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230|回覆: 1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梓云]黑道淑女(窈窕淑女1)[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5:38 |倒序瀏覽
黑道淑女【窈窕淑女1】作者:梓云

既然身為東炅集團「黑道少主」的貼身保鏢,
她才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呢!  
所以為了盡全力保護他,
無論他身在何處,  
她就是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現身,  
只是,他明明避她唯恐不及的啊,  
怎麼現下不斷逼近她,
而且還用熱吻來引誘她,  
他到底想幹嘛啊?  
莫非,這又是他用來撇開她的陷阱……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6:48
感恩哦   梓 云
                              
    呼,終於快完成這本書了,當梓云開始寫結局的那一剎那,心情宛若坐上雲霄飛車般的雀躍,而且梓云的視線也悄悄地從電腦上移到電視了。
     
    電視劇的劇情,已經讓我開始心不在焉,恨不得趕快打完這一篇序,然後好好的放鬆心情去看電視。
     
    誰知梓云腦海裡的概念,就像烏龜爬行般緩慢的浮現。
     
    慢!慢!慢!
     
    我的心思已經全在電視劇的台詞上了,而且邊打邊瞄電視劇情,這樣一心二用的結果,簡直是無法好好的集中意志力來完成這篇大序。
     
    而且無論怎麼做,就是無法好好的集中精神,於是梓云決定放下手邊的工作打電話給阿ㄆㄤˋ,找他聊聊。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那可憐的阿ㄆㄤˋ,為了工作還在努力的加班。
     
    我告訴他,請他幫我寫一篇序,沒想到反而被他埋怨我上一次的序中,沒有慎重介紹他是教會我游泳的人,所以交代我這次一定要好好的彌補上次的不足。
     
    你們知道嗎,當他看到我前本書中的序,我高興得向讀者們炫耀我會游泳的事,一時忘了把他是教練的事寫出來,當場就見他臉色鐵青。
     
    然後他以兇狠的口氣問我,為什麼沒寫誰是教會我遊泳的人,難道他不能見人嗎?
     
    (哦……梓云當時見到他的表情,可以說是哭笑不得,於是迅速拿出女人撒嬌的本事按捺他,才見他的情緒緩和了下來。)
     
    這次梓云可說是按照他的吩咐辦事,免得他又開始碎碎唸。
     
    所以當阿ㄆㄤˋ看到這序時,可千萬別再埋怨哦,我已經很努力將你偉大的功蹟寫上來,別再臉色鐵青的看著我哦,我可是很膽小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7:03
楔子

  「羞羞羞,男人竟然站在女人的背後,哈哈哈,笑死人了。」

  「什麼男人啊,你看他長得那副德行,哪像男人啊。」

  男孩們的譏笑聲不斷傳人躲在小女孩身後,畏縮害怕的段浪堯耳中。

  安以晨擺著一張兇惡的臉孔,想嚇走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小男孩。「你們別太過分哦。」

  「我們就是喜歡說,怎樣?」男孩們一副逞惡的壞表情。

  安以晨氣得掄起拳頭,一拳揮向男孩們中的一人臉上。

  頓時,那男孩的臉立即紅腫起來,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婆,只會仗勢欺人,我一定要報告老師,說你打人。」作賊的喊捉賊,被打得臉腫的男孩,羞憤的指著安以晨的鼻子。

  「你去說啊,我就不相信老師會站在你那邊。」安以晨完全不把男孩的恐嚇看在眼裡。

  那一年,安以晨與段浪堯才八歲……

  

  「我警告你,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段浪堯撂下狠話,雙眼瞬間投射出一道銳利的目光,斜睨著不知死活的男同學。

  「你很像女孩子,你知道嗎?」男同學的雙眼進出欣賞的眸光,看得出神了,不敢置信怎麼會有男孩子長得這般俊逸,清秀的臉蛋甚至此女孩子漂亮、美麗多了。  

  唉……這樣的容貌長在男孩子的身上,實在是太可惜了!

  顫抖的怒罵聲像是警告般的由段浪堯口中逸出,偌大的教室裡,所有人驚慌的瞪著剛才發聲的男同學。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否則怎麼敢在段浪堯的面前說出這種話?

  「別說我沒警告你,快滾出我的視線。」看在他是轉學生的份上,段浪堯不想惹是生非。

  但這個轉學生未免也太不上道了,面對其他同學的警告,他非但沒領情摸著鼻子快走人,還打破砂鍋問到底。

  「聽說你爸爸是黑道大哥,也是炅堯集團的領導人,還有安以晨她爸爸是你爸爸的保鏢,這些謠言是不是真的?」

  他才剛轉學來沒幾天,就聽說段浪堯駭人的身份,所以同學們都不敢接近他,生怕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他才不怕呢,他只是想交友而已。

  段浪堯不發一言,面無表情的瞅著他。

  「可惜、可惜,這張臉若是生在女孩子身上,一定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只可惜生錯了性別。」這位轉學生一直針對他長相的話題做打轉,死到臨頭都不知道。

  教室裡所有的學生,都不敢看也不敢言,因為段浪堯的身家背景不但赫赫有名,就連他的忌諱也是赫赫有名。

  段浪堯掄起拳頭,才正要揮出,一個身手矯健的女孩子,立即出現擋在兩人中間。

  女孩子用著一道凌厲的目光看著段浪堯,「我來處理就好。」

  「隨便你。」段浪堯不看女孩一眼,面無表情的回應。

  「你就是安以晨,沒想到傳聞中的安以晨也是這麼漂亮,你們兩個人站在一起簡直不分軒輊。」男同學一看到安以晨的出現,立即意會到她是誰,於是笑容可掬的看著她。

  安以晨不屑的勾動嘴角,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轉學生的笑容立即垮掉,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打我!?」她竟然打了他,而且力道之大足以讓人倒地不起。

  「這是警告,馬上滾出我們的視線,不准你再來接近我們。」

  那一年,安以晨與段浪堯十五歲……  

  

  「我不答應!」段浪堯毫無畏懼的眸光,瞬也不瞬的瞅著父親,對於剛才的談話內容,說什麼也不答應。

  「由不得你說不,這是你安叔的提議,而我也接納了。」段凌憤怒的駁回段浪堯的抗議。

  安堅是段凌的保鏢,以矯健的好身手在黑道上聞名。

  當初因為段凌特殊的黑道身份,才決定找一個值得信任的手下來保護他的安全。而當安堅拎著一個二歲大的小女孩,出現在他面前毛遂自薦時,那一刻起,段凌就決定貼身保鏢是他了。

  安堅是一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同時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手下,自從跟了段凌之後,便盡忠職守的保護他。

  而安堅的女兒,就是與段浪堯從小一起長大的安以晨。

  安以晨與段浪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交情自然不在話下,而最讓人欣慰的是,安以晨承襲到父親的好身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若由她來保護段浪堯的安全,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爸,她是一個女孩子,怎能保護我的安全,再說我也不再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膽小怕事的男孩,我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安全。」

  「你的身份不同,只有以晨才能夠保護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一個女孩子來保護我,更不需要以晨來保護我,我不希罕!」

  安以晨原本打算叩門的手,舉起又放下了,臉上出現寂寥的失落感。

  那一年的他們十八歲……  




第一章

  一道如鷹隼般的銳利眸光,筆直進射在一位冷若冰霜、面無表情的女人身上。

  「守在外面,沒有我的命令,不准你破壞我的好事。」

  安以晨不發一言,靜靜的佇足在段浪堯跟前,好似只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傀儡。

  段浪堯勾唇而笑,早知道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打從十八歲那年起,他就不曾見過這女人的「正常表情」。

  以前那位活潑又聰穎的女孩,似乎隨著年齡的增長,漂亮的臉蛋終年布上一層冰霜,愈發冷艷,讓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焉。

  毋庸置疑的,她是一朵既冷艷又帶刺的玫瑰花。

  段浪堯銳利的目光轉移開焦點,把視線落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不同於剛才的表情,而是一張嫌惡的面容。

  「只要今晚你把我服侍得服服帖帖,這筆錢就是你的。」他雙手一勾,便把女人擁入懷裡。

  被擁人段浪堯懷裡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直是見錢眼開。

  女人立即柔弱無骨般的將整個人傾靠在段浪堯的身上,逸出嗲聲嗲氣的撒嬌聲:「討厭,這麼猴急幹嘛,嗯……這裡有人,我們還是趕快進去,我保證待會兒一定讓你食髓知味,對我讚不絕口的。」

  女人拉著段浪堯的手往臥房走去,而段浪堯則像個玩具似的,任由她擺佈。

  頓時,空氣中充滿曖昧的氣息,無不讓人心迷意亂。

  好似這情景常常上演般,一聽見門板扣上的聲音,安以晨習以為常的轉過身,聽著房內傳來女人興奮的叫喊聲。

  照道理講,一個雲英未嫁的女人,聽到這煽情露骨的呻吟聲,應該是會羞澀的避開,但是安以晨卻仍靜靜的佇足在門前,完全無動於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長長的走廊上寂靜無聲。

  驀地,一道巨響劃破寂靜的氛圍,安以晨心一驚,矯健的身子立即竄入臥房內。

  臥房內的擺設才一眨眼的時間已全然改變,傢俱東倒西歪的橫陳在地上、女人不見蹤影,而段浪堯則是右手按住左手,臉上出現異色。

  「怎麼回事?」安以晨訝異於眼前的情景。

  「我流血了。」段浪堯拿開右手,左手的白色絲質衣料被劃破撕裂,而挨了一刀的皮肉正淌著血紅色的鮮血。

  安以晨臉色丕變,皺起眉頭,「那女人呢?」

  「從窗戶那邊逃走了。」

  「我去追。」

  「不用追了,她已經逃走了,你追不到的。」

  「你們兩個不是在做愛?」她問得這麼露骨,一點都不覺得彆扭,連女人該有的羞怯都沒有。

  「看到這種情形,你難道還聯想不出來,我遭人暗算了。」段浪堯只覺得好笑,她是他的保鏢,卻一點關心的行動都沒有。

  他名貴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傷口若不趕緊處理,只怕他的血不夠流了。

  但是她仍愣愣的佇立在他眼前。

  「小姐,你認為現在是問這種事的時候嗎?」他指著自己血流不止的傷口。

  安以晨立即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須臾,她掛斷電話,「劉醫師待會兒就會趕來。」

  「他趕來已經來不及了!」段浪堯翻翻白眼,  「你難道不能先替我做個簡單的止血動作嗎?」老天,這女人的腦袋瓜是泥土做的嗎?

  安以晨銳利的雙眸瞇成一道細縫,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的傷口。

  段浪堯臉色鐵青的瞪著她。  「他不來,誰來幫我處理這傷口,難不成是你?」

  「我不會幫你,況且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沒看到我流了很多血嗎?」段浪堯忍不住怒吼。

  「若你怕血流光,急救箱在那邊,你自己動手。」她指著急救箱放置的位置。

  「我自己動手!?」這是人話嗎?段浪堯瞪大眼的怒視她。

  「我是你的保鏢,不是你的護士。」

  「我死了,你還當什麼保鏢。」

  「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的生死不是操之在你的手上,請你搞清楚這點。」段浪堯氣得從床櫃中的急救箱,拿出一捆白色的繃帶及藥水。

  「還不過來,佇在那邊做什麼?」她真的是要見死不救嗎?

  「過去做什麼?」

  段浪堯氣得咬牙切齒,  「我一個人怎麼包紮傷口,你若再慢吞吞的,我這件名牌衣服就這麼泡湯了。」

  「我重申一次,我不是你的護士,況且以你的功夫底子,那女人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傷得了你,你分明是在演戲。」安以晨冷靜、聰穎的腦子總覺得不對勁。

  「我幹嘛演戲,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

  「你一直不喜歡我。」

  「笑話,不然你以為我喜歡你啊!」

  「這裡是你居住的地方,而且房子的四周圍都布下天羅地網,只要有人敢稍動殺你的念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更何況是一個女人:而她能輕而易舉的逃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除非這是一個騙局。」

  「我的血都快流光了,你竟然還有心情玩起推理遊戲。信不信,我有權利撤除你保鏢的身份?」段浪堯扳起臉孔,撂下狠話。

  「你早就想這麼做了,但是你並沒有成功,因為段叔那關你根本過不了。」

  「你威脅我!」可惡,這女人怎麼這麼聰明,害得他無法繼續瞎扯下去。

  她說的是實話,他的確完全是在演戲。

  這場戲是他精心設計的戲碼,目的就是要驅離她。

  但是這把戲竟然這麼簡單的就被她識破,看來,他太低估她的智慧、能力了。

  「別忘了我是受過訓練的人,分辨番茄汁和鮮血還難不倒我的眼睛,你想魚目混珠,這辦法根本行不通。」就是因為發現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她才不想理會。

  安以晨話一說完,耳邊立即傳入不絕於耳的鼓掌聲與笑聲。

  「安堅,以晨的解圍能力果然不輸男人,聰穎得令我折服。」段凌激賞的瞅著安以晨。

  在他眼前,安以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段浪堯自從知道父親的安排後,便處處與他作對,非得要他把安以晨撤換成男保鏢。

  這安以晨有哪一點不好了,只差在她身為女兒身,但能力可完全不輸男人呢!

  她武術精通,完全承襲到父親的才能,是一個聰慧且得力的保鏢,能把她安置在段浪堯的身邊,段凌相當的放心。

  「段叔,你過獎了。」安以晨一見到父親與段凌,立即轉換成尊敬的態度。

  「浪堯,心服口服了嗎?」

  「無論如何,她都不是一個適合我的保鏢。」在父親的面前,段浪堯失望得猶如一隻敗陣的公雞,完全抬不起頭來。

  看到父親滿意的神情,他知道要撤離安以晨的希望根本已微乎其微了。

  「是你自己承諾的,一旦以晨通過考驗,你就再也不跟我吵。」

  「問題是,她臨危的反應能力根本不行,還一味的佇在那邊,哪天要是我真的發生事情了,她根本不能保護我的安全。」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打消撤換她的念頭,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段凌不容兒子辯解,要他願賭服輸才不失男子氣概。

  「我不會放棄的。」

  「我也不會再次妥協,除非奇跡發生!」

  除非奇跡發生!

  父親的話猶言在耳,而且還不斷地重覆出現在他的腦海裡,所以從此刻起,他就開始期待這個奇跡的出現。

  但是日復一年又一年,幸運之神始終沒有降臨,若說是硬要解除安以晨和他的關係,除非不是她死,就是他亡了,否則哪會有什麼奇跡發生。

  

  段浪堯沒好氣的用斜眼瞪著亦步亦趨跟在他背後的安以晨。

  真是氣死他了,明明是件很容易擺平的事,怎麼一到他身上,卻甩都甩不掉;無論他怎麼逃、怎麼跑,就是無法甩掉身後的影子。

  她就像一道如影隨形的影子,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他真的懷疑,她都不用睡覺嗎?

  否則怎麼一有風吹草動,她的身影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現在他的眼前,連氣都不用喘一下。

  他們兩人的這種關係,究竟要到何時才能解套啊?

  他一年盼過一年,但失望的成分居多,因為安以晨早已變成是他的影子般,一旦有他出現的地方,就有安以晨。

  「我要去參加濤的婚禮。」歐龍濤是他的好友,最近喜事臨門當新郎倌,身為知己的他,當然是以伴郎的身份出席。

  但是他以一位伴郎的身份出現在歐龍濤的親朋好友前,旁邊還跟著一個如影隨形的女人,讓人看了豈不是費疑猜。

  安以晨漠然的瞅著他。

  每次跟她說話,他總覺得自己是對著空氣說話。  「我的意思是說,我要去當濤的伴郎,你一個女人家跟在我背後不太好,別人會說閒話的。」

  「眼不見為淨。」她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管做好自己分內該做的事,無論段浪堯走到哪裡,她就是要出現在他身邊。

  「那是你的想法,別人不一定會這麼想。」段浪堯費盡唇舌想讓她破例一次,但事情似乎並不順利,安以晨完全沒有要止步的念頭。「我不希望我比新郎倌更惹人注目。」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

  「這句話我已經聽了十幾年,打從你十八歲當我保鏢的那一刻起,這句話就變成你的口頭禪:我也一再地強調我沒事,父親的黑道事業並不會影響到我的生活,那些擔心是多餘的,你看,我活了三十幾年還不是都平安無事嗎?」他就像個管家婆似的,苦口婆心勸一個頑固的女人改變想法。

  「你我都無法預測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

  「不會這麼倒楣的,你只是破例一次不跟在我身邊而已。」

  「沒得商量。」

  「安以晨,你別得寸進尺。」他真搞不懂,他們兩人小時候的關係還挺好的,可是為什麼長大後卻變了樣?

  他不再像小時候那般懦弱、膽小,那個經常躲在安以晨背後,被同學們取笑的段浪堯早已煥然一新,徹底改頭換面了。

  但是他卻從來沒有表現的機會,一旦他有任何危險時,安以晨的身影就會瞬間出現化解一切。

  她總是以勝利者的姿態凌駕在他之上,使得他即將爆發的情緒,皆在她出現的那一剎那化為烏有,於是他便隱藏自己的剛強,繼續當個懦弱又伯事的段浪堯。

  不過一直到父親提醒他之後,他便徹底改變所有錯誤的想法,也開始後悔過去懦弱的行為了。

  他不該人前人後一個樣,不該再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膽小怕事的男人,若是他能將自己的男子氣概完全表現出來,那麼他根本不需要保鏢來保護他。

  但是就是因為他的「表現」實在太好了,臉蛋又長得太像女人,所以父親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脫胎換骨,腦海裡儘是他孩提時,被欺負哭泣的模樣。

  因此,他被保護得無微不至,被捧得猶如至寶。

  段凌根本不讓他吃任何苦頭,所以別看他是黑道大哥的兒子,他的生活完全沾染不上半點血腥。

  「我只是盡我的職責。」

  「別惹我生氣,退一步海闊天空。」

  「只要段叔答應,我沒話好說。」

  段浪堯很想用木棒狠狠的往她腦袋瓜敲去,因為她的「執著」,簡直比起那些頑固的老頭還要令人嘔氣。

  但嘔氣歸嘔氣,他完全拿安以晨沒轍,只好舉白旗投降。  

  「算了,當我沒說,不過那天你最好離我遠遠的,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若把氣氛弄僵了,你可要負責。」

  安以晨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但那曇花一現的笑容,讓段浪堯覺得他是眼花了,因為打死他,他也不相信安以晨會對著他笑!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7:22
第二章

  聖璽總裁歐龍濤,這個多少名媛貴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今天終於牽著他最愛的老婆走入禮堂。

  晚上六點多,在席開百桌的飯店內,政商名流、富商巨賈皆已帶著自個兒的女伴出席這場豪華盛大筵席。

  筵席中,不僅每個人都爭相看著美麗的新娘,就連俊朗的新郎倌歐龍濤,也都喜形於色的用柔情星眸瞅著愛妻。

  而美麗又出色的新娘,臉上始終掛著受到愛情滋潤的甜美笑容,如沐春風的喜悅也感染了每一個人,使得散發出來的柔和氣息足以溫暖眾人的心窩。

  「乾杯,今夜我們要來個不醉不歸。」月慕優高舉杯子,一古腦兒的將酒往肚裡灌,但是這樣的舉動卻引來所有人的「討伐聲」。

  「若是醉了,待會兒誰要去鬧洞房?」風慕天揚唇而笑,對於眼前的美食吃膩了,舌頭也都麻痺了,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美味。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碗筷,打算和眾人聊天消磨時間。

  「派這些娘子軍就夠了。」雪慕陽順手夾了菜往言芷沁的碗裡放。

  「要狠,就要一次狠個夠,待會兒我們一定要保留實力鬧洞房,把濤的新婚之夜搞得雞飛狗跳。」段浪堯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嘴臉。

  由於衣戀芊的關係,他也間接和風慕天、花慕忻、雪慕陽、月慕優以及上官子拓這五位商場上的名人成為朋友。

  他們幾個人無論是在個性或是興趣方面,都臭味相投,於是很容易就攪和在一起。

  今天他們幾個人也是歐龍濤的伴郎,於是就全擠在同一張桌子,盤算著要如何鬧洞房。

  「我贊成。」月慕優笑顏逐開,面對這種奸玩的事,當然不願缺席。

  「你們呢?」段浪堯徵求所有人的意見。他明白歐龍濤的脾氣,若是玩得太過火,只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必須找幾個人墊底嘛。

  「我沒意見。」雪慕陽眼裡只有老婆會不會餓著吃不飽,所以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

  「我無所謂。」花慕忻眼裡也只有美食。

  「那你呢?」只剩上官子拓沒開口。

  「隨便你們。」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我們想想要用哪種方式鬧得他哭笑不得。」段浪堯巴不得鬧洞房的時間趕快到來。

  「我勸你們這幾個男人,還是別玩得過火。」花夢嵐扯唇淺笑,「鬧洞房本來就是習俗,但是若太過分,他可是會記恨的;別忘了,戀芊的話他都能記恨到現在,你們難道不怕他會向你們報復?」

  聞言,所有人都不禁失笑。

  「夢嵐,你根本是在貶濤的不是。」這花夢嵐簡直是拐彎抹角的諷刺歐龍濤以前的行為。

  嘖嘖嘖,這女人真的是惹不得,句句字裡藏刀,只怕哪一天把她惹毛了,怎麼被送進棺材的都不知道。

  看來,也只有上官子拓才有辦法把她壓得死死的。

  「我哪有,我說的都是事實啊。」花夢嵐一臉無辜的表情。

  「夢嵐,別再提濤的糗事了,他為這件糗事,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言芷沁好心的勸她。

  「那是他罪有應得,再說他都已經娶到戀芊,還有什麼好不滿的。」柳希晨瞅著整晚都笑得合不上嘴的歐龍濤。「你們瞧,他笑得多開心。」

  「對啊,一生就這麼一次,若不讓濤終生難忘,我們怎麼能算是他的好朋友呢?」段浪堯找了許多的理由,為的就是想整歐龍濤。

  「難道你不怕我們改天也如法炮製的整你?」

  「隨你們怎麼整,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當然不會皺眉,因為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整他,只要他父親的手下排排站,有誰可以輕易的靠近他的新房。

  「真的?」柳希晨無聊的啃起瓜子來,根本不太相信這男人真的會如此不計較。

  「當然是真的。」他拍著胸脯,只為提高大家鬧洞房的興致。

  笑話,他怎麼可能說實話,為達目的當然是要不擇手段的嘍。

  「喂,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啊,怎麼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要不然她雙眼怎麼充滿了電力似的?」無聊的啃著瓜子時,她感覺有一道灼熱的目光,從段浪堯身後進射出來。

  「你看錯了,那不是有意思,而是恨不得把我的骨頭給拆了。」轉過頭去看是誰根本是浪費體力,因為柳希晨形容的目光他大概也感受到了。

  安以晨被他發配邊疆,想當然耳,心裡當然會不高興,所以那道「有意思」的視線,多少是充滿著憤怒。

  「那女人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應該很外向開朗。」言芷沁續道。

  「那是不可能的。」段浪堯翻翻白眼,簡直快為言芷沁的形容噴飯。

  安以晨自始至終都是一張死氣沉沉的表情,哪有可能給人家溫暖的感覺,一定是言芷沁昏頭看錯了。

  「嗯,我也有同感,她似乎很想過來坐在浪堯的身邊。」風慕天直盯著那艷光四射的女人。

  「她當然想了,她巴不得時時刻刻都跟我黏在一起。」真掃興,他鬧洞房的興致沒了啦!

  只要一提起安以晨,他就算此刻正在天堂,下一秒也恍若置身在地獄裡。

  「你們看,她走過來了!」柳希晨錯愕得看著那女人。

  隨著那女人的靠近,她越是覺得即將有一場好戲上演了,這比起鬧洞房更教人興奮。

  「喂,我們說的不是安以晨,而且我們大家也都見過她了,那個走過來的女人,是一個我們大家都不認識的女人。她正以魔鬼的身材、天使的笑容朝我們這邊走來,目光也一直落在你身上,似乎把你當成了她的獵物。」花夢嵐也將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不斷思索著她的目的。

  段浪堯心一驚,轉過身去,真的見到有一個女人正粲笑如花的朝他而來。

  當他們兩人的視線相交時,他發現那女人身穿具有神秘感的紫色禮服,而且擁有一雙魅力十足的水眸,舉手投足間也盡顯獨特的氣質。

  這目光一對上她,段浪堯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真是個得天獨厚的女人!

  「浪堯,別像個豬哥一樣,快把你的口水收起來。」上官子拓勾唇淺笑。

  每個人的視線一會兒落在那女人的身上,一會兒又落在段浪堯身上。

  「胡說八道,我才沒見色心花開。」

  「沒有?那你幹嘛盯著人家猛瞧?」

  「我是看她有什麼目的,畢竟我又不認識她。」

  「噓--她來了,我們安靜點,看她想幹嘛。」柳希晨以眼神示意大家安靜。

  

  受到大家注目的女人正搖曳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步伐曼妙的走過來。

  她真的停佇在段浪堯的面前,並且漾起燦爛迷人的笑容。

  「我有榮幸與大家同坐嗎?」她刻意用嬌柔的聲音開口問。

  麗質天生的外貌、水噹噹的肌膚,再配上黃鶯出谷般的美嗓,簡直是令所有女人羨慕死了。

  她雖說「大家」,但是眼裡卻只有段浪堯的存在。

  那雙水亮的眼眸,似是會勾魂攝魄般的吸引著每一個男人。

  「有美女來,我們當然歡迎。」月慕優出神的看著她。

  性感、美麗的尤物男人都會喜歡,當然也包括獵艷無數的月慕優;他不但對她充滿了興趣,還大方的展現出強烈的欣賞態度。

  「那我就不客氣了。」得到首肯,她笑得燦爛無比。

  坐在段浪堯身旁的風慕天,趕緊讓出位置往右移。

  「我叫月慕優,你呢?」

  「我叫舒舞臻,你呢?」從頭到尾,她的眼裡只有段浪堯的存在。

  月慕優見狀,滿腔的熱血頓時洩了氣,摸摸鼻子識相的閉上嘴巴。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位美女的目標並不在他的身上,眼裡只容得下段浪堯的身影。

  所有人皆莞爾一笑,終於看到月慕優踢到鐵板了。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在女人堆裡打混了那麼久,竟然也會當眾吃癟,被美女拒絕得徹底。

  看來,這位美女也是狠角色,眼裡散發出的訊息就是一旦看中獵物便不罷休。

  段浪堯若是應付不當的話,恐怕將會惹上麻煩。

  其他人一致秉持著旁觀的態度,既不插手也不過問。

  「他叫段浪堯。」花慕忻替他回答,卻惹來段浪堯責備的一瞥。

  但花慕忻還是老神在在的吃東西,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你知道我注意你很久了嗎?」她說得坦白,一點羞赧的感覺也沒有。

  「哇塞,沒想到你真的是艷福不淺,舒小姐真的對你有意思。」柳希晨張大眼,很想走到那女人的面前摸摸她的額頭。

  這女人是不是腦袋秀逗燒壞了,才會想倒追男人?

  憑她天使般的臉孔、魔鬼般的身材,還怕沒男人追嗎,幹嘛在眾目睽睽之下倒追一個男人?

  「不用懷疑,我對他真的有意思。」她落落大方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柳希晨心裡想的那樣。

  段浪堯雙眼微瞇,對這個女人有了戒心。「我並不認識你。」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在於你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彼此認識?」

  「我為什麼要給你機會,憑你的姿色,想要男人隨便找就有。」面對美女自動送上門,段浪堯還是無動於衷的吃著他眼前的佳餚。

  他這等舉動,簡直讓所有人乾著急接下來的發展。

  「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男人,只有你才符合我的要求。」舒舞臻巧笑倩兮的凝視著他。

  「你的要求是什麼?」

  「很簡單,面對美女送上門而不色迷迷的。」

  段浪堯冷笑一聲,「在場所有的男性,除了慕優外,所有人都符合你的要求。」

  他這句話簡直把月慕優貶得一文不值。

  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偷偷的笑著,卻不敢太明目張膽,生怕惹毛月慕優。

  而月慕優已經因為他這句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隨即又無所謂的看著他們兩人的發展。

  因為他真的就是段浪堯口中所說的那種男人。

  「你跟他們不同。」

  「你真囉唆耶,舒小姐就是看上你,你幹嘛一直拒人於千里之外;再說,男人就是好色的動物,你根本不用掩飾自己的本性,我們不會笑你的。」月慕優朝段浪堯擠眉弄眼一番。  

  「你要的話,你上。」段浪堯絲毫不為所動。

  「她看上的又不是我。」他有點洩氣的說。

  嘔就嘔在美女看上的不是他,就算月慕優有心將自己包裹成禮物送上門,只怕也會被蓋上拒收貨物的標籤,落得被所有人恥笑。

  「你怎麼一直把我往別人身上推呢,我保證只要我們真正認識彼此後,你一定捨不得放開我的。」舒舞臻仍不死心的對段浪堯獻慇勤。

  「我不喜歡倒追男人的女人。」段浪堯把拒絕之意寫在臉上。

  「我是勇於追求自己的愛情。」驀地,她的身子似無骨般的往他身上湊近。

  「喂,別亂來!」段浪堯擺起一副嫌惡的臉孔,並且躲開她熱情的「攻擊」。

  「我只是太傷心了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的感情,我長得有這麼面目可憎嗎?」

  「不,你長得太漂亮了,簡直讓所有醜女羨慕、嫉妒死了。」柳希晨雞婆的插嘴,卻招來眾人的白眼。

  「別浪費時間了,我不會要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段浪堯心意堅定的回絕。

  「你想要我的資料,我可以馬上告訴你。」舒舞臻又更靠近他了。

  「沒這個必要。」

  「小姐,他都已經拒絕你了,麻煩你走開。」安以晨不悅的說。

  一道冷淡的聲音由他背後傳出,段浪堯心一凜,立即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他沒拒絕我,他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舒舞臻怒視著那個人。

  「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請你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了,而且憑你的條件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她的意思就是說他不夠好了嘍?

  段浪堯猛然回頭對上安以晨,神色充滿挑釁的味道,突地將舒舞臻擁入懷裡。

  「你說對了,我只是不好意思而已;我想清楚了,你這樣的美女我怎麼可以不識相的拒絕你,今晚等我們鬧過洞房後,你到這個地方來找我,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他故作親密的貼近舒舞臻。

  劇情急轉直下,所有人皆傻了眼,直覺得段浪堯前後轉變如此之大,是吃錯藥了嗎?

  「浪堯,你剛才真的是不好意思嗎?」花夢嵐眨眼問道,其實早已嗅出這其中有一股不尋常的異狀,並與老公互以眼神交會,了然會心。

  「當然是真的。我想清楚了,我現在是單身,幹嘛放棄這大好的機會,舞臻有勇氣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這是件好事。」

  舞臻?哇,才一眨眼的工夫,連稱呼都變親密了,這段浪堯前後的轉變未免也太大了吧?  

  似乎只有安以晨出現的時候,段浪堯才會特別像個小孩子般要個性,而且還喜歡與安以晨唱反調。

  一般來講,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喜歡,另一個就是討厭;而段浪堯屬於哪一種呢?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再說,安以晨與段浪堯的事,歐龍濤已經都宣傳了許多,該知道的他們也都知道了,只是不打算揭穿段浪堯心中的秘密。

  因為說穿了就難堪嘛,一個大男人喜歡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貼身保鏢,這講出來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而且安以晨似乎不明白段浪堯的心意,若是大家講明了卻害段浪堯被拒絕,這教段浪堯這個愛面子的男人,面子要往哪裡擺?

  所以他們皆三緘其口,保持沉默的態度。

  安以晨漠然的瞪著總是與她唱反調的段浪堯,雖然知道他很討厭她,但很不希望他每次都公然的向她挑釁。  

  明明他剛才已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女人,而她也是為了幫他趕離這個倒貼的女人,才會盡責的開口說話。

  但現在呢?段浪堯反而像只色狼似的東摸摸、西摸摸那女人的身體。

  這男人的行徑,簡直讓人猜不透、吃不消。

  「隨便你。」轉過身去,安以晨走到剛才她所處的地方,清楚知道段浪堯不喜歡她的靠近。

  「走了最好,省得礙眼。」段浪堯沒好氣的說。

  這女人一出現馬上壞了他的好心情,今晚鬧洞房的興致肯定是沒了。

  唉,兩人簡直是犯衝啊!

  「咳--咳--」上官子拓刻意的咳嗽,以眼神喚著段浪堯。

  「幹嘛朝我擠眉弄眼的,有話就大聲說出來,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不介意。」但是顯然的,正在生悶氣的段浪堯,完全不懂他的用意。

  「是啊,浪堯很笨的,他根本不明白你的暗示。」雪慕陽嘴角微微的上揚,似乎是在笑。

  「你似乎在取笑我?」段浪堯很想找一個出氣筒來發洩剛才的悶氣,而現下似乎有了現成的人。

  雪慕陽眉毛上揚,「那女人堂而皇之的掛在你身上,難道你沒察覺?」他聞到一股火藥味兒,不過聰明的化解掉了。

  段浪堯愕然一驚,看見舒舞臻的臉龐正靠近他的臉。  「你這女人想幹嘛?」

  「我只是想摸摸看而已。」

  「摸什麼?」最好別說出他最忌諱的字眼,否則這女人將成為拒絕往來戶。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好看,我看上的男人,果然很出色。」

  段浪堯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慶幸她的用詞得當。

  「浪堯,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啊?」舒舞臻不解的問。

  聞言,段浪堯的臉色難看得要命。

  「那女人是他的保鏢。」花夢嵐替他回答了舒舞臻的疑問。

  「女保鏢?」她訝異於那女人的身份。

  「沒錯,貨真價實的女保鏢。」言芷沁點頭。

  「她很厲害嗎?」她的眼神中頓時泛起好奇的興味。

  「你說呢?」花夢嵐故意挑眉。

  「我想她一定很厲害,否則怎可能當一個男人的保鏢。」舒舞臻開始對安以晨另眼看待了。

  「說是女保鏢,不如說她是一個保母。」段浪堯整個人就像一顆洩氣的皮球,完全提不起勁來面對所有人。

  「保母?」這話從當事人的口中說出來,可就耐人尋味了。

  「不對,以晨才不像保母,她身上完全沒有溫柔的味道。」柳希晨完全否認段浪堯的說法。

  「你懂個屁,若不是保母,怎麼會二十四小時的跟著我,無論任何的狀況她都挺身而出替我排解,這不是保母是什麼?」

  「強詞奪理!」花慕忻挺不以為然。

  「看得出來你不喜歡她當你的保鏢。」舒舞臻靈活的雙眼轉呀轉的。

  「我是一個男人,怎麼會喜歡一個女人當自己的保鏢。」

  「說來說去就是他的面子最重要。」男人最愛面子了,連她的老公都不例外,花夢嵐好似嘲笑的說。

  「我們停止這個話題吧,我都快沒胃口了。」他快受不了了!

  他這句話惹來所有人露出會心又帶揶揄的笑容,只除了摸不著頭緒的舒舞臻。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7:39
第三章

  寧靜的夜晚摻雜著血腥的味道。

  段家別墅此刻潛伏著重重殺機,每個人眼中都透露出暴戾的光芒,正在等著段浪堯下令。

  段浪堯一改往常的嘻皮笑臉,臉上布上一層陰霾,隔著一道透明玻璃,雙眼緊盯著躺在病床上的段凌與安堅。

  病床上的兩人全然失去了方剛的血氣,蒼白的臉色就像是入斂的屍骨般,令人不安與傷心。

  而段浪堯的身後則有四名屬下同時跪在地上,神形失色。

  段凌與安堅的衣服上染滿了鮮血,兩人同時陷入昏迷的狀態中。

  由於段家特殊的黑道背景,常常會有刀光劍影的血腥與暴力場面發生,而進出醫院難免會受到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段凌就在自個兒的別墅裡設了一間醫療室,以供手下之需,沒想到現在卻輪到自己使用。

  安以晨一張原本就已經冷酷的臉蛋更加地黯然失色。

  看著疼愛他的段叔與父親兩人正在垂死的邊緣,她的心就像扎進了千萬根針般的難受與痛苦。

  人生無常,沒想到原本意氣風發的段叔與父親,此刻正與死神纏鬥著。

  看著醫生為他們兩人急救,她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盼著最後的結果。

  「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跟我說一遍。」段浪堯終於開口了。

  「是。」跪在最前頭的那人開了口:「段爺今天參加姚氏企業所舉辦的酒會後,在回程的途中,有一輛車子插入我們兩台車子的中間,然後撞上段爺的車子。」

  「段爺一時不防受到衝擊昏了過去,而當堅哥要下車查看時,孰料這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計畫;堅哥才一下車,馬上中彈昏了過去,而這歹徒也立即朝段爺身上開了二槍後逃逸。」

  「當時你們幾個人在做什麼?」段浪堯聽完他們的描述後,雙眼陰鷙的瞪著他們。

  那些人皆低垂著臉,不敢直視段浪堯發怒的神情。

  沒想到平時對他們笑呵呵的大少爺,生起氣來竟然猶如一頭發怒的森林之王般駭人,讓大家都不敢與他對視。

  那是一道充滿血絲,想殺人的眼神。

  「我們……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歹徒的身手非常的靈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連開了三槍後,就駕車逃離得無影無蹤。」

  「全是一些飯桶!」段浪堯陰駭的眼神瞪著跪著的四個人。

  「大少爺請息怒,我們願意將功贖罪。」

  「連一個線索都沒有,你們要怎麼贖罪?」

  「段爺待我們這些手下好得沒話講,現在他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應當全力以赴的抓出歹徒。」開口說話的男人,眼睛連眨都不眨的說,滿是憤慨的義氣。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我要馬上看到結果。」

  「是。」

  「你們可以下去辦事了,還有替我傳令下去,所有的人皆要將這件事保密,千萬不要張揚,否則就依幫規處置。」

  「是。」他們恭敬的退下,留下段浪堯與安以晨兩人。

  「他們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安以晨希望求得一個令她安心的回答。

  「他們一定會好的。」段浪堯雙眼盯著醫療室裡的一舉一動,「我們還不瞭解他們兩個嗎,沒有人可以輕易地要了他們的命,因為他們是九命怪貓,怎麼樣都不會死的。」

  「你打算怎麼揪出那名歹徒?」

  「那名歹徒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畢竟他能輕易的製造一場假車禍,還瞞過堅叔的眼睛。」怎麼才一會兒的時間,他感覺她滄桑、憔悴了不少。

  「不管他是什麼人,我都要他付出代價!」她一定要將歹徒置之死地。

  「這事用不著你來插手。」

  「你以為我會坐視不管嗎?躺在裡面的人可是我的父親啊!」

  「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清楚。」

  「我等不及,我無法安靜的等著,那會要了我的命。」那眼神似要宰了歹徒般的可怕。

  「你冷靜點。」她是山上來的番婆不成,任憑他嚼盡三寸不爛之舌,怎麼還無法改變她的心意?

  安以晨何時變得這麼衝動了?

  「你教我怎麼冷靜?一想到歹徒現在一定在某個地方大肆慶祝,我恨不得立即要了他的命。」她雙眼頓時透露出殺氣。

  「以晨,你知道你變了很多嗎?」

  「那不關你的事。」

  段浪堯喟然一聲:「我們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我自以為我很瞭解你,但是事實證明我錯了,你變得讓我幾乎不認識你、讓我不知所措;每當我面對你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用哪一種面目對待你?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應該有隔閡出現才對呀。」

  「記得嗎,以前的你雖然很凶,但那只是對付找碴的人,而且我們兩人幾乎無所不談的不是嗎?曾幾何時,這種光景已不復見了。」段浪堯眼裡充滿了失望。

  或許是因為父親受傷的關係,讓他的情緒有點崩潰,以前不曾對安以晨說的內心話,現在全脫口而出。

  「你我都清楚,小時候的情景不可能再重來;再說,你有你的生活要過,而我有我的責任要盡。」安以晨面無表情的說。

  「我們兩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主僕關係。」

  「那是你的問題。」安以晨悲憤的瞪著前方,  「我現在只想趕快揪出歹徒,替我父親及段叔報仇!」她掄起拳頭,似乎有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你千萬別亂來,聽我的命令不行嗎?」

  「看到我父親這個樣子,我心如針扎的難受,根本無法冷靜。」安以晨說完立即轉身要離去。

  「不准走。」段浪堯拉住安以晨的手,與她的雙眸對視。

  「放手!」安以晨亟欲掙脫他。

  「不放。」段浪堯加重力道的拉著她的手,雖然粗魯但卻不傷害到她。  「別忘了,你是我的貼身保鏢,你現在走人,我若出事了,你負責得起嗎?」

  「你……你威脅我!」

  「我只希望你能冷靜思考,別衝動。」

  

  倏地,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兩位男醫生一前一後的走出來。

  安以晨與段浪堯同時停下了動作。

  段浪堯的手迅速放開安以晨,與安以晨同時衝到醫生的面前。

  「我父親與安叔的情況如何?」他搶先開口。

  兩位醫生同時面露難色的道:「安先生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但段先生因為流血過多,恐怕回天乏術了,你們兩個趕快進去見他最後一面。」

  聞言,段浪堯迅速舉步衝進去。

  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親,段浪堯感覺全身都因震撼而在發抖。

  不,他不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父親在他心目中是一位強者,從來就沒有人可以將他打倒,他不信父親的生命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

  段浪堯的神情充滿了悲慟。

  似迴光返照般,段凌睜開沉重的眼皮,凝視著段浪堯與安以晨。

  他勉為其難的露出一絲笑容。「浪堯、以晨,你們……兩個過來。」氣如游絲的喚著他們,顯示出段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他想把握最後的時間交代遺言。

  「我交代……的話,你們兩個……千萬要……記住。」段凌神色疲憊,雙眼有時半掩,有時閉著。

  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只想趕緊交代遺言。  

  「爸的事業就全盤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有能力能夠做好,但我最擔心的……就是……」段凌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段浪堯說。

  「段叔,你不會有事的。」見狀,安以晨眼眶迅速泛紅了起來,很難想像人生的無常。

  幾個小時前還好好的段凌,這一刻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我……非常清楚,這次是躲不過了,浪堯,我有一個……心願……未了,希望你能幫我完成,好讓我死也瞑目。」

  段浪堯忍住悲傷點頭。

  「你……有……一個流浪在外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希望你能把他找回來認祖歸宗。」

  「哥哥?」段浪堯聽得瞠目結舌。

  他竟然還有一位親哥哥!這個消息對他來說有多震撼,而且是在這種情況下得知的,教他情何以堪呀!

  「安堅知道事情的始末,對你那未曾謀面的哥哥,我……感到很愧疚,你把他

  找回來後,要好好的對待他,知道嗎?」

  段浪堯困難的點頭,因為他需要時間好好的釐清頭緒。

  平白無故鄉了一個親哥哥的存在,他剎那間根本無法思考。

  「那我就……放心……了。」用完最後的一口氣,段凌終於露出笑容離世了,徒留悲傷的段浪堯和安以晨。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段浪堯迅速收拾起喪父的低落心情,正式接手段凌所遺留下來的事業,但舉凡不正當的勾當與生意,在他手上通通夭折結束。

  他準備將手上的黑道事業逐漸漂白,讓令黑白兩道聞之喪膽的行事作風從此消失,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下一步的打算。

  他將炅堯集團的事業版圖更加擴大,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成為商場上最令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

  他的行事手腕並不像他的外貌般,很多人就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女人,而讓自己粗心大意,造成交易上最大的失誤。

  他阿莎力、果斷的工作能力讓所有人都折服,驚覺他並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男人。

  他的存在是讓人感到威脅性且具有壓力的。

  「我爸有話要跟你說,他希望你今天能早點下班回去。」從段凌死去後,安以晨每日眼裡所看到的是,因悲慟而將重心轉移到工作上的段浪堯。

  他是痛苦的,但卻又無處發洩,只有將全部的精神都專注在工作上,讓自己像個工作狂般不眠不休的工作。

  雖然他的付出贏得眾人的喝采與欣賞,但是這榮耀卻不是他想要的。

  她非常清楚他心裡的苦,知道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強逼自己當一個勇敢的男人:其實說穿了,他只不過是武裝自己罷了,他跟普通人一樣都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慾的。

  「我會回去的。」段浪堯頭也不抬的回話。

  安以晨只有在他沒看見的時候,才能偷偷的流露出真情;她眼裡全都是他的身影,流露出的也儘是愛慕的神情,但是現實卻逼她只能默默無聲的看著他。

  安以晨將手裡的便當遞到他桌上,「這是我剛買回來的便當,我知道你中餐還沒吃,先吃一點填肚子吧。」

  段浪堯抬頭與她對視,「我不餓。」段浪堯拒絕了她的好意,又埋頭繼續苦幹。

  「就算是鐵打的身子若經過長時間的折磨也是會壞的,你多多少少吃一點吧?」安以晨不再是冷冷的語氣,而是真的關心他。

  似乎是在段凌死去之後,她的態度改變了許多。

  「我真的不餓。」他連吃的慾望都沒有。

  安以晨沉默了好一會兒,真的很氣這頭倔強的驢子,但隨即又消了氣,想不透自己憑什麼生氣。

  但她又不甘心自己的好意被白白浪費掉,於是逕自打開便當盒。

  她夾了一口飯送到段浪堯的眼前,以命令的口吻說:「張嘴。」

  段浪堯訝異的看著她。

  「看什麼,我叫你張嘴,不是叫你瞪大雙眼,不張嘴怎麼吃飯!」

  她一副兇惡的表情,可能真的嚇著了段浪堯,段浪堯果真聽話的張開嘴把飯吃一掉。

  安以晨滿意的點頭,又繼續為他夾了好幾口飯菜,直到整個飯盒都淨空之後,她才漾起甜美的笑容。

  「好了,你可以繼續辦公了,記得早點回去,我爸還有話要跟你說。」她也不等段浪堯的反應,拿起空便當盒便走了出去。

  這是什麼情形啊,她竟然喂起他吃飯來,而且是一口接一口的,害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照著她的命令做。

  等到自己都吃完了,他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吃完一整個便當,因為從他父親往生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好好的吃過飯,每天睜開雙眼就是不停的工作,整個人也憔悴了許多。

  但是就在前一刻,他竟然在安以晨的「協助」下,吃完一整個便當,整個人也感覺輕鬆起來,好似所有的負擔全都消失了。

  他這才突然發現安以晨變了許多,似乎變得更加有……女人味!

  以前的她根本懶得對他笑,更別提這樣溫柔的伺候他。

  可是今天他竟然見到這樣的她,心裡的慾望似乎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應該向她表明這樣的心態嗎?

  丟下手中的原子筆,段浪堯已沒有心情工作,整個人靠在椅背上,陷入一片思索當中。

  

  「安叔。」一推開安堅的房門,段浪堯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佇足在安堅的床前,臉上的笑容似乎是在強顏歡笑。

  「浪堯少爺你回來了。」安堅獨自撐起自個兒的身子,因為經過一個月的休息,他的身子已經健朗了許多。

  「我聽以晨說,為了公司,你似乎忙得沒有時間睡覺、吃飯,這一陣子你憔悴了許多。」安堅瞅著段浪堯看。

  「公司需要我。」

  「自己的身子要顧好,千萬別累壞了。」

  「您別掛意我的身體,倒是您,好點了沒?」

  「我不打緊,這副身體經過日積月累的操練,早已是一副金剛不壞之身,這幾顆子彈還要不了我的命。」他頓了頓,「我聽以晨說,歹徒還查不出來是誰。」

  「歹徒很狡猾,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尋。」  一提到害他父親死亡的歹徒,他臉上立即出現悲憤的神色。

  「看來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安堅陷入思索之中。

  「我已經加派更多人手,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歹徒揪出來,替我父親報仇。」

  「我先把這件事延緩吧,而且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問你,凌爺先前交代的遺言要你去完成,你辦成了嗎?」

  段浪堯搖搖頭。

  「我就知道,我一直等你來找我把事情問清楚,但你一直沒開口問,我想你根本不想去做,我猜得沒有錯吧?」

  「沒錯,我無法接受這件事,更不想知道來龍去脈。」

  「為什麼?」

  「叫我突然接受一個憑空冒出來的親哥哥,我根本做不到。」他說得很坦白。

  「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也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有告訴你的義務。」

  「我似乎沒有拒絕的權利。」段浪堯露出苦笑,就算他不想知道,安堅還是會不顧他的意願道出事實,那他再怎麼堅持又有何用。

  「你父母親的婚姻是媒妁之言,但是凌爺心裡真正愛的女人只有一個,也就是你同父異母哥哥的母親--趙子敏。」

  「他們兩人一見鍾情且陷入熱戀,不顧任何人的阻擋一起私奔,但是終究仍被你爺爺找到,並且逼迫凌爺與你母親結婚,把趙子敏徹底得趕出凌爺的生活圈。從此凌爺與趙子敏斷了音訊,無論他怎麼找,就像是大海撈針般的毫無所獲。」

  「但是就在三年前,凌爺收到趙子敏寄來的一封信,信裡面清楚道出她的生命

  已經走到盡頭,唯一的遺願就是希望凌爺能夠將他們兩人的孩子--趙炅堯,帶回段家認祖歸宗。」安堅的思緒立即飄回到三年前,段凌收到信時的情景。

  「凌爺一知道這件事後,馬上派人找尋她們母子倆的蹤影,但是很可惜的是,凌爺找到的只有那女人的墓碑,而趙炅堯早已不見蹤影。」

  「凌爺依舊不放棄尋找趙炅堯,而這也成了凌爺心裡頭唯一的遺憾,所以現在就只有你能幫凌爺完成這個遺願,讓趙炅堯認祖歸宗。」安堅不禁歎了口氣。

  段浪堯冷哼一聲,終於明白父母親形同陌路的原因是為了什麼;原來在父親的心目中,母親根本不是父親的愛人,母親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

  「你們已經找了他三年?」

  「沒錯。」安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凌爺始終不放棄希望,相信總有一天他一定可以將炅堯少爺找回來。」

  「他一定是存心不讓你們找到,否則以父親的人脈,怎麼可能找一個人找了足足三年之久。」只有這個可能才會讓父親尋人的進度陷入困境。

  「不論如何,炅堯少爺是一定要找回來認祖歸宗的。」

  「我知道怎麼做了。」

  「浪堯少爺,凌爺希望看到你們兄弟倆和睦相處,更希望炅堯少爺的存在不會影響到你的生活。」安堅定定的瞧著段浪堯,希望看出他的反應是如何。

  對安堅而言,段凌交代的事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所以無論如何,事情都要有一個圓滿的結局,否則他們之前的苦心都白費了。

  「我自有分寸。」段浪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陰笑。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8:00
第四章

  撩人的舞姿、曼妙的身材,搖曳在舞池中展現迷人的風情;舒舞臻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誘人的神秘與性感。

  她賣力的展現舞姿,搖晃的身體,為的就是博取眼前人一笑。

  為了更加凸顯自己的魅力,舒舞臻乾脆整個人傾靠在段浪堯胸前,雙手搭上他的肩膀,仔細的聆聽他的心跳聲。

  舞池中只剩下醉人的音樂與旖旎的氣息。

  「想不到你會答應和我約會,我本以為你會拒絕的。」她盡力賣弄著風騷,把自己最嫵媚的一面呈現在他眼前。

  誘惑男人對她來講是一件簡易之事,因為很少有男人逃得出她撒下的情網。

  「事情沒有絕對,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

  舒舞臻巧笑的睞著他,  「跟我在一起的人,從來不會與我不歡而散;相信我,今晚我將讓你度過一個難忘的夜晚。」

  段浪堯勾起唇角,雙眼微瞇的睨著舒舞臻。

  「你的女保鏢,今晚似乎沒跟你出來?」她好奇他們兩人的關係,真的只是單純的主僕而已嗎?

  段浪堯似乎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逕自轉移了話題。「別說這種掃興的話題,我今晚是出來找快樂的。」

  「哦,你想要怎樣的快樂法?」舒舞臻在他耳旁吹拂了一口如蘭的氣息。

  對她而言,男人全都是一丘之貉,受不了女人妖媚的誘惑。

  「那就要看你表現的功夫了。」段浪堯瞅著她,那表情再邪魅不過了。

  「嗯--討厭,怎麼這麼看人家。」

  「女人嘴上說討厭,其實就是喜歡。」段浪堯在她臉頰上偷偷的襲了一個吻,弄得舒舞臻笑得花枝亂顫。

  「討厭!你怎麼這麼猴急,害我都不好意思了起來。」舒舞臻羞赧的躲開他又襲來的吻,因為那嘴唇直逼的是她的紅唇。

  「欲擒故縱這一套我不吃,你是怎樣的貨色我清楚得很,咱們明眼人不必拐彎抹角,你接近我不就為了這檔事。」女人就是喜歡玩這一套清純遊戲,看了真教人作嘔不屑。

  「瞧你把我看得多下流、骯髒,人家才不是這樣的人。」

  段浪堯冷笑的盯著她,「別跟我說你有多清純。」

  「會說這種話的人才是笨蛋,你是一個聰明人,若我說這種話,你也不可能相信,你只是想玩玩而已。」

  「你怎麼知道我想玩玩而已,若我說我是認真的呢?」這女人看起來並不笨,似乎正在用放長線釣大魚的伎倆。

  不過這招對他完全沒效,他完全不吃這一套。

  會答應她的約會,完全是因為他想放鬆一下自己的心情,畢竟這一個月以來,為了父親的事,他已經把自己搞得心力交瘁,

  若不再想辦法紆解自己的情緒,恐怕他會崩潰。

  所以他故意支開安以晨,不希望在他發洩情緒的同時,看到安以晨那冷漠的雙眼,因為那只會令他更反胃。

  「別傻了,這種話不適合從你的嘴巴裡說出來。」她那宛若出水芙蓉的清麗笑容,奪去了多少人的魂魄。

  舒舞臻花枝招展的模樣,其實打從她與段浪堯進入舞池的同時,就已經有好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眸,緊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沉魚落雁的容貌瞧。

  每個人莫不希望自己就是她眼前的男伴。

  「我看起來就得是花花公子型的男人嗎?」他可不喜歡有人把花花公子這四個字冠在他的身上。

  他雖不怎麼潔身自愛,但也懂得分寸,花花公子這封號他受不起。

  「你說呢?」

  「你很聰明,懂得適時把問題丟給我。」他對她投以欣賞的目光。

  「多謝你的誇獎,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方不方便說?」她說得保留,也仔細端睨段浪堯的表情。

  「會造成你困擾的問題一定很嚴重。」

  「對我來說倒不打緊,但是對你那可就不一定了。」

  他很慶幸自己遇到的不是一位胸大無腦的女人,而且由兩人的交談中,他發現舒舞臻並不是一位虛有其表的女人。

  心思縝密的他並不難發現,雖然她極力的表現、推銷自己,卻又刻意與他保持著一段距離。

  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與她周旋下去,原因是他想從她身上挖掘出更多的東西。

  他有預感這女人的來意不簡單,並不是單純的喜歡他而已。

  「你的女保鏢出現了,她就站在你的身後。」舒舞臻漾起迷人的笑容,直視於段浪堯身後的安以晨。

  安以晨正以冷冽的目光瞪著段浪堯。

  

  舒舞臻停下腳步,衝著安以晨緩緩勾起似笑非笑的笑容,面對她的到來,顯然也沒有影響她與段浪堯跳舞的興致。  

  他的腳步不曾停歇的動著,舒舞臻見狀也識相的跟著擺動。

  「我不是叫你不要跟著我。」安以晨總是有辦法找到他的人,就算他千方百計的逃開,不出半晌,她又立即出現在他身後。

  他真懷疑,他有脫離她手掌心的一天嗎?

  在他亟須冷靜的時候,她為什麼不給他一點空間呢?

  「你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

  「那是我的事。」

  「我父親要我看緊你。」

  「我只想安靜一下。」

  安以晨冷冷的瞪視舒舞臻,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就是你想要的安靜?」陶醉在溫柔鄉里,真的能安靜嗎?她很懷疑。

  「用不著你來管我,你已經不是我的保鏢了。」父親辭世的那一刻起,也就代表他們兩人的主僕關係結束了。

  「我還是你的保鏢。」安以晨仍是不為所動。

  她執著無悔的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

  照道理講,她應該很高興他把她保鏢的身份除去,但是她卻又毫不鬆懈的緊纏著他、監視他的一舉一動,使他時時刻刻都擺脫不了她。

  她究竟在想什麼、圖什麼,一個女人的青春真的能浪費在其他男人的身上嗎?

  段浪堯不想理會她,仍是風度翩翩的將視線定在舒舞臻身上,似乎想忽視安以晨的存在,把她當成隱形人。

  「還是你最乖了,知道做一個討男人喜歡的女人。」他故意說這番話來氣安以晨。

  「那當然,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是什麼。」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與舉止,舒舞臻起了莫大的興趣。

  這個叫安以晨的女人似乎逾越了做保鏢的職守,直言直語的舉止,一點也沒考慮到自己的身份和應該說的話、做的事。

  嗯,她可得好好調查安以晨的身份,若是影響到她與段浪堯的關係,那她可得好好的防著才是。

  安以晨仍不死心的說:「你一個人很危險,若是遇上不安好心眼的人,後果肯定不堪設想。」她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卻在舞池中作樂!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不用你操心。」人在最煩躁的時候,若是再出現不識相的人,就算脾氣再好,也是會爆發怒氣的。

  就像此時的段浪堯,過去在安以晨面前從來不曾有過發脾氣的一面,但是今天卻充滿了火藥味,只怕一個導引,就會在瞬間爆發。

  「我不希望看到一個任性的男人。」在她眼裡,段浪堯就像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小男孩在耍脾氣。

  「你說我任性!?」停下舞步,段浪堯猛然回頭瞪著安以晨。

  「你可以走了,我跟他有事要談,你不宜在場。」安以晨漠視他的眼神,似乎吃定段浪堯不敢對她怎樣而要支開舒舞臻。

  「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是不是?」在她眼裡,是否有他段浪堯的存在?否則她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最底限。

  而首當其衝受遭殃的一定是她。

  安以晨瞅著舒舞臻,眼中儘是不屑的意味,散發出來的氣息也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今天約會似乎不順利,等你們談好了之後,歡迎你隨時來找我。」舒舞臻對他展現撩人的笑顏,「下次,我不希望我們恩愛的時候,同時有一雙眼睛瞪著我們,怪彆扭的。就這樣了,拜拜!」她在手上啵了一個吻轉印到段浪堯的臉上,然後搖曳生姿的走人。

  掃興!他亢奮的情緒在一瞬間全消弭,安以晨就是有這樣的好本事,能夠將他從天堂打到地獄。

  到底他上輩子欠了她什麼債,這輩子才會跟她如此「難分難離」?

  

  段浪堯面無表情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而安以晨仍是跟隨在後。

  從剛才回家的路上,段浪堯根本連甩她都不甩,徹底當她是個隱形人。

  當然羅,她說的話他自然是沒有聽進去,也是因為這樣,安以晨不得不踏進他的寢室再對他耳提面命一番。

  她不能讓段浪堯繼續荒唐下去,更不能讓他把段叔的遺言當成馬耳東風般無關要緊。

  「現在不是自甘墮落的時候。」她先開口打破沉默。

  段浪堯打開衣櫃,從裡面拿出了一件藍色襯衫與黑色牛仔褲出來。

  他打開衣服的鈕扣,露出胸口,雙眼直視安以晨。「我要換衣服。」

  安以晨雙手環胸,沒有避開的念頭。

  段浪堯索性將整件襯衫與褲子脫掉,心想她都不害羞了,他還彆扭些什麼!

  等他換好之後,一面對安以晨時,嘴角竟不自覺的往上揚,今晚心中的怒火全消失殆盡。

  他本以為她會完全無動於衷,就算一個大男人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她也會面無表情的看著。

  但是他錯了,他沒想到她也是有害羞的一面。

  此刻的安以晨正閉著眼睛,縱然表情漠然,但緊閉的雙眸卻是掩飾不了她的羞赧。

  羞赧為她那出水芙蓉般的麗容增添動人的氣息,緊閉的朱唇就像在邀請他品嚐,使他心迷意亂了起來。

  但他的嘴巴卻是不想輕易地放過她,還是昧著良心的說:「哼,你不是很有膽量敢看我換衣服,怎麼,現在卻成了一個膽小的女人,竟然閉起眼睛來。」他不用話揶揄她一下,難消心裡的氣。

  聽他這番酸不溜丟的話,安以晨知道他已經換好了衣服,於是睜開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完全不被他那番話刺激到。

  「現在不是夜夜笙歌、沉醉胭脂粉味的時候。」

  「哼,你不是我老婆,你管這麼多做什麼!」他鄙視的瞪著她。

  劍拔弩張的情勢在兩人之間一觸即發。

  安以晨不受他影響的說:「段叔--」但是事情並不如她所願那般順利,段浪堯根本不讓她有把話說完的機會。

  段浪堯憤怒的打斷她的話,不知道她到底有何能耐,總是有辦法將他已平息的火氣又點燃。

  「夠了,別一直不斷的提醒我尋人,我很煩你知不知道!」

  「就算你煩,我還是要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識相,以前的你根本連話都懶得說不是嗎?怎麼我父親一死,你就變了樣,嘴巴不曾停歇的說話,一會兒教訓我,一會兒趕走我的快樂。怎麼,你想踩到我頭上來管事是不是?」

  安以晨屏息以對,不讓自己受了他的話影響。  

  「人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總是會說出一些傷人的話。」他用傷害自己來逃避現實,這樣的方式終究會累了自己。

  「誰跟你說我脆弱、無助了?」強烈的自尊心惹得他不悅的反駁。

  「你的所做所為就是。」

  

  「我只是早上工作太累,晚上找點不一樣的樂子來慰勞自己一下也不行嗎?」

  「以前的你不會這樣。」

  「你錯了,我從以前就是這樣,看到女人總是會像只哈巴狗一樣的對她們噓寒問暖,努力的賣弄自己的唇舌,竭盡一切討女人歡心,喜歡看她們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

  「那些都只是表面而已,我知道你只是想掩飾自己的情緒。」他知道他對女人的想法,所以她就冷漠的看待他與其他女人逢場作戲。

  「你什麼都不知道,別在那裡大言不慚的要嘴皮子。」哼,這女人說起來話好似很瞭解他一樣,其實說穿了,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我們兩個一起長大,你的一舉一動我都非常清楚,否則我不會接下這個女保鏢的工作。」安以晨鎮定的回答。

  兩人的情緒是一個十足冷靜,一個像座火山一樣,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段浪堯冷笑的瞅著她,  「女人,你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你真的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什麼嗎?」他緩緩地逼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已不到十公分。

  「你現在只想狠狠的教訓我,把我的腦袋敲醒。」

  「不錯嘛,你還有幽默的時候,我還以為這些年來,你的幽默、天真早已被磨光,只剩下一副空殼子。」他仍是不罷手的繼續譏諷她。

  兩人再繼續耗下去,他則是有可能發瘋的那一個。

  「這就是你的內心話?」安以晨複雜的情緒帶有一絲悲哀。

  以前的她可以不為所動的受他辱罵,但是今天的她卻不想平白無故被罵還悶不吭聲,畢竟她也是有感覺的人。

  偽裝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而且他根本不知道每當他以鄙夷、唾棄的眼神對她時,她心裡所湧起的椎心之痛不是旁人可以理解的,而她卻只能視若無睹的扮著自己的角色。

  

  「沒錯。」段浪堯從安以晨的眼裡清楚的看到她的反應,而那惆悵落寞的神情,有一瞬間使他心生愧疚,但他隨即地又狠下心腸,對她視而不見。

  其實他不是不明白這番話會傷到她的心,但今天的他就是有一股怨氣想要發洩,不想再看到安以晨那張虛偽的面具。

  他非常懷念以前那個天真又活潑的安以晨。

  以前的她善解人意,總是替他擋掉同學、朋友的找碴。

  以前的她是個好朋友、知己,他可以把任何心事都告訴她。

  以前的她總是帶著如沐春風的笑容,把歡樂、笑意傳播給週遭的人。

  但是這種種的一切,自從她當了他的隨身保鏢後,全然變了。

  她變得陌生且不苟言笑,只有在他問話時,她才會答話。

  除此之外,他們兩人共處一室時,她總是緘默不語的守候在一旁。

  這種讓人窒息的關係,他非常不喜歡,也因此屢次向父親抗議。

  

  站在安以晨眼前的男人是一位卓爾不群的男人,他的出色從每個人羨慕她的眼神便能知一二,同時也成為每個名媛貴淑嫉妒的對象。

  段浪堯的不凡讓女人心生愛意,當然也包括她在內。

  從小他們兩人便特別有話講,她熟悉他的個性、喜好等等,搶先別人近水樓台,所以她一直非常清楚自己的感情。

  但是老天的安排卻沒讓她的感情路順遂,因為十八歲那年,她不小心聽到他與段叔的對話,才知道原來他這麼討厭她的存在。

  他不喜歡她當他的保鏢。

  他不喜歡她像橡皮糖的黏著他。

  他不喜歡時時刻刻都看到她。

  這種種的不喜歡只能詮釋成一種涵義,那就是他討厭她!

  於是她將自己的心保護起來,從此與他有了一層隔閡。

  她的冷漠,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心再次受到傷害。

  她盡責,只希望能夠默默的守著他。

  然而無論她怎麼做,他總是想盡辦法想撤除她的身份。

  這一點讓她傷透了心,卻還得表現得若無其事的模樣。

  「你真的很討厭我的存在,是不是?」

  「沒錯。」段浪堯傲慢的抬起下巴,不讓安以晨發現他內心的掙扎。

  「只要等事情一結束,我會如你所願的消失。」她會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他的眼前,甚至現下就可以想像那時的他會有多麼的開心與自在。

  他神色丕變,  「隨便你!」唉,她總是不明白他的心意,扭曲他的感情。

  像她這種女人,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他用心去對待?但是他偏偏就是狠不下心漠視她的存在。  

  「我們言歸正傳,炅堯少爺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不吭聲、不尋人?」

  「我自有我的打算,不用你操心。」

  「我不希望段叔死不瞑目。」他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

  段浪堯炯亮的眼眸射出一道銳利的光芒,直逼安以晨。「沒想到你這種女人也有慈悲心腸。」

  「若你不打算尋人,我會想辦法把炅堯少爺找回來。」

  「這件事不用你插手。」

  「無論你答應與否,我是在完成段叔的遺願。」

  「夠了!」段浪堯斥暍一聲,氣勢駭人的瞪著安以晨,且以不尋常的神情逼近她,瞳孔內映人她緩緩而退的身影。

  她被逼得無路可退,剎那間出現一絲訝異與惶然的神情。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8:14
第五章

  臥房內佈滿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房內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只聽得到彼此的呼息,而相較於段浪堯的呼吸是平緩冷靜的,安以晨則是起伏不定,失去了她一貫保有的漠然。

  她害怕段浪堯這麼靠近她會奪走她所有的呼吸。

  「你在害怕!」對於這項發現,段浪堯竟然高興得想笑。

  不知怎麼地,安以晨的害怕竟成了他的開心果,縱使她亟欲隱藏自己的窘狀,但仍難逃他猶如鷹般的銳利雙眼。

  這代表她還是有七情六慾,並不是真正的無情。

  安以晨直想逃離現場,但是她卻無路可逃,段浪堯根本是把她的身體鉗制在他的懷裡,然後居高臨下的瞅著她。

  「你想做什麼?」擁有一身傲骨的她,這時不允許自己懦弱,猛抬起眼直盯著盛氣凌人的他。

  「剛剛是誰說,清楚知道我舉手投足之間的涵義?」段浪堯突然用另一種曖昧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朵。

  安以晨全身不禁顫抖了一下,知道他根本是在戲弄她。

  「只有飢不擇食的男人,才會不挑食。」天底下就只有她這種女人才會貶低自己的身價。

  瞧她把自己形容得多差,好似她是一件廉價商品;不,正確來說應該是倒貼給人,人家也不要的商品才對。  

  段浪堯打從心底對這女人無可奈何。「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打退堂鼓。」

  「別搞壞我們之間的關係。」

  「哼,我們之間有任何關係可言嗎?」段浪堯聽了不禁訕笑,  「在我的地盤上,我想為所欲為也不會有人說話的。」

  「別做出讓你自己後悔的事。」

  「你說的對極了,我是會後悔,但是那也只是一時而已,人嘛,總是要懂得及時行樂。」段浪堯唇角勾起魅人的笑容,「你是不是真的希望我去找回那個與我有血緣關係的哥哥?」

  「這是段叔的遺願。」

  「要我去找,可以。」他爽快的說,不過卻笑裡藏刀,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只有你才辦得到。」

  安以晨納悶的瞅著他。

  「約舒舞臻出來就是要利用她發洩我的性慾,但是你卻把我的性慾對像趕走了,那麼就由你來取代她的地位如何?」

  安以晨聽了臉色一陣青白。

  若是可以的話,她真想狠狠的甩他幾個耳光,好發洩心裡的怒氣,但是她卻只能怒瞪無法無天的他。

  「你不答應是不是?沒關係,我無所謂,反正有沒有那個陌生的哥哥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你怎麼變得這麼無恥、可怕?」

  「我是無恥可怕,卻也好過你的虛偽。」劍拔弩張的局勢,從她一踏人這間臥房後,就再也沒有緩和過。

  「我不會答應你,找回炅堯少爺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她幹嘛把自己逼人絕境?他不想找人,不見得她就找不到,幹嘛非得用自己的身體去向他妥協。

  在這件事上,她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純纖只是想幫一位疼她的長輩完成遺願,就算是傻子,也不會平白無故出賣自己的身體。

  他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你找回他又能如何,我不認他,他有辦法認祖歸宗嗎?」

  他根本是存心刁難。

  「我都快不認識你了。」他變得醜陋,已經不是她以前所熟悉的段浪堯。

  「無妨,反正你從來不曾在意過我的想法。」語畢,他也不再浪費任何時間,迅即吻住安以晨的唇。

  那是倔強的雙唇,縱使被他品嚐數分鐘之久,卻也是有它固執的性格在。但他不在乎,因為他終於吻到他夢寐以求的櫻唇了。

  她的雙唇不再冰冷,也不再有唇槍舌劍的攻擊,而是和他的豐唇緊密貼合。頓時,綺麗曖昧的氣息緩緩釋放出來……

  段浪堯從來不知道吻一個人的感覺可以這樣美好,所以他傾注了所有的感情,細心呵護這短暫卻魅惑的吻。

  安以晨的感覺從訝異轉為錯愕,心裡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竟然吻了她,而且溫柔到讓她感覺不是在諷刺、羞辱她,而是在呵護她!

  她忘了應有的反應,只能呆愣地任他為所欲為。

  段浪堯欲罷不能的吻著她,直到他捨得放開後,兩人的氣息更是紊亂。

  段浪堯伸出手指勾起她一縷髮絲,  「沒想到你也是有溫柔的一面。」他宛如潘安再世般的笑容魅惑著她的心。

  安以晨的臉因他的挑逗急速漲紅,連帶也覺得室內的氣溫急遽上升,讓她感覺熱烘烘的,直想夾著尾巴逃離現場。  

  但是,事情並不如她所願,得了便宜的段浪堯怎肯輕易地放過她。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溫柔的一面引誘出來,若是不好好把握,只怕恢復情緒的她更難搞定。「只要你答應,任何事都可以談。」

  「你這樣做,只是想徹底的侮辱我!」

  「你不能否認剛才那種美好的感覺,我相信你也很喜歡。」為達目的,不管用任何手段,他都要馴服她。

  他已經浪費、蹉跎太多時間在猶豫不決上,現在他成功的跨出這一步,那就代表他跨越了彼此的界線。

  不管安以晨的反應如何,他一定要用這種手段讓她留在他身邊。「還有,一旦我們變成另一種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再以我的保鏢自居,而是情人的身份。」

  「情人!?」他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別想太多,我必須顧忌安叔的感受。」

  安以晨似笑非笑地瞪著他,「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段浪堯挑起勝利的笑容,很高興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下子他非得好好的擬定計畫,看要如何將她的心擒住。

  段浪堯氣息平緩的逼近她,在她白皙的頸項上,緩緩烙印下他的吻痕,要她永遠都別想有離開他的一天。

  

  銳利陰沉的目光彷彿摻雜著許多的不信任與仇恨,男人嚴肅的怒瞪著舒舞臻。

  「你令我太失望了,臻兒。」

  「事情急不來,我一定會把段浪堯帶上我的床,這一點你放心。」不同於之前的嫵媚撩人,此刻的舒舞臻是一副平靜無波的表情。

  她千方百計接近段浪堯,無非是想幫眼前人除去段浪堯這個眼中釘。

  「我開始懷疑你的能力,區區一個段浪堯竟然浪費你一個月的時間。」趙炅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額際漸漸地浮現出青筋。

  「他不好應付。」

  「我不喜歡聽見從你的口中說出這種話來,我訓練了你三年,等的就是這一天,不要讓我的心血白費了。」他的冷言冷語似乎和他的笑容很不搭調。

  舒舞臻露出滄桑眼神,意味深長的凝視著趙炅堯。

  「你已經殺死段凌了,為什麼非得致段浪堯於死地?他們畢竟與你有血緣關係啊!」

  「住口!」趙炅堯神色丕變,像一隻發怒的野獸。「不管他們是我的什麼人,在我的眼中都一樣,他們都該死。」

  舒舞臻止住了話,不想自討沒趣,只將她知道的消息告知他。「我聽小劉說,段浪堯已經派了許多人手找尋你的下落。」小劉是他們派去段浪堯那邊的臥底。

  「全都是一些假惺惺的傢伙。」他痛恨這些人的虛偽,所以當段凌發出消息要找他時,他早已躲了起來。

  他不能輕易地將以前的痛苦忘掉,他要將那些所承受過的痛苦,一一加諸在段浪堯身上。

  日積月累的仇恨要他一朝忘記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舒舞臻知道目前唯有順他的意,才能舒緩他心中的怨恨。

  打從她三年前喪失記憶被他帶回家照顧後,她一切都以這男人的意見為主,不管他說什麼話她都接受,並且盡力的為他完成。

  三年來,她失去的記憶她並不急於找回,因為早在她睜開雙眼重新面對世界的時候,她已經認定了這一雙深沉且狂妄不羈的眼眸。

  他從不吝嗇說出自己的想法,也坦白告訴她,救回她只是為了實行他偉大的報復計畫。

  縱然她在喪失記憶的情況下,必須強迫自己對身邊的人事物提高警覺,但是對於他的一切,她卻無法拒絕而完全順應了。

  從那時起,他無時無刻的訓練她,就是希望把她塑造成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舉手投足問都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

  這三年來,她知道這男人一直都活在仇恨中;他恨段凌與段浪堯,所以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顧忌到他們是他的父親和弟弟。

  他是這樣的無情與邪惡,但是她的心卻忍不住淪陷了,不在乎他的所做所為,也不曾反駁一切,只是完全聽信與順從他。

  縱使她只是他手中的附屬品而已,她還是為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有一點我必須聲明,段浪堯跟他的女保鏢似乎有不尋常的關係存在,他特別的在意女保鏢的行徑。」

  「安以晨?」趙炅堯腦海裡迅速浮現出安以晨的面貌。

  從調查段凌父子的背景開始,他就知道安以晨的存在。

  「憑一個女人的直覺,段浪堯對她有不尋常的感情。」那是一雙盈滿愛意的眼神,只有安以晨那女人遲鈍得看不出來。

  不過以女人的直覺判斷,她猜想安以晨應該也是喜歡段浪堯,只是兩人之間一直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隔閡。

  「你確定?」趙炅堯眼神詭譎的瞅著她。

  舒舞臻點點頭,知道一旦那眼神出現,便是他的心裡又開始盤算著壞念頭。

  她對趙炅堯的坦白,對安以晨來說是一件壞事。

  「我要你去色誘段浪堯的同時,也要去接觸安以晨,把她的心拉攏過來,或許我們還可以好好的利用她。」

  「她不是一個傻女人。」

  「以你的聰明才智,沒有什麼事你做不到。」

  不知該哭還是笑,他對她的信任居然是建立在這種事情上。

  「必要的時候,把安以晨『請』來這裡。」

  「你想對她……」

  「你儘管照辦,其餘的你就甭管了。」

  他陰沉的眼神似乎永遠無法注入快樂的泉源,而深不見底的眼瞳,只見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

  

  「呵呵呵--想不到才幾天的時間,你們的關係已經匪淺了,她已經不是你口口聲聲的女保鏢,不是一個你討厭的女人了嗎?」舒舞臻看似笑得尷尬,但心裡卻是有著另一番的盤算。

  才幾天的光景,事情已有了出乎意外的發展,只見段浪堯堂而皇之的摟著安以晨,兩人的行徑與之前大相逕庭。

  舒舞臻不知她的色誘是否能夠成功?

  不過,在事情未明朗化之前,她還是必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段浪堯仍不為所動的摟著安以晨,眼裡似乎將所有人都當成透明人,甚至想大方索取他想要的吻或是溫柔對待。

  就像現在他對於舒舞臻的存在視若無睹,修長的手指頭勾起安以晨垂落的髮絲玩耍著,沉溺在自己的情緒當中。

  這一副幸福的模樣真如舒舞臻所想的一樣,段浪堯重視安以晨勝於自己,感情早已根深蒂固在他的內心深處。

  得不到段浪堯的回應,而見他仍大方做著自己的事,舒舞臻決定將事情搞清楚,以免壞了趙炅堯的好事。

  「浪堯,你不是說過要給我一個不一樣的夜晚,所以今晚我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前來,無非是想要和你好好的溫存。但是從我一踏進這裡,你的視線始終離不開安以晨,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你希望我把你當成什麼?」段浪堯將手指上的髮絲放下,溫柔的眼神一接觸到舒舞臻馬上變成商人勢利的眼神。

  「當成你溫柔對待的女人,就像你對她一樣。」

  「我對所有的女人都一樣,她有的福利,我一樣可以給你。」不等舒舞臻的反應,段浪堯筆直的朝她走去。

  他就像一隻笑面虎,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詭譎與致命的氣息。

  舒舞臻的腦海裡立即出現了警訊。

  安以晨黯然失色的垂下眼瞼,知道段浪堯只是刻意想給她難堪,就算他已經用可惡的方式得到她,仍不忘清楚的告訴她,他才是勝利者。

  「別這麼猴急嘛,我們進去房間裡面好好的談一談,你說好不好?」舒舞臻冷靜的面對他的引誘。

  段浪堯不同於其他男人,不是個容易受其他人控制的男人。

  雖然他表面上對她有求必應,但是實際上卻是笑裡藏刀。

  段浪堯唇角微微勾動,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有何不可?」他彎下腰,紳士般的牽起舒舞臻遞出來的柔荑走進房去,只留下緘默的安以晨。

  安以晨雖是不發一語,但是撫著胸口的手卻洩露了她的心情。

  以往看到這樣的情景她總是無動於衷,但是現在全變了,她發覺自己的內心竟像被螞蟻啃蝕般的難受;冷漠的她,竟在一夕之間轉變成一個為情痛苦的女人!

  如今,只有加快尋人的腳步,她才能真正的脫離苦海,不再讓他的一切像一把利刃般刺入她的心臟。

  

  舒舞臻柔媚的走到床沿,柔弱似水般的躺上去,擺出最撩人的姿勢,誘引著段浪堯走入她撒下的情網中。

  段浪堯笑瞇瞇的朝她走近,雙手搭在床鋪上,居高臨下的欣賞這條美人魚。

  「你在誘惑我。」

  「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說穿。」她笑得媚態撩人,眼裡更是不斷地釋放出熱情,看起來就像一朵冶艷又多情的玫瑰。

  但通常這樣的玫瑰總是帶刺的。

  對她,聰明的男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褻玩焉,但是段浪堯就是有玩火的本事,想將這朵帶刺的玫瑰一層一層的剝開,瞧見她美麗的外表下,究竟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些秘密才是他所感興趣的。

  「你要清楚,我的心不屬於任何人,就算是你也一樣,別妄想得到我的心。」

  這女人的言行舉止都在在顯示出對他有興趣,但她卻不同於以往的女人,只管盡情的誘惑他。

  敏銳的他察覺她似乎另有其他目的,就算掩飾得再好,一旦他狀似親密的靠近她時,她總是能迅速以另外一種不讓他產生懷疑的動作,將他又推離了數步。

  她該是主動的,而不是關上房門後,與他玩起貓捉老鼠的遊戲。

  段浪堯嗅覺到事情的不單純。

  「我懂男人與女人之間的遊戲規則,不過別怪我多嘴,我隱約看得出來,你有喜歡的女人對不對?」有分寸的女人,這個時候應該懂得進退,而不是故意拆穿他所掩飾的一切、談論他的感情;但舒舞臻卻背道而馳,一點也不擔心段浪堯惱怒。

  「你在吃醋?」

  「我當然會吃醋,不過,我也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

  「既然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這時候你就不應該反駁我的話,臆測我的感情。」段浪堯就像一隻笑面虎,總是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只怕是苦了以晨妹妹。」

  段浪堯瞇起深邃的雙眸,「別賣弄聰明。」語畢,段浪堯靠近她的耳畔吹氣。

  但舒舞臻又以一個撩人的姿勢,將他的吹拂化為一道春風。

  他發現她總是很聰明的避開他的動作,但是兩人關起房門同處一室,就是宣示即將發生關係,這女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才是:除非,她心存不軌?

  「嗯……我會怕癢。」舒舞臻漾起一抹羞赧的笑容。

  若是其他人可能會被她唬弄過去,相信她的嬌羞,但是他段浪堯可不是傻子。

  面對隨便接近他的女人,他可不是輕易就會上當的男人,所以早在舒舞臻接近他的那一刻起,他已暗中派人調查她的身份了。

  雖然她的生活單純得可以,看起來沒有特別引人注目之處,但是像她這樣的女人,生活怎麼可能如此乏味?

  心思敏銳的他不可能對舒舞臻的來意掉以輕心,雖然表面上他不動聲色的讓她輕易接近他,實際上他已經撒下一道引君入甕的網子,非將舒舞臻的狐狸尾巴給揪出來不可。

  長夜漫漫,各懷心思的他們就這樣共處一室,不知情的人就如同黯然離去的安以晨般,還以為他們正在享受旖旎的夜晚。

  以前的他,視線很少停留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即使是自動送上門的女人,他也會選擇,不輕易採食;但是自從舒舞臻出現後,他改變了。

  他會主動約她,而且有說有笑的模樣不同於以往他跟女人相處的模式。

  這樣的情形也深深刺痛了安以晨的心。

  安以晨知道舒舞臻在段浪堯心目中是特別的,因為她的出現改變了段浪堯許多,所以現在多待此地一分鐘,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所以她選擇在情緒崩潰之前黯然離去……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8:33
第六章

  舒舞臻是一位聰穎的女人,不僅懂得進退分寸,談笑之間更易讓人陷入她所下的致命陷阱。

  但段浪堯也不是一個盲目下流的男人,當然看得出來她是一朵致命的玫瑰。

  他想了想,現在正是攤牌的時機,也是遊戲該結束的時候了。

  「你是真的怕癢,還是在賣弄欲擒故縱的伎倆,又或者你對我根本不是真的有興趣?」段浪堯似笑非笑的瞧著她。

  舒舞臻仍是不動聲色的漾著笑容,擺出一副無辜樣。

  「說出你的來意吧舒舞臻,我知道真正讓你有興趣的不是我。」段浪堯勾動一下眉峰,意有所指的瞅著舒舞臻。

  這女人不僅有說謊不打草稿的能力,更有誘惑男人的好本事。  「分明是你對我沒有興趣,你卻懷疑我的心思。」

  唷,她這會兒倒是作賊的喊起捉賊來了。

  段浪堯終於想揪出她的狐狸尾巴,與她正面槓上了,她本以為必須再等上一段時間段浪堯才會發覺呢。

  「你是一個聰明人,一定曉得我會派人調查你的身份,所以你的底細我已經很清楚,而現在也該是攤牌的時候了。」她以為她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眸,他就昏頭轉向了嗎?若是這樣,她未免也太小看他段浪堯了吧。

  「你就這麼有信心,真的認為我接近你是另有目的,而不是單純的喜歡你?」

  「若真是喜歡我,你不會在我們之間隔起一道隱形的門,別以為我笨得沒發現。」他信心十足的說。  

  「你果然是一個值得我背叛他的男人。」既然大家心知肚明,她也沒必要繼續偽裝下去。

  她正襟危坐的瞅著段浪堯,知道這是一步險棋,若是走錯了,她會連命都沒有。

  「背叛誰?」

  「你在尋找的人。」

  「你是說炅……堯?」她竟然是一個與「他」扯上關係的女人!

  「沒錯,正是他。」

  「他知道我在尋找他而不出現?」

  「他不可能現身的。」

  段浪堯疑惑的皺起眉頭。

  「他對你以及你父親只有恨,沒有愛。」

  「恨!?」多沉重的字眼啊。

  「別懷疑,他的童年生活不是你所能體會的。」

  「那麼你接近我是為了要對付我?」

  「沒錯。」舒舞臻承認了。

  「但是你現在卻臨陣倒戈,為什麼?」

  「他已經做錯了一件事,而我不能讓他繼續錯下去,不能再讓他失去本可擁有的天倫之樂。」

  段浪堯心一凜,屏住所有的呼吸,雙眼突地瞪著舒舞臻。  「難道殺害我父親的兇手就是……就是……」

  他說不出口,不敢相信一個未曾見面的兄長,真的狠得下心殺害自己的父親。

  不,他不相信,這樣的事實,教他怎能接受啊!

  「我不能讓他一錯再錯。」她不願眼睜睜看心愛的男人再淪陷下去了。

  段浪堯幾個踉蹌,雙腳站不穩的瞪著舒舞臻,原本想要尋回親人之決心,在一夕之間化為烏有。

  一想到趙炅堯的冷血無情,他全身不禁豎起寒毛,發誓絕不會輕饒了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就算是天皇老子都一樣。

  既然趙炅堯可以無情,那他為什麼不能無義!  

  「我向你坦白,是希望你能原諒他的所做所為,放過他。」

  「憑什麼要我饒了他一命?我父親的命怎麼賠,他怎麼可以如此狠心殺掉自己的父親?若你不背叛他,今天是不是輪到我不明不白的死去?」不,他不能接受一個泯滅人心的兄長!

  「你以為我坦白說出這件事,是希望聽到你嚴厲的指責嗎?不,這不是我要的答案。」她早料到段浪堯會有這樣的反應。

  「你希望我如何去原諒一個早已泯滅良心的人?」聖人都無法做到的事,他一個平凡人如何做得到?

  一想到父親的慘死,他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全身上下都爆發著強烈的怒火。

  「他只是一個受困於童年記憶的悲慘之人,所以我對你坦白而背叛他,無非只是希望你能把他從痛苦的回憶中救出來。」舒舞臻哀求段浪堯能諒解他。

  段浪堯的掙扎是她預料之中的事,也知道她將費盡一番唇舌才能替趙炅堯求得段浪堯的原諒,因此不到最後關頭,她絕不輕言放棄。

  雖然這不是件簡易之事,但她只求心安理得,不想再看見他為了童年的回憶,而去傷害他的親人。

  畢竟擁有親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像她,什麼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記憶也空白一片,這樣的人生根本毫無快樂可言。

  「哼!一個殺害我父親的兇手,我根本不承認他是我的兄長,你更別妄想我會放下心中的仇恨,對他的過錯釋懷,他必須為我父親的死償命。」

  段浪堯因憤恨而在心中燃起熊熊烈火,不敢相信父親竟然是慘死在他自己一心掛念、流浪在外的兒子手中,所以他說什麼也無法原諒趙炅堯的所作所為。

  「冤冤相報何時了,我不希望事情再搞到無法收拾的地步;你好好的想清楚,決定怎麼做之後再打電話給我。」舒舞臻站起身子,整理一下衣裳。

  「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並不是幫你,而是在幫他。」舒舞臻留下這句耐人尋味的話後隨即轉身離去。

  段浪堯心情沉重的搗住臉龐,忍不住哀傷。一瞬間,俊美的臉龐喪失了所有的活力,徒留悲傷哀慟的心情。

  「啊--」對實情充滿無奈的他,發出長長的哀號聲。

  如今他究竟該怎麼做,才能讓一切圓滿啊?

  殺害他父親的兇手,竟然是一個與他有血緣關係的手足!

  哼!這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段浪堯掄起拳頭,憤懣的朝牆上揮去,試圖宣洩他痛苦沉重的悲傷心情。

  

  偌大的套房裡,舒舞臻一改往常的笑靨,神色凝重的注視著眼前的安以晨。

  她雖是不請自來的踏入安以晨剛買來的套房內,然而每踏出一步,她的心就益發沉重。

  她知道這場戰並不好打,裡裡外外她都背叛了趙炅堯,而且已經不能走回頭

  路,只能快馬加鞭說服段浪堯,免得事情將會演變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如今之計,只有靠安以晨的幫忙了。

  憑她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安以晨是唯一能夠讓段浪堯聽話的女人。

  「我今天找你是為了浪堯的事。」見安以晨關上門,舒舞臻開門見山的道明來意。

  「我知道。」她們兩人之間除了他以外,根本沒有任何的話題可聊。敵情她是想以勝利者的姿態來向她炫耀,並且要她離開他吧?

  女人吃起醋來,可是容易失去理智,失去了判斷力。

  既然舒舞臻能把她的住處查得一清二楚,就表示這女人辦事的能力不容小覷,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別誤會,我不是要你把浪堯讓給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以晨臉上的笑容是很僵硬的。

  「除了這個話題以外,我想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談的。」安以晨心平氣和的說:「我想你是找錯人了,我不會跟你爭他的,只要到了該我離開的時候,我自然會離開。」

  她根本不具任何威脅性,這女人恐怕是找錯人了。

  「不,你千萬不能離開,我還要靠你的幫忙。」

  「我無法幫你什麼。」她根本沒有爭的勇氣,因為早在起跑點上,她已經輸了一大半;她認為段浪堯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眼裡只有舒舞臻的存在,所以渺小不起眼的她,哪能拿什麼去爭他的心。

  安以晨不是一個愛好爭寵的女人,更懂得進退的分寸。

  「我想你誤會我的來意了。」舒舞臻看出安以晨是一個沒有勇氣去爭取愛情的女人,只是消極的活在自卑中,不肯去面對自己的心意。

  「有無誤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找錯人了,我沒時間跟你繼續耗下去。」

  安以晨片刻也不想與她交談下去。

  個性冷靜沉穩的她,一旦遇上愛情的問題時,根本就沒有解答的能力,只想當個等待宣判的女人。

  「先聽我把話說清楚。」舒舞臻拉住安以晨的手。

  「你請回吧。」她試著想甩開舒舞臻的手。

  見她亟欲甩開手,舒舞臻加重力量,不願在此時功虧一簣,畢竟事情的成敗全仰賴在安以晨的身上。  「我不喜歡段浪堯,我接近他是另有目的。」

  安以晨微愣在原地。

  「我知道趙炅堯在哪裡。」

  安以晨錯愕的看著她,「你是誰?」

  「我是趙炅堯派來的人,目的是色誘段浪堯並且殺了他。」

  安以晨訝異於事情的演變,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矯健身手要將舒舞臻鉗制住。

  但舒舞臻也不是個三腳貓的角色,當然也身手俐落的避開她的攻擊。

  但安以晨出手之快讓舒舞臻防不甚防,下一秒鐘,她的雙手已被安以晨鉗制住,動彈不得了。

  「趙炅堯在哪裡?」

  「我將事情說出來,不是要讓事情惡化。」想不到安以晨的個性竟然如此拘謹嚴肅,難道她這一步棋走錯了?

  「只要是對浪堯不利的人,就是我的敵人,我不會輕易饒過一個曾經想要殺害他的女人。」安以晨神色丕變。

  「這件事情,我已經向浪堯坦白了。」

  安以晨心一凜,「他怎麼說?」

  「你先放開我吧,我們兩人好好的談一談;我必須借重你的影響力,來將這件事情的傷害降到最低。」除了安以晨,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化解段浪堯心中的怒氣。

  

  安以晨沉默一會兒,決定鬆開對舒舞臻的鉗制,兩人重新面對面的談一談。

  「段凌會死是因為炅堯的關係。」她原以為會看到安以晨激動的神情,誰知看到的竟是冷靜異常的神情。

  安以晨的反應似乎不太合邏輯,因為冷血只是她偽裝出來的態度,並不是她的真性情,除非她早已知道事有蹊蹺。

  舒舞臻心裡起了疑問,  「你的反應似乎早巳知道炅堯派人殺了自己的父親?」

  「你是炅堯少爺的什麼人?」

  其實,她早已從父親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經過,剛開始也是忿忿不平的想找出趙炅堯替段叔報仇。

  但其中的誤會不是她所能解釋清楚的,所以在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她只有答應父親守住秘密,不能洩露讓任何人知道。

  「這並不重要,我只是一個不希望這件事情繼續惡化下去的人。」安以晨的反應,已證實了她的猜測。

  或許這件事並不是她想的那麼單純,因為安以晨知道趙炅堯就是殺了段凌的兇手,為何段浪堯還被蒙在鼓裡,而安以晨還毫不鬆懈的派人尋找著趙炅堯的下落?

  難道說,這其中還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存在?

  「我要如何相信你的來意?」

  「因為我們同樣身為女人,而且我們的感情都寄托在這出類拔萃的兩個男人身上。」如今,不管安以晨存的是什麼念頭,她只有孤注一擲了。

  她已經讓趙炅堯殺了段凌,所以不能再讓他錯下去了。

  「你喜歡炅堯少爺。」安以晨相當肯定的說。

  舒舞臻勾動唇角,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所以才會失去理智。」同樣的,縱使她也看穿了安以晨的心意,但仍不直接的點明道破。

  「一個會殺了自己父親的男人,根本毫無理智可言。」

  「不管你怎麼說,我只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勸浪堯打消兄弟殘殺的念頭,炅堯那邊我會再想辦法阻止的。」

  「我如何相信這不是一個陷阱?」

  「同樣身為女人,我不會害你的。」

  「很難說。」

  「現在不是唇槍舌劍的時候!我知道一時之間我還不能消弭你對我的敵意,但請相信那晚我跟浪堯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我們沒發生任何關係。」

  安以晨保持緘默,不做任何反應。

  不管她是不是在意,舒舞臻一古腦兒的道出那晚的經過。

  「那晚只是應付你及消除炅堯對我起疑的障眼法而已,再說,那晚我已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屬實告訴浪堯了。」

  「依他的個性,他一定不能接受。」

  「所以這就是我今晚來找你的目的。」果然是段浪堯的好知己,不用別人點明,便能知道他的反應。  

  「你要我幫你勸浪堯打消雪仇的念頭?」真是天方夜譯!

  她早知道段浪堯會有的反應,所以在答應父親的同時,她也打算將這個秘密一直隱瞞下去,直到找到炅堯少爺為止。

  但是趙炅堯的仇恨,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畢竟長年累積的恨意,讓他對段浪堯只有恨、沒有愛。

  段凌的下場就是一個借鏡,所以她必須謹言慎行,才能力保段浪堯平安無事。

  「他們兩個人是親兄弟,不能繼續互相殘害下去。」

  「這個忙,我恐怕沒有辦法幫你。」

  「你可以的。」

  「我無能為力。」安以晨揚起細長的柳眉,「把炅堯少爺的行蹤告訴我。」她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有能力讓他改變心意?

  「在還沒得到你首肯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有關他的消息。」

  「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知道怎麼做對彼此才是最好的。」

  「現在的我只能孤注一擲。」

  「別傻了,浪堯是不會聽我的話,現在只有你說出炅堯少爺的下落,我們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浪堯愛的女人是你,你一定能說服他的。」

  安以晨只是冷笑,「就算全世界的女人只剩下我,他也不會飢不擇食的選擇我。」

  她懂得自己的身份與地位,醜小鴨永遠不可能變成鳳凰的。

  她不懂安以晨的反應為何這麼大,而且還如此貶低自己的身價?

  難道說她與段浪堯之間存有著誤會?「你跟浪堯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這是我跟他的事。」安以晨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說。

  「我不介意當你傾訴心聲的垃圾桶。」

  「你想太多了,我們兩個稱不上是朋友。」她最討厭亂攀關係的女人!

  「現在你也可以把我當成是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安以晨故作憤怒的大喊。

  其實她非常渴望有一個好朋友,能夠在她傷心、無助的時候聽她傾訴心聲。

  但是她的身份不同,不能擁有這種權利,所以她一直是孤單寂寞的。

  「我只希望事情有一個圓滿的解決。」舒舞臻定定的看著她,「浪堯的父親生前一定早就知道炅堯派人要殺他的事對不對?」她仔細睨著安以晨的眼神,雖然那

  雙眼睛不曾洩露半點心事,卻仍瞞不了她。

  「話別亂說。」安以晨厲聲的斥責她。

  這女人非得打破砂鍋問到底才肯死心嗎?

  

  就算她擺著一副晚娘的面孔以待,舒舞臻仍不死心的說:「他的遺言就是要你們找出炅堯,然後讓他認祖歸宗,這就代表浪堯的父親對炅堯的所做所為根本不生氣。」

  「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測而已。」表面上,她雖是冷靜沉穩,但實際上她的心已經因為舒舞臻的一言一語動搖了心意。

  她就是有這種本事,能慢慢地勸服別人。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讓步,難道你非得看到有人因此事死去才甘心?」舒舞臻激動了起來,不相信安以晨是一個無情冷血、樂見兄弟互相殘殺的女人。

  「別把罪名扣在我身上。」

  「你不是一個冷血的女人,你只是故作無情而已。」

  「這會兒你倒成了一位面相師.」安以晨不禁對她冷嘲熱諷了起來。

  「別再挖苦我了,以晨。」這會兒她倒順口說出她的名字了。

  安以晨懶得和她爭辯,  「我不是在幫你。」整件事,她還是得以段浪堯的利益為考量。

  舒舞臻一聽,終於鬆懈了下來,知道自己終於搞定這難搞的女人了,所以不管安以晨的嘴巴再如何尖酸刻薄,至少也肯讓步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9:03
第七章

  瓶瓶罐罐的酒瓶堆得滿地都是,原本是一間供人睡覺的臥房,這會兒倒成了一間酒氣沖天的酒坊,烏煙瘴氣得令人難受。

  安以晨難掩一絲的憂愁,靠近倚靠在窗戶旁沉思的段浪堯。

  他手裡還拿著已喝了大半瓶的酒。

  「喝酒,並不能解決所有的事情。」

  「別管我。」段浪堯悶悶不樂的說,又仰頭喝了一口酒。

  現在的他只想喝得爛醉、不省人事,但是酒似乎不能為他解干愁,即便他喝得再多,內心依然忍不住感傷、痛苦。

  安以晨憂心忡忡的搖頭,  「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可以坐視不管?」

  「不用你的雞婆,滾出我的視線!」他不希望她看見他的軟弱,寧願板起一張兇惡的臉,將她驅離他的視線。

  酒一口接一口的喝,他想暍個酩酊大醉,忘了殘酷的現實。

  「別喝了。」安以晨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  「你這樣做,只是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懂什麼,把酒拿給我。」段浪堯發怒作勢要將酒瓶拿回來。

  兩人就這樣一搶一躲,形成對峙的局面。

  她不能眼睜睜看他糜爛下去,所以左躲右閃、避開他的手,就是不讓他如願。

  眼見安以晨根本不聽他的話,段浪堯一時之間怒火中燒,停止了動作,怒目相向的瞪著安以晨。

  「別以為你是我上過的女人,就可以對我管東管西的。」他氣得口不擇言,根本沒想到這番話,會去傷害到她已經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靈。

  她為了段浪堯好,仍繼續掩飾心裡的痛苦,強迫自己面對他無情的抨擊。

  「舒舞臻來找過我。」

  「那麼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在心煩。」他表情凝重的說。

  既然她都知道了一切,那麼她今天的出現,恐怕是受了舒舞臻之托。

  「你要想開點。」

  「我那『親愛』的兄長殺了我的父親,你教我如何想得開?若是你,你能這麼釋懷嗎?」真是可笑的安慰啊!

  段浪堯深邃的雙眼佈滿血絲。

  「不能,但是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安以晨語重心長的露出苦笑,「其實,段叔生前早就知道是炅堯少爺要他的命。」

  段浪堯聞言,呆愣在原地,要說的話竟然連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難以置信地睜大怖滿血絲的雙眸,眼裡飽含悲慟,一夕之間似是飽受打擊,整個人難過得失去動力。

  他似一個飄忽不定的靈魂,毫無生命力可言。

  這對他來說是個青天霹靂的消息,因為他的父親竟然早就已經知道他自己的兒子要他的命!

  「為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段浪堯的情緒完全崩潰,像是發了瘋似的猛搖安以晨的肩膀,希望得到一個他要的答案。

  「其實段叔出事的前一晚,他就知道炅堯少爺派人要殺他的消息,但是為了彌補對炅堯少爺的虧欠,他選擇以自己的生命償還。」

  「父子之間即使有再大的仇恨,怎麼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個了結?你教我如何接受這樣的事實,你告訴我啊?」

  「你冷靜點。」

  「冷靜?」段浪堯聽了不禁冷笑,「我不是聖人,我無法冷靜,為什麼你要瞞我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安以晨幽幽的歎息。

  「當我父親醒來之後,他已經把這件事情全都告訴我了,並且要我協助你盡快找到炅堯少爺,帶他回來認祖歸宗。段叔真的不怪炅堯少爺,他唯一的心願就是希望你能解除這份芥蒂,與炅堯少爺相認並和睦共處。」

  「我不會認他的,我不可能去原諒一個殺我父親的兇手!」段浪堯不肯妥協。

  「他也不可能放過我的,我們兩人之間非得有一個人死亡不可。」言談之間,他臉上充滿暴戾之氣。

  「你要違背段叔的意思?」安以晨只求這件事能夠有一個圓滿的結局,但看起來似乎很難,因為段浪堯的固執已經完全無法動搖他的心意,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勸得了的。

  看來,她似乎要費一番唇舌,才能讓段浪堯打消報仇的決心。

  他神情嚴肅的搶回她手中的酒瓶,「這是我的事,別把心思浪費在我的身上。」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管你。」

  「好偉大的情操啊!你以為你是我的什麼人,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別太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安以晨。」

  「我不是一個自不量力的女人。」安以晨臉色丕變,心如刀割般的接受他刻意的挖苦。「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們兩兄弟互相殘殺,這也是段叔的心願。」

  「住口!開口閉口就是段叔,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很痛苦你知不知道?有誰能夠瞭解我心裡的掙扎!」

  段浪堯像是發了瘋的人,奮力將手中的酒瓶丟向牆壁而碎了滿地。

  牆上的碎片猶如銳利的刀片般,彈射到安以晨無瑕的臉上,狠狠地劃出一道血痕。

  安以晨白皙的肌膚上立即滲出血絲,但她卻沒喊痛,只是以悲傷的目光瞅著段浪堯。他這麼做只是在折磨自己,見他如此痛苦,她也不好受。

  段浪堯一見她受傷,立即露出愧疚的神色。  

  「我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但這接踵而來的事情,逼得我喘不過氣,我根本沒辦法好好的處理一切,你要我如何聽得了勸?」

  他伸出雙手撫摸著令他極度愛戀的臉龐,心疼這白皙無瑕的肌膚,因為他情緒的發洩而受了傷,語氣也因此軟化了許多。

  「我知道要你接受這樣的事實真的很難,但段叔都已用他的生命去償還了,你應該成全段叔的苦心,及早讓炅堯少爺認祖歸宗。」

  他並不是一個無情的男人,安以晨知道他的態度已經軟化了不少,否則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悲傷呈現在她眼前。

  眼前的他,就像是一個迷了路的小孩,需要他人指引方向。

  段浪堯拿起面紙為她拭去血跡,因為這道劃過她臉頰的傷口,就好像劃過他的心般,教他無法漠視不管。

  「你可以躲開的,為什麼不躲?」難道她不知道他會因此而心疼嗎?

  「你的事比較重要。」

  段浪堯心疼不已的將她擁入懷裡,雙手就像銅臂般的將她鎖住,用這個擁抱道盡他所有的情感、無奈以及悲傷。

  

  夜幕低垂,今晚的夜色增添了一絲傷感的光芒。

  段浪堯心情沉重的躺在床上,雙眼凝視著身旁熟睡的安以晨。

  他就像是一頭亟欲宣洩的野獸,只會以粗暴的方法掠奪她的身子,完全將她的感覺拋諸腦後;他不在乎她的感受、悲傷,盡情的享受著她撩人的身段,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

  該不該放她自由,一直是他心裡最難受的掙扎,明知道她的感情不寄托在他的身上,但他就是無法大方的放手,寧願讓她恨他入骨。

  唉,沉重的感情包袱一直壓得他喘不過氣,心想或許是應該放她離去的時候了。

  但一想到這令他痛苦的決定,段浪堯的心就會隱隱作痛。

  今晚皎潔的月色投射在安以晨熟睡的臉上,而她平穩的呼吸聲就像是一曲悅耳的安眠曲。

  見她如此熟睡,段浪堯怨恨的情緒漸漸地被平撫。

  只有她靜靜的待在他身邊時,他才感受得到溫暖,所以就算她怨他、恨他,對於她,他永遠都捨不得放手。

  他只想自私的佔有她一人!

  突地,她翻動了身子,背對段浪堯緩緩的睜開雙眸。

  月影掩蓋住她臉上無盡的惆悵與痛苦,因為只有在段浪堯看不見的時候,她才能安心放縱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段浪堯並沒有在激情過後馬上入睡,甚至還陷入擾人的思緒當中,並且睨著她熟睡的模樣。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尷尬,她沒有睜開雙眼面對他,也沒有打斷他的思緒。

  她非常清楚他心裡的掙扎,畢竟沒有一個人可以在得知這個青天霹靂的消息後,還能夠心平氣和的看待。

  段浪堯不是聖人,所以他生氣、惱怒、發狂,皆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希望他在發洩過後,能夠想通一切,以完成段叔的遺願才是。

  漫漫的長夜裡,同床卻各懷心事的兩個人,就這樣陷入自我的思緒中。

  這段不清不白的關係,安以晨只期許能夠趕緊結束,而段浪堯則衷心的希望能夠長久延續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趙炅堯挑動美好的眉宇,兩眼銳利的看著舒舞臻,蹺起二郎腿坐著,就像生死判官般,準備宣示他的判決。「你跟段浪堯上床了?」

  「他已經在我的掌握之中。」舒舞臻的話顯然是信心十足,等於給了趙炅堯一記強心劑。

  「很好,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的。」趙炅堯滿意的笑開懷。

  美人計果然奏效,他笑著擁舒舞臻入懷,只有在這種即將迎接勝利的時刻,他才能將她捧在掌心。

  「你打算讓我何時下手?」

  「既然他已經上了你的床,這種男人已經不足為懼,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讓他知道痛苦的滋味。」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舒舞臻不敢洩露自己半點的情緒。

  趙炅堯根深蒂固的怨恨,就如同一個無底洞般見不著底,到底她還需要用多少心血,才能將這個無底洞填滿?

  眼前的男人是一個懂得利用女人價值的惡魔,但她卻心甘情願淪落成為他的棋子,自甘墮落的出賣自己的靈魂。

  她的付出只衷心期盼能有一天喚醒他沉睡的靈魂,但是以現在這種情形看起來,他似乎不把段浪堯逼上絕境不甘心。

  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卻一點悔意都沒有,更繼續籌劃下一步報復段浪堯的動作。

  在她看來,他已經是一個噬血成性的惡魔,毫無人性可言。童年的記憶真的把他逼得這麼痛苦嗎?她的存在能將他從黑暗中拉回光明世界嗎?

  「那個叫安以晨的女人呢?」

  「我有試著接近她。」

  「她有對你起疑心了嗎?」

  舒舞臻搖頭。

  「段浪堯既然跟你發生關係,那就代表那女人對他不重要。」舒舞臻能深得他心,是因為她總能把他交代的事辦得十全十美。

  趙炅堯漾起詭譎的笑容。

  「不。」她坦白的回答他。

  「不?」趙炅堯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

  「段浪堯雖然已經與我發生關係了,但是他的心是安以晨的,他喜歡安以晨,我目前的身份只是他傷害安以晨的一顆棋子。」

  「哦,怎麼說?」他對段浪堯與安以晨之間的關係,倒挺有興趣的。

  「安以晨與段浪堯之間,一直有一種我無法從中介入的默契與感覺,他們彼此相愛,內心卻又保持著距離,彼此都不承認自己的心意。」

  「所以說段浪堯和你發生關係,只是為了氣惱安以晨?」

  「可以這麼說。」舒舞臻小心翼翼的回覆他。

  趙炅堯今晚若真信了她的話,那麼她整個計畫才能沒有意外的實行下去。

  所以今晚這一步棋,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想不到段浪堯是這樣的人,居然會利用你去打擊另外一個女人。」真是好笑,男人果然都一樣,永遠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不可能鍾情於同一個女人。

  「現在正是他們關係處得不好的時候。」

  「你還發現了什麼?」

  「他們兩人已經有了親密的關係。」

  趟炅堯不禁譏笑起她:「你們現在的處境不就是三角戀情。」這真是一場值得看的戲碼,不看實在太可惜了。

  「安以晨的存在不僅會破壞你的計畫,而且她的存在也讓我不好辦事。」

  「女人吃起醋來,果然是六親不認的。」趙炅堯意味深長的說:「不過,想不到你的魅力竟然會輸給安以晨,安以晨這女人倒是引起了我的興趣。」

  說著說著,趙炅堯順手拿起桌上的香煙。

  舒舞臻見狀,習慣性的拿起打火機為他點火;他們兩人之間也存在著一種莫名的感覺,和任誰也無法破壞的良好默契。  

  趙炅堯並不是一個慈悲為懷的善心人,對於別人的生死也皆漠視、冷血看待。

  就連當初第一眼看見舒舞臻倒臥在血泊中,蒼白著臉又奄奄一息時,他心疼的不是她那快要結束的生命,而是那原本麗質天生的容貌,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了許多。

  像她這樣麗質天生的尤物,他捨不得讓她就這麼被死神喚去。於是他救起她,不是因為一時的心軟,而是為了她的美麗,為了能讓他的復仇計畫進行得更完美。

  有了這美麗的傀儡,他不怕完成不了偉大的復仇行動。

  果然喪失記憶的她,對他的一言一語毫無任何反抗,也完全聽從他的命令行事,不曾違背過他的心意。

  「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舒舞臻開始了引誘他的行動。

  趙炅堯伸出修長的手指,勾繞著她柔順的髮絲在手中玩弄。

  「老實說,你是不是迷上了段浪堯?」趙炅堯起了疑心,覺得她今晚的表現似乎有點反常,有些急促的想完成什麼事。

  「我的生命是你救回來的,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

  「段浪堯確實是一個迷人的傢伙,不過卻是一個短命鬼,喜歡上他對你沒有好處的,我要的舒舞臻是一個沒有七情六慾的女人。」

  「我一直以來都是。」她故作一派泰然的模樣。

  他是一個敏銳的男人,一直以來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眸,總是能夠看穿她心裡的想法,但這次她不會輕易的承認自己的改變。

  「哦?我能感覺現在的你變了,你這雙美麗的眼睛不再是空洞的,似乎有人為你注入了新生命,正閃閃的發出光芒。」

  「我的一切都只為了你。」舒舞臻雙眼饒富興味的凝視著他。

  趙炅堯露出譏笑的眼神,「你是一個懂得見風轉舵的女人,也是一個懂得利用自己魅力的女人。」

  「這都是因為有你的調教,我才能成為今天的舒舞臻。」

  「好,若真的感激我,段浪堯那邊你要好好的給我盯著。」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相信我。」

  「安以晨這女人已經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無論用什麼方法,你都要把安以晨帶來見我,我想知道這女人究竟有何魅力,居然能讓我的『好弟弟』躊躇不前,不敢向她表白。」他真想探探安以晨的能耐。

  「安以晨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你要小心。」

  「有了你,我還怕搞不定她嗎?」  

  安以晨若真如舒舞臻所說的,在段浪堯心中是一個特別的人,那麼他要將段浪堯的感情赤裸裸的呈現在所有人面前,並且好好的羞辱他、凌虐他至死方肯罷休。

  趙炅堯似笑非笑的睞著舒舞臻,已經等不及要會一會安以晨,希望她不是一個令人感覺枯燥乏味又無趣的女人。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8-5 18:29:19
第八章

  段浪堯板著臉,不肯妥協於舒舞臻的提議。

  別的辦法都可以,但要安以晨去冒這個險,除非先打死他!

  他段浪堯就算懦弱,也不可能拿自己心愛女人的命去賭!

  「除了這個方法,你們根本見不到炅堯的人。」

  「要見他的方法多得是,沒必要讓以晨去冒這個險,我不同意。」  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敢殺害的男人,若讓安以晨去見他,簡直是送羊入虎口。

  所以就算安以晨有再好的身手,他仍不會讓她去冒這個險。

  「我可以的。」安以晨偏偏要跟段浪堯唱反調似的說。

  「這裡輪不到你作主。」段浪堯瞪著她,  「再想想別的辦法。」

  「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當我將以晨帶到他面前,你再隨後闖入,他根本不會懷疑是我串通你們搞的鬼。」舒舞臻信心滿滿的說。

  這是什麼好方法?以安以晨的性命當賭注根本是一個爛計,他簡直太高估舒舞臻的智慧了。

  「你很怕他發現事實的真相?」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一旦他惱羞成怒,豈不是成了反效果?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你們、將事實真相告訴你們,不是要你們動刀動槍、鬧出人命的,而是希望你能與炅堯當面好好的談一談,將炅堯的心結打開。」

  「我已經做出最大的讓步了,不能再將以晨白白的送入他手中,這個方法行不通。」段浪堯堅持著自己的立場。

  「我已經答應他,三天之內會把以晨帶到他面前。」

  「我相信你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真的行不通?」舒舞臻瞅著安以晨。

  「別問她,她肯我也不肯。」段浪堯氣沖沖的說:「他要我的命就讓他來取吧,只要他有本事,我隨時候教。」

  「別讓舞臻難堪,她也是為了你們兄弟倆好。」安以晨幽幽的歎道。

  她知道段浪堯的脾氣一旦拗起來,也真是讓人吃不消。

  「哼!我並沒有原諒他的所做所為,我只答應跟他當面好好的談一談,但若是發生意外,就不能怪我沒有手下留情了。」他可是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只要你能好好的跟他談一談,我相信你一定能改變他的心意。」

  女人就是女人,永遠都只有天真的想法。

  他並不這麼樂觀,依他所見,趙炅堯根本不會與他好好的談,有可能如同仇人見面般分外眼紅。

  「把炅堯少爺引來這裡。」安堅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出現,炯亮的眼眸對上舒舞臻。

  「爸,你怎麼來了?」安以晨納悶父親此刻的出現。

  「這件事,應該是要塵埃落定的時候了。」安堅沒有回應安以晨的話,眼神中似乎在傳達著某種訊息。

  「不可能,他不會出現在這裡。」舒舞臻想也沒想的回話。

  「若是放出浪堯少爺死亡的消息,我相信他一定會出現。」安堅信誓旦旦的說。

  「你要我假死!?」段浪堯納悶安堅怎麼要這麼做?

  「只有這個方法,他才會踏入段家一步。」

  「你確定?」

  「只有把他引來這裡,所有的事才好解決,包括段爺的事。」

  「也好,我要與他好好的算算這筆帳,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良心,竟然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下手殘害!」

  「浪堯,我並沒有死。」乍然響起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喚醒段浪堯已沉重的記憶。

  他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出現的人。

  

  是他的錯覺嗎?

  否則一個早已被安葬的人,怎麼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來不及反應的錯愕與驚訝,只能令段浪堯呆若木雞。

  「段叔,您還活著!」安以晨揉揉晶亮的雙眸,因段凌的出現而盈滿了淚水。

  舒舞臻也眨著靈活的眼眸,面對這急轉直下的變化,也和任何人一樣難以接受。

  「很抱歉,我騙了你們。」段凌面帶歉意的睞著他們。

  段浪堯錯愕之餘,趕緊回過神來。「這是怎麼一回事?」聽了父親的話意,敢情他是被父親擺了一道嗎?

  「我以為我死了,可以消除他心中的怨恨。」段凌落寞地將他原先的計畫從頭屬實道出,卻得不到大家認同的眼神。

  「你竟然想出詐死的方法!」哦,他真是敗給自己的父親,哪有人用這種方式擺了大家一道啊!

  「若不這麼做,他根本不會死心。」段凌滿是痛楚的道:「但是沒想到就算我死了,他心中仍舊有恨,連你都不肯放過。」

  段浪堯是他們之中最有資格反駁這番言論的人,因為這些日子他幾乎被一連串的打擊搞得心力交瘁了。

  「這是什麼蠢方法,你有沒有想過你詐死的事,一旦讓他知道真相,他會更生氣、憤恨,屆時你打算怎麼辦?」  

  都幾歲的人,竟然還搞這種把戲,哦,真是氣死人了!如果可以,他真想盡情發洩這陣子的哀慟與掙扎。

  「所以我決定提早讓這件事情結束。」段凌說得好像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們好像一群白癡,被你擺了一道。」段浪堯有滿腔的憤慨。

  「浪堯,段叔沒死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何必去計較那些小事情;再說,現在不是氣段叔的時候,我們應該趕緊想辦法化解炅堯少爺心中的怨恨。」安以晨柔聲的說,因為段凌的出現,使她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唷,這女人這會兒倒說起長篇大論來,也不怕他耳朵長繭。

  不過,這話倒是說得恰當適時,所以他也不反駁。

  但一想起那未曾謀面的兄長,他就頭痛不已;雖然他知道趙炅堯長年積累的怨恨,不是一時就能化解的,他還是忍不住痛恨起趙炅堯。

  不過他有一個疑問,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搞清楚,就是趙炅堯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如此恨他們?

  「要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就必須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痛恨我們的存在。」他看向父親。

  「因為你的存在,讓他認為是你奪走他快樂童年的人,而我則是造成這種局面的劊子手。」段凌心情沉重的垂下眼瞼。

  「子敏誤認為我變心娶了你的母親,對我相當不諒解,於是徹底離開我的生活圈,而炅堯的出生卻讓她忘不了痛苦的回憶。」

  「每當她看見炅堯就如同看見我,於是將所有的怨恨都發洩在炅堯身上;他的童年生活不是被打就是被罵,子敏從來都沒有施予過親情給他,所以也就造就他今日孤僻、冷傲的性格。」段凌面對這樣的結果內疚不已。

  趙炅堯會變成今日這樣,完全是因為他軟弱的個性所造成的;當時他若勇敢追求自己的愛情,或許也不會有今日的局面,這一切都得怪他!

  「這一切,你怎麼這麼清楚?」段浪堯不解的問。

  「子敏寫在給我的信中,字字訴盡她的悔意。」

  「那封信……」安以晨眼眸突然亮了起來。

  但段凌沒看見她眼中的眸光,仍是黯然失色的說著:「她後悔自己不該讓炅堯的童年如此不堪、不受溫暖,她希望在她死之後,我能把炅堯應享的父愛加倍還給他,並且告訴他,她這個做母親的複雜心情;其實子敏並不是不愛炅堯,只是有許多事,並不一定會如自己的心意而定。」  

  「段叔,我有辦法。」安以晨信心滿滿的對段凌說。

  她的話似乎又帶給眾人一線生機。

  「我相信人都有他的弱點,至少我們可以朝這個方向去擊潰他的防衛心態;譬如,把炅堯少爺的母親寫的信拿給他看,試試他會有何反應。」

  「給他看?」段凌很納悶。

  「他的本性不壞,我相信他看了自己母親寫的信,一定會因此心軟而痛改前非。」

  「有可能嗎?」段浪堯也不禁有了相同的疑慮。

  依段浪堯看來,他的兄長對自己的母親恨之入骨,怎麼有可能因為他母親寫的信而痛定思痛?安以晨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賭一賭了,若真不能感動炅堯少爺,那就只有靠你們兩個人對他動之以情。」安以晨直率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來也只能賭一賭了。」看著安以晨替他們擔憂的表情,段浪堯不再多說什麼,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但願他的兄長並不是真的冷血無情。

  「問題是,你們要怎麼做才能把他引出來?他是一個感覺敏銳的人,一旦發現不對勁,一定會馬上離開,這點你們不得不防。」舒舞臻的擔憂也不少於他們。

  「就依照安叔的說法做。既然他希望看到我死亡,那麼我就來個詐死,傚法一下我的父親。」段浪堯露出詭譎的笑容,雙眼定定的瞅著安以晨。

  安以晨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覺得段浪堯把視線放在她身上,根本是意有圖謀;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感到似乎有某種壞事要降臨到她身上。

  「不過,這個死法由我自己來決定。」

  「你想怎麼做?」

  「情殺!」

  一瞬間,安以晨雙眼圓瞪的瞅著段浪堯,猜想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要她跟他演一場情殺戲?

  那豈不是……

  「沒錯,不用懷疑,就是你跟我。」

  安以晨迅速將目光落在父親身上,只見父親揚起一抹慈祥的笑容看著她;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樣,皆是饒富興味的盯著她瞧。

  不,他們都誤會了,不是這樣的!

  安以晨想開口解釋,但是段浪堯根本不讓她有解釋的機會,直接走到她身旁摟住她的腰,向安堅證明他誠摯的心意。

  安以晨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瞼,認為段浪堯這句話以及若有所指的眼神與態度,根本是在對眾人召告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

  一時之間,她無所遁逃的佇在原地,腦子裡嗡嗡作響,只聽得到段浪堯沾沾自喜、高談闊論的說起他的「情殺」戲。

  而她唯一的擔憂就是,她到底該如何跟父親解釋這一切複雜的關係?

  

  夜幕低垂,今晚的月色特別的明亮,彷彿透露出不尋常的氣息;而萬物也看似正靜謐的沉睡著,實際上這一切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趙炅堯揚起陰冷的笑容,覺得眼前的這一幕可說是太快人心;對於躺在血泊中的一男一女,他一點憐憫心都沒有,反而只有快感盈滿內心。

  沒想到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看到他一心想除去的男人,正血淋淋的倒在他的眼前。

  面對這樣的結果,讓他感到非常的滿意。

  他除了冷笑還是只有冷笑,彷彿在嘲笑段浪堯的愚蠢與淒慘下場。

  「這女人就是安以晨?」他譏笑的眼神由段浪堯身上,轉落在安以晨身上。

  他沒想到安以晨是這麼性情剛烈的女人,居然會以這種方式結束他們兩人的生命。

  他得意的認為段浪堯萬萬都不會想到,他的一生竟然是這種淒慘的下場,居然會死在一個愛爭風吃醋的女人手上。

  「你這次辦得很好,我果然沒托付錯人。」趙炅堯激賞的看著舒舞臻。

  舒舞臻心虛的垂下臉,  「你錯得離譜了。」她已經成功的把趙炅堯引來這裡,也應該是事情要結束的時候了。

  趙炅堯聞言,馬上反瞪著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他上當了?舒舞臻背叛了他,狠狠的在他的背後捅了一刀?

  「你想的沒錯,我的確背叛了你,但是我是為你好。」

  「閉嘴!」趙炅堯驚覺不對勁,馬上轉身要離去。

  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段凌與安堅兩人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你沒死!?」  一看到段凌,趙炅堯雙眼發紅,就像一頭即將發怒的野獸般,滿懷怒火的瞪著段凌。

  這竟然是一場騙局,段凌的出現以及段浪堯、安以晨的起身,在在都說明他上當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最信任的女人,舒舞臻。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最『親愛』的大哥。」段浪堯嘻皮笑臉的瞧著趙炅堯,從頭到尾仔細的打量著他。

  他今天果然如願看到這位「鼎鼎大名」的兄長了。

  趙炅堯一副暴戾噬血的模樣,說明了他的不甘心。

  但做人一定要有寬宏大量的心,既然他已經不計較趙炅堯所做的一切,只希望一切能有美好的結局。

  但趙炅堯若還是不肯罷手、不肯面對事實,也別怪他的無情了。

  「女人果然是禍水。」趙炅堯瞪著背叛他的舒舞臻,「為什麼要背叛我?」他難掩怒意的瞅著她。

  舒舞臻不對自己的行為做解釋,因為對這樣的局面,她心安理得;只要趙炅堯肯面對自己的親人,她相信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炅堯,她是個好女人,你千萬別生她的氣,她也是為了你好。」段凌苦口婆心的說。  

  今天他總算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子了,雖然感到欣慰,卻也感歎他的偏激。

  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化解趙炅堯心裡的怨恨?

  「為了我好,就應該站在我這邊。」趙炅堯不甘心自己陷入了眾人設下的陷阱。

  「像你這樣是非不分嗎?」段浪堯沒好氣的說:「他是你的父親、我是你的弟弟,你不來認我們也就算了,竟然還想置我們於死地,你的良心是被狗啃蝕掉了嗎?」

  「我不承認你們是我的親人!」趙炅堯一個字兒也聽不進去。

  「我跟父親都決定了,不管你認不認我們,他永遠當你是他的兒子,而我則當你是我的兄長。至於阿姨對你造成的傷害,父親也是很深感愧疚,他希望你能給他彌補的機會。」

  「不可能的。」哼,都是一些虛情假意的人,趙炅堯根本不相信他們是真心想彌補他。

  「炅堯,別再作繭自縛、自困窘境了,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回憶,讓我們重新享受天倫之樂,你說好嗎?」段凌幾乎快老淚縱橫了。

  「天倫之樂?哼!」趙炅堯冷哼一聲,「你以為你的一句話,我就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釋懷一切嗎?」

  「炅堯,釋放自己的怨恨,這裡所有人都是為你好。」段凌望著自己的骨肉,面對他如此激烈的反應是痛苦不已。

  「我不希罕你們的虛情假意,既然事情都被揭穿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在我的眼裡,你們不是我的親人,而是我的仇人。」趙炅堯坦白的道出心聲。

  「你們自導自演一場戲逼我現身,算是我笨才會上當;但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會讓你們一千人好過的,我要報復你們。」趙炅堯雙瞳發紅,撂下狠話。

  他認為他識人不明,才會養了一條狗背叛自己;但沒有下次了,面對他的親人,他內心只有恨、沒有愛,而且還要瘋狂報復這一切的屈辱。

  當他腦海裡正浮現著這些想法時,卻被一記痛人的耳光給打愣了。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立即在眾人耳邊響起。

  趙炅堯的臉上立即出現紅腫的指痕,使得大家來不及反應,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出手的女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4 01:15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