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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熊莓]烈火佳人(錯配姻緣1)[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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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47:39 |倒序瀏覽
烈火佳人【錯配姻緣1】作者:龍女

內容簡介:

金枝玉葉淪為盜匪頭子罪犯,用裑體伺候他外還要做盡低賤的工作,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報復法子?誰教他父親是下令斬他全家的儈子手,她必須要為她父親造的孽付出代價,但他再怎麼折磨凌辱也無法讓她屈服,相反的她的日漸消瘦竟教他心生不捨,她的自殺行徑更嚇得他差點魂飛魄散,甘願冒著生命危險為她求醫采*,天曉得他的報仇心是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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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48:12
第一章

  火紅的日陽高掛天空,熾熱的暑氣悶得叫人透不過氣來,遍地黃沙滾滾、塵煙瀰漫,一支穿戴著鮮紅喜服的迎親隊伍,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顯得特別奇異與突兀。

  「公主,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宮女小貞拿著茶壺,隨伺在轎子旁。

  「小貞,你去幫我問問伺衛長,此地離西夏國究竟還有多遠?」雪晴公主掀起轎廉,拉下紅頭巾,望著廣大無邊的沙漠,對於未來,她的心裡有些害怕與不知所措。

  雪晴公主自小生活在深宮內苑,甚少人看過她的容貌,眾士兵可說是頭一回瞧見她的天姿國色,莫不屏住了氣息,只能無意識地發出簡短的讚歎聲。

  彎彎的柳月眉、水靈靈的大眼睛、直挺挺的鼻樑、櫻桃般的小嘴兒、巴掌大的鵝蛋臉、吹彈可破的肌膚、一頭如瀑布般流洩的黑髮,直垂到腳尖,這樣絕色的容顏,足以叫天地變色、日月無光。

  只不過,這樣精雕粉琢的嬌娃兒,皇上怎麼捨得將她嫁至番邦西夏國?

  眾人皆心知肚明,皇上是怕強盛的西夏國再次侵犯國土,所以才想出這樁和親政策,將公主賠嫁過去當人質,以牽制西夏國王的蠢蠢欲動,但照理說被犧牲的人選應該是最不得皇心的人,可是怎麼也想不到,這麼美的可人兒竟也討不了皇上的歡心。

  唉!眾人無不為公主將來的悲慘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淚。

  這樁婚事美其名是皇帝嫁女,其實只不過是政治手段的一顆卒子,嬌滴滴的公主嫁至番邦,既沒後台也沒權勢呼應,可想而知,日子該是悲慘難熬的。

  「公主,伺衛長說若是幸運點不遇上沙漠風暴,那麼大約再三天的路程就到了。」

  「三天啊……這麼快?」雪晴怔忡地望著小貞出神。

  若能讓她選擇,她寧可遇上沙漠風暴,也許就這樣解決了生命,也好過在敵國的屋簷下苟延自喘、看人臉色。

  「公主……公主……」

  「啊!什麼……」小貞的叫喊令她回過神來。

  「伺衛長說大家都休息夠了,該起程了。」

  「哦!」雪晴意興闌珊地將紅頭巾益好,正準備坐回轎裡,突然不遠處傳來急促的馬啼聲以及灰茫茫的黃土塵揚。

  一行人皆愣愣地看著奇異景象,直到好一會兒,伺衛長才發覺不對勁。

  「天哪!是沙漠盜匪,大夥兒快保護公主,快……快呀!」

  「什麼沙漠盜匪?」雪晴還沒意識過來,人已讓小貞給按回轎裡。

  「我的公主啊!請你千萬躲在轎裡,可別出來啊!」

  不一會兒,他們四周皆已讓這群馬賊給團團包圍住。

  伺衛長冷汗直流,沙漠盜匪的剽悍與凶狠是眾所皆知的,若是今日他們不能保護公主殺出重圍,那麼大家就要血濺當場,就算自己能僥倖活命,也過不了皇上那一關。

  宇文恕,有著兩道墨黑的濃眉、俊挺的鼻樑、略薄的雙唇、微尖的下巴,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坐在馬背上吆喝著。

  身旁的屬下,個個都是張牙五爪、面容兇惡的大漢,這樣的仗勢,直叫人打從心底害怕。

  「兄弟們,那一箱箱的金銀珠寶,全都給我搬回寨裡去,遇有抵抗著,殺無赦。」字文恕雙眼視線直直定在轎裡的人物,陰鷲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慄。

  「衝啊!上啊!……」

  頓時嘶吼聲、哀嚎聲、兵器相交的聲音,震天嘎響。

  「保護雪晴公主啊……」伺衛長一馬當先,擋在轎前,深怕萬一有個閃失,傷了公主小命,那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砍。

  「公主?裡頭坐的是昏君的女兒?你們是官府裡的人?」宇文恕詫異地提高語調,聲音裡掩藏不住嗜血的興奮與刺激。

  「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竟敢出言不遜,該當何罪?」伺衛長搶先出手,一把長劍,直遞賊頭的胸前。

  「哼!我偏要說他是昏君、庸君,就算我說個一千次、一萬次,你又能奈我何?」宇文恕輕鬆擋下這一劍,同時揮刀直劈而下、伺衛長連哀嚎都來不及,人已讓刀給揮成兩半。

  「昏君的走狗,全都該死。」字文恕眉頭不皺半下,殺人於彈指間的他,對兄弟們狂喊:「昏君的走狗,全給我殺殺殺!殺殺殺!一個也不許留。」

  雪晴坐在轎內,聽見轎外淒厲的哭喊聲,雙手則緊張地揪緊胸口,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顆心蹦蹦跳個不停,緊張肅殺的氣息圍繞在四周圍,害她連大氣也不敢喘,就在她六神無主,正準備喚宮女的名字時,紅頭巾讓人給揭了下來。

  抬起頭,她那張惶無措的眼神,對上的是一雙銳利的眸子,眼神是如此的陰冷駭人,枉費了他那俊挺帥氣的臉龐。

  宇文恕粗魯地捏住她的下顎,陰沉沉地說道:「好一個美人娃兒,沒想到這昏君還能生出這樣的貨色來,不過,別想我會憐香惜玉地待你,現在,就給我滾下轎來。」

  雪晴痛得牙齒打顫,好不容易宇文恕鬆開了手,她才顫抖地抬起三寸金蓮,撩起裙擺,緩緩地步出轎外。

  同樣的,這群盜匪見著雪晴的容顏,皆停止了殺戮的動作,個個目不轉睛地瞧著如天仙般的人兒。

  這麼美的玉娃兒,若是能脫個精光,摟在懷裡,相擁而眠,那麼就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叫你用滾的不是用走的,你聽不懂是不是?」宇文恕一腳無情用力地踹在雪晴的身上。

  雪晴慘叫一聲,她感覺到身上的肋骨像似斷了,人已跌在黃沙裡,待她努力爬起身時,整張臉卻已沾滿了塵土污垢。

  唉!可惜了這張花容月貌,眾人無不驚歎!

  「公主啊……你有沒有怎樣?」宮女小貞見到雪晴倒地,便不管自身危險,直衝到雪晴的身邊守護著。

  「你這個小奴才,倒是盡忠職守得很,我看就先送你上西天,讓你好好的為你的主子盡忠。」宇文恕說著說著便要了結小貞的命。

  「不要,請你別傷害她,拜託。」雪晴鼓起勇氣,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用力推開小貞,擋在刀前。

  在宮裡,除了小貞,她沒別的朋友,就算兄弟姐妹眾多,但宮廷中的生活除了鬥爭耍心機,根本不可能有溫暖的親情交流。

  小貞雖是她的隨身婢女,但她待小貞情同姐妹,從沒把她當下人看待,而小貞為了她,也甘願把命拋、把血流,所以這回出嫁和親,小貞誓死跟隨。

  「嘖嘖!好一個感人的戲碼,不過,別以為你隨便說個幾句話,我就會答應你,這裡可不是皇宮,事情可不是你在做主的。」宇文恕把刀往前遞了幾寸,只見刀峰已在雪晴雪白的頸上,劃出血痕。

  「公主,你流血了,不要管我啊!」小貞見到雪晴為了自己的這條賤命,竟讓賊人給傷了,心好疼,恨不得以死謝罪。

  「小貞,你別說話,我不要緊的。」雪晴忍住頸項的刺痛,她雙眼不眨地直盯著宇文恕瞧。

  「唷!挺有骨氣的嘛!不過,你若是想讓你的婢女活命以及那些士兵活命,你就跪下來好好地求我,也許我心情大好,就會放了你們。」宇文恕收回彎刀,舌頭輕舔刀鋒上的血跡,眼裡流露著凶殘的快意。

  「大當家……」一個身穿著虎皮、高大壯碩的男子正要說話,卻讓宇文恕給打斷了。

  「我自有分寸。」宇文恕陰鷲的目光一直定在雪晴身上,不曾挪移。

  大夥兒都不明白,向來做事乾淨俐落的大當家,為什麼會突然想玩貓逗老鼠的遊戲?

  眼見天色已不早,在絲路上行搶不宜耽擱太久,不然碰到沙漠風暴,他們也性命堪慮。

  「快呀!再磨蹭下去,我就讓你們主僕倆一同去見閻王。」

  雪晴心想,她自己死是不打緊,反正嫁給西夏國王也非她所願,但若是牽連了小貞,害得小貞跟著她歸西,還有那些無辜士兵的性命,那她的良心怎過意得去。

  「我……求你,放了小貞,放了他們。」雪晴雙膝著地,她不為自己求饒,眼裡沒有懼意。

  「哼!我看不出你哀求的誠意在那裡,爬過來,跪在我的腳前求我!否則休想我會饒了他們的命。」這個公主的眼神是那麼的清明無懼,這令他非常不滿意。

  不該是這樣的,昏君的女兒該是要貪生怕死的、該是耍自私自利的,最好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求他饒命,這樣他才能冠冕堂皇的亂刀解決了她,抑或者將她五馬分屍了,無論怎樣都好,就是不應該這麼……堅強的。

  「公主……」小貞實不願見公主難為,她的命哪值得公主這樣做。

  雪晴對著小貞搖搖頭,她聽話地爬到宇文恕的腳前,抬起頭仰望著這個天殺的男人,她低聲出口:「求求你,放了小貞,別為難他們。」

  「大聲點,我聽不見。」字文恕無非是要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難堪。。

  雪晴慘白著一張臉,她咬牙毅然道:「我求你,放了小貞和這些士兵的性命;我願隨你處置。」

  「這話可是你自個說的,那就給我磕頭,舔我的腳趾,說你心甘情願隨我處置,你的命從此是我的了。」宇文恕心中有說不出的暢快。

  「公主……不要啊……」小貞雙眼淌下了淚,她真想一頭撞死。

  雪晴沒有半點猶豫,面對眼前的狂人,她知道自己只有聽令照做,才能保住眾人的性命。

  她果真磕頭求饒,輕舔對方的腳趾,嘴裡頓時充滿了黃沙的鹹味,在宇文恕沒喊停時,她的額頭便一下一下的往沙堆敲去。

  「天哪!你們說大當家是不是瘋了,這個公主究竟和他有什麼過節,他要這樣折磨對方。」年輕嘍嘍心疼雪晴那身細嫩肌膚,女人不是應該摟在懷裡疼的嗎?幹嘛這樣糟蹋,若真看不順眼,奸了她再一刀了結,也好過這樣拖戲。

  「啐!你乖乖看戲吧!小心大當家拿你開刀出氣。」

  「可惜啊!那個公主的額頭都破皮了,若真破了相,可就糟蹋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小聲說著,就怕惹惱了宇文恕,連帶著丟了性命。

  突然地,宇文恕一腳踩在雪晴的小臉上。

  「你記住,從此之後你的命是我的,要是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那些人全殺了。」

  面對著眼前的狂人,雪晴頓覺今後的命運,可能比死還慘。

  「人和箱子通通帶回去,若有不從者,就給我殺了。」宇文恕拉著馬鞍,調頭先走。

  &&&

  「不知道公主殿下對我們這裡的待客之道是否滿意?」字文恕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坐在躺椅上,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他將雪晴和其婢女囚禁在暗不見天日的牢房裡。

  雙手呈大字型,被反綁於身後的木樁上,蓬頭垢面的雪晴撇過頭去,不想回答討人厭的話。

  「你這個土匪頭子、亂臣賊子,快點放了公主,不然等皇上得知消息,你就等著被抄家滅族。」被囚禁在鐵牢裡的小貞,不停地嚷嚷。

  「哼!抄家滅族對昏君來說,不是家常便飯嗎?你這丫頭片子真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我會怕那昏君嗎?我就怕那個昏君不敢來,若是他敢親自前來,我一定會教他生不如死!」宇文恕的雙眼並出無限的恨意,恨不得真的將皇帝煎煮炒炸、生吞活剝。

  聽見宇文恕低毀父王,雪晴不悅地瞪著他。

  「不許你侮辱我父王。」雖然父王對她並不算好,但父王究竟還是生她、養她的父親,她怎能任由外人詆毀他。

  「不許?哈哈……你憑什麼不許?現下你是我的階下囚,不要忘了你的命可是我的,今後我要你活、你就活,我要你死、你就得死,你憑什麼有權利來跟我說不許!」宇文恕衝上前,一把揪住雪晴的長髮,陰冷的眼神像要在雪晴的身上戳出洞來。

  「你要殺便殺,何必說那麼多廢話。」雪晴閉上雙眼,她已有了犧牲性命的準備,既然進了賊窩,她就沒想過要活著離開。

  宇文恕冷冷地瞅著她,伸手拍打著她的臉頰。

  「你想死,我偏偏不讓你如願,我要慢慢玩你,折磨你,看見你痛苦,相信我會很快樂的。」

  「你這個喪盡天良的大壞蛋,就算皇上不來,還有西夏國王,西夏國兵力強盛,憑你一個小小山寨,絕對鬥不過兵強馬壯的西夏國,壞蛋,你慢慢等死吧!」小貞氣不過宇文恕這樣欺負公主,她在牢裡大喊大叫。

  「西夏?我記得西夏國並沒有和昏君有所邦交,憑什麼西夏國王會來救你們。」宇文恕瞇起雙眼,一手攫住雪晴的下顎,用力緊握著。

  雪晴默不作聲,宇文恕說的沒錯,她只不過是和親的一顆棋子,西夏國王才不會管她的死活。

  「公主即將成為西夏國王的妻子,你說西夏國王會不會為了自己的妻子被劫而出兵。」小貞不明白政治的黑暗,她一心以為西夏國王定會為了公主而出征的。

  「沒想到那個昏君也會使用和親政策,想必是有人教他,要不然憑他那個豬頭腦袋,就算是想一輩子,也想不出對敵方法。」宇文恕目光充滿了不屑。

  「怕了吧!你還是趕快放了公主,這樣也許還有一條生路。」小貞以為是自己的話奏效,這個賊頭會看在西夏國王的面子上,不敢傷害她們。

  「哈……哈……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宇文恕狂妄的笑聲,令得雪晴主僕二人,不寒而慄。

  「你笑什麼?」雪晴忍不住問道。

  「笑你們不知羞恥,異想天開,西夏國王和我是八拜之交,你想他會為了敵人之女而圍剿兄弟的窩嗎?真是太好笑了。」宇文恕反手就給雪晴一巴掌。

  歷歷五指印,全印在雪晴的左臉頰上。

  好痛!雪晴的嘴角流出血來,牙齒好像斷了兩隻。

  「你們最好給我安份點,否則我會教你們比死還難看。」宇文恕撂下話後,便大搖大擺地離開。

  這話,像在雪晴的心頭上埋下了炸藥,何時會引爆,她不知道。

  &&&

  「恕哥哥,你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幹嘛還把她關在地牢裡,浪費咱們的米糧。」方雀兒摟著宇文恕的頸項,貪戀著他的體溫。

  「殺了她就太便宜她了,那有什麼樂趣可言,我要慢性折磨她,她的痛苦將會是我的快樂。」宇文恕的目光定在遠方。

  爹、娘、妹妹,宇家三十幾口的仇,終於有機會可以報了。

  「恕哥哥,我聽說那個公主長得很美,美得就像仙女下凡一樣,你會不會因此而捨不得出手傷她?」方雀兒柔媚地趴在宇文恕的胸前,竭盡心力地討好著她的男人。

  「我宇文恕是不會對殺父仇人的女兒心軟的,既然她落在了我的手上,父債子償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沒得選擇。」宇文恕想起雪晴的臉孔,無意識地扯著方雀兒的發,一陣揪緊。

  「啊!痛呀!恕哥哥……」

  對於宇文恕的反應,方雀兒放心多了,原本她還擔心宇文恕會因為美色,而失去了報仇的心,反納公主為妻妾,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山寨夫人這個位置是她夢昧以求的事,眼看著就快手到婦來了,她絕不讓別人搶走她的男人以及權勢。

  宇文恕突然厭煩起她來,要不是方雀兒是從小和他一塊長大,是忠僕方宏的女兒,他也不會另眼相待。

  其他女人之於他,就跟貨品沒兩樣,是唯一用來宣洩生理慾望的工具,用完即丟,或者丟給屬下享受,只有方雀兒,看在方叔的份上,他向來待她似妹妹。

  但就在方雀兒十六歲那晚,她在半夜主動爬上了他的床,他也就無可無不可的和她發生了關係,事後方叔也沒說話,像似默許了這層關係,日後方雀兒成了他的床伴,只不過他的床伴不只方雀兒一人,而方雀兒是專屬於他的。

  「恕哥哥,我好想要你的全部,若是你能給我的話……」方雀兒話還沒說完,就被宇文恕給打斷了。

  「雀兒,我還有事情要做,你走吧!」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恕哥哥……我……」看見宇文恕那健碩的身子,無一處不充滿了力與美,她想留下來和宇文恕同榻而眠。

  「雀兒,別逾矩了!」宇文恕沒看她,但聲音裡明顯透著不悅。

  方雀兒深知宇文恕的性子,若真惹惱了他,肯定是對自己沒好處,她立刻二話不說,捧著衣服,快速離開了宇文恕的房間。

  字文恕手裡把玩著茶杯,心頭又浮現雪晴那張俏臉。

  &&&

  宇文恕有了更好的主意,他要一向高高在上的公主也嘗嘗做苦工的滋味。

  徹底地折磨她的身子,要她每天累得像條狗,只能對著他搖尾乞憐。

  「公主,你額頭上的傷口還痛不痛?」小貞很擔心公主會因為此傷,而在完美無怨的臉上留下疤痕來。

  「早就不痛了。」雪晴微笑地搖著頭,她不想小貞時時刻刻擔心著她。

  「公主,這活你別做,奴才一個人做就好。」小貞怕公主的嬌嫩玉手會因為這些粗活給磨損。

  「這怎麼行呢?咱們現在地位可是平等的,你不需要替我分擔工作。」雪晴婉拒了小貞的好意,她努力撐起擔子。

  「公主,這些事讓奴才來做是天經地義的,你是皇上的金枝玉葉,是高貴無比的公主,若真讓你來做這些事,我會讓雷劈的。」小貞急著要搶下雪晴肩上的重擔。

  雪晴不肯,兩人爭執不下,結果打翻了桶內的東西,頓時散落一地,兩人連忙蹲下身撿稅。

  「嘖嘖!感人肺腑唷!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有這麼忠心耿耿的丫環,真令人看了……不爽。」宇文恕一腳踩在雪晴的手背上,低頭鄙視著雪晴。

  呼!好痛!痛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雪晴試著想從宇文恕的鞋底拔出手,卻沒有辦法。

  「你這壞蛋,快放了公主……」小貞衝上前,拚命捶打著字文恕,希望能讓他鬆開腳跟。

  「啐!自不量力的丫頭。」字文恕隨手一掐,便捏住了小貞細弱的頸項,頓時小貞面無血色,呼吸難順。

  「不……你別傷她,不然我就咬舌自盡。」小貞的性命危在旦夕,雪晴嚇得忘記了疼痛。

  「哼!你以為你能威脅我嗎?」

  「我不是威脅你,我是認真的。」雪晴話說完,便真的要咬舌自盡。

  宇文恕立刻隨手一丟,便將小貞甩得遠遠的。

  「滾!臭丫頭,不許再幫你偉大的公主,下回再讓我瞧見,我就讓你提早會見閻王。」

  雪晴的心好痛,不是為自己,而是擔心小貞的傷。

  「怎麼不求我饒了你?」宇文恕加重腳底的力量,他討厭她那副什麼都不怕的模樣,看了就很不爽。

  「我求你,你就會饒了我嗎?」雪晴痛得直打牙顫,但她始終不求饒。

  「不會,不過你不求我,我會加倍給你痛苦。」頑固的女人,敢挑戰他的脾氣。

  雪晴瞪著大眼,抿住雙唇,不讓一絲的泣音,從嘴裡逸出。

  「不求饒是不是,我打得讓你連床都下不了,再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宇文恕氣瘋了,她該哭著求他的。

  雪晴閉上雙眼,自我催眠,麻痺自己,盡量不去感受肉體上的疼痛。

  宇文恕揪著雪晴的衣領,拚命地拳打腳踢,雪晴的木然態度,著實惹惱了他,下手便再也沒有輕重,他只想打碎那張高貴絕美的容顏。

  痛、痛、痛!無止盡的疼痛,深深地縈繞著她的身心,她覺得自己就快死了,也不知道到底流了多少的血。

  最後,雪晴終於耐不住折磨,昏死過去了。

  而此刻宇文恕才發現自己的衝動,竟讓復仇的計劃太快結束,他一臉茫然地捧著雪晴的身子。

  「大當家,你在做什麼?」虎彪剛好經過,看見宇文恕的雙手沾滿了鮮血,而雪晴公主已讓鮮血給淹沒了。

  「快,去叫大夫,一定要把雪晴給治好,不然我就砍了他們的頭。」他還沒準備讓雪晴死,雪晴就絕不能死。

  他的復仇計劃才剛開始,少了雪晴那遊戲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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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48:37
第二章

  經過一番艱難的搶救,雪晴的小命總算是救回來了。

  由於她的身體還很虛弱,很容易會因為感染風寒而讓病情加重,於是宇文恕便沒讓她再睡鐵牢,改將她安置在寨裡的空房裡。

  夜半時分,雪晴從惡夢中驚醒過來,感覺到屋內像似有人。

  「是誰?」黑漆漆的四周,令她分辨不出來人是誰。

  流動的空氣中,並沒有其他的聲音,但為什麼她會感覺到陰森森的寒意從腳底竄進,直達她的四肢百骸。

  深吸一口氣,她再度出聲詢問。

  沒有回音,但小腿上卻有第三隻手的體溫,算是證明了她的猜測,屋內真的有人。

  「啊……」見不到人影的雪晴,聲聲驚喊,一雙小腿忙縮起來。

  瞬間,燈油被點著了。

  「是你!」雪晴一臉慘白,瞪著來人,心裡有些緊張。

  這麼晚了,他又想對她做什麼?

  「想不到你的膽子這麼小,原來你怕黑呀!」宇文恕以萬獸之王般的神態,睨視著他即將獵殺的獵物。

  雪晴咬著下唇,防備性地看著宇文恕。

  她的確怕黑,只要處在黑暗的空間裡,她就會記起小時候不愉快的回憶。

  「傷好得挺快的嘛!你該感謝我。」宇文恕撫上她的臂膀,游移至她裸露的鎖骨處。

  「我的傷原就拜你所賜,何需感謝你!」雪晴反唇相譏,想挪開宇文恕的碰觸,卻反遭他格開。

  「我可以讓你死,不救你的。」宇文恕冰冷的指尖停留在雪晴的唇瓣上。

  這樣的曖昧,令雪晴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死並不可怕,我不怕死!」

  「我知道你不怕死,也知道你不怕我的折磨,不過你知道嗎?我想到了一個比折磨你更好玩的遊戲,你能猜出是什麼嗎?」宇文恕不懷好意地挪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雪晴不回答,面對眼前的狂魔,她的心跳得極快,因為宇文恕的輕聲以及微笑,看起來是那麼的邪惡。

  「你這麼冰雪聰明,會不曉得我的意圖嗎?」宇文恕的指尖不停地在雪晴的手臂上來回刻劃。

  「你……想做什麼?」雪晴顫抖地問著,夜裡的宇文恕,看起來就像地獄來的惡魔一般,令人打從心底害怕與畏懼。

  「我想……若是我佔有了你,那麼昏君的和親計劃就會失敗,於是西夏國王就會攻打昏君,你想到時候誰會贏呢?」宇文恕淡然說道,像似不關己事。

  「你……不可以……」雪晴唇色頓失,她的雙手立刻護住胸前,眼裡充滿了驚慌。

  她的名節,以及父王的江山,真的會斷送在此人的手上!

  「誰說我不可以,在這山寨裡,我說的話就是聖旨,有誰敢不服、又有誰敢不從的,你嗎?」宇文恕一把抓過雪晴的小手,狂妄地笑著。

  「不不……你不可以碰我……你不配……」雪晴瞪著害怕的雙眼,不敢去想接下來的命運。

  「我不可以碰你嗎?我不配嗎?那試問誰才配?我的公主!」宇文恕大手一扯,便將雪晴衣服的前襟給撕裂開。

  夜半人靜,撕帛的聲音特別尖銳刺激!

  「啊……救命啊……啊……」雪晴一手抓著碎衣、另一手護住前胸,急忙往後退。

  病體未癒,微弱的救命聲在這人靜時刻,聽來根本無關痛癢。

  「這裡是我的地盤,你以為會有人來救你嗎?你的高聲呼喊無非是想招來更多人,也好,就讓我的屬下欣賞、欣賞,瞧我怎麼佔有你!」

  「你卑鄙、你無恥,你會下地獄的。」宇文恕說的沒錯,雪晴停止了呼救,改口罵人。

  「如果我真下地獄,也要拉你們父女倆一起賠葬,嘿嘿……不如你跪下來求我,跟我磕頭,求我饒了你,求我不要佔有你,然後跟著我一起詛咒你的父王下地獄去,那也許我在心情大好之下……就不碰你。」宇文恕尖銳的笑聲在屋內四周迴盪著。

  「不……你休想……」之前她會求他,是為了小貞和那些士兵的性命,她不希望那麼多人因她而犧牲,但現在要她為了自己而拋去僅有的自尊,去求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更何況還要她詛咒自己的父親,這是為人子女都不可能做得出的事。

  「不肯是嗎?哼哼!看看好了,我會讓你跪在地上,哭著求我的,到時候可不是你求我幾聲就可了事的。」宇文恕一步步地逼向前,到手的獵物他是不可能讓她逃脫的。

  雪晴發現房門就在身後不遠處,故她轉過身想跑,卻沒想到宇文恕的速度實在比她快了許多,她還來不及跑到門口,宇文恕的身子已擋在唯一的出口。

  「你以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宇文恕伸手一拉,便將雪晴的身子給帶進懷裡。

  雪晴拚命掙扎。

  「你這個不要臉的壞蛋,你不配碰我,你的髒手沒資格摸我,我詛咒你下地獄去。」

  「我偏要摸你、吻你,瞧你能奈我何?」宇文恕俯身吻住雪晴的唇瓣,沒想到她的唇竟是這般香甜可口,他好久沒嘗過這麼甜的滋味了。

  「唔……唔……」雪晴閉上了雙眼,緊閉雙唇,不願讓宇文恕得逞。

  蠻女、悍女他見識過不少,他有的是技巧能讓她們徹底臣服於他的腳下,所以就算雪晴再怎麼抗拒,他還是有辦法軟化她……

  「啐!該死的女人,竟敢咬我。」沒想到在這麼旖旎的時刻,雪晴還能拒絕他。

  「你活該,我絕不會讓你如願。」雪晴的嘴裡有著生澀的腥味,為求清白,她會不惜一切和他鬥到底。

  「是嗎?我想要的女人,從來沒有要不到的。」雪晴連番的抵抗,更加強烈的激起宇文恕想征服的念頭。

  宇文恕將雪晴重逮入懷,粗暴地讓她暴露在自己眼前。

  「呀……啊……」雪晴想逃,卻絲毫敵不過宇文恕的蠻勁。「這肌膚如凝脂般的嬌嫩,的確是養在深閨的金枝玉葉,完美無暇的身材,果然是女人中的極品。」宇文恕嘖嘖出聲。

  好可恥,她簡直羞愧得想死!

  從今而後,她還有清白,還有名節嗎?

  字文恕箝制住雪晴的雙手,他邪氣地睨著雪晴。

  「想不到一向端莊自重的公主,其實心底也是如此渴望男人的。」

  「你胡說,你這卑鄙的下流胚子,我恨你!」雪晴轉過頭,不願見到宇文恕加諸在她身上的挑逗。

  「我才沒有胡說,高貴的公主很喜歡卑鄙下流胚子。」

  雪晴漠視體內陌生的感覺,她木然地隨宇文恕擺弄,反正,就算他真的佔有了她,她頂多一死罷了!也絕不能把尊嚴踩在腳下求他。

  「唷!裝得跟聖女一樣,我就瞧瞧你有多貞潔?」宇文恕不信征服不了她。

  雪晴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但她始終不發一語。

  他真是一個邪惡的魔鬼,空有英俊的外表,卻藏著如此蛇蠍的心腸。「是嗎?我就瞧你能忍到幾時!」

  雪晴的手指關節處掐得泛白,她緊咬上顎,始終不願對自己的身體投降。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宇文恕開始感到懊惱。

  為什麼她真能無動於衷?

  為什麼她不肯對他求饒?

  宇文恕陰鷲地瞪著雪晴。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技巧如此高超,竟沒辦法讓一個女人有所反應。

  「可惡!該死的女人。」宇文恕頭一口感到挫敗,他停止了所有的行為。

  「我說過,我不會如你所願的,你動搖不了我的。」雪晴隨手抓過床上棉被,擋在自己胸前。

  他大可以強暴了她,不必在乎她是否有感覺,但是他想看到的是她將自尊踩地,哭著求他,這樣遊戲玩起來才刺激。

  「哼!今晚我先饒過你,明晚我會讓你捨去公主身份,趴在地上舔我的腳趾。」宇文恕說完後,便狷狂地走了出去。

  「你休想!」原本鬆了一口氣的雪晴,瞪大雙眼,心口再度被提得高高的。

  &&&

  隔日深夜。

  雪晴忐忑不安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徹、難以入眠。

  雖然門鎖已讓她牢牢地給閂住,但她仍是擔心,宇文恕的威脅,深深影響著她的情緒。

  她好擔心,不知他又想用什麼方法來折磨她了,她好怕自己丟了皇族的臉。

  終於在她疲倦至極,忍不住閉上雙眼時,宇文恕突然闖了進來。

  門鎖對他根本無用,他輕而易舉就可以進房來。

  「你又想做什麼?」雪晴揪緊棉被,雙腳縮起,直往床角退。

  「我想怎樣,你應該清楚得很。」宇文恕一臉不懷好意,他上前握住雪晴的下顎,將手裡的藥丸丟進她的嘴裡,逼她吞了下去。

  「你讓我吃了什麼?」雪晴驚惶地想吐,但藥丸已融化在肚裡。

  「等會兒我就可看場好戲。」宇文恕大方地坐在椅上,靜觀雪晴的變化。

  「你究竟想怎樣?」雪晴開始感到身體不適,頭暈目眩、喉嚨發燙、全身躁熱不安。

  「我想你主動邀我上床。」宇文恕故意靠近雪晴的耳朵旁,曖昧地說。

  雪晴連忙摀住耳朵,宇文恕說的話好下流、好無恥,可是為什麼她怎麼突然覺得身體好熱,恨不得把衣服剝光光。

  宇文恕看出雪晴的眼神渙散,行動緩慢,知道是自己的藥丸奏效了。

  「你……別過來……」雪晴抑制不住全身發抖、牙齒打顫,她的理智和昏沌的腦袋,對抗得好痛苦。

  「我不會過去,倒是你會自己爬過來求我。」宇文恕微笑著,他今日一定要徹底地折磨她,讓她補償她父親的罪過。

  「不……呢……好熱、好熱……」雪晴再也受不了,手腳像不聽使喚般,她主動地將衣服一件件的脫了下來。

  「很熱是嗎?想知道我餵你吃了什麼嗎?」宇文恕邪惡的目光一直盯著她。

  「什麼?」雪晴無意識地詢問著,媚眼如絲地盯著宇文恕。

  「天仙合合散,是春藥裡最強的一種,若是你沒和男人結合,就會慾火焚身而死,你說我該不該救你呢?」宇文恕像戲弄老鼠一般,將雪晴給推倒在地上。

  宇文恕的話,雪晴根本聽不見,她的神智已讓天仙合合散經完全掌控住,現在所有的行為,全都是出於本能。

  失去理智的她,根本不知自己做了什麼事,只是機械般的聽從字文恕。

  折磨雪晴,宇文恕心裡感到痛快極了,這些年來的怨恨全在此刻獲得舒解。

  &&&

  清晨,陽光射進屋內。

  雪晴睜開了雙眼,意識到身旁有人,她轉頭一瞧,竟是宇文恕,她驚駭地連忙跳離他的身旁,卻發觀自己的一絲不掛。

  這樣的發現,驚得她忍不住高喊。

  「你昨夜好來勁,真是個淫蕩的公主。」雪晴的舉動吵醒了宇文恕,他盯著她故意侮辱她。

  「我……沒有……」雪晴到處尋找自己的衣服,腦袋紛亂得可以,眼淚就快要婆娑而下。

  「別說你沒有,相信你淫蕩的呻吟聲,已傳遍整個山寨,要不要我找個人來證明你昨晚的瘋狂。」

  宇文恕好整以暇地瞅著她,他等著見她痛哭難過。

  遍尋不著衣服的雪晴,只能無助地將雙手護在胸前,腦裡雜亂的思緒,隱約有著羞人的記憶。

  「是你對我下藥,所以我才會有反常的舉止,這非我本意。」雪晴大聲斥責!

  昨晚發生的一切,一幕幕的在腦海裡重現。

  她的清白已讓奸人奪去,好恨哪!

  「不,我只是解放你的本能,更何況昏君的女兒,哪有什麼貞操節烈的觀念,我早知你是個淫蕩嬌娃,你不要否認了,若真是節烈的女人,就算是被下了藥,也能以死抗拒的,但你沒有,不是嗎?」宇文恕毫不留情,字字句句都打擊著她,將父母、家人的冤仇,全記恨在雪晴身上。

  「胡說、胡說……」雪晴摀住耳朵,她不想聽。

  她的寶貴身子已於昨夜斷送於這個惡魔身上,她想哭、想流淚,可是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在宇文恕面前現出軟弱,不然只是更加助長他的得意。

  「像你這樣的殘花敗柳,西夏國王是不會要你的,昏君的和親政策就此破局,哈哈哈……我已經可以見到宋朝一步步走向敗亡的命運了。」宇文恕狂傲地大笑,長這麼大,沒有什麼事比現在還要快樂。

  雪晴的臉色泛白,她緊抱著自己,牙齒不停地打顫。

  「看見你痛苦,真是大快人心。」

  雪晴突然雙手掩面,往牆壁撞去。

  但宇文恕動作飛快,雪晴撞到的只是肉牆。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宇文恕的奴隸,你聽好,我不會輕易饒過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一輩子活在痛苦的陰影下,而你最好別想著要自刎,若是你敢以死解脫,那我會讓那些士兵還有你身邊的婢女一起陪葬。」宇文恕上前推開雪晴,趾高氣昂地走了。

  雪晴失神地跪坐於地,她今後還能怎麼辦?

  淚水不自覺地從她的眼角滑出,漸漸地模糊了她的視線,一顆顆滴在冷冷的石板上。

  在方宏的房間裡,方雀兒正大發脾氣,摔壞了許多的瓷器茶具。

  「雀兒,你別再摔了,再摔下去,爹的寶貝就要全讓你給砸壞了。」方宏雖心疼自己的收藏,但面對寶貝女兒的刁蠻,卻也束手無策。

  「爹,你倒是說說,恕哥哥為什麼會將那個雪晴公主給關在他的房間裡?他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嘛!」方雀兒咬著下唇,一臉吃了萬噸炸藥的模樣。

  她嫉妒雪晴的待遇,她擔心宇文恕對雪晴別有用心,她怕自己比不上那個美人公主,而失去了自己心愛的男人。

  「雀兒,大當家決定的事,不是我們所能置疑的,咱們還是少管為妙,你也別去過問,免得惹毛大當家不高興。」方宏不希望女兒去趟上一代的渾水。

  方宏原是宇文家的管家,在宇文家出事的時候,他護著小主子宇文恕,歷經艱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從那場劫難中逃了出來。

  宇文恕雖是他一手拉拔大的,但是宇文恕陰冷狂狷、喜怒無常的性子,卻是他這個老奴所無法摸透的。

  他深知宇文恕是看在他是宇家忠僕的份上,故才在山寨裡賞他一口飯吃,要不然在他已經年邁體衰。手無縛雞之力的狀況下,應該就得離開山寨,獨自生活去。

  因為山寨不養不事生產的米蟲,女人除外,因為女人自有女人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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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爹,你不是說恕哥哥和當朝的昏君有不共戴天之仇,為什麼恕哥哥不趕快將那個雪晴公主給處死?」

  「大當家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雀兒,你就別再為難爹了好不好?」方宏知道自己女兒迷戀宇文恕的程度,所以當年女兒自己主動獻身,他並沒有責怪宇文恕。這一切全是女兒心甘情願。

  只不過,在山寨這麼多年,宇文恕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沒一個有定性,他還肯一直寵幸雀兒,他知道宇文恕全是賣他的面子,雀兒實在不宜再去爭風吃醋了。

  「爹,我愛恕哥哥,我不能容忍他有別的女人,我要他也只愛我一人,爹,你去跟恕哥哥說說,好不好?」雀兒認為自己的爹爹對宇文家有恩,宇文恕一定肯賣這個帳的。

  「雀兒,爹勸你別把感情全投注在大當家的身上,他對女人不會有真心的,你跟著他不會幸福的。」方宏語重心長地訴說,希望女兒能聽得進自己的苦口良言。

  「不,爹你錯了,恕哥哥他也喜歡我,而且也是真心待我好,我從小就立志要嫁給他,山寨夫人的寶座是我的。」

  方宏搖頭歎道:「雀兒,虎彪的人也很不錯,而且他只鍾情你一人,給他一點機會吧!」

  「哼!虎彪算什麼東西,憑他也配。」方雀兒一臉不屑樣,直覺老父老眼昏花了。

  「雀兒,你這嬌縱的個性是會吃大虧的。」

  「爹,你太沒用,我不跟你說了。」方雀兒氣呼呼地離開。

  方宏搖頭,再度拿起酒壺,仰頭而下,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操心也是沒用的。

  &&&

  「雪晴,端盆水來幫我洗腳。」宇文恕是故意去踩馬糞的,他要雪晴做盡低賤的工作。

  悶聲不吭的雪晴,果真端來一盆水,蹲下身服伺宇文恕洗腳。

  雖然手裡沾滿了馬糞的臭味,但雪晴依舊忍耐著,連眉頭都不皺半下,所有的怨恨,她全往肚裡吞,絕不在惡人面前顯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腳趾頭給我洗乾淨點,不然我叫你舔的。」這樣的恥辱,雪晴咬緊牙根忍受著,只要她的心仍舊保持著純潔,不屈服、不求饒,她仍能理直氣壯地做人。

  「你那是什麼眼光,不服氣是不是!」宇文恕前腳用力一踢,便踢翻裝滿馬糞的盆子,整盆臭水盡數灑在雪晴的身上。

  「哎!好臭、好臭。」宇文恕捏緊鼻樑,一臉嫌惡的模樣。

  雪晴轉身想離開將身體洗乾淨。

  「慢著,我並沒有允許你踏出房門一步。」宇文恕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狼狽不堪的雪晴。

  雪晴眨著皎潔的雙眸,納悶地盯著他,不曉得他有何用意。

  「你得先將地板洗於淨後,我才允許你在房裡沐浴,還有為了懲罰你的不用心做事,罰你三天不許吃飯,你有什麼要說的?」

  大部份的女人都是愛於淨和愛美的,絕無法忍受自己如此骯髒污穢,所以他有把握雪晴肯定會哭著求他。

  「我沒什麼話好說!」雪晴漠然地開口,她當然知道宇文恕是存心為難自己,但她除了自尊,再也沒什麼好糟蹋的了。

  「你……好,既然你沒什麼好說的,那就快點去洗地板,還愣在這裡做什麼?」宇文恕一掌便將雪晴給推倒在地,臭著一張臉離開房間。

  事情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可惡的雪晴公主,為什麼這樣折騰她,她仍不屈不饒?

  除了他用春藥,讓她沒有廉恥,主動求歡之外,每一次的折磨對她來說,幾乎都不算什麼,雪晴總能逆來順受,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拋去自尊,跪地求饒,他好氣,怎有女人如此的具有傲骨?

  就算有這樣的女人,她也不該是那昏君的女兒,真是氣煞人也。

  &&&

  雪晴餓了三天的肚子,不僅頭昏眼花,還渾身沒有了力氣。

  反正宇文恕若真想餓死她,那正好,她趁此解脫,再也不需要飽受苦難的折磨。

  「吃下去,我不會讓你輕易地死去。」

  雪晴抬起頭,宇文恕盛了滿滿的一碗飯。放置在她的眼前。

  「你若不吃,我就餓死那些士兵。」宇文恕盯著雪晴消瘦的面頰、蒼白的面容,心頭閃過一絲絲的不捨,只不過,這感覺稍縱即逝,快得連他自己都沒分清楚。

  雪晴顫抖地捧起碗筷,一口一口地舀進嘴裡,要不是宇文恕的威脅,那人嘴的菜餚,她差點就吐了出來。

  那是餿飯啊!酸得令她直想吐,一口飯含在嘴裡,遲遲吞嚥不下。

  「唷!原來一個人若是餓到極點,連餿飯都吃得下。」方雀兒推門而入。

  「餿飯?」宇文恕吃驚地望著雪晴,伸手就要搶下碗筷。

  飯菜是方雀兒準備給他的,他不知道雪晴吃的是連豬都不吃的餿飯。

  「恕哥哥,人家好心幫你懲罰你的仇人,你該不會是……心疼吧!」方雀兒搶先一步摟著宇文恕的臂膀,不讓他有所動作。

  她嫉妒雪晴公主的美貌,嫉妒她可堂而皇之地睡在宇文恕的房裡,嫉妒她所享有的一切,她恨不得雪晴快點死去。

  這回恰巧有此機會,還能不趁機整整她嗎?

  「雀兒,你胡說什麼,我恨死她了,又怎會對她有所心疼。」宇文恕收回原本伸出的手,站在一旁,隔岸觀火。

  「那好,恕哥哥,你在一旁好好看著,我一定會好好地教訓她,以洩你的心頭之恨。」方雀兒心花怒放,她早已想了好幾種折磨雪晴的方式,她一見到雪晴的天姿國色,她就嫉妒得快瘋掉。

  雪晴看著兩人一搭一唱,反倒平心靜氣,自從被抓到山寨,她什麼苦沒嘗過,反正再怎麼痛苦,咬咬牙忍忍就過,只要宇文恕別再侵犯她,那種折磨才真教她生不如死。

  「該死的奴婢,還不快點倒杯熱茶來給我。」方雀兒大搖大擺地坐了下來,做足了夫人的派頭。

  雪晴依令行事,將熱茶端給了方雀兒。

  「哎……呀……這茶這麼燙,你找死啊!」方雀兒隨手就把熱茶砸往雪晴的兩眉間,頓時雪晴的眉心血流如柱。

  原本已餓得頭昏眼花的雪晴,再經此一砸,她疼得差點站不住腳。

  宇文恕見了,不知為何,心裡感到極不舒服,他竟擔心那眉間的傷口是否會留下疤痕來,不過他仍舊沒有出聲阻止,任憑方雀兒為難雪晴。

  「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來給我按摩捶背呀!」方雀兒見宇文恕沒有責怪她,心裡真是得意極了,她以為宇文恕根本不在意雪晴,心頭緊張的大石也可以落地了。

  雪晴抬起衣袖將眉心的血痕抹去,但斑斑血跡仍不斷從眉間冒出,順流而下,整張臉都沾滿了血液,看起來怪嚇人可怕。

  她忍著痛楚,不喊半聲疼,聽話的站到方雀兒的身後,幫她捶背,只不過,瘦弱又沒吃飯的她,實在使不出半點力氣。

  「你這叫按摩嗎?死丫頭就會偷懶,我若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不曉得乖。」方雀兒藉題發揮,她在雪晴的身上又捶又踢。

  原本嬌弱的雪晴,力氣就不敵有練過基本功夫的方雀兒,再加上餓了幾天的情況下,更不用說有力氣抵抗,所以她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還不求饒嗎?只要你開口哀求,我就叫雀兒停手。」宇文恕見到雪晴的淒慘樣,心裡的感覺很複雜,極想叫雀兒住手,卻始終說不出口。

  方雀兒聽出宇文恕有饒恕雪晴的意味,她心裡很不是滋味,故下手便更沒輕重,每一個拳頭都是結結實實的。

  雪晴雙手抱著頭,整張臉早已被打腫了,身體更不用說,一定是青一塊、紫一塊,這樣的痛苦,她絲毫沒有求饒。

  但終究她的身子並不是鐵打的,在方雀兒的虐待下,雪晴疼得昏了過去。

  「你這該死的女人,還給我裝死啊!」方雀兒心想,若是能藉此機會除去雪晴,那就再好也不過了。

  「雀兒,夠了。」宇文恕見雪晴已昏過去,便要方雀兒住手。

  但方雀兒並沒有聽話,她依舊把拳頭盡往雪晴的身子送。

  「我說夠了,你聽不懂是不是?」宇文恕上前箝制方雀兒的手腕,制止了方雀兒的行為。

  他見到雪晴的身子遍體鱗傷,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沒來由的怒氣,於是便把氣出在方雀兒的身上。

  毫無預兆的,他伸手便給方雀兒一巴掌。

  「恕哥哥,你打我?你為了這個仇人之女打我?」方雀兒紅了眼眶,摀住雙唇,無法相信宇文恕竟會打她。

  看在方宏的份上,無論她做了多逾矩的事,他也不曾打過她,而今他竟為了雪晴公主而打她,方雀兒立即嚎吻大哭。

  「你敢違抗我的命令就該打,至於她,我自會處置,你出去吧!」宇文恕鐵青著臉,眼裡沒有任何抱歉的意味。

  「恕哥哥你……」

  「我說出去、出去,你再不走,是想再掛我的巴掌嗎?」宇文恕冷冽的雙眼,沒看向她。

  宇文恕無情的話,令她傷心,方雀兒哭著離開。

  待方雀兒離開後,宇文恕抱起雪晴的身子,將她緩緩地放置於床上,隨即從床底拿出藥箱,細心地幫她上藥。

  要是雪晴肯哭著求他,他會讓雀兒住手的。

  為什麼她要這麼堅忍不屈?

  一個女人哪來這麼堅強的意志?

  她處處不順他的意、處處不肯屈服於他,照理說,他該發怒的,沒有人可以跟他做對的,沒有人可以反抗他的,應該讓雀兒打死她的。

  想到雪晴如果真死了,他的心竟有不捨的感覺?

  尤其她那不肯屈服、不怕他的眼神,他打從心底激賞。

  唉!他怎麼可以對她產生兩種複雜的情緒?

  他確定自己是恨她的,恨不得吃她的肉、啃她的骨、喝她的血,但另一方面,他又是欣賞她的,欣賞她堅忍的意志、不屈饒的個性、以及柔軟的慈悲心。

  撫摸著雪晴的臉頰,他竟出了神。

  &&&

  痛的知覺漸漸在四肢漫延開來,熱辣辣的痛楚,像似皮膚在火盆子裡烤過般,嗆得她直掉眼淚。

  雪晴一睜開眼,原本趴在床上的她,想翻過身來,裸露的背脊卻傳來大掌的體溫。

  是他!

  宇文恕怎麼還沒走?

  糟!原來她的背後未著寸縷,而他竟隨意觸及她的肌膚。

  這怎麼得了,雪晴想都未想,急著想起身,好遠離魔掌的觸碰。

  「別動,再扯開傷口,是會流血的。」

  他那帶著厚繭的手正撫摸著她那未著片縷的肌膚,雪晴想把視線往後挪,卻始終看不見宇文恕的表情。

  「都跟你說別動了,你就不能乖乖聽我的嗎?你不想讓傷口快點好嗎?」雪晴的不合作,令他微皺眉頭,手上的藥還沒擦完呢!

  這話竟沒有平日的尖酸刻薄、嘲諷侮辱,反倒流露出些許關懷意。

  但雪晴並沒有注意到,她一心想傷口快點好,果真沒敢再亂動,但也由於傷口實在疼痛,她也不想費力翻身。

  不過,背後涼颼颼的感覺,實在令她不安,心兒繃繃跳得厲害,她只好緊緊抓著胸前的肚兜。

  「這藥早晚抹個兩三次,傷口會很快癒合結疤,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來。」宇文恕的指尖慢慢滑過底下那身細嫩肌膚,心有些浮動,仇恨似乎離他好遠。

  這是西夏國的靈丹妙藥,當年他和義兄結交,義兄贈與他的,向來他都捨不得用,誰知竟在此刻派上用場。

  雪晴沒有回答,背後傳來冰冰涼涼的感覺,令她覺得通體舒暢,傷口似乎不再那麼痛了。

  「如果你肯哭著求饒,也就不需受此皮肉痛苦了。」宇文恕說出心底話,他原本就打算饒她的。

  「如果你存心想讓我死,又何必救我。」雪晴一顆心玲攏剔透,立即反唇相譏。

  背上的指尖聞言頓了頓,宇文恕像讓人戳中心口般,他惱羞成怒地加重指尖的力量。

  「我才不願趁你的心、如你的意,我知道你想死,但我偏不讓你這麼輕鬆地死掉,我還沒折磨夠你,你休想讓我罷休。」這話,不僅說給雪晴聽,也像似告誡自己一般。

  背上突然傳來莫大的痛楚,雪晴不自覺地逸出泣音。

  宇文恕這才察覺,自己的無心又弄疼她的傷口,原本高漲的怒氣再度被莫名的情緒給壓了下來。

  「你別再惹我生氣了,否則吃苦頭的還是你。」宇文恕難得將口氣放軟。

  雪晴聽話地閉上了雙唇,她喜歡他那溫柔的觸摸,尤其指尖與肌膚相觸時,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之感。

  該是藥效的關係吧!她是如此認為。

  室內出現短暫靜默,只剩彼此的呼吸聲,不規律地在室內跳動著。

  宇文恕倏然發現,自己貪戀起指尖底下的體溫,竟捨不得鬆手離去,這想法一竄進腦子裡,他便像電擊般的鬆開了手。

  宇文恕一將手抽離位置,雪晴便覺得有些失落,她不明所以地望著宇文恕。

  「你好好養精蓄銳吧!明天還有數不盡的麻煩等著你。」宇文恕故意粗聲粗氣地掩飾自己心頭的異樣,他一說完,掉頭便走。

  硬生生將心中那股奇異感覺壓下,他告訴自己,對她只能有恨,沒有其他,他要報仇。

  雪晴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她揪緊胸口,臉頰竟燒燙得厲害。

  &&&

  宇文恕,你這笨蛋,你這不孝子,你怎麼可以對仇人之女起了憐憫之心,你的父仇呢?宇家三十幾口的仇呢?你全忘了嗎?你不想報了嗎?

  雪晴公主,是那昏君的愛女,既是昏君的種,血液裡一定流著殘酷的冷血,她的軟弱、她的無辜,只是假象,只是為了蒙騙你,只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

  宇文恕,你不可以中了此女的計,不要忘了,是她的父親一手毀了你的家庭,毀了原本屬於你的幸福。

  你一定要報仇,這樣才可以安慰父親在天之靈,才可以對得起宇家三十口的靈魂,你一定要記住。

  復仇、復仇,唯有傷害雪晴公主,才能傷得了那昏君……

  不要放過雪晴公主,要徹底地傷害她,才算報仇……

  宇文恕汗涔涔地從夢裡驚醒,他從床上一躍而起,臉色驚惶地看著四周,一改平日冷靜的模樣,夢裡父親的告誡還清清楚楚地映在腦海,教他不敢忘。

  他不可以對雪晴心軟,他要復仇、復仇。

  雪晴是該死的,不值得同情的,他恨她、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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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49:31
第四章

  「公主,你的身體好點了嗎?」小貞趁門口的守衛不注意時,偷溜進房裡,她一聽說公主受傷,便心急如焚。

  「好很多了,你放心,我會自己照顧自己的。」雪晴微微笑,不想讓小貞替她擔心。

  更何況她發覺宇文恕好像不再那麼痛恨她了,不然也不會親手幫她上藥。

  也許自己的處境即將獲得改善,也許他想通了,自會放了她,她是如此認為的。

  正當兩人閒聊時,宇文恕沒頭沒腦地闖了進來。

  「你這狗奴才,誰准許你進來的!」宇文恕一進門,便大聲罵人,眼神可怕得嚇人。

  「我……我……」小貞讓宇文恕鴨霸的氣勢,嚇得說不出話來。

  「她只是想來看看我好不好,請你別怪她。」雪晴以為宇文恕應該不會為難小貞。

  「你是我的囚犯,她憑什麼來看你,我准許她了嗎?」宇文恕一揮手,兩巴掌便落在小貞的臉上。

  「天哪!你怎麼能這麼野蠻。」雪晴忙上前護在小貞的面前。

  「公主,不要……」小貞撫著受傷的臉頰,擔心宇文恕牽怒於公主。

  「我野蠻?好,我就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野蠻。」宇文恕一把推開了雪晴,將小貞抓了過來,一陣拳打腳踢。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打她。」雪晴哭著衝上前,扯著宇文恕的臂膀,要他放了小貞。

  事情怎麼會這樣,她原以為他想通了,原以為他不像外表那麼冷血,可是,事實證明她錯了。

  「要我不打她也行。」宇文恕邪肆地盯著她,繼續說道:「今日你得取悅我,要是讓我高興,我便放了她。」宇文恕認為折磨她的最佳方法,就是摧殘她的心靈。

  「什麼?」雪晴害怕地鬆開了手,連退幾步。

  「若是你不肯主動取悅我.那就等著看她活活被打死吧!她的死可說是因你而造成的,你的良心過意得去嗎?」宇文恕冷冷說道,一點也不在乎乎上的那條賤命。

  此際小貞,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再也無力出聲制止公主的決定。

  「我……我……」雪晴蒼白的臉孔,遲遲下不了決定,他怎能這樣威脅她,這教她生不如死啊!

  「你再不決定,我只好殺了她。」宇文恕掐住了小貞的頸項,只見小貞的嘴唇由紅變紫,舌頭外露。

  「不……我答應你,你要什麼,我全都答應。」雪晴拚命拍打著宇文恕的手臂,要他鬆開小貞。

  這時宇文恕才緩緩鬆開了手,小貞的身子便軟軟地往地上倒去。

  雪晴連忙蹲下身,探向小貞的鼻前,深怕她沒了呼吸。

  「你放心,我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她死不了的。」宇文恕逕自坐在一旁,徐徐喝著茶。

  雪晴緊緊抱住了小貞的身子,哭著說:「都是我不好,全怪我連累了你,要是你不跟我來這趟,你也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了。」

  坐在一旁的宇文恕,臉色微變,他緊握著茶杯,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的心軟,父親的告誡,他不敢忘。

  「你還不過來,站在那裡做什麼,告訴你,若是你讓我不滿意,我隨時可能結束了她的性命。」

  雪晴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小貞的身子,一步步地走向宇文恕,她憤恨地瞪著眼前如魔鬼般的男人。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傷害我?我到底犯了什麼錯?」雪晴字字控訴,她實在不懂,眼前的男人對她哪來這麼多的恨。

  兩人明明並不相識。

  宇文恕靠近雪晴的身子,盯著她的雙眼,慢慢地說:「因為我和你父王有不共戴天之仇,而父債子償,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若是要怨,就去怨你那該死的父王,是他把你害成這樣的。」

  「不……」雪晴猛搖頭,往後退。

  這個惡魔滿嘴的胡說八道,她才不相信他所說的,所謂欲加之罪,何息無辭,她又怎能相信沒有良心的盜匪所說的話。

  「不要廢話了,快點履行你的承諾。」宇文恕不耐煩地踢翻了桌子。

  「我……不懂怎麼取悅人……我……不會……」她真的不會,堂堂一個公主,如何懂得取悅男人這種事。

  「別說你不會,只要是女人,你就應該會,脫掉你的衣服,來到我身邊。」宇文恕躺到床上去,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雪晴聞言,臉色倏然發白,雙手顫抖地解著衣服上的盤扣。

  雖然她是低著頭,但仍能感受到宇文恕那灼熱的目光,那樣毫不掩藏的注視,令她心頭慌亂不已,忍不住將雙手遮掩在胸前。

  「過來啊!還站在那裡發什麼愣?」

  宇文恕瞪著雪晴紅嫩的小嘴,他俯下頭吻住她那鮮美的唇瓣,那滋味簡直好極,他戀戀不捨,不斷在其嘴唇游移。

  頭一回嘗到接吻的滋味,雪晴只覺得腦袋一陣天旋地轉,她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滋味不錯吧!」宇文恕察覺到雪晴的投入,得意地笑著。

  「你卑鄙!」雪晴漲紅臉,激動地喘著氣。

  她懊惱自己怎會迷失,她的理智跑哪裡去了。

  「先別罵人,問你自己,是否也喜歡那種感覺?」宇文恕故意在她耳邊輕語,細細輕輕咬著她的耳垂,極度曖昧。

  「哼!我才不喜歡,你少胡說。」雪晴忽視掉心裡的聲音,憤怒地瞪著眼前人。

  「是嗎?但我不相信你所說的。」宇文恕故意狠狠地再度欺上她的唇,這回他先是粗暴地掠奪她的唇瓣,接著再溫柔地吸狁她的香甜。

  雪晴只覺天地變了樣,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直到宇文恕放過她的雙唇,她還沉溺於剛剛的激吻中,回不了神。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原來她也沒什麼好矜持的。

  她的理智明明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可是她的身體偏偏喜歡這樣的接觸。

  她簡直就要瘋了!

  宇文恕只是笑,狂傲地笑著,像似譏笑雪晴的狼狽,那惡魔般的笑聲與雪晴的泣音正巧成對比。

  他認為折磨她的肉體,比什麼報復都還來得有效。

  只有讓她自己將自尊踐踏於地,讓她的身體背叛她的心,他才能得到充份的快感,看來他做到了……

  &&&

  「你的貞節只在於表面,原來你的骨子裡是如此的淫蕩,要是那昏君知道他有個如此下賤的女兒,不知做何感想。」宇文恕起身穿衣,故意說著傷人的話。

  雪晴蒼白的臉,卻無力反駁,剛剛的事,她不能當沒發生過,她真不該無視自己的身份,做了此等可恥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好害怕。

  「從今以後,你在我眼前,別再擺出一副貞節烈女的模樣,我看了就想吐。」宇文恕殘忍地指責,他心底感到復仇的痛快。

  「你……這惡魔,我好恨你、恨你、恨你……」雪晴衝到宇文恕的面前,想跟他拚命。

  宇文恕卻輕鬆地擋下她,還反手將她推倒在地,一腳踩在她的手背上。

  痛……

  雪晴讓哀傷與痛楚逼出了眼淚。

  「你到底也是求我了,還是求我要了你,呵呵……我玩過的女人何其多,就不相信治不了你。」宇文恕拚命打擊她、刺傷她。

  「你該下地獄去,你簡直不是人……」雪晴痛恨地瞪著他,瞪著這個佔有她身子的人。

  「我若真的下地獄去,鐵定拉你們父女倆一起賠葬。」宇文恕凶狠地勒緊雪晴的頸項。

  一時透不過氣的雪晴,雙手無助地揮舞著。

  直到怕鬧出了人命,宇文恕這才放開了她。

  「別跟我耍潑辣,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儘管恨我,我不在乎,重點是,我每夜每夜都會來找你,我絕不放過你,我要你徹底的為我沉淪,成為我一個人玩弄的狎妓,抑或者等我玩膩了,再成為全寨男人的玩物。」宇文恕說完便走。

  「不……」雪晴淒厲地喊著。

  每夜、每夜,週而復始,她都將成為他玩弄的對象。

  一股寒意從她腳底國起,讓她冷得直打哆唆。

  哦!她是堂堂大來的公主,怎麼可以淪為男人的玩伴,她不要啊……

  誰能來救救她?

  誰肯救她出地獄?

  &&&

  「恕哥哥,我好想你哦!」方雀兒將身體整個貼在宇文恕的身上,不斷地磨蹭著。

  她使出渾身騷勁,賣弄風情,想要牢牢抓住宇文恕的心。

  因為她怕宇文恕有了那個雪晴公主後,就不會再要她了。

  自從上回宇文恕打了她之後,就許久不曾找過她,就連她自動送上門,也讓他拒絕在門外,害得她傷心不已。

  幸好宇文恕又願意回過頭來找她,顯示宇文恕對她,還是有著感情的。

  對於方雀兒的熱情,宇文恕並沒有相同的響應,他只是任性的發洩,想擺脫掉心頭的那塊陰影。

  「恕哥哥,你好棒,我……」方雀幾根本沒注意到宇文恕的不專心。

  宇文恕對她笑了笑,他一向知道自己的魅力是無人能及,任何女人都無法抵擋的。

  但獨獨卻也有人例外,偏偏她就是不肯賣他的帳,非得要他使出許多手段,才能讓她屈服,但這過程中,似乎連自己的心也迷失了。

  此刻腦海中竟無端端的浮現雪晴的倩影,若換作是她,肯定是我見猶憐的模樣。

  「我累了,你出去吧!」宇文恕確定自己不會再找方雀兒了。

  還沉醉他懷抱裡的方雀兒,根本還未回過神來。

  「恕哥哥,你說什麼?」

  「我說你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宇文恕無情地將方雀兒的衣裳拋擲在地,看都不看她一眼。

  「恕哥哥,你怎麼能這樣翻臉無情!我們剛剛還那麼美好……」方雀兒不懂,她到底哪裡做錯了?

  「雀兒,我一向討厭喋喋不休的女子,希望你別讓我討厭。」宇文恕懊惱自己,無端想起了雪晴。

  「恕哥哥,你……你……你太過份了。」方雀兒捧著衣裳,哭著跑開了。

  但宇文恕對方雀兒的控訴,一點也不在意,他介意的是自己的心底,為什麼全都是雪晴的身影。

  他是中了她什麼毒,為什麼他滿腦袋想的都是她?

  哭泣的模樣、悲傷的模樣、微笑的模樣。快樂的模樣、生氣的模樣……全印在他的心坎上,影像是這麼的鮮明,令人無法抹滅。

  不該想她的,她可是他的仇人,他告訴自己,要狠狠用力地恨她。

  &&&

  黑暗中,在寂靜的斗室裡,傳來女人細微的哭聲。

  雪晴坐在牆角邊,掩面哭泣,哭得無比傷心。

  她覺得自己好下殘、好羞恥,簡直把皇室的面子全給丟光了。

  她怎麼可以那麼不要臉的喊出自己的需求,一想起這些,她簡直羞愧得想死。

  宇文恕不會放過她的,他說過每晚都會來折磨她,他要她成為他的禁臠,徹底地玩弄她的身子,讓她變成殘花敗柳。

  再這樣下去,她在他的精神迫害下,肯定會變成一個蕩女,一個毫無尊嚴、沒有人格的蕩婦。

  不……她不允許自己沒有自尊,人活著就為了爭一口氣,若是她連自尊都沒有了,那還活在世上做什麼?

  雪晴輕笑般的看著自己的手腕,她來回撫摸著,一直覺得輕生是懦弱的表現,但是她實在沒有辦法再面對眾人,尤其她堂堂身為一國的公主,竟毫無廉恥地做出同蕩婦般的行為。

  光是這點,她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雪晴從枕頭下,拿出一把預藏的刀子,這把刀是她從宮中帶出來的,只是為了防身而巳,如今卻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派上用場。

  她慢慢的,一刀刀的劃在手腕上,頓時血液像水流般,緩緩地沿著手腕滴下,一滴滴的落在石板上,剎時染紅了灰色的石板。

  鮮紅的顏色慢慢從她唇邊隱去,原本嬌嫩的臉龐也漸變得白晰,她傻愣愣地微笑著。

  她……終於要脫離了苦海,世上的一切紛擾,再也與她無干。

  雪晴的身子就像棉絮般,輕飄飄地倒臥在地上,毫無聲息,沒驚動半個人,鮮血迅速染紅了她全身,她微笑地閉上了雙眼。

  &&&

  「你這個死大夫,你敢再說一次她沒有救了,我就要你死無全屍!」宇文恕瘋狂地怒吼著,好幾天未刮鬍子的他,一張臉看起來萬分的可怕嚇人。

  「大當家……我……我真的……已經……已經……」張三原本要說自己已盡了全力,實在沒有本事讓雪晴公主起死回生,但再見到宇文恕那張猙獰兇惡的面孔,他確定宇文恕很有可能真的會對他五馬分屍,故便改口說道:「也許西域那裡會有能人異士能治得好雪晴公主,大當家要不要試一試?」

  「西域……」宇文恕頓了頓,心想張三說的有道理,也許義兄身邊真有能人異士,能讓雪晴起死回生也說不定。

  在看過這麼多的大夫後,他很清楚大夫所說的其實一點也不假,只是他不願去相信罷了。

  雪晴因為失血過多,早已回天乏術,如今還有一息尚存,完全是靠他的內力給予維持,若時間一但拖久,就算再灌注內力於其身,也只是枉然,注定要香消玉殞。

  他瞪著雪晴那蒼白毫無血色的面容,整顆心糾纏在一塊,他覺得心好痛,甚至痛到無法呼吸。

  她怎麼可以說死就死,難道她真的不怕他會因此而遷怒他人,還是她真的已經不在乎了。

  若不是他心血來潮,夜晚就寢前想再看她一次,她有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一命嗚呼。

  當他看見她整個人倒臥在血泊中,他身體裡的血液彷彿已經凝結,天地瞬間變色,瞪著她那雪白如紙的面容,他以為她死了。

  遲遲邁不開腳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害怕確認她的生死。

  她如果真死了,不是正好趁他的心、如他的意,為什麼他不要她死?留下她真是為了只想折磨她嗎?

  宇文恕不敢再往下細想,他緊緊摟著雪晴的身子,交待眾人。

  「我這就跑一趟西夏,寨裡的事就交給虎彪全權負責。」

  眾人噤聲不語,對於宇文恕的指令,只有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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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49:59
第五章

  趁著暗夜,沒有月亮的夜晚,宇文恕憑著卓越的輕功,以及一身高超的武藝,了無聲息地來到西夏王的寢室門口。

  舉起的手還未叩門,便聽到門裡男人沉穩的聲調。

  「宇文義弟,既然來了,就大大方方地進來,為兄的還未歇息,不必擔心打擾我。」

  「哈哈,西門義兄好聽力,別來無恙。」宇文恕自然大方地推門而入。

  「宇文義弟深夜造訪,絕對有事發生,有什麼義兄幫得上忙地方,儘管說,我一定幫你到底。」一臉斯文的西門烈,只有面對宇文恕,說的才是真心話。

  「義兄聰明,我此次前來,無非是想跟義兄探聽,義兄身邊是否有能人異士,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宇文恕心裡很緊張,就怕西門烈給著否定性的答案。

  「起死回生?義弟想醫的是誰?」西門烈澄澈的雙眸緊盯著他,他太清楚這個義弟,平日對任何人都默不關心的,怎麼今日卻想到要救人。

  「一個該死卻又不能死的人。」宇文恕無懼地迎上西門烈的目光。

  「該死卻又不能死,這話太過深奧,義弟,我不知道你想醫的是誰,但我從你說話的神態,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那個人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不能失去她。」西門烈自是旁觀者清,他看見字文恕眼底的深情。

  「義兄,別探討我的話,我只想知道有沒有人可以幫得上忙。」宇文恕避開西門烈的提點,他不願去細想自己的心態。

  總之,當務之急是先救回雪晴。

  「有,這人恰巧正在我的宮中,我現在就命人去喚他,你稍等。」西門烈一點也不介意宇文恕的無禮,他和宇文恕的交情非親兄弟所能比擬。

  「太好了,她有救了。」宇文恕一臉興奮,事情總算有了轉機。

  「等她好了,帶來給我看看。」西門烈猜測定是宇文恕紅顏知己,他的行為才會如此的失常。

  「這……」宇文恕突然感到一絲不安,他緩緩接著說:「她是大宋的雪晴公主,也是義兄未過門的媳婦兒……」

  西門烈愣了半晌,繼而露出笑容道:「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真正的雪晴公主在你那。」

  「義兄的意思是?」宇文恕打定了主意,就算西門烈真的要討回雪晴.他也不給。

  「我的意思是這很好,你即將可以報你的血海深仇,而我的媳婦兒多得很,不在乎那一個。」西門烈瞭然地微笑,他不要正主兒,他只對那個冒牌貨有興趣。

  「義兄此話當真?」宇文恕不敢相信,那義兄和那昏君的協議該怎麼辦?

  此話他沒問,有些國家大事不是他這個義弟適合問的。

  「再真也不過,將來有機會的話。讓我見見那個雪晴公主,不過我決不是想要回她,純粹想把她介紹給另一個人罷了!」

  西門烈的話處處是玄機,但此刻他以無心去細想,當下他只想救回雪晴。

  「義弟,聽我一句,多去想想你心底的聲音,別再重蹈覆轍,神醫之手,只能助人一次,若是再來一次,恐怕藥石再多也是枉然。」

  「謝謝義兄,我這就走了,以後有機會再來看你。」宇文恕什麼話也聽不進,他在大仇未報之前,不願多想。

  瞪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西門烈輕歎,義弟這回真是難過美人關了。

  &&&

  「她還有救嗎?」宇文恕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看著床上幾乎沒有聲息的佳人。

  「有是有,不過很難。」神醫把脈後,面無笑容說道。

  「只要有方法可以救她,就沒有什麼困難的。」宇文恕的眼裡只有雪晴。

  「她的命懸在旦夕,需要一昧藥草才能從閻王的手裡搶回她。」

  「什麼藥草?」

  「七日回魂草。」

  「什麼是七日回魂草?藥鋪有賣嗎?」這藥草名很怪,他連聽都沒聽過。

  神醫搖著頭說:「這種藥草非常罕見,只有在西域附近的山頭曾出現過,它一向生長在斷崖峭壁,小小株的綠草,末梢有五顏六色的花蕊,外型看起來非常奇特,在日光的照射下,會呈現七彩的光芒。」

  「我這就去。」宇文恕聽完神醫的敘述,二話不說,轉身要走。

  「等等,回魂草的四周圍經常會有毒蛇猛獸出現,一般人不容易採到它,還有它只要開了花就只有七日的壽命,七日過後草就枯萎,便一點用都沒有了,而這位姑娘的內息也只能再拖三天,三天後她便香消玉殞,所以你的機會是相當渺茫的。」

  「只要有一線生機,我決不放棄。」宇文恕交待屬下備馬,他得在三日內拿回回魂草,雪晴才有救。

  「慢著,恕哥哥,這麼危險困難的事你為什麼還要做?就讓那個女人死了,不是正好報了你的大仇嗎?」站在一旁的方雀兒扯住宇文恕的衣袖,不讓他離去。

  「雀兒,放開我。」他所做的事,不需向別人解釋。

  「不,我不放,恕哥哥,你讓這個女人給迷上了,所以你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我不讓你去,便是在幫你,怕你救了這個女人後,反而後悔莫及。」方雀兒巴不得雪晴就此死去,她才不想宇文恕再花精神去救她。

  「雀兒,我不讓她輕易死去,是因為我還沒有折磨夠她,我說過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你走開。」宇文恕大力推開阻擋在眼前的雀兒,跨大步離去。

  「不,恕哥哥,你是在騙你自己啊!」方雀兒對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大喊。

  宇文恕不理睬,反加快腳步離去。

  「恕哥哥,你回來、回來啊……」方雀兒哭著喊。

  &&&

  宇文恕果然在三天之內,取回了回魂草。

  「回魂草我已經拿回來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宇文恕風塵僕僕地回到寨裡,一刻也沒休息,立刻會見神醫。

  「治病的事就交給我,倒是當家的你,身上掛綵了,還是讓我先替你看看吧!」宇文恕身上有著斑斑血跡,看樣子他是連夜趕回來的,連傷口都沒來得及處理。

  「不,我只不過是受了一點應外傷,不礙事的,你還是快點醫她吧!」宇文恕的話裡有著濃厚的關心之情。

  「那好吧!若是你的傷口不好自行處理,你再找我吧!」

  宇文恕點點頭,和眾人退出了雪晴的房間。

  「大當家,這雪晴公主就算服下了回魂草,一時半刻也醒不來,你要不要先回房歇息,等她醒來,我再叫你。」虎彪好心地建議。

  「不用了。」宇文恕執意要看到雪晴完好無缺的醒來。

  「大當家,但是你身上的傷不輕啊,至少也得先把傷口包紮一下,免得發炎,感染毒菌就不好了。」虎彪也覺得宇文恕越來越奇怪,雪晴公主不是他的仇人嗎?為什麼他那麼關心她的生死,還替她尋找名醫,這像似仇人會做的事嗎?

  「你們別煩我,我自己的傷,自己清楚,我死不了的。」宇文恕不耐煩地擺擺手,雙眼的目光全緊緊盯在門上。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心態,總之他就是不能讓雪晴死;他無法想像如果雪晴死了,他會怎樣,至於他要不要放過雪晴,一切等雪晴活過來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裡始終役有動靜。

  宇文恕心底越來越著急,他怕連回魂草也救不了雪晴,突然地,腦袋感到一陣暈眩,他的雙腿似乎一點力量也沒有,整個人就這樣軟軟地向後倒去,他毫無預警地失去了知覺。

  「大當家……大當家……」

  &&&

  好累!好想繼續睡。

  是誰在打擾她,令她睡得不安寧,若等她醒來,她非處罰那個討厭鬼不可。

  「公主,你醒醒、醒醒啊……」小貞見到雪晴的手指似有意識地動了動,她興奮地搖著雪晴的手臂。

  她不想醒,醒來似有無止盡的惡夢等著她,她不要醒,她想睡很久、很久,最好永遠都不要醒來。

  「公主,你別嚇壞小貞啊!我的好主子,你可醒一醒啊!」原本還有知覺的手指,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令得小貞一陣慌張,連忙拿眼神看向神醫。

  「別慌,我來瞧瞧。」神醫專注地把脈。

  「天哪!公主醒了、公主醒了。」看見雪晴睜開了雙眼,小貞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

  「小貞,你怎麼在這裡?我在哪裡?我不是死了嗎?」雪晴覺得全身好累,五臟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一樣。

  「雪晴公主,你的身子還太虛,所以才會覺得全身虛脫沒力,這碗參湯,你先喝了,補足氣血後,自然而然就會恢復了精神。」神醫將桌上那碗熱騰騰的參湯,端給了雪晴。

  雪晴自然接過手,詫異地問道:「你是誰?宮中新來的太醫嗎?」

  神醫搖搖頭,微笑道:「我不是,你們主僕倆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待神醫走後,小貞才慢慢地說:「公主,我們並沒有回皇宮。」

  「那這裡是?」原本要低頭喝參湯的雪晴,停止了動作。

  「我們還在惡人的寨裡。」小貞小心翼翼地道,深怕公主又想不開。

  「什麼?」雪晴驚嚇之餘,手上的參湯就這麼落了地,浪費了一碗昂貴藥材。

  「公主,你聽我說……」小貞想解釋一些事,但是雪晴一昧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沒有給她機會說。

  「你說我們還待在這個該死的山寨裡!」雪晴驚慌地摟住小貞的手臂喊著,她原以為自己能再度活過來,是因為平安了。

  就在這時,宇文恕推開門走進來。

  「對,沒錯,你這輩子休想甩開我。」神醫告訴他雪晴醒來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地趕來,連換藥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他一直無法忘記,雪晴自殺昏迷的樣子是多麼的嚇人,他好擔心她會就此長眠不起。

  「你……為什麼要救我?」雪晴激動得大喊,她好恨,她恨他為什麼連死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都已經決定死了,所有的冤債都應該抵銷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還不放過她。

  「沒想到你才剛把命撿回來,便如此的中氣十足。」宇文恕淡然說道,不以為忤。

  處在盛怒裡的雪晴,一點也沒察覺到宇文恕泛白的嘴唇,及沒有血色的面容。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救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骨太虛弱,她真想衝上前去找他拚命。

  宇文恕突然變臉。他凶狠地揪緊雪晴的衣襟。

  「你給我聽好,我不讓你死,是因為我還沒把你折磨夠,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休想離開我……」

  用了太多真氣,以致於說完話的他,還氣喘吁吁。

  「你這惡魔,我阻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雪晴昂首怒瞪他的眼。

  「你儘管詛咒,我一點都不怕,看來你的傷好得挺快的,待你傷好之後,有你苦頭吃。」宇文恕說完,便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麼事,對著小貞交待。

  「吩咐廚房,再去煮碗參湯,若是你的主子不肯喝,我就唯你是問。」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貞似有所思地點著頭。

  雪晴氣得哭了,她怨上天何苦這樣折磨她,到底她犯了什麼錯?

  「公主……」小貞有話想說。

  「你出去,我想靜一靜。」雪晴雙手摀住臉。

  「公主,你可別再做傻事。」小貞把想說的話嚥回嘴裡。

  「既然老天不讓我死,我就不會再做出自裁的行為。」

  「那我先出去了,公主你好好休息。」

  小貞走出門外,將門關上後,便聽到屋裡公主嚶嚶哭泣的聲音。

  &&&

  明明身體感到好疲累,但腦子就是不肯休息。

  夜裡天涼,雪晴只著單衣,一臉哀淒地坐在床簷。

  她睡不著,雖然身子骨已漸漸康復,但她心底卻擔心著,宇文恕不知又會想什麼計謀來折磨她。

  儘管這幾天他都沒來找她麻煩,但是一時的風平浪靜,並不代表雨過天晴,反而有可能是暴風雨前來的先兆,叫她如何能安下心。

  就在她出神發愣間,房門讓人給踹開來,她訝異地抬起頭,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方雀兒。

  「你這妖女,你怎麼不去死,既然都決定要死了,為什麼不死得乾脆一點?為什麼偏偏要來跟我爭?」方雀兒眼裡帶著深濃的恨意,一步步地走向雪晴。

  「我……我是想死啊……是你們不讓我死的。」雪晴覺得自己好冤,生殺大權又不是操之在她的手上,為難痛苦的可是她耶!

  「我呸!誰不讓你死,明明這就是你耍的把戲,你想吸引恕哥哥的注意對不對?你也喜歡上恕哥哥了對不對?你想跟我爭山寨夫人這個位置對不對?」方雀兒指著雪晴的雙眼,咬牙切齒地說。

  「不對、不對,通通不對,我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恨不得殺了那個宇文恕,我為什麼要跟你爭?」雪晴不懂,方雀兒為什麼會如此的誤會她。

  「才不是這樣,你是他殺父仇人之女,他原本是恨你的,但你卻用美色讓他忘了殺父之仇,讓他下不了手殺你,既然如此,這筆帳就由我來幫他清一清,免得他日後無臉見宇文伯伯。」方雀兒箭步向前,一手掐住了雪晴的頸項,緊緊地勒住。

  「呃……放手……放手……」雪晴頓時蒼白如紙,雙手胡亂揮舞著。

  她艱難地呼吸著,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在她的心頭。

  「你若死了,恕哥哥會感謝我的,最終他也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別來跟我搶。」方雀兒興奮地狂笑著,手上的勁道又多下了幾分。

  雪晴聞到方雀兒身上濃厚的酒味,她想自己真要命喪在瘋女的手下了。

  「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高枕無憂了……」

  突然地,一個人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雀兒,你在做什麼?」宇文恕忙嚇阻方雀兒的行為。

  方雀兒在見到宇文恕的闖入,酒意已醒了大半,她慌張地鬆開了手,雙眼緊閉的雪晴卻直愣愣地向後倒去。

  宇文恕及時扶住雪晴往下倒的身子,見她雙眼闔上,分明已經昏迷過去,他連忙推拿運氣,輕揉她的眉心,見她緩緩吐著呼吸,原本揪緊的心才舒緩開來,然後將她放置於床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方雀兒只是怯怯地站於一旁,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們出去談。」宇文恕掐住方雀兒的手臂,將她帶離雪晴的房間。

  「談什麼,恕哥哥,我這是在幫你耶!」宇文恕的力道之大,讓她疼得掉下淚來。

  可惡!功虧一簣,若是恕哥哥不來,她早就殺了雪晴。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竟然隨便去動我要的人,她的命是屬於我的,你憑什麼代我決定。」想起雪晴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宇文恕頓覺怒髮衝冠,氣憤難耐。

  「恕哥哥,痛啊!」方雀兒指著自己的手臂,她感覺手像要斷了似的。

  「你也知道痛,那幹什麼還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來。」宇文恕怒氣沖沖地鬆開了手勁,放了方省兒一馬。

  要是雪晴有個什麼意外,他會要方雀兒為自己的愚味無知付出代價。

  「恕哥哥,雪晴是那昏君的女兒,而昏君不正是你的殺父仇人,原本你抓雪晴公主回來,就是要她償命的不是嗎?既然你下不了手,讓我來幫你,不是正好嗎?」方雀兒揉著手腕的疼痛處,心裡真是恨死雪晴了。

  要不是雪晴的出現,恕哥哥也不會這樣待她的。

  「我的仇我自己報,不需要你多事。」

  「恕哥哥,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早已經喜歡上那個雪晴公主了,這樣的你還能下得了手嗎?還要說報仇嗎?」方雀兒忍不住高喊。

  她好氣,雪晴公主到底有什麼好,值得恕哥哥如此維護。

  「你胡說,我才沒有,我只是……只是……」宇文恕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替自己開脫。

  「只是什麼?恕哥哥,醒醒吧!你要不是真的在意雪晴公主,為什麼甘願替她冒風險?為什麼非要救活她不可?說到底,你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死。」

  宇文恕瞪大雙眼,愣在原地,他真的如雀兒所說,真的不想雪晴死嗎?

  「恕哥哥,你無話可說了吧!你怎能愛上那個妖女,你這樣做對得起宇文伯伯在天之靈嗎?」沒想到恕哥哥竟真為了那個雪晴公主,一句話也不反駁她,她的心好痛。

  對不起爹娘在天之靈嗎?

  他錯了嗎?

  宇文恕遭這樣強烈的指控,雙腳踉蹌地退了幾步。

  他面無血色,一向藏諸深處的心情,就這樣讓雀兒給揭了開來,讓他終於不得不面對這個早已存在心中的疑慮。

  「我……我……」宇文恕竟吞吐起來,長大至今,他從來沒這麼軟弱過。

  「恕哥哥,你醒醒吧!雪晴公主是咱們的死敵啊!只有雀兒才是對你最忠心的,恕哥哥,你聽見了沒有。」方雀兒大膽地搖晃著宇文恕的雙臂。

  但宇文恕立刻甩開方雀兒的手,他快速地武裝起自己的心情,換上不苟言笑的面容,對著方雀兒說:「我的事要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你只不過是個幫我暖床的床伴,未免管太多了吧!」

  宇文恕的話像利刃般,狠狠刺進方雀兒的心扉。

  她原以為把事情敞開來說,她能和恕哥哥的感情更進一步,沒想到反倒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推得更遠,恕哥哥對她更不留情面。

  「恕哥哥,我是愛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方雀兒怒罵。

  「嘖!我可從沒愛過你,你也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不管他對雪晴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但是他也不能讓其他的女子過問他的私事。

  「恕哥哥,你不愛我,為什麼夜夜流連在我的床第。」說這種私密的事,方雀兒一點也不覺羞,她認為能得到宇文恕的寵幸,是多麼高傲的事。

  「哈哈,我只不過是想找洩慾的對象,而你是現成人選,要不是你是方宏的女兒,我才懶得找你,你不知道嗎?我對你早已厭煩,你還是識相點,把主意動到別的男人上頭,我可對你沒半點興趣。」宇文恕冷冷說道。

  今日這番話有一半的成份是因為方宏找他談過,方宏深知他性子,也知道他對雀兒沒興趣,所以方宏請求他,在適當的機會下,最好斷了方雀兒對他的念頭,免得斷送了方雀兒一生的幸福。

  他其實正有此意,只不過順便做了順水人情給方宏。

  「恕哥哥,你太過份了,難道你對我真的沒半點暇想?」方雀兒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雀兒,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的床伴不缺你一個。」

  「你……你……宇文恕,我恨你!」方雀兒哭著搖著頭,頭也不回的跑開了。

  宇文恕再度折回到雪晴的房裡,看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雪晴,他緩緩地伸出雙手掐住了雪晴纖細頸項,但他沒用上半分力,心底猶豫著。

  只要他輕輕一捏,就可以報了父母之仇,就可以杜絕悠悠之口,就可以做回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怕、凶神惡煞的大壞蛋。

  可是,他為什麼遲遲下不了手?

  莫非他竟讓方雀兒說中了,他……捨不得?

  曾幾何時,他對她的怨恨不見了,原本想置她於死地的念頭沒有了,父母多年的冤仇瞬間離他好遠,他的心逐漸變得柔軟。

  是的,不諱言他是有些欣賞她的,欣賞她堅強不屈、寧死不討饒的個性,他沒想過,在她那柔弱的外表下,竟有著剛毅不拔的個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怕他,就算再多的折磨與侮辱,她也不掉淚、不示弱。

  宇文恕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下不了手,他鬆開對雪晴頸項箝制,握緊拳頭,反砸向牆壁出氣,氣自己心口不一、氣自己不孝、氣自己殺不了雪晴。

  老天啊!他該怎麼辦?

  他該怎麼做才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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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公主,這碗雞湯快趁熱喝吧!」小貞細心地先將滾熱的雞湯吹冷一點,以便公主食用。

  「我不想吃,你自己喝了吧!」雪晴躺在床上,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

  「公主,這怎麼可以,雞湯是那個宇文恕特地命人燉給你喝的,你若是不喝,豈不浪費了。」

  「你怕浪費就幫我喝了它,宇文恕的東西,我才不想碰。」提到宇文恕,雪晴便一臉不悅、滿腔的怒火。

  「公主,這雞湯是給你補身子用的,就算你討厭那個人,也不應該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呀!」小貞好言相勸。

  「小貞,我不想喝,你拿走、拿走。」雪晴煩躁地舞動著雙手。

  那一夜所發生的事,她還記憶猶新,雖然她沒受半點傷,但她對宇文恕以及這個寨子裡的人,簡直是恨透了,全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人。

  「公主……我想宇文恕是好意,你就……」小貞的話還沒說完,便讓雪晴給打斷了。

  「什麼好意?我說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小貞,我們讓他折磨的還不夠多嗎?你怎麼這麼容易就相信了他。」雪晴氣憤地站起身。

  「公主,我能來服伺你,是宇文恕所允許的,你瞧,他已許久不為難咱們了,我想他是不會再折磨你了。」

  「小貞,你真傻,他才略施伎倆,你就忘了他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天底下沒這麼好的事,我想他一定又再想什麼下三爛的方法,要來折磨我們主僕倆。」宇文恕對她所做的一切,她畢生都不會忘的。

  那些卑鄙、無恥、齷齪的事,就像印記般,深深地烙在她的腦子裡。

  「公主,其實那個宇文恕不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壞,他……」

  「他是個大壞蛋,是個無惡不赦的大魔頭,小貞你怎麼突然幫他說起好話來,你是不是……」雪晴質疑地盯著小貞。

  「不,我並沒有背叛公主,只不過,公主,有件事你並不知情。」小貞遲疑地說著。

  「什麼事?」

  「公主自殺後,宇文恕簡直就變了個人,變得既瘋狂又可怕,連殺好幾個大夫,就只因為那些大夫說治不了你,他把你看得比什麼還重要,尤其以為你沒救的時候,他緊緊地摟著你的身子,說什麼也不放手,就在那時,我清楚地看見他臉頰上竟然有淚。」

  小貞的這番話,著實讓她愣住了,她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

  實在是太震憾了,她沒想到宇文恕竟為了她,做出這種事來。

  可能嗎?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他因為她的死而哭了……她不相信……

  「公主,事情還不止這樣,你能再度活過來,實在是多虧宇文恕的有心,他去採了七日回魂草回來給神醫做藥引,這才從鬼門關搶回了你,但我聽神醫說,他走這一遭,傷得不輕,而且他一奔回寨裡,並不是急著治療傷口,而是擔心你是否能活過來。」

  「他為什麼費盡心思救我?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雪晴瞬間感到不知所措。

  「公主,我聽山寨裡的人說……說……」小貞吱吱唔唔。

  「說什麼?」

  「說宇文恕是喜歡上你了,所以他捨不得你死。」

  「不,不可能的。」雪晴慌張地直搖頭。

  不可能的,愛一個人怎能如此的折磨對方,他分明是恨她的,他把她當仇人看。

  他對她只有恨的,而她也是恨他的,恨他如此的待她。

  「公主,我覺得山寨裡的人說得有道理,要不是宇文恕喜歡上你,他怎麼可能態度突然轉變這麼多,而且還這麼好心,讓我來服伺你,公主,你該把握此機會,好好調養身子、恢復生息,這樣總比受苦、受折磨的好。」

  「不,我想他是還沒把我折磨夠,所以捨不得我歸西,如果我死了,他就沒有發洩的樂趣了,對,一定是這樣。」說這番話,雪晴像似在說服自己。

  「公主,你真的如此認為嗎?」小貞不明白公主心底想些什麼。

  「當然,我恨他,這輩子我是恨死他了,除非他放了我,否則我永遠不原諒他。」雪晴剛烈性子,再一次的表露無遺。

  「啊!大當家……」小貞回身恰巧看見宇文恕站在門口,她害怕地驚呼著,擔心公主的下場。

  聽到小貞的呼聲,雪晴震驚地轉過身來,對上宇文恕的視線,雪晴不自然地避了開去。

  「你先下去吧!」宇文恕沒有表情的踏進房裡。喝令小貞離去。

  小貞不得不服從命令,她慢吞吞地離開,但她真的好害怕宇文恕會因此傷害公主。

  房裡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雪晴忽覺呼吸窒礙,頭昏眼花,腳步踉蹌不穩。

  幸好宇文恕及時扶住了她嬌弱的身子,他低聲說道:「為什麼不喝雞湯?」

  「我不想喝。」雪晴試著想掙脫宇文恕的緊摟,但無奈身子骨尚還虛弱的她,實在沒半點力氣。

  「你若不喝,我不介意代勞餵你。」宇文恕的目光定在她的唇瓣上,他好想染指。

  「你……餵我?」雪晴不解,宇文恕何時願意做起下人的工作。

  「是啊!我以嘴代勞,你想試試嗎?」宇文恕邪氣一笑。

  「不……我自己來。」雪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宇文恕順手將桌上的雞湯遞給了雪晴,但他仍沒打算放開她的身子。

  雪晴無奈,只好靠在宇文恕的懷中,喝完雞湯。

  「以後我賞給你的東西,不許你不收,不然我有的是方法叫你收。」宇文恕這才鬆開手。

  雪晴低頭不語,卻瞥見宇文恕露出的手臂上,有著一道好長的傷口,那傷口看起來是如此的觸目驚心,想必受傷的時候應該是很痛的吧!

  莫非那傷就是替她採藥所受的?

  心兒突然蹦了好幾下,雪晴飛快地抬起頭,與宇文恕的視線再一次交疊。

  「你真的恨我嗎?」宇文恕輕撫她的下顎,溫柔說道。

  「你不也恨我?」雪晴把問題反丟回給他。

  「若是我不恨你,你就不恨我?」宇文恕靜靜地看著她。

  「我……」雪晴遲疑了半晌,她回想起這此日子來的點點滴滴。

  她真的恨他嗎?

  「呵呵……莫非你愛上我了嗎?我可是恨你的,很恨你的,別忘了,我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愛上我,就是你的悲哀。」宇文恕突然掐住她頸項,凶狠地警告。

  雪晴頓時面無血色,原來宇文恕的假好心,只是為了要嘲弄她罷了!她就知道他一定有所計謀,他根本是個沒有良心的惡魔。

  「誰說我愛你,我恨你都來不及了,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永遠不會忘記,不要忘了,我詛咒你下地獄去。」雪晴口不擇言地反擊,她不能輸給宇文恕。

  「哈哈,我的命早已賣給了閻王老爺,要是沒讓我報了仇,閻王爺他也不能收我,你注定要受我折磨一輩子。」宇文恕改摟著她纖細的腰枝,深情地望著她,一點也看不出恨意在哪裡。

  「一輩子」這三個字,他說的特別用力,顯然話中有話。

  可是雪晴並沒有聽出來,她氣憤地怒瞪著他,恨不得賞他一巴掌。

  宇文恕微微一笑,繼而吻住她的唇。

  這吻來得突然,雪晴毫無防備,便讓他趁虛而入,原本她要抵抗反擊,但沒想到滋味竟出奇的好,令得她天旋地轉,情不自禁地閉上了雙眸。

  但宇文恕卻突然放開了她,以嘲諷的語氣說:「瞧你投入的程度,我倒看不出你哪一點恨我。」

  雪晴的面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說不出話來。

  宇文恕則哈哈大笑地離去。

  雪晴憤恨地瞪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暗暗咒罵著。

  &&&

  宇文恕一離開雪晴的房間,便獨自回到房裡喝悶酒。

  他一杯接著一杯,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現在他獨缺一個知己,陪他聊天說心事。

  「大當家,你在嗎?」

  突然地,門聲響。

  「有事嗎?」宇文恕連頭都懶得抬。

  「神醫要離去了,他叫我轉告給你。」虎彪恭敬地候在門外,等待差遣。

  「該給他的獎賞,別少了。」宇文恕明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所以他沒說出挽留話。

  「我知道。」虎彪站在原地沒有離去。

  「還有事嗎?」宇文恕見虎彪不走,以為他還有要事要稟告。

  「大當家,你打算把雪晴公主怎麼辦?」虎彪嚥了下口水,問出了眾人的疑惑,誰教他關心大當家,所以只好甘冒風險。

  「她是我的階下囚,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怎麼,不妥嗎?」宇文恕的話裡有所不快。

  這些屬下都太閒了是不,竟過問起他的私事來著。

  「不不,我只是想知道雪晴公主是否有可能成為咱們的寨主夫人?」虎彪不怕死地繼續問道。

  「她是我的仇人之女,我和她是一輩子的死敵,這樣你聽明白了沒有。」宇文恕突然激動地怒吼。

  「明白、明白,屬下告退。」虎彪見宇文恕大發脾氣,便趕緊要離去,再也不敢多囉唆。

  虎彪一走,宇文恕便像洩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椅上。

  他到底該拿雪晴怎麼辦?

  他就快管不住自己的心,復仇再也不能成為接近她的借口了。

  他若真饒了她,該如何對得起父母在天的亡靈?

  &&&

  自從上回宇文恕吻過她之後,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明明那只是一個吻,她卻時常回憶起當時的感覺,心裡感到好甜蜜,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

  因為之前宇文恕也強吻過她幾次,但當時她除了厭惡,根本沒有任何感覺,如今卻不一樣了。

  尤其再面對滿屋子的補品、藥物,她就更弄不懂宇文恕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而且她已經好久沒見過宇文恕了,這著實讓她感到相當的不習慣,因為以前宇文恕每天都會用不同方式來折磨她,如今她突然好命起來,她竟感到不習慣。

  「雪晴公主、雪晴公主……」

  「方大叔,你來了?」方宏的呼聲,拉回了雪晴的思緒。

  「雪晴公主,這支百年老參是當家的賞給你的,你快收好,別讓我家丫頭看見了,她可是蠻橫無理得很。」

  「方大叔,這東西太貴重,我不能收。」雪晴推拒著,不管宇文恕的用意為何,她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意,她只求他能放了她。

  「雪晴公主,你就別跟我鬧彆扭了,這老參是當家賞給你的,你若不要,你就自己退給他,別為難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方大叔,我不是為難你,而是我根本碰不到他,所以……」宇文恕不再找她的麻煩,他對她的態度大為轉變,實在令她有些無所適從。

  「公主,你還是先收著吧!你總會有機會碰見他的。」

  「那……好吧!我收下來就是了。」雪晴無法,她只好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我先告退了,你休息吧!」

  方宏轉身要離去,卻讓雪晴喚住了腳步。

  「方大叔,你知道宇文恕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我父王是他的殺父仇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雪晴得之方宏以前是宇文家的忠僕,所以她認為方宏應該瞭解上一輩的恩仇。

  「這話說來就長了,公主,我只能說這錯……在你父王,不在宇文家。」方宏不願多說。

  「方大叔,求求你告訴我好嗎?若是我的父王當真有錯,我願意替他承擔罪過,但我不願不明不白的讓人欺侮。」雪晴苦苦哀求。

  「這……公主有什麼問題,應該問我們當家的,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實在不該多言。」方宏不願多談。

  「方大叔,你也知道宇文恕是不會告訴我的,所以我求你,把這前因後果講給我聽好嗎?我真的很想知道上一代的冤仇,尤其冤家宜解不宜結,也許我們可以化干戈為玉帛。」

  「好吧、好吧!但你可不能讓當家的知道,這事是我告訴你的。」方宏拗不過雪晴的請求,決定一吐當年的往事。

  「這我曉得,方大叔,你快說吧!」

  「當年宇文堅,也就是當家的爹,是皇上欽封的神鋒將軍,神鋒將軍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每場仗都打得漂亮極了,替皇上打下許多的江山、更拓寬了廣大的疆土,而且將軍親民愛民,極受百姓們的愛戴,當時宇文家整日川流不息,那盛況真是空前……」方宏回憶起當年的熱鬧景象,嘴角揚起一股幸福的微笑。

  「宇文堅,我聽人說過,是個很會打仗的將軍,我怎麼沒有連想到他是宇文恕的爹呢!」雪晴喃喃說道。

  「後來也許是功高震主,也許是遭宮裡的小人妒嫉,便有一些大臣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訴說宇文將軍的不是,皇上耳根子軟,很容易便聽信了謠言,接著將軍又遭人栽贓嫁禍,說他通敵賣國,背叛了當今聖上,而這昏君查都不查,絲毫不給將軍任何辯解的機會,便下令把將軍一家三十幾口人滿門抄斬,你說這昏君該不該死。」方宏回想以前的往事,語氣顯得激動萬分。

  「父王真的冤枉了好人嗎?」雪晴聽言,無比震驚,若事情當真如此,那也難怪宇文恕會恨她人骨了。

  「當然冤枉了好人,宇文將軍當年可是個親民愛民的好將軍,更何況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替皇上打下多少江山,替皇上平定多少蠻夷之亂,而皇上卻絲毫不當一回事,說斬就斬,其心無比之狠毒,分明就是妒嫉宇文將軍的人氣。」方宏憤憤不平。

  「那宇文恕怎麼逃出生天的?」雪晴竟無端擔心起宇文恕的處境,明知當時的他一定安然無恙,所以才能存活至今,但她只要想像當時的狀況,她就不禁捏把冷汗。

  原本對宇文恕還有滿腔的恨意,但在聽過方宏的訴說後,她的心中竟沒有了恨意。

  想起父王對於自己態度,方宏所說的事也許是真的,父王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他從不對人太好,只有有利可圖,他才會對那人好。

  「是我冒死帶著少爺四處躲藏,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將軍一家從此絕後,所以我們一路逃亡,後來到了西域落腳生根。」方宏輕歎著,他似乎說的太多了。

  「為什麼不想辦法平反將軍的罪?」雪暗不懂,當朝之中總有向著宇文家的吧!

  「難啊!碰上這種事,再好的朋友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遭牽扯,更何況當年的總理大臣、如今的宰相,和宇文家一向就是死對頭,他在宮中勢力如此龐大,眾人都怕得罪他,試問還有誰敢明目張膽的為宇文家說上話。」

  政治是黑暗的,雖說她是一介公主,但憑她一個弱質女流,實在也出不了半分力。

  雪晴抱歉地看著方宏,嘴巴吐不出半句話來。

  方宏警覺時候不早,他逗留太久了,臨走時,他簡單說道:「別怨恨我家主子這樣對你,是你父王不仁不義在先,所謂父債子償,你就認了吧。」

  雪晴愣住了,她瞪著方宏離去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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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宇文恕實在管不住自己的那顆心,原本想狠下心來,硬是不會見她,但幾日不見雪晴,他便沒有了生氣,做什麼事都不對勁,滿腦子全是雪晴的那張臉,若真再不去見她,他就快讓自己給折磨瘋了。

  「大當家,請留步,小貞有事相告。」小貞大膽地攔下宇文恕。

  「什麼事?」宇文恕沉聲問道。

  「是關於我家公主的。」經由這些日子的事情,小貞覺得宇文恕是關心公主的,故她想賭一賭公主日後的命運。

  「你家公主?」宇文恕瞇起了雙眼,讓人猜測不到他的想法。

  「大當家跟皇上有仇,可是這仇不該報應在公主身上。」

  「為什麼?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為什麼我不能向雪晴復仇?」

  「因為公主也是個可憐人,皇上對她並不好,她在宮裡的生活雖是衣食無缺,但精神卻飽受折磨。」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關係到雪晴,宇文恕的嘴裡不禁流露出關心的語氣。

  「公主並非皇后所出,她的生母身份並不高貴,只不過是皇后娘家陪嫁過來的一位小婢,某日皇上看中小婢,便要小婢伺寢,日後不久便有了公主,但皇上本是個喜新厭舊之人,沒多久,他就忘了小婢這個人,可是皇后早已恨小婢入骨。趁此時機,便不斷地折磨小婢,小婢為了保住公主,讓公主得以生存,便咬緊牙根,忍受皇后的折磨與欺凌,至死都未曾受封過任何頭銜,更不用說皇上是否還記得這個人。」說起公主的生母,小貞替公主憤憤不平。

  「那雪晴是如何被冊封為公主?」宇文恕心中燃起一股憐借。

  「公主可是皇上之後,皇后這點倒是不敢隱瞞,她告訴了皇上後,皇上便冊封了公主的頭銜,公主從小到大,皇上未曾看過她半次,也不曾關心過她,就這樣把她交給了皇后,從此不關心她的死活,你想想看,皇后這麼痛恨公主的親娘,她會對公主好嗎?」小貞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哭了出來,她服伺公主最久,公主的情形,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那皇后是如何待她?」宇文恕忍著沸騰的血,不讓波動的情緒流洩於外。

  「皇后她對公主可過份了,公主在宮裡所生活的一切,簡直是非人待遇,不僅沒有錦衣玉食不說,連粗茶淡飯都還算不上,而且皇后時常巧立各種名目來責罰公主,我記得有一次,在公主很小的時候,皇后曾經把她一個人關在淒黑陰暗的冷宮裡,那天宮外下著大雪,她就只讓公主著單衣,你想想,一個七歲大的孩子被關在陰暗的房間裡,又穿得如此單薄,當然會冷得直打哆唆,而且身旁沒有人陪伴著,公主可真是嚇壞了,事後,公主還因為這樣而大病一場,差一點就活不了了。」

  「可惡!」宇文恕終於忍不住咒罵出聲。

  他心疼雪晴,尤其想到自己之前也曾經虐待她,他就更加自責不已,滿臉都是懊惱神色。

  「可惡的事情不只這一樁,總之公主在皇宮的待遇比這裡好不了多少,唉!公主實在是個苦命人,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幸福。」

  「不對,要是那個昏君真的不重視雪晴,為什麼還會想到要將她嫁西夏和親?」

  「和親有什麼好?這樣的親事,諸位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呢!嫁到西夏去,只不過是去當人質,你以為有福可享嗎?若兩國真的打起仗來,試問被視作人質的公主,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所以這樣的危險差事,就落到一點權力都沒有的公主身上,嫁掉她,皇上不痛不癢,皇后除去眼中釘,皆大歡喜,何樂而不為呢?」小貞自小被賣到宮裡服伺,所以對宮中爾虞我詐等情形瞭解之透徹。

  「雪晴在宮中真的這麼淒慘?」他原以為昏君該是疼惜自己的女兒。

  小貞直點頭。

  「既然昏君這樣對她,為什麼雪晴還這麼維護昏君呢?」她也應該和他一樣,對昏君恨之人骨啊!

  「不管皇上對公主做了些什麼,公主依然敬愛他,因為皇上畢竟是她的親父啊!所以她明知道到西夏去,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她仍願意下嫁至西夏,只為了成全父女之情。」

  「傻瓜,真傻。」宇文恕知道自己再也恨不了雪晴,不僅恨不了她,他還動了真情。

  小貞見宇文恕臉上流露真感情。便立刻跪下身說:「大當家,小貞求你,公主是個苦命人,她善良得連鼠蟻都不敢殺,請你別再傷害她。」

  但宇文恕久久沒有說話,不久便轉身離去。

  小貞不解宇文恕的態度為何?

  但衷心期盼宇文恕對公主有心。

  &&&

  「公主,這剛煮好的參湯你喝不喝?」

  「我喝。」雪晴沒有二話,接過參湯,一仰而下。

  「公主,滋味如何?」小貞打趣問道。

  「和一般的參湯沒什麼兩樣。」雪晴別開臉去,她心知這參湯是宇文恕命人熬煮的。

  自從和方大叔談過後,她對宇文恕的觀感已不同以往,對於宇文恕莫名其妙的示好,她更顯得不知所措。

  「真的只有這樣嗎?」小貞繞到雪晴的身旁,微笑問道。

  「就是這樣,不然你以為呢?」雪晴假裝不懂小貞話裡的深意。

  「我以為啊……」小貞故意拉長了語調,接著才說:「我以為公主特別喜歡喝這裡的參湯呢!」

  「小貞,你在胡說什麼!」雪晴佯怒,斥責小貞。

  「嘻嘻……公主別氣,其實這個土匪寨子現在看起來也不那麼礙眼了哦!」

  「小貞……」雪晴實在哭笑不得。

  就在兩人嘻鬧間,宇文恕突然出現在房門口,頓時屋內變得鴉雀無聲。

  「小貞,你先下去。」宇文恕的目光一直定在雪晴的身上。

  小貞的離去,房內只剩他們兩人,雪晴突覺不自在,視線一直游移在它處。

  「你的身子好了吧!」宇文恕緊緊凝視著雪晴。

  「謝謝關心,好多了。」雪晴迎上宇文恕的目光。

  「以後不准你再尋死,不然……」宇文恕毫無預警地將雪晴強摟入懷,像似雪晴會消失了般,他緊緊地摟著。

  「不然怎麼樣?」雪晴兩隻小手抵在宇文恕的胸前,有些挑釁地問道。

  「不然就這樣。」宇文恕腑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小嘴,不讓她再發問。

  這個吻,他想了許久。

  天哪!又是這種感覺。

  這種狂野炙人、攫住人思想的熱吻,嗆得她轉不過氣來。

  她覺得自己像要融化在這股柔情裡,兩人之間的仇恨頓時不復存在,她的身子軟軟地依偎在他的懷中。

  好不容易,宇文恕才找回了理智,放開了雪晴。

  他有些惱怒自己的失控,便粗聲地罵道:「你是我的禁臠,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裡也不許去,就是死也不可以。」

  「禁臠」二字太過傷人,雪晴聽言,不禁有氣。

  「你太獨裁了,我是個有思想、有血、有肉的人,你怎能說我是你的禁臠。」

  「我就是獨裁,是你欠我的,你該償還我,該彌補這個錯。」宇文恕用力箝制住雪晴的手腕。

  事情明朗化後,他內心深處一直擔心著,將沒有任何借口可以挽留雪晴,但他不能讓她離開,不管用什麼樣的方式,他都要留她下來。

  「不,我什麼都沒欠你,你不能這樣對我。」雪晴努力地想掙脫宇文恕的緊握,卻不小心觸著了那道長長的疤。

  她整個人愣住了,望著那道傷痕,她可以想像當時的採藥有多麼的驚險,他原本可以不必去,他可以放任她死去的,但他卻去了,為了她,他受此傷。

  她用不自禁地輕撫那傷疤,忘卻剛剛彼此的衝突。

  雪晴的觸摸仿若清泉,觸及肌膚,令他頓時通體清涼、火氣頓失,他默然不語,緊緊揪著她的人。

  「這傷口還痛嗎?」雪晴心底有絲不忍,這傷口是她欠他的。

  面對雪晴的柔情,宇文恕別過頭去,回以堅硬的口氣。

  「痛嗎?我不記得了,這道小傷我哪會記得。」宇文恕甩開雪晴的輕撫。

  他不願讓雪晴知道,他對她是特別的。

  是痛的,雪晴知道。

  雖然傷口已經治癒,但他心底的那道創傷能有治癒的一天嗎?

  「對不起,我代我父王向你們宇文家說抱歉,雖然這錯不是我造成的,但我仍有義務要替父王賠罪。」雪晴主動拉著他的衣袖,心裡裝著滿滿的歉意。

  「賠罪?笑話,你拿什麼賠罪?動動嘴皮子嗎?我家三十幾口人就能活過來嗎?那個昏君不該為這件事負責任嗎?你身為他的女兒,不應該受點苦,來彌補我家的冤屈嗎?」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宇文恕不禁又動了怒。

  「我……」雪晴啞口無言,竟想不出半句話來辯解。

  「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宇文恕激動的搖晃著雪晴嬌弱的身子。

  「父王的錯我很抱歉,但這不是我造成的,你……饒了我……好嗎?」氣血還未恢復的雪晴,差點又要昏厥過去。

  「我……該饒了你嗎?」宇文恕扣心自問。

  其實他早饒過她了,但他不知自己該不該放手愛她?

  他輕撫雪晴的面頰,之後驟然又放開了她,轉身踏著踉蹌的步伐離去。

  瞪著宇文恕離去的的背影,雪晴摀住雙唇,珠淚淌然落下,她心裡覺得委屈。

  &&&

  自從雪晴撿回一條命,宇文恕便不再關著雪晴,頂多派人陪著她,而且他也允許小貞陪伴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公主,在想什麼?」小貞從衣櫃裡拿出一件外衣,披在雪晴的肩上。

  這件新衣是宇文恕命人送過來的,他的眼光真準,衣服的尺寸絲毫不差。

  「想他。」雪晴倚在窗前,脫口而出。

  「他?」小貞一時不知雪晴嘴裡所說的他是指誰。

  察覺自己洩露情感的雪晴,忙改口說:「想我父王。」

  「公主啊!我們在這裡困了這麼久,也不見皇上有任何動靜,可見皇上並不在乎公主,公主你別怪我的嘴壞,你就別在心念著皇上了,倒是宇文當家對公主還真不錯,瞧這衣裳的料子多麼高級,全都是上等的絲所做的,看樣子,他還真有心。」

  雪晴輕觸著肩上的衣服,心思又飄遠了。

  他既然恨她,為何又對她好?

  那傷口、這衣服,還有其他臨臨總總的東西,這一切都意味著什麼?代表著什麼?

  她懂的,每每他看她的眼神就是那麼的炙人,他的吻是那麼的醉人,讓他強健的臂摟在懷裡,她竟有份安全感,還有與他溫存的時候,她強烈地感受到銷魂的滋味。

  她對他不盡然是拒絕。

  這一切一切,甩脫不掉的記憶,緊緊糾纏著她的身心,所以她懂。

  他的恨、她明白;他的無奈、她也明白。

  她對他不也是這般情境,他的愛恨情仇全繫在她的身上,而她能化解這一切嗎?

  雪晴苦笑地搖著頭,她不能啊……父王畢竟是她的生父,他再怎麼不對,做子女的也不能說聲不是,而這冤仇將是橫阻在他們之間的一條大鴻溝,她走不過去、他也跨不過來。

  「公主,你怎麼了?」

  「沒什麼,小貞,這衣裳你若喜歡,就拿去吧!」雪晴將肩上的衣服遞給了小貞。

  「公主,這怎麼可以?這是……宇文當家的一片心意。」小貞驚慌地搖著頭,不敢收。

  「沒什麼不可以,你拿去吧!」雪晴將衣服強遞到小貞的手裡,要她收好。

  他的心意,她無法收,就像他要的情,她也給不起。

  「公主……」小貞愣愣地瞅著雪晴。

  只見雪晴輕輕拭去了面頰上的清淚。

  &&&

  深夜。

  雪晴的房門傳出了急促的敲門聲響。

  她在夜半中被吵醒,忙起身開門。

  「雪晴公主,原諒小的救駕來遲,望請恕罪。」

  「你是?」雪晴瞪著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一時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我是林祥統領,混進這個山寨已有一段時日,因為宇文恕門禁森嚴,我一直尋不到機會來解救公主,讓公主受苦了,終於到今日有此機會來會見公主,我有辦法救公主逃出去。」黑衣男子起身說明。

  「你怎知我在這裡?」

  「公主失蹤後,皇上憂心忡忡,派出大批人馬出來搜索,所性蒼天有眼,讓我打聽到公主的所在。」

  「父王擔心我,他派人出來找我?」雪晴不敢置信,這人說的是真的嗎?

  父王在乎地,他關心她,所以他命人來找她?

  「是的,皇上很擔心公主的安危。」

  「沒想到父王還記得我這個女兒,更沒想到他竟然還想著我,娘,你在天有靈,應該感到安慰了。」雪晴揪緊胸口,激動地訴說,心中溢著滿滿的喜悅。

  「公主,明日在這個時候,等更夫敲了二聲梆子,你便打開房門,我會在門外等候接應。」

  「慢著,父王怎麼可能只派你一人出來尋我?」雪晴察覺不對勁。

  「當然不是,皇上派出了兩支隊伍,出來尋找公主,我們分散行事,我想辦法混進山寨裡,伺機解救公主,總算讓我尋到機會,等我救出了公主,山寨之外還有我們的人手負責接應。」

  「既然知道我人在這裡,你們為什麼不一舉入侵?」

  「因為公主是重要的人質,我們怕強行進攻會傷了公主性命,而且宇文恕的兵馬強盛,若是我們冒然進攻,怕救不了公主,反而打草驚蛇,那就更糟了。」

  「明天就走嗎?那我得跟小貞說一聲。」雪晴心中強烈不捨,她若真離開了,那宇文恕會怎樣?

  「不行,我沒本事帶兩人出去,公主,先讓我救你出去,至於你的婢女,會有其他人來營救的,還有這事你可先別跟她說,以免洩了口風,事跡敗露可就慘了。」

  「可是小貞是我最親的人,我不可以放她一人在這個土匪窩裡。」不管她走到那,都不會丟下小貞的。

  「公主,那這樣好了,等我救你出去,我再立刻折回來救你的婢女,但是前提是你不可以把咱們的計劃告訴她,因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

  「這樣啊!但是明天會不會太快了一些。」她還沒有機會跟宇文恕告別,她真要這樣不聲不響地離去嗎?

  她對他有情哪!

  「公主,別忘了你身上肩負的使命,和親計劃若因你而破局,屆時導致兩國戰爭,這責任、這罪過,你負擔的起嗎?」黑衣人低聲斥責。

  「我……」雪晴她驚駭地說不出話來。

  「公主,別忘了,你已是西夏國王的未婚妻,你的身份與責任,都不容許你在這裡多待一刻。」

  「我懂。」雪晴黯然回答。

  「公主,我先離開了,記住,明日這個時候,我會來接你的。」黑衣人說完,便使著輕功離去。

  雪晴愣在門前,一顆心慌亂無比。

  &&&

  隔日一早,雪晴便要小貞去傳話。

  她要見宇文恕,她要見他最後一面。

  「聽說你找我?」宇文恕支開了底下人,原本他要趕著出門去劫一批貨,卻因為雪晴的要求,而放棄了這票買賣。

  「我……」雪晴竟想不出要見他的名目。

  她只不過單純想看看他而已,但話卻不能實說。

  「怎麼了?」見到雪晴神色不對,宇文恕不禁放柔了語調。

  「我……我想跟你說,你……別再送東西給我了。」欺騙宇文恕,雪晴覺得好心虛。

  「為什麼?」宇文恕不滿地拉下臉,她怎麼可以不要他給的東西。

  「我……」她無法實說,因為今晚她就要離開了,她再也收不起他所給的任何東西,包括「情」。

  「你……說不出口了對不對,我早該知道,住在皇宮內苑的你,什麼東西沒擁有,怎會看上我所給的,你根本不屑要,對不對?」宇文恕覺得自己的真心讓人踐踏於地,不禁怒火中燒。

  「不是的,是我根本用不了那麼多的東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雪晴急忙澄清,在臨走的前夕,她不願再和宇文恕起爭端。

  「是我願意給的,你就給我好好地收下。」宇文恕從懷中拿出一隻小錦囊,將它硬塞進雪晴的手裡,不容她拒絕。

  面對宇文恕的強勢,雪晴不再推辭。

  「我收下便是。」她想好好的將宇文恕的容顏,一筆一畫地刻在心坎上。

  「那錦囊……等我離開,你再看。」宇文恕握緊雪晴的柔夷,捨不得放手。

  他的掌心傳來熱情的體溫,這溫度感染了她。

  終於,她下了個決定。

  雪晴踮起腳尖,閉上雙眼,將唇主動地熨貼在他的唇瓣上。

  訝異雪晴突如其來的熱情,但宇文恕絲毫沒有拒絕這樣的好意,他一把摟住了柔弱無骨的雪晴。

  「公主,午飯準備好了……」小貞突然沒頭沒腦地闖入,恰巧瞧見這一幕。

  雪晴頓覺熱浪來襲,臉上發燙的體溫,高得嚇人。

  「我……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小貞識相地趕緊退出房去,還記得把門給再度關好。

  這時,宇文恕才把頭給抬起來。

  她無臉見人了!

  見著雪晴那害羞的模樣,宇文恕甚覺有趣,而且心底對她的喜歡,又增加了好幾分。

  好個羞答答的小女子!

  「公主啊!我在門外替你們把風,沒關係。」小貞在門外大聲說道。

  「哦!天哪!小貞在胡說什麼啊!」雪晴更加羞的無地自容,臉更加抬不起來。

  「我沒想到你這麼怕羞,不過,紅著小臉的你,讓人想吃了。」宇文恕抬起她的下顎,他定定的看住她。

  這種曖昧的話,雪晴回答不了,她將小手護在胸前,所有的情慾已讓剛剛這一撞,給撞得消逝不見了。

  「還想繼續嗎?」宇文恕難得體貼,他溫柔地詢問。

  「不……」雪晴立刻拒絕,她剛剛真是昏了頭。

  身為公主,行為怎麼可以如此放浪。

  她真該死!

  「不過沒關係,深夜我來看你。」宇文恕的雙眼還帶著濃厚的情慾。

  「不……不要來……」深夜她就要離開,不能讓他撞見。

  「為什麼?」宇文恕瞇起雙眼,他不喜歡她的拒絕。

  「因……因為……我想明天早上……會好一些……」雪晴滿腦子亂轟轟的,隨便塘塞。

  宇文恕回以燦爛一笑,原來她不是拒絕他。

  「哦!行,那我在明天早上來看你。」

  雪晴張大嘴,是與不是皆說不出口。

  「那我先走了,明早再來做未完成的事。」宇文恕沒有察覺雪晴的不對勁,他開門而出。

  明早?

  心頓時碎了好幾片,她已離這裡好遠了,而且將是別人的妻子。

  雪晴情難自禁地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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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51:21
第八章

  夜幕低垂,烏雲掩去了星月。

  雪晴自太陽下山後,便坐在桌前,動也沒動過,像在哀悼還沒成形便夭折的戀情。

  手裡還緊緊握著宇文恕給她的錦囊,心還撲通撲通地跳著。

  她太意外了,沒想到錦囊裡裝的竟是一隻戒指,一隻黃金打造、手工刻紋精細的戒指。

  那涵意代表著什麼?

  她很清楚,黃金代表著真情。

  他對她竟沒有恨了,這樣說是不是他已原諒父王所做的一切?

  她沒想過他會真的愛她,而這戒指說明了他的心、他的情,那她呢?

  她就要離開了,她給他的回答是非常的殘忍,可是她沒辦法不這麼做,只因為她有責任與義務,她並非自由之身,她無法做自己的主人,主宰自己的思想。

  若離去是兩個月以前的事,她一定會非常高興,一點也不會眷戀此地。

  如今卻萬分難割捨,不是對此地,而是那人已駐進她的心底。

  教她如何能灑脫地離去?

  教她如何能忘掉與他的一切?

  雙眼哭得紅腫,面頰上還帶有未干的淚痕,她該怎麼辦?

  窗外突然傳來二更梆子的聲響,雪晴緊張地揪住胸口,她慌張地把眼神看向窗外。

  「公主?」

  來了,命中注定的事,怎麼也改變不了。

  「公主?」

  門外人聲聲催息,雪晴站起身,將戒指收在錦囊裡和信件一起妥善地放置於桌上,然後拿起包袱,再一次流覽四周,直到門外的人再度呼喊,她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希望宇文恕看了信之後,能夠瞭解她的苦衷。

  &&&

  「恕哥哥……恕哥哥……」

  急促的敲門聲,打擾了剛入睡的宇文恕。

  他臉色難看的起身開門,見到方雀兒,他沒什麼好語氣。

  「這麼晚了,有事嗎?」

  「恕哥哥,我剛才經過雪晴公主的房間,看見……看見……」方雀兒面色有異,語氣頓了頓。

  「看見什麼?說!」宇文恕一聽是關於雪晴的事,他連忙握緊方雀兒的雙肩。

  「我……我不敢說。」方雀兒別過頭去,像似有口難言。

  「我叫你說,你就說。」宇文恕怒吼,他向來討厭這種吞吞吐吐、不幹不脆的人。

  「我……我看見林樣在雪晴公主的房間裡,他們……他們……」

  「他們如何?」宇文恕的心感到冰涼,難道雪晴背叛了他?

  「他們卿卿我我、行為很親熱,而且雪晴公主還將赤裸的身體貼在林祥的身上。」方雀兒一口氣說完,專注地看著宇文恕的表惰。

  「不可能,雪晴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是你故意中傷雪晴,你嫉妒她。」宇文恕不相信,雪晴怎麼可能會戀上他的下屬?

  一定是方雀兒想挑撥他和雪晴,所以才這樣污蔑她。

  「恕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剛才還聽到他們說要私奔呢!所以我才趕緊來向你報告。」方雀兒咬牙切齒,她真恨雪晴,為什麼恕哥哥會那麼維護她?

  「私奔?不,我不相信。」宇文恕不停地搖著頭,林祥和雪晴是如何搭上的,怎麼會?

  「恕哥哥,你親自去瞧瞧,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有沒有中傷他們了。」方雀兒眼裡閃過一絲邪惡,可惜盛怒中的宇文恕,並沒有注意到。

  「我這就去,要是讓我發現是你在搞鬼,我絕不輕饒你。」宇文恕撂下話後,便先行離去。

  方雀兒以憤恨的目光,怒瞪著宇文恕離去的背影。

  &&&

  「林祥,我怎麼覺得我們好像老是在寨子裡打轉。」雪晴覺得剛才走過的地方似曾相識。

  「不可能的,公主,是你眼花了。」林祥嘴角揚起一股邪惡的笑容,但處在黑暗之中的雪晴,什麼也沒看見。

  「是我眼花了嗎?但那花朵、還有樹木,我覺得好熟啊……」雪晴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她卻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公主,從這個雨道往下走就離開山寨了。」

  雪晴往下一探,心底捏了不少冷汗,那兩道好陡,兩旁是光禿的峭壁,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山谷裡,她怕自己沒本事往下走。

  「我……怕……」雪晴猶豫著,不敢向前半步。

  「公主,你放心,屬下抱著你,不會讓你摔下去的。」

  「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她還是個公主,怎麼可以這樣。

  「公主,在這危急時刻,請公主放下身段,讓屬下能平安地送你出去,屬下絕沒有非份之想。」

  「我不是指你有非份之想,而是這樣做好嗎?」雪晴為難地看著林祥。

  「公主,除了這個辦法,再也沒有其他的好方法,公主請放心,今晚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免得破壞了公主的名節,請公主盡快決定,遲了就來不及了。」林祥屈膝跪了下去。

  「那好吧!」雪晴勉為其難地點著頭。

  林祥站起身,打橫抱著雪晴,正準備往下走,卻冷不妨遭人點穴,頓時動彈不得。

  「雪晴、林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宇文恕不敢相信,方雀兒說的竟是事實。

  他一路沿著林樣的足跡追來,追到此地,正巧看見這一幕,他怕兩人就此逃脫,連忙使出隔空點穴,制止了兩人的私奔行為。

  雪晴聽言,轉頭一瞧,沒想到來人竟是宇文恕,她一臉慌張,張大著嘴,卻吐不出聲音來。

  瞧見雪晴驚慌失措的模樣,更加深宇文恕心裡的推測。

  雪晴背叛了他!

  &&&

  宇文恕將林祥和雪晴分別關在不同的地方,他怕兩人串供,所以分開審訊。

  「林祥,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背叛我的事情來,你說,這麼晚了你要帶雪晴去哪裡?」宇文恕憤怒地盯著林祥,他恨不得將林樣千刀萬剮。

  「大當家,我沒有啊!冤枉啊!」林樣哭著喊冤。

  「沒有?我明明看見你抱著雪晴,還說我冤枉你。」宇文恕反手就給林祥一巴掌。

  林祥無視於嘴角流出的鮮血,他繼續哭道:「大當家,我真的是冤枉的,是雪晴公主誘惑我的,不然我怎麼敢做出對不起大當家的事。」

  「怎麼回事?給我一一說清楚。」他不相信雪晴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一定是哪裡搞錯了。

  「今晚我打從雪晴公主的房間走過,她喊住了我,我回頭一瞧,竟發現她……」林祥語氣曖昧,吞吐半天。

  「發現她怎麼樣?一句話給我好好說,別再分好幾次,否則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宇文恕心底急得很。

  「我發現她竟然只有穿著肚兜和褻褲,而且頻頻對我送秋波,那模樣極為風騷撩人,我一時忍不住,便停下腳步,進她房裡,聽她說話。」林樣說完還猥瑣地嚥了下口水。

  「你說的是真的?」宇文恕的雙眼像要噴出火來,他現在好想殺人哪!

  「千真萬確,大當家,你也知道,要不是雪晴公主穿得太過火,還有她一直撩撥我,並且做出許多要人命的動作,不然我就算給天借膽,也不敢動大當家的女人呢!」林祥說得斬釘截鐵,絲毫沒有破綻。

  「你說,她誘惑你的目的為何?」宇文恕強壓下心底的火氣,一個字一個字清楚地問著。

  「她希望我能帶她離開這裡,因為她說她是當朝的公主,西夏國王的妻子,怎麼可以窩在這個……這個破山寨裡,這樣有失她的身份,還有她得完成她的責任與義務,不然兩國若因她而動干戈,這罪過她承受不起,最重要的是咱們這寨子怎比得上西夏的錦衣玉食。」林祥精明得很,他說的話裡,真真假假,虛實難辨,故可信度更高。

  「她真這樣說?」宇文恕的心好痛,像讓人狠狠刺了般,他把真心托付給她,而她竟這樣對付他?

  「我說的句句屬實,更何況她不只說了這些,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是關於大當家的。只不過那些話我不敢說出口。」林祥加油添醋,方雀兒交待過,要置雪晴公主於死地的。

  「你給我說,每一句都給我說清楚。」宇文恕雙手交疊,鎮定胸口的怒氣。

  「雪晴公主說大當家只不過是個粗野草莽,哪裡比得上西夏王的身份高貴,她向來讓人服伺慣了,這種什麼都要自己來的生活,她才不想過。」

  字文恕兩眼乍紅,他一把掐住了林樣的頸項。

  難怪她不要他夜裡去找她!

  難怪她將錦囊賤踏於地,將戒指丟擲於桌上!

  原來她對他根本不屑一顧,她根本不愛他!

  「饒命啊!大當家,我是一時昏了頭,請饒命啊!」林祥貓哭子喊叫。

  好一會兒,宇文恕才放過了他,繼而握緊雙拳,指頭上的關節卡滋作響,他用力將雙拳擊在牆壁上,只見牆上凹了兩個洞。

  林祥見狀,暗吞口水,嚇得一臉蒼白,差點沒把真話說出口。

  只因方雀兒跟他保證過,大當家絕不會殺他的,頂多受點皮肉苦罷了!

  這是他跟方雀兒銷魂一夜所必需付出的代價。

  「大當家,我沒碰雪晴公主,真的,我發誓,雖然她一直誘惑我,但是我知道她是大當家的女人,所以我只是幫她逃亡,我並沒有碰她。」林祥趕緊解釋,他可不想因為和方雀兒相好了一次,就枉送了性命。

  宇文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要走,他撂下話。

  「若是被我查出你說謊,你知道寨裡的規矩,我會加十倍再奉送給你。」

  林祥冷汗直流,大嘴緊閉。

  &&&

  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裡,連一扇窗戶也沒有,除了陰濕寒冷的空氣,便是鼠蟻、蟑螂的陪伴。

  雪晴環抱著身子,縮瑟在角落,冷得直發抖,兒時的記憶浮上心頭,嚇得她臉上毫無血色。

  原本體質就嬌貴的她,在地牢待個一天一夜,她就感染了風寒,時時咳個不停。

  「有人真是賤骨頭,明明有舒適的房間不住,偏要來住陰森森的地牢,真是奇怪極了。」方雀兒走在前頭,奚落地說。

  宇文恕並沒有制止方雀兒的嘲諷,他怒瞪著雙眸,焦躁地盯著雪晴。

  「宇文恕,我的苦衷,你不能明白嗎?」雪晴不理方雀兒的挑釁,她衝上前,抓住牢籠的欄竿,哀怨地看著他。

  方雀兒唇角閃過一絲快意,宇文恕永遠不會知道雪晴的苦衷。

  那信件已讓她早先一步給撕毀了,而那錦囊是她所踐踏的,宇文恕根本不知道這回事,當他趕到雪晴的房裡,他只看見那枚已完全扭曲變形的戒指,被隨意丟棄在桌上。

  「你的苦衷?哼!我問你,你是不是要求林祥幫你逃亡?你是不是想去西夏國做你的皇后?」宇文恕滿腔怒火,無處可洩。

  他來質問雪晴,是抱著最後一線生機,他希望雪晴是遭人冤枉,而不是真的背叛了他。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受不了女人背叛他?

  「我……我不能不去西夏,要是和親政策不成,引發了兩國戰爭,我將是千古的罪人哪!」而且她也不能讓關心她的父王失望呀!

  雪晴話一說完,宇文恕臉色倏白,難道林樣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

  「你真這麼喜歡去西夏嗎?」宇文恕的話透著濃厚的傷心。

  他沒跟雪晴說過,西夏王已經不需要她了,因為他想知道雪晴的心底,到底在不在乎他,不過看樣子,她是一點也不在乎他。

  「我是情非得已,你該明白我的處境的。」難道宇文恕真不懂她的真心嗎?

  就算她的身體是屬於別人的,但她的心卻永遠是他的呀!

  她醒著會想著他,睡著了,夢裡也會有他,他當真要為難她嗎?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你貪戀你的身份地位,你只不過是利用我對你的心,來讓自己過得舒服些,你對我根本只是……」驕傲的他,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貶低自己的話。

  「我沒有,你怎麼可以如此看我、如此說我?」雪晴急哭了,她到底該怎麼表達,宇文恕才會懂她?

  他的指責好傷人哪!

  「我問你,是你央求林祥帶你離開的是嗎?」宇文恕上前握住雪晴的手腕,他心裡還存有最後一絲冀望。

  雪晴怕說出實情,宇文恕會殺了林祥,她為了保住林祥統領的命,故她點頭承認,反正宇文恕說的離事實也相差不遠。

  「你真的這麼不知羞恥?」宇文恕簡直就要氣炸了,一想到雪晴只著單衣誘惑林祥的畫面,他就嫉妒地快瘋掉。

  站在一旁看好戲的方雀兒,心裡可樂翻天了,只差沒拍手叫好。

  這下子,恕哥哥再也不會喜歡雪晴了,恕哥哥又是她一個人的了。

  「我……」雪晴深感莫名其妙。

  「你為何這樣說我?」

  「你深夜誘惑林樣替你帶路,這不羞恥?你眷戀西夏國的權勢地位,你卑鄙虛偽,你朝秦暮楚、水性揚花、下賤!」宇文恕口不擇言地盡情辱罵雪晴。

  他不肯輕易給的真心,竟遭這樣的女人無情踐踏,他情何以堪?

  原本為了愛她,他已打算放下一切的仇恨,讓愛泯去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沒想到她竟然只是利用他對她的好,根本不珍惜他所給的一切。

  難怪她不屑要他所給的東西,因為她根本看不進眼裡,搞不好連小貞對他所說那些話,都是她所編導的,為的只是博取他的同情,求得他信任,讓他們主僕二人可以少受點罪,舒服過日子。

  他真傻,竟信了她們的鬼話,甚至還原諒昏君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可笑了。

  父母若在天有靈,想必要斥責他這個不孝子了。

  雪晴沒想到宇文恕竟這樣說她,原來宇文恕是這樣看她的。

  「沒想到在你眼中的我,竟是如此不堪,那我再怎麼辯解,想必你是聽不進了。如果你真認為我是那樣子的人,那我也沒什麼好說。」雪晴突然感到心冷,相愛的兩人若是不能相知,那勉強在一起,也沒什麼意思。

  「你不辯解是因為你心虛,你說不出半點道理是因為你已被我識穿,再也編不出什麼鬼話來,你這心腸狠毒的女子,我真是瞎了眼,才會被你所迷惑,果然什麼樣的昏君就生出什麼樣的女兒。」看著雪晴那張絕色容顏,宇文恕好想毀了她,毀了這個蛇蠍心腸的魔女。

  「你太過份了,你要怎麼說我都沒關係,為什麼還要罵我父王?就算他真的下錯了決定,你也可以上訴,請求翻案,請求恢復你們宇文家的聲譽,而你沒有,你反而做了沙漠盜匪,強搶商旅的財貨,更是不對。」雪晴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簌地流下。

  「你懂什麼?你以為上訴是這麼容易的事嗎?官場上是一片黑暗,有誰會助我們宇文家上訴?你以為我願意做沙漠盜匪嗎?你以為我是隨意打劫嗎?我所搶的全是取之有道,你到底懂什麼?」讓雪晴這一激,宇文恕終於忍不了脾氣,他一把掐住雪晴的頸項,用力地勒緊。

  勒死她!再用力一點,她就死了,方雀兒不斷在心底吶喊著。

  好難受,雪晴覺得自己的肺部像吸不到空氣般,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她就快被她所愛的人給掐死了。

  看著雪晴的臉色由白變黑再轉紫,宇文恕本能地鬆開了手,他終舊舍不得讓她死。

  再度呼吸到新鮮空氣,雪晴蹲下身,喉嚨咳個不停,心卻感到好悲傷。

  原來他還是想置她於死地,他對她不再有愛了。

  方雀兒心裡怒吼著,為什麼恕哥哥不殺了她?莫非他對雪晴還有眷戀?

  「別以為我心軟,是我不想讓你輕易地死去,因為我要讓你嘗嘗,背叛我的下場是什麼滋味。」宇文恕警告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告訴自己,不能再放過雪晴,否則對不起父母的亡靈。

  雪晴傻愣地蹲在地上,不知道轉眼間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原本該是情人的兩人為何又會成了仇敵?

  方雀兒一直等到宇文恕走遠後,才靠近雪晴,低聲道:「你的信早被我撕毀,那戒指我也弄壞了,更重要的是林祥是我的人。」

  「什麼?」雪晴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方雀兒,一時不懂方雀兒的話意。

  「笨女人,這樣說你還不明白嗎?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我所計劃的,你以為真有宮裡的人混進來救你嗎?哈哈,真是笑話,那個昏君八成不管你了,宮廷裡什麼動靜都沒有,林祥是我的人,你想想,我那麼恨你,我會讓林祥在恕哥哥面前怎麼說。」方雀兒趾高氣昂地大笑,為自己的計謀得逞而興奮。

  看著雪晴痛苦,她比什麼都還要高興。

  「林祥不是父王派來的?他說救我出去全是騙我的,那他這樣做的用意是……」雪晴瞬間明白了,方雀兒恨她,所以故意以這樣的方式,讓宇文恕誤會她。

  難怪他會罵她水性揚花!

  難怪他會罵她朝秦暮楚!

  難怪他罵她下賤!

  原來這一切的誤會全是方雀兒一手造成的,他們都讓她給耍了。

  「你現在告訴我實話,不怕我跟宇文恕說嗎?」雪晴隱忍著怒氣,她知道就算自己咒罵方雀兒,也於事無補了。

  「你去說啊!你以為恕哥哥會信你嗎?笑話,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一切,哈哈哈,有誰會相信你,可憐哦!你還是乖乖等死吧!」方雀兒笑著離去。

  好恨哪!是她太笨,太天真,才會弄出這樣的風波來。

  想也知道,父王從小到大,未曾關心過她,就連她出閣,他也沒來看過她,她還在奢望什麼呢!

  奢求那一丁點的父愛嗎?

  雪晴哭著、哭自己的傻,哭她與宇文恕的決裂。

  哀淒的哭音,傳遍整個地牢,傷心瀰漫在四周。

  &&&

  「林祥,你做得很好,我很滿意。」方雀兒趁著四下無人,溜進牢房探視林祥。

  「雀兒,我一切遵照你的意思,你什麼時候可以說服大當家放了我?」其實他本是一個膽小之人,根本不敢瞞騙人當家,會答應雀兒,其實是情非得已。

  要不是那日方雀兒主動到他房裡誘惑他,他也不會吃了熊心豹子膽,而和雀兒相好,卻就此讓雀兒握住了把柄,她藉此威脅他,要是他不肯幫她的忙,她就要告訴大當家,他強暴她。

  寨裡的人都知道大當家對方雀兒和一般的女子不同,雖然他們不知道大當家的想法,但是他們明確的知道,方雀兒是大當家的女人,是大當家的忠僕方宏的女兒,所以無論怎樣也不可以碰的。

  但在方雀兒的存心誘惑下,他就是失了理智,和她相好了一次,但卻被她拿來當成談判的籌碼。

  為了保住自己的命,無奈之下,他只好答應方雀兒的提議,除掉雪晴。

  「沒那麼快,我還需要一些時日,你稍安勿躁。」方雀兒臉上顯得不耐煩。

  「雀兒,等我出去,咱們再來溫存一番,嘿嘿我好想摟著你的小蠻腰,親親你的小嘴巴。」林祥回憶起當日情景,色性又起。

  「你這混蛋,在胡說什麼?沒有下回了。」林祥算什麼東西,她的人和心可是要給恕哥哥的,會和林祥燕好是為了除掉雪晴,不然她那肯委屈。

  「雀兒,你不該這麼無情的,我這樣幫你,寨主夫人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你也該給我點好處嘗嘗才是,不然,萬一哪天我口風不緊,將這事說溜出去,那可就不是我的錯了。」哼!方雀兒想撇下他,沒那麼容易。

  她會威脅他,很好,他也可以用其人之道還治彼人之身。

  「你!」方雀兒怒瞪著林祥,她早知道林祥這張嘴是靠不住的,終舊是個禍害。

  「雀兒,我的要求並不過份,我只不過要你在閒暇之餘,也安慰安慰我寂寞的心靈,難道說這樣你也做不到。」

  「當然可以,不過那也得等你出來再說。」方雀兒回以燦爛笑容,虛以委靡。

  「那我就靜待你的好消息了。」

  方雀兒轉身離去時,已立下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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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1 12:51:56
第九章

  三日過去,雪晴依舊被關在地牢裡,字文恕卻沒再來過。

  這三天,雪晴沒吃過任何東西,只有勉強靠著牆縫滲進來的雨水止渴。

  原本就不豐腴的她,如今更是瘦得如皮包骨,大大的雙眼,空洞無神,嘴唇乾澀龜裂,面色蠟黃,氣色極差。

  宇文恕雖然這樣狠心待她,但她卻無法恨他,因為這一切都是誤會。

  她一定要跟他解釋清楚,兩個相愛的人,不應該因為誤會而分開的。

  雪晴虛弱地椅在牆角,誠心地向天許願,希望老天能幫幫她。

  就在她出神發愣間,地牢的大門被打開來。

  「雪晴,你這個狼心狗吠、不知廉恥的女人,我恨你!」宇文恕踏著踉蹌腳步,搖搖擺擺地走進來。

  「宇文恕?」雪晴努力撐起身子,再見到宇文恕,她快樂高興,一點也沒察覺到宇文恕的異常。

  宇文恕打開了鐵籠子,將雪晴從籠子里拉了出來。

  「你不要臉,竟然勾引誘惑我的下屬,你真是飢不擇食啊!」宇文恕的手指撫過雪晴的臉頰,最後箝制住她的下顎。

  每每想到她和林祥親熱的畫面,他就輾轉難眠,心痛得快死掉,心底的怒火,不停地燃燒著,他恨不得親手殺死這對姦夫淫婦,但再見到雪晴的這張臉,他就知道自己又捨不得了、又下不了手了。

  「我沒有,宇文恕你聽我說,這一切全是誤會……」雪晴聞到宇文恕身上有濃厚的酒味,她著急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對方明白她所說的話。

  「誤會……哈哈……你還想騙我什麼,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還想耍什麼鬼計?」宇文恕用力拉扯著雪晴的秀髮,反手便是一巴掌。

  雪晴撫著熱辣辣的臉龐,強忍著頭皮的痛楚,她雙眼含著淚水,淒楚地道:「我也是被陷害的,這一切的事全是方雀兒搞出來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欺騙你,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但早已被憤怒沖昏頭的宇文恕,在酒精的催化下,根本聽不見雪晴的任何解釋,當下,他只想傷害她,徹底地凌虐她,這樣他的心才能獲得救贖與平靜。

  宇文恕默不作聲,雪晴以為宇文恕是信了她的話,她高興地說著:「我就知道,你是個明白事理的人,你一定可以查清事實真相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宇文恕詭異地笑著,接著便狂野粗蠻地封住她的唇,兩手勒緊她的纖腰,將她揉捏在懷裡。

  雪晴覺得自己就快呼不過氣來,唇瓣傳來鹹鹹澀澀的感覺。

  一會兒,雪晴大聲驚呼,痛楚在四肢漫延開來,那種痛就像被猛獸襲擊一樣。

  宇文恕咬下她唇上的一片肉,見那鮮血直流,他反而縱聲大笑。

  雪晴摀住唇瓣,不敢置信宇文恕竟然這樣傷害她,到底他有多很她?

  宇文恕沒有讓雪晴有片刻喘氣的機會,他一把抓住雪晴的衣襟,用力一撕,只見衣眼輕易地讓他撕成兩半。

  雪晴驚慌地將雙手護在前胸,眼前的宇文怨和平日的宇文恕,簡直是判若兩人,她瞪大雙眼,想後退,卻渾身動彈不得。

  「想跑嗎?你逃不出去的,就算你的心背叛了我,我也要留住你的人,哈哈哈……哈哈哈……」宇文恕將雪晴粗魯地推倒在地。

  「不要,求求你,別傷害我,你會後悔的……」雪晴哀傷地哭喊著。

  「我不會後悔,唯有傷害你,我才能得到快樂!」

  「不……」淒厲的哀嚎聲立刻響徹整座牢房。

  這淒楚的聲音讓宇文恕微愣片刻,他瞪著雪晴,停止了所有的凌虐行為。

  「嗚……嗚……放開我,別讓我恨你呀!」雪晴哭著、喊著,捶打著。

  早已餓得沒半點精力的她,根本阻止不了宇文恕的行為,她覺得自己就要昏死過去了。

  但雪晴的怒喊,並沒有叫醒宇文恕的理智,反而更增加他的恨意。

  「你要恨就恨吧!反正你的心根本不屬於我,你這下賤的女子,敢欺瞞我就該有這樣的下場,受點處罰是應該的。」

  「我恨你、恨你恨你……」雪晴喃喃咒罵著,她的聲息氣若游絲。

  「你背叛了我,你罪無可恕!」宇文恕不停地傷害她,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嗚……你為什麼不相信我……」雪晴微弱的聲音,不斷地證明自己的清白。

  但宇文恕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求求你……求求你……」

  「求我?你現在這麼輕易地就求我了?」宇文恕提高語調。

  雪晴放棄了,與一頭失去理智的猛獸交談,全是白費力氣。

  終於,雪晴沒有了聲音,而宇文恕也累了,他趴在雪晴的身上,將身體的重量全交給了雪晴的身子……

  這一幕全落在跟在宇文恕後頭進來的方雀兒的眼裡。

  她咬牙切齒,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雪晴受苦,她理當要高興,但她卻不然。

  只因宇文恕的心裡就只有雪晴,也就是因為這麼在乎對方,所以才會傷害對方如此深。

  這就是她一直所渴望,卻始終得不到的。

  就算雪晴背叛了恕哥哥,恕哥哥依然還是愛她……

  好恨、恨蒼天為什麼要與她作對?

  若是不能從恕哥哥的心裡得到愛,那麼就讓他恨著她,他若肯恨她,便是心裡也有她,方雀兒如此認為。

  &&&

  也不曉得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宇文恕悠悠醒轉過來,他撐著痛得像要裂開似的腦袋,一時還記不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直到他感覺身下似有軟綿綿的嬌軀,他才正眼一瞧。

  「雪晴?」宇文恕連忙離開雪晴的身子。

  他將雪晴的身子翻成正面,只見雪晴慘白的一張臉,毫無氣色,就像死人一般。

  尤其他注意到她的身下有著未乾的血跡,他簡直就要恨死自己了。

  宇文恕摟緊雪晴的身子,拚命呼喚,但雪晴始終沒有睜開眼。

  他害怕地探了下雪晴的鼻息,幸好,還有生命跡象,只不過那氣息是如此微弱,就像隨時可能會斷了一樣。

  他好怕,他怕雪晴死掉。

  是的,他恨她,好恨她,恨她為什麼背叛他,恨她不愛他,恨她為什麼可以那麼輕易地左右自己的情感。

  但是,愈是恨她,他就愈捨不得她死,愈是恨她,他就愈不能沒有她。

  他要救她,念頭一起,宇文恕立刻盤腿,將雙掌貼在雪晴的後背,緩緩地將體內真氣,一點一滴地輸進雪晴的體內。

  約莫一柱香的光陰,宇文恕才慢慢收回雙掌,他將雪晴放倒於地上,見到雪晴的氣色紅潤起來,他才放下心。

  事後他讓小貞進地牢來照顧雪晴,他雖不讓她死,但活罪可不能少。

  在他還沒想清楚該如何處置她時,他還是將雪晴關置在地牢裡。

  &&&

  「你知道公主在哪裡,是真的嗎?」

  「宰相大人,我的消息十分可靠,你一定要相信我。」方雀兒單槍匹馬,深夜擅闖宰相府邸。

  她對宇文恕編派一連串的謊言,讓宇文恕答應她離開山寨,之後快馬加鞭,趕了好些的路程,來到汴京。

  「你先說說你的消息,我再評估看看是否該信你。」劉宰相深夜讓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起。心情非常不悅,要是眼前的女賊不能說出個讓他滿意的答案,他會要眼前的女賊死得很難看。

  「公主讓沙漠盜匪擄去,目前被關在地勢險惡的山寨裡,我這裡有份山寨的地圖,你們快去救人吧!」方雀兒從懷裡掏出山寨的機密地圖,將它拋擲於桌上。

  她才沒那麼好心,讓雪晴回到宮裡享受安逸的生活,實在是因為只有雪晴離開,回宮廷去,恕哥哥才會就此死心。

  為了逼走雪晴,她只好犧牲山寨的一些人。

  「我憑什麼要信你,我怎知這不是陷阱,你又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劉宰相銳利的眼神不停在方雀兒身上打轉。

  「你別管我是誰,總之我是好心的來傳達訊息,我希望公主能平安的回來,不會再受苦,你相信我,我說的全是真的。」方雀兒說得煞有其事。

  「那山寨的首領是誰?」劉宰相意興欄珊地翻閱著桌上的地圖,他不輕易相信來路不明的人。

  這半年來有太多人打著知道公主失蹤的消息來討賞,但全給他一刀殺了,因為公主早就好端端地送進西夏裡,而且還是他命人親自護送的,怎麼可能出了差錯。

  「宇文恕!」方雀兒簡潔有力地說出,她並不曉得當年劉宰相和宇文家的過節。

  「宇文恕?莫非是宇文堅的後人?」劉宰相瞇起了雙眼,緊緊盯著方雀兒。

  「沒錯,正是宇文將軍的後人。」

  「好,我信你,我會盡快稟明聖上,然後將公主救出,你走吧!」劉宰相收下了地圖。

  「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要賞金是嗎?我會叫管家拿給你的。」劉宰相擺擺手,準備離去。

  「我不要賞金,我只求你們別傷害寨子裡的人,更別傷害首領宇文恕,你們派人到山寨裡,我自會去接應,讓你們平安把公主救出。」方雀兒的目的只想攆走雪晴。

  「哦!好吧!那就一言為定。」劉宰相思索了一會兒,總算答應。

  方雀兒得到宰相的首肯,便放心地離去。

  「宰相大人,你真的要去將公主救回來嗎?那麼西夏那邊該怎麼交待?」師爺亦步亦趨地問道。

  「開玩笑,你以為我真的會那麼笨,自掘墳墓、自找死路嗎?我把女兒送到西夏去冒充公主,這點皇上是不知道的,要是我真的將公主救回來,豈不犯了欺君大罪?你說我會去救公主嗎?」劉宰相撫著長鬚,狡獪地微笑著。

  「宰相的意思是?」

  「殺了她,杜絕後患。」劉宰相厲聲交待。

  這樁真假公主的戲碼,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可是山寨裡的人知情……」

  「師爺,你平日聰明的腦袋都用到哪去了,當然是一併殺了,什麼活口都不准留,尤其是那個首領宇文恕,更是不能讓他逃脫。」劉宰相心狠手辣,談起殺人,臉不紅、氣不喘。

  「屬下明白,屬下立刻去進行。」聰明的師爺,不再多言。

  真沒想到,當年的滿門抄斬,竟還留下活口,該死的宇文堅,鬼計多端,竟讓他的子嗣逃了,不過今日讓他得此消息,真是天助他也,這回他絕對會斬草除根,連同那個苦命公主,一起給送上黃泉。

  「哈哈哈……」劉宰相興奮地狂笑不已。

  &&&

  這夜,方雀兒躡手躡腳地溜進林祥的牢房。

  「雀兒,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林祥從地上坐起,驚訝地看著雀兒。

  「我來告訴你,恕哥哥已經答應釋放你了。」方雀兒微笑著慢慢靠近林祥。

  「真的嗎?」林祥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

  「當然是真的,我一聽這好消息、便盡快來告訴你。」

  「嘿嘿……這裡沒別人,雀兒,咱們來親熱一番好不好?」林祥一聽自己沒事,便又色性大起,他垂涎方雀兒已久。

  「當然好,我來通知你,也是因為我想你。」方雀兒嬌聲說道,眼中一閃而逝的殺意,正沉浸在性慾裡的林祥根本沒注意到。

  「呵呵……我就知道,在這深夜裡沒有我陪伴,肯定睡不著。」林祥摟著方雀兒,胡作非為。

  方雀兒故意把頭轉來轉去,正當林祥毫無防備之際,她從長靴裡拔出一把匕首,猛力地刺進林祥的肚裡。

  林祥正想張嘴大喊,卻讓方雀兒用手摀住口,他半點聲音都發不出,只能眼睜睜地任由方雀兒將匕首,一刀刀捅進他的肚裡。

  好一會兒,林祥不再亂動,方雀兒才拔出匕首,林祥的身子便直直地向後倒去。

  方雀兒憤恨地在林祥的屍體上吐著口水。

  「這是你自找的,你別怨我,怪只怪你自己不睜眼,瘌蛤蟆也想吃天鵝肉,我呸!」

  方雀兒為了發洩心頭之恨,更在林祥的臉上,多畫了好幾刀。

  但她不知,她的舉動已讓路過的虎彪給看的一清二楚了。

  虎彪原本是愛慕著方雀兒,他以為方雀兒該是溫柔可愛,誰知今日看到她的真實面目,才知道她竟是這般殘忍的人,對她的熱情,頓時冷卻。

  正巧大當家剛好外出不在山寨裡,否則他會立刻告訴大當家,絕不讓方雀兒逍遙法外。

  &&&

  趁夜,方雀兒將林祥的屍體給埋在後山林子裡。

  反正這幾日恕哥哥不在山寨裡,她有的是借口,屆時再胡亂蒙騙就行了,想必恕哥哥是不會關心一個犯了寨規的人的。

  正當她埋好屍體後,卻看到寨子裡突然燈火通明,不久,她便聽到淒厲的哀嚎聲。

  方雀兒迅速地回到寨裡,竟看到一堆官兵來襲,寨裡的兄弟在毫無防備之際,抵抗的十分辛苦,已有不少人掛綵、傷亡。

  怎麼會這樣?方雀兒嚇得心驚膽顫。

  原本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呀!

  難道說劉宰相欺騙了她?

  「殺殺殺……一個都不許放過……」官兵的頭頭大喊。

  頓時,四處皆是哀嚎慘叫聲。

  方雀兒趁亂拉了一個小兵質問道:「你們不是來救公主嗎?怎麼到處放火殺人呢?」

  「什麼公主,我不知道,上頭只有指示我們圍剿盜匪,我只是遵令行事罷了!女大賊,請饒了我。」小兵苦苦哀求道。

  方雀兒不再多說,一刀了結了小兵的性命。

  可惡!這個劉宰相說話不算話,竟然派兵攻打山寨,難道他不想要雪晴的性命嗎?

  方雀兒心想唯今之計,只有抓住雪晴當人質,才能有談判的籌碼,保住性命衝出去。

  她連忙往地牢的方向跑,卻在半途中巧遇方宏與敵人糾纏。

  「爹,我來幫你。」方雀兒加快腳程,正想上前幫忙。

  誰知竟慢了一步,她眼睜睜地看著方宏頓時身首異處。

  「爹……」

  &&&

  宇文恕因心裡的結未解,便跑一趟西夏,想知道義兄的看法,誰知不巧,義兄竟也不在,他便留下三天,但還是未見義兄回來,無法,他只好先行回寨。

  但當他一踏進寨裡,映人眼簾的全是可怕的景象。

  屍鴻遍野、血流成河、寨裡燒個精光,什麼都沒留下。

  雪晴呢?

  腦子裡唯一想到的只有她。

  宇文恕心急如焚地到處尋找著,他找遍每個山角、穿過每座林子,就是看不見雪晴的人或屍體。

  天哪!這三天出了什麼事?

  宇文恕對天狂喊,他像一頭發了狂的猛獅,不停地怒吼著。

  「恕哥哥……恕哥哥……」

  小小聲的女音,從院落裡傳來。

  耳力甚好的宇文恕,立即找到發音的所在地。

  「雀兒,出了什麼事?是誰造成的?」宇文恕抱起傷痕纍纍的方雀兒,激動地問道。

  「恕哥哥……能再見你一面……我心願已足……」方雀兒氣若游絲地輕笑著。

  「雀兒,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宇文恕著急地搖晃著方雀兒的身體,深怕她斷了氣。

  「是劉宰相……他派人來剿匪……」方雀兒努力撐著最後一口氣,她得把事情說清楚,不能抱憾終身。

  是她這個逆女,做出害人害己之事,才會害得爹死於非命,這現世報來得太快,她後悔了。

  「是他救走了雪晴嗎?」宇文恕以為昏君要回了自己的女兒,那麼雪晴該是平安無事的。

  「不……不……恕哥哥聽我說……劉宰相要置雪晴於死地……他也想殺了你……是我不好……」方雀兒咳得厲害,那把刀命中胸口,她勉強提振真氣,就是為了等著見宇文恕最後一面。

  「劉宰相他該死,我不會放過他的,雀兒,你歇會別說了,我來助你。」宇文恕知道方雀兒是迴光返照。

  「別……恕哥哥……我該死的……你別費力幫我……我不值得你救……能再見你最後一面……已是老天給我的厚待……我感激……」方雀兒此刻心中平靜得很。

  「雀兒,你別這樣說,你會好起來的。」宇文恕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他怕雪晴也遭到了不測。

  「不……我是好不了了……恕哥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對於方雀兒,他有兄妹之情。

  「你可以抱抱我嗎?」雀兒勉強觸摸到宇文恕的手,她好想牽著這隻手過一輩子,但這只是奢求。

  宇文恕沒有二話,他立刻將雀兒摟進懷裡。

  「恕哥哥……謝謝你……還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訴你……我……對不起……你……」雀兒上氣不接下氣,喘得厲害。

  「雀兒,別說了,不管你做錯什麼,我都原諒你。」宇文恕忙幫她順背,怕她斷了氣。

  「謝謝恕哥哥……我真慚愧……要不是我去找劉宰相……寨裡的兄弟也不會死……我爹也不會死……是我害死我爹的……」雀兒抽嚥著。

  「你去找劉宰相做什麼?」宇文恕不懂。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恐怕沒機會……說給你聽……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雀兒激動的反握宇文恕的手。

  「到底是什麼事?」

  「是……關於……關於……雪……晴……」雀兒的話還沒說完,氣便提不上來,就此與世隔絕。

  「雀兒……你醒醒,醒醒啊!關雪晴什麼事?」一聽到和雪晴有關,宇文恕激動的搖晃著方雀兒的身體。

  但無論他怎麼做,雀兒就是活不過來了。

  老天啊!雪晴是生還是死?

  宇文恕不斷地向天怒吼,頓時天空閃電交加、雷聲大作,像似響應他對天的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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