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匿名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艾蜜莉]惹到黏皮糖[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1
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01:40:11
第十章

  芒花初綻的秋季,天氣漸涼,羽心換上一襲黑色連身泳裝,縱身跳入水池內,不斷來回地游泳。

  一想到荊爾傑炙熱的吻只是狩獵她的手段之一,爲的就是要權勢和金錢,她就心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然而她不敢哭出聲,只敢將淚水融在水裏。

  原來她的愛情是這般的難堪,到頭來只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周末假日,荊爾傑在書房裏和周紹德商討進入「富盛」的職權安排,以及熟悉整個業務運作、董事會派系與勢力分佈等。

  休息時刻,他拉開窗簾時卻意外發現羽心一個人在池子裏游泳,雖然氣溫不低,但秋夏交替季節最容易傷寒感冒了。

  他匆匆走下樓,向張姊要了一條大浴巾,然後走到後院的游泳池,站在池畔看著她。

  「羽心,妳到底在做什麽?這種天氣很容易感冒的,妳知不知道?」他放大音量,深怕她聽不見。

  唉!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麽,這種鬼天氣誰會下水去游泳啊?真是的,連照顧自己都不會。

  她聽到他的聲音,緩緩地擺動修長的雙腿遊向岸邊,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他。

  「妳到底在做什麽?」

  「我在游泳。」她用手背抹著臉上的水花。一看見他的臉,心又抽痛了起來。

  原來他從來沒愛過自己,怪不得他從不說愛,連一句「我愛妳」都不曾開口過。

  多聰明的男人啊,連讓人指控他狠心的證據都找不到。

  「現在是什麽季節,妳在遊什麽泳?」他雙手插腰,

  「我想讓自己的頭腦冷靜一下。」冷靜一下才能好好地想想,是該成全他的心意,幫助他擁有「富盛金控」,還是阻止這一切?

  「妳想冷靜什麽?」他蹙著眉思考她話裏的涵義。

  「我只要看到你,腦子就會變得不靈光,分不清是非黑白、真假虛僞、東南西北,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不在乎,只知道跟著你的身影轉……」

  她愈說心愈痛,她愛得這般深,他非但沒感動,還把她當呆子耍。

  他的心啊,怎麽會這麽狠呢?是鐵打的,還是鋼鑄的?竟對她冷絕至此。

  「妳這個傻瓜,那就一輩子兜著我轉啊!快點上來。」他柔聲哄勸著,伸出手要將她拉出水面。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很笨、很傻、很好騙、很好欺負?」她定定地瞅著他。

  以前只要看著他,她便覺得開心,現在,看著他竟然變得這麽難受。

  她也曾想過假裝沒聽到那段錄音,就這樣傻傻地繼續愛著他,但是一見到他,心就隱隱抽痛著。

  也許恨他,會讓自己好過一點兒,但太愛一個人的時候,連恨都會捨不得、捨不得他難過,捨不得他失望,捨不得……

  太多的愛,教她割捨下掉。

  「不要再說些傻話了,快點上來,否則會著涼的。」他勸著。

  羽心緩緩地爬出池畔,他立即上前用浴巾包裹著她濕淋淋的身軀。

  她防備地住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怎麽了?」他敏銳地感覺到她跟以往不同,看他的眼神特別冷靜,而且老是蹙著眉,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怕弄濕你的衣服。」她攏緊浴巾,避開他犀利的眸光。

  「妳到底是怎麽了?是不是有心事?」他扣住她的手肘,令她的步伐定在原地。

  「沒事。」她別過臉,就是不看他。

  「妳明明就是有事。坦白告訴我,別想瞞我。」

  「既然你這麽聰明,應該什麽都猜得到。」

  他將黝黑的大掌放在她的額頭上,深測她的體溫,關心道:「妳是不是生病了?」

  「是啊,我是生了一種愛上你的病,病徵就是盲目、執著、痛苦、失望、不安、沮喪……」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負面的情緒,她這般深情地愛著他,而他回應給她的居然只有痛。

  他心疼地將她擁在懷裏,毫不在乎她濕淋淋的身體會濡濕自己的衣服,輕撫著她的發際。

  「妳發燒了。傻瓜,天氣這麽冷還跑去游泳,才會徑說些傻話。」他心疼地撫著她的背。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會努力當個好丈夫,全心地愛著她;也會當個勇敢的戰士,捍衛她的王國,讓她在城堡裏繼續當個幸福的公主。

  他的體溫煨暖了她的身體,卻暖不了她絕望的心。

  「妳快點進去沖個澡,換件乾淨的衣服,我叫張姊替妳泡杯熱茶,讓妳祛祛寒。」他替她攏緊身上的浴巾,牽著她的手走進室內。

  經過客廳時,周紹德恰好坐在沙發上,看見孫女的模樣,忍不住嘮叨了兩句。

  「什麽天氣還下去游泳,連照顧自己都不會,真教人擔心,幸好有爾傑在旁邊看著妳。」周紹德從報紙後面擡起頭來。

  她擡頭看了周紹德一眼,見到他眼底對荊爾傑的激賞,心裏一陣剌痛著。

  「她就是傻裏傻氣才可愛。」他拍拍她的肩膀,愛憐地哄著,擔心她聽了心裏不舒坦。

  「我看她這輩子唯一做對的事,就是把你拐到『富盛』來工作。」周紹德歎了口氣。

  「以前我一直擔心羽心是個女孩子,別說接掌『富盛』了,恐怕連出去上班都有困難,老是煩惱著這麽大的家業該怎麽辦才好?幸好,以後有你接掌。」

  「這一切都是董事長看得起我,其實羽心在『卓爾』擔任秘書時,工作表現頗爲良好,只是平日您把她保護得太好了,反而讓她沒有表現的機會。」

  「以前我一直都很遺憾羽心的父母親走得太早,沒有留下一個男孩來接掌事業,現在能把『富盛』交給你,我就能安心地退休……」

  荊爾傑在她的耳畔低喃,要她趕快進房去沖澡,換上乾爽的衣物,然後,他走到周紹德的身邊,兩人坐在沙發上開始聊天,從「富盛」董事會的派系,聊到股票分析、經濟發展,國際情勢,每一個話題都不是她能插得上嘴的。

  她反而像個局外人,融入不了他們的世界。爺爺需要一個男人來接掌周家的事業;荊爾傑想要「富盛金控」來拓展他事業的版圖。

  而她呢?像是多餘的、不被期待的。

  她的心忽然緊緊揪在一起,失落地走上樓。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羽心回到房間,沖完澡,換上乾淨的睡袍。吹幹頭髮後,疲憊地窩在被毯裏。

  受了一點風寒,她的身體發燙,冒著汗,但心卻冷冰冰的。

  很多時候,她都想努力遺忘荊爾傑說的那段話,漠視他是爲了權勢和金錢而靠近她,然後繼續愛他,享受他的溫柔、他的寵溺、他的體貼……一直活在謊言裏自欺欺人。

  荊爾傑敲了敲她的房門,推開門板,走了進來,坐在床沿看著她整個人半縮在被毯裏。

  他伸手探近她的額際,感覺她的體溫。

  「體溫有點高,看,都是妳愛做怪,現在生病要吃藥,高興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他溫柔的呵護竟像根針般,深深地紮在她的心裏,痛得她的眼底浮現了淚光。

  她竟懷念起以前他凶她、斥責她、冷落她的時候,起碼那個時候的他,是真實的他,雖然會令她難過,但起碼不會傷心。

  「全世界離臺灣最遠的地方,是什麽地方?」她輕輕開口問他。

  「如果就地球的經緯度而言,阿根廷位於南半球,剛好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應該是距離臺灣最遠的地方。」

  「阿根廷?」聽起來好遙遠、好陌生。

  「妳該不會是想和我去那裏度蜜月吧?」他看著她一臉迷惘的神情。

  「那對你而言,世界上最遠的地方是哪里?」

  「沒有妳的地方,到了哪里都覺得遙遠。這句話滿意嗎?」

  「你在討好我嗎?」

  「是。」他溫柔地笑開來,想逗她,卻見她的眼神變得黯淡。

  「你人真的很壞,我都病了,你還尋我開心。」她壓抑住想哭的情緒,硬是擠出一抹虛弱的笑容。

  他捏著她挺翹的鼻尖。「誰教妳這麽不聽話,這種天氣還要下去游泳,病了活該。」

  她像只小貓似的,蹭進他的懷裏,貪婪地汲取他溫暖的體熱。

  「你都沒說過愛我,你有多愛我呢?」她擡起頭,定定地瞅著他。

  只要他一句話、一點溫柔,就能鎮定她惶恐的心。

  「唉、唉、唉……」他長長地歎口氣,吊足她的胃口。

  他以爲她是故意讓自己生病,想借機在他懷裏撒嬌,所以打算小小地懲罰她一下,刻意不說愛。

  「到底有多愛?」她緊張地期待著。只要他一句話,她會努力忘記那段錄音檔的對話,相信他是愛她的。

  「一直以來都是妳愛我、妳喜歡我的,難道妳忘了嗎?」他湊近她的臉,輕輕地吻著她蒼白的唇,在她的耳畔低語。「別再玩這麽幼稚的遊戲,故意把自己弄病了。」

  她的心,一路地往下沈,沈到最荒涼、最深處。

  他的唇碰觸到她,冰冷的。

  失去戀愛的心情,再熱情的擁抱都溫暖不了她的身體;再甜膩的情話也填滿不了她寂寞的心。

  她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似地擡起頭看他,努力擠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要讓他牢牢記在腦海裏。

  「對啊!我們的戀愛從一開始就不公平,都是我主動愛你,你被動承受。也許這輩子,你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麽愛你的人,找不到了……」

  她伸手攀住他的頸項,主動地湊上前,深深地吻住他的唇,那樣熱切的、激情的,巴不得把他揉進自己的體內,完全的佔有。

  良久,她離開他的唇,喘息著。

  「想借機把感冒的病菌傳染給我嗎?」他撫著她紅腫的唇。

  「被你發現了。」她俏皮地吐吐舌頭,努力掩飾內心倜倀的情緒。

  「乖,別想這麽多。好好休息,明天是『富盛』的紀念酒會,到時候妳是最美麗的女主角,可不能病著喔!」他溫柔地哄著。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哀傷的情緒漫上心頭,鼻翼彙聚著酸楚,她別過頭,不敢讓他瞧見殷紅的眼眶。

  「那我出去了,妳好好休息。」他替她蓋好被子,輕巧地帶上門。

  她想到他終究沒有愛上她,不禁難過地揪緊被毯,看到無名指上璀璨的鑽戒,心陣陣抽痛著,任憑淒然的淚水沾濕枕心。

  她恍惚地想著,他再也不是她記憶裏那個溫柔地哄勸她別哭,心疼地爲她拭淚的少年荊爾傑,而是一個被利益蒙蔽真心,連愛情和體貼都能販賣的市儈男子。

  如果,當初她選擇繼續留在法國不回到臺灣的話,他和她這兩條平行線,就永遠不會有交會的一天,此刻她的心也不會千瘡百孔,而記憶裏的他將永遠是美好的。

  她一股腦兒地將封貯在心裏數十年的抑鬱、委屈、悲傷全都發泄出來,淚水流得愈急,回憶就飄得愈遠。

  蒙朧間,她想起十歲的時候,在保母的陪伴之下乖巧地與父母說再見。如果當初她不那麽乖巧,任性地大哭大鬧,留住他們,讓他們錯過那架死亡班機的話,那麽她的人生會變得如何呢?是不是就不會遇見荊爾傑了?

  她抓緊枕頭的一角摀著嘴,完全崩潰地大哭,哭到抽噎,哭到枕心濕成一片。

  天色漸漸暗了,月亮穿過窗帷,投下寒冷的光波,天地之間,恍若僅剩她的啜泣聲回蕩著。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肯辛頓飯店」的中庭裏,正舉辦著一場盛大的宴會,聚集了許多政商名流和媒體記者。

  爵士樂團悅耳的鋼琴演奏爲這場晚宴揭開序幕,黑夜慢慢地罩下,璀璨的燈火一盞盞地亮起,身著華服的賓客一一進場,服務生端著擺滿香檳的託盤,不斷地穿梭在席間,提供服務。

  當「富盛金控」的董事長宣佈新一任的CEO人選爲--荊爾傑後,他走上台,瑞起酒杯向大家敬酒。閃光燈不斷地在他的眼前亮起,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他簡短地發表完感言,吩咐助理將公關稿傳給各家媒體後,便走到周紹德的身邊,低聲詢問。

  「怎麽沒見到羽心呢?」他想跟她分享這一刻,告訴她,他願意當她永遠的戰士,守護她的王國。

  「她說有點事,會晚點兒到,還沒來嗎?」

  「還沒。我打手機問問她在哪兒?」他壓低音量。

  「好,那我先過去和一些老董事聊聊天。」周紹德往人群中走去,沿途不斷地向熟人點頭寒喧。

  荊爾傑再次在黑鴉鴉的人群中搜尋著她的身影,最後他走到戶外,拿起手機撥打那串熟悉的號碼。

  羽心站在「肯辛頓飯店」七樓的套房內,落地窗外的景致正好是中庭,可以全程觀看到「富盛金控」紀念酒會的情況。

  她怔怔地站在窗邊,一陣涼涼的風拂過她的面頰,耳邊聽著宴會場上悠揚的樂音和賓客嘈雜的交談聲。

  她在人群中見到那抹既熟悉又耀眼的身影,看著他被媒體包圍,舉杯慶賀,直到她身邊的手機響起,才打斷她的思緒。

  『羽心,妳在哪里?」荊爾傑的聲音由手機的另一端傳進她的耳膜。

  她遠遠地看著他的身影,心又不由自主地抽痛著。果然,她是沒有辦法假裝若無其事地待在他的身邊。

  「我在離你最遠的地方。」

  他滿臉疑惑。她在玩什麽遊戲?

  『羽心,別玩了,我沒時間和妳玩捉迷藏的遊戲。』

  「我沒有在玩遊戲,我們之間的遊戲已經結束了。」她語氣淡漠。

  『什麽意思?』他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在這場愛情的賭局裏,我已經輸光了全部的籌碼,再也沒有把你留在身邊的本錢了。總之,你贏了。」說好不哭的,但冰冷的淚水還是沁出眼眶。

  『我不懂妳在說什麽?妳人到底在哪里?』他往會場的另一端走出去,避開人群,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談話。

  「你不用找我,你找不到我的。」她誤以爲他在找她。

  她的話定住了他的腳步。她知道他正在往外頭走?難不成她也在飯店裏?

  他焦急地回身,四下搜尋著她的身影。

  羽心連忙閃進窗簾後,偷偷地覰著他。

  『妳在飯店裏對不對?」他的視線往上頭的房間眺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妳爲什麽要說這些話?』

  「你明白的,爲什麽還要我重復一次呢?我已經把我所有的一切都雙手奉上了,你要『富盛金控』,我便將它送給你,你不想要見到我,我也會躲得遠遠的……」

  『羽心,妳到底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想要「富盛金控」了?我什麽時候貪戀妳的財富了?』她的話令他慍怒。

  「我都已經明白了,你爲什麽還要僞裝呢?」她深吸了一口氣。「也許這就是你最高明的地方,嘴裏說不要,卻讓我心甘情願地送上。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你,心明明這麽狠,怎麽說出的話會這樣溫柔……」

  『妳到底明白什麽?』他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誤會存在。

  「不知道爲什麽,明明你對我做的事這麽殘忍,我還是狠不下心來恨你,我是不是很沒用?」她難過地蹲下身,任痛苦的淚水溢出眼睫,模糊了視線。「我知道恨你會讓自己好過一點兒,但就是學不會恨你,也許這一輩子都學不會……」

  她啜泣的聲音從另一端傳進他的耳膜裏,震撼了他的心,焦慮頓時取代了憤怒。

  『羽心,我不懂妳話裏的涵義,妳說出地點,我去找妳。』

  「何必呢?反正你要的,已經全都在手中了,我出現與否對你而言根本不重要。」

  『我不許妳說這樣的話。什麽叫我要的?我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是「富盛金控」執行長的位置,而是妳。』他想,她一定在飯店的某處,否則怎麽會知道他的行蹤呢?

  「求求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來哄我,我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給你了……」她痛苦地揪著衣角,渾身發顫。

  『妳怎麽可以質疑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們之間,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付出,我一個人在努力,我一個人在費心經營。其實現在回想起來,你根本不想要愛我,是我癡纏在你的身邊,是我自己搞不清楚狀況……」她喃喃自語著。

  『羽心,給我一個機會,我才剛開始愛上妳,妳要給我一點時間去付出,去學習怎麽愛妳,去經營我們的關係--』

  「求求你!」她痛哭地打斷他的話。「不要再說這些話來動搖我的心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要離開你,不讓自己再活得那麽卑微的……」

  隱隱約約的,她低低的哭泣聲傳進他的耳中,令他的心猛然抽緊。

  『羽心,不要哭……』他萬般不舍地柔聲勸慰。

  「讓我哭,讓我哭完這一次,再爲你流一次愚昧的眼淚,以後我會堅強,我會好好的,不去計較我們之間的糾葛……」她隔著玻璃,遠遠地望著他。

  『我知道妳在飯店裏,妳快點下來,否則我會一間間去搜,把妳找出來。』他倉皇地跨出中庭,快步往大廳走去。

  「不要這麽費心,我不會跟爺爺說的,我什麽都不會說,你可以安心地掌管『富盛金控』,得到你所想要的。」她終究還是捨不得他難過。

  『我不知道妳爲什麽會一心認爲我是爲了「富盛」才接受妳,但我想妳一定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所誤會。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在手機裏說不清楚,妳快點出來。』他快步地走向大廳,向服務台詢問房客名單。

  在手機另一端的羽心,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後,用手背抹著臉上的淚水,連忙提起行李箱,踏出房外,由走廊的另一端離開。

  『妳還在聽嗎?』他一邊指示服務人員查詢她的名字,一邊聽著手機。『沒有我的允許,妳不准離開,知道嗎?』

  她等著電梯上來,深吸了口氣。「你再也不能命令我了。」

  當他看到房客名單上有她的名字時,連忙奔到走廊上,等著電梯下樓。

  『難道妳以爲躲避可以解決問題嗎?』他搭上電梯,焦急地按下樓層按鈕。

  她搭著電梯下樓,恰好與他錯開。

  「我只知道時間是治療傷口最好的解藥,距離是平復心情的良方。只要我走得夠遠、夠久,再大的傷口都能癒合。」她拉著行李箱,踏出電梯外,連忙從飯店的側門離開。

  然後,她搭上排班計程車,往火車站的方向行駛。

  她要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到臺灣,不要再見到這裏的一草一木。

  她低頭收線,看到手機螢幕上他們的親昵照片,還有過往甜蜜的簡訊,一則則都灼傷她的心,再度逼出一串串豆大的淚水。

  她告訴自己會好起來的,就像十三年前雙親遽逝時,她遠走英國後,還不是將傷口修補好了。

  所以,這次一定也可以的……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荊爾傑奔走在飯店的走廊,抵達她下榻的房間時,用力撳下電鈴,推開房門後卻只見人去樓空。

  他連忙又撥了她的手機,卻發現她已經關機。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連忙奔下樓,在大廳裏找著她的身影,卻意外地撞見周紹德。

  「發生什麽事了?怎麽看你一個人忙進忙出的?」周紹德關心道,而且怎麽酒會都快要結束了,卻還不見羽心的身影?

  「我在找羽心,她方才還在飯店裏,但現在卻失蹤了。」荊爾傑壓低音量,附在他耳邊說道,深怕消息走漏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失蹤?!」驚愕佈滿他的眼。

  「我想她對我有一些誤解,也或許她沒有失蹤,只是在鬧脾氣。總之,我會把她找出來的。她應該剛離開飯店沒多久,我先出去找她,晚上我們在家裏會合。」

  「好。」

  荊爾傑奔出飯店外,在浮動的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

  周紹德沒有心緒再待在會場裏,吩咐司機備妥車回去周宅。

  一路上,他的心忐忑難安,擔心羽心會出了意外。晚年喪子已經對他造成很大的打擊,他不想再連最後的一脈血親都失去。

  回到周宅後,周紹德踩著沈重的步伐踏進家門,疲憊地癱坐在沙發上。偌大的豪宅,冷風由窗戶灌入,令人更覺得孤寂。

  此時,一陣鈴聲打斷他的思緒,他傾身接起電話。

  『爺爺,我是羽心……』她站在月臺前,手中握著票根,等著開往花東的列車。

  「羽心!妳人在哪里?爾傑怎麽說妳失蹤了呢?你們發生了什麽事?」他焦急地問道。

  『我……』她答不出自己的位置,因爲不想讓人找到。『我沒有失蹤,只是突然不想參加酒會。』

  「妳人在哪里?快點回家!」

  『爺爺,我暫時還不想回家,我想一個人好好地冷靜一下,思考我人生的方向。我想,是我該長大好好面對現實的時候了,我不能一輩子都躲在您的身後。』

  「那爾傑怎麽辦?你們的訂婚宴怎麽辦?」他一直期待能將她親手交付給荊爾傑,也算是了卻他一樁心願。

  『不會有婚禮了,我不會嫁給他的。』

  「妳在說什麽傻話!」他慍怒道。

  『我突然發覺自己和他並不適合,而且我也沒有那麽喜歡他,所以……』她深吸口氣,抑住想哭的衝動。『總之,我想一個人出國靜一靜,等我安頓好會和您聯絡的,不必爲我擔心。』

  「妳隻身在外,教我怎麽能不擔心呢?」

  『我從小就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不也是好好的嗎?您就當我出國去進修,這樣就成了,再見。』她在淚水決堤前匆匆收線。

  周紹德聽著斷線的嘟嘟聲,連忙喚來管家前去羽心的房間查看,只見她早已收拾好簡單的衣物,只在化妝臺上留下一枚戒指,連隻言片語都沒有。

  此時,荊爾傑挫敗地回到周宅,在管家的帶領下進入客廳,與一臉倦容的周紹德對望。

  「羽心剛才來過電話,說要與你解除婚約,這枚戒指是她留下來的,應該是要退還給你。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周紹德關切道。

  荊爾傑疲憊地癱在沙發上,握著那枚鑽戒,彷佛上面還留有她的體溫。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她好像誤以爲我是爲了『富盛金控』才願意和她訂婚。董事長,我真的很抱歉。」

  「她說她想一個人出國去靜一靜。」

  「她有說要去哪里嗎?」他焦急地問著。

  「沒有,她說安定好之後會和我聯絡。」

  「既然她想出國就必須搭飛機,我現在馬上聯絡海關以及機場的相關工作人員,並且派人在機場盯著,只要她一出現就馬上跟我們聯絡。」

  「也只能這樣了。」經過一夜的折騰,周紹德滿頭的灰發更顯得灰白了。

  張姊從廚房裏倒了兩杯熱參茶出來,放在桌上。

  「老爺,這是下午女傭清理客廳時在地毯上找到的東西,我想這可能是小姐的。」她將一支精巧的錄音筆放置在桌上。

  「這是什麽東西?」周紹德問道。

  荊爾傑傾身拿起來研究。「這是一支錄音筆,可以錄下聲音,會不會她在裏面留下了什麽訊息?」他轉身吩咐著張姊。「麻煩妳幫我拿兩個小喇叭來,我想放出來聽聽看。」

  「是的。」

  張姊連忙去視聽室取來兩個小型喇叭,荊爾傑接上後,從音箱裏傳來熟悉的對話聲,是他和蘇子騰在醫院走廊的爭執與對話。

  蘇子騰硬是將他們的對話剪接拼湊起來,把他塑造成一個貪圖「富盛金控」的負心男子,使得羽心對他産生誤解。

  「董事長,這些對話明顯經過刻意的剪接,當初我並沒有這樣的意思,而且全是蘇子騰在引導我的話。」荊爾傑解釋著,這會兒他終於明白爲何羽心會誤解他了。

  「我明白,我早就察覺蘇子騰對『富盛』的企圖心,但又礙於他家與周家是世交,所以故意架空他的權勢,沒想到他竟然還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周紹德深深地歎息。

  「難怪蘇先生跟小姐見完面後,她會哭個不停……」張姊回憶起那天的景象。

  荊爾傑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肘,質問道:「蘇子騰是什麽時候來的?」

  她偏著頭想了一會兒。「好像是……對了,是她從花蓮旅行回來的那天。蘇先生前前後後來過很多次了,但小姐都不在,恰好那天他又來了,我跟他說小姐在睡覺,他卻執意坐在客廳等了小姐一下午,接著他們就發生了爭執……」

  「我想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不管是天涯還是海角,我都會將羽心找回來的!」荊爾傑宣誓著。

  「也該是有人來管管她任性的脾氣了。」周紹德喜憂參半。

  荊爾傑握著那枚小小的戒指,迅速聯絡各派人馬,並要人特別留心機場,在那兒守候,只要她一出現就馬上通知他。

  他一定會盡全力把她逮回來,重新爲她套上這枚戒指,將她永遠拴在身邊。
匿名
狀態︰ 離線
12
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01:40:46
尾聲

  半個月後

  在這半個月裏,荊爾傑恍若生活在地獄中。白天,他忙著在金控公司上班,想儘快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進入狀況;夜裏,他則被相思折磨得難以成眠。

  向來沒有煙癮的他,近來常常會對著寂靜的夜,吐著一個又一個的煙圈來平息內心的焦慮,回憶著他們生活中的點點滴滴。現在,他終於能體會羽心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在默默愛著他了。

  整整十三年的歲月裏,只因他無意間闖入她的生命裏,給了她一句哄騙的話,她竟然就將它當成誓言般,執著地守候著他,以爲只要靠近他就可以得到幸福與快樂,以爲他的愛可以彌補她內心的孤寂,沒想到他帶給她的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的愛曾經令她狂喜、令她感受到甜蜜,卻也創痛著她的心,令她憂傷地流下一行又一行的淚水。

  她是抱著童年第一次相遇時的美好記憶,以一種全心全意、繾綣依戀的情意來尋找她的初戀、執著地愛著他,思及此,悔恨與自責再度漲滿他的心中。

  公司舉辦紀念酒會的前一天他就發現她的異狀,老是說些奇怪的話,當時他真該多花些時間好好跟她聊聊的……

  全世界離臺灣最遠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如果就地球的經緯度而言,阿根廷位於南半球,剛好是在地球的另一端,應該是距離臺灣最遠的地方。

  阿根廷?!

  他如夢初醒般,馬上打電話聯絡航空公司,查詢旅客名單,但並沒有她登機的紀錄。

  這麽說,羽心應該還在國內才是。但,他卻怎麽也找不到她。

  他常常一個人開著車在大街小巷裏兜著圈子,企圖在茫茫人海中尋找她的身影。

  他去過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餐廳,點著同樣的餐點,復習著她當日的情緒;他走過她慣常走的街道,點著她常喝的飲品,體會著她等待他的苦澀心情……

  整個臺北市幾乎都被他翻過來了,卻還是沒有找到她的行蹤,他只能挫敗地開著車,繼續穿梭在巷道裏。

  有一天,街上偌大的電視牆裏播放著海洋公園裏的鯨豚表演,他見到後才突然醒悟到自己竟忽略了最重要的花東之旅!他們曾經在那裏留下甜蜜的回憶,她肯定會回到那裏重溫往日情懷的!

  當下,他立即驅車到宜蘭,再一路南下,一站又一站地追著她,在下榻的飯店詢問住客名單,拿著她的照片詢問她的蹤影。

  但是,每一次都是她前腳剛離開,他後腳才到,兩人總是沒有默契地錯開來……

  鈴~~

  突然,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他立刻接起。是機場人員的來電,對方告知周羽心的名字出現在飛往阿根廷的旅客名單上。

  他懷著一顆顫動惶惑的心,馬不停蹄地趕往中正機場。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整整半個月,周羽心獨自一個人前往花東地區,循著她和荊爾傑先前的腳步,再做一次最後的回憶。

  回到臺北後,她像個賊般躲在人群裏窺伺他,又像他的影子般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一整天。

  她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他上班、下班、回家、離家,恨不得把他的身影牢牢地印在腦海裏。

  最後,她買了一張飛往阿根廷的單程機票,拖著行李,出現在機場大廳,準備搭機離台。

  她坐在候機室裏,忍不住拿起手機,看著他們親昵的照片。明知道這一幕幕都會令她傷心,但她卻捨不得刪除。

  她決心要把所有對荊爾傑的感情都掩埋在情愛的墳場裏,在心中立個碑,告訴自己無論多麽想他,都不能去見他。

  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是偶然交會的平行線。

  如果,她不是周羽心,沒擁有「富盛金控」未來繼承人的身分,那麽她永遠也不會有機會走入他的生命裏。

  她握著手機,好想在離開之前再聽聽他的聲音,卻又忍不住責備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

  最後,她只好反復聽著他之前留在她手機裏的留言,一次又一次地溫習著他們過往的甜蜜。

  愈是該走,她的腳步卻愈是沈重,傷心的淚水再度溢出眼眶。

  她不想死心,不想離開臺灣,不想到沒有他的國度裏生活!但是,她也不敢回到他的身邊,只能像個傻子般偷偷地躲在人群裏,漫無目的地走著、走著。

  她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這樣心口上的傷才能隨著距離和歲月而結痂。

  思及此,她難過地環抱住自己因爲哭泣而顫抖的身體。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荊爾傑派了人每天駐守在機場,等著他們回報她的消息,等到心灰意冷,等到他開始懷疑起她究竟在不在國內?

  當機場人員回報她出現在機場時,他立即馬不停蹄地趕來。因爲深怕嚇跑她,所以他不敢請櫃檯廣播她的名字,只能在大廳裏倉皇地尋找她的身影。

  最後,他終於在候機室裏找到她。

  她避不見面的行爲一直刺痛著他,連日來的擔憂、惶恐的情緒積壓在心坎,一觸即發。邁開腳步,他緩緩地逼近她。

  低垂著頭的羽心忽然看到一雙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定住不動,她好奇地擡起頭,不料看到的竟是沈著一張俊臉的荊爾傑。

  她眨眨沾滿淚水的眼睛,懷疑自己是相思成災,才會産生幻影,想象著他就在眼前。

  「我一定是在作夢、一定是在作夢……」她閉上眼,拍拍臉,輕聲低喃。

  「我也一定是在作夢!我夢見有個傻瓜居然相信一個騙子的蠢話,連事實都懶得求證,連家也不要就急著逃走!」荊爾傑的斥責聲震醒了她的神智。

  她驚訝地瞠大美眸,摀住自己的唇。

  「難道妳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不相信妳值得我的守候,不相信我對妳的好,不相信我的感情,只相信那段剪接過的錄音對話嗎?」他一把搶過她身邊的行李和手中的護照,讓她不能離開。

  「那個……」她吶吶的,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一卷動過手腳的錄音檔就能動搖我們的感情,那未來的路我們該如何走下去?妳回答我啊!」他怒氣奔騰地瞪視著她,氣惱她對自己的不信任。

  「你怎麽會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蘇子騰播放錄音對話給她聽的事呢?

  他從口袋裏掏出那支錄音筆,放在她的手上,對她的疑惑提出解釋。

  「現在科技這麽發達,隨便錄下幾句對話就能經過電腦修飾剪輯了,難道妳都不會稍微求證一下嗎?居然就這麽糊裏糊塗地相信蘇子騰的話,那現在妳是不是也相信他是全世界最愛妳的人呢?啊?」

  她連忙搖著頭,現下經他這麽一解釋,她才發現錄音檔內容的確是怪怪的,大部分都是蘇子騰在強調自己對她的感情。

  但,如果他真的那麽愛她,爲什麽她在法國求學那麽多年,卻從未見他去找過她呢?

  「我--」

  他氣憤地打斷她的話。「我承認造成妳誤會這件事,我也該負擔一部分的過錯,我不該讓妳沒有足夠的安全感、不該讓妳吃這麽多苦頭、不該忽略妳心中的不安……」

  隨著他的解釋,彼此間的誤會逐漸冰釋,她心裏的陰影也一點一滴地散去。

  感動的淚水再度沁上她的眼眶,她哽咽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以爲你真的不愛我……」

  「如果我不愛妳,就不會讓妳待在『卓爾』上班;如果我不愛妳,就不會爲了妳進入『富盛』工作,令自己捲入錯縱複雜的派系戰爭;如果我不愛妳,我不會向妳求婚;如果我不愛妳--」

  她站起身,投入他的懷裏,牢牢地環抱住他的頸項,一邊哭泣、一邊說:「對不起、對不起!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質疑你對我的真心,不該鬧脾氣……」

  闊別多日,再次擁住她柔軟的身軀,教他激動得忍不住俯身埋首在她的發中,汲取她的馨香。這場誤會雖然折磨了兩個人,卻也讓他意識到他比自己想象中更愛她、更不能失去她。

  「原諒我好不好?」她擡起淚眼迷蒙的小臉,悔恨交加地看著他。

  「我考慮看看。」

  「要不然你處罰我,不管你罰我什麽,我都答應你,好不好?不要生氣啦……我再也不敢懷疑你了……」她可憐兮兮地討好著。

  「要我原諒妳也不是不可以,我要提出『三不一沒有政策』。」

  聞言,她垮著小臉。「又要三不一沒有啊……」不能跟他說話很辛苦,不能單獨見他會很寂寞,不靠近他會很難受……

  「新的『三不一沒有政策』。一、妳不准再從我的眼前逃開。」

  咦?「好。」她破涕爲笑。

  「二、妳不准再提分手。」

  「行。」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

  「三、妳不准再傷心哭泣。」

  「嗯!」她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

  「再來就是妳沒有拒絕我求婚的權利!」他趁她毫無防備之際,馬上掏出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我好愛、好愛、好愛你喔~~」她興奮地尖叫著,無視於機場裏來來去去的人潮對她投以異樣的目光。

  他俯身吻住她的唇,將久違的相思全都化成綿綿密密的吻,交纏在炙熱的舌小大。

  良久,他終於放開她,與她額頭相抵。

  她嘟起紅腫的唇抗議道:「你對我真的好霸道,我愛了你十三年,結果,你幾句話就贏得我,我們的愛情太不公平了!」

  「那妳不要再離開我,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他是真心爲自己的惡形惡狀在懺悔,想用行動來贖罪。

  「怎麽贖罪?」她好奇地問。

  「讓我再追求妳一次。這一次換妳站在原地不動,由我來靠近妳,改變自己的生活型態,配合妳的腳步。」他執起她的手,堅定地承諾。

  「怎麽開始?」

  「遊戲規則妳來訂。」他把愛情的主導權歸還到她的手上。

  「是你說的喔!」她頑皮地眨眨眼。「不許反悔,不許中途落跑,不許食言喔!」

  她伸出小指與他打勾勾,訂立新的愛情規則。

  「我不會後悔的。」他低頭吻住兩人交握的小指。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xxsy

  「遠企飯店」七樓的日式餐廳,貴賓級的雅致包廂裏,一名帥氣挺拔的男子很有紳士風度地替一名女子拉開椅子。

  兩人落坐後,荊爾傑喚來服務生點餐。

  「我們不要有鴨肉、蝦子、螃蟹……的料理,這些東西有過敏源,會使我最喜歡的女生引發蕁麻疹,所以請推薦我們一些清淡精致的餐點。」

  服務生立即介紹著餐廳裏的幾道招牌菜。

  半晌,服務生走後,留下兩人隔著桌子對望。

  羽心嘴角噙著甜甜的笑意,回想起他們第一次相親的窘境,當時她臉上佈滿了尷尬的神色。

  「小姐,妳好,我的名字叫荊爾傑,今年三十歲,現任『富盛金控』執行長的職位。請問我有這個榮幸與小姐交往嗎?」他誠意十足地開口,炯炯目光盯住她含笑的臉龐。

  她輕啜一口熱茶,緩緩說道:「我們又不熟。」

  「我是真心誠意想與妳以結婚爲前提進行交往,這是我的個人自傳與財務報表,證明我體格強壯、無負債、有資産、有正當職業、無不良嗜好。」他將一叠資料遞給她。

  她極力克制往上揚的嘴角,仔細翻閱著他的個人自傳,其中「愛情自白」那一部分深深攫住她的目光。

  「我的戀愛經驗不甚豐富,唯一真心愛過的女生被我深深地傷害之後,我就痛定思痛,徹底醒悟,決心要好好地改過,發誓不會再讓我喜歡的人哭泣了。」

  「喔?」她挑起柳眉瞅著他。

  「所以,請問小姐,我有沒有榮幸可以在飯後請妳去看一場電影?」

  「我爲什麽要和你看一場電影?」她憋著笑,反問他。

  「我想跟妳好好培養感情,爲我們日後的愛情奠下基礎。」

  「我考慮考慮嘍!」

  「那請問小姐要考慮多久呢?」

  「你也知道,我是『富盛金控』未來的繼承人,每天排隊與我相親的人不計其數,你的求愛履歷表我會放在桌上好好研究的,如果合格的話會再通知你的。」她擺高姿態,故作機車的模樣。

  「是的,小姐人美、氣質高雅,追求者多如過江之鯽,是該好好篩選、考慮。」他佯裝痛苦地皺著眉。

  聞言,羽心忍不住噗哧地笑出聲。

  「拜託!你不要再裝了,我都快演不下去了啦……」這樣卑微討好的模樣,實在太不像他了,讓她憋笑憋得好辛苦。

  「是妳說要重新追求妳一次的嘛!我這樣放低姿態,妳還嫌蠢,唉,這年頭追女朋友真是辛苦啊!」事實上,連他都被自己的蠢樣子給弄笑了。

  「看在你誠意十足的愛情自白書的分上,我就不再逗你了。」

  「謝謝小姐法外開恩。」

  「不過,你還是要每星期送我一束花、一星期陪我吃一次飯、三大節日不可以忘記送禮……」她重復著自己的愛情規則。

  「是的,還要天天打電話,三餐問候,早晚一句我愛妳……」

  「還有,眼裏永遠只能看著我心裏只能想著我、一輩子只能對我好,不能欺負我、只能討好我,不能對其他的女生好……」

  他愛憐地捏著她的臉頰。「是的,我的小姐。我永遠永遠都會遵守妳訂的愛情規則,不會違例的……」

  聞言,她開懷地笑了。

  十三年的漫長等待,她循著他的腳步而來,終於盼到了幸福。


  【全書完】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8-6 11:04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