我們來一發試試吧!看你到第幾發才會中槍。」唐振聲狂笑著,看她面無血色的緊閉上眼,開始倒數了起來。

  「五、四、三、二、一……砰!」

  黃宜紋怕他傷到小夏,便跳開小夏身邊,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但房間太小,怎麼躲都躲不過他的槍。當她聽到他說砰的一聲,嚇得心臟都快爆裂了,直到睜開眼,感覺心仍跳動著,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她還活著,但,她也差不多快腿軟了。

  「真好玩,再來一次。」

  恐怖的倒數又開始了,黃宜紋的心臟又被狠狠折磨一次,雖然仍是空包彈,可是也去了她半條命了。

  「你運氣真好啊!哈哈……再來玩。」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急遽的敲門聲,暫停了倒數聲。

  「先生,有幾個男人打倒了外面的保全硬闖了進來,其中一名自稱是那女人的保鏢。」

  「那男人竟還活著?阿輝是怎麼辦事的!」唐振聲憤怒的道,他收下槍,朝她道:「等我把你忠心的保鏢解決掉,再慢慢陪你玩。」

  當唐振聲踏出房的那一刻,黃宜紋便渾身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流下了喜極而泣的淚。

  太好了,陶艾南沒死,他活得好好的,他實現對她的承諾來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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