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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樓采凝]記得那次約定[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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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0:16 |倒序瀏覽 | x 1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13 10:11 編輯

記得那次約定 作者:樓采凝

啥?「畢業即失業」這等殘酷事竟然會落到她身上?  
想她好歹也是台大外文系的高材生,  
只不過是要求公司有制度一些、規模稱頭一點,真有這麼困難?  
哦~~不,看吧!老天還是有眼的,這會兒A.RIS大企業征才了──  
只需精通英、日、法三種外語,外貌中上,端莊有禮,  
哎呀!這條件分明是為她而打造的,但……這是怎麼回事啊?  
一見到面試官──那俊帥挺拔的執行長,她所有的心思竟都被他佔滿了,  
而最慘的是,這樣的才子居然風流花心到不行……  
不管了!就用力賭它一把──  
如果可以做上三年而沒被辭退,他就得讓她當他的女朋友!  
哇~~沒想到他居然爽快答應了,  
不料當她正準備全力進攻時,他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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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1:26
楔子

  如果你問我,「世界上有沒有『一見鍾情』四個字?」

  我會回答,「有。」

  如果你問我,「天底下有沒有『深情不悔』這句話?」

  我會回答,「有。」

  如果你問我,「相不相信愛與不愛只在一念之間,即便極度愛戀,可當心死的那一刻就不再愛了。」

  我會回答,「愛與不愛之間只有一線之隔,套用在佛語的玄機上,那就是『愛即是不愛,不愛即是愛』,所以兩者之間早已經融爲一體,無法畫分得清楚。」

  我愛他嗎?我不知道。只知道每每孤單時想到的還是他、每年情人節幻想的情人也是他。

  我還愛他嗎?我不知道。只知道見他與其他女人在一塊兒,我只有淡漠一笑,沒有太多沖動。

  然,我和他……愛與不愛之間……得從三年前的某一天說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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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2:31
第一章

  剛踏出校園,黎可晴就徹底感受到「畢業即失業」這句話的殘酷,想她也是台大外文系的高材生,每每校外的外語演講、辯論,沒捧個獎杯回來也有張獎狀當壁紙貼,但爲什麽要找個工作就是這麽不順利?

  不是她嫌人家沒制度、公司規模不夠稱頭,就是人家嫌她太死板保守,外表是不錯,就是不懂得利用現成的美貌。

  她看看自己,沒錯,她是穿著一身包得像粽子的套裝,雖然老成了一些,但端莊有禮不失大方,難不成要她穿一套槟榔西施服去接待外國客戶?

  算了,人家沒眼光,她也不能先貶低自己,所以她不急,即便身上那一點點過去打工剩下的積蓄就快坐吃山空,她也不允許自己回家拿錢。

  「妳又铩羽而歸了?」她的室友兼麻吉吳佩蓮看她一回來就那副無精打采的神情,便能猜出一二。

  「不要取笑我,我不會一直這麽衰的。」她坐在公用小客廳的懶骨頭上,捶捶早已經走麻的雙腿。

  人家是看報求職,可她卻是隨機硬闖,直接開門見山問人家缺不缺人,認爲這樣的錄取機率會高一些,天知道她再這麽下去哪時候才會碰到她所謂的「機率」?!

  「我哪敢取笑妳,瞧我不是兼職打工嗎?只是想勸勸妳不要太執意,有工作就先待著,現在的職場沒有讓我們這群菜鳥挑剔的份兒。」

  吳佩蓮忍不住說說她,她相信只要可晴將標准放低一點,一定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我才剛畢業不到一個月,不想就這麽『慶菜』推銷出去,好歹也得熬到兩袖清風的時候。」

  想不到身材嬌小的她還挺有骨氣的。「是喔!到時候可別向我借資呀!」吳佩蓮拿著兩瓶裝滿水的特大寶特瓶練著臂力。

  「呿~~妳還真小器!」可晴睨了她一眼,「小姐,妳這樣手臂會變粗喔!」

  「妳別嚇我。」她趕緊放下寶特瓶,「我只是想練點肌肉再去曬上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多健康呀!」

  「小心多曬太陽可是會得皮膚癌。」

  「喂,妳怎麽老觸我黴頭?」

  「我是好心奉勸妳耶!我有位遠房表姊就是一直要把自己弄成那種健康膚色,結果曬出問題了。」可晴無奈地又說︰「再說妳又不當模特兒,幹嘛這麽重視外在?把自己練得跟黑妞似的。」

  「什麽?妳居然不知道現在在外求職外貌有多重要?!」

  吳佩蓮瞪著她,「難怪妳到現在都還找不到喜歡的工作,我告訴妳,就算妳不重視外表,也爲自己的理想做點打扮行嗎?總不能仗著有三分姿色就什麽都不顧了。」

  「我什麽時候仗著自己有姿色了?」可晴滿腹不解地發著牢騷,「算了,我好累,已經沒精力跟妳爭辯。」

  走進自己的小閨房,可晴褪下身上的套裝換上一身休閑運動衫,正打算好好補個眠,卻聽見佩蓮在外頭大呼小叫的聲音,「快……可晴妳快來看看啦!說不定這是妳的機會耶!」

  可晴趕緊走出去,「怎麽了?」

  「妳看!」她指著報上的求職欄,「a.ris征才。嗯……需精通英、日、法三種外語,外貌中上,端莊有禮,哎呀!這分明是爲妳打造的。」

  「別想了,它可是大公司耶!報上一登,應征者可以排到大馬路上去了。」

  「妳這個人真矛盾,不是向來對沒制度的公司沒興趣?這下有符合要求的又敬而遠之?」佩蓮疑惑地望著她,「我看妳分明是沒自信。」

  「我……」可晴看看日期,截止日就是明天了,「好吧!那我去試試,就算失敗也不會少塊肉。」

  「嘿咩!我就喜歡妳這個樣子。那快去睡一覺,晚點我們再一起去吃消夜,回來後我得想想要怎麽將妳打扮打扮。」佩蓮退後一步,仔細打量起她的身材。

  「拜托,關于打扮妳就不用操心了。」可晴急退一步。

  「呿!我是爲妳好,就這麽說定了,快去睡吧!去去。」吳佩蓮推她進入房間,又替她拉上門,然後在外頭喊道︰「好好睡喔!」

  跟著她便走進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幸好她跟可晴的身材差不多,幾套浪漫洋裝借她應該不成問題。

  對,就這件,哇~~淡紫色加點黃玫瑰情調,保守中不失誘惑,哪個男人拒絕得了呢?

  

  可晴發覺自己上當了!

  拉拉自己身上的洋裝,輕飄飄的幾乎不貼身,有時候還以爲自己沒穿衣服,渾身不自在極了。

  走進這家在三個國家上市的全球性外商公司,她立即感受到這座建築物的雄偉壯觀與氣派非凡。

  服務台的小姐指示她可以從大型玄關的回轉梯直接登上三樓,一到了那兒,她還真不得不驚歎場面的可怕。

  這座樓層占地應該有個兩、三百坪,可是已經被應試者給擠滿了,安排的百來個座位也一樣座無虛席,遲到的她只好乖乖站在一旁等待了。

  幸好他們采多方初試,在近十個面試廳內不一會兒就面試完所有人,最後剩下三十余位。

  接下來就是筆試了,可晴好奇爲何不一開始便筆試,這樣就可以先刷掉一堆人。後來經打聽才知道該公司還會留下面貌清麗姣好者,盡管是花瓶也無所謂,至少可以讓客人覺得賞心悅目一些。

  看來佩蓮說得沒錯,原來女人的美麗外貌可以拿來當飯吃。

  考試內容對可晴而言還算容易應付,成績出來留下了最後六位,接著就等著最後面試了。

  看看時間,午餐就只啃個三明治,現在已經兩點了,胃又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還真辛苦呢!

  「黎可晴小姐。」一位男士從面試的房間走出來對她喊道︰「請進,因爲這次應征的工作是『ceo  secretary』,所以他要親自面試。」

  「ceo  secretary!執行長秘書?」她再次求證。

  「沒錯。」對方笑容可掬。

  「可是當初的應征職位欄上不是這樣寫的。」

  「這很重要嗎?這個職務可比報上寫的還高薪呢!」他笑著往內一指,黎可晴只好悶著頭走進去了。

  糟了!如果是這麽正式的職務,她應該要穿得更保守、稱職一點,看看別人,每個人穿得即便不失妩媚但也非常適宜,再看看自己,天……希望這位大老板不要把她轟出去才好。

  走進裏頭,她看著大桌前有位低垂腦袋看著履曆表的男子,因爲他一直低著頭,所以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怎麽傻站在那兒?過來呀!」他的一句話讓她一愣,不一會兒就見他擡起頭來,挪挪鼻梁上的眼鏡對她魅笑著。

  可晴心口一提,傻了般地看著他,瞬間周遭的所有聲響都被她摒除于心門外,所有的思想、念頭都只有「他」。

  「好吧!我承認妳今天的穿著非常迷人,是不是可以過來坐下了?」裘韋林冷睇著她,以爲她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是想用外貌誘惑他。

  「呃!好。」她乖乖走了過去,直到他面前坐下。

  這時裘韋林看看手中的履曆表與剛剛考完的試卷,「妳的成績不錯,學校也挺好的,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嗎?」

  「真心喜歡。」過去她不敢說,可自從見了他的人之後,可晴已經不能說「不」了。

  說也奇怪,以前念書時也有不少絕俊的男同學追求她,可她從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大家還曾取笑她冷感無情呢!

  可爲何……眼前的他會給她那麽大的沖擊與震撼?

  他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發型、衣著都是當今最流行的,但卻不標新立異,恰如其分地展現出他的身分與地位。

  很帥……帥得會令她心痛,好像自己活了這麽久,就只爲了等待他的出現一樣。

  「妳的回答倒很幹淨俐落,還有,妳明白妳的工作性質嗎?」裘韋林微瞇著眸,笑著又問。

  「跟報上寫的一樣嗎?」

  「報上寫的?報上怎麽寫?」這他倒不清楚。

  「需精通英、日、法三種外語,外貌中上,端莊有禮。」可晴照本宣科了一遍,「上面沒說是什麽職位、工作性質。」

  「就這樣?」

  「就這樣。」她點點頭,但眼神直凝視著他。

  「該死!下面的人到底在做什麽,交代要弄個簡單扼要的應試廣告內容,居然也可以搞得一塌糊塗。」他氣得緊皺雙眉,但可晴卻覺得他連皺眉都好看。

  「我想不管貴公司的征人廣告怎麽刊登,求職者一樣趨之若鹜,這倒沒什麽影響。」她直覺的說道。

  「呵!妳這是在替他們解釋?倒挺有意思的。」他看看她的履曆,「以往得過不少獎嘛!那我簡單考考妳好了。」

  接著他便用這三國語言發問了一段話,「妳也用這三國語言將妳的感想說出來。」

  裘韋林問的是──妳對于外商事業的憧憬與建議,還有妳會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工作?

  可晴想了想,也用這三國語言分成三部分回答,「我一向覺得外商公司是很有規模與制度的,也較具人性化,因爲休假多、福利好,但也因爲如此,競爭性一定會比一般公司激烈,如何培養抗壓性、團隊特質以及判斷與溝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我錄取了,我會將一切准備工作從零開始,把自己的能力完全表現出來,達到公司指定完成的任務。」

  他撇撇嘴角,「yes,真不賴喔!」

  可晴緊張的望著他,他一定不知道剛剛她有多緊張,頭一次發言讓她有些顫意,希望他千萬別聽出來。

  「妳錄取了。」他的一句話差點讓她失了形象尖叫出聲。

  「謝……謝謝執行長。」她趕緊站起身朝他一鞠躬。

  「跟我一塊兒工作不必這麽拘泥,更不用緊張,以後直接喊我老板就可以了。還有,說話不要像剛剛抖得那麽厲害。」他扯著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跟著雙手環胸往椅背一仰。

  「啊!」她趕緊捂住嘴。

  「哈……」裘韋林輕松的笑了出來,威儀備具又不擺架子,算是懂得恩威並施的大老板。

  「我知道,以後不會的。」可晴趕緊站起來,對他點點頭。

  「那好,就下星期一來上班了。其他有關公司制度與規範可以向外頭的林先生問清楚。」他做了最後交代。

  「是的,謝謝。」可晴緊張的想趕緊逃開,可又想多留片刻看他幾眼,但最後還是克服內心的渴望,快步走出辦公室。

  直到外面,她才重重吐了口氣,更有種興奮的甜蜜在心底蔓延開來……執行長秘書……這是不是表示日後她便可以與他朝夕相處了?天!真的太棒了,回去後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佩蓮。

  謝謝她看見報上的廣告、謝謝她的雞婆,更謝謝她這套浪漫到不行的洋裝!

  向外頭那位林先生問清楚一切後,可晴已經迫不及待的奔出這棟外商貿易大樓,開心的搭上捷運回到住處。

  

  「嘿嘿~~我說吧!借妳的衣服一定行。」佩蓮也替她開心,「是妳說得喔!事成之後要請我大吃一頓。」

  「我只剩下一點錢,吃好的或許辦不到,但小吃一下一定有。」可晴抱住佩蓮,臉上的興奮可說比中了第一特獎還雀躍。

  佩蓮看出蹊跷,忍不住問︰「妳有點不一樣喔!」

  「我?」可晴趕緊斂下笑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我哪兒不一樣了?」

  「還說咧!找到工作是值得慶祝沒錯,可是妳未免也太開心了吧?尤其臉上挂著的笑容還真吊詭,有點像……情窦初開的少女。」

  「情窦初開?」她欲蓋彌彰的吼回去,「妳別胡說了!」

  「我胡說嗎?看妳,被我說中了也不用老羞成怒,該含羞帶嗔嘛!」佩蓮故意取笑她。

  「討厭。」可晴控制不住的臉紅了。

  「哇塞!我怎麽不知道黎可晴也會有臉紅的時候?」佩蓮指著她的臉,笑得好三八。

  「妳再這樣,我不請客啰!」可晴氣得鼓起腮。

  「好嘛好嘛!不逗妳了,但我可不吃路邊攤或隨便打發的,妳現在可是執行長秘書耶!請得太寒酸不怕丟臉。」佩蓮好不容易可以敲她竹杠,哪能輕易放過她呀!

  「我皮包裏真的就只剩下三千元,妳要吃好的沒有,普通的倒是可以,那妳說該怎麽辦?」可晴沒轍地說。

  「對了,我公司的路口開了一家歐式餐廳,滿高檔的耶!聽說有不少名人、明星都去那兒吃飯約會,我們也去嘛!」

  「拜托,去那種地方要花多少錢呀!我才三──」

  「別這麽沒誠意,這樣好了,不夠的我先替妳墊,等妳領薪水再加倍還我。」吳佩蓮開始打起如意算盤。

  「加倍……」

  「不要算了,可別忘了是誰幫了妳的。」佩蓮噘著嘴不說話,苦肉計立刻擺到台面上嚇人。

  「妳……妳……算了,交友不慎,我認了。」可晴大歎,看樣子她薪水還沒領到手已經被佩蓮給敲詐一空啰!

  「我們現在就走吧!」佩蓮立刻圈住她的手臂,兩人騎著一輛小綿羊五十便朝目的地進攻。

  可是不久後,當兩人踩進這家氣氛一流的餐廳還真覺得不適當,因爲裏頭大多是一對一對的,聽著小提琴演奏多有情調、多浪漫呀!而兩個女人來這裏面對面看著中間水晶瓶中插著的紅玫瑰,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可晴趕緊翻開menu,看著上頭的套餐,各個要價都達數千不只,心也就陣陣刺痛了起來,「妳錢多,吃這不浪費,要是吃普通的可以吃好幾次了。」她忍不住小聲地碎碎念。

  「拜托,妳得提高自己的身分好不好?不要老做小家子氣的事。」佩蓮看了看菜單,立即點上一道「裏昂白酒雞肉套餐」。

  可晴沒辦法,也跟著點了一樣的套餐,「也不過是附餐多一些,沒道理這麽貴。」

  「妳不要事事計較,這裏是在賣它的氣氛、感覺,懂嗎?」佩蓮真不懂凡事都追求時尚的自己,怎麽會和這個老古板成爲手帕交。

  「好吧!」可晴無奈地雙手托腮,突然間一愣,因爲她看見了「他」。

  他的長臂正勾著一個女人進入店內,或許是老顧客,在侍者熟稔的帶領下雙雙進入角落一處被水晶珠簾隔開的小空間裏。

  雖然被珠簾所隔,可晴不是看得很清楚,卻依舊能模糊看出他們兩人甜蜜依偎的畫面。

  「可晴,妳在看什麽?」佩蓮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他們是?」

  「我的老板。」她真的好想哭喔!

  「老……板……妳是說,他就是a.ris的執行長?」佩蓮驚愕地問著,當看見可晴微蹙的眼底染上一絲水霧時,她蓦地倒抽一口氣,「天呀!妳不要告訴我妳已經愛上人家了?」

  可晴聞言,趕緊抹去淚痕,「妳胡說什麽。」

  「我胡說?」佩蓮搖搖頭,「就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妳現在這張臉上寫的是什麽。」

  「什麽?」她嚇死了,難道她的臉真會寫字!

  「心碎。」

  「少來。」可晴說什麽也不承認,這時正好侍者端上餐點,于是她拚命以吃來忽略掉佩蓮所說的那兩個字在心底所造成的惶亂感。

  「不說就算了,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讓妳招供。」佩蓮才不會就此放棄,故意在她耳邊說︰「喂,妳看那個女的穿著好豔,可見他喜歡那樣的女人。」

  「不關我的事。」可晴頂了回去。

  「是嗎?」佩蓮笑著一樣接著一樣的吃,卻發覺可晴的胃口奇差,「妳不要浪費好不好,就算心碎也得努力的吃嘛!」

  「妳真煩。」可晴幹脆將食物都堆到她的面前,「妳吃吧!我想先離開了。」

  佩蓮趕緊拉住她,瞇起眸說︰「妳就這麽認輸了?雖然我瞧不清楚那女人的長相,可妳向來是我們班的班花耶!喜歡就勇敢去追呀!給我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用計。」

  「瞧妳說的,好像我要奪人所愛。」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佩蓮在食物一送來就拚命吃掉,最後拍拍肚子說︰「我先離開了,妳再叫杯飲料爲自己制造機會。」

  「他有女友,我怎麽制造?」這下換可晴拉住她。

  「笨喔!所以要妳吃飽嘛!吃飽腦子就靈光了,一切看妳自己啰!」說完佩蓮便拿起背包火速離開了。

  「喂,妳不是要借我──」

  媽呀!她身上錢不夠呢!可晴趕緊掏出皮夾,幸好她唯一的一張救命信用卡有帶,否則等一下就會變得很有趣了。

  也就在她吃著最後一份點心與飲料時,突然看見那女人氣呼呼的從角落走出來,一路蹬著響亮的鞋跟敲地聲,很沒水准的離開了。而裘韋林跟著走出來,正想付帳離開卻不經意的朝她望了過來。

  可晴的心跳彷佛瞬間停止,她趕緊低頭猛吸飲料,直到聽見他說︰「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我的女秘書。」

  「是……是呀!真不可思議。」她笑得好蠢。

  他看看她面前吃得很狼藉的桌面,「跟男朋友過來?」

  「不是。」可晴很快速的回答,「是我室友,她……她突然有急事就丟下我一人跑了。」

  「哦!那介意我坐下嗎?」他朝侍者拍拍手掌,侍者趕緊走來,裘韋林便道:「把桌面整理一下,給我一杯馬谛士。」

  「是的,裘先生。」侍者迅速清潔桌面後,便端上一杯馬谛士。

  可晴這才試問:「剛剛那位是你的女友?」

  「女友!」他抿唇一笑,看看手表,「二十分鍾以前算是。」

  「啊?」她不懂他的意思。

  「呵~~妳不必懂。」裘韋林忍不住眉頭一斂,看了看她才笑問:「這裏的餐點並不便宜,是來這裏慶祝找到工作的?」

  「你好厲害。」可晴羞赧地垂下臉,「其實我是裝闊,吃這一頓可得縮衣節食好久呢!」

  「那妳朋友是怕妳付不出錢來,所以先開溜了?」他嘴角勾起一絲趣意盎然的笑容。

  「還不至于這麽嚴重,我有信用卡。」可晴很認真的回答。

  而她臉上的專注與認真倒是逗笑了他,「妳真的很天真,我突然覺得妳好像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聞言,可晴的手一松,舀甜湯的湯匙當地一聲落進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你不用我了?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堂堂大公司老板不能這樣的。」

  「妳別激動,我沒說要收回錄取妳的話。」裘韋林沒料到這小女人一緊張起來還挺可怕的。

  「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又不翼而飛,畢業多時,我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理想的工作,我──」

  「ok、ok,我懂妳的意思。」他笑著揉揉眉心,「不過聽妳那句『理想的工作』我已經很安慰了。」裘韋林看看表又說:「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老板。」可晴突然喊住他。

  「怎麽了?」

  「我……」她實在不希望他這麽快就離開,「呃……我是想知道一下,下星期一我該去公司的哪兒上班?」

  「子勻沒告訴妳?」

  「子勻?!」

  「就是那位林先生。」他眉一挑。

  「他有說,可我忘了。」她隨意找著理由,但也知道這樣的理由太遜,或許他已經猜出她的企圖了。

  「哦?」裘韋林笑出一絲邪魅,「是真忘了嗎?還是一遇到我就容易健忘呢?」

  「我?!」她雙頰蓦然翻紅了。

  「沒關系,這種場面我見多了。」裘韋林扯開嘴角,笑中暗藏了幾許谑意,讓可晴看得更是驚心不已。

  「十二樓。」給了她答案後,他看了看表,「我真的有事,那我先走了。」

  給她一抹熱呼呼的笑容,他便起身離開了。

  可晴不禁垂下腦袋歎了口氣,心想──這下毀了,沒想到她還沒正式上班就做出這麽丟臉的事,天呀!

  拿起皮包走到櫃台付帳,卻聽見櫃台小姐說:「剛剛那位先生已經將妳那桌的帳一並結了。」

  「什麽?」可晴愣了一下。

  「妳不會不認識他吧?他可是a.ris的執行長呢!」

  瞧她笑得這麽暧昧,似乎在懷疑她與裘韋林的關系。「我當然知道。」可晴朝她點點頭,便迅速走出店外。

  看著外頭閃爍的霓虹,她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在裏頭待了多久。今晚,或許不如想象中的美麗,但也算是第一次的正式接觸,她該好好將這個回憶珍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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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4:18
匿名者 發表於 2011-8-13 10:12  
第一章

  剛踏出校園,黎可晴就徹底感受到「畢業即失業」這句話的殘酷,想她也是台大外文系的高材生,每 ...

第一章

  剛踏出校園,黎可晴就徹底感受到「畢業即失業」這句話的殘酷,想她也是台大外文系的高材生,每每校外的外語演講、辯論,沒捧個獎杯回來也有張獎狀當壁紙貼,但爲什麽要找個工作就是這麽不順利?

  不是她嫌人家沒制度、公司規模不夠稱頭,就是人家嫌她太死板保守,外表是不錯,就是不懂得利用現成的美貌。

  她看看自己,沒錯,她是穿著一身包得像粽子的套裝,雖然老成了一些,但端莊有禮不失大方,難不成要她穿一套槟榔西施服去接待外國客戶?

  算了,人家沒眼光,她也不能先貶低自己,所以她不急,即便身上那一點點過去打工剩下的積蓄就快坐吃山空,她也不允許自己回家拿錢。

  「妳又铩羽而歸了?」她的室友兼麻吉吳佩蓮看她一回來就那副無精打采的神情,便能猜出一二。

  「不要取笑我,我不會一直這麽衰的。」她坐在公用小客廳的懶骨頭上,捶捶早已經走麻的雙腿。

  人家是看報求職,可她卻是隨機硬闖,直接開門見山問人家缺不缺人,認爲這樣的錄取機率會高一些,天知道她再這麽下去哪時候才會碰到她所謂的「機率」?!

  「我哪敢取笑妳,瞧我不是兼職打工嗎?只是想勸勸妳不要太執意,有工作就先待著,現在的職場沒有讓我們這群菜鳥挑剔的份兒。」

  吳佩蓮忍不住說說她,她相信只要可晴將標准放低一點,一定很快就會有好消息的。

  「我才剛畢業不到一個月,不想就這麽『慶菜』推銷出去,好歹也得熬到兩袖清風的時候。」

  想不到身材嬌小的她還挺有骨氣的。「是喔!到時候可別向我借資呀!」吳佩蓮拿著兩瓶裝滿水的特大寶特瓶練著臂力。

  「呿~~妳還真小器!」可晴睨了她一眼,「小姐,妳這樣手臂會變粗喔!」

  「妳別嚇我。」她趕緊放下寶特瓶,「我只是想練點肌肉再去曬上古銅色的皮膚,看起來多健康呀!」

  「小心多曬太陽可是會得皮膚癌。」

  「喂,妳怎麽老觸我黴頭?」

  「我是好心奉勸妳耶!我有位遠房表姊就是一直要把自己弄成那種健康膚色,結果曬出問題了。」可晴無奈地又說︰「再說妳又不當模特兒,幹嘛這麽重視外在?把自己練得跟黑妞似的。」

  「什麽?妳居然不知道現在在外求職外貌有多重要?!」

  吳佩蓮瞪著她,「難怪妳到現在都還找不到喜歡的工作,我告訴妳,就算妳不重視外表,也爲自己的理想做點打扮行嗎?總不能仗著有三分姿色就什麽都不顧了。」

  「我什麽時候仗著自己有姿色了?」可晴滿腹不解地發著牢騷,「算了,我好累,已經沒精力跟妳爭辯。」

  走進自己的小閨房,可晴褪下身上的套裝換上一身休閑運動衫,正打算好好補個眠,卻聽見佩蓮在外頭大呼小叫的聲音,「快……可晴妳快來看看啦!說不定這是妳的機會耶!」

  可晴趕緊走出去,「怎麽了?」

  「妳看!」她指著報上的求職欄,「a.ris征才。嗯……需精通英、日、法三種外語,外貌中上,端莊有禮,哎呀!這分明是爲妳打造的。」

  「別想了,它可是大公司耶!報上一登,應征者可以排到大馬路上去了。」

  「妳這個人真矛盾,不是向來對沒制度的公司沒興趣?這下有符合要求的又敬而遠之?」佩蓮疑惑地望著她,「我看妳分明是沒自信。」

  「我……」可晴看看日期,截止日就是明天了,「好吧!那我去試試,就算失敗也不會少塊肉。」

  「嘿咩!我就喜歡妳這個樣子。那快去睡一覺,晚點我們再一起去吃消夜,回來後我得想想要怎麽將妳打扮打扮。」佩蓮退後一步,仔細打量起她的身材。

  「拜托,關于打扮妳就不用操心了。」可晴急退一步。

  「呿!我是爲妳好,就這麽說定了,快去睡吧!去去。」吳佩蓮推她進入房間,又替她拉上門,然後在外頭喊道︰「好好睡喔!」

  跟著她便走進自己的房間拉開衣櫃,幸好她跟可晴的身材差不多,幾套浪漫洋裝借她應該不成問題。

  對,就這件,哇~~淡紫色加點黃玫瑰情調,保守中不失誘惑,哪個男人拒絕得了呢?

  

  可晴發覺自己上當了!

  拉拉自己身上的洋裝,輕飄飄的幾乎不貼身,有時候還以爲自己沒穿衣服,渾身不自在極了。

  走進這家在三個國家上市的全球性外商公司,她立即感受到這座建築物的雄偉壯觀與氣派非凡。

  服務台的小姐指示她可以從大型玄關的回轉梯直接登上三樓,一到了那兒,她還真不得不驚歎場面的可怕。

  這座樓層占地應該有個兩、三百坪,可是已經被應試者給擠滿了,安排的百來個座位也一樣座無虛席,遲到的她只好乖乖站在一旁等待了。

  幸好他們采多方初試,在近十個面試廳內不一會兒就面試完所有人,最後剩下三十余位。

  接下來就是筆試了,可晴好奇爲何不一開始便筆試,這樣就可以先刷掉一堆人。後來經打聽才知道該公司還會留下面貌清麗姣好者,盡管是花瓶也無所謂,至少可以讓客人覺得賞心悅目一些。

  看來佩蓮說得沒錯,原來女人的美麗外貌可以拿來當飯吃。

  考試內容對可晴而言還算容易應付,成績出來留下了最後六位,接著就等著最後面試了。

  看看時間,午餐就只啃個三明治,現在已經兩點了,胃又開始不爭氣的咕咕叫,還真辛苦呢!

  「黎可晴小姐。」一位男士從面試的房間走出來對她喊道︰「請進,因爲這次應征的工作是『ceo  secretary』,所以他要親自面試。」

  「ceo  secretary!執行長秘書?」她再次求證。

  「沒錯。」對方笑容可掬。

  「可是當初的應征職位欄上不是這樣寫的。」

  「這很重要嗎?這個職務可比報上寫的還高薪呢!」他笑著往內一指,黎可晴只好悶著頭走進去了。

  糟了!如果是這麽正式的職務,她應該要穿得更保守、稱職一點,看看別人,每個人穿得即便不失妩媚但也非常適宜,再看看自己,天……希望這位大老板不要把她轟出去才好。

  走進裏頭,她看著大桌前有位低垂腦袋看著履曆表的男子,因爲他一直低著頭,所以她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怎麽傻站在那兒?過來呀!」他的一句話讓她一愣,不一會兒就見他擡起頭來,挪挪鼻梁上的眼鏡對她魅笑著。

  可晴心口一提,傻了般地看著他,瞬間周遭的所有聲響都被她摒除于心門外,所有的思想、念頭都只有「他」。

  「好吧!我承認妳今天的穿著非常迷人,是不是可以過來坐下了?」裘韋林冷睇著她,以爲她和其他女人一樣只是想用外貌誘惑他。

  「呃!好。」她乖乖走了過去,直到他面前坐下。

  這時裘韋林看看手中的履曆表與剛剛考完的試卷,「妳的成績不錯,學校也挺好的,是真心喜歡這份工作嗎?」

  「真心喜歡。」過去她不敢說,可自從見了他的人之後,可晴已經不能說「不」了。

  說也奇怪,以前念書時也有不少絕俊的男同學追求她,可她從沒將他們放在眼裏,大家還曾取笑她冷感無情呢!

  可爲何……眼前的他會給她那麽大的沖擊與震撼?

  他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發型、衣著都是當今最流行的,但卻不標新立異,恰如其分地展現出他的身分與地位。

  很帥……帥得會令她心痛,好像自己活了這麽久,就只爲了等待他的出現一樣。

  「妳的回答倒很幹淨俐落,還有,妳明白妳的工作性質嗎?」裘韋林微瞇著眸,笑著又問。

  「跟報上寫的一樣嗎?」

  「報上寫的?報上怎麽寫?」這他倒不清楚。

  「需精通英、日、法三種外語,外貌中上,端莊有禮。」可晴照本宣科了一遍,「上面沒說是什麽職位、工作性質。」

  「就這樣?」

  「就這樣。」她點點頭,但眼神直凝視著他。

  「該死!下面的人到底在做什麽,交代要弄個簡單扼要的應試廣告內容,居然也可以搞得一塌糊塗。」他氣得緊皺雙眉,但可晴卻覺得他連皺眉都好看。

  「我想不管貴公司的征人廣告怎麽刊登,求職者一樣趨之若鹜,這倒沒什麽影響。」她直覺的說道。

  「呵!妳這是在替他們解釋?倒挺有意思的。」他看看她的履曆,「以往得過不少獎嘛!那我簡單考考妳好了。」

  接著他便用這三國語言發問了一段話,「妳也用這三國語言將妳的感想說出來。」

  裘韋林問的是──妳對于外商事業的憧憬與建議,還有妳會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工作?

  可晴想了想,也用這三國語言分成三部分回答,「我一向覺得外商公司是很有規模與制度的,也較具人性化,因爲休假多、福利好,但也因爲如此,競爭性一定會比一般公司激烈,如何培養抗壓性、團隊特質以及判斷與溝通能力是很重要的。如果我錄取了,我會將一切准備工作從零開始,把自己的能力完全表現出來,達到公司指定完成的任務。」

  他撇撇嘴角,「yes,真不賴喔!」

  可晴緊張的望著他,他一定不知道剛剛她有多緊張,頭一次發言讓她有些顫意,希望他千萬別聽出來。

  「妳錄取了。」他的一句話差點讓她失了形象尖叫出聲。

  「謝……謝謝執行長。」她趕緊站起身朝他一鞠躬。

  「跟我一塊兒工作不必這麽拘泥,更不用緊張,以後直接喊我老板就可以了。還有,說話不要像剛剛抖得那麽厲害。」他扯著一抹無懈可擊的笑容,跟著雙手環胸往椅背一仰。

  「啊!」她趕緊捂住嘴。

  「哈……」裘韋林輕松的笑了出來,威儀備具又不擺架子,算是懂得恩威並施的大老板。

  「我知道,以後不會的。」可晴趕緊站起來,對他點點頭。

  「那好,就下星期一來上班了。其他有關公司制度與規範可以向外頭的林先生問清楚。」他做了最後交代。

  「是的,謝謝。」可晴緊張的想趕緊逃開,可又想多留片刻看他幾眼,但最後還是克服內心的渴望,快步走出辦公室。

  直到外面,她才重重吐了口氣,更有種興奮的甜蜜在心底蔓延開來……執行長秘書……這是不是表示日後她便可以與他朝夕相處了?天!真的太棒了,回去後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佩蓮。

  謝謝她看見報上的廣告、謝謝她的雞婆,更謝謝她這套浪漫到不行的洋裝!

  向外頭那位林先生問清楚一切後,可晴已經迫不及待的奔出這棟外商貿易大樓,開心的搭上捷運回到住處。

  

  「嘿嘿~~我說吧!借妳的衣服一定行。」佩蓮也替她開心,「是妳說得喔!事成之後要請我大吃一頓。」

  「我只剩下一點錢,吃好的或許辦不到,但小吃一下一定有。」可晴抱住佩蓮,臉上的興奮可說比中了第一特獎還雀躍。

  佩蓮看出蹊跷,忍不住問︰「妳有點不一樣喔!」

  「我?」可晴趕緊斂下笑容,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我哪兒不一樣了?」

  「還說咧!找到工作是值得慶祝沒錯,可是妳未免也太開心了吧?尤其臉上挂著的笑容還真吊詭,有點像……情窦初開的少女。」

  「情窦初開?」她欲蓋彌彰的吼回去,「妳別胡說了!」

  「我胡說嗎?看妳,被我說中了也不用老羞成怒,該含羞帶嗔嘛!」佩蓮故意取笑她。

  「討厭。」可晴控制不住的臉紅了。

  「哇塞!我怎麽不知道黎可晴也會有臉紅的時候?」佩蓮指著她的臉,笑得好三八。

  「妳再這樣,我不請客啰!」可晴氣得鼓起腮。

  「好嘛好嘛!不逗妳了,但我可不吃路邊攤或隨便打發的,妳現在可是執行長秘書耶!請得太寒酸不怕丟臉。」佩蓮好不容易可以敲她竹杠,哪能輕易放過她呀!

  「我皮包裏真的就只剩下三千元,妳要吃好的沒有,普通的倒是可以,那妳說該怎麽辦?」可晴沒轍地說。

  「對了,我公司的路口開了一家歐式餐廳,滿高檔的耶!聽說有不少名人、明星都去那兒吃飯約會,我們也去嘛!」

  「拜托,去那種地方要花多少錢呀!我才三──」

  「別這麽沒誠意,這樣好了,不夠的我先替妳墊,等妳領薪水再加倍還我。」吳佩蓮開始打起如意算盤。

  「加倍……」

  「不要算了,可別忘了是誰幫了妳的。」佩蓮噘著嘴不說話,苦肉計立刻擺到台面上嚇人。

  「妳……妳……算了,交友不慎,我認了。」可晴大歎,看樣子她薪水還沒領到手已經被佩蓮給敲詐一空啰!

  「我們現在就走吧!」佩蓮立刻圈住她的手臂,兩人騎著一輛小綿羊五十便朝目的地進攻。

  可是不久後,當兩人踩進這家氣氛一流的餐廳還真覺得不適當,因爲裏頭大多是一對一對的,聽著小提琴演奏多有情調、多浪漫呀!而兩個女人來這裏面對面看著中間水晶瓶中插著的紅玫瑰,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可晴趕緊翻開menu,看著上頭的套餐,各個要價都達數千不只,心也就陣陣刺痛了起來,「妳錢多,吃這不浪費,要是吃普通的可以吃好幾次了。」她忍不住小聲地碎碎念。

  「拜托,妳得提高自己的身分好不好?不要老做小家子氣的事。」佩蓮看了看菜單,立即點上一道「裏昂白酒雞肉套餐」。

  可晴沒辦法,也跟著點了一樣的套餐,「也不過是附餐多一些,沒道理這麽貴。」

  「妳不要事事計較,這裏是在賣它的氣氛、感覺,懂嗎?」佩蓮真不懂凡事都追求時尚的自己,怎麽會和這個老古板成爲手帕交。

  「好吧!」可晴無奈地雙手托腮,突然間一愣,因爲她看見了「他」。

  他的長臂正勾著一個女人進入店內,或許是老顧客,在侍者熟稔的帶領下雙雙進入角落一處被水晶珠簾隔開的小空間裏。

  雖然被珠簾所隔,可晴不是看得很清楚,卻依舊能模糊看出他們兩人甜蜜依偎的畫面。

  「可晴,妳在看什麽?」佩蓮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他們是?」

  「我的老板。」她真的好想哭喔!

  「老……板……妳是說,他就是a.ris的執行長?」佩蓮驚愕地問著,當看見可晴微蹙的眼底染上一絲水霧時,她蓦地倒抽一口氣,「天呀!妳不要告訴我妳已經愛上人家了?」

  可晴聞言,趕緊抹去淚痕,「妳胡說什麽。」

  「我胡說?」佩蓮搖搖頭,「就連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妳現在這張臉上寫的是什麽。」

  「什麽?」她嚇死了,難道她的臉真會寫字!

  「心碎。」

  「少來。」可晴說什麽也不承認,這時正好侍者端上餐點,于是她拚命以吃來忽略掉佩蓮所說的那兩個字在心底所造成的惶亂感。

  「不說就算了,反正總有一天我會讓妳招供。」佩蓮才不會就此放棄,故意在她耳邊說︰「喂,妳看那個女的穿著好豔,可見他喜歡那樣的女人。」

  「不關我的事。」可晴頂了回去。

  「是嗎?」佩蓮笑著一樣接著一樣的吃,卻發覺可晴的胃口奇差,「妳不要浪費好不好,就算心碎也得努力的吃嘛!」

  「妳真煩。」可晴幹脆將食物都堆到她的面前,「妳吃吧!我想先離開了。」

  佩蓮趕緊拉住她,瞇起眸說︰「妳就這麽認輸了?雖然我瞧不清楚那女人的長相,可妳向來是我們班的班花耶!喜歡就勇敢去追呀!給我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用計。」

  「瞧妳說的,好像我要奪人所愛。」

  「男未婚、女未嫁,有何不可?」佩蓮在食物一送來就拚命吃掉,最後拍拍肚子說︰「我先離開了,妳再叫杯飲料爲自己制造機會。」

  「他有女友,我怎麽制造?」這下換可晴拉住她。

  「笨喔!所以要妳吃飽嘛!吃飽腦子就靈光了,一切看妳自己啰!」說完佩蓮便拿起背包火速離開了。

  「喂,妳不是要借我──」

  媽呀!她身上錢不夠呢!可晴趕緊掏出皮夾,幸好她唯一的一張救命信用卡有帶,否則等一下就會變得很有趣了。

  也就在她吃著最後一份點心與飲料時,突然看見那女人氣呼呼的從角落走出來,一路蹬著響亮的鞋跟敲地聲,很沒水准的離開了。而裘韋林跟著走出來,正想付帳離開卻不經意的朝她望了過來。

  可晴的心跳彷佛瞬間停止,她趕緊低頭猛吸飲料,直到聽見他說︰「嗨!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我的女秘書。」

  「是……是呀!真不可思議。」她笑得好蠢。

  他看看她面前吃得很狼藉的桌面,「跟男朋友過來?」

  「不是。」可晴很快速的回答,「是我室友,她……她突然有急事就丟下我一人跑了。」

  「哦!那介意我坐下嗎?」他朝侍者拍拍手掌,侍者趕緊走來,裘韋林便道:「把桌面整理一下,給我一杯馬谛士。」

  「是的,裘先生。」侍者迅速清潔桌面後,便端上一杯馬谛士。

  可晴這才試問:「剛剛那位是你的女友?」

  「女友!」他抿唇一笑,看看手表,「二十分鍾以前算是。」

  「啊?」她不懂他的意思。

  「呵~~妳不必懂。」裘韋林忍不住眉頭一斂,看了看她才笑問:「這裏的餐點並不便宜,是來這裏慶祝找到工作的?」

  「你好厲害。」可晴羞赧地垂下臉,「其實我是裝闊,吃這一頓可得縮衣節食好久呢!」

  「那妳朋友是怕妳付不出錢來,所以先開溜了?」他嘴角勾起一絲趣意盎然的笑容。

  「還不至于這麽嚴重,我有信用卡。」可晴很認真的回答。

  而她臉上的專注與認真倒是逗笑了他,「妳真的很天真,我突然覺得妳好像並不適合這份工作。」

  聞言,可晴的手一松,舀甜湯的湯匙當地一聲落進碗裏,發出清脆的聲響,「你不用我了?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堂堂大公司老板不能這樣的。」

  「妳別激動,我沒說要收回錄取妳的話。」裘韋林沒料到這小女人一緊張起來還挺可怕的。

  「對不起,我只是不希望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又不翼而飛,畢業多時,我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理想的工作,我──」

  「ok、ok,我懂妳的意思。」他笑著揉揉眉心,「不過聽妳那句『理想的工作』我已經很安慰了。」裘韋林看看表又說:「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老板。」可晴突然喊住他。

  「怎麽了?」

  「我……」她實在不希望他這麽快就離開,「呃……我是想知道一下,下星期一我該去公司的哪兒上班?」

  「子勻沒告訴妳?」

  「子勻?!」

  「就是那位林先生。」他眉一挑。

  「他有說,可我忘了。」她隨意找著理由,但也知道這樣的理由太遜,或許他已經猜出她的企圖了。

  「哦?」裘韋林笑出一絲邪魅,「是真忘了嗎?還是一遇到我就容易健忘呢?」

  「我?!」她雙頰蓦然翻紅了。

  「沒關系,這種場面我見多了。」裘韋林扯開嘴角,笑中暗藏了幾許谑意,讓可晴看得更是驚心不已。

  「十二樓。」給了她答案後,他看了看表,「我真的有事,那我先走了。」

  給她一抹熱呼呼的笑容,他便起身離開了。

  可晴不禁垂下腦袋歎了口氣,心想──這下毀了,沒想到她還沒正式上班就做出這麽丟臉的事,天呀!

  拿起皮包走到櫃台付帳,卻聽見櫃台小姐說:「剛剛那位先生已經將妳那桌的帳一並結了。」

  「什麽?」可晴愣了一下。

  「妳不會不認識他吧?他可是a.ris的執行長呢!」

  瞧她笑得這麽暧昧,似乎在懷疑她與裘韋林的關系。「我當然知道。」可晴朝她點點頭,便迅速走出店外。

  看著外頭閃爍的霓虹,她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在裏頭待了多久。今晚,或許不如想象中的美麗,但也算是第一次的正式接觸,她該好好將這個回憶珍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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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5:11
第二章

  終于到了讓可晴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星期一。

  一早,她便在佩蓮的建議下穿上可展現活潑與端莊的套裝,而它也是唯一讓兩個女人都滿意的衣服。

  但就在可晴以執行長秘書身分進入裘韋林的辦公室時,卻突然被裏頭的情景給嚇了一跳。

  「對不起,我馬上出去。」她完全沒料到第一天上班他居然會送給她這麽一份見面禮--讓她再次心碎的大禮。

  幾分鍾過後,辦公室大門打開了,她看見裘韋林斜倚在門框笑睨著她,「沒想到妳來得還真早。」

  「我只是想先習慣一下環境。」可晴擡起頭,望著他此刻未穿西裝外套,而襯衫上的幾顆鈕扣被打開的俊魅樣,臉頰都熱了。

  「那進來吧!」他將門更拉開了些。

  「她還在裏面。」可晴不想再看到其他女人俯在他身上的畫面。

  「她已經從側門離開了。」他撇嘴一笑。

  「那天你才剛跑掉一個女朋--」

  「no,不是她跑掉,是我趕她走,這兩者的差別可大了。」他舉起手,笑容滿面的對她解釋。

  「好吧!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馬上就交下一任女友。」在她古板的觀念中,這樣是不應該的。

  :鬧問,妳管得著嗎?」他眉頭一撩,而可晴表情是凝滯的,內心有股說不出的煎熬。她知道是自己多事了,可她的多事完全源自于對他的癡戀。

  「進來吧!」裘韋林離開門邊回到座位上。

  可晴跟著走進去,當看見他桌面上一團淩亂不禁想起剛剛她看見的畫面,于是趕緊看向旁邊,這時她才發現這間辦公室好大,幾乎已經囊括了整個樓層,若她猜得沒錯,應該還具備休息室、換衣間、衛浴以及會客空間。

  「妳的座位在那兒。」他指著與她有一道絹紙玻璃隔開的角落。

  可晴點點頭,朝那兒走了過去,發覺這桌面上曾養植一、兩盆綠色植物和小擺飾,像是前任秘書留下來的。

  裘韋林從縫隙中看去,猜測著她的想法,「妳在想該怎麽處理這些東西是不是?」

  她搖搖頭,「沒有,我很喜歡它們,只是在想原來的主人不知道會不會來拿回去。」

  「妳喜歡就好,這是前任秘書離職前轉送給現任秘書的,除非妳不喜歡。」他扣好扣子,穿上外套,回複到身爲老板的俐落與幹練,「這些東西妳拿去看一下,不懂的可以問我。」

  可晴走了過來,接過手說:「我會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它。」

  他點點頭,直到她走過去坐下後才開口,「在辦公室裏不要談論過多私事,但是在辦公室外,妳就不必太拘謹。」

  可晴聽得一傻,「什麽意思?」

  「妳知道的。」裘韋林笑了笑,淡淡揚起兩道濃眉,「上班吧!」

  跟著,他迅速地將思緒與注意力全擺在公事上,轉進來的電話非常多,但可晴還是生手,搞不清楚哪一通該接給他,哪一通又不該,于是他幾乎照單全收,但也應對得非常快速,絲毫不拖泥帶水或浪費時間。

  「請問能不能給我一個清單,這樣我才明白該怎麽處理電話。」找到一個空檔,她開口問道。

  「沒有清單。」他撇嘴一笑。

  「沒有?!」

  「妳得從我講電話的內容上分辨出哪一些是我熱絡應對,哪一些又是我蓄意打發的,這也是妳的工作。」見她一臉錯愕,他好整以暇的頓了頓,接著又說:「妳不是很想了解我嗎?」

  「可是太難了。」她沒想到當秘書還得學過心理學。

  「我給的薪水絕對讓妳值得挑戰這種難度。」他促狹一笑。

  「那我懂了,我會努力學習。」雖然她想不透爲何一件很簡單的事他非得弄得這麽複雜,難道直接給她名單很困難嗎?但他說得沒錯,她是想多了解他一些,無論是他的想法、他的一切,她都想知道。

  裘韋林托著下巴望著她,「喂,妳是不是不高興了?」

  她一震,「哪有?」

  「哪沒有?」瞇起眸,他嘴角勾勒的笑意更深了,「對于雌性這種動物我可是太了解了,妳們一皺眉、一颦額都逃不過我的眼睛。」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在老板你探究的範圍之內。」她眸光微黯,對于他的風流與花心感到挺無奈的。

  或者她該死心,雲與泥的差異不是她橫跨得了,倒不如待在一旁,偷偷望著他、陪著他,那就夠了。

  「那麽快就對我死心了?」他眼中突現一絲寒芒。

  「死心?!」她回頭望著位于玻璃後不清楚的身影,驚異他居然真的能猜透她的心。

  坦白說,她還沒感受到自己的心活過來呢!說「死心」未免太早了,對于像他這樣一個衆星拱月的男人,她這種不閃亮的小星星或許只有終其一生心碎了。

  「我不是那種固執守舊的老板,妳盡可以對我施以誘惑,沒關系的。」他輕松一笑,那話語又讓她一驚。

  看著桌上的綠色植物,就不知道它的主人是不是也曾誘惑過他,可爲何不做了?是不是已經不具新鮮感,所以被炒鱿魚了?

  「我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她深怕自己老是問錯話。

  「妳問。」

  「跟你的女人最長的時間是多久?」她好評估一下自己能陪他多久。

  「嗯……半年,應該是最久的了。」裘韋林的指尖輕敲桌面,對于這個問題像是挺難思考的。

  「半年!」這麽短,那麽她是不是該打對折再打對折,可這麽算來連試用期都不到了,「那前任秘書做多久?」

  「咦!妳是以我的女人角度問這個問題,還是我的秘書?」他仰起腦袋,嘴角銜著的笑意帶了抹猖獗。

  「就當我沒問。」她無措的低頭寫著字。

  「妳這是什麽表情?」他肆笑,也跟著打開文件,在浏覽過幾筆報價單後便說:「盈姨是我爸的秘書,直到上個月才退休,我出生幾年,她就跟了我幾年。」

  「嗄?」可晴好意外。

  「就是這樣。」他撇唇一笑,又將心思擺回公事上,就此辦公室又回到原本的靜谧與詭異。

  可晴實在不喜歡這種太過安靜的氛圍,因爲她會無法避免的胡思亂想、心猿意馬,這一向不是鎮定如儀的她會有的表現。

  冷靜、鎮定、專心工作,再怎麽妳也不能連試用期都沒通過便被攆回去了,更何況妳還想陪他……一輩子。

  

  中午休息之前裘韋林已經離開公司,前往「貝堤尼」餐廳與法國來的會議代表商談業務,而她這位秘書無法避免的必須隨行。

  到了那兒她便開始做筆記,應征那天裘韋林雖然考了她一句綜合外語,但她並不知道他的法語可以說得這麽流利,當下倒是吃了一驚。

  法語並不好學,是三種語言裏她最不拿手的一項,頂多只能應付簡單對話。可是剛剛在車上閑聊時,他曾提過自己是學經貿的,這下更不可能有多余的時間學習多國語言,但他還是辦到了。

  一位風流才子除了應付女人之外,居然還可以征服各國語文障礙?這不禁讓她對他更感到好奇與佩服了。

  「裘先生對這個案子覺得如何?可以的話我們就簽約了。」對方是一對兄妹,妹妹嬌豔的笑容直沖著他綻放,可晴一看就知道她別有居心。

  「很不錯,不過還是得讓底下的單位評估結果,而且剛剛附加的條件還是列上去比較恰當吧?」雖然他愛美女,但可懂得公私分明,不會因爲美人的幾句話而昏了頭。

  看見他這麽回答,可晴終于放寬心,嘴角也揚起一彎微笑的弧度。

  「哎喲!誰不知道a.ris執行長說話的分量,只要輕哼一聲就會上報,我們又怎麽敢诓騙你呢!」茱蒂索性一屁股坐到裘韋林身側,小腦袋斜靠在他肩上半撒嬌地說。

  裘韋林望了眼她的哥哥強生,跟著笑了笑,「妳問問妳哥哥,如果我請我秘書親他一下,他會不會再把折扣打得更低一些?」

  可晴一聽,蓦地瞠大眼,難以置信地望著他,「老板……」

  裘韋林不理她,直望著強生,「你願意嗎?」

  強生也同樣吃了一驚,接著說:「當然不可能。」

  「所以說了,我們男人在商場上談生意,美人計是不管用的。」說完,他便站了起來,對茱蒂噙著笑說:「不過,我歡迎妳私下來找我,當然,得在毫無商業目的的情況下。」

  說完後,他便面無表情的轉首步出這家餐廳,而可晴也趕緊將資料收好,快步尾隨著他出去。

  坐進車中,當司機把車開上路後,可晴終于憋不住地問:「你爲什麽要害我?」

  「我哪時候害妳了?」裘韋林挑眉故作不解。

  「你剛剛不是拿我去試探強生先生?如果他說好呢?」知不知道她那時候有多緊張?

  「安心,他不會答應的。」他很有自信地一笑。

  見他這樣的表情,她可不開心了,「我知道,依我的外貌,誰願意拿公司的利益交換?我不會再問了。」真可悲,沒想到問了只有讓自己傷心的份,那她還是噤聲的好。

  他撇嘴輕笑,看看表,「唉!這次吃飯還吃得真久,已經快四點了?!」

  「是呀!」多半是他和茱蒂兩人打情罵俏的場面吧!

  「小劉,把車子直接開回家去。」他突然對司機說。

  「是的,先生。」于是司機立即轉了個彎。

  「回家?!可還沒下班呢!」可晴回頭望著他。

  「那間餐廳空氣不好,悶得一身汗,想回去洗個澡。」他索性在車上就把領帶給解下了。

  可晴沒轍,只好不言不語。她是沒當過秘書,難不成大公司的秘書都是這麽做的,得陪著大老板回家洗澡換衣?

  看著外頭的景色,她才發現這兒可是高級地段,每一棟的大樓都是這麽雄偉精美,每坪要價都可用上百萬計算了,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老板,到了。」小劉將車子停在大樓外,轉首對他敬呼。

  他點點頭,對可晴說:「下車吧!」

  「是。」她趕緊抱著資料袋走出車外,跟著他進入大樓的魁偉大門,看著裏頭類似五星級飯店的高級玄關大廳。

  守衛一看見他,連連點頭喊著,「裘先生,下班了。」而後服務性極高的爲他按啓電梯並目送他們進入裏頭。

  「沒想到你在這裏就像皇上一樣。」可晴咋舌道。

  「每個月幾萬元的管理費,錢養的。」他倒說得挺合情合理的,的確,若沒有這些錢,誰會這麽奉承一個人呀!

  進入他家裏,她又被這間屋子深色中又不失金碧輝煌的美給懾了眼。

  「妳坐。」他指著沙發,「妳等一會兒,我馬上好,待會兒開車送妳回去。」

  「啊!」她嚇得趕緊搖頭,「不用,真的不用麻煩,我自己搭車回去好了。」

  「妳幹嘛這麽緊張?」

  「你可是堂堂a.ris的ceo,出門有司機,而我不過是個小職員,怎麽可以拿你當司機用?」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能夠以不是上司與下屬的身分與他同車,但那樣的情境似乎只能在夢中出現。

  「哈……妳這小妮子挺有意思,別的女人都巴不得能上我的車,更希望能上我的床,妳卻把這種親熱關系視爲司機和乘客?」他俯低臉,近距離瞅著她那張驚愕的小臉。

  「我說錯了什麽?」

  「有時候我真搞不懂妳的清純天真是裝的還是真的?」在他三十年的歲月裏,所認識的女人沒有不帶野心與算計的,遇上這樣的女人他理當更加小心才是。

  「我爲什麽要裝?」他還真蠢到底了。

  「算了,妳等我,我很快的。」對她眨眨眼,裘韋林便步進後頭的套房中。

  可晴無奈地坐了下來,瞪著眼前那幅雄偉的羅馬磚畫發呆。

  他爲什麽要帶我回來?爲的只是要再送我回去嗎?

  而我心裏還期待著什麽?希望他能對我訴愛?

  別傻了,黎可晴,這麽美的事怎麽都輪不到妳呀!

  突然,她的目光瞟向桌上的一本書,它並不是普通的八卦、商業雜志或是汽車書籍,而是一本談論心情、感情與渴望的心靈書刊。

  翻著翻著,她看見其中有一頁被他折了角,打開一看,裏頭被他用黑筆圈起了這麽兩句話--

  放眼天下皆美女,知心難尋,契合難覓。

  縱橫天下我獨大?以爲我求?以爲我願?

  這是什麽意思?第一句她多多少少能理解,就算他女人何其多,但是沒有一個知心、契合的。

  但是第二句呢?縱橫天下誰不要?他不求不願?好怪。

  就在她百思不解的時候,他已經從裏頭走出來了,此刻他穿著一身輕便的純白休閑衫與牛仔褲,看起來比上班時更年輕有朝氣。

  「我現在可以回去了吧?」她問。

  「妳也讓我休息一會兒,急什麽?」他撇嘴肆笑。

  「那好,就休息一下。」可晴也不想回去,如果可以跟他多聊聊天她也很樂意,只是不知爲什麽,只要一接近他,自己就有著說不出的緊張。

  「要不要來杯咖啡?我煮咖啡的技術不錯喔!」他笑了笑。

  「也好。」她點點頭。

  就見他繞進另一頭的吧台內,可晴基于好奇也走過去一看,竟發現到一整片的酒牆,「你這裏有好多酒喔!」

  「除了酒之外還有花茶、濃茶、老人茶,因應每個客人不同的需要。」他撇撇嘴說。

  「你有很多客人,這樣不是很忙,沒有考慮請個傭人?」

  「傭人成天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你又不能要他們別走動,所以我甯可請個鍾點女傭定時來這兒打理一下就行。」

  突然,一股咖啡香氣從吧台內冒了出來,可晴深吸一口氣,不禁咧嘴笑說:「真的好香,還沒喝就流口水了。」

  「等會兒一定讓妳續杯。」他將一個占典陶瓷杯遞給她,「喝喝看。」

  「好漂亮的杯子。」可晴接過手。

  「這是我自己燒的。」

  「哦?」沒想到他的興趣還真廣!身爲一家公司的執行長,日理萬機,還得面對衆多媒體、投資人的詢問壓力,他居然還能讓自己活得這麽多采多姿。

  「別這副驚訝的樣子,難道我非得是個爲公司、爲錢而活的男人,其他什麽都可以省略?」他再送上一盤小蛋糕,「別誤會,蛋糕是買現成的。」

  可晴掩唇噗哧笑了出來,沒想到他還挺逗的,「謝謝你。見你如此,我想我也該培養一些興趣了。」

  「妳想培養什麽興趣?」他問。

  「還不知道,坦白說,我一向都是個沒有興趣的人。」可晴不好意思的聳聳肩,「既然我吃飽喝足,是該回去了,不用你專程送我,我可以自己搭車回去。」

  拿著喝完的咖啡杯,她走到水槽清洗著。突地,她聽見他走近的腳步聲,渾身竟然起了膽戰。

  「呃!」她輕呓了聲,因爲他居然從她身後圈住她的腰。「老……板……」

  「嗯?」裘韋林的熱唇貼著她的後頸。

  可晴倒抽了一口氣,身子發著抖,洗杯子的手也跟著打顫,發出匙碗碰撞的聲響,「你不能……不能……」

  「妳想說什麽?」

  天!他居然用牙齒咬住她的耳垂。「不能這樣,放開我。」她放下杯子,緊抓著他捆在她腰間的手。

  「妳愛我,對不對?」他有雙透視眼,可以透視每個女人的心思。

  「我……我沒有……」可晴不能承認,她如何能把愛他的心意告訴他?那以後相處會更尴尬。

  「不老實的小女人。」他詭異的嗤冷怪笑,熱唇卻直往她的菱口逼近,「妳一看見我時,心裏的念頭我已經知道了、」

  裘韋林的灼灼黑目犀利又炯銳的盯著她瞧,那亦正亦邪的笑容直接侵入她心底。

  「你……你知道?」對,她承認就在面試時,她看見他的第一眼就充滿無限錯愕,甚至失魂又失心,可沒想到他居然看出來了!

  「我知道的可多著呢!」他玩味一笑,渾身散發出一種脫軌的狂肆美感,圍住她腰間的手逐漸上移,鑽進上衣,緊緊掌住那渾圓。

  「別……別這樣……」她好慌、好慌,狼狽得不知如何是好。

  「真的不要?」他不信,「如果不要也不會因爲我辦公室有女人而心傷難過,更不會因爲茱蒂的靠近而冷漠。」

  他怎麽可以這樣,怎麽可以這麽不露痕迹的揭啓她的瘡痕,連一點點讓她自憐自艾的空間都不留?

  「我真的不……啊!」

  她話還沒說完,裘韋林已經將她抱上桌面,掀起胸衣。

  「呃--」可晴的腦袋向後仰,更凸顯出她的豐滿與隱藏在衣裝下的誘人軀體,襲韋林瞇起眸,兩眼不再溫柔。

  下一秒,他狂肆地要將她同樣隱藏在冷靜外表下的淫浪氣質給呼喚出來。

  他不喜歡女人僞裝天真,那只會彰顯她深沈的城府,他要把她擊潰,不再讓她的與衆不同影響他的情緒。

  而在可晴完全空白的性經驗中,光是他這樣的動作已經把她送上未知的情境……

  可晴口幹耳熱,幾乎不能說話,只能躲在他的臂彎裏,微微平複急喘的呼息聲。

  然而裘韋林的臉色卻黯了下來,他萬萬沒想到她是處女,雖然他並沒有真正占有她,可就怕這女人會依這樣的關系對他予取予求。都怪自己,早在知道她未經人事時,他就不該一意孤行。

  「我送妳回去。」他蓦然出口的一句話讓她一震。

  擡起頭,她淚眼婆娑的。

  「怎麽哭了?」他凝笑,「沒必要這樣吧?」

  可晴趕緊抹去淚水,咬緊唇,「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從這邊走到底右轉。」裘韋林指著另一頭。

  「謝謝。」迅速跳下桌面,她拍拍身上的裙裝,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洗手間。關上門,她看著裏頭鋪上鵝卵石的地面、炭黑石的大型浴缸,一顆心突然沈重了起來。

  光這問浴室就此她和佩蓮租的屋子還大了,她如何配得上他?走到鏡子前方,她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看著自己帶淚的臉頰。這麽醜,難怪他會不喜歡她了,認命吧!

  抹去淚水,她走出去,望著他的眼問道:「我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嗎?」

  「爲什麽不要?」他好笑地撩高一眉。

  她輕吐了口氣,帶著一絲苦澀笑意說:「那就好,我先走了,不用你送,你休息吧!」說著,可晴便逃也似的奔出大門,躲進電梯,但這次她的淚卻再也停不住了。

  裘韋林聽著她跑遠的腳步聲:心情瞬落地用力捶向牆面。

  真是該死!她跑就跑了,他悶什麽呀?難不成還真會爲這種古板女人動情?

  像是爲了不讓可晴的影像留存太多,他立刻取來手機,從電話簿中隨便按下一個按鈕。

  「喂,妳是那個……那個……」糟,剛剛忘了看一下名字。

  「啊!韋林。」對方先聽出了他的聲音。

  「沒錯。」他勉強一笑。

  「沒想到你會打電話給我。」她開心極了。

  「出去玩吧!看妳要去哪都行。」他坐回沙發上,突然看見那本書,他翻開並看著折角的那一頁,眼底忽然出現可晴的笑容:山頭竟在瞬間熱了起來。

  女人嬌脆的嗓音從話筒傳出,「真的?那我想先去吃飯,再去逛街、兜風,然後--」

  「對不起,我打錯了。」裘韋林用力關上手機,拿起外套走出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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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5:38
第三章

  「今天上班第一天,感覺怎麽樣?」

  吳佩蓮下班後一回到住處,便開心地問著坐在客廳發呆的可晴,「你們那位ceo可有跟妳多說幾句話?讓妳一解相思之苦?」

  「夠了,佩蓮。」可晴仰頭一歎,「我覺得今天似乎一團亂,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了。」

  「妳這話是什麽意思?好暧昧喔!」佩蓮張大眼。

  「沒什麽。」可晴抓抓頭發,擡起頭無力地望著她,「我只知道我可能會馬上被炒鱿魚。」

  「妳犯錯了?」佩蓮大膽臆測,「才第一天耶!我的好小姐,妳就不能小心點、注意一些?」

  可晴苦笑,沒有答腔,因爲唯有「愛情」兩個字是無法制約的。

  「咦!不對,妳一向比任何人都還細心,如果說妳會出纰漏,我還真不敢相信。」佩蓮走進廚房,打開冰箱爲自己拿了罐啤酒。

  「很多事不是妳專心或謹慎就可以不犯錯的,唉!不管了,今後我會更小心點,畢竟這麽高酬勞的工作可不多見。」可晴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說得也是,只要妳開心點我也放心了。」佩蓮將啤酒灌進口中,「啊!對了,妳知不知道我今天跑外務時遇到誰了?」

  「誰?」可晴蹙起眉。

  「大學前兩年都和我們同班,三年級才轉學到澳洲的江崴。」佩蓮露出詭異的笑容,「我記得他還追求過妳,不過我倒忘了妳那時到底答應他的追求了沒呀?」

  可晴搖搖頭,「他是追得很勤,可我沒有答應。」

  「我終于明白了,就因爲他傷心難過,所以才遠離台灣、遠離傷心之地,前往澳洲求學。」

  「妳還真會聯想,別編故事了好不好?」雖然她說的有部分是事實,但可晴可不願承認。

  「不是嗎?江崴等一下就會過來看妳,妳不去打扮一下或換件衣服?」佩蓮扯著笑意說。

  「他要過來?」可晴驚訝地問。

  「嚇到了吧?人家江崴現在可是事業有成、成熟俊魅,如果妳覺得和裘韋林不可能的話,不妨考慮他喔!」佩蓮將啤酒罐放下,對她瞇眼一笑,「我這麽做可是在撮合你們。」

  「妳還真行!」可晴冷睇著她,「我看妳才要多多撮合自己吧!」

  「話不要說得太早,等妳見了他,說不定就會改觀。」

  「是喔!那我就等著看好了。」可晴不以爲意地說著。

  就在這時候,電鈴聲突然響起,佩蓮于是說:「一定是江崴來了。」

  見她快速沖到大門口將門拉開,一見站在外頭的江崴,立刻笑開嘴說:「你真的來了?」

  「是呀!好些年沒看見妳和可晴,迫不及待趕來了。」他手提兩袋小禮,一進屋裏就找著可晴的倩影。

  「江崴,歡迎你。」可晴笑望著他,「快請坐。」

  「哇塞!見了妳和我見了佩蓮的感覺一樣,妳們都變得更亭亭玉立了。」他開懷一笑。

  「什麽亭亭玉立,又不是十七、八歲,可見你在外國待太久,中國成語都給弄混了,我倒甯可你說我豔美奪人。」可晴就跟以前念書時一樣,喜歡與同學們開著小玩笑。

  「豔美奪人?」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嗯!妳現在果然變得成熟又美麗。」

  「那我呢?」佩蓮也問。

  「當然了,妳非但豔美奪人還大方可人。」江崴咧嘴笑說。

  「哇塞!你嘴巴抹了蜜喔!」佩蓮抿唇一笑,「對了,剛剛在路上我沒空好好問你,你說現在過得不錯、事業有成,到底是在做什麽?」

  「我在費特力公司擔任在台總監。」他蓦地一笑。

  「哇塞!費特力在台總監,你是怎麽混的?真強。」佩蓮趕緊拉了張椅子到他面前坐定。

  因爲只要在職場上混過的人都知道「費特力」和「a.  ris」同爲台灣最大的兩家外商公司,雖然明裏兩者之間相互友善,但暗地裏卻互搶生意,明爭暗鬥得很厲空口。

  因此,當可晴聽他說了自己的職務後,有的只是無法形容的擔憂和矛盾。

  「可晴,怎麽了?妳不替我感到高興?」江崴疑惑地問道。

  「我當然開心了。」可晴笑說:「這麽吧!晚餐時間到了,我請你吃一頓,歡迎你回國。」

  「真的?雖然我挺懷念大學時吃的路邊攤,可我現在不接受喔!」他半開著玩笑。

  「這你放心,人家可晴現在可是a.  ris的執行長專任秘書。」佩蓮忍不住大嘴巴的說了出來。

  「佩蓮!」天,這個傻麻吉該不會不知道「a.  ris」與「費特力」的關系吧?!更何況她還不確定自己能在那兒待多久呢!如果很快被fire豈不難堪?

  「可晴,妳是裘韋林的秘書?」江崴眉頭緊緊一蹙。

  「嗳。」她笑著點點頭,「今天剛上任第一天,那我們走吧!」

  「那還真不好意思,讓妳破費了。」江崴站起身,與她們一塊兒步出這間小公寓。

  

  上班鍾聲響起的前三秒,可晴才推開辦公室大門走了進去。

  裘韋林雙手抱胸地望著她,「妳差點遲到了,我還以爲妳打退堂鼓不來了。」

  「怎麽可能呢?只是怕太早到,惹人嫌。」她指的是昨天一早來此撞見他的好事。

  「呵~~妳還真會記仇呢!」他露出一抹邪魅笑影。

  可晴看了他一眼,便走向自己的位子,可才坐下不久,辦公室大門便被打開,走進一位身材高姚的女子,而外頭的助理也跟著沖了進來,「總裁,我攔不住她,她直吵著要見您。」

  裘韋林瞇起眸,「你出去。」

  「是。」

  助理無奈地退出去後,可晴也准備收拾桌面一道出去,但卻聽見他說:「妳出去做什麽?」

  「可你們不是要?」她以爲昨天的戲碼又要上演,只是女主角換了。

  「呵~~我們要什麽?別一張臭斃的臉對著我,昨天我們也一樣有過這種經驗,妳不也樂在其中?」他話中有話的挖苦她。

  她震懾地望著他,「你怎麽可以……」

  「我說的是實話。」裘韋林攤攤手,笑得很激狂。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在一旁的女人受不了了,她迅速朝他走去,「昨天打電話給我,怎麽又挂斷了?讓我想了一整夜。」

  「請問妳是?」他毫不客氣地問。

  「什麽?你別開玩笑了,去年我們曾經玩過半個月呀!」女人氣不過的一跺腳,「你還說我的小腿是最美的。」

  可晴聽了瞟瞟白眼,這動作卻沒逃過裘韋林的眼,他揚起一股冷笑,「嗯……經妳一提,似乎真有這個印象。」

  「就是說嘛!你怎麽可能忘了我,我等你這通電話可是等好久了呢!」她的嬌臀就這麽一屁股坐上他的辦公桌,超迷你的皮短裙讓她的裙下春光展露無遺。

  他擡頭望著她,掬起她的手臂在上頭親吻了下,「現在是上班時間,可不可以請妳先出去?」

  「那下班的時候我過來等你?」她噘起紅唇渴望的說。

  他勾唇一笑,「得看我有沒有空。」

  「你怎麽--」

  「我已經讓妳待在這兒胡鬧很久了,要不要我請警察過來請妳出去呢?」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微笑,十足笑面虎的模樣,讓可晴感受到他可怕的一面。

  「我……你……你別忘了,是你先打電話給我的。」女人被他嚇了跳,趕緊跳下桌子。

  「那我告訴妳,是我打錯了,行嗎?」他客氣有禮地朝她點點頭。

  「可惡!」她握緊拳,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沒想到走這一趟連一點好處都沒撈到,如果還被送上警局可就得不償失了。

  「你有打電話給她?」可晴多事的問。

  「嗯!我打錯了。」

  「是嗎?」她透過玻璃望著他的身影,雖然瞧不出他的表情,但多少能猜出他臉色肯定是鐵青的。

  「如果,如果我可以做上三年沒惹得你將我辭退的話……」她內心掙紮許久,還是說了。

  「怎麽樣?」

  「而你也沒能找與你契合的女人……」她又說著。

  這次裘韋林沒吭聲,只是靜默地等著她的結論。

  「是不是可以考慮正眼看看我?」終于,可晴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與感情。三年不算長,但也不短,她無法證明愛他的心也能維系三年,但她就是確信,不悔的相信。

  裘韋林笑眼一僵,詫異地望著她,久久才換上一絲吊詭笑意,「ok,就這麽說走了。」

  「嗄?」原以爲他不會答應,甚至會說她笨,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爽快的就成全她的心願。

  「怎麽?是開心還是失望,三年不好捱,妳得有心理准備,何況未來極可能是一場空,當然這期間妳若想毀約,我也不會說什麽,畢竟要一個男人專一太難,要女人專一又何嘗容易?」他的話裏似乎蘊藏著許多含義,可晴單純的腦子好久才理出一點頭緒。

  「你是要我知難而退?」她試問。

  「妳說呢?」阖上桌上文件,他看看表,似乎算准有人要到訪,不一會兒他桌上的內線電話便響了。

  「總裁,江先生到了。」話筒傳來聲音。

  「好,我馬上過去,請他在會客室坐會兒。」說完,他便轉向可晴,笑容裏帶有一絲暧昧,「有客人來,咱們過去吧!」

  「我知道。」她被他這一盯也慌了,趕緊站起來,可正要拿取資料時卻愣住,「我怎麽不知道今天有人來訪?」

  「哦!那是昨天上午對方私下跟我約的。」他說。

  「那我該准備什麽?」

  「f檔案櫃中第四十九號資料。」他想都不想地說出口,可晴聞言趕緊走進檔案室找出他要的資料。

  費特力合作企畫!當她看到資料上頭的標題時倏然一愣,難道公司有和費特力合作嗎?

  搖搖頭,她不再多想地奔出檔案室,「找到了,可以過去了。」

  可當她拿著資料與紀錄隨著裘韋林來到會客室,一走進裏頭頓時震住,因爲她萬萬沒想到來訪的人就是江崴!

  江崴見了她也有幾分怔忡,雖然昨晚他已經知道可晴是裘韋林的秘書,但是看見這樣的畫面仍然覺得有點詫異。

  「裘總裁,連系多日,今天總算見面了。」江崴笑著朝他伸出手。

  「江總監果真年輕有爲,很高興見到你。」裘韋林也極大方的說著,跟著雙雙面對而坐。

  「可晴,妳也坐呀!」江崴見她仍然站著,忍不住說。

  然而這一聲輕喚,卻讓裘韋林眉頭緊皺了起來,他疑惑的目光投射到她臉上,「沒想到妳認得江總監!」

  「我們是老同學了。」可晴這才坐到側座沙發上。

  「原來如此,你們之前知道彼此的身分?」裘韋林對這件事比生意上的事更有興趣。

  「當然知道,昨晚我們才一塊兒用過餐。」江崴很大方的說,對可晴的愛慕眼神也絲毫不隱藏的表露出來。

  他並不知道十幾分鍾前可晴才向裘韋林表白心意,而這樣的消息似乎令裘韋林有些難以消化。

  裘韋林深吸了口氣,臉色也同時板起,但嘴角依舊挂著笑意,「原來你們是故人、舊識,那很好,未來我們在生意上會更熱絡了。」

  「我聽說你一向鐵面無私,會因爲這樣而放水嗎?」江崴不識趣的回應他這麽一句話。

  「哈……」裘韋林揉揉鼻子,「鐵面無私是別人給我冠上的,我可不喜歡這四個字,好像我是冷面無情的包青天,那可壞了。」

  「壞了?」江崴不懂。

  「包公雖正直,但一臉紅黑可是會嚇壞不少女人,我甯可自私點,也不想過和尚般的生活。」他輕松笑說道。

  可晴面無表情的聽著,真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難不成在這樣的場合他也得話不離女人嗎?她忍不住說:「我想我們還是把重點放在公事上吧?」

  裘韋林淡淡扯唇,「也是,我怎麽會忘了在場有位小女人,是我出言不遜了。來吧!我們這就談論公事。」

  可晴立刻將他要的資料檔案遞上,而裘韋林也非常迅速的進入狀況,只要一專注于某件事,他的臉上光影就會變得不同,完全不帶半點玩笑。

  「如果貴公司條件不放松一點,只怕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我們雙方都將生存困難。」江崴沒想到看似不羁的裘韋林居然這麽難溝通。

  「如果我們讓步的話,真正難以生存的就變成a.  ris了。」裘韋林凝睇著他又說:「商場本就是爾虞我詐,適者生存,憐憫之心絕不適合放在這上面。」

  「總裁,江崴也不過是要你退一步,你何必說得這麽難聽。」可晴忍不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那我的秘書是要我退這一步,然後讓費特力打進我的市場?」他一對利目朝她的小臉瞟了去。

  「我……」可晴被他這一問,頓時噤了聲。

  望著她低斂的眼神,裘韋林看向江崴,冷冷笑說:「今天包公就卸下黑臉吧!我答應你。」

  「裘總裁!」江崴很意外。

  而可晴也倏地擡頭,不解的問:「你不是不肯答應嗎?那爲什麽又改變主意了?」

  「這不是妳希望的嗎?」說完,裘韋林便站起身,直接走到會客室外,對外頭的人說:「送客。」

  可晴嚇了一跳,朝江崴點點頭後便迅速追了出去,直到抵達辦公室內,她急問:「你是在氣我嗎?我只是隨口說說。」

  「隨口說說卻看似認真,我如果不答應,或許會被妳視爲奸商吧!」他的憤怒由他臉上的嗤笑表情便可窺知。

  「你是老板,不該理會我的感覺。」她的小臉上交織出淚雨。

  他半瞇起眸,臉上挂著一抹卓荦不羁的笑容,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望著那淚容,「難道我開始正視妳不好嗎?這可是妳的要求呢!」

  「呃--」她著了泥的心瞬間豁達了,可淚水卻愈落愈凶,「你是願意……願意試著喜歡我?」

  「妳還真愛哭,這樣怎麽讓我愛上妳?」說著,他便將熱唇貼向她的嘴角。

  可晴的心蓦然狂跳了起來,那一陣陣的聲響擊得她的心好痛……爲什麽會痛?她不明白,是因爲從他的臉上看不到認真嗎?

  「我不哭,你就會愛我嗎?」她澀聲問道。

  「我會試試。」裘韋林的黑眸變得濃灼,從唇中吐出的熱氣絲絲飄蕩在她頸間。

  「嗯!我會等下去。」反正她就給自己三年期限,如果真的無法讓他覺得她是與他最契合的,她就甘願放棄。

  「爲了回報我,晚上陪我吃頓飯吧!」他突然說。

  「回報?」

  「我可是幫了妳的老同學一個大忙呢!」不知爲什麽,每每提及江崴,他臉上的溫柔便不再了。

  「那不算我的要求,我只是--」

  「我卻是因爲妳才答應的。」他眉一挑。

  「那……好吧!」反正吃頓飯也不會怎麽樣,頂多請他一頓,而且能和他正式約會不也挺好。

  「下班後直接離開。」說著,他便笑著走向自己的座位,而可晴已經對這樣的約會有著某種期待。

  

  下班鍾聲一響,裘韋林在看完最後一份資料後准時站起身,「我親愛的小秘書,可以出發了吧?」

  「嗯!可以了。」可晴趕緊收拾好桌面,然後帶著複雜的心情與他一塊兒走出辦公室。

  在電梯裏,他突然按了其他樓層的按鈕,到了該樓層便走了出去。

  可晴雖不明白他要做什麽,但還是緊緊跟上,只見裘韋林走進一問需要刷卡的小房間內拿取一些文件,而在離開時他居然摟住她的腰,在其他尚未離去的同事面前故作親熱地調笑著,「可以了,去吃飯。」

  「啊……」此起彼落的驚歎聲四起,可晴差點暈了過去。她完全沒料到他會用這種手段報複她?!

  「你不要這樣。」她挪動了下身子,想甩開他圍在她腰間的手。

  「怎麽?害羞呀!」他撇嘴一笑,模樣更加親昵。

  直到進入等在外頭的轎車內,可晴一直悶聲不語,賭氣的鼓著腮。

  「瞧妳,就跟孩子一樣,既然要倒追我,我抱抱妳,這是天經地義的。」

  他還真自以爲是。「我沒說要倒追你,只是希望你能正眼看看我,不要老盯著那些衣服穿得少少的美女瞧。」她緊蹙的眉慢慢松下,換上一抹幽光,「我只是想幫你,讓你盡早了解是誰真正適合你。」

  「好吧!妳既然這麽固執,就依妳。」裘韋林肆笑著,「今天不讓司機打擾,就讓我們享受一下兩人世界的甜蜜。」

  他請司機離開,自己開著車直往他所熟識的西餐廳,車上放著爵士樂,熱鬧卻不嘈雜,倒給了她一絲不一樣的感覺。

  「我有三年時間讓你考慮,你不必急著敷衍我,我要的是真心,不是你這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她看著前方,喃喃說出自己的感覺。

  「我給妳的感覺是敷衍!」他撫額大歎,「oh  my  god!那是我不對了,我一定改進。」

  可晴的心情突然變得好複雜,「你爲什麽就是這麽不正經?如果你無意認真,就不要回應我。」

  她氣得猛拉車門把,有意跳車的動作倒是嚇住了裘韋林,他及時煞住車,厲聲喊道:「妳瘋了嗎?」

  「我就是瘋了!」她苦笑著。

  「原以爲妳很冷靜的,沒想到妳比任何女人都瘋狂。」緊抓住她的手,他很冷地瞪著可晴。

  「對,我是瘋狂,不瘋狂就不會對你說那些話。」她回睇著他那雙無情的眼,像是看見他眼底流轉的一絲幽光。

  「那妳是後侮了?」他問。

  「沒有後侮,我只是絕望,徹底的絕望了。」她捂著臉,輕輕哭泣,「因爲你根本不想學著愛人,這樣如何能找到心靈契合的那位?」

  他無奈地搖搖頭,用力將她攬近身,輕撫她的發,「噓,不哭,吃飯去吧!」

  重新發動引擎,他繼續朝前行駛,這次他不再說話,只是輕輕哼著歌。那是什麽歌可晴不記得,只是覺得好耳熟……

  她不再說話,冷靜之後,她才恍然發現自己似乎過于激動,剛剛怎麽可以做出這麽危險的事呢?

  天!八成是她昨晚睡眠不足,徹底昏了頭,今天才會做出一連串完全意會不到的事,而現在才說後悔是不是太遲了呢?

  「想吃什麽?」他放慢速度看著兩側新開好幾家不錯的連鎖餐廳。

  「都好。」

  「第一次正式與妳吃頓飯,不要這麽沒有誠意嘛!」

  「主隨客便,既然要我請客,替江崴報答你退一步的恩情,當然是由你決定了。」她語氣淡冷地道。

  「是誰說我要妳拿一頓飯來回報?」他扯開笑,「沒這麽廉價。」

  「那你是要?」她蹙緊眉心。

  「等我想到再告訴妳怎麽做。」他別有含義地一笑,但可晴隱約嗅到一股危險氣息。倉皇中,她似乎聽見他問:「吃義式料理如何?」

  「呃……你說什麽?」她一愣。

  他哼笑,「我是問妳吃義式料理可以嗎?」

  「都行。」她傻氣地回答。

  「那就這問吧!」裘韋林轉動方向盤,直接驅向那問裝潢高級的餐廳。

  雖然可晴希望自己能平心靜氣,開開心心地吃這頓飯,但糾結在內心的局促與緊張卻是怎麽都平複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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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6:33
第四章

  再次來到裘韋林的住所,可晴是完全兩樣心情。

  坐在客廳裏,她等著在吧台忙碌的他端花茶過來,想過去幫忙,可她什麽都不會,還是不要鬧笑話的好。

  不一會兒,他將花茶端了過來,放在茶幾上,然後往後靠向椅背,雙臂抱胸地笑望著她,「怎麽變拘謹了?好像我欺負妳似的。」

  「你如果不回歸本性,我就永遠也輕松不來。」她鼓著腮,帶著一絲小女人的脾氣。

  「其實連我都不知道我的本性是什麽,長久以來我用盡各種方式與心情過生活,讓日子盡可能活得多采多姿,本性早就被甩到腦後了。」他坐下來笑睇著她,「現在可以告訴我,妳跟江崴之間的關系了吧?」

  「我跟他!」她不解,「我們只是老同學,大三時他轉學到澳洲,之後就沒再聯絡了。」

  「真的只是這樣?」

  「要不然呢?該不會你吃醋了?」說完,她忍不住笑了。

  「妳真以爲我吃醋?」她那突現的燦爛笑容讓裘韋林看傻了。

  她笑著搖搖頭,「那只是我開玩笑的,你怎麽可能會爲我吃醋,如果真是這樣,就輪到我讓你等三年了。」

  「哈……這話倒是真的。」他瞇起眸,「不過我是男人,看得出男人的心,我敢打賭江崴已經愛妳很久了。」

  可晴擡眼偷瞄了他一眼,「你胡說。」

  「別掩飾了,我除了了解男人更懂女人,妳的眼神瞞不了我。」他爲她倒了杯花茶,「喝吧!這種茶可以讓妳的情緒平穩、心情舒暢,對自己老實一點。」

  「我哪時候不老實了?」她睨了他一眼,跟著喝了口花茶,「這下換我問你了,你是不是對每個來你這兒的女人都如此殷勤?」

  「沒錯。」他不否認。

  「堂堂一個總裁,何苦這麽委屈自己?」她又問。

  「除了在公司或談生意,否則我不會當自己是一家公司的老板,這也是我享受人生的方法,就像現在--」

  他近距離逼視著她,可晴不自在地往後退去。「你要做什麽?」

  「別緊張,只是培養感情。」輕拂過她的發,他輕輕一笑,「妳該不會這麽保守吧?對自己心愛的男人還這麽保護自己?」

  「我……」她斂下眼,俯在他的胸前,「這樣是我吃虧,如果你依舊不挑我呢?」

  「那也算是嘗到一次最甜美的欲望果實。」說著,他便低頭吻住她的唇,這次的吻滿是強悍與霸氣,每次吸吮都帶給她一股前所未有的銷魂滋味。

  可晴的心亂了,她知道這次一定會比上次還難脫身,但她不想離開。

  在他熱情的施予下,她的雙眸抹上了失措,一顆心鼓動不已,明知道這樣很冒險,她很可能會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但她仍然不願退縮。

  就像他說的,一次甜美、銷魂又難能可貴的經驗比什麽都值得,既是如此,那就……深陷吧!

  下一刻,她已經被他用力推倒在沙發上,身子被他火熱地撫摸著,而當衣服被他褪得一絲不挂之際,她的腦袋只呈現片片空白,胸口更是熱得發疼。

  「裘……」她閉上眼,血管內的血液因爲這份快感而急促流竄著。

  「喊我韋林就可以了。」

  他趴俯在她身上,輕舔著她的唇角,雙眼彌漫上一絲腥紅的顔色。

  「可是--」她沒辦法像他那麽公私分明,上班時上司下屬相稱,下了班竟如此親熱膩人的稱呼。

  「沒有可是。」熱情的潮湧再度掀起,他多情地吻著她,掌心觸向她挺俏的臀,繼續往下延伸的便是那無法回頭的激情……

  

  可晴梳洗過後,穿上他的大睡衣,坐在沙發上直盯著那杯已經冷卻的花茶,害羞得不知該說什麽。

  天呀!剛剛的她好像變了個人,居然放浪的連她都不認識自己,就不知他會怎麽想了。

  在他熱情的圍擁下,她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淩亂得慌了,那時候她只想抱緊他、牢牢地抓住他,用盡一切讓他滿意自己、喜歡自己,完全忘了身爲女人必須要有的矜持。

  但她並不後悔,反而很開心,開心自己擁有過他。

  「冷嗎?要不要再穿一件外套?」裘韋林身穿浴袍走出來,坐在她身旁摟住她。

  「你不用對我這麽溫柔,我知道我現在還不算是你的女友,對我太好,我怕我會更貪心,然後變得不知足。」她偎在他的懷裏說著。

  「哈,妳想得太多了吧!」他揉揉她的腦袋。

  「你是要我及時行樂嗎?」男人似乎把性都看得很簡單,把它視爲一種肌膚相親的遊戲。但女人就不同,認定一個男人通常會到心死才可能移情別戀。

  「當然了。」他仍然沒松開她。

  「如果現在你抱著的女人是另外一個,你也是同樣的感覺嗎?」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打動他,讓他對自己有「不一樣」的感情。

  「嗯……或許、可能、說不定。」他雖然沒有說出肯定的結論,但意思已經差不多了。

  「你這麽回答,要我怎麽辦?」她握住他捆在他腰間的大手,「既然如此,在你還沒有完全接受我的感情之前,我們還是不要再繼續……這樣吧?」

  「繼續怎樣?」他挑眉,跟著邪笑,「做愛嗎?」

  「對,不行這樣了。」可晴紅著臉兒,緊抱著自己,她只想留下最後的尊嚴。

  裘韋林放開了她,瞇起眸睨著她,爲她的退避感到不快,「妳現在才想潔身自愛會不會太遲了?」

  她聽得一驚,「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我只是--」他用力爬了下頭發,語氣帶沖地說:「算了,在美好的氣氛過後,我不想跟妳吵架。」

  「我也不願意。」可晴難過地抓了自己的衣服沖進浴室,迅速將衣服換上,心情卻頹喪不已。爲什麽他就不能多關心她一些?如果有天她也告訴他,她可以跟不同的男人談情說愛時,他難道不會吃醋?

  或許要讓這樣的男人爲一個女人吃醋很難,但她至少可以在他爲她吃醋之前保有自己的愛……她不希望一次付出太多,三年後便所剩無幾。

  深吸了口氣,她慢慢走出浴室,笑望著他,「我們不要吵了好不好?昨晚是我最快樂的一個夜晚,我不希望成爲遺憾。」

  裘韋林走向她,將她揉進懷中,輕拂她的發,「別想太多了,我有點餓了,一塊兒去燒餅豆漿店吃早餐吧?」

  「你吃燒餅和豆漿?」她很驚訝地望著他。

  「怎麽?我不能吃嗎?」他說完就當著她的面換起衣服。

  可晴趕緊避開眼,臊紅著小臉說:「不是不能吃,而是我沒想到像你們這種有錢人也會吃這種廉價食物。」

  「什麽廉價食物?我最愛吃了,別說這種酸溜溜的話挖苦我。」穿好衣服,他走向她,轉過她的身子,看著她绯紅的雙腮,「忘了剛剛的事,嗯?」

  她點點頭,笑著說:「走吧!去吃早餐。」

  

  可晴首次一夜未歸,給佩蓮的理由是「出差」。

  可以想見,精明的佩蓮必然是半信半疑了,「出差!妳怎麽事先沒告訴我,也沒有半點兒預兆?」

  「又不是預測氣象,會有什麽預兆?」可晴忍不住笑說。

  「妳……很可疑。」佩蓮皺起眉,「去哪兒出差?跟誰呀?」

  「中部,一個人。」可晴回頭一笑。

  「不說算了。」佩蓮抱著抱枕,「妳知不知道昨晚江崴來找妳,等了非常久,我看得出他有些心浮氣躁。」

  「他找我?做什麽?」

  「說是要感謝妳,好像妳幫了他一個大忙,否則他不會這麽順利的談成……什麽條件,反正我也聽不懂。」佩蓮聳聳肩。

  「哦!原來是那件事。」她搖搖頭,很無奈地說:「其實我也沒幫什麽,只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幫他多說幾句話而已。」

  「看妳的樣子,好像根本不當一回事,但在江崴眼中,他可是非常感激妳喔!」佩蓮抿唇低笑,「我看他或許比以前更愛妳了。」

  「我並不要他愛我。」以前不需要,現在也不會需要。對他她完全沒有「一見鍾情」的悸動,相處久了還是動不了情呢!

  「妳怎麽還是這麽固執,他很不錯了,就算不愛,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再說他現在和以前可不同了。」

  「哪不同了?」除了成熟點以外,不都一個樣嗎?

  「他現在已經不是當初的毛頭小夥子了--」

  「佩蓮,我知道,因爲這句話妳已經說好幾次了。」可晴急急落下這句話,想阻絕她接續的話。

  「討厭。」佩蓮那眼神就好像「恨鐵不成鋼」似的。

  可晴爲自己泡了一杯三合一咖啡,走向她,「我知道妳是爲我好,可是……感情是強迫不來的,就好像妳明明喜歡用lv的包包,卻硬逼著妳拿chanel去結帳是一樣的道理。」

  「拜托,只有妳會把男人拿來比作名牌包。」佩蓮知道她是說不過可晴了,只好認輸道:「隨便妳了,將來嫁不出去可別纏我一輩子。」

  可晴放下咖啡杯,伸出雙手裝模作樣地撲向她,開著玩笑,「我就要纏妳,妳如果不趕緊找個男友,我會纏妳一輩子。」

  「哈……好恐怖的女人……我現在爲江崴感到慶幸了,」佩蓮與可晴雙雙跌坐在沙發上,兩人鬧翻了天。

  「那妳就去倒追他,用妳的愛拯救他吧!」可晴突然張大眼,「我愈看你們愈有夫妻臉耶!」

  「去妳的!」

  佩蓮心底一甜,其實她在大學時就暗戀江崴,可是她也知道他愛的不是自己,所以從不敢奢望。不過經可晴一提,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畢竟未來的事誰知道呢?

  

  半個月後的某個清晨,可晴一張開眼就覺得腦子昏沈不已,但爲了不影響公事,她還是決定去上班。何況今天是裘韋林前往中部參加一個據他說是「無聊的商業餐會」的日子,她的責任也就更重了。

  然而這樣的忙碌生活才過了半天,她頭暈的現象也愈來愈重,幾乎就要支撐不下。好不容易撐到下午三點,她不得不請假先行回去休息。

  才下公車,她正准備走回家中,在路經一家電器行時,她突然瞄到外頭電視牆上sng轉播車所照到的畫面。

  剛從衆商業巨子雲集的餐會走出來的大老板中,出現了裘韋林的身影,而依偎在他身邊、勾著他手臂的則是某大金控的總裁獨生女章玲。在記者的報導中,他們似乎已經成一對金童玉女,衆所看好的才子佳人。

  裘韋林緊握著她的小手,不時回頭對她俊魅一笑,而她巧笑倩兮,美豔動人之外還有著美國某大學碩士的高學曆,看來十分匹配。

  可晴扶著牆邊,腦子瞬間變得更加疼痛,加上原有的暈眩,讓她直想哭泣。

  爲什麽她會愛上這樣的男人?

  爲什麽他總是令她心傷?

  但,是她自己選擇等他,又能怪誰呢?搖搖頭,她得趁自己還有力氣的時候趕緊走回去。

  可就在接近住處時,她竟意外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公寓大門外。

  「嗨!可晴。」江崴一見到她,立刻奔了過去。

  「江崴,你怎麽來了?」她第一個反應是錯愕,因爲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他來這兒做什麽?

  「剛剛打電話去公司想約妳吃晚餐,沒想到他們說妳請假剛離開,我就直接過來這兒碰碰運氣了。」他微笑著,當瞧見她臉上的蒼白時,那笑容隨即一垮,「妳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看。」

  「沒……我只是有點累。」她將散落在臉上的頭發撥到耳後,讓自己看來精神一些,「你還沒告訴我,上班時間過來,有急事嗎?」

  「呃--」江崴被她這麽一問,倒是語塞了。過了會兒他才繼續說:「幾次找妳都碰不到面,非常想見見妳,別老是拒我于千裏之外,好嗎?」

  可晴怔忡了下,這才慢半拍地發現自己對他始終淡漠,「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這樣吧!如果你有時間,晚點一起去吃飯?不過現在離晚餐的時間還滿久的,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真的可以?」江崴張著一對期待雙眼。

  可晴回以一笑,「當然可以了。」回過身,她順手從皮包掏出鑰匙,可就在插孔時卻怎麽也對不准,眼前的一切也漸漸暈花了……

  「妳怎麽了?」江崴見她身子搖晃兩下,察覺有異。

  可晴搖搖頭,牽強帶笑地擡頭看他,「我沒事……」

  但她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未曾停留太久便消失,跟著連身子也直往下墜……

  「可晴!」他立即扶住她,將她抱進他停放在路邊的車中,緊張的直驅醫院,「妳到底怎麽了?老天!」

  趕到醫院後,可晴便被推進急診室,經過醫生診斷,才確定是貧血和勞累所導致的暫時性昏厥。

  打了點滴,又躺了近兩個小時,她的精神狀況才慢慢回複。這時她張開眼,望著一直待在身邊的江崴,「真不好意思,非但沒吃成晚餐,還讓你在急診室瞎坐這麽久,謝謝。」

  「說這什麽話呀?」他搖搖頭,「只要妳平安就好,算妳欠我的,下次加利息得補請兩次。」

  「你還真貪心。」可晴笑了。可她卻不知道即便在病中,她那甜沁的微笑同樣足以成爲多數男人的致命傷。

  「如果我能早點學會貪心就好了。」他瞇起一對深情的眸,暗示自己早在大學時期就該綁緊她,不該放開她。

  可晴立即回開眼,避開他如此犀利的注視,「我已經躺得太久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她的手機忘了充電,直擔心裘韋林回到台北會打電話給她,雖然知道他一向處處留情,但在他還沒有認真以前,她都是有希望的,不是嗎?

  也因爲如此,她心慌、她意亂,就怕這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在他眼中她就跟其他的女人一樣,只是愛情遊戲中的參加者,不知何時會被淘汰。

  「妳可以嗎?還是多躺一下吧?我不急。」她的臉色依舊蒼白,贏弱得讓人想憐惜她、關愛她。

  「不,我還是回去好了,這裏的藥水味還真讓人受不了。」她邊說邊爬了起來,打算下床。

  「妳還真固執,又喜歡逞強。」江崴搖搖頭,無奈地扶她站起身,到櫃台領過藥後便直接送她回去了。

  然,同時間,在可晴的公寓大門外停著一輛黑色賓士,車裏坐著兩個男人。

  「我說韋林,我好夢正酣,你一通電話就把我挖起來,還要我去機場接你,跟著又指定要我載你來這個地方,可從來到這裏開始我們就一直呆坐著,你到底想幹嘛?」另一位男子對著裘韋林抱怨著。

  裘韋林看看表,他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他著實沒必要將時間繼續浪費在這兒,于是放棄等待地說:「好吧!送我回公司。」

  「ok。」劉黔笑了,他實在不想留在這種地方繼續練功。

  才發動引擎,裘韋林像是看見什麽,雙眉突地一皺,「等等。」

  「又怎麽了?」劉黔轉首問他,卻發現他一雙炯利的眼瞳正直勾勾地盯著前方,裏頭像是含帶著「妒意」。

  媽呀!裘韋林何時會爲誰而護?劉黔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不一會兒,他看見裘韋林緊盯的那輛車裏走出一對男女,男的緊扶著女人,直到公寓門口兩人又說笑了會兒,最後她在男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進屋。

  「她是?」直到江崴開車離開後,劉黔才問出口。看來這將會很有趣。

  「你先回去。」裘韋林說完便推開車門,直接朝公寓走去。

  劉黔雖然很想留下來看好戲,可是這事似乎不容外人介入,唉!還是回去補眠要來得實際一些。

  誰不知道a.  ris的老板一光火,那火力有多強,只希望等一下的火藥味千萬別太嗆才好,免得波及一幹不相關的人。

  

  可晴的公寓大門並未關攏,裘韋林直接推門上樓,按下她住處的門鈴。

  屋內的可晴以爲是江崴折返,邊開門邊說:「你爲什麽就是這樣,我真的沒事了,不用……」

  可當眼前的男人一張怒容呈現在她眼前時,可晴連忙煞住口,隨即笑問:「韋林,你回來了?」

  「是呀!早回來了,可惜卻讓人不聞不問了好久。」他扯著笑,笑容裏帶了一抹高張的怒焰。

  「我是因爲--」

  「妳很早就離開公司了?」裘韋林仔細地看著她,口氣犀利如刀,「我一出差,妳就按捺不住地跑出去跟江崴約會,嗯?」

  「我不是,你不要誤會好嗎?」可晴慌亂地解釋著,「你才剛回來,什麽部不知道,就在這裏胡亂臆測,對我根本就不公平。」

  「妳以爲我沒憑沒據,只是因爲心情差就找妳開炮?」他走進屋裏,用力阖上門,一步步直逼著她,「剛剛妳在開門之前,以爲我是江崴是嗎?」

  「那是因爲--」

  「因爲他剛剛才送妳回來?」裘韋林看看表,「現在已經八點了,而公司的人告訴我妳是三點半離開的,妳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麽請假?」

  本想解釋的可晴,在見到他那雙質疑的眼神與冷沁十足的話語時,到口的話就硬吞了回去,「我是照公司制度請假的,你沒權利指責我,而我請假自然有目的,並非定要跟你報備不可。」

  「妳說什麽?」裘韋林抓住她的手腕。

  「我說我的事你沒道理要樣樣知情,就跟我對你的事一無所知是一樣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揚眉直觑著他那張已經變鐵青的臉。

  他冷哼,「妳想知道我什麽?」

  「我對你的一切完全不了解,只知道你是我的頂頭上司,只知道你是個大公司老板,只知道你是個花心大少,只知道你我差異有多大、多深、多遠……」她含在眼眶的淚已經落了下來。

  「別在我面前掉淚,妳這樣等于是做賊的喊捉賊!」他氣憤不已。

  「哦!」她瞇起眸,「那章玲是誰?」

  「章--」裘韋林一愣,跟著笑了,「妳的消息還真靈通,她是我的新……」

  「新床伴?」可晴替他接話。

  「妳怎麽了?她只是我的新夥伴,她父親答應低利借款給我們開發新産品,妳明白這對我的重要性。」他皺起眉,一對閃爍著利光的眼直瞅她蒼白的小臉。

  她深吸一口氣,苦笑著說:「我懂,因爲我沒有一個有錢父親。」

  「妳不必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是誰說要跟我約定三年,我可不希望她在等待的時候還劈腿,這算什麽?」他猛地將她往牆上一推。

  可晴心痛不已,但這次她不再哭泣,只泛起冷笑,「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女人嗎?」

  「妳本來就是。」他回以一句冷冽話語。

  「這麽說來,我是不可能讓你爲我心動了?」她不禁苦笑,「真慘,我連一個星期的等待都不到,就已經被你打從心底開除了。」

  「對,知道就好。」他的表情變得十分淡漠。

  「那你可以離開了吧?」可晴死心了,她走到門口將門拉開。

  可是他卻將門用力阖上,「何必這麽冷漠?雖然妳已經不需要再等待,但能夠磨滅我在妳身上烙下的印記嗎?」

  裘韋林笑著撫上她柔嫩的臉頰,「還有,很多事不是妳說要就要,不要就可以不要的。」

  「你是什麽意思?」她瞇起眸,急退一步。

  「妳抗拒不了我,這是事實,即使妳還想擁有江崴。」他接著勾唇-笑,在可晴心慌意亂之際,倏而霸氣地吻上她的紅唇,讓她心底突生絲絲駭意。

  「別--」倉皇中,她下意地咬了他的唇。

  「該死的!」放開她,他抹了下自己已經泌出血絲的嘴角,「妳還真狠呀!以爲這樣我就會放棄嗎?」

  這回,他又一次粗暴的含住她的嘴,將自己鹹濕的血傳輸進她口中。可晴舔著那腥臊的液體,內心激蕩著痛楚與傷心。

  就在他打算撕掉她的衣襟之前,她赫然開口,「你真找不到女人了嗎?」

  「什麽?」他定住了身。

  「難不下成你風流在外,就找不到女人發泄,非得找上一個被你徹底fire掉的女人?」她瞇起眸冷笑著。

  「黎可晴呀黎可晴,我不是找不到女人,而是我就喜歡找上妳這種喜歡演出假反抗戲碼的女人,這才有意思。」見她這麽固執,再加上之前的刺激,他已經無法控制的用言語傷害她。

  「你好過分。」她捂著嘴,繼而掄拳捶打著他,「可惡、可惡……」

  裘韋林握住她的小手,抿唇輕笑,「妳們女人不就喜歡可惡又邪惡的男人嗎?我只是順了妳的意而已。」

  他不在乎她的反抗,也不去看她的淚水,妒意催發著怒火翻飛,已經將他的理智徹底燒毀了。用力將她推在沙發上,他霸氣地狠狠要了她--

  在強肆的沖剌下,可晴只能咬著下唇,不讓自己懦弱呻吟出聲。她一對脆弱雙眼驚愕慌亂地對上他冷阗的瞳心,「別……我室友就快回來了。」

  裘韋林勾起冷笑,「無所謂,有旁觀者正好。」

  他的放蕩讓她心驚,他的殘酷讓她心碎,最後她只能閉上眼,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直到他滿足爲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加諸在她身上的狂風驟雨瞬停,始作俑者已經無情離去,可晴無力的坐在地上,用顫抖的手扣好鈕扣。

  一聽見大門開鎖聲,她嚇得立即沖回自己的房間,將門鎖上,躲在被窩裏。她害怕聽見佩蓮的詢問,因爲她已經哭啞了嗓。

  幸好佩蓮並未察覺異樣,像是回來拿東西之後又走了出去,可晴緊繃的情緒這時才徹底松懈下來。

  但想到明天與他無可避免的見面,她的心又無由地抽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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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7:53
第五章

  第二天,可晴故作什麽事都沒發生地來到公司。

  讓她慶幸的是裘韋林並不在,她也可以安心地待在辦公室,得到暫時的平靜,但是她仍然不由自主地瞄向他的辦公桌、他的椅子、他的茶杯,擔心再過不久她就會離開這兒,這一切便再也看不到了。

  不一會兒,助理進來對著她笑了笑,表情中有著暧昧,「黎秘書,老板出去前交代,請妳到花店幫他挑一束花。」

  看來定是那天裘韋林故意在衆人面前對她做出親熱動作的事被傳開了,而助理也以爲這束花是老板要送她的。

  「我知道了。」可晴點點頭,「老板有說價錢的限度嗎?」

  「如果是我,當然是愈多愈好了。」他笑得更爲詭異。

  可晴尴尬一笑,「那什麽時候要呢?」

  「下班以前。」助理說完,就笑著退出辦公室。

  「天呀!事情怎麽會變得這麽棘手呢?簡直是一波末平一波又起。」她重歎了口氣,猛抓了幾下頭發,心情變得好亂。

  接下來,可晴利用半天的時間將公事做完,再把預約裘韋林的會面時間安排好後,這才匆匆忙忙地離開公司。

  搭上車,她來到花店林立的大街上,一家逛著一家,每家的花都這麽繁多、耀眼,實在讓她難以抉擇呀!

  唉!黎可晴,妳難以抉擇什麽?他又不是要送妳的。

  糟,她居然忘了問這束花的用途了!不過像他會有什麽用途呢?不就是爲了追美女,反正就挑個又大又多的玫瑰就行了,好讓他拿去獻寶。

  她走進最近的一家店,對著店員一笑,「我要這裏最豔的玫瑰花。」

  「哦!是瑪丹娜嗎?」店員指著角落。

  可晴轉頭看了眼,哇……的確又紅又美麗……好像皇後般高貴。

  「好,就那種花……全包了。」她點頭一笑。

  「全包了!」老板娘笑開嘴,「好,要不要幫妳配一下?這樣比較雅。」

  「也好。」可晴點點頭。

  「那請妳稍等。」老板娘挑了一些菟絲與滿天星,還有日本進口的夕霧做搭配,一層層的將它完美地包裝好。

  「小姐,妳有車嗎?我幫妳拿上車放好。」老板娘好意道。

  「呃,我沒車。」真的好大一東,看來她沒辦法搭公車了。

  「要不我讓我們小弟爲妳送去好了,這麽大一束妳可能不好拿。」老板娘又建議道。

  「好啊!那他什麽時候可以送呢?」

  「幾位小弟都出去送花,可能要晚一點了。」老板娘看看時鍾,「六點可以嗎?」

  「不行,那太晚了。」可晴攏了攏發,想了想,「那我坐計程車好了,能不能麻煩妳幫我叫車呢?」

  「當然沒問題了。」她立刻打電話叫車,幾分鍾後計程車到了,老板娘還好心的替她將花擺放好,「這樣比較不會壓到,等一下直接拿出來就行了。」

  「謝謝妳。」可晴對她微微一笑,慶幸自己找對了花店,只是看著這美麗的花束,卻也同時哀傷起自己愛情的瞬落。

  回到公司還不到下班時間,可晴捧著花進入辦公室,卻驚見裘韋林已經坐在辦公桌前等著她了。

  「我遲到了嗎?」可晴驚愕地問。

  他樞著眉毛,神情中帶著一抹不經心的傭懶,「妳是沒遲到,不過這束花的問題卻非常大。」

  「什麽問題?」她隱藏悲傷,故作輕松的說:「我想這夠氣派,任何女人見了都會心動,你難道不這麽覺得?」

  「妳是好意爲我泡妞?」他扯出笑痕,卻惡意要揭她傷痕,「還真是個稱職的女秘書,難爲妳了。」

  她別開臉,用力眨去眼底的淚霧,「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

  「好吧!那我就說些正經的。」裘韋林指著她手裏的那些花,「花是很美,不過妳買錯了。」

  「買錯?!」她猛地一愣。

  「章玲的父親昨晚心肌梗塞送急,我這是要探病的。」他站起來笑望著她,「妳是故意的吧?」

  「故意?」她倉皇的搖著頭,「我怎麽可能是故意的,我並不知道花的用途,你只是要我幫你買花。」

  「妳身爲我的秘書,是不是有責任打通電話問問我?」他瞇起眸,語氣中滿是譏诮與苛責。

  她一下子啞然無言,湧上心間的委屈鑽心刺骨,本想從他臉上找尋一點開玩笑的蛛絲馬迹,然而卻什麽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一道道大瞻的灼烈視線。

  「我這就去換。」她忍著淚,就要轉身。

  「不用了,我和章玲已經約好時間,就要來不及了,這束花就送妳吧!」丟下這話,他便拎起外套迅速走了出去。

  可晴看著手裏的花,最後隨便找來一只瓷瓶將它插進去,與原來的綠色小盆栽擺放在一塊兒,看著它們亮麗的綻放笑容,可她爲何一點都笑不出來?

  看向他空蕩蕩的辦公桌椅,她心底突然有了一個決定,于是趕緊趁自己還沒後悔之前拿來紙筆,寫了要寫的東西。

  

  可晴回到住處,沒有佩蓮的身影,頓時寂寞不已。

  這陣子佩蓮的公司辦了個日本五日遊,她已經于今天中午前往機場搭機,昨晚她就是爲了准備東西才忙進忙出的,早上她還刻意提早起床,在可晴上班之前向她道別。

  「沒人閑聊的日子還真難熬,」她無力的坐進椅中,一手托腮地喃喃自語。

  強迫自己不去想,可還是忍不住想著有關裘韋林的一切,不知他現在在做什麽?是和章玲在一塊兒嗎?

  用力吐了口氣,她從皮包裏翻出剛剛順便在街上買回來的三明治和兩瓶養樂多,看著它們她不禁苦笑,想想自己又將沒了工作,以後大概真的只能吃三明治過日子了。

  時間滴滴答答過去,可晴吃完三明治,打開二十吋的電視看了一部爆笑片,但從頭到尾她連一點笑意都沒有。算了,才剛死了心的人,要她笑簡直是殘忍的酷刑。

  拿了衣服進浴室泡澡,佩蓮不在,沒人跟她搶浴室,可以讓她盡情的泡……泡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最後她索性滑進浴缸內,將整張臉埋在裏頭,再冒出水面時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水還是淚。

  然後她起身、拭幹、穿衣,才剛走出浴室,門鈴聲卻突然響了。

  可晴震了幾秒,佩蓮不可能在這時候從日本飛回來,那會是誰呢?

  拉開門一看,她蓦然愣住……等找回行動的能力時,她立刻後退、關門、上鎖,整個動作可說是一氣呵成、毫無遲滯。

  「妳這是在做什麽?遇見搶匪了嗎?」裘韋林調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可晴低頭看看自己,天!一套粉紅色的少女睡衣,一頭濕淋淋的亂發,她已經毫無形象可言。

  「開門,讓我進去。」他命令她。

  可晴緊抱著自己,又後退一大步,「我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系,我已經不是你的秘書了。」

  「哦?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就可以撇清一切?」他一手撐在門板上,在外頭激狂的大笑出聲。

  「我已經遞出辭呈了。」她的心揪痛著,其實她也不願意,但是長痛不如短痛,還是讓一切回歸原點吧!

  「我沒批准。」他很幹脆地回答。

  「不管你准或不准,我已經不打算去上班了。」可晴已經是吃了秤铊鐵了心,不再爲他的一言一語傷神。

  「總有個理由吧?」

  「我的辭呈上面寫了。」她不想再說一次。

  「哦!」他從口袋裏拿出辭呈,找了原因欄,「工作繁重,無法勝任……哈……」念完,他大笑出聲。

  「你笑什麽?」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晴心慌意亂極了。

  「我笑妳也不餅個好一點的理由,這個理由一點都沒辦法成立。」他斂起笑容,語氣轉爲正經。

  「怎麽說?」她不懂,辭職還要什麽正式的理由嗎?

  「把門打開,我才能仔細地說給妳聽。」他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恐怕不方便。」她緊抓著衣襟,對他幾次邪惡的動作心有余悸。

  「妳怕我?」他咧開嘴嗤冷一笑,「老是這樣裝模作樣,很讓人厭煩,妳到底開不開門?不開可以,我想這扇門應該還擋不住我。」

  「你想幹嘛?」她被他的危言聳聽嚇住,「如果你亂來,可是會引來警察、會上報、壞了a.  ris的名聲,還會--」

  「還會把妳拖下水?」他替她說了,「所以如果妳夠聰明的話,還是把門打開吧!省得浪費彼此的時間。」

  可晴深深提了口氣,這才不情不願的打開門,緊緊盯著他每一個志得意滿的表情,「你是嚇唬我的?」

  「沒錯。」他摸摸下巴,「因爲妳很好騙。」

  她深深提了口氣,「算了,騙都騙了,你說吧!要怎麽仔細說清楚。」

  「不要這麽不客氣,我遠來是客,是不是該請我喝杯飲料?」他非常主動的坐進小沙發裏。

  「我沒有一堆玩意兒可泡,沒茶、沒咖啡……三合一才剛用完,開水也還沒煮,只剩……剩下多多。」那還是她買三明治時買一送一的,可剛剛她懶得喝,將它們全丟進冰箱了。

  「多多?!」那是啥玩意兒?

  「養樂多,你沒童年嗎?」小孩子不都這麽喊的嗎?

  「哈……好,多多就多多。」他雙手放在沙發兩側,可晴看著,才發現她們買的沙發對他而言似乎太小了。

  爲了讓他趕緊說完話離開,她立刻進入小廚房打開冰箱,拿出養樂多擱在他面前,「請用。」

  「妳今天的穿著很有意思。」裘韋林對她眨眨眼。

  她趕緊伸手掩住自己的舊睡衣,那還是她從大一就穿到現在的一套,除了褪色之外還微微泛黃。

  「還有妳的發型也很特殊。」他接著又笑說道。

  可晴趕緊沖進浴室一瞧,天……整個劉海被她吹得蓬松,底下卻還濕濕的,活像一只快樂的火雞,難怪他會笑得那麽畸形了。

  她連忙梳了梳,再次走出來瞪著他,「有話就快點說,要取笑也取笑夠了吧?」

  「別這麽生氣,就算不可能成爲男女朋友,也算是朋友吧?」

  說著,他從口袋裏將她的辭呈拿出來放在茶幾上,「明天妳還是給我准時來上班,懂嗎?」

  「如果我不肯呢?」她深提了一口氣,有點氣他的霸道。

  「如果妳不肯……因爲我沒核准,如果妳不來,公司發生的所有損失就只能算在妳頭上了。」

  「什麽?」可晴慌了,急忙問道:「我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樣的能耐可以讓公司造成損失。」

  「妳想想,在我還沒找到秘書前妳就離職,妳的工作誰接續?在沒人處理的情況下我可能會忙得一團亂,所以我不容許妳說走就走。」他深邃的眸瞇成直線,勾起一絲危險笑痕。

  「這……」她閉上眼考慮了下,「那好,我去上班,不過也請你趕緊找接任的新秘書。」

  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在離去前拿起那瓶多多撕開後一飲而盡,「哇……真的不錯!其實妳剛剛說對了,我是個沒有童年的人,甚至沒喝過它。」

  「什麽?你……你真沒喝過?」終于有一樣東西讓可晴感受到有錢人並非都很幸福。

  「謝謝妳給了我這樣難得的第一次。」將空瓶在她面前擺兩下後,他就丟進了角落的垃圾筒裏,然後把雙手插在褲腰袋內,踩著潇灑俊逸的腳步離開了。

  可晴迷惘的望著他的背影,直到大門阖上,她都還沒回過神。

  怎麽辦?原以爲她可以就此慢慢忘了他,沒想到……她竟然連忘了他的自由都沒有。

  看著擺在桌上的辭呈,她突然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他竟然在上面畫了一個小眼睛、小鼻子的胖女人,活像只可愛的豬小妹。他是在暗示她是個愛生氣、愛計較、愛拿辭職當手段的女人嗎?

  她拿起它扣在心窩處,淚水已經無法控制的淌落下來。

  

  「你到底是怎麽了?讓我等那麽久?不是要打電話給我的嗎?」章玲一直在家裏等著裘韋林的電話,在離開父親的病房時,他說過會另找時間約她見面的。

  結果她卻足足等了一整晚,直到十二點時才熬不住地主動打電話過去。

  「我忙,一時忘了。」裘韋林煩躁的揉了下眉心。

  「忘了?你是想過河拆橋嗎?」章玲咬著唇說:「我爸答應借你資金,你就跩了?」

  裘韋林一聽,立即蜷起雙眉,冷冷回答,「沒錯,你們的利息是低一些,但我們a.  ris也還沒到倒閉的地步,如果不願意幫忙,那就算了。」

  他的心情正差,不需要她來火上加油,本來商業上的交易就是各取所需,難道他們就沒有打算靠a.  ris來拉擡借款業績?

  「這……」章玲沒想到他會這樣,然而被他狂傲的口氣嚇了一跳的她不禁立即改口,「我沒什麽意思,你千萬別誤會。」

  「是誤會嗎?」他扯著笑問。

  「當然是誤會了。」章玲壓低嗓音,開始撒嬌著,「拜托啦!你是君子,就別跟我這小女子生氣啰!人家還不是埋怨。」

  「埋怨什麽?」他眉一揚。

  「埋怨你不關心人家,老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她噘起唇,那嬌柔細嗲的嗓音可是甜得膩人呢!

  「我不是故意忘了妳,是真的很忙,我向妳父親借資金就是爲了標購信義區的那塊地,據我所知,參與標購的企業可不少,我怎能掉以輕心。況且他現在人在醫院,無論契約、內容、分析價格,都得要我一一算出來,既是機密更必須親力親爲。」他看著桌上的液晶螢幕,裏頭竟空蕩蕩的連個字都沒有。

  「好吧!那你哪時候有空?總該有約會的時候吧?」她還是不肯輕易挂電話。

  裘韋林揉揉眉心,思忖著--如果不虛應一下,她肯定是沒完沒了。

  「明天星期五,下班後妳來公司找我。」他順手點了根煙,想從煙單中找尋到一絲絲靈感。

  「真的?好,我一定到。」她開心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那可以挂電話了?」

  「你還真急。」章玲雖然不悅,可就是不敢違逆他的意思,想她有多少男人追求呀!就偏偏拿他沒轍。

  「是忙公事。」他又強調一次。

  「好吧!那我挂電話啰!面天見,bye,啵!」像是擔心他會忘了似的,她不停的再三叮囑,挂上電話時還不忘獻上一記香噴噴的飛吻。

  裘韋林迅速挂了電話,視線重新調到螢幕上,將遊標移動下數次,卻始終無法靜下心的打出半個字。

  「算了。」他用力一踢,椅子往後滑動直到牆邊停了下來。

  雙臂抱胸,他看著空白的螢幕上反映出的自己,竟是這麽的不耐、煩躁、怨恨,老天!他到底是怎麽了?

  丟下所有的事情,他離開書房走出住處,開著車到外頭閑逛吹風。突然,他靈光一現,打了手機給自己最好的朋友劉黔,「睡了嗎?我們喝酒去。」

  「天!我才剛躺下。」劉黔是他的老同學,目前在廣告公司擔任企畫,每天晝伏夜出,活像只貓頭鷹。

  「先陪我去喝兩杯,喝過以後你會更好睡,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他雖然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可是知心朋友沒幾個,想到的人就只有他,

  「好好,真是誤交損友,老地方嗎?」劉黔爬了起來,揉揉惺忪睡眼。

  「沒錯。」

  「那等一下,我半個小時就到。」

  兩人約好時間,裘韋林便一個人先前往那間pub。到了那兒,他先點了杯酒,邊喝酒邊聽歌。

  約莫三十分鍾後,劉黔果真到了,他拍拍裘韋林的肩,「你還真是善變,下午打電話約你時你不是說挺忙的嗎?怎麽現在有空出來喝酒。」

  「我的確很忙,可惜心情更亂。」他又向酒保要了一杯。

  「心情亂!我怎麽不知道你的人生字典裏有這三個字?」劉黔笑開嘴,「喂,你該不會失戀了吧?」

  「失戀!」

  「是呀!如果我猜得沒錯,跟你昨天等的那個女人有關。」他笑得好暧昧。

  「哪個女人?」

  「你當我健忘呀?」我的記性可好了,何況才一天而已,不要瞞我,這樣只會讓我覺得你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想太多了。」他揉揉太陽穴。

  「不承認拉倒,我也不會這麽不識趣,非得逼得你投降。」劉黔也叫了杯和龔韋林一樣的酒,才喝上一口,便眼尖地看見一個眼熟的男人正和幾個女人在說笑。

  「你看、你看……」他拍拍裘韋林的肩,指著前面,「我一向自認過目不忘,應該沒認錯才是。」

  裘韋林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雙眼突地半瞇了起來,跟著勾起嘴角,「我看有人比我還適合冠上『花花公子』這四個字。」

  「他是誰?」

  「在商場上是我的死對頭。」原來他指的人就是江崴。

  「只是在商場上嗎?我看在情場上應該也差不多啰!」劉黔故意去挑裘韋林痛處的刺。

  「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是費特力的在台總監,我跟他會有什麽情場上的交集。」他的眉頭重重撩起,果然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劉黔揉揉鼻子,笑得詭谲,心底有個回音告訴自己--信他才有鬼!

  接著,他竟看見裘韋林拿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接通,裏頭傳出一抹嘶啞碎語聲,「誰?」

  「是我。」他柔魅一笑。

  「嗄?」可晴愣住,有一些傻氣地看著天花板。

  「妳睡了?」聽出她聲音裏的睡意,他笑著問。

  「嗯……什麽?是你。」直到這一刻,她才弄清楚是誰打來的電話,而自己又在恍神什麽。

  「妳這麽早就睡呀?」他扯著笑,接著看看表,「現在也不過十二點而已。」

  「呃,明天要上班,不早點睡會爬不起來。」她很老實的回答。

  「明天放妳半天假,妳現在過來一下。」他又對她發號起命令了。

  「現在?!」

  「對,就是現在,從妳那兒坐車過來大概只要二十分鍾,快點,否則妳就看不到精采畫面了。」他把這裏的店名與地址說了之後就切斷手機。

  「喂,她答應要來嗎?」劉黔皺著眉,「你怎麽挂斷了?」

  「她沒說話,不過一定會來。」說喪韋林有信心,不如說他逃避她的答案,這麽一來她就非到不可了。

  「還真有你的。」劉黔搖頭,「我就等著瞧。」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他們慢慢淺嘗紅酒,等著可晴到來。裘韋林的目光直瞅向江崴,見他遊戲在衆女人之間,心情瞬間好轉了起來。

  然後,二十分鍾過去了,三十分鍾也過去了,pub門口依然沒有動靜。劉黔望著他,嘴角抿著一抹吊詭的笑容。

  四十分鍾過去了……劉黔看著裘韋林那張原本很恣意的笑臉愈來愈鐵青,忍不住揚起嘴角,開始偷笑起來。

  裘韋林氣得轉過身,卻見可晴正站在眼前,憨傻地望著他,「因爲你說出地址就挂斷,我有點兒忘了,所以多找了好些時候。」

  劉黔這下終于服了他,連忙對可晴吹了聲口哨,「好漂亮的小姐,聽說妳是韋林這惡男的女秘書,真是委屈妳了。」

  「去你的!」裘韋林用手肘往他身上一撞,跟著將可晴帶到另一邊,指著前面,「妳看。」

  pub裏燈光昏暗,她睜大眼仔細一看,「江崴!」

  「看見沒?誰才是花心大少呢?」裘韋林好笑的問。

  可晴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用意,她閉上眼一歎,旋身對他說:「你半夜把我找出來,就是要我看這個?」

  「難道妳覺得不夠精采?」他冷睨著她。

  「無聊。」丟下這兩個字她便打算離開,可裘韋林卻誤以爲她這樣的反應是生氣、吃醋。

  「等等,妳不上去理論?」他抓住她。

  「我幹嘛要上去理論,那是他的事,你這樣根本是要我對號入座。」她激動的神情引起了pub內許多客人的注意,間接地……連江崴都瞧見了。

  他推開眼前的女子,朝可晴走了過來,「可晴,妳怎麽會在這裏?」

  可晴看看他,又看向裘韋林那張等著看好戲的臉,一氣之下立刻勾住江崴的手,「我是來找你的,我們走。」

  「啊!」江崴一愣,想問什麽卻已經被她拉了出去。

  「哈……」劉黔待在一旁已經是笑不可遏,「我說韋林,你還真是踢到鐵板了,剛剛那一幕真是讓我笑到肚子疼,我怎麽也沒想到我心目中的風流浪子也有爲愛要寶的一天,犧牲睡眠值得了。」

  「去你的!」裘韋林坐回高腳椅上,表面看似平靜,但頭頂已經冒出火焰。

  這女人居然敢挑戰他!行,看來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變得更有意思,「不喝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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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8:31
第六章

  一直到了外面,江崴好奇問道:「妳真的是來找我嗎?不會吧!裘韋林也在,這個情況似乎很懸疑。」

  「沒錯,是他把我找來的。」他們繞到後面的小路,坐在等待公車的休息椅上,而她的心口其實醞釀著許多埋怨,「我也真笨,對他的話就這麽言聽計從,居然這麽晚還跑到這裏讓他看笑話。」

  「他爲什麽要把妳找來?」他還是不太明白。

  「讓我親眼目睹你無懈可擊的魅力。」她淡淡一笑。

  「我……啊!我懂了,他是要妳來看我……可晴,那些女人是我高中時期的老同學,她們知道我回國,就找了時間一起跟我見個面。」江崴這才知道誤會大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相信你,因爲我明白通常做錯事的人一定會先解釋『錯事』,既然你沒急著解釋,就表示你沒做錯。」她聳聳肩,況且她也不想跟他計較他的心花不花。

  「那我就放心了。」江崴吐了口氣。

  「其實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坦白說,我喜歡的人就是我們老板。」爲了不讓他繼續深陷下去,她不得不對他坦言。

  江崴把手抵住額頭,頹喪一笑,「我早就感覺到了,當知道妳是夷韋林的秘書時,我就開始擔心了。」

  「別這麽說。」她搖搖頭,「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比較好。」

  「妳既然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江崴雖然爲自己的失戀傷心,但他是個重視風度的男人,不會強求。

  「謝謝你,江崴。」可晴笑了,「但有句話我一定要提醒你。」

  「哦!妳說。」

  「對于愛情千萬不要舍近求遠,密切注意有個人一直喜歡著你。」她站起身,對他露出一抹甜笑,「你回去陪老同學吧!我該回去了。」

  「可晴……」他喊住她,一副不解狀,「妳說的到底是誰?」

  「這得讓你自己去體會啰!」這時正好開來一輛計程車,她立即揮手攔住它,對江崴道了聲再見後便坐進車內,揚長而去。

  江崴皺起眉,看著她在車中的身影愈來愈遠,不禁輕聲說道:「也同樣祝福妳覓得真情了。」

  

  可晴抱著一堆文件到影印室影印。

  一路上,其他同事都對她投來一道道探究的眼神,她立刻知道自己又成爲他們眼中的焦點。唉……看樣子,這工作她的確是做不久了。

  花了近半個小時才影印完畢,她搬著成叠的紙張回到辦公室時,竟看見有個打扮時髦、長相亮眼的女子也在裏頭。

  她斂下眼,故作冷靜無心的走進去,將資料擺上桌。這時候章玲忍不住睨著她,「妳是韋林的秘書?」

  可晴擡起眼,朝她點點頭。

  「妳知道我是誰嗎?」她清脆的嗓音展現出驕態的個性,望著她的眼神裏滿足輕蔑。

  「妳是?」可晴望著她,覺得有點面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跟在裘韋林身邊的這些日子,她對女人的辨別力似乎愈來愈差,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太多,已經接近麻痹了?

  「我是韋林的女友。」章玲彎起唇線。

  「哦!」她隱藏在睫毛下的眼瞳突地一黯,表情卻沒有太多變化,「我好像想起來了,妳有個某某金控總裁的有錢父親。」

  坐在一旁的裘韋林聽了,跟著一窒,他聽出她有意諷刺他。

  「對,妳既然知道,怎麽不離開?」章玲指著外面,「出去!」

  可晴賭氣的當作沒聽見她說話,低著頭繼續整理自己的資料。

  「妳聾了嗎?」章玲囂張地對她喊道:「我要妳離開這間辦公室,別在這裏打擾我們。」

  將資料裝釘好,已經有心理准備會被轟出公司的可晴將它拿給裘韋林,故意且勇敢地說:「辦公室裏有個瘋子,老板,要不要請守衛進來?」

  既然他不讓她離職,沒關系,那她就等著看他後悔的表情。

  裘韋林劍眉輕挑,一股笑意直逼胸口,差點兒憋不住笑了出來。只是他不懂,這小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膽了?

  聽她這麽說,章玲立刻變了臉色,下一秒便沖向韋林,「我要你辭了她!立刻辭了她!」

  可晴看向一旁,完全不在意她的叫囂。這時裘韋林終于弄明白她的目的就是要他自動趕她走!

  「章玲,她可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少不了她,能不能別跟她計較?」呵~~他偏就不讓她如願。

  「少不了她?!她算哪根蔥和蒜?你需要秘書是不是?我可以替代她,而且不用薪水,一樣可以幫你把所有事情打點得好好的。」章玲大言不慚地說。

  「那我可敬謝不敏了。」他搖搖頭,「妳肯定會把我的客人都得罪光了,妳先去外面等可以嗎?」

  「是你要我下班後來的。」章玲皺起眉。

  「妳看看現在幾點?」他擡起下颚。

  「兩點半。」她瞧了一眼。

  「但是我五點半才下班。」他微瞇起眸,「所以請妳出去。」

  「裘韋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章玲當真發火了,「很好,你很行是不是?我知道你很喜歡那塊地,而且是非標到不可,如果標不到,我爸銀行的錢就不可能撥下來給你,到時候看你還跩什麽!」

  「我說過,我並不是一定需要你們的借助。」他也板起臉。

  「哦!」她漾起冷笑,「昨天我是被你騙了,可今天一早我問過我爸,他告訴我一個秘密,有關a.  ris爲什麽一定要標到那塊地的秘密。」章玲一火大,什麽話都脫口而出。

  「章玲!」裘韋林瞇起眼,不希望她繼續說下去。

  「不想我說是不是?那我偏要說,還不是因爲前陣子你放低條件與費特力競爭,這下好了,對方不但沒有按照條件來做,還削價霸占市場,害你們大批貨品滯銷,現在得另外買地成立子公司,將商品轉移過去,作爲薄利多銷的競爭棋子,如此一來你可保住a.  ris的高品位、高價格的名號,也可同時擊垮費特力。」

  章玲見他臉色變了,愈說愈得意,「至于爲什麽要買那塊地,還不是因爲費特力也看上它,這次你不想再輸。如果你現在少了我父親幫忙就要再另找金主,那可能會來不及喔!」

  「呵~~妳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來章正並沒有做好保密的責任。」裘韋林扯著笑說。

  「不關我爸的事,我只是要證明如果你再敢看不起我,下場不會很好。」章玲勾起冷笑,指向可晴,「只要立刻辭退她,我就原諒你了。」

  這時候的可晴全身在顫抖,她不是害怕自己會被炒鱿魚,而是聽了剛剛章玲所說的話之後,內心出現愧意。

  當初是她要求他退一步,沒想到她以爲很簡單的一句請求竟會帶給a.  ris這麽大的損失?!她要找江崴問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妳還是得走,有事我會親自跟妳父親談。」裘韋林這輩子最討厭被威脅,尤其是被女人威脅。

  「你……好,我詛咒你標不到那塊地,從此一路輸給費特力。」發泄過後,她便氣憤地走出辦公室。

  可晴站在他面前望著他,「是我害了你嗎?」

  他漾開嘴角,「與妳無關。」

  「怎麽會與我無關?是我要求你,你才答應的,如果不是我就不會發生這麽多事了。」只要一想起剛剛章玲所說的內容,可晴就好難受。

  「這只是說明一點,女人的話不可盡聽。」

  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件事發生幾天了?你爲什麽都不告訴我?」明知他不想給她太大的壓力,可是她還是很自責。

  不過也因爲此事而讓她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他並不像外表給人的狂放恣意,有時候也是很內斂沈穩的。

  「告訴妳……徒增麻煩,就跟現在一樣。」裘韋林撇撇嘴,繼而翻開資料,「別苦著臉,如果妳要贖罪的話很簡單,幫我把資料准備齊全,這次的競標我絕對不能失敗。」

  「嗯!我會的。」本來打算以辭職來逃避對他不歇的愛戀,現在看來已經不管用了,說什麽她也不能丟下他當作沒事般地離開。

  得到她這樣的回應,裘韋林的嘴畔不禁化開一絲笑痕,「看來妳並不是真的這麽無情無義。」

  「我無情無義?!」她皺起眉。

  「是呀!並沒有爲了愛人而不顧道義。」他的笑眼突地一斂,「昨晚你們約會到幾點?可是纏綿整夜?」

  「你又在胡說八道!」本來對他有著深深的愧疚,可他竟然還誤解她,「我跟你說清楚吧!我對他真的沒意思,昨天把他拉出去,一方面是……是爲了氣你,而另一方面是想找機會把話跟他說清楚。」

  「氣我?」

  「對,我氣你,氣你踐踏我的心,就算你真的不可能愛上我,也不用以诋毀我自尊的方式來捉弄我。」她深吸一口氣,「不過有關費特力的事我一定會去問清楚,就算是再好的同學,我也不容許他欺騙你……呃,不,是不容許他欺騙a.  ris。」說完,可晴便回到位子上,繼續剛才的工作。

  因爲她的這番話,裘韋林的心情居然莫名太好了起來,似乎很多問題已經不成問題。

  「既然要認真,就拿出心來,我要評占各家可能標售的價碼,下班後跟我回去,我們一塊兒研究。」他翻開檔案,順口說道。

  可晴一震,沒想到他會這麽要求,眼睫輕輕搧動兩下後支吾開口,「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去你那兒?」

  「爲什麽?」他轉身看著玻璃後方那張不清楚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他無法意會她的想法。

  是不願意?或是不敢?

  「我們可以在公司加班。」她補充一句,證明自己並不是想偷懶,而是真心想幫忙他,甚至可說是以贖罪的心態想挽回一切。

  「在公司加班?!」他想了想,「嗯!這主意倒是不錯,就這麽決定了。」

  可晴沒料到他會這麽輕易答應,既然如此,她也點點頭,「好,就這麽決定。」

  接下來,兩人很有默契的不再交談,全神貫注于工作中,直到下班時間到了也渾然未覺。

  

  眼看就要八點了,裘韋林阖上卷宗,揉揉眉心,再轉首望著可晴。她仍然非常認真賣力的在做各家的可能評估價,連喊一聲餓或累都沒有。

  「想不想用飯了?」本以爲她熬不過去,沒想到會是他先開口。

  「吃飯?對了,還要吃飯。」可晴這才想起,看看表,「已經這麽晚了!」

  「沒想到工作起來,妳比我還瘋狂。」裘韋林輕聲一笑,「的確很晚了,去吃飯吧!」

  「我想我去買飯盒回來吃好了。」可晴想了想,「出去吃頓飯來來去去少說要花掉兩小時,吃飯盒就可以邊吃邊做了。」

  「妳不怕消化不良?」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怎麽認真起來就像不要命一樣。

  「我的胃還不錯。」她摸了摸肚子,那可愛的模樣不禁讓裘韋林的眸光轉爲深濃。

  「好吧!那就買飯盒。」他也同意了,想想他好像從學校畢業後就沒機會再吃飯盒了,還記得以前可是痛恨死它,雖然每天菜色不同,偏偏那味道就該死的一模一樣,久而久之便讓人食不知味。

  「那我去買,我知道有家飯盒很好吃。」她說著便拿起皮包走出辦公室,而裘韋林趁這時走近她的辦公桌。

  突地,他看見那桌面上擺放的綠色植物愈來愈茂密,居然還開出淡粉小花。記得以前盈姨經常對他抱怨,這小盆栽明明會開花,爲何跟了她三年多始終不開半朵花,沒想到才個把月,它們卻爲她綻放柔媚。

  才轉身,他又差點踢翻腳邊的大花瓶,低頭一看,原來裏面放的是她昨天錯買的花束……她竟沒有丟了它,讓它們紅豔的開在她腳邊!

  走回座位才剛坐下不久,可晴已經捧著兩個飯盒回來了。

  她迅速地將其中一個擺在他的面前,笑著說:「你愛吃雞腿,這雞腿才剛炸的,很酥脆喔!快吃。」

  「妳知道我愛吃雞腿?」他突如其來的一問倒是讓她吃了一驚。

  「呃……是呀!以前在餐廳吃飯時,你常夾的就是雞腿肉。」她很不好意思地垂著小臉說。

  他抿唇一笑,並沒否認,也沒有繼續調侃她,「對,我愛吃雞腿。」

  「那就好,你趕緊吃。」她說著就拿起自己的飯盒來到辦公桌。

  「妳吃……我猜猜,魚吧?」他瞇起眸想了想。

  「咦!」她一怔。

  「錯了嗎?」裘韋林不信邪地走近她,看著她慢慢將飯盒打開,當一塊味噌魚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立刻樂不可支的大笑,「我猜對了,哈……」

  可晴錯愕的看著他,不是震驚他猜對她吃什麽,而是他此刻充滿陽光、歡樂的笑容讓她覺得好陌生又好舒服。

  「怎麽一直看著我?」數秒後,裘韋林才發覺她的眼神詭異極了。

  「你笑了。」她微笑地說。

  「我笑……」他摸摸臉,「妳瘋了,我哪時候沒笑了?」

  「這才是屬于你的微笑,你自己心裏有數。」說完,可晴便坐了下來,一邊吃飯一邊抄東西。

  「別寫了,吃完再寫。」他看得很不舒服,上前阖上她的資料,「妳這樣好像我做老板的在虧待妳。」

  「我不會這麽想。」她很認真地說。

  「可我會這麽想。」裘韋林索性將自己的飯盒拿過來和她一起用,「這樣妳就不會偷做事了。」

  「隨便你。」她放下公事,也專心的捧著飯盒開始吃,但對他直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感到局促不已。

  一個不留神,她筷子一松,飯粒落了一身,「哎呀!」

  她趕緊站起身想拍掉衣裙上的飯粒,裘韋林也上前幫忙,于是兩個人的四只手就在她的裙子上無序地拍打起來。

  突然間,兩手交錯,他緊緊握住她的,並一個使勁兒將她拉到自己面前,火熱的眼直盯著她瞧。

  「告訴我,那些花叫什麽名字?」他指著地上的那束玫瑰,貼著她耳畔邪魅輕柔的問。

  「瑪丹娜……」可晴的心無來由地撲通直跳著。

  「瑪丹娜的花語是?」

  「渴望。」她怯柔的眼眸偷偷望了他一眼,可這一凝眸竟被他火漾的目光如樹根盤錯似的緊緊糾纏,再也放不開。

  「渴望我的愛,嗯?」他火辣的眼神直燃燒著室內的氧氣,可晴發覺自己的呼吸愈來愈急促了。

  「老板,你不要這樣。」她的心開始不安分的狂躍起來。

  不行,她不能再被他迷惑,絕不能讓他所吸引,她要找回自己的決心呀!是他先舍棄自己,又怎能回頭再度對她施以迷惑的手段呢?

  「我看我們重新開始吧!」他突然說出的這句話,讓可晴有點不能適應。

  她微皺起眉,疑惑地望著他,卻不知該不該答應。

  「你是真心的嗎?」她喃喃問道:「不是真心的我不要。」

  「跟妳立個約定好嗎?」裘韋林瞇起眸想了想。

  「我們之間已經有三年約定了,雖然已經失效,但我不想再定其他的,就怕沒幾天一切又成空了。」她落寞的垂下小臉。

  「我是認真的,要或不要,給妳一次機會。」灼灼目光凝在她的臉上,他不希望得到她不確定的答案。

  「我……」就一次機會!他還真會刁難她。

  「怎麽約定呢?」她靜靜地等著他的回答。

  「如果這次我能順利標到那塊地,我就接受妳這位女朋友,而且是第一位承認的女友,不用等三年這麽久。」他眸光閃動,然後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真的?」說穿了,她依舊無法遏阻內心對他渴望的心,如今有這樣的好條件,她能不答應嗎?

  他點點頭,「怎麽樣?」

  「好,我答應你。」她對他一笑,即便知道他就像是一道萬丈深淵,這時她也會義無反顧地往下跳。

  他邪魅一笑,接著將飯盒拿給她,「吃飯吧!」

  「嗯!」她點點頭接過手。

  兩人同時坐下吃著已經半涼的飯盒,不過可晴才吃了兩口,眉頭就皺了起來,「嗯……冷了,魚變腥了。」

  「那別吃了,我們出去吃吧!」其實他也覺得冷掉的飯盒難以入口,于是順勢將它們全都放進塑膠袋內,「等一下拿到外面丟了。」

  看他動作極快地做著這些事,可晴忍不住掩嘴笑了出來。

  「妳笑什麽?」他回頭望著她。

  「我猜你早就不想吃飯盒了是不是?這樣吧!去我那兒,我冰箱裏還有一些義大利螺絲面,我做起司面給你吃,不要老是出去吃貴死人的東西。」她可是很勤儉持家的呢!

  他眉頭一撩,「還真是知我者莫若可晴。」

  可晴小臉陡轉殷紅,被他這句話搞得渾身不自在,抓著皮包和待扔的飯盒,羞赧的先跑了出去,「我先去按電梯。」

  裘韋林笑著搖搖頭,也跟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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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13 10:18:56
第七章

  吃過面後,裘韋林坐在沙發上直望著在小廚房來回忙碌的小身影,指尖在把手上輕輕敲著。

  不久她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瓶養樂多,「對不起,還是沒有飲料也來不及買水果,剛剛應該先買了再回來。」

  「沒關系,這好喝。」他接過手。

  「還有這個。」她將一盤白色巧克力放在他的面前,「這是我自己做的,叫『白色情焰』,吃吃看。」

  他立刻拿一塊塞進口中,「嗯……不甜不膩、入口即化,很不一樣的感覺,今天是情人節嗎?怎麽想到要做巧克力?」

  「不是,只是我喜歡做,偶爾做一些自己品嘗。」她甜甜一笑。

  「那幸好妳吃不胖。」他跟著笑了,「坐。」

  可晴坐下,有點兒局促地說:「我們是不是該回公司了?」

  「妳真打算加班通宵?!」現在他真搞不懂她是愛他還是怕他,「我希望妳能拿出白天對章玲的勇氣來。」

  說起章玲,可晴忍不住問:「是我讓你們起了爭執,你不埋怨我?」

  「不會,因爲我早就對她感到不耐了,妳趕走她正好。」他颦緊額頭,表現出他霸氣與倨傲的一面。

  「這是不是被你玩膩的結果?」她緊張地問。

  「被玩膩?!妳是擔心自己步上她的後塵?」他出其不意地掬起她的下巴,半瞇的眼中亮著一抹唯他能懂的嘲弄。

  「不,應該說,我已經身受過了。」

  「既然答應了妳我的約定,爲什麽還這麽不信任我?」她半退縮的表現讓他不悅。

  可晴抿緊唇,望著他魅惑的臉和偉岸身軀,這不就是她從一開始就迷戀的男人嗎?深吸口氣,她主動抱住他,「我會努力的,既然答應你就是決定再信任你一次,只不過我還是會害怕……害怕自己無法完成約定……所以我才想回公司……我想把握每一秒,不想浪費掉。」

  他嘴角噙笑,輕拍她的背脊,「既然如此,好,我們回公司。」

  「什麽?」她看看表,已經快十點了,「我剛剛是真的急了,才說出那句話,你也需要休息,該回去了。」

  「妳帶幾套衣服過去,我的辦公室有衛浴也有休息室,我看從今天晚上起,我們就把公司當成家裏,直到競標的那一天爲止。」他突發奇想地說。

  沒想到的是,可晴居然同意了,「好,我去整理衣服。」

  接著,她匆忙奔進房間准備了幾套衣服,用手提袋裝出來,「我已經好了,我們回公司吧!」

  「妳好像很在乎,甚至比我還在乎。」裘韋林的表情帶了抹谑笑。

  「算是爲我自己吧!我不想再铩羽而歸了。」她咬著下唇,很堅定的說著,既已經一頭栽進這段感情中,她便會盡全力。

  「好,看妳信心十足的,我想我也該拿出毅力了。」取來外套,他帥氣的穿上後,將一手搭在她的肩上,然後雙雙走出公寓。

  但就在上車之前,突然從角落裏沖出一個女人,她二話不說就撞向可晴,還死命揮打著她。

  「原來是妳勾引韋林,難怪妳一副不怕我的樣子,有他替妳撐腰嗎?」章玲一路跟著他們過來,眼看這情況只能拚命打著可晴發泄怒火,可晴卻只知後退、閃躲,完全不懂反擊。

  裘韋林看著這一切,雙眼緊緊瞇起,卻沒出手幫她,任章玲的拳頭在可晴身上揮如雨下。

  直到看見可晴的臉被打紅了,眼睛也被打痛了,整個人都貼到牆上像俎上肉般任她欺淩,他還是沒有插手。

  可晴被打得渾身發疼,最後忍不住出手還擊,「妳憑什麽這樣打我?難道我追求愛情也有錯?我愛韋林--」

  「妳不過是個窮秘書,有什麽資格愛他?!」章玲冷嗤,出其不意地掴了她一巴掌。

  可晴撫著頰,難以置信地說:「我只是身外之物貧乏一些,但對他的愛一定比妳還富有、健全,妳的愛只能說是自私……」

  啪!她毫不留情的將剛才的巴掌還給了章玲。

  「妳居然敢打我!」章玲這下更瘋狂了,這次她使盡全力沖向可晴,但她還沒碰到可晴,後領已經被裘韋林一抓,瞬時動彈不得。

  「放……放開我……」她不停掙紮著。

  「章玲,妳知不知道妳在大街上潑婦罵街很難看?」他瞇起眸,望著她那張化了大濃妝卻更顯猙獰的臉。

  「放開我!」章玲大叫。

  「跟可晴道歉。」他還是緊扣著不放。

  「呸!才不。」她死要面子。

  「算了,不用了……」可晴走向他,搖搖頭,「我打了她,我也有錯,不要爲難她了。」

  「看見沒?可晴爲妳求情了。」他將章玲放了下來。

  「我才不希罕。」她摸著被束緊許久的頸子,神情雖然有惶色,但嘴巴仍然不饒人,「她搶了你,我恨她。」

  「那妳就留下來慢慢恨吧!」說著,裘韋林便將可晴拉上車,「我們走吧!」

  當車子啓動後,可晴仍然下時往後看,當瞧見章玲仇視她的眼神時,心底不禁打了記寒顫。

  回過頭,她望著前方,摸著被打疼、打腫的臉,「爲什麽你不一開始就阻止她,非得等到最後?」

  「因爲我要聽妳說出真心話。」他道出目的。

  「真心話?」她一愣。

  「妳剛剛說,妳對我的愛比她的還富有、健全,真的嗎?」擻嘴一笑,他的表情裏蓄滿溫柔。

  「可是你愛我嗎?」身上的痛讓她對他的愛疑惑了。

  「當然愛了。」她可是他第一個會主動注意的女人哪!

  回過臉,看著他臉上所挂的不經意笑容,她也不想多說什麽,或許這是他的習慣……愛人的習慣。

  

  「這些資料正確嗎?」

  可晴拿著裘韋林前兩天向某人買來的標價資料,怎麽看就怎麽不對勁兒,「『緯亦』可能出這麽高的價錢嗎?」

  裘韋林看了一眼,「的確不可能。」

  「這麽看來,這個資料的真實性很低了。」她搖搖頭,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像你這麽精明的人,真難想象會高價買這張廢紙。」

  「我是故意的。」他丟給她這麽一句。

  「故意?!」可晴眉一皺,「是因爲錢太多嗎?」

  「呵~~妳當我是散財童子?」他露出一排潔亮的白齒,「我這只是在跟對方鬥智罷了。」

  「好像很複雜,看來我真不是個做商人的料。」幸好只有一次,這次的標售結束後,她便可以不再被這些東西糾纏。

  「費神的事交給我就行。」說到這裏,他桌上的電話正好響起,裘韋林接起來,原來是劉黔。

  「劉黔,什麽事?」

  「上次你告訴我你正在傷腦筋的那塊地,似乎很多人想搶到手,費特力勢在必得喔!」劉黔關心的聲音揚起。

  「這個我早知道了,但你是怎麽知道的?」裘韋林的眉頭輕蹙了起來。

  「今天來我公司的兩個女客戶就是費特力的高層員工,她們在閑聊時我聽到的。」

  「她們還說了什麽?」

  「她們沒說什麽重點,只說了一句滿奇怪的話。」劉黔正是因爲這個可疑處才打電話來。

  「哪一句?」襲韋林不自覺的挺直背脊。

  「說費特力即將和亞東合作,至于後面我就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我知道費特力的死對頭是你,而亞東的死對頭是費特力,他們合作對你而言豈不……」他暫留了一點猜測思考的空間。

  「如逢大敵?」喪韋林索性替他說了。

  「對,我就是這意思。」劉黔可是替他憂急不已。

  「放心吧!我自會應付。」他笑了笑,「謝謝你了,我的好友。」

  待他挂了電話後,可晴聽出端倪,忍不住問道:「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事。」他揉揉眉心,跟著翻開檔案。

  「告訴我。」她不希望讓他一人承擔這一切,「我剛剛聽見你提到『如逢大敵』四個字,到底是?」

  「費特力和亞東合作了。」

  「什麽?」可晴很吃驚,「他們不是一向視對方爲敵嗎?」

  「但這次爲了抵抗我,竟然合作了。」他撇嘴扯著笑,「所以我說商場上沒有一輩子的敵人或朋友。」

  「這還真是棘手,他們這一合並,資金就更雄厚,若要虧本占地也是有可能的。」可晴頹喪一笑,「難道我要達到目標竟是這麽困難。」

  「才一通電話就被打擊了?」他咧開唇,「反正就這樣了,倒不如想開點兒,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倒想得很開。」她笑得很空洞,因爲在于她,這是她能不能得到他的最重要時刻,但對于他卻只是一次的商場輸贏。

  「我知道妳的壓力很重,但是……平常心吧!」不能說他有信心,而是煩躁只會扣了自己的分。

  「連續加班了好幾天,我很累,今天想提早回去休息,可以嗎?」她微掩雙睫,心情瞬落。這陣子都住在公司,佩蓮今天也要回來了,她得回去看看她。

  「要不要去看一下?我認識一位家庭醫生,」裘韋林聞言,立刻走向她,以手背輕觸她的額頭,「還好沒發燒,我送妳回去好了。」

  「不用了。」她淡淡一笑,「我坐計程車回去。」

  「也好,到了打通電話給我。」

  他這種不明顯的關愛,雖然不是表達得很熱烈,但她已經深感于心。如今她已經不在乎他對她的愛是不是真的那麽濃熱如火,只要偶爾一句慰問,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會的。」她起身簡單整理一下桌面,「那我走了。」

  「下班後我去看妳。」他幽邃的眸深深凝睇著她。

  「嗯!」她笑著點點頭,這才背上皮包離開辦公室。

  不過走出辦公大樓的可晴並沒有直接回去,她拿起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按下後不久,她便問道:「喂,是江崴嗎?」

  「我是。」江岩眉一揚,聽出對方的聲音,「是可晴?」

  「對,是我,有沒有辦法現在出來,我有話跟你說,下班後就沒時間了。」可晴不得不勉強他跷班。

  「可以,妳現在在哪兒?」

  「在公司外面。」

  「那我現在過去找妳,四點前一定到。」他說著已經站了起來,准備動身前往。

  「不用麻煩,我去找你,這樣離我回去的地方比較順路。」是她勉強他出來,又怎好要他跑這麽遠。

  「那好,我等妳,妳幾點到?」他又坐了下來。

  「同樣四點,到時候你在樓下等我。」她建議道,待他同意後,她立即搭車前往費特力的辦公大樓。

  由于此時不是下班時間,路上沒什麽車,可晴三點五十分就到了,但她沒想到江崴已經站在那兒等著她了。

  「你怎麽那麽快就來了?」可晴付了車錢便直接朝他定去。

  「因爲不確定妳幾時到,怕妳等我,還是先下來安心點。」他指著旁邊的一家茶坊,「喝杯下午茶吧!」

  「也好。」可晴點點頭,接著就隨他走進那間裝潢得複古典雅的店內,叫了香片和小點心。這時她看著他,直接開口,「江崴,我不想拐彎抹角,就直接問你了,你們費特力真的和亞東合作,硬是要對付我們嗎?」

  「你們?!」江崴撇嘴一笑,「妳是指妳和裘韋林?」

  「沒錯。」

  「我們只對付裘韋林,怎麽會說是妳呢?」他眉一斂。

  「我現在就在a.  ris上班,難道你要我視而不見?」可晴很激動的說,「而且你也知道我喜歡他呀!」

  江崴望著她激動的神情,忍不住歎了口氣,「其實很多主意不是我能決定的,在台總監只是個職稱,實際上掌權的還是美國總公司。」

  「可是之前韋林答應你許多條件,而你呢?爲什麽出爾反爾?」可晴咬著唇,語氣裏淨是指責。

  「這件事我一直很內疚,可是主決權真的不在我,說得難聽點,我只是個傀儡,並不像在妳和佩蓮面前所表現的那麽風光。」江崴雙手抵在額前,輕輕一歎。

  「可是……」可晴斂下眼,「你知不知道,這次投標一事關系到我的未來、我的幸福,我不能讓他輸。」

  「爲什麽?怎麽會這麽嚴重呢?」

  「你不懂,你真不懂,因爲我不想失去他……」她站了起來,滿心失望,因爲這個希望似乎愈來愈難達到了。

  「妳真的這麽愛他?」江崴疑惑地看著她。

  「我的愛……你不會懂,我先回去了。」說完,她轉身要走,卻被他拉住手臂。

  「我幫『你們』。」江崴笑著說。

  「什麽?」可晴瞠大眼,難以置信中還帶了一絲興奮。

  「我說我幫你們。」他淡淡一笑。

  「你真的願意幫我們拿到那塊地?」她開心得竟然喜極而泣了。

  「別哭別哭,雖然我還是不明白妳爲什麽這麽重視這次的標購案」但我還是決定幫妳了。」他想了想,跟著才說:「我會找機會打聽出公司的出價,偷偷告訴妳。」

  雖然這樣很好,但會不會害了他呢?

  「這樣太冒險,我不能要你這麽做,本來我以爲一切是你動的手腳,才氣憤的來找你,既然不是,我也不能再怪罪你。算了,我們會靠自己。」她絕不是把自己的幸福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的那種人。

  「那太難了,我們公司和亞東已經想好計策,甚至已經有除了你們公司底價的所有內幕,要贏不容易。」江崴很認真的點點頭,「相信我,我一定會盡力幫妳。」

  可晴微微一笑,「謝謝你,這事以後再說,那我回去了。」

  她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的幫忙,總覺得這樣似乎太容易,很不真實也很危險。

  「好,有消息我一定會通知妳。」江崴愛慕的眼神未褪,雖然她不愛他,但如果能爲她盡一份心力,那也值得呀!

  直到可晴離開後,江崴也打算開車離開。這時正在店內與朋友喝茶的章玲也跟著走出去,一抹詭異的笑漸漸浮現在她的嘴角。

  

  終于到了標購的日子!

  裘韋林和可晴一起盛裝出席,兩人心底已經有了數目--待會兒要開價的數目。

  到了標購會場,他們這對亮眼俪人的身影立刻成爲衆所矚目的焦點,裘韋林的俊帥倜傥在商界是出了名的,也因此,他的女伴更成爲衆人探究的對象。

  可奇怪的是,以往跟裘韋林傳過绯聞的大多是名女人,不是名流、政治家千金,就是商場女強人,可這位……怎麽這麽生分呢?

  「裘總裁,聽說你對這次的標購案勢在必得,不知道你有多少信心?」一位女記者連忙拔得頭籌急問道。

  「百分之百。」他隱隱一笑。

  「哦!那太好了,大家都會拭目以待。」她接著將麥克風遞向可晴,「這位小姐,妳是裘總裁的新情人嗎?」

  可晴嚇了一跳,趕緊往裘韋林身後藏身,一句話也不敢說。

  倒是裘韋林替她說了,「她是我的秘書,各位這麽說,好像站在我身邊的都是我女友,請問,妳是嗎?」他帶著魅笑反問女記者。

  她倒是被問傻了,臉一紅地說:「裘總裁真會開玩笑。」

  緊接著,其他媒體也一並攻向他們,問著雜七雜八的問題,可晴傻傻的看著裘韋林應對自如的一樣樣解決掉,不禁對他更欽佩了。

  就在他們應接不暇的時候,費特力的人也到了,代表人就是江崴和他們的總裁迪肯亞。

  媒體立刻轉移對象,這倒讓可晴松了口氣。

  章玲這時走了過來,纏上裘韋林,「你果真來了,剛剛我聽見訪問,百分之百,你還真愛說大話。」

  「我到底認真幾分,等會兒開了標後便會知道。」他扯開唇角,望著她今天所做的精心打扮,「論起豔美,任誰都比不上妳。」

  「是呀!豔美女子上次差點兒被你勒死了呢!」她倚在他肩上,故作暧昧狀。

  可晴別開眼,繞到另一頭,這時江崴走向她,「嗨!可晴,妳也來了。」

  「早你一步。」見他朝她伸出手,有點兒客套,但爲了禮貌,她也伸出手與他交握,可就在接觸的剎那,她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心暗夾了一張小紙條,又見他對自己眨眨眼,她只好將紙條收下。

  「待會兒就要『一決生死』啰!加油吧!」拍拍她的肩,江崴就這麽突兀地離開了。

  「喂……」她喊不住他,只見他繞了好大一圈又回到「費特力」的出價區,似乎怕被人瞧見似的。

  可晴攤張開掌心看了他給的紙條,赫然發現一個數目字,嚇了她一跳!這就是他所謂的「幫忙」嗎?她該采用、該相信嗎?

  心慌意亂的將它塞進口袋,這時裘韋林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妳在做什麽?快過去了。」

  「哦!」她神色帶點倉卒的隨他走到他們出價的位置。

  這時候主持人說話了,「今天參加信義區xx裏xx段308號的土地標購案的總共有八家廠商,看來競爭很大,各位等一下只有一次機會,可得謹慎下標。」

  說完場面話後,他又道:「現在請各位派一位代表過來。」

  裘韋林握住可晴的手,「妳去,就照我說的價錢。」

  「可是--」如果照他的價錢下標,他們都知道那會贏也肯定會虧本的,這樣就失去他要標到這塊地的意義,再想想江崴給的費特力標價,她一坪還可以再少個二十萬,累積下來將近五千坪的地便可省下一億了!

  「快去呀!妳還在猶豫什麽?」他對她使個眼色。

  「這價錢太高,對你……太吃虧。」她不得不提醒他。

  「我管不了那麽多,現在我只要贏而已。」裘韋林對她點點頭,「快去。」

  「嗯!」可晴對他點點頭,便慢慢朝下注台定去,不過在寫下價錢的前一刻她猶豫了……最後,她偷偷改了裘韋林所給的數字。

  她遞出去五分鍾後開標,主持人大聲朗讀著,「由費特力公司以一坪三百三十一萬成交。」

  「啊!」可晴張大眼,拿出口袋中的紙條,上頭明明寫三百三十萬即可呀!

  此時裘韋林快步走近她,「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是要妳寫三百五十萬嗎?」

  「我……我……」她慌了,眼眶已經泫沄著泉湧熱淚,慢慢將手中的紙張交給他。

  裘韋林打開一看,呼吸頓時凝住,「這是什麽?」

  「這是我給她的,對不起,可晴,我沒騙妳,是我們老板騙了我。」江崴也不顧自己的工作保不保得住,立刻沖過來解釋。

  這時衆媒體都朝得主「費特力」總裁迪肯亞擠去,沒人注意到這邊竟是這般的風起雲湧。

  「妳信他,不信我?妳說這次是第幾次妳爲了他……害了……」裘韋林不再說話,皺起雙眉就推開江崴大步朝會場外走去。

  「不……我不是的,你聽我說。」可晴趕緊追了出去。

  就在車邊,他們同時看見等在那裏的章玲,她笑望著可晴,「妳呀!金錢不足、理性不足,智慧更是不足,還想幫助韋林,太異想天開了。」

  這時江崴也跑了過來,望著可晴那張蒼白的臉,「可晴,我真的沒騙妳,妳聽我說呀!」

  「不要說了,你們都不要說了。」可晴望著裘韋林,「章玲說得對,我什麽都沒有,就想得到你的愛,太異想天開了。」

  她明明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一切,卻因爲自己太過自以爲是,而將愛情拱手讓人,也令她深愛的男人失去一直想得到的東西。

  「妳爲什麽要這麽做?」裘韋林也火了,「妳說妳只愛我,這是真的嗎?妳心底擺著的人到底是誰?」

  可晴身子一縮,不禁打起冷顫。

  江崴立刻爲她出頭,「裘韋林,你不用這麽凶,可晴當然是--」

  「別說了。」可晴阻止江崴說下去,「我不怪你,他說得對,我爲何不去信任他呢?這是我自找的。」

  「既然知道,妳爲何還不快滾?!」章玲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她趕出a.  ris,更重要的是還得趕出裘韋林的心。

  她點點頭,擡頭眨著淒迷的淚影,對裘韋林說:「老板,是我不對,你的損失我不知道該如何賠償,但是之前所定下的承諾,我一定會遵守的。」

  說完,她捂著嘴轉身就跑,江崴見狀立即直追而去。裘韋林卻只是站在原地文風不動、不吭一聲,但從那微蹙的眼中便可看出他心底的埋怨。

  「好啦!別氣了,就算沒有那塊地也沒關系,到處都有好土地,我們再找就是。」章玲勾住他的手臂。

  他望著她,「是妳算計的?」

  章玲臉色一變,跟著揚起怪異的笑容,「你……你胡說什麽?」

  「我看得出來江崴不會騙可晴,但是妳的表情就很詭詐了。」裘韋林訝異自己在商場上見過多少算計角色,怎會被她區區的演技給騙了。

  「你不要汙蔑我,小心我會告你。」她大聲吼道。

  「不肯承認就算了,要告……也隨妳高興,我的律師隨時候教。」說完,他也離開會場,直接開車離開,徒留一臉呆滯的章玲,想她費盡心思到底是爲了哪樁呢?

  

  回到家的可晴可說懊惱不已,佩蓮直在一旁安慰著,卻無法撫慰她受創的心靈。

  「是我不對,我居然幫了倒忙。」江崴事後是尾隨著可晴的計程車來到這裏。

  「還說呢!可晴還不是因爲相信你,這下好了,她的愛情完了,你得意了吧!」佩蓮真想罵他這只呆頭鵝,可現在不是時候,她得好好看牢可晴不行。

  「我可能是被騙了,一定有人知道我會泄密。」江崴緊蹙起眉,痛苦不已的說:「我這個總監真的是比傀儡還不如。」

  「江崴,你回去吧!是我害得你可能喪失工作,我們扯平了。」可晴冷靜下來之後,突然開口道。

  「可晴我……」

  「別說了。」可晴微笑地看著他和佩蓮,「上回我不是告訴過你,屬于你真正的愛情其實好近好近,何必舍近求遠呢?佩蓮妳也是,妳不是告訴我要對他告白嗎?到現在還不行動呀?」

  「啊!」佩蓮臉兒紅了,從頭皮到頸子無一幸免,「可晴,妳怎麽可以……出、賣、我……」

  而江崴則是傻傻地望著佩蓮,半晌說不出一個字,看不出是開心還是失望。

  「我只是希望妳能得到幸福。」可晴先將自己的苦澀擱下,現在得好好爲自己最好的麻吉著想。

  佩蓮不好意思的看著江崴那張傻了的臉孔,「你這是什麽樣子,是吃驚?害怕?還是想一頭撞牆算了?」

  「不是,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真的……我從沒想過妳會喜歡我。」江崴的確是怔忡了。

  「你就不會感覺嗎?」佩蓮沒好氣地鼓著腮。

  「我看你們出去玩玩,培養一下感情,有我在你們不好說話。」可晴好想撮合這對佳偶,至少可以彌補自己得不到的愛。

  「可是妳--」佩蓮不放心她,

  「瞧我,不是好得很?妳多慮了。」可晴勉強撐起笑容,給他們-種可以放心的假象,「江崴,你怎麽還不表達一下?」

  「呃……佩蓮,就快吃晚餐了,我請妳吃飯,可以嗎?」他支吾地開口,模樣雖然憨傻,但佩蓮就是喜歡他這副樣子。

  「哼!有夠俗氣的追求台詞,除了我可能沒有誰會上勾。」她站了起來,咬咬下唇,給予含羞帶怯的一笑,「不過今晚不行,除非可晴跟我們去。」

  「佩蓮!」可晴皺起眉,「我才不去當電燈泡呢!妳如果堅持,那我只好獨自出門了。」

  「妳……」佩蓮沒轍,只好問:「妳真的沒事?」

  「沒事。」她笑著說。

  「那好吧!」佩蓮轉向江崴,羞澀的說:「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可晴微笑地看著她奔進房間,轉而對江崴說:「對她好點兒,就算是對我歉意的回報。」

  「可晴!」他目光一凝,「我……」

  「別說了,你們去玩吧!我想進屋歇會兒,回來的時候請佩蓮幫我帶點兒吃的就行了。」微斂眼睑,她無力地站起身走進自己的房間,直到聽見他們離去的聲音,這才忍不住痛哭出聲。

  韋林、韋林,我等你來找我,就三天……如果你不出現,我就離開,徹底死心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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