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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顏依依]【狂獅室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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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3:19 |倒序瀏覽




白鄀薔這女人,一定是老天派來毀滅他的剋星!
除了她,他還真沒看過這麼愛哭愛跟路、
愛管閒事又愛怕的小白兔型女人,
國中時為了催他這不良份子交作業,
她撞門、跟蹤……各種悲情手段樣樣來,
搞得他好像壞得上對不起校長,下對不起校狗,
只得乖乖為了她暫時當個好學生,
本以為畢了業就能從此擺脫這個牛皮糖,
可想不到十幾年後,他違規停車也能被她逮個正著,
而她的雞婆個性依然不減,
那副明明害怕卻又硬ㄍㄧㄥ的樣子也很可愛,
害他忍不住動起少得近乎沒有的保護欲,
好吧,既然天執意要亡他,那他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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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4:21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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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悶悶熱熱的夏日午後,困意特別容易襲人,白鄀薔在枕中與愈睡愈渾沌意識掙扎好半會兒,終於醒來。

  迅速下床,她走進盥洗室掬冷水洗臉,徹底洗去殘存的昏沉睡意,感覺整個人清爽、精神了許多。

  「鄀薔,你的電話。」樓下傳來母親的叫喚。

  「好,我從樓上接。」是誰這麼厲害,知道她這個週末回爸媽家?帶著狐疑,她回房接起分機,「喂。」

  「鄀薔嗎?我是你國中同學關筱祺。」電話裡響起一道雀躍女聲。

  微愣片刻後,她驚喜的喊,「筱祺!我們好久好久沒聯絡了。」兩人是國中時代的好朋友,畢業後保持聯繫幾年,可惜後來因各忙各的學業斷去音訊,沒想到今天會接到她的來電,往昔熟稔的同窗情誼很快的圍繞彼此。

  「對呀,要不是張毓惠給我你家的電話,我們這輩子也許沒機會再聯絡。」

  「你說的這個人是誰啊?」她落坐床沿。

  關筱祺輕笑出聲,「你的反應跟我差不多,她是我們班國三時的副班長,突然想開同學會,就翻出埋在她家儲藏室的畢業紀念冊,試著聯絡當時的同學。」

  「國中都畢業這麼久了,好像不大適合開同學會吧。」十一年的疏離時間,除非像她們這種好友交情,否則當年的同窗,誰還記得誰。

  「主辦人說這年頭流行開同學會,湊得到一定的人數就沒問題。」

  白鄀薔直覺莞爾。這年頭何時流行開同學會的,她怎麼不曉得。

  「我這裡有索傲的電話,你抄一下。」

  「索傲?」塵封久遠的記憶彷彿被人投下一顆小石子,她的腦海立即浮映出一道孤傲霸悍的身影。

  「就是那個國三轉學到我們班,常常打架鬧事又蹺課的問題轉學生,主辦人請你聯絡他。」

  她記得這個人,只是——「為什麼由我聯絡?」

  「當年只有你敢主動跟他講話,還敢催他寫功課,跟他最有交集呀!」現在想起來,她仍佩服得想為好友鼓鼓掌,那個索傲叛逆得教人見了就怕,柔柔弱弱的鄀薔卻有勇氣接近他。

  「既然大家都怕他,張副班長又何必通知他開同學會?」比起為自己當年情非得已的「壯舉」喊冤,她更好奇這個疑問。

  「好聽話是,同學一場,要辦活動當然每個都該聯絡。」

  「那實話呢?」

  「其它同學一定也很想知道,他是否成了黑道大哥。」像她就超想知道說。

  聞言,白鄀薔頓感哭笑不得。這還真是老實得可以的實話!

  結束與關筱祺的通話,看著抄寫在紙上的電話號碼,她全心想著的是——她該打電話給索傲嗎?記憶中,他委實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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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5:24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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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手將干扁的書包勾甩在右肩上,索傲不像其它人三兩成群的結伴同行,他一個人昂首獨行,專挑無人的巷弄,左彎右拐,胡走亂竄。

  然而身後那道時而跑步、時而快走的急促腳步聲,始終跟著他。

  靠,這傢伙找死啊!

  「你到底想幹麼」當身後的快跑聲接近他之際,他冷不防旋身喝問。

  咚!煞不住腳步的嬌小身子一頭撞上他的胸膛。「呼……好、好喘……」顧不得額頭撞得有點疼,白鄀薔下意識抓著他的衣服喘氣。

  「誰說你可以拉我的衣服?」劈頭又是一句直衝的詰問,兜頭砸向她。

  仰起小臉,白鄀薔總算看清眼前橫眉豎眼的惱怒臉龐,她嚇得顫然的放開手,慌忙退後。「對、對不起,我是不小心才拉著你的。」

  「你故意跟蹤我?」

  留著及肩長髮的小腦袋直搖。「我有喊你,可是你不理我。」

  「沒事我鳥你幹麼?」那他現在理她這個不熟的同班同學做啥,瘋啦。在心裡啐罵自己,他轉身就要走開。

  「等一下!」情急之下,白鄀薔揪住他未扎進長褲內的淺藍色制服衣擺。

  「機車,你真的皮在癢。」他不爽的低叱,恫嚇的舉起拳頭——

  「呀啊!」她驚叫的閉起眼。

  索傲像看外星人一樣,瞇視眼前這張微微沁著薄汗,捲翹長睫隱隱顫動的巴掌小臉。

  這個女生腦袋正常嗎?有人要扁她不趕快落跑,反而揪緊對方的衣服,閉起眼睛杵著不動她就這麼想當熊貓,還是想試試流鼻血是啥感覺。

  久久未感受到任何痛意,白鄀薔緩緩睜開眼,尚未搞清楚狀況,一連串數落便吼進她耳裡。

  「你腦袋放口袋啊!人家要扁你,竟然呆呆的站著等人。」長得明明清清秀秀、一臉聰明樣,怎會阿呆得那麼讓人火大?

  她被吼得縮了下脖子,拉著他衣擺的小手亦顫動了下,小聲回話,「你又沒說要扁我,看到你舉起拳頭,我只想到要閉起眼睛呀。」

  索傲撇嘴向天翻個白眼,沒空注意她仍揪著自己。這女生果然是笨蛋,那句皮在癢就等子她欠扁的意思,只有她聽不出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懶得再追究她有多不聰明,這個問題不搞清楚,等會兒她包準又跟著自己。

  「我只是想叫你回家記得寫地理和數學作業,你到今天都還沒交。」誰知他一路跑給她追。

  「我沒交關你屁事!」

  白鄀薔好看的秀眉輕蹙,難以認同他粗魯的回話。「我是學藝股長,本來就負責收作業,而且導師特地要我提醒你記得交作業,我當然要把話傳到。」

  她直在心裡替自己叫屈,如果不是導師委以重任,她也不會硬著頭皮管起這位一個月就換了兩所學校,一星期前才轉學到他們班的新同學。

  聽說他老是打架蹺課,對人也很不友善,彷彿多看他一眼,他就要揍人。班上其它同學可都是能避他多遠就閃多遠,說他是只可怕的獅子哩。

  「現在話傳到了,你別再跟著我,否則小心我敲昏你。」轉身欲走,索傲這才發現衣服仍被她拉住,他惡狠狠的瞪向她的手。

  這傢伙是把他的衣服當抹布扭嗎?

  「抱歉,我沒注意到我拉著你。」白鄀薔慌忙的鬆開手,緊抓著側背的書包肩帶,離他遠一點。他剛才的表情好像想咬斷她的手,有些嚇人。

  「哼!」低哼了聲,他將書包甩至另一邊肩膀,桀驁不馴的跨步離去。

  等到他狂肆的背影消失在巷子轉角那一頭,覺得空氣中的壓迫氣息終於消散了些,她得以喘口氣……唔,不對呀!

  「索傲,等等!」他沒說回去會不會寫功課ㄟ。

  怎奈他早已跑得不見人影。任務沒達成,她一張小臉上滿是挫敗和懊惱。明天他應該……會準時交作業吧?

  


  這個問題直到隔天到了學校,她依然沒個譜,因為第一堂上課時間已超過十五分鐘,索傲仍未進教室。他該不會像兩天前一樣,又蹺課吧!

  正當白鄀薔這麼猜想時,眼角就瞥見遲到多時的他大搖大擺的踱進教室。

  「太好了,你沒蹺課。」她笑著由座位上站起來。

  索傲望著她清甜的笑靨,皺起眉頭。他沒蹺課她在高興什麼?

  壓根不想搭理這個腦袋結構異於常人的女生,可偌大的教室只有她一個人……

  他將書包甩上她旁邊——他緊靠牆壁的座位,酷酷的問:「其它傢伙跟老傢伙呢?」

  知道他問的是其它同學及老師,白鄀薔照實回答,「大家都去禮堂開周會了,我們學校每個禮拜三固定有兩堂周會,每班可以留一位值日生看守教室。」

  「呿,不早說,害我這麼早來。」要不是阿姨硬要載他來學校,他才不想來。再蹺頭出去鬼混好了。

  「你不行走啦!」急喊著,她跑到索傲面前張臂攔住他,因她記得他不喜歡人家拉他。

  索傲兩手插放口袋,不悅的瞇起眼。「你不要命啦,敢擋我。」

  被他的利眼盯得有些發抖,她猶逼自己鼓起勇氣說道:「如果你要走,至少先把作業交給我。」

  「什麼作業?」

  「地理和數學啊,我昨天跟你說過的,你沒寫?」

  「鬼才會寫那些鬼東西。」

  拜託,他當她和其它同學都是鬼哦?見他扭頭就朝教室後門走,白鄀薔想也沒想的再跑到他跟前擋住,沒空管他用殺人的眸光嗔視她,急切落話,「這兩樣作業你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交,教務處今天宣佈抽查學生作業,地理還有數學作業剛好抽到你的座號,你不交會有麻煩。」

  「誰甩他,我從來不怕麻煩。」他大過、小過全被記過,怕什麼?

  「可是你不交作業,老師就會怪我沒盡責催你,到時候被念的人很可能變成我耶。看在我特地跟值日生換留守教室的工作等你來上課,好收你的作業的份上,你現在趕緊把功課寫一寫,我的借你抄。」

  「你怎麼這麼囉唆?」誰要她雞婆等他了!

  你以為我愛囉唆哦。白鄀薔很想這樣回嗆他,偏偏顧忌若激怒他,這位大哥轉身就蹺他的課去,只能好脾氣的和他談條件,「只要你坐下來寫功課,我保證不說半句話吵你。」

  「行,如果你敢拿你的頭去撞門,我就寫。」他存心刁難的指向門板,只想快快打發掉這個盡職得過份,非要纏著他寫功課的學藝股長。

  她聽得傻眼。他要她去撞門

  「知道怕就好,別再擋我的路了。」索傲得意的揚起濃密劍眉,準備離開鬼混去。

  「好,我撞。」

  他跨步欲走的步伐,猛地被她突迸的句子頓住。她說什……「喂!白鄀薔!」

  砰咚!

  隨著他的驚喊後響起的,是一道不小的碰撞聲,那是白鄀薔迎頭撞上他,及教室門扉撞到牆面的混合撞擊聲。

  「厚,你白癡啊!竟然真的去撞門,還拉長距離助跑!」他火大的對她展開獅子吼。

  沒想到她會將自己的刁難當真,不怕死的往打開的後門衝去,當時他在震愕之餘,沒多想就疾奔上前當肉牆讓她撞。

  「用頭撞門需要勇氣,我想說助跑比較能一鼓作氣給他撞上去。」她揉著發疼的額頭解釋,有點想問他是不是都靠打架練身體,不然他的胸膛怎麼每次撞起來都這麼痛。

  「白癡。」他忍不住又罵。有智商的人誰會像她這樣一鼓作氣撞門?

  她絞著秀眉仰看他,囁嚅抗議,「你可不可以別罵這兩個字,很難聽。」

  「豬頭。」笨到不行還怕人家罵。

  這兩個字也好聽不到哪兒去,但白鄀薔沒再跟他計較,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講,「我已經照你的意思撞門,是你突然跑出來擋路,我沒撞到門不算我的錯,所以現在請你也說到做到的回座位寫功課。」

  只要他能交出該交的作業,除了她達成老師的交代以外,老師跟其它同學或許也會慢慢對他改觀,不再把他當壞學生看,這樣一來就算自己剛剛真的撞到門,她也覺得值得。

  索傲有型的眉毛凝得很難看,偏偏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一連在心裡咒罵了幾句Shit!他沒事做啥見鬼的跑出來擋她的路,直接讓這個囉唆的「茶包」撞得昏死過去不就好了。

  將他的沉默當成同意,白鄀薔淺笑的拉他回座位,拿出自己的作業借他抄。

  「習題不會很多,你應該能在周會結束前寫完。」

  抿著唇、臭著臉,索傲心不甘情不願的動筆,抄寫她本子上整齊娟秀的字跡,心裡嘔到不行卻仍然想不通,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得聽這個笨同學的話,在這裡寫功課?

  去他的!

  


  白鄀薔發現,當個師長眼中的好學生,未必是件好事,因為繼催索傲寫功課的超難任務之後,導師在段考前又交給她另一項困難任務——叮嚀有蹺課習慣的索傲務必到校考試。

  「同儕的力量有時比老師的命令更見成效,加上你個性溫和、有耐性,叛逆的索傲比較聽得進你的勸說。」導師是笑著這麼跟她說的。

  她好想告訴導師,索傲才不會管她個性如何,也從不聽人家的勸,他會答應寫作業,完全是她拿自己的小命跟他賭,意外的每次都賭贏的結果。

  像前天,他就開出她若敢跳進學校噴水池,他就寫英文作業的條件,她可是忍著刺骨的寒流跟他拚了,將雙腳踩進水裡,被他粗魯的拉離水池,挨他一頓吼罵之後,才讓頭頂快噴火的他,勉強把她的英文作業帶回家抄。

  現在導師還要自己叮嚀他記得到學校參加段考,是想害她早點掛掉嗎?

  可惜師命難違,她只好咬牙接下新任務。於是今天放學,她又被迫追著索傲跑,此時正來到一座小公園。

  「索傲,你停一下聽我……呃!」話尚未喊完,她身子突然一陣難受,呻吟的抱著肚子蹲下來。

  索傲原本沒打算理會陰魂不散的她,然而耳尖聽見她的悶哼聲,他的腳像有自主意識般停下腳步,轉過頭就見她低頭縮蹲在地上。

  眉頭一凝,他不由自主走向她。「喂,你在幹什麼?」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她虛弱的答。

  「我可沒拿棍子敲你。」雖然他有好幾次都想這麼做。

  白鄀薔抬起頭,為免他認為自己裝病,儘管彆扭,她還是明說道:「我是因為『大姨媽』來不舒服。」

  她小臉上明顯難受的蒼白,令他眉頭又是一皺,語氣不悅的威脅。

  「你最好別昏倒,我不會理你。」今天她腦袋又沒帶出門?大姨媽來不舒服還追在他後頭跑。

  「能不能麻煩你扶我到石椅上休息一下?」

  見她微晃的站起來,他的大腦已在他開口拒絕前下達攙扶指令,將她架往公園的石椅坐著。「白鄀薔,我先跟你說哦,你今天要是再催我寫功課,我會直接劈昏你。」

  他是說真的,每次開出奇奇怪怪的刁難條件想令她知難而退,可最後總是被不知死活的她搞到很火大的妥協,今天他不玩了,乾脆直接劈昏她比較省事。

  「明天不必交作業,我是要提醒你下禮拜段考,要記得到學校考試。」用書包壓住腹部,她覺得生理痛緩和了一滴滴。

  「管他什麼考試,學校給我每科零分我也無所謂。」索傲事不關己似的說著,將腳邊的石子踢飛老遠。

  「話不能這麼說,難道你不想順利畢業嗎?」清靈大眼直盯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

  聳聳肩,他沒有回答。他是不把畢業證書看在眼裡,但他阿姨卻希望他順利畢業。

  「就算你不喜歡這所學校,也勉強熬一下,畢竟再幾個月就可以畢業了。這是我的課本,借你畫重點。」

  索傲因她最後兩句話轉過身子,瞧見她已拿出好幾本課本,他利眼頓瞇。「你要我畫考試重點?」

  輕輕點頭,她逕自在書上翻折記號。「我把這次的考試範圍折起來,老師上課說過很重要的地方,我都有打勾做記號,你把它畫下來,花點時間看看,這次的段考應該沒什麼問題。如果你沒帶課本,就先看我的。我想睡一下,你畫好重點再叫我。」

  將課本放上圓石桌,她將書包一併擺在桌上,趴在上面休息。她的肚子仍舊不舒服,先睡會兒,等好點再回家。

  見狀,索傲難以置信的瞪著她。他有答應要留下來畫考試重點或看她的書嗎?她居然真的趴下來睡覺!難道就不怕他走他的,留她一個人在這無人的公園裡,讓她被壞人抓走?

  「這個超級大笨蛋。」看著她被烏黑頭髮遮住一半的蒼白小臉,他咬牙切齒的低啐,很認真在考慮,要不要拿桌上那疊書把她昏,讓她睡得更徹底。

  「嗯……要記得到學校考試哦……」完全不知自己被罵,也不知有被敲昏的危險,白鄀薔喃喃夢囈,睡得更深沉了。

  


  「鄀薔,鄀薔!」

  迭串的叫喚竄入耳畔,白鄀薔由遠颺的思緒中回過神,抬頭望向不知何時進她房裡的母親。「媽,什麼事?」

  「我和你爸要出去拜訪朋友,上樓來跟你說一聲,怎麼曉得你坐在床邊發呆,叫你好幾聲都沒回應。」白孟樺溫和說道。

  她尷尬的舉起手上的無線電話。「我接到國中同學的來電,請我聯絡另一位同學要開同學會,我在想是否要通知他,一時沒注意到媽喊我。」她也沒想到憶及和索傲同窗的經過,會讓自己想得這樣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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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6:30
  白孟樺慈藹臉上出現莞爾笑容。「傻丫頭,人家請你幫忙,撥個電話就是啦,這樣也能發呆。我和你爸可能會晚點回來,晚餐你不用張羅我們的。」

  「好,媽再見。」笑著送母親離開房間,白鄀薔走回梳妝台前,看著始終被她捏握在手心的白紙,猶豫了會,她拿起電話撥號。

  媽說的對,就只是幫忙打個電話,她何必想那麼多,說不定她根本聯絡不到索傲……

  「喂。」

  「呃,那個,請問索傲在嗎?」電話響一聲就被接起,她緊張得心跳跳快半拍,說話跟著結巴。

  「你哪位?找他做什麼?」沉厚的嗓音問得犀利。電話裡的女聲,他沒印象。

  「我是他國中同學,想通知他我們班要開同學會。」暗做個深呼吸,她總算能將話說得順暢。

  「呿,你乾脆說你是他高中老師算了。」索傲反唇相譏。

  他正要出門時電話響起,他順手接應,豈料一聽就是詐騙電話。他念過的國中少說也有十來所,每間待的時間都不長,那些同學一看到他就怕,誰會找他開同學會。

  聽對方的口氣好像懷疑自己……「你以為我是詐騙集團?」

  「你想借多少錢?」敢誆稱是他國中同學,企圖他的錢,不怕死儘管來。

  冤枉哪,這個誤會大了。「先生,我不是詐騙集團,更沒有要向你借錢,我真的是索傲的國中同學,我叫白鄀薔。」光明正大的報上姓名,這位硬當她是騙子的先生,總該相信她的身份吧。

  索傲因入耳的名字微微一怔,大腦深處的某塊記憶頓時如破冰般湧現,一道朦朧的纖細身影跟著映入腦海。電話裡的女子,是那個曾經大著膽子對他管東管西的呆呆同學白鄀薔?

  「我是索傲國三下學期的同班同學,他那時才轉學來我們學校。」怕他不信,她再補充說明增加可信度。

  「出來見個面吧!」

  「嗄?」她正想問索傲在嗎,怎知對方就冒出要和她見面的話。

  「如果你敢露面,我就相信你是我同學。」

  她愣了下,恍然驚呼,「你是索傲!」

  「不行嗎?」

  


  熙來攘往的馬路邊,索傲瀟灑的跨坐在重型機車上,頭上戴著全罩式安全帽,雙眸敏銳的梭巡前方的騎樓,尋找拿著白薔薇的女子。

  他承認一個小時前,他約電話中那位自稱是白鄀薔的女子見面是衝動了點,但那並不代表他想見她,他只是想揪出敢將歪腦筋動到自己頭上的詐騙集團。能查到白鄀薔是國中三年中勉強和他有交集,姑且能算得上是他同學這件事,這個詐騙集團不簡單。

  然而放眼望去,卻沒看見他的目標。之前他要那個「白鄀薔」拿朵白薔薇當作兩人見面的標記,和她約在知名婚紗店的騎樓下,此時相約時間已到,他沒瞧見有任何人拿花經過。

  對方果真如他所料,的確為詐騙集團,顧忌惹上麻煩,所以不敢依約前來,或在盤算其它花樣,晚點才會來?他就再等一分鐘,對方若未出現他就走人,他討厭不守時的人,即使騙子也不例外。

  視線像雷達往左邊瞟去,他不經意瞥見一名秀氣的長髮女子,靜立不遠處做深呼吸、抿嘴的動作,然後像在做什麼決定似的,又像凝聚勇氣般的握緊雙拳,朝他走來。

  她想幹麼?

  「先生,這裡不能停車,你把車橫在這兒會妨礙路人。」她走至他的機車前,認真的提醒他。

  答案揭曉,原來是糾正他的違規停車。但他僅微微挑眉,又將視線眺向騎樓那頭。這時重要的是尋找他的目標物有無出現,管他什麼違規停車。

  見狀,白鄀薔黛眉輕蹙。這位機車騎士莫非沒聽見她的話?

  深吸口氣,她走近他些,提高音量重複剛才的規勸,「先生,這裡不能停車,你——」

  正義的勸諫猛地中斷在他無預警的回頭瞥視裡,身子下意識後退。雖然他戴著全罩式安全帽,可她就是能清楚感受到他雙眸透出的凜厲,令人不寒而慄。

  「小姐,你不怕被揍或遭受任何傷害嗎?」這個女的糾正他違規停車前的小動作,顯然表示她有些害怕、顧忌自己,既然如此,他無意搭理她就該走開,怎又上前吵他,就不怕自己對她做出暴力行為?

  白鄀薔在心裡倒抽口氣。之前見這位一身黑衣黑褲、騎著重型機車的騎士,她便猜想他會不會是什麼特殊份子,現在聽見他撂狠話,難不成真是暴走族之類的不良份子!

  即使如此,該說完的話,她還是要說。「也許、也許我吵到你了,但是遵守交通規則人人有責,你違規停車就是不對,我好心提醒你,你實在不該再興起恫嚇或傷人的念頭。」

  「你看過哪個壞蛋這麼仁慈的?」索傲對她盲目的正義感不敢恭維。他才是好心提醒她別亂行俠仗義,她有沒有搞懂?

  這男人在預告他想揍她?背脊有點發冷,白鄀薔連退兩步。

  「你可別亂來哦,我朋友馬上就來。」虛張聲勢完,她轉頭張望,喃喃低語,「到底哪一個才是索傲?」

  「你說索傲?」唯恐聽錯,索傲揚高聲音問。

  「他是我同學,我們約在婚紗店前見面。」反射性回答完,她慢半拍的想到他的問話有點古怪,好像他認識索傲一樣。

  轉過頭,她尚未提出心中的疑惑,就冷不防怔在與他的四目相對裡。拿下安全帽的他,深邃分明中帶著粗獷狂狷的英俊五官出現她眼前,那渾身散透著生人勿近的獸王氣息,奇怪的令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鄀薔。」一眨不眨的凝視她,他低沉渾厚的吐出她的名字。

  水靈瞳眸裡漾著疑訝驚詫,隨後恍然低呼,「你就是索傲」?!

  他似笑非笑的揚起性感薄唇。「你說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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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7:5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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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鄀薔覺得糗大了,她居然糾正違規停車糾正到昔日同學頭上,這份窘意直到她被索傲載至一家雅致的咖啡館,仍令她感覺彆扭。

  像要緩和他教人無法忽視的強烈存在感帶給她的壓力,並消除自己的侷促,她無意識的攪動青蘋果紅茶,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我跑了兩家花店都買不到白薔薇,拿著玫瑰又怪怪的,所以沒按照你說的帶花赴約。」

  「無所謂,你像以前一樣莽撞逞強,這點就足以讓我相信你是真的白鄀薔。」啜了口焦糖拿鐵,索傲涼涼的評論。他沒說出口的是,已長成小女人的她更加標緻了,不過跟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他一比,已經長高了點的她依舊嬌小。

  她險些被入喉的茶水嗆到,圓睜剔透水眸瞅他。「我莽撞逞強?」

  「以前老是不怕被我的催我寫一堆作業,現在又不怕危險的胡亂管起別人的閒事,你不莽撞、不逞強?」回瞇她的深眸裡嵌著難以認同。分明是只膽子不大的小白兔,就該乖乖的遠離是非,怎麼偏愛逞強蹚渾水?

  「當然不是,國中我會干涉你是被導師逼的。」她小聲嘟噥。

  「現在呢?誰逼你不要命的行俠仗義了?」

  「見義勇為哪需要人逼,而且我哪有不要命。」

  「等你哪天見義勇為被砍死,你就知道你要不要命。」

  「同學,你的脾氣還是這麼壞。」多年後再見,經過歲月洗禮的他,宛若一頭歷經淬煉的狂獅,講話的狂恣更甚以往,好端端的,做啥嘴壞的咒她被砍死。

  「和以前一樣呆的是你,拔刀相助的事讓比你強的人去做就好,你一個弱女子跟人家湊什麼熱鬧。」

  唔,這話好熟,她弟弟好像也曾這麼向她曉以大義過,差別只在於弟弟沒說她呆。「我沒辦法說你的觀點錯,但若每個人都抱持這樣的想法,只顧自掃門前雪,這個社會只會更亂。」她將對弟弟的回答轉送給他。

  聞言,索傲沒來由的有些惱怒。他該說她過子天真,抑或笨得更徹底,她究竟認為以她一個柔弱女子的力量,能匡正多少社會亂象。

  「這次的同學會預定十天後舉辦,你要參加嗎?」被他含帶譴責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白鄀薔捧著青蘋果紅茶低問,總覺得再繼續之前的話題,他會罵人。

  「沒興趣,所有國中同學我只記得你,去幹麼?」一連灌下幾口咖啡,他勉強壓下胸中莫名的火苗。

  她因索傲那句只記得她的話,心口怦然一跳,然而下一秒她立即在心底暗啐自己心跳個什麼勁,自己當年老是催他交作業與到校考試,向來獨來獨往的他記得自己這個仇人是很正常的。

  而她並沒有打算勸他參加同學會,老實說,她自己參加的意願也不高,事隔多年,國中同學除了關筱祺和索傲,她實在也記不得幾個。

  「你在哪裡工作?」她選擇閒聊其它輕鬆話題。

  索傲低調回答,「產物管理中介公司。」

  「你是指討債公司?」

  「沒錯,怎麼樣,被我的工作嚇到了?」他望著她娟秀清麗的小臉,細看她每一個細微反應,可她並未露出驚嚇或嫌惡的表情,僅是輕輕搖首。

  「以你以前打架滋事的不良紀錄,我並不意外你會在討債公司工作。」話落,她頓時意識到自己說了啥好話,慌忙做註解,「我的意思是,比起有同學猜你在當黑道大哥,你在討債公司做事不算什……不是啦,我是說我沒被嚇到啦!」

  解釋到最後,她懊喪的輕敲自個腦袋。她到底在幹什麼?愈描愈黑,愈解釋愈亂,他該不會逼問她,是誰向天借膽猜他是大哥,然後跑去找人算賬吧!

  「看得出來,你是沒被我嚇到,否則早奪門而出。」

  「噫?」聽見出乎預料的回答,她抬起頭,好驚訝的問:「你不生氣?」不氣她扯出他的不良紀錄,不氣有同學抹黑他走入黑道?

  「你希望我發火?」他挑眉反問。

  螓首直搖,她半點都不想被他吼。

  「那不就得了。」他豪邁的一口飲盡杯中咖啡。

  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這麼簡單就被自己嚇到,就像十一年前,他揮著拳頭想趕走她,她也僅是呆傻的閉眼顫抖,未被嚇跑。她未因自己異於常人的工作而以有色眼光看他,也未被他嚇得逃開,這令他感覺很窩心。

  白鄀薔暗感驚奇的睇著他唇邊淺淺上揚的性感弧度,沒敢問他是否在笑,怕反被他罵眼睛脫窗。

  「你呢?在哪兒上——」他的話尚未問完,就被截斷。

  「那個人怎麼可以這樣!」

  順著她的視線眺向落地窗外,索傲看見騎樓停車區那頭,幾輛並排的腳踏車像骨牌一樣接連倒下,一名男子笑得相當欠扁的站在旁邊。

  他大概猜出是何種情況,正要說話,坐在對面的小女人已一馬當先跑出去。

  「該死。」低咒著,他迅速抽出張千元大鈔交給服務生,未有怠慢的去追那個正義感又冒出頭,衝動的跑去行俠仗義的俠女。

  店外,白鄀薔趕至方才惡劣舉腳踹倒腳踏車的中年男子身旁,阻止他又想去推倒摩托車的企圖。「先生,你這樣弄倒別人的車子,會把車子弄壞的。」

  「老子就是看這些車不順眼,就是要破壞它們,你管得著嗎?」見破壞行為被擾,男子怒目瞪向她,惡聲惡氣的回嗆。

  「做人要有公德心,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車無緣無故被破壞吧。」儘管發現這名男子有些偏激,白鄀薔仍未退縮的勸他。

  「臭娘們,你再囉唆,小心我——」所有未出口的威脅在瞥見她身後站近的高大身影,霍地全部震駭的縮回肚裡。那個朝他射出殺人目光的男人,彷彿要將他生吞活剝般駭人,再待下去,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腳底抹油,男子以最快的速度逃命,中途還狼狽的差點跌個狗吃屎。

  「奇怪,他怎麼嚇成那樣?」納悶低語,白鄀薔轉頭尋找令男子驚恐的答案,不意對上一雙暈染風暴的厲眸,她心跳漏跳半拍。

  索傲稍早才對她的路見不平頗有微辭,現在又看見自己幹的好事,臉上凶狠的表情看得出是對她有意見到了極點,讓她氣弱得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絞著手指向他解釋,「我不是故意管閒事,只是那個男的現在用腳踹倒別人的車,若沒人稍加制止,接下來他也許會像新聞報導那樣,更惡劣的縱火燒車。」

  「就怕他還沒放火燒車,你已經先上社會版頭條新聞。」冷著臉,索傲沒好氣的薄責。之前那個混蛋,明顯有想傷害她的意圖。

  「不會啦,光天化日之下,他不敢真對我怎麼樣。」

  這是什麼教人吐血的認定?他實在想剖開她的小腦袋,瞧瞧裡頭都裝些什麼東西!這年頭無數的作好犯科案件,有大半全在光天化日下進行,她懂不懂

  可惜白鄀薔壓根沒想那麼多,此時的她只顧幫忙扶起那些被踹倒的腳踏車,未料左腳一絆,她沒扶起車子,整個人反而往前撲跌。

  「哎呀!」她低呼,一隻強壯手臂適時在她與車子Kiss前攔腰將她勾離危險。

  「笨手笨腳的,連自己都顧不了,還要管人家的車子。」已經將她放落地面,索傲的手臂仍帶氣的勾攬著她。他若慢一步抱開她,她漂亮的小臉蛋保證撞得鼻青臉腫。

  「明明能幫忙,卻要我冷漠的袖手旁觀,我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由他懷裡抬頭,她無辜表態。

  她在暗喻他冷血?「可惡!」

  「嗄?你說我嗎?」

  「不然還有誰。」她和以前一樣,仍是麻煩精一個。「站好,別動。」低喝了聲,索傲放開她,拉起倒在地上的幾輛腳踏車。不幫這小女人解決她執意幫忙的問題,等會兒她肯定又摔倒給他看。

  「謝謝。」雖然不知自己哪裡可惡,而且他拉起車子的力道也像會把車子扯壞,可當他停妥最後一輛腳踏車走向自己跟前時,白鄀薔依然微笑的向他道謝。

  他胸中不滿的怏氣,奇異的因她溫柔嫣然一笑消去大半,不過有個重要疑問,他可沒忘要弄清楚。「你和家人住或是自己一個人住?」

  「我上班的地方離家裡比較遠,所以在外面租房子住。」

  「你家人放心你一個人住外面?」依她喜歡到處維護正義的個性,她家人不怕被她糾正過的人挾怨跟蹤她,進而對她展開報復?

  「我會照顧自己,他們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她輕蹙眉心聊表抗議,他的語氣委實有把她當三歲小孩之嫌。

  「呿,我看他們要操心的可多了。」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楚他含糊的嘀咕。

  沒有回答,索傲摩挲著下顎俯視她,一個念頭電光石火間閃過他腦海。

  看他那不認同的眼神好像在指責她又做錯什麼事,白鄀薔微抿紅唇咕噥,「算了,當我沒問。」

  索傲醇厚、充滿磁性的嗓音卻在這時飄入她耳裡——

  「這陣子我家要裝修,正好需要找地方借住,既然你一個人住,那我就搬到你那裡暫住一段時間吧。」

  「你要搬到我那兒」

  「我會付房租。」

  「和這無關,我家人不會允許我跟個男人共同租房子。」

  「別讓他們知道不就好了。」她就非得老實得一根腸子通到底嗎?

  「可是——」

  「我這個國中同學比路人甲還不值得你幫忙?也對,反正我從以前就是個不受人歡迎的壞胚,無所謂,我另外找房子。」語畢,他連再見都沒說,冷傲的轉身邁步,深邃的黑眸裡藏著一閃即逝的狡黠光芒。

  「等一下,索傲!」不忍心看他寂寞離去,白鄀薔慌忙拉住他背後的衣服,妥協的應允,「我答應讓你搬到我的租屋處。」

  


  傲霸產物管理中介公司

  「謝天謝地,我終於把帳結完了。」在密密麻麻的賬冊上寫下最後一個正確數字,杜奕川大呼口氣,總算能像個懶骨頭癱在皮椅上。

  「恭喜你,茶几上有白開水,自己倒來犒賞。」仍在座位上忙著敲鍵盤查資料的崔振綱,大方的提供獎賞。

  「我很想你,不過念在你比傲上道一咪咪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你說話不中聽。」數落著,他當真起身倒開水喝,已經一個小時滴水未沾,他有點渴。

  崔振綱忍不住笑出聲。他們那位酷斃的老友若在這裡,奕川恐怕連白開水都沒得喝,聽見他喊累,傲只會丟給他一疊委託案件研究,讓他忙得沒時間喊累。

  用力白他一眼,杜奕川當然明白他在笑什麼。

  傲就像他的名字一樣狂傲強勢,他和振綱在荷蘭求學時,因為同班而與他成為好友,甚至當傲決定回台灣成立討債公司時,他們兩個也樂意成為他的左右手,除去他天生具有領導人的氣勢,教人願意追隨之外,另一個原因,便是他獨特的經營方式……

  噹啷!一道清脆的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老闆,你午睡過頭啦,到現在才來。」杜奕川揚聲招呼進門的酷哥。

  若非這陣子公司的事多到不行,他和振綱哪會歹命的在假日加班,而這個向來重視時間觀念,早在兩個鐘頭前就該出現的老友,竟到現在才進公司,八成是睡過頭。

  索傲橫眼睞他。「不知道就別瞎猜,我只是臨時去見個同學,所以耽擱了。」他原本準備回家拿換洗衣物到白鄀薔的住處,但在這之前,突然記起要過來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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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2:58:16
 「哪位同學?怎麼沒帶他來跟我們敘敘舊。」崔振綱自動把對方認為是他們的大學同學。

  「她是我國中同學,你們不認識。」

  「國中同學」杜奕川搶先驚訝的叫嚷。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我不能有國中同學?」索傲抱胸倚向辦公桌沿,瞇視反應過度的兩人。

  「你當然可以有,問題是國中對我們而言早就是八百年前的時代,想不到你居然還有保持聯絡的朋友,這未免太玄了!」別說國中,他連高中同學都沒半個保持聯繫的。

  崔振綱點頭附和。他懂奕川那句太玄的意思,傲不太與人打交道,而且他們曾聽他阿姨提過他國中老是換學校,照理說應該沒什麼知心朋友,更何況他國中一畢業就和他阿姨到荷蘭定居,縱使有朋友也早斷了聯絡,怎麼這會兒竟冒出需要他親自去見的國中同學?

  「你們乾脆說邪門算了,這麼大驚小怪。」無意提與白鄀薔相熟的經過,惹來兩人八卦的興趣,索傲岔開話題,「你們手上的工作都沒問題吧?」

  對呴,這時候談工作要緊。杜奕川回到座位拿賬冊給他。「這是這期的催收明細,呆帳已收回八成多,其它的可能得過些時候才收得回來。」

  「沒關係,只要對方並非惡意欠債,即使到時這些呆帳無法收回,就全由傲霸消化。」

  辦公室裡另兩人心照不宣的交換個「果然還是老樣子」的眼神。

  傲霸接受各行業的討債委託,公司也培養一批文武雙全的專業催討人員,凡由傲霸接下的委託,鮮少有收不回的欠債,這近乎百分百的催討成功率,令黑道亦對他們敬讓三分。

  然而那些債務人絕對不會知道,他們之所以能免於三天兩頭遭人逼債,可以小額小額慢慢還,全是索傲先幫他們償還債款——倘若這些人經過詳細評估,真值得他暫時代墊欠款的話。

  而這正是傲霸獨特的經營方式。

  「傲,這是某家地下錢莊的委託,債務人的身份背景我已經查出來,你要不要接?」崔振綱將稍早打印出來的調查資料遞給他。

  迅速瀏覽資料,索傲凝眉交代,「回絕這項委託,以後這種爛 Case你連拿都不用拿給我看。」

  「什麼爛Case?」杜奕川疑惑的抽過他手裡的資料看,咋舌嘩嚷,「一億的樂透彩金不到兩個月全部賭光,還跟地下錢莊借錢繼續賭這人有沒有大腦啊!」

  「我以為傲有興趣教訓這種沒大腦的人。」

  「這種一夕散盡千金的沒救傢伙,揍他我都嫌浪費力氣。」他有他的原則,這種荒唐墮落的人,不在他幫忙的範圍內。

  「我也這麼認為。」杜奕川猛點頭。沒兩下就敗光一億的人,拿再多錢幫他也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索傲抬頭瞥了眼壁鐘。「若沒其它事,公司交給你們,我要回去搬家。」

  「搬家好端端的,你幹什麼搬家?」聽見唐突消息的兩人,默契好得沒話說的一起問。

  「我想試看看租房子住的感覺如何。」若無其事的聳肩說完,他沒管兩個怔愣住的好友,逕自邁步離去。

  事實上,他也很訝異自己竟生起到白鄀薔那兒住的念頭,但他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依她今天莽撞的見義勇為表現,他著實好奇她所謂會好好照顧自己,是哪門子的照顧法?於是想到住進她的住處,以便實地勘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非擔心一個人住的她遭人跟蹤報復,不放心的當她的室友,好保護她的安全。

  不過話說回來,她的心腸也未免太軟,他隨便用話激她兩句,她就答應提供住處,如果其它男人也做這項要求,她是否也會接受呢?

  這麼一想,索傲蹙眉走得更急。他還是盡快打包住進她的租屋處,免得那個傻傻的女人又做出什麼教人捏把冷汗的義舉。

  辦公室內,杜奕川與崔振綱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方才回過神咬耳朵。

  「崔先生,借問一下,有人會為了想試租房子住的感覺而搬家嗎?」

  「以傲不按牌理出牌的個性,是有可能,但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單純。」

  「那傲究竟為何突然搬家?」

  「杜先生,我要是知道,頭就剁下來讓你當球踢。」

  


  將客房打掃一番,鋪上乾淨的床單,準備好新的薄被、枕頭,白鄀薔這才有空停下來休息。她滿意的環視整理的成果,下半刻唇際浮現一抹無奈的苦笑。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她不過是受國中好友之托,聯絡索傲,問他是否要參加同學會,為何竟演變成他要搬進她住處的局面?

  聽他以自嘲的口吻說自己從以前即是不受歡迎的壞胚,她就無法狠下心來不幫他,不過即使如此,她大可幫忙替他找房子,做啥答應他搬過來?

  「唉,我好像真的不夠聰明。」搖頭喟歎,她只能冀望索傲自己打消住進她這裡的念頭。

  白鄀薔正如此思忖,門鈴忽地叮咚作響,她的心跟著怦咚一跳。莫非是索傲來了?沒時間讓她猶豫,她連忙走到客廳應門,心裡暗自祈求,來的人是她弟。

  「是、是你哦。」映入眼簾的俊狂身影,令她沒來由的感到緊張。看來老天爺沒聽見她的祈禱,他依舊決定搬來。

  「否則你期待上門的是哪個男人?」瀟灑跨進屋裡,索傲問得不滿。虧自己見她安然在家,替她感覺安心,可瞧她見到自己是啥失望表情。

  「什麼我期待上門的是哪個男人,很難聽耶,我只是以為我弟來也不行喔?」關上門,她微皺鼻子抗議,有些後悔未報假地址給他。

  「是你弟弟就無所謂。」心裡的不滿消失,索傲慎重的提醒她,「以後開門前記得先問清楚對方的身份,別魯莽的開門。」

  「是,以後我絕對不會像剛才那樣魯莽的為你開門。」她迂迴的反擊之前為他開門是不智之舉,誰教他繼莽撞逞強的評語之後,又說她魯莽,她哪有這麼糟。

  「這點我不介意,晚點我會去打備份鑰匙,要怎麼進出都是我的自由。」想跟他鬥,她還嫩著呢!

  旋過身,他開始打量起這間不大,但相當寧靜、溫馨的房子。

  白鄀薔頓覺無力又洩氣。這個男人根本沒把她這個好心的二房東看在眼裡,儼然他才是這裡的真正房客。不過有件事,她仍然得提醒他。

  「你住進來的確擁有隨時進出的自由,但我希望你別接家裡的電話,萬一是我爸媽打來的,我怕他們誤會我在外頭胡來,私下跟男人同居。」爸媽若曉得不久前她致電告訴他們,她有事提前回租屋處,是因為有個男人要搬來跟她住,不知會不會把她罵到臭頭?

  索傲難得沒反駁的點頭。是他出主意叫她隱瞞家人讓他住進來,這點小事他能配合。

  「另外,如果只有你在家,湊巧有人來找我,你千萬別開門。」

  「怕你男朋友來找你,誤以為你腳踏兩條船,跟你鬧翻?」斜靠陽台前的落地門,他挑眉反問,詭異的竟有想扁她男朋友的暴力念頭。難道是太久沒找兩位死黨練拳,突然技癢不成?

  「我又沒男朋友,只是擔心我弟沒打電話就跑來,他一向保護我這個姐姐,若發現我屋裡有陌生男人,肯定跟你起衝突。」

  弟弟小她一歲,是個執業律師,從小就極為保護她,對她交往的男性朋友尤其會過濾再三,要是讓他發現索傲堂而皇之跟自己一起住,事情會很麻煩。

  一陣微風吹動窗前懸掛的鈴蘭風鈴,發出一串清脆鈴響,索傲發覺她那句沒有男朋友的澄清,宛如風鈴聲一樣悅耳動聽,奇怪的令他心情大好。

  未假思索的,他上前拉住白鄀薔的纖腕。「走吧,我請你吃飯。」

  「等等。」她反手拉住他,有些跟不上他思緒跳轉的速度,「為什麼突然要請我吃飯?」

  「我肚子餓了,順便感謝你讓我毋需花時間找房子,今晚就有地方住。」

  她無比訝異。「奇跡,你也會這麼客氣?」

  「白鄀薔!」這女人真有逼他情緒起伏的本事。

  「好好,我更正,你最客氣有禮了,不過我幫你省下今天這一頓,親自下廚請你,你覺得怎麼樣?」

  嘗她親手做的菜?「可以啊,如果你做的菜能吃的話。」

  厚,她就知道,他絕對不會講出什麼好聽話,她也許該在菜裡多加幾把鹽巴,讓他見識她做的料理有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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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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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清亮,又是嶄新一天的開始。

  儘管家裡莫名其妙住進個令人感覺棘手的國中同學,介入她平靜的生活,白鄀薔可沒因此亂掉生活步調。

  她在一家國中文理補習班擔任英文老師,今天早上第一堂就有課,她必須在九點前趕到補習班,不過在上班前,她得先撥通電話給關筱祺,以免工作一忙就忘記回電給她。

  「筱祺,抱歉,這麼早就吵你。」手機接通後,她微帶歉意說道。八點多其實已經不早,但她不清楚在新竹科學園區上班的好友作息如何,怕自己吵醒她。

  「說什麼見外話,好朋友就是隨時隨地等著讓你吵的。」即便兩人有幾年失去聯絡,但她們的友誼可不是搏假的,「只不過你現在打來,應該不是找我聊天這麼簡單吧。」

  「我想告訴你,索傲他家的電話始終沒人接,麻煩你回復張副班長一聲。」

  「難道他搬家了?」

  「也許。」她回答得心虛,索傲確實搬家了,就搬到她的住處,怎奈這事她無法坦白。她並不擔心好友誤會兩人的關係,卻顧忌萬一她得知他住自己這兒,好奇的殺到台北看他,那個從以前就不喜歡被瞄的男人會大發雷霆,嚇壞筱祺。

  「那多可惜,這樣你就沒辦法問出他是哪個道上的大哥。」

  白鄀薔啼笑皆非,「別因為他以前叛逆,就認定他會走入黑道,要是讓他知道你誹謗他,小心他找你算賬。」

  索傲雖在討債公司工作,也確實極有當大哥的條件與氣勢,但她想他不會高興被抹黑成黑道人士。

  關筱祺想想也是,縱使索傲現在是合法公民,也可能像年少時一樣喜愛用拳頭解決事情,她還是忌口的好,免得一時口快惹來被揍之禍。「我會轉告主辦人你聯絡不到他。你呢?同學會去不去?」

  「你去我就參加,否則我們就另約時間見面。」腕表時間指著八點二十五分,她邊說邊背起背包走出房間,迎面遇見由客房出來的俊儻身影,她不由自主與他對望的瞬間,她忘了自己正在講電話,輕聲和他打招呼,「早。」

  瞧見她耳旁的手機,索傲點頭當作回答。

  一早看見她的感覺,如同呼吸到清新空氣一樣舒暢。相較於昨天襯衫、牛仔褲的率性打扮,她今天穿著短袖棉,外搭高腰吊帶長裙,過肩的直長髮在耳旁別上細緻的小髮夾,高雅又清純,兩種風貌均極適合她。

  「嗄?鄀薔,你在跟我補打招呼嗎?」話聊了一串才跟她道早,怪怪的。

  「不是,我在跟……鄰居托我照顧的小狗說早安。」終於意識到自己尚在電話中,白鄀薔連忙找理由搪塞,可話一說完她不禁在心裡喊糟,只因有人已危險的凜起雙眼,大有將她敲昏的意圖。

  她只能硬著頭皮祈求的望著他,以指壓唇,請他暫時別出聲。

  「原來是你鄰居的狗,可見你的心腸跟以前一樣軟,敦親睦鄰做得很好。」

  「哪裡,筱祺,時間已經不早,我們改天再聊。」不趕緊結束通話,她無法保證索傲不會施行連座法,對著電話裡的筱祺發飆。

  「OK,等我跟張毓惠聯絡過,確定同學會是否辦得成,我們再決定見面時間。拜嘍。」

  「拜。」

  白鄀薔鬆口氣的關上手機,索傲氣怏的質問立刻砸向她。「我是你鄰居托你照顧的小狗」

  她無辜的解釋,「關筱祺是我們的國中同學,也是我的好朋友,你說沒興趣參加同學會,我請她回復主辦人我找不到你,而你目前住我這兒的事,我不認為該向她坦白,偏偏我不小心跟你打了聲招呼,令筱祺覺得怪怪的,我只好找理由敷衍她了。」

  「你就不會找其它理由。」拜她所賜,他索傲有生以來頭一回成為小狗。

  「一般人又不能養獅子。」

  性感的嘴角隱然抽搐。「固執的女人,你非得用動物來搪塞嗎?」她當她住在動物園裡?

  白鄀薔靦腆一笑,不好意思的抓扭長裙。「抱歉,我沒想到說你是我的鄰居就好,不必講你是鄰居托我照顧的小——」未完的句子倏然中斷,兩片溫熱的唇瓣緊緊覆住她的。

  她倒抽口氣。他竟然、竟然吻她!

  「早。」退開她柔馥紅唇,索傲一反方纔的氣悶,愉快道早。為了阻止她讓自己再當一次小狗,所以他想也未想的封住她的小嘴,可看見她驚愕的連眨兩次眼再睜大水靈瞳眸,驚聲抽氣的可愛反應,他被當成小狗的怨氣忽地全數消散。

  「什麼早!你、你到底在做什麼?」她雙頰泛紅的推開他,本該很有氣勢的討伐因無措慌窘,聽起來倒像撒嬌。

  「之前你跟我道早,我禮貌的回打招呼。」瀟灑的倚牆而站,索傲逗弄她的興致高昂。

  「你用吻的耶。」這樣叫禮貌?

  「那叫早安吻,外國人很常這麼做。」

  「你又不是外國人。」

  「沒差,我在荷蘭住過很長的時間。」

  所以阿兜仔沒事就抱著人親的習慣,他早已習以為常?「你沒差,可是我不習慣,以後你別亂親。你的便當在餐桌上,我去上班了。」

  一古腦說完,她轉身往門口衝去,怕慢個半步,他會學外國人抱著她來個道別吻。不料,索傲動作比她更快的勾攬住她。

  「你又要做什麼?」她連驚呼都來不及就被迫與他面對面,令她直覺心慌。他不會真又要吻自己吧!

  「你幫我準備便當?」他面露訝異,攬著她的大手很自然的輕扣她腰際。

  她被問愣住。「昨天你叫我幫你做便當不是嗎?」

  「但你說你不是我僱請的廚娘。」

  昨天嘗過她所煮的晚餐,發覺她有著相當精湛的廚藝,極對他這個挑嘴之人的味,也因此在嘴壞的評論她做的菜不算太難吃後,他霸氣的說了句「以後你天天幫我做便當,我已經吃膩外頭的便當」。

  當時她嘟囔著說自己又不是他僱請的廚娘,想不到今早竟會為他下廚

  由於每回他換地方住總要失眠許久,熬到大半夜才睡著,所以早上熟睡得並未聽見她在廚房忙碌的聲音。

  「我怕沒看見便當,脾氣差的你會對房東的廚房不利,屆時倒霉要負責的人是我。」她隨口應答。實情是,她一早起來擱在心頭的第一件事就是為他做便當,而這個自己也摸不著頭緒的原因,講了恐怕只會被他揶揄。

  「我脾氣差?」

  「從以前就不怎麼好……啊!你的脾氣沒有很差啦。」環在她腰上的手臂陡地鉗緊,白鄀薔遲鈍的將實話做個修飾,無奈的央求,「你可不可以放開我,我第一堂課快遲到了。」

  「這麼不聰明也能當老師,真不曉得那家補習班怎會錄用你。」他啐念的攬著她進餐廳拿便當。

  沒空與他爭論自己的英文實力,她只在意他仍像賭氣一樣鉗住她。「索傲,我上課真的要遲到了。」

  「你沒看到我正要載你出門。」攬著她離開屋裡,他粗魯的甩上門下樓。他知道她任教的那家補習班在哪。

  美眸愕然圓睜的指著停放在公寓大樓前的機車。「你要用重型機車載我」

  「那是你的榮幸。」話落,他已放妥便當,將他的安全帽戴上她的小腦袋,利落的跨上機車,帥氣朝她一甩頭,「上車。」

  她怕得頭手齊搖,昨天他載她到咖啡館的路上,自己已被他的車速嚇過一次,今天她絕對不坐他的車。

  然而索傲微探個身,一把就將她抱至他身前,讓她側坐著,拉起她的雙手環住他。「抱好,等會兒摔下去我可不管。」

  「你聽我說,我搭計程車就……呀啊!你騎慢一點│」

  結果,白鄀薔僅能緊緊抱著索傲,一路上不停尖叫的讓他載到補習班。

  


  離中午用餐時間尚有半小時,肚子已唱空城計的索傲決定提前吃午餐,當他打開加熱過的便當,誘人的飯菜香立刻四溢而出。

  「哇,好香,你那個房東做了什麼菜?」杜奕川嘴饞的將椅子滑向他。早上他照慣例問兩位老友中午要吃什麼,傲便說他有帶房東做的便當,是那位房東給新房客的租屋優惠。

  索傲沒回答,一雙黑眸難以置信的直盯便當裡的蘆筍和切絲的紅蘿蔔。那個小女人是故意的,昨天他要她做便當時,曾聲明幾樣自己不吃的菜,其中就包括這兩樣,她居然還擺進他的便當裡!

  因為他未老實讚美她精湛的廚藝,所以她特地做他討厭的食物挑釁他?

  「嘿,香烤肋排、炸豆腐、魷魚西芹、炒三絲,每道菜看起來都好可口。」杜奕川已經看得直吞口水。

  「我記得傲好像不吃蘆筍。」也湊到索傲辦公桌前的崔振綱突然道。

  「這簡單,交給我解決就行了。」杜奕川說著就要伸手去抓菜。

  索傲啪的一聲用竹筷拍開他想捏菜的賊手,厲眼睞他。「誰要你多事?我沒說我今天不吃蘆筍。」

  「你要吃?」杜奕川甩著被拍疼的手嚷嚷。只要是討厭的食物,傲向來不會動半口的!

  「當然,我還希望有下次的優惠。」無法解釋自己是什麼心態,他就是不想奕川跟他分享白鄀薔做的便當。

  言下之意即是他要將這便當吃光,那位房東就會再幫他做其它菜色的便當?辦公桌旁的兩人正如此交換眼裡的疑問,便見挑嘴的酷哥當真夾起蘆筍入口,兩人很有默契的往後退,以防止有人受不了討厭食物的味道,抓狂扁人。

  「奇怪,不難吃啊。」索傲微訝的低喃,像要證實他的味覺沒出錯,又夾根蘆筍嚼,同樣是嫩脆清甜的滋味,絲毫未有令他討厭噁心的感覺。

  怪了,白鄀薔用的食材比五星級飯店的優嗎?怎麼他非但不厭惡這樣自己一向不碰的食物,甚至愈吃愈順口。

  「你聽到沒?傲說不難吃耶。」杜奕川小聲跟崔振綱咬耳朵。

  「可見那位房東的手藝很了得。」傲從來不輕易稱讚人,他的不難吃其實就代表相當可口,也難怪他會反常的吃起他列為拒絕往來戶的食物。

  索傲沒時間理會兩人的竊竊私語,他在緊接著嘗過奇異的也不令他感覺討厭的紅蘿蔔之後,已享受的品嚐起香酥多汁的香烤檸檬肋排。

  見上司目中無人的大啖美食,身為他左右手的兩人,自是沒再虐待自己肚皮的必要,連袂離開公司吃大餐去,並且討論出一個結論——他們的上司老友八成是衝著那位廚藝高超房東的便當優惠,因而跑去租房子住。

  辦公室裡,索傲不介意兩位好友放他一人留守公司,依舊專心用他的午餐,吃得津津有味。

  儘管如此,他還是沒忘記晚上回去要找那位敢在他便當裡動手腳的小女人算賬。

  未料當他在公司忙完,回到白鄀薔的住處時,並未看見她的人影。他記得她說過暑期的課均排在白天,為何都快八點了,她還未回家?就算在外吃飯也不需要這麼久吧?或是有其它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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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3:00:08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漸漸靜不下心,突然想起她老是喜歡見義勇為的毛病。她該不會是在哪裡當她的女俠,結果遇上危險了吧?

  這麼驚想之際,口袋裡的手機忽響,嚇了他一跳,猜想是兩個損友打來的,他未看來電顯示即按下通話鍵,正想質問兩人沒事打電話來嚇人做啥,一道輕柔的嗓音傳入他耳裡——

  「喂,是索傲嗎?」

  微怔,他由沙發跳站起來。「白鄀薔!」

  「我現在在我租屋處附近的公園,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呀啊——」

  電話在她的驚呼聲後中斷。

  「喂?白鄀薔,白鄀薔?」

  電話裡沒有任何回應。

  「該死!」低咒著,他抓過桌上的車鑰匙急衝出去,心口緊緊束縛住,沒料到她當真如自己所想的出狀況。

  壓根未注意外頭何時下起雨,也未注意自己沒戴安全帽,他只顧催緊油門飆往她所說的公園,只怕慢個片刻,她會發生後果難料的危險。

  很快趕到寂靜的公園,索傲飛快的騎車梭巡四周,當他瞥見公園一隅蹲著的孤單纖細背影,他的心臟緊窒一絞。難道她出事了

  「白鄀薔!」他迅速下車跑向她。

  「索傲?」聽見喊聲回頭,白鄀薔訝然低喊,有點意外他真的出現了。

  「你沒事吧!那個混蛋呢?」他心急卻小心的扶起她。她被雨淋得半濕的衣服雖然完好,但並不能確定她未遭受欺負。

  「什麼混蛋?」瞅著索傲,她問得茫然。

  「那個欺負你,該砍八段的混蛋!」拂開她沾附在頰邊的濕發,他心裡無由的滑過不捨與不忍,輕輕攬住她,生怕被突發事件嚇傻的她出現歇斯底里的反應。

  怎料她卻說:「我沒被欺負,受傷的是這只可憐的狗狗。」

  渾然未察他怔愣的表情,她蹲下身子,抱起被她用背包遮擋住的灰色小狗,繼續說:「我陪同事去買衣服,回家經過公園,看見這隻狗狗被一群狗圍攻,我阻止不了它們追咬成一團的混亂,想說你也許可以幫忙,打電話給你,講到一半手機剛好沒電,我想你應該不會來,沒想到你會真的出現。」

  她現在才發覺,自己需要幫助時,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是他,大概是因為他就住她那裡,離公園比較近吧。

  「電話裡那聲驚呼是怎麼回事?」深吸口氣,他眉梢隱隱抽跳的問。

  「哦,那時我正想幫忙趕走壞狗,不小心被狗抓傷。」白鄀薔尷尬一笑。她的手機就是在她低呼完之後沒電的。

  看見她左手腕上那道瘀紅的抓痕,索傲忍耐的理智終於斷線,揚聲開罵,「笨蛋!狗打架關你什麼事?你居然淋雨在一旁勸架,更弄傷自己,你搞什麼!」

  他無法不生氣,天知道自己被她可能出事的消息嚇出一身冷汗,結果她竟是路見不平到阿貓阿狗身上,她是存心嚇著他玩嗎?更見鬼的是,他幾時變得這麼不經嚇?

  白鄀薔被罵得低頭,抱緊懷中小狗。「狗打架是不關我的事,可是已經跑走那幾隻狗以多欺少呀,公園裡因為下雨沒其它人,只有我能阻止,如果我不管,這只明顯瘦弱的小狗很可能被欺負得更慘,那樣多可憐。」

  「你若被逞兇的惡犬咬出更嚴重的傷,到時看誰比較可憐。」

  「我還滿幸運的,沒被大狗咬到。」

  大、狗該死的,既然是只威脅力大增的大型狗,她也敢管人家狗輩閒事索傲尚未想好罵人的句子,她倒先落不要求。

  「這隻小狗的腳被咬傷了,雖然我替它綁上手帕止血卻沒什麼效果,離這兩條街的地方有家收容流浪狗的動物診所,麻煩你載我送這隻小狗到診所去好嗎?」

  「你不怕坐我的車了?」氣得不大想理她,然而雨有加大的趨勢,他若不理,她肯定會冒雨走過兩條街。

  她瞄眼停在公園旁的機車。「怕呀,但為了這隻小狗,我可以忍。」

  果然,這女人實在是……笨!

  


  四十分鐘後,白鄀薔與索傲回到住處,那隻小灰狗經過獸醫診治,並無生命危險,由診所收容,她手腕的傷也在索傲的堅持下,請診所的助理小姐替她上過藥。

  「趕快去洗澡。」一進屋子,她就被催著去沐浴。

  「是我害你被雨淋得整身濕,你先洗。」浴室只有一間,理當讓給幫了她大忙的人先用。

  「你再有意見,我們就一起洗。」他臭著狂狷俊顏恫嚇。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誰的身子比較單薄?

  驚紅雙頰,白鄀薔怯聲的說:「那你先把濕衣服換下來。」然後未敢再有異議的回房拿衣服洗澡。

  當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出來喊他洗澡時,冷不防因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問向已換了件米色背心及藍色牛仔褲,正由客房走進客廳裡的索傲,不明白客廳內的桌椅為何全被挪到角落,騰出一大片空間。

  「你能像你衣服上那隻兔子,乖乖的不再冒險行俠仗義嗎?」他直盯著白鄀薔胸前的卡通圖案反問。

  「什麼東西啊,我哪有冒什麼險?」她微窘的輕拉胸前衣服。剛才急著沖熱水澡,隨手拿了件印有可愛米菲兔的藍色棉,他會不會覺得她幼稚?

  「我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她從以前就是只不知遠離危險的傻兔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教你跆拳道,這樣你才有行俠仗義的本錢,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你才能成功的踹昏它們。」無法制止她總是無視自身安全的正義行徑,他只好教她自保的防身術。

  「不用,我到現在都沒發生什麼事,不必學跆拳道。」白鄀薔連忙表態。她有自知之明,自己絕非學武術的料。

  「就會說傻話,等到你出事再學來得及嗎?」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推往騰出空間的客廳中央,「跆拳道著重腿部的攻擊方式,喏,像這樣。」

  他筆直長腿輕輕一抬,利落的做出側踢與迴旋踢。

  漂亮!她在心底讚歎,無論勁道與姿勢,他的側踢與迴旋踢均無懈可擊。

  「你才剛開始學,就從最基本的抬腿練起。」說著,他右腿示範的向正前方踢抬,而後轉向她道:「換你試試看。」

  「我沒辦法踢那麼高。」他那一踢幾乎碰到額頭。

  「我也不指望你有這份天賦,你只要試著把腳抬起來,高度可以慢慢再練。」

  也就是她今天一定得學跆拳道就對了。拗不過他,她只能豁出去的用力抬起右腳。

  呃,然後踢得不高,腳上的拖鞋倒是高高的朝他飛去——

  好裡加在,他沉穩的微一偏臉,立即化去迎面被砸中的危險。

  「抱歉,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她像個犯錯的小孩揪著衣擺道歉,很訝異這個意外會這麼準。

  「真是敗給你,在公園你要是能靈光的發揮這麼準確的攻擊力,又怎會讓只野狗抓傷手。再試一次,你的腿抬得太低。」

  「哦。」教練下令,她乖乖脫下另一隻鞋子,奮力再踢抬一次右腳。

  「喂!」索傲驚喊著,上前扶住她比前次抬腿抬得高一些,卻也因此失去平衡往後倒的嬌軀,「你怎麼這麼遜?」

  「所以我說我不用學跆拳道嘛。」她出自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穩住身子。

  「你不是挺有運動細胞的,怎麼抬個腿也能難倒你。」

  「我哪有什麼運動細胞。」她最不在行的就是運動項目了。

  「以前你不就常追在我後頭跑,耐力和體力都高人一等。」

  「拜託,那時候我是被逼的,自從國中畢業,我就不必再像追你那樣追著其它人跑啦。」算起來,國三下學期也許是她運動量最大的時候。

  「瞭解,沒人像我這麼不良,國中畢業後你很高興能擺脫我,從此大獲自由是吧?不好意思,跟我重逢算你倒霉,站好,你的筋不夠開,我幫你拉筋。」話落,他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扶抬她的大腿,胸中盤旋著一縷難以平衡的怏氣。

  國中畢業後他隨阿姨定居荷蘭,有好長一段時間總會莫名其妙想起她,豈料人家一畢業就開心能與他劃清界線。有沒有搞錯,該高興能擺脫她這個麻煩精的人,應該是他吧?

  「你在講什麼?我根本沒那個意……等一下,你、你放手啦。」澄清的語句未說完,她就羞窘的踢動著被他抓握住的腳丫。她一直覺得足部是女人極私密的一部份,他這樣抓著,令她既羞赧又彆扭。

  「等我幫你拉好筋自然會放。」他兀自握著她秀氣細緻的小腳丫,將她勻稱的長腿拉往旁邊伸展。

  「你!呃!痛。」白鄀薔低吟出聲。

  索傲幾乎在她呻吟的同時放鬆手上力道。他抓痛她了?

  「我的大腿好痛,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她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這回他不再堅持的放開她,想也未想的蹲下身為她輕按起大腿。「你真的遜斃了,才開始拉筋就喊疼。」

  他為她按摩的舉動親暱得讓人手足無措,白鄀薔心頭猛然一顫,感覺被他撫碰的大腿亦發起顫來,她想移開腳卻無力移動,心慌間,她急忙找話驅散這份不自在感,「中午的便當你有沒有吃完?」

  可惜話一問完,就看見他挑眉站起來,她馬上知道自己找錯話題。

  「你沒提,我差點忘記要找你算賬,為什麼在便當裡放蘆筍跟紅蘿蔔?別告訴我你不記得我討厭這兩樣食物,我不會信。」

  唉,他真的很霸道,連她說謊的後路都要斬斷。「挑食不好,慢慢試,你會發現你討厭的食物其實也挺可口的。怎麼樣?你今天有沒有吃蘆筍跟紅蘿蔔?」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本來想回她倒掉了的氣話,但在瞧見她眼裡的期待光芒後,口中硬是切換成這句,連他都感到詭異。

  她粲笑的點頭,明天便當的菜色準備換成芥菜和西紅柿,那是他討厭的另兩樣食物。

  索傲因她突綻的嫣然笑靨閃了神,那微微彎揚的紅唇弧度煞是好看,連帶令他記起貼觸其上的柔軟感受,下一刻,他心隨意想的俯身吻上她的紅唇,再次感受她唇上的甜美,偷得一記輕吻,他在她如同早上的驚愣反應下,好笑且滿意的退開。

  「索傲!你做什麼又吻我?」她瑰頰泛紅的跳離他。講話講得好好的,這個人為何又不說一聲就吻她?

  「這是今天的晚安吻。」他答得從容大方。

  小臉上的緋紅退不下來。「早上我跟你說過以後別亂親,你忘了」

  「誰跟你亂親,這叫有始有終,有早安吻當然就要有晚安吻。你去把頭髮弄乾些,我先去洗澡,等會兒再繼續教你練跆拳道。」

  望著他瀟灑又恣意旋身進浴室的背影,白鄀薔沮喪的垮下肩膀。老天爺存心跟她作對不成,為何十一年後,又讓她遇見這個比以前難溝通的國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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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3:01:37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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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暑假期間白天的課已經排得極滿,白鄀薔並未接晚上的課,而今晚班主任托她代上一堂暑期輔導課,當她離開補習班已是八點多,於是決定到弟弟的事務所探班。

  「果然,我就知道你還沒下班。」推開門,她輕聲朝在辦公桌那頭專心研究案子的大律師說道。

  「鄀薔!你怎麼會來這裡?」聞聲抬起頭,段君恆訝異的迎向她。

  「我剛下課,經過蛋糕店,猜想你這個衛作狂大概還在事務所加班,特地買條法式香橙蛋糕給你當消夜。」

  「肚子餓我自己會找吃的,你一個女孩家下班就趕快回去,繞到我這裡萬一發生危險,你叫我怎麼向爸媽交代。」

  「段律師,我只是繞點路過來你這裡,能發生什麼危險?」他們一個從母姓,一個從父姓,是親姐弟沒錯,可她常覺得這個愛操心的弟弟,還比較像是她哥哥。

  「這還需要我說嗎?親愛的俠女姐姐。」接過蛋糕放至小桌上,段君恆假笑的回問她。

  論起正義感,他這個姐姐從來不輸他,三番兩次告訴她女孩子見義勇為的風險難以預料,要她收斂些,她老是不聽,要她搬到他的住處,她也以兩人難得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堅持住原來的地方,這個姐姐實在很令人擔心。

  「安啦,你姐姐正在學跆拳道,以防萬一。」

  「你在學跆拳道?上次我叫你去學防身術,你才說自己不是學武的料,這會兒怎會想通,跑去學跆拳道?」

  被逼的啊,而且那個逼她的男人每天都要她練抬腿,左右腳加起來得抬三十次,更要到達他要求的高度才行,她被操的必須熱敷大腿才能消除酸痛,真像找個人吐吐苦水,無奈家裡住進個男人的事得保密。

  「就我一個同事想學,她一個女孩子不好意思去,拉我陪她去。」

  「學得怎樣?」

  說到效果……白鄀薔皺下柳眉,拍拍他的雙臂道:「你站好,別亂動哦。」

  段君恆正想問她要做什麼,她的粉拳已筆直撾上他胸膛,他悶咳的撫胸質問:

  「白鄀薔,你沒事幹麼K我?」還叫他站好別動。

  「會痛嗎?」

  「廢話,你有出力好不好!即使你的力道比野蠻女或男人差得多,但一般人心口突然遭到槌擊,怎麼可能好受?」

  她困惑的看看自己的小拳頭。「可是索……我的教練被打時,半點也不覺得痛耶。」

  昨天晚上索傲在她拉完筋後,說要試試她的攻擊力,可她卻屢踢不到他,還被譏笑平常八成連只蟑螂也踩下到。後來索傲乾脆站定位,要她握拳攻擊他的胸膛,她被激得用力朝他左胸揮出一舉——

  「噢,好痛。」她直甩著又麻又疼的右手。

  「被你襲擊的人完全沒事,你還好意思喊疼,丟不丟臉啊你?」他一副被她打敗的神情,輕抓過她的手探看她的狀況。

  白鄀薔無辜的瞪他。「你還說呢,你根本是鐵做的。」胸膛硬邦邦的。

  「你才是豆腐做的,依你這種不及格的攻擊力,想扳倒任何一個壞蛋簡直是天方夜譚,從明天起,你每天多做一項揮拳練習,在我驗收許可前,不准你又去管阿貓阿狗的閒事,免得你小命不保。」他邊幫她按摩手指,邊霸氣的下命令。

  即便自己的攻擊力真不合格,可一般人突遭拳頭擊胸,也該是像君恆剛剛的反應才算正常,而一般男人胸膛的硬度也應該像君恆這樣,有點硬又不會太硬,槌起來手雖然有些發麻,可不至於發疼不是嗎?

  「人家是教練,你當他的身手練假的。」段君恆沒跟她客氣的睨她。最近他忙得沒時間上健身房運動,肌肉的結實度當然有差,耐打度自然也跟著下降。

  「說的也是,有練有差。」她都忘記了索傲從以前就開始練打架,體魄壯碩得很。

  「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儘管你有練防身術,但以你目前的程度,能否自保仍是個問題,老話一句,收斂點正義感,千萬別為自己招來危險。」

  「知道,我可不想被劈昏。」她嘟噥得有點不情願,索傲昨天已經撂話,倘若她無視他的叮囑又任意行俠仗義,以致受任何傷回來,他就一掌劈昏她,讓她見識他的跆拳道有多厲害。

  矛盾的男人,既然怕她砸了他這個師父的威名,做啥非要她學跆拳道。

  「難得,你總算上道了點。」

  是哦,她能坦白她是身不由己嗎?

  「對了,你的教練沒趁教拳之便吃你豆腐吧?」段君恆猛地思及這個重要的問題,他姐姐可是令男人心動的清秀佳人。

  白鄀薔心頭驚跳了下,連忙搖頭。「沒有,道館有其它學生,我同事也在,這種事不可能發生。」

  事實上,索傲確實未對她有「其它」輕薄行為——除了這兩天依然天天給她猝不及防的早安吻及晚安吻。

  每當她跳腳抗議時,他都泰然自若的表示不過是打個招呼,他吻得很自然,讓她只能瞠目結舌,完全拿他沒辦法,只好挫敗的告訴自己,他吻得很自然,那她就自然的習慣被他吻吧,不然能怎麼辦。

  「那就好,如果那位教練做出什麼令你不舒服的逾矩行為,記得告訴我,我會告得他吃不完兜著走。」誰敢欺負他段君恆的姐姐,下場絕對會很慘。

  點頭回應,白鄀薔心裡想的是,對於索傲擅自的親吻,為何她從未感覺到不舒服,羞窘倒是一籮筐。

  「時間已不早,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搭車回去就好,你應該還有事要處理,早點忙完早點回家休息。」

  他抬眼望向自己的辦公桌。「我是還有件暴力討債的案子尚未研究完。」

  「暴力討債?是私人恩怨還是討債公司?」一聽見討債兩字,她很快就聯想到索傲的工作,於是難以放心的探問。

  「一家叫全能討債公司的傑作,凌虐債務人的手段極為凶殘。」

  「全能?」不知道是不是索傲工作的那家公司。

  「我會小心處理這件案子的,你不必擔心,我先送你回去再回事務所研究案子。」將她的凝眉沉思當是她擔憂他遭被告報復,段君恆輕拍她的肩頭安撫。

  「別這麼麻煩,這時候有很多人搭公車,我坐車回去很安全,你忙你的,早點回家休息,蛋糕記得吃哦!拜。」不想弟弟花時間送她,更不想他這一送發現她的住處有男人,白鄀薔說完即匆匆離開。

  至於索傲在哪家討債公司做事,她得趕快回去當面問他。




  回自己原來的住處巡視一趟,索傲正想打電話到荷蘭,手機湊巧於此時響起,是他阿姨的來電。

  「阿姨又想查勤,看我跑到哪裡混了嗎?」率性的將長腿蹺放在客廳裡的茶几上,他語調慵懶的接應。每回阿姨來電,開口的第一句,常是大剌剌的一句——小子,你現在在哪兒鬼混?

  被外甥一逗,魏良雁爽朗的笑開。「這回你猜錯了,我要問的是你為什麼突然搬家?」

  微頓,他低啐,「奕川和振綱這兩個大嘴巴。」

  「別這樣說他們,阿姨習慣向他們探問你的近況,你又不是不曉得。」這個孩子即使生病也會告訴她一切安好,有過一次經驗,她便養成不定時向杜奕川與崔振綱探問外甥近況的習慣。「家裡這麼大,你一個人住可自由了,為何跑去租房子?難道真像奕川說的,你是衝著那位有著優秀廚藝的房東便當而搬出去的?」

  「你聽他在蓋,我不過是突然想租房子住住看,恰巧那裡的房東親切的做便當請我,哪是奕川講的那樣。」那傢伙是不是吃飽撐著,幹麼胡亂猜他搬家的理由。

  「有點古怪,你回台灣都兩年多了,怎麼到最近才興起租房子的念頭?」

  因為令他興起這念頭的白鄀薔前幾天才出現。這實話若說出來,還得解釋一堆連他自己都無法搞懂的問題,所以他打起馬虎眼,「反正我又沒做壞事,不想住外面的時候自然會回家,你就別像個老媽子一樣問個不停。」

  「你這孩子,我是關心你,竟然嫌我像老媽子。」魏良雁數落的語氣中,縱容多過一切。

  「本來就是,你放心,我正好回來巡視房子,阿姨家沒被扛走。」阿姨移民荷蘭後,他一直都住在她在台灣的家。

  「就算被扛走,你也會送我一棟更好的,是吧?」

  「你想要多大間的別墅,我都買得起。」

  她莞爾,又有些不捨的道;「傲,阿姨知道你事業做得很成功,但你要經營產物中介公司,又要分神管理荷蘭這邊的金控集團,你的身體吃得消嗎?」

  索傲是知名的費德爾金控集團幕後老闆的身份,只有與他親近的少數人知道,這孩子是在穩紮穩打於金融界闖出名號後,才回台灣成立傲霸產物中介公司,兩邊的事業他都親自負起監督、管理的責任,她很怕他累壞自己。

  「我沒事,台灣這頭有奕川和振綱幫我,荷蘭那邊也有葛瑞迪跟姨丈幫忙,我只要做決策、下指令就好,沒阿姨想的這麼辛苦。」接電話之前,他就是想打電話給他的特助葛瑞迪,問他費德爾的業務情形。

  她豈會不明白他把事情輕鬆化了,光是金控集團的各項決策與企畫,就夠他每天透過網路處理多時。

  略微猶豫,魏良雁緩聲勸告,「可以了,你幫助的人已經夠多了,你爸媽在天之靈想必相當以你為傲,縱使你現在結束手頭上的事業,他們也會贊同的。」把討債公司當成慈善事業經營的,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他。

  胸口輕震,索傲收起蹺放的腿,眼睫低垂。「我都說我的身體很好,應付得了該完成的工作,阿姨怎麼把話題扯到這點。」

  「我只是希望你過得輕鬆快樂點,畢竟你父母已去世這麼久——」

  「阿姨,我想出去買點東西,你若沒其它事,我們改天再聊。」

  明瞭他不願談雙親自殺的過往,魏良雁也只好暫時打住這個話題。「多注意自己的身體,盡早休息。」

  「阿姨也是,再見。」

  結束通話,索傲怔仲的想起他的父母。十幾年前他們經商失敗,向地下錢莊借錢周轉,後來在討債公司的催逼下,走投無路雙雙服藥自盡,留下他孤獨一人,他恨過怨過,如今終於有能力幫人,卻已救不回他的父母……

  心裡漫過低迷情緒,不想沉溺住沉逗的回憶裡,他霍地起身出門,騎著黑色機車沒入暗黑的夜色中。

  奔馳許久,他赫然發現自己正在往白鄀薔住處的巷子裡,一道走在前方的纖細身影忽地映入眼簾,他未假思索的將車子騎向她,炫黑的車身以漂亮的弧度在她身前停住。

  「啊!」白鄀薔被猛然靠近的機車嚇一跳,驚叫的同時看見那張取下安全帽,在月光與路燈的映照下益發引人注目的俊帥臉龐,她忍不住糾正他,「索傲,在巷子裡別騎這麼快,萬一有小朋友突然衝出來會很危險。」

  「笨蛋。」不怕自己被撞到,淨擔心其它人的安危。

  「什麼啊,我有告訴你今天會晚點回來,又不是在哪兒路見不平到忘記時間,幹麼又罵人家笨?」她低聲反駁。自從上回她在公園為狗勸架受傷後,索傲便規定以後她若晚歸得向他報備,讓他曉得她並未又在某處當會令他吐血的和事佬。

  「明天早上你第一堂有沒有課?」他天外飛來一句。

  「我明天十點半才有課,做什麼?」

  「我想去夜遊,上車吧。」

  「上車?我?」她一時反應不過來。要去夜遊的是他,為啥叫她上車?

  「這裡有其它人嗎?」長臂一伸拉過她,他逕自把手上的安全帽往她頭上戴,酷酷的再問:「要坐前面或後面?」

  「後面。」超怕被他抱上車,她忙不迭扶著他的肩膀跨上後座。

  搭機車側坐實在是項高難度考驗,尤其是坐他的車,上回她好幾次都以為自己會被甩飛出去。幸好今天她穿長褲,坐後面比較有保障,當然,得抱緊他,否則等會兒若摔下去,這男人可不會管她——上次他就這麼可惡的聲明。

  察覺她雙臂緊扣住他的腰,索傲滿意的催油門離去。他突然想去個地方,但留她一人在家他得分心猜想她的安全,很麻煩,索性帶她一同前往。

  緊抱著他,白鄀薔已不像初次坐他的車那樣害怕,然而他呼嘯的車速依然令她敬謝不敏。她忽然覺得自己很呆,應該拒絕並趕緊回住處才對,怎會傻傻的上車,會不會有天被他載去賣掉,還笨笨的替他數鈔票?

  車子一路向前奔馳,她並未費心留意索傲要帶她去哪兒,橫豎人已在他車上,介意也是多餘,只覺得他寬闊的背靠起來好舒服,害她差點在他背上打起盹。

  「我沒想到你會來這裡。」還以為他或許會去海邊或漫無目的的閒逛。

  「嗯,下次我會考慮帶你到亂葬岡逛逛。」

  想得美哩,誰要跟他去那種恐怖地方!她在心底嘀咕,跟著他進入一家有著南洋島國風情的夜景餐廳。

  索傲向老闆打過招呼,隨即熱門熟路的帶她走往無人打擾的<IP包廂。

  「天啊,好美!」入眼所及是一片散佈於敞開落地窗外的耀眼夜景,白鄀薔驚艷的發出讚歎。

  她快步跑至窗外的露天看台,被眼前的如畫美景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她從不知道,入夜的喧囂台北城是如此璀璨華麗。

  「你怎麼曉得有這麼棒的地方?」她回身詢問亦走到看台的他,早忘記先前曾在心裡嘟噥他硬將人載出來夜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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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2 23:02:03
  索傲靠倚欄杆,眸光幽深的眺向遠方。「早在十幾年前,這裡還不那麼時興夜景餐廳時,我就常跑來這裡。」

  「想不到你這麼懂得尋幽攬勝。」她好意外,十幾年前他最擅長的除了打架鬧事,原來還懂得欣賞美景。

  「哪是這麼爛的原因,我會來這兒是因為這裡離天空比較近。」

  「啥?」白鄀薔愣然瞅他。這裡離天空比較近,是什麼奇怪理由?

  眸心微顫,他頓時驚覺自己對她透露太多,正想回答她聽不懂就算了,服務生的喊聲適時岔來——

  「索先生,請問你的餐點要放看台或包廂內?」

  「放在外面。」

  服務生很快將推車上的餐點一一擺至設置於看台的玻璃桌上,隨後向兩人點頭行禮,退出包廂。

  「這裡的東西還不錯,過來嘗嘗看。」索傲率先入座,沒有提起原先話題的打算。

  「你今天心情不好?」跟著坐人他旁邊位子,白鄀薔覷眼看他片刻後問。

  訝異被她看出自己極力隱藏的情緒,正添倒紅酒的他表面上若無其事的道:「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心情不好。」

  「你總是一臉酷樣,平常除了生氣以外,是看不出其它情緒變化,可我就是覺得你好像有心事,不太開心。我知道自己沒權利干涉你的心情如何,只是你若想渴酒沉殿心情,淺酌兩口就好,別忘了回程你遺要騎車。」

  撫著高腳杯的杯沿,他若有所思的凝視她的粉嫩小嘴。「不過是紅酒,也不能喝嗎?」

  「別喝太多,酒駕容易誤事……哎呀!」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他毫無預警的拉住手腕,微帶力道扯向他,她整個人驚呼的撲跌到他身上,還未來得及問話,索傲溫熱的唇瓣已猝然疊上她的。



  以為他又固執的給自己晚安吻,她想開口抗議這裡的時間與地點不對,豈料紅唇輕掀,起好讓他燙人的靈舌放肆闖入。

  摟著她萬分契合他懷抱的纖柔身子,索敖只想吮吸她口中的甜蜜。

  白鄀薔毫無反抗能力的癱軟在他的懷中,當他霸道的唇舌纏捲住她的柔嫩丁香時,她只覺渾身的氣力瞬間被攫定,只剩心悸與乏力,僅能輕顫著任他態意嘗吻檀口裡每一吋甜膩。

  彷彿經過一世紀那麼久,他終於肯停下對她的親暱舉動。

  「你……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在他懷裡嬌喘,白鄀薔羞窘交加的嗔問,不明白他怎會這樣放肆吻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何對他的深吻不具半點招架力。

  「今天天氣特別熱,我的心情特別不好,托你的福,現在我的心情好多了。」呼吸和她同樣紊亂,他的回答卻顯得一派輕鬆。

  他很驚奇的發現,她芳美清新的滋味,比紅酒甘醇百倍,奇異的振奮了他低迷的情緒。

  她錯愕的睜大水靈瞳眸。難不成他把自己當成消暑的甜點了?天啊,這人的行為舉止也太不按牌理出牌了吧?

  他的深吻對她有股脆異的魅感力,她壓根無力抗拒,看來她得預防再次發生的可能。

  「我先跟你說好哦,以後你心情不好,不許再像剛才……剛才那樣吻我,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被他攫走的氣力恢復,白鄀薔慌亂的挪離他的懷抱,坐回自己的座位。

  「什麼後果?」索傲微蹙眉頭,低瞥自己少去她寧馨身子的胸懷。他抱得很順手,誰叫她坐回去的!

  「我弟是律師,如果他知道有人胡亂吻我,一定會為我出頭。」

  「你弟是律師?」無關懼意,純粹下意識回問。

  她美麗唇畔漾出與有榮焉的笑花。「段君恆律師事務所就是我弟開的。」

  「段?為何你們姐弟不同姓,他該不是你的小情人吧?」而這項猜測沒來由的令他不快。

  「亂講,我們是親姐弟,只是我外公要求我爸媽的第一個孩子得跟我媽姓。」

  「我還以為你沒事跟人家趕流行,談起不倫不類的姐弟戀。」心底沒來由的介意像變魔術般消失,他開始有心情品嚐蒲燒鰻魚蛋包皈。

  白鄀薔無聲輕歎的搖頭。別人談姐弟戀哪裡礙著他,竟說人家不倫不類,若引起公憤他就知道!

  對了,一提到她弟,她有件重要的事要問他。「你工作的產物中介公司叫什麼名字?」

  「傲霸。」隨口回答著,他的眉心一凝,發現自己似乎吃到討厭的食物。

  她聞言鬆了口氣,因為他工作的地方並非君恆手上那宗案子的討債公司。傲霸,這間公司的名字跟他還真搭。

  「你的工作需要教訓債務人嗎?」這是另一個令她不放心的疑問。

  「不用,傲霸向來以和平討債為主……該死,我就知道!」

  「什麼東西你就知道?」

  「這個蛋包飯加了該死的紅蘿蔔。」

  她看見了,蛋包飯已被他挑開蛋皮,內餡悉數可見。「有什麼關係?你已經敢吃啦。」這幾天她總會在便當裡加入他不喜歡的食物,索傲抱怨歸抱怨,但都乖乖的吃完了,怎麼這會兒的反應這麼大?

  「不是你煮的我不吃。」他像瞪仇人一樣怒視蛋包飯。

  即使是他討厭的食物,只要由她烹飪,他就能一口接一口吃光光,可若由他人做起來,他光嘗半口味蕾就極端排斥,這種弔詭的事他懶得花心思研究,只知道他吃第二口含有紅蘿蔔的蛋包飯,免談!

  他此時的神情像極了任性的大男孩,而那句脫口而出的話,在她聽來有種難以……言喻的……成就感,令她改變勸他別挑剔的念頭,拿走蛋包飯,把墨西哥起士牛肉卷端至他面前。「不想吃就算了,換嘗午肉卷吧。」

  「你不吃?」他這時才注意到白鄀薔完全沒動筷的打算。

  「我不餓,也沒吃消夜的習慣。」

  「才吃一頓消夜,不會讓你的身材走樣的,再說把自己養胖點也是培養行俠仗義本錢的方法,胖子和瘦子,你想壞蛋畏懼哪一個?」她太纖細單薄了。  

  「哪有這樣比喻的。」她頭一次聽見能否行俠仗義是以體重來衡量,「真正的壞蛋即使遇上一百多公斤的大胖子也不怕。」

  「是啊,那種蠢蛋就等著被壓死,到地獄去後悔。喏,這些是你的,你負責解決。」索傲將盛了一半的吉士牛肉卷、三條炸得金黃的金沙酥蝦以及一半地中海色拉的盤子端給她。

  白鄀薔頓時傻眼。「這麼多東西都要我解決?!」

  「這有一杯酥皮玉米濃湯也是你的。」伸指朝她左手邊一指,他大啖起墨西哥吉士牛肉卷。

  「你真想把我養成胖子啊。」她又哪裡得罪他了。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晚點回家你還要練跆拳道,我會把拾腳次數提高,另外再教你練側踢,你該擔憂的是吃太少,回去沒體力應付一連串的訓練。」

  不會吧,要她解決一堆消夜後,回去還得進行魔鬼訓練?!她要不要打電話給君恆,告訴他自己被個狂霸的男人綁架到陽明山,叫他趕緊來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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