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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我愛壞男人之四狂心四少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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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5:52 |倒序瀏覽
      





      這個男人也太愛跟她計較了,  
  虧他還是堂堂雷氏集團的雷四少,  
  她也不過是在街上罵了他幾句,  
  他就記恨記到現在──  
  好吧!她錢寶兒就是愛錢,  
  只要給她滿意的價錢,  
  他要如何處罰她,她都無所謂,  
  但這個自大的男人也太可惡了,  
  錢大大方方的給也就算了,  
  但她的豆腐卻不知不覺也被他吃光,  
  而且才第二次見面就奪走她的吻,  
  那要第三次見面,  
  他不就要把她給拖上「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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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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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6:32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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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憶·往日情(二)

  當我提筆為這個因夢想而放棄中高收入的朋友寫序時,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我與她相遇至今的一切情景。

  算算與凌情相識也有六年之久,當時的我是剛步入社會,而我的第一份工作,就讓我接觸到凌情的人生。

  由於我出生在台灣的「小貧」家庭,一直以來,我都以金錢衡量一切事物的存在價值;但約在五年前,凌情做了一個令我難忘,且影響我部分人生的選擇——

  當年,凌情突發奇想,寫一篇文章給報社,約過了兩個月,報社通知她文章已經上報。

  有了初次的成功,她轉戰愛情小說。

  再相隔約兩年時間,凌情放棄她中高收入的固定所得,轉身投入很有可能讓她有—餐沒—餐的文字創作世界裡。

  終於,她如願以償的成為一位小說家。

  跳開維持多年的生活模式,就為圓一個夢,她這樣的舉動,讓我很震撼,沒想列真有人會為了夢想,而放棄原有—切。

  這幾年來,凌情的作品陸續出版,像是告訴我們這些老朋友,她的選擇是對的,而且她也樂在其中。

  當然,我也看了—些凌情的創作,我最喜歡的是「龍門新娘」。

  在「龍門新娘」裡,我隨著書中劇情起伏而心情波動,就好像自己是劇中人,也談了一場不凡的愛情一樣,感覺還蠻下錯的。

  因此我發現凌情下單單寫著她的夢想,同時她也用文字製造「夢境」,讓我們這些忘了該怎麼作夢的人,隨著她的文字走入不同的故事與夢境。

  所以如果你在尋「愛情夢」,不妨就進入凌情的夢想世界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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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7:10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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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上掛鐘指向十點位置,身材高挑的明艷女郎,準時出現在「鍾愛一生」婚紗門市前。

  一身粉紅套裝將她的窈窕曲線完美展現,中分及肩直髮迎風飛揚,襯得她嬌艷容顏更加嫵媚動人。

  她一雙杏眼圓又亮,鼻樑高挺,雙唇紅艷豐潤。

  她,嬌艷容顏轉向一旁櫥窗,看著已然成為招牌的三張大幅婚紗照,直髮女郎更是一臉得意與驕傲。

  現在有雷家三兄弟當她的門市招牌,全台灣就再也找不出一間婚紗公司有資格與她較量了。

  想想近幾年來,她單靠這雷家三對俊男美女活廣告就已經賺翻了。加上總公司又幫她調薪水,外加紅利什麼的,她現在銀行帳戶裡的存款已經越來越多,夠教她眉開眼笑了。

  呵呵呵……有錢的感覺真好!

  頓地,她眼角掃到櫥窗一異樣。女郎媚眼微瞇,緊盯櫥窗右邊最後一個空位。

  空位?紅唇一嘟,杏眼一瞇,女郎斷然下評語——有夠礙眼!

  「錢——經理好。」

  特意拉長姓氏的職稱自門市內傳出。

  錢寶兒一回頭,就看見幾名門市工作人員,對她笑得親切。

  「嗯,大家都好。」她眉眼一挑,唇角媚笑高揚。

  她最喜歡自己的姓了。

  有這個錢姓冠在自己頭上,她整個人就像鑲鑽嵌銀,全身灑金粉一樣,金光閃閃、瑞氣干條,走到哪都艷光四射、魅力無限。

  「錢經理穿新衣服呢,好漂亮,是名牌吧?」

  「名牌?呵呵呵……」錢寶兒掩嘴笑。

  開什麼玩笑?穿名牌那多傷本!她身上穿的戴的,都嘛是她利用時間特地到三峽的市集買回來的。這些衣服飾品不僅漂亮有質感,而且又很便宜。

  「哎!錢經理,你換新表啦?」門市資深人員小玲抓住她的手,驚艷叫道。

  「這表看起來好像很貴耶。」小莉睜大眼,細看她腕上鏈表。

  「很貴?」錢寶兒愣了一下,繼而想起當初相老闆殺價的事,「對、對、對,是真得很貴、很貴,你們就不知道那個老闆有多貪心,居然想坑我——」

  塗滿粉紅蔻丹的纖長手指,朝眼前幾人比了個數字五。

  「哇!那老闆好過分,居然這麼沒職業道德。」小玲義憤填膺,瞪大眼。

  「就是說嘛。」錢寶兒直點頭,一臉的氣憤。

  「那老闆真是夠狠了!」

  「哼,要不是我爸媽死前有交代,要我凡事別計較太多,我還真想祝福……」

  「祝福?哇,經理你好善良喔,那個老闆都坑你了,你還願意祝福他。」新進小妹眼底閃著崇拜光芒。

  「不能詛咒,當然就要祝福啦。」有人道。

  「對!所以我真想好好的祝福那個老頭——生意一落千丈,關門大吉!」一再得到同事認同,錢寶兒說得更是咬牙切齒。

  「呃?」小妹愣了下。

  「有什麼不對嗎?」錢寶兒媚眼朝她一瞟。

  「沒、當然沒有。」小妹掹搖頭,趕緊繼續話題:「那個老闆居然敢坑我們錢經理五萬塊,我看他是給天皇老子借膽了!」總之順著上司的話準沒錯。

  「五萬?」聽到五萬兩字,錢寶兒與眾人同時愣看新進小妹。

  「太少了嗎?」小妹摸摸頭,一臉的不好意思。

  錢寶兒歎了口氣。她不知道現代的小孩猜個價錢居然都是以萬起跳的,有夠凱。

  「五千啦!笨!」小莉沒好氣的指正新進小妹。但是——

  「你才笨啦!小妹是新人不懂我就算了,你跟在我身邊都快五年了還猜五千?我看你是沒藥救了。」錢寶兒翻翻白眼。

  「那就是五百羅?」記起上司勤儉的習性,一名資深門市自動降低標準、

  錢寶兒再搖頭。

  「五十塊錢,對嗎?」小玲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五十塊?!」眾人齊瞪眼。

  「嗯,還是小玲聰明,一猜就中。」錢寶兒頓時笑得眉眼高揚。

  「唉——」一聲聲歎息自眾人口中傳出,人人精神萎靡不振。

  有些無奈、有些無力,幾人再次同聲歎出長氣。唉……

  還以為既漂亮又精明幹練的上司,已經知道要用真品來包裝自己,讓自己看起來更有身價點,原來一切只是他們想太多。

  同事幾人紛紛對女上司直搖頭。

  都月入十數萬了,居然連個五十塊錢也跟人家計較,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他們鍾愛一生名聲不馬上跌停板才有鬼。

  「不會吧,才五十塊就想詛咒人家生意一落千丈?」小妹張大眼,嘴巴開開。

  「嗯?你說什麼?」錢寶兒媚眼一瞇。

  這小妹是真不懂五十塊的用處,還是腦袋扒袋了?她不知道五十塊錢可以買到四、五天的早餐嗎?要不,五十塊錢也可以解決她午晚兩餐。

  再不,五十塊錢也可以買一張希望彩券。

  喔呵呵呵……手中有彩券,心中有彩金,喔呵呵呵……緊挽手中裝有彩券的粉色皮包,錢寶兒越笑越開心。

  ※  ※  ※

  週末,一名有著高大身材的男人,漫不經心的定在東區擁擠人潮裡。

  他身穿名家西服,一手插放褲袋,一手任由身旁長髮女子緊挽,逕自前行的腳,絲毫未顧及一再勉強緊跟在側的女子。

  自湛藍彎蒼直射而下的耀眼陽光,在他身上泛出一圈耀眼光環。

  頂著一頭剛由名師設計的五分短髮,雷法言俊顏微仰,微瞇黑眸,承受著午後耀眼陽光的映射。

  耀眼陽光算什麼?他,雷家四少,雷集團旗下雷法投資顧問公司執行長,這個身份,早巳讓他如一發光體,耀射出一道道燦爛光芒。

  五分短髮襯出他狂妄氣勢,發下額寬飽滿、劍眉濃密,一雙眼眸黑又亮,鼻樑高而挺,微抿成一線的薄唇正微微向上勾起一道高傲笑意。

  五宮輪廓極深的他,不只笑得傲氣十足,就連那一雙黑亮眼眸,也透露出始終難以掩藏的強勢,而散發出一股狂傲氣焰。

  這樣的他一如他其他兄長,是眾多名門閨秀、富家千金心中理想的丈夫人選。

  只可惜,至今仍沒有女人能拴住他狂妄自大,且極為享受單身、自由的心。

  因為,要他為一朵花,而放棄眼前一望無際的大花園,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環視週身一再對他投以注視的女人,雷法言唇角勾揚。

  「法言——」

  一聲嬌柔呼喚,及一再被微微扯動的手臂,敦他回過了神。

  雷法言側顏俯視身旁長髮女子。

  白皙的臉龐,柔美的五官,將楊欣如襯得清靈動人,而過於纖細的曲線,更讓她子人一種禁不起風吹雨打,需人細心憐愛的嬌柔模樣。

  她是楊氏貿易董事長楊士貿的千金,而他與她是在一場商業應酬中認識的。

  不可否認的,楊欣如容貌出眾,性情溫柔婉約,是許多男人心中的理想賢妻。

  而他,也正是為這個原因才與她保持聯繫。因為他必須藉助她幾近無缺點,且高雅迷人的形象,來搪塞、躲避家中二老對他日漸增多的叨念。

  「你怎一直這樣看人家——」見他日下轉睛的盯視自己,楊欣如臉頰羞紅。

  「不喜歡?」他挑揚眉梢。

  楊欣如讓他問得滿臉通紅,卻也更加緊牢地挽住他的手臂。

  她高興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可能會不高興?

  自認識法言以後,她就無視其他男人的追求,只一再地在他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為的就是能盡早得到他的心,也能順利嫁進雷家。

  雖然現在法言身邊仍有其他女人存在,但,她一點也不緊張。

  因為她知道法言最後還是會回到她身邊,還是會將她擺放到他心底最重要的位置,也因為她對自己本身條件有絕對的自信。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法言究竟何時才肯提結婚的事。

  「你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我爸說你好久沒到家裡走走了。」她含羞問道。

  「嗯。」他簡單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爸如果看到你,他一定會很高興。」她笑著。

  「再看看吧。」他顯得興趣缺缺。

  不在乎他少言的回應,楊欣如依然面帶笑容。

  「那等一下我跟你一塊回雷園看……看爸爸媽媽,好不好?」像是一種試探,楊欣如突然改掉長久以來對雷家二老的稱呼。

  「你……」注意到她對家中二老稱呼的改變,雷法言揚了眉。

  「啊!」楊欣如看似無意的打斷他的話。「法言你看,那是大哥、二哥和三哥他們的結婚照。」

  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雷法言見到鍾愛一生婚紗門市,經過特別設計的偌大櫥窗裡,擺放的三張大型婚紗照。

  而他也注意到幾乎每一個經過櫥窗的路人,都會駐足欣賞。

  這鍾愛一生的負責人,還真是會做生意。雷法言撇著唇角。

  「法言,我們也進去看看好不好?」

  「這……」

  「只是看看而已,又不是要你現在就娶我。」她笑得一臉單純。

  雷法言擰眉看她。他總覺得楊欣如似想控制他的行動,但……這怎麼可能?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柔順模樣,就連他派人私下對她所做的調查,也可以看出她極少與人來往,生活也十分單純,可說是一個潔身自愛的好女孩。

  那,像她這樣的好女孩,哪有可能會跟他要心機?雷法言驀地一笑。

  他真的是想太多了。

  因為欣如也是他眾多女友中,最懂得應對進退,也受過良好教育,有著絕佳條件的女孩子。

  若有一天,他真讓家中二老念煩了,非結婚不可的話,那她一定就是第一順位人選,所以她根本就不需給自己找麻煩。

  「現在我是還不想結婚,但看看無妨,走吧。」

  「嗯。」得到應許,楊欣如開心的嘴角一再往上揚。

  雖然法言已經言明目前沒有結婚的念頭,但,他一句「看看無妨」,卻給了楊欣如更多的信心。

  法言果然如她所料,聰明的將她列為未來結婚的理想對象。像他這樣聰明的男人,絕對值得她花心思、花時間來等待。

  想著未來兩人即將攜手共度美好未來,楊欣如笑得一臉甜蜜。

  ++  ++  ++

  鍾愛一生婚紗門市打從十點正式營業到下午,就不斷迎進一對對預約拍照、選看婚紗,或尚處於「貨比三家不吃虧」階段的准新人。

  打從雷三少與其愛妻的婚紗照加入浪漫櫥窗之後,鍾愛一生承接的業務,就又創下另一高峰。

  絡繹不絕的准新人,讓門市人員個個眉開眼笑,服務也分外親切有禮。

  「謝謝,兩位儘管放心,我們二疋會為你們拍出最漂亮的婚紗照。」

  「真是恭喜你們了,鍾愛一生先預祝兩位永浴愛河。」

  「把這種人生大事交由我們鍾愛一生負責,絕對是兩位最佳的選擇。」

  門市越來越大的名氣,還有越來越多的預約排程與客戶,簡直就快讓錢寶兒樂翻天,也快讓她臉上的媚笑變成狂笑了。

  搞定中午最後一對準新人,小玲、小莉、攝影師還有其他門市人員,都已經快累趴了。

  「你們快去吃飯吧,都快兩點了。」一看時間已到下午,錢寶兒嚇了一跳,

  「經理,那你呢?」

  「我現在還不餓,你們幾個就一起去吃吧,不用輪流了。」

  「可是,萬一等一下又有人潮,你一個人……」小玲有些擔心。

  「你們放心,到時我會想辦法把他們留住等你們回來,快去快去。」

  一等幾人走出門市,寶兒立刻轉回一旁玻璃圓桌,繼續早上未完成的設計圖。

  可當當……自動門上風鈐一響,正低頭為公司設計婚紗賺外快的錢寶兒,美艷杏眸倏閃過一道道晶亮光芒。

  有生意上門羅!

  「歡迎光臨。」拾起嬌艷顏容,她笑瞇了雙眸。

  一看是帥哥美女進門,錢寶兒笑得更是誇張。呵呵呵……這對新人一點不比她櫥窗裡的三對遜色。

  男的俊酷有型,一雙黑眼不僅炯炯有神還帶有侵襲意味,宛如雕刻般的立體五官,簡直就和她一樣足人中極品。

  至於這個新娘嘛,雖然瘦了點,但一看就是很多男人會喜歡的氣質典型。就整體來說,她覺得眼前這對準新人還蠻相配的。

  只是……寶兒微瞇著眼,撇著艷紅唇角。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帥哥很面熟?

  她盯著他看,同樣的,男人也盯著她看。

  及肩的直髮,閃著算計的大眼,艷紅水嫩的雙唇,還有纖合度的窈窕身子,直接抓取雷法言所有注意力。

  她……好面熟。雷法言瞇眼瞧著她,突然——

  一認出男人就是幾個月前,讓她當街破口大罵的雷家四少,錢寶兒杏眸一瞠,即像見鬼似的急轉過身,慌慌張張就想往裡邊辦公室快步跑去。

  要死了!他怎會突然出現?萬一他也認出她,那他這筆生意,不就……

  「想跑?」雷法言一個箭步上前,一出手就扯住她的直髮。

  被逮個正著的錢寶兒,苦著臉。他認出她了。

  「四少,別這樣嘛……」寶兒困難的想扳開他的手,救回自己的頭髮。

  讓一個人男人這樣揪著她的頭髮,真的有夠難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紅杏出牆、被丈夫捉好在床的妻子。

  不知道他再來會不會想甩她幾個巴掌?對上雷法言沉亮的眼眸,錢寶兒有些畏懼的轉移視線。

  雖然她—直都很想拿到他婚紗攝影的合約,就連櫥窗位置她都為他保留,但依他現在惡瞪她的模樣,她看是……難了。

  「四少,別這樣嘛,快放手,這樣子很難看啦。」現在她的心願不大,只希望這個雷家門少能對她網開一面,別再和她計較過去那個誤會。

  只是她越是想要他放手,雷法言就越是不肯放。

  似存心想讓她出糗,他眼含惡意一再扯弄她的直髮。只是,才扯拉了幾次,她過於滑順的直髮,便已自動脫離他的手掌。

  雷法言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柔細滑順的直髮。而一得回自由的錢寶兒,則掹退一步拉出兩人距離,一臉防備的緊盯著他。

  「法言……」一旁得不到注意的楊欣如,輕聲喚著他。但……

  「嫌難看?你要是不跑,我會抓你嗎?」與一旁的楊欣如比起來,雷法言顯然對錢寶兒更感興趣。

  「我……」她似無話可說。

  「還有,我連罵都沒罵,你跑個什麼勁?」他又道。

  跑、跑、跑,說的好像她錢寶兒倒他會、欠他錢似的。錢寶兒翻著白眼。

  「我哪有跑?我幹嘛跑?我才沒有!」她瞟眼瞪他。

  「是嗎?」

  「當然。」有,但是她才不要對他說實話。

  「法言,你們認識啊?」楊欣如保持臉上笑容,來回看著兩人。

  她希望法言能注意到他冷落了她,但她發現他此刻根本無視她的存在。

  「你沒有因為上次的事心虛而想躲我?」法言挑眉道。

  被猜中想法,錢寶兒頓顯萬分尷尬,但就算他猜中,她死也不會承認。

  因為她要是真的承認了,那她氣勢不就此他更低了——哼,他想都別想。

  「雷四少,你也幫幫忙,讓我拜託一下……」她手拍額,一副快暈倒模樣。

  兀自發表言論的她並沒有發覺,她豐富的表情已緊緊抓住雷法言的視線。

  「我也不過就心疼語禾空等了你三哥兩年時間,一時氣憤誤認定你,才口沒遮攔的多罵了你幾句爛男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聳著肩。

  本來就沒什麼事嘛,還不是這個男人小鼻子小眼睛的!錢寶兒在心底直叨念著。

  「雖然那天的事錯在我,但我也已經向你道過歉了,你總該表現出一點男人風度讓讓我才對嘛,怎麼還記到現在呀?」

  真沒碰過像他這麼小家子氣的男人!錢寶兒簡直就快受不了他了。

  「你要知道,你是雷法投資顧問公司的執行長耶!是雷家四少耶!是雷集團四少東耶!」每念他一個身份,她就更沒好氣。「你這些頭銜多響亮啊,隨便亮出一個就夠你吃喝一輩子了,怎麼著?你現在是閒閒沒事做,所以到我這裡打算找麻煩呀?」

  一雙閃亮亮杏眼,毫不客氣的將雷法言從頭打量到腳。

  真是的,他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地位,淨顧著和她在這裡小鼻子小眼睛的,說出去也不怕丟了他的瞼。

  哼!果然是爛男人,而且還是小氣巴拉的爛男人!

  「再說,那些都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你怎到現在還提?當時不就已經說是一場誤會了嗎?」錢寶兒連珠炮似的直對他叨念著,就是不想給他說話機會。

  言語間,還一再刻意提醒他男人肚量要大點。

  「而且再怎麼說,那一天我也已經道過歉了,又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這個人怎這麼小心眼,還記恨到現在?真是有夠……」

  突然,雷法言硬是打斷她的話——

  「那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到外面,然後你乖乖站著讓我罵五分鐘,這樣我們一切恩怨就算扯平。」他惡意一笑。「你放心,我絕不會像你上次那麼狠,還吆喝一堆人來助陣,這次就我一個人,怎麼樣?」

  「哇!你一個大男人,居然跟我一個小女人這樣計較?」她瞪大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雷法言雙手環胸,一副理所當然模樣。

  「你要知道,我那天也是急著為你三嫂出氣,所以才出口錯罵……」

  「這是你跟我之間的事,別想拿語禾當藉口。」他兩句話斷了寶兒後路。

  他說話一向挑重點,懶得和她五四三。

  「你!」一向慣於對人拋媚笑的錢寶兒,頓時褪去臉上殘留的笑。「反正說到底,你就是想罵我就對了?!」

  「沒錯。」他傲揚下巴。

  呃?錢寶兒愣住了。

  他回答的還真是順口,居然一點也不扭捏,也不會不好意思。頓時,寶兒像是洩了氣的球,無奈地垂下雙肩。

  她早該知道像他這種有權有勢的爛男人,是一點也委屈不得的。不過——

  她錢寶兒是什麼人,哪有可能這樣隨隨便便就讓他佔便宜的?哼!

  要罵她,可以!但他也得讓她佔到一點便宜才行。

  頓時,一雙美艷杏眸溜溜直轉著,開始算計起眼前的大男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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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7:46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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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媚笑重新染亮她的臉,「行!四少想罵誰當然都行了,何況是我寶兒呢。」

  雖然就快挨罵了,但錢寶兒卻掩嘴直笑,一臉的開心模樣。

  「這都怪我自己多嘴、愛管閒事,才會惹到你雷四少。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她突然轉變的態度,讓雷法言瞇起了眼。

  「只要四少你簽下這張合約,我錢寶兒就任你罵,從早到晚,只要你高興就算想罵我到天荒地老都沒關係。」寶兒快速轉進值台,拿出一張婚紗攝影合約。

  「這……」雷法言讓她的舉動怔住。

  一伸手,寶兒就將他拖往旁邊玻璃圓桌坐下,還遞一枝筆給他。

  「快簽名呀。」她媚眼直笑,嘴裡還不忘催促著:「簽好了我就讓你罵個痛快喔,快點快點,快點簽。」

  突然,寶兒眼角餘光注意到一旁還有個女人,直盯著自己看。頭一拾,才發現自己徹底疏忽四少的準新娘了。

  不過,這準新娘不是重點,重點是雷家四少,只要他簽下合約,她才不管他想娶誰呢。嘻嘻嘻……

  「四少,你快簽呀。」塗滿蔻丹的指甲,拚命點著合約上的簽名欄。

  片刻,還不見他下筆,寶兒擰緊了眉。這雷法言怎麼一點也不爽快?

  「快嘛,你快簽名嘛。」寶兒一臉不耐的再點著簽名欄。

  「我為什麼要簽?」

  「咦?你不是想好好的罵我嗎?想罵我,就得簽這合約,不然,免談。」

  她出口的條件,教雷法言揚了眉。

  「要罵你就得簽這份合約?婚紗攝影合約?嗯?」點著平鋪桌上的合約,一抹笑意揚上他的眼。

  「當然,我錢寶兒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人罵的。」她下巴高高一拾。

  「喔?」

  「想罵人總得付出一點代價吧?再說我又不跟你拿錢,只是要你簽這份合約而已。」

  「要不要付訂金?」他像是真的在考慮合約問題。

  「不用、不用,我信得過你們雷集團……」錢寶兒頓了下,突然笑開臉:「不過,如果你願意先付一點,我也不會介意的。」

  她陸續出口的補述,教他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籤字筆則不自覺地輕敲桌面。

  突來的怪異氣氛,讓寶兒感覺全身不對勁。真是奇怪,這四少怎就淨對著她瞧,一句話也不說?

  「法言……」完全被略的楊欣如,強忍心底不快,開口喚道。

  「等一下。」雷法言拾手制止她,繼續將注意力集中在錢寶兒身亡,「你這女人,還真是懂的做生意。」俊酷的噙笑顏容,散發出他男人魅力。

  「呵呵呵……哪兒的話,四少誇獎了。」聽到誇讚,錢寶兒心情大樂,艷紅唇角一再高高揚起。

  「還真會精打細算。」他又道。

  「這應該的,不然會被人佔便宜的,呵呵呵……」

  「想必這門市有你坐鎮,定是業績大增,前途看好。」

  「呵呵呵……」那當然。錢寶兒在心底掹點頭。

  「錢經理真是年輕漂亮,不只有美貌,還聰明的連雷家人都想坑。」

  「呵……好說好說。」雖有些尷尬,但錢寶兒依然對他笑得艷麗無比,

  她哪敢坑他們雷家人?她也只是比其他人,更懂得利用機會而已。

  只是……怪了,他幹嘛一直誇她,卻不簽合約呀?

  「喂,你到底簽不簽啊?」錢寶兒瞇眼瞧他。

  不對勁,他沒事幹嘛一直誇她?對上他深沉黑眸,寶兒瞇眼瞧著已站起身,來到她眼前的男人。

  「咦?」仰高臉龐,錢寶兒愣眼看著對她笑得一臉惡意的雷法言。

  才想退後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寶兒就因驚見他突然朝她伸出手而驚聲尖叫——

  「啊!」才抬頭,想開口質問,錢寶兒就讓急俯而下的酷顏給嚇到。

  觸上唇的柔潤,敦雷法言挑揚了眉。驀地,他眼角噙笑,出了聲——

  「你吻起來的感覺,還蠻不錯的。」

  下秒鐘,錢寶兒瞠大眼怔望眼前放大的臉龐。

  他……他居……居然吻她?!

   ※  ※  ※

  辦公桌前,錢寶兒柳眉緊擰,雙唇緊抿,手拿簽字筆,洩憤似的在白紙上胡亂塗抹。

  才第二次見面,他就強吻她,那要第三次見面,他不就要把她給拖上床了?

  可惡!爛男人!果然已經爛到骨子裡去了!居然還有臉在她砸他水杯後,帥氣地拂去身上水漬,一臉狂恣地對她說什麼一吻泯千仇,從此兩人扯平。

  扯平?哼!他要敢再拿以前的事來整她,她鐵定當場抓花他的臉,讓他一輩子見不了人!

  而且人家是一笑泯千仇,他竟不要臉地跟她一吻泯千仇!那個雷家四兄弟裡,—定就屬他最不要臉!

  幸好當時就楊欣如一人在場而已,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她這臉可丟大了。

  但是只讓楊欣如見到,她的損失也沒比較少啊。

  因為楊欣如一見雷法言吻她,就已經當場哭著跑了出去,任憑她追上去解釋都沒用。

  這下,她是別妄想楊欣如日後結婚,會選擇鍾愛一生了。

  唉……沒賺到這只肥羊的錢,真是可惜啊。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了,是她理虧亂罵人在先,活該她少賺一筆。

  「經理,快十一點了,我先下班……」小鈐推開辦公室的門,探頭進來。

  意外看到一向笑臉迎人的錢寶兒突然歎氣,小玲驚訝地推門走進辦公室。

  「經理,你怎麼了?!她上前采問;

  「唉……別提了。」這種吃了悶虧的事,她會說才怪,

  想想,她錢寶兒可是全鍾愛一生裡,最精打細算、最懂得佔人便宜,從不吃虧的撈錢女耶!

  這要是讓小玲知道她吃了雷法言一記悶虧,只怕午夜十二點之前,總公司那邊,還有全台灣鍾愛一生門市,也都會知道她被吃豆腐的事,

  那到時,她還要不要面子啊?不說、不說!就算打死她,她也絕對不說!

  ※  ※  ※

  雷法投資顧問公司

  今天是雷法投顧例行的月會,同時也是每日股市分析報告時間;每日股市分析報告一出來,例行的每月會議就接續舉行。

  原本一小時即可結束的月會,因一大型投資專案的討論而拉長時間,一直到下午近五點才宣告散會。

  才離開會議室,回到自己私人辦公室,雷法言就看見秘書黃文已經敲門進入。

  「四少,剛才你開會時,令堂有打電話過來。」

  「有說什麼事嗎?」走回辦公桌後,他拉過椅子坐下。

  「她提醒你這星期五晚上,要陪他們一塊去參加楊士貿壽宴的事。」

  「這……」他蹙眉。

  談到楊士貿,他就想到他女兒楊欣如。

  自前陣子楊欣如因他貿然親吻錢寶兒,氣哭離開後,他就一直沒再約她出來見面。

  只是,他雖沒約她,她倒是轉向他爸媽那邊,一再藉由他爸媽對他施加壓力,她這種小動作讓他十分排斥。

  現在母親又為她出面,恐怕那場壽宴對他而言是一場鴻門宴了。

  「黃文,你覺得楊欣如怎樣?」他想知道同為男人的想法、

  「楊小姐?她很好。」黃文笑著。

  「很好?那如果你單身,你會想娶她嗎?」

  「如果沒碰上我老婆,而楊小姐又愛我的話,我當然會,」黃秘書笑著點頭,

  「你會?」沒注意他前面提的「如果」,法言只聽到他後面的肯定回覆。

  「當然了,楊小姐不僅漂亮又有氣質,對人又有禮貌,而且她家世也不錯,只要娶了她,我就可以少奮鬥十年。」

  「嗯。」雷法言因認同而點了頭。黃文的答案是很標準的選擇,因為任誰遇上像她這樣條件的女孩子,只要夠聰明,就會懂得把握機會。

  既然如此,她急於送上門了,那他又何必拒她於門外?

  其實如果婚後日子也能像家裡幾個哥哥那樣逍遙如意,那他也是可以結看看,再生幾個孩子來玩玩。只是……三十歲結婚,對他來說畢竟還是早了點。

  「四少,你想結婚了?」

  雷法言傾身自桌上菸盒裡拿出—根菸點燃。

  「也不是,只是讓他們念的有些煩了。」他輕吐白霧。「自從三哥也結婚後,欣如便動作頻頻的,讓我有些煩。」

  「你不喜歡楊小姐?」

  「沒什麼喜不喜歡的,只是感覺時候還不到,所以我不想為結婚而結婚。」

  黃文瞭解他的困惱。

  「四少,那星期五的壽宴上,他們會不會對你……」

  「設計?」他挑高眉梢,突然笑了起來。「就算要結婚,也得我先心甘情願才行。如果楊欣如真想藉由長輩向我施壓,那她就太高估我的孝心了。」黑亮的眼眸,閃過一道冷色光芒。

  除非他想,否則,絕沒有人可以逼他做任何事。

  吸一口煙,吐出一口白圈,雷法言抬手撫過略短的黑髮,一臉的悠哉清閒。

  好久沒給人臉色看了,現在如果有人這麼不自量力想找他麻煩,那他也只能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了。

  就像那個錢寶兒一樣,之前敢當街損他,就得付出代價。只是……

  想起那一雙對他盈滿算計,卻神采奕奕的大眼,雷法言不自覺地勾起唇角。

  善用化妝品所勾勒出來的美麗臉龐,他是見過不少,但那雙過分晶亮,直接又坦白的黑瞳倒是極為少見。

  不可否認的,現在,錢寶兒真的遠比楊欣如還要引他注意。

  因為他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像錢寶兒一樣,只要給錢就甘心受罵的。

  就連那些以身體交換金錢的女人,也比她懂得掩飾自己的貪心,也懂得偽裝出該有的志氣,不讓人貶低自己身價。

  但錢寶兒卻毫不遮掩的明白表示——給我錢,否則,一切免談。

  面對這樣實際又現實的女人,他覺得……有趣。

  生了幾天悶氣,錢寶兒很努力調適吃了悶虧的心情。

  反正最糟的也就這樣——被吃豆腐,也少了一筆生意。她相信不會再有更慘的事了。

  雖然她還是覺得自己被佔了便宜,但若要她一介平凡人,跟他們權高勢大的雷家作對,最後吃虧的一定還是她。

  唉,就當那天是被瘋狗咬到好了,反正現在運氣再壞也壞不到哪兒去了。

  但是,當天深夜十點三十一分左右——

  「啊!」一聲尖叫自她辦公室裡淒厲傳出。

  「經理!?」才想偕同下班的一群人,急忙衝進她辦公室。

  才衝進門,他們就看到錢寶兒拄桌站立辦公桌前,正對著桌上一份攤開的報紙齜牙咧嘴。

  「經理你怎麼了!?」小玲擠身上前,站到好像被定住的她旁邊。

  錢寶兒一臉見鬼似的,駭然驚望報上一張出席慈善義賣的新聞合照。

  合照旁的文字標示出長者是楊氏國際貿易董事長楊士貿,而站在他身邊,讓眾媒體譽為氣質名媛的長髮女子是他的女兒,也是——

  前幾天和雷法言一同到門市參觀的楊欣如!

  她原還以為雷法言只是讓她少了楊欣如這個客戶而已,沒想到……沒想到那個楊欣如竟是知名的社交名媛。

  社交名媛耶!有錢有勢、溫柔美麗、高雅迷人的社交名媛耶!

  「雷法言!」她大眼怒火憤燃,三個字已自她死咬的齒間硬擠出聲。

  「經理,雷四少要結婚了嗎?」然後有人搶了店裡的生意,所以他們的經理才會發出那一聲鬼哭神號。小莉心裡猜著。

  「結婚!?哼!」她恨指報紙照片上的楊欣如。「你們看!」

  「楊欣如?」幾人很聽話地看著報紙上的照片,卻看不出個所以然。

  「她是社交名媛!」她恨聲道。

  「嗯。」大夥點頭。照片旁邊有注記,他們每個人都有看到。「然後呢?」

  「還然後?現在已經沒有然後啦!」錢寶兒手握雙拳,氣得咬牙叫道:「那個雷法言已經害我失去這尾大紅龍了!」

  她話一說完,各人反應不一。

  「紅龍很聚財耶。」攝影師皺眉道。

  「你是說那個雷集團的雷四少嗎?」頭一次這樣接近名人,小妹情緒興奮。

  「雷四少有來過我們店裡?」見多了名人,小玲就顯得興趣缺缺。

  因為她知道那些名男人、名女人,向來對她而言,都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

  「這個楊欣如,我怎麼好像沒有印象。」小莉努力回想近日來過店裡的名人,

  「因為那一天就只有我……」話說到-半,錢寶兒急忙住口。

  還好,她差點就把自己吃悶虧的事給抖出來了。

  「他有沒有來過不是重點,重點是雷法言已經害我們失去楊欣如這尾魚啦!」

  「什麼意思?」一群人都不解。

  「就有一天你們都出去吃飯不在,他和楊欣如來店裡,然後……」錢寶兒腦筋一轉,「然後也不知道他哪根神經短路,莫名其妙的就把楊欣如氣走。」

  「可是,那又不是我們把她氣定的,她應該不會遷怒到我們身上吧。」

  「那可不一定。」她實在不願意這麼想楊欣如。

  但是當時楊欣如又不聽她解釋,雖然她沒開口罵人,但那眼神也夠嚇人了。

  這一切全都得怪那個雷法言,要不是他的狂犬病發作亂咬人,她一定行辦法讓楊欣如在社交圈裡,為她們鍾愛一生做免費廣告。

  如果有楊欣如幫她在上流社交圈裡炒熱名氣,到時她的業績一定會更好,一、兩個月後,說不定總公司那邊又會升她職、加她薪水。

  但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都是那個爛男人害的。真是氣死人了!

  當初她也不過就罵了他幾句而已,現在他居然就害得她失去一尾紅龍!

  紅龍耶!是那種可以聚財的紅龍耶!

  這個雷法言實在太可惡了,害她沒釣到楊欣如,少了一次加薪晉陞的機會!

  這筆帳她如果不記在他雷法言頭上,她錢寶兒的頭就讓他剁下來當球踢,名字也讓他倒過來寫!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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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8:24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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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皇大飯店金碧輝煌,氣派大方的名宴廳,今日聚集了近百位名流士紳及貴婦淑媛,盛裝前來祝賀楊士貿六十大壽。

  雖然打從一進各宴廳,雷法言就聽到許多有關他與楊欣如的種種傳言,但他依然像沒事人般的,伴在父母身旁與人隨意應酬閒聊。

  但當他再抬起頭,他發現父母兩人早已不在他身邊,而與李立委站在對角處低聲交談。

  「四少,我是……」抓到空檔想與他攀交情的李董事長,讓他一聲冷硬打斷  「對不起,我還有事。」

  身穿名家設計高質感深色西服,雷法言神情高傲,幾近不耐的一再略過想與他攀談的賓客。

  看看時間,已經露面一個多鐘頭,他排開眾人朝另一邊的父母走去。

  他打算找藉口先行離開。

  「法言。」一聲呼喚止住他的腳步。

  已有兩個禮拜不見的楊欣如。一身粉白的她,氣質高雅、清新可人。

  「好久不見。」

  「嗯。」楊欣如唇角噙笑,舉步優雅來到他面前。

  乍見他一如以往的神態,楊欣如微微一怔。

  因為她以為法言會因那天不顧她顏面,當場擁吻錢寶兒的事對她感到內疚,但她發現他態度一如往昔,且神色自若。

  怎會這樣!?為什麼他沒有如她所預料的愧疚於她?楊欣如臉色一變。

  當時他眼底根本就沒她的存在,這樣的事實,真的教她十分難堪;只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生氣,只能冷靜想辦法挽回自己的劣勢。

  所以當下她選擇傷心奔離鍾愛一生。

  她以為只要法言知道她哭了,就一定會找時間向她道歉,到時她就可以適時表現自己對他的寬容。

  但等了兩個多禮拜,他根本連一通電話也沒打,而她卻礙於面子問題,也不好再主動聯絡他,就只能從他爸媽身上下手。

  還以為法言是因拉不下面子,才遲遲沒與她聯絡,沒想到他根本是沒將她放在心底!楊欣如越想越氣不過。

  「你——」出口的質問,頓然停住。

  因為她知道不管自己現在再怎麼怨、怎麼氣,在未嫁進雷家前,她根本無權過問他任何行為。何況,她一點也不想讓法言認為她太過小心眼,小題大作。

  對,她不能因一時怨怒,而壞了自己在法言心底的完美形象。

  「我知道你這陣子工作比較忙,沒關係,我可以體諒。」帶著溫柔笑容,楊欣如維持一貫優雅,彷似兩人間從沒有任何的不愉快發生,親暱地挽住他手臂。

  對楊欣如若無其事的模樣,雷法言感到有些驚訝。

  他還以為她正等著他的解釋,沒想到她卻出乎他意料的主動向他示好。

  「我最近工作忙了點,倒是你好像很清閒的樣子,常有時間可以到雷園去陪我爸媽。」他笑著。

  「這……」她臉色泛紅,說著早已想好的完美理由:「我知道你忙,沒時間可以常回去陪他們,所以才想代替你多陪陪他們。」

  幾近完美的說法,教雷法言挑高眉梢。

  雖然他總感覺她有些心機,甚至有想掌控他的舉動,但她真的是賢淑溫柔又孝順,不僅沒有其他女人的小心眼,還懂得應對進退,也知道要討他家人歡心。

  「那真是謝謝你。」他語帶笑意。

  楊欣如眼底閃過一道欣喜。

  「只要你不嫌我多事就好。」她含羞道。

  注意到他手中空無酒杯,楊欣如眼神突然一閃。蹙擰眉,她似在猶豫。

  頓地,她綻著溫柔笑靨——

  「法言,我去幫你拿酒。」

  砰!一聲硬實撞擊,幾乎要嚇飛錢寶兒的魂魄。

  接著,過於強大的衝擊力,將錢寶兒連車帶人往隔壁車道猛撞過去,而且絲毫沒有煞住的跡象。

  「啊!」一聲尖叫劃破沉寂夜空。

  叩!砰!車子一跳後,又是一聲撞擊,但總算停住了。

  瞪大驚嚇的杏眼,錢寶兒駭望右側因遭到撞擊而變形的車門。

  眨眨被嚇大的眼,錢寶兒記起要檢查自己的狀況。

  她人最好是平安無事,否則她一定要宰了那個混蛋王八蛋!錢寶兒急急動手胡亂摸著自己全身上下,確定自己毫髮未傷,她鬆了好大一口氣,總算是稍稍安心了  。

  還好深夜沒什麼人車,否則難保她不會再讓另一輛瞎了眼的混蛋車撞到。吐出一口氣,錢寶兒記起要下車找人理論。但,她的門被旁邊高牆擋住了。

  身穿套裝的錢寶兒,困難爬向左側前座,想由左側車門下車,但卻發現車門被撞得凹進一大塊、嚴重變形,她的心瞬時陣陣抽痛,就好像自己已經被撞得缺胳臂、斷了腿似的。

  眼看著,她就快抓狂了。

  忽然,那一雙含淚杏眸乍閃燦爛光芒——

  她想到這輛第N手的破車,她也已經開了近五年時間,撞爛了就算了,她正好可以趁機好好敲對方一大筆的錢。

  喔呵呵呵……一大筆的錢,喔呵呵……打著如意算盤,寶兒頓時笑瞇了眼。

  只是,下秒鐘,嬌顏上笑意盡失——因為她還被關在這變形的車子裡動彈不得!

  一把怒火疾速飄燃,「我要出去!」她朝肇事車輛憤聲吼叫。

  匡啷一聲,肇事車輛才一退後,她的寶貝車門就掉落在地,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

  看著孤單落地的變形車門,錢寶兒咬牙切齒,一臉怨恨地爬下車。

  只是才離開車子,身俊便傳來一聲鏗鏘,回頭看去——她的後視鏡掉了!這下子,車門是不孤單了。

  看著自己多年來的代步工具就這樣毀於一旦,錢寶兒是欲哭無淚。

  「太過分了!」怒急攻心,錢寶兒一轉身,就往肇事車輛很狠一腳踢過去;

  咚地一聲之後,便是一聲淒慘尖叫,「啊!」

  「痛死了!」狠踢車體的剎那,她的腳趾被震得既痛又麻。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不認輸,錢寶兒避過痛處,再對著黑色賓士手腳齊上,猛槌猛踢。

  「賓士了不起啊?賓士撞不壞啊!?」她拔高的聲音一再往上飆。

  可惡!她的車門都被撞掉了,這輛賓士居然還好好的沒事!?

  「太可惡了!什麼人開什麼車,爛人就開混蛋車!」砰!她憤捶金屬車體。

  在沒什麼人車的午夜大道上,寶兒知道自己一聲聲的撒潑尖銳吼叫,在深夜裡顯得格外囂張也剌耳。但,她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停住槌打艷罵的激烈舉動,寶兒愕然發現那個肇事車主竟然——

  竟然還給她好好的、穩穩的坐在車裡不下來!?

  「你給我滾出來!」她怒紅眼,憤指暗色車窗裡的肇事者。

  等不及他自動下車,錢寶兒已經失控地衝上前扳動賓士門把,想把肇事者揪出車外,好好的踹他幾下、揍他幾拳。太過分了!駕車肇禍居然就躲著不出來見人!

  「開門!我叫你開門!你給我下來!」恨咬牙,錢寶兒一拾腿就往他車門-腳重重飛踹過去。只是——

  在嘶的一聲之後,才是那重重一腳的聲音——砰!

  什麼怪聲?胡亂撥去已經亂了的發,錢寶兒一雙眼瞪得好大,四處探看。

  突然,她感覺大腿涼涼……低頭一看,她瞪大眼。

  「啊!」一聲尖叫又劃破了黑夜。「我的窄裙!」

  她剛買沒多久,也才穿沒幾次的粉藍色窄裙,已由裙縫處直線撕裂開來。

  一百五十塊,這樣就報銷了,嗚……

  「你給我滾出來!」越想越氣,錢寶兒一提氣、一咬牙,又是狠狠一踹。

  「出來!」顧不得形象,錢寶兒憤聲叫喊。

  突然,喀地一聲,車門頓開。

  眼一瞇,牙一咬,錢寶兒一出手就將已經開了一點縫隙的車門,啪地打開  。

  「喝!」眼尖發現車內有一陰影朝自己方向撲來,錢寶猛倒退一步。

  砰!重物落地。

  瞪大雙眸,寶兒瞪眼看著趴倒在地的「陰影」——一個穿西服的男人。

  「不會吧!」她開爛車被撞都沒事了,開賓士的混蛋卻有事?

  持續瞪看地上動也不動的男人,她眼底怒火漸漸地讓一股懼意給取代。

  「喂?」錢寶兒只敢伸長腿,用鞋尖踹踢他。「喂,混蛋,你還沒賠償我的損失,不要在這給我裝死,你聽到沒有!?」

  男人像是有了意識,自動翻過身,身上還傳散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酒味。

  酒醉駕車!?更過分!錢寶兒氣得忍不住又猛踢黑色賓士出氣。她生平最氣這種酒醉駕車的爛人,不僅是拿馬路當自己家院子,還拿別人生命開玩笑!

  今天要不是她錢寶兒福大命大,換了別人沒被撞死也會被嚇死。

  「喂!」知道對方沒死,錢寶兒放大膽子湊上前。

  台北市的路燈照明,真不是蓋的,通天明亮,讓她一眼就認出開車撞她的是雷家四少。嘿,她的視力真是啵兒棒。

  啥……雷家四少!?

  「呃?」她一雙眼睛倏然大瞪。「雷法言!?」

  真是冤家路窄!意會到倒地的男人,就是害她損失慘重的雷法言,錢寶兒竟有種想向他下毒手的衝動。

  但,錢寶兒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轉回車旁,拿出皮包裡的手機打電話。

  「喂,敦化北路上發生車禍,肇事者現在醉的不省人事,你們快派……」

  「呃?」錢寶兒發現講話的手機消失了。一轉頭,她尖叫失聲,「啊!」

  剛才還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她身後。

  「你怎這麼吵……」認出錢寶兒,雷法言倚著車身,緊擰眉,猛揉太陽穴。

  「什麼!你嫌我吵!?」錢寶兒已經氣紅了臉。「我好心要打電話幫你叫救護車兼報警,你還嫌我吵?」

  「不准叫救護車,也不准報警。」夜晚微涼的冷風,讓他清醒不少。

  看了週身情況一眼,雷法言知道一定是自己酒醉肇事開車撞到她。

  而這樣的醜事萬一被她大聲嚷嚷,弄得上報,爸媽到時一定又會對他叨念個不停。

  只是他明明可以千杯不醉的,怎麼今晚卻像是被浸在酒桶裡一樣難過?

  也不知道楊士貿最後拿給他喝的是什麼,害他頭痛的要命,好像有人在他腦子裡打鼓,搞得他心神不寧,情緒浮躁。

  早知道會這樣,剛才就打電話給黃文,讓他來接自己就好了。

  再一次襲來的頭暈目眩,教雷法言難過的猛甩頭。

  「什麼?你撞到我,還我不准我報警!?你有沒有說錯!?」

  「你……」雷法言一再甩著頭,想讓自己清醒點。

  「我怎樣?」寶兒手擦腰,高揚下巴。

  雖然自己身高僅達他下巴,但,哼!別以為長的高,講話就可以比她大聲。

  「寶兒——」他想起她可以為錢挨巴掌的事。

  再一聲冷哼,錢寶兒不屑地雙手環胸。「少叫的那麼親熱,我不吃這一套。」背過身,她別過頭,驕傲得很呢。

  「那錢呢?你吃錢這一套嗎?」

  錢!?霎時,一道燦光疾速閃進她晶亮眼瞳。

  她錢寶兒什麼都不喜歡吃,就喜歡吃錢!

  轉過身,對上一臉難過、頭疼欲裂的雷法言,她杏眸一瞇,笑得嬌艷迷人。

  雖然還得幫他處理一些後續事宜,還得開車送他回家,但沒關係,看在空白支票的份上,她絕對樂意幫忙。

  而回到他家,還要撐起重死人的他踏上好幾層階梯,才能把他拖到指定的大房間,但,看在空白支票的份上她當然也照做。

  用一張空白支票抵付她的一切損失。辛勞?呵呵,她當然願意。

  是傻瓜才會拒絕呢!而且,到時她還要把楊欣如那筆帳加到裡邊,

  呵呵呵……丟一尾紅龍,換來他這尊財神爺,實在是太划算了。想到此,錢寶兒對剛拿到手的支票又是一陣猛親。

  只是真的好累,要把那麼大個兒的雷法言,從敦化北路弄回他郊區的家,還真不是女人做的事。

  將支票塞進皮包裡,寶兒苦著臉活動四肢,一邊不忘藉機繞了樓中樓式的豪華住宅一圈。

  兩間客房與主臥室在二樓,書房則在一樓大廳轉角處,再住裡邊去是飯廳和一開放式的廚房。

  雖然整體傢俱略為簡單,但也應有盡有,而且大廳挑高的人花板,三面玻璃帷幕更讓人感覺整棟樓中樓空間寬敞,毫無壓迫感。

  「有錢人住的房子就是不一樣。」錢寶兒心底羨慕著。

  只是,再怎麼看都是別人的家。錢寶兒蠻不是滋味的撇著唇角,轉身就想離開。

  「喂……」一聲無力自樓上傳來。

  一抬頭,她看到雷法言趴靠著二樓欄杆。

  「幹嘛?」她沒好氣的道。支票到手,她就不用再管他死活了。

  「我要喝水。」

  「笑死人了,要喝水你自己不會倒呀?你是斷手斷腳了是不是?」

  「你好現實。」雷法言無力的倒坐地上,隔著欄杆與樓下的她對望。

  「我又不是沒做事,該做的我都做了,你別想要坑我。」她以眼神警告。

  哼!她才不讓別人佔她便宜。

  「我也只是要杯水喝而已……」

  「要我倒水上樓給你喝,可以,不過你得給錢,不然一切免談?」她裝出一臉不耐,不要拉倒的模樣。

  「你……」沒多餘力氣下樓,雷法言只能認命的任地敲詐。「好,我給錢。」

  在這種時候,遇上勢利現實的錢寶兒,他也只能怪自己運氣欠佳。

  知道有錢可拿,錢寶兒勤快的衝進廚房倒水。

  「喏。」沒多久時間,她已端著一杯冰開水上樓給他。

  接過水懷,雷法言就地仰頭飲盡冰涼的水。

  「今晚我需要有人留下。」抬手抹去嘴角水漬,遞還她杯子,他開口道。

  「陪你?」錢寶兒臉色一變,語調尖銳。「怎麼?陪睡呀?那要不要唱催眠曲給你聽呢?雷四少!」

  雷法言沒聽出她話裡的防衛之意,而搖了頭。

  「只要給我水喝,再注意我今晚的情況就好。」他揉著眉問。

  不知怎地,他總覺自己身體狀況好像有些不對勁。以前喝酒,他從沒有這種全身無力的感覺。

  「你……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是喝醉而已嗎?」知道是自己誤會人家,錢寶兒趕忙示好,不想得罪財神爺。

  法言知道自己應該要找其他人來幫他才對,但現在已經這麼晚了,他……

  「五千塊。」覺得無力再多話,法言直接開價。「五千塊買你一夜。」

  聽到五千塊一夜,寶兒眼睛又亮了。

  只要給他水喝,再注意他的情況就好?這簡直比醫院-天二十四小時就賺三仟六的全職看護還要好賺。

  「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有錢一切好商量。」

  呵呵呵……又賺到五千塊了。這雷法言的錢還真是好賺,簡直就像一台印鈔機。

  「先扶我回房間。」他困難抬起手。

  看他一副無力模樣,寶兒心裡防備的事,也一下被丟到九霄雲外。

  才扶他上床,他床頭電話就響起。雷法言困難地接起電話——

  「法言,你到家了?」是楊欣如。

  「欣如?有事嗎?」雖然奇怪楊欣如這時候打電話來,但他也沒力氣多問。

  「沒……沒事,只是問問你到家了沒而已。」

  「謝謝,我到家了。」

  「法言,你還好嗎?」

  她的試探,教雷法言察覺事情似有些不單純。

  「我應該不好嗎?」

  「不、不是,我是想你今天喝了那麼多酒,現在一定會很難過,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原來是這樣。」他笑起自己的多心。「不用了,如果沒事我想休息了。」

  「嗯,那……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雷法言才將話筒拿離耳朵,錢寶兒已經伸手接過為他掛上。

  「謝謝。」

  「現在沒事了,你可以到隔壁客房休息。」

  「你怎不讓楊小姐來陪你?」雖然有錢拿很不錯,但寶兒總覺得這筆錢她拿得有些心虛。

  而心虛想法才在腦中成形,錢寶兒已經動手幫他脫下身上外套。因為她想藉由多做點事,來驅散心底自己趁火打劫的想法。

  「近來她一直給我壓力,我不想找麻煩。」脫去外套,他躺回床上。

  雖然他沒明說,但錢寶兒幾乎已經可以猜出他所指的壓力為何。

  走進房裡附設的浴室,她拿來濕毛巾抹過他的臉,擦過他的手。

  「謝謝。」她的主動幫忙,讓他感受深刻。

  「不必客氣,五千塊我可以幫忙做很多事。」好心歸好心,她錢還是會照拿。

  對寶兒開口閉口都是錢的性子,雷法言笑著搖頭。

  「你還真是姓對了,這麼愛錢。」

  「你如果不愛錢,我不介意幫你接收。」她笑瞇雙眸。

  「你可想的美了。」雷法言糗她一句。

  似發覺不對勁,錢寶兒擰眉看他。

  「真是怪了,你不是喝醉了嗎?為什麼神志還這麼清醒?」

  「這……」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我也不知道。」

  想不出答案,寶兒聳了聳肩,拉過一旁薄被想替他蓋上,卻發現他似乎躺得十分不安穩。

  「怎麼,你床上有跳蚤嗎?」她一臉狐疑的看他。

  「沒……只是……」頓住了話,他看向一旁床頭燈,「沒什麼,你幫我把燈關了就去休息吧。」

  「大男人的,講話怎這麼不乾脆?」

  早知道她就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問。因為他竟然說不洗澡就上床,他會渾身不對勁。

  還以為他只是隨口說說的而已,沒想到她三十分鐘後再進他房間想探看他情況時,就看見他困難的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雙眼珠子還亮得很。

  沒辦法,拿人錢財為人消災,在雷法言保證不會給她添麻煩後,寶兒也只得扶他進浴室。不過,她真的很擔心他會出事。

  「喂,好了沒?」隔著霧面玻璃門,錢寶兒每隔兩、三分鐘就朝浴室裡邊問。

  「你不要再問了,行不行?」法言無力說道。他想保留多點力氣清理自己。

  早已無力站立,而滑坐在冰涼地反上的雷法言,連身上衣服也沒脫,就任由上方沖襲而下的強勁水柱打濕全身。

  「我也不想問,但是我怕你會暈倒在裡面呀。」門外陸續傅來她的不滿。「而且,萬一你不小心死了,有人懷疑是我謀財害命,那我怎麼辦?」

  「那要不要我先立好遺書,好證明你的清白?」他沒好氣問道。

  「如果可以那當然最……啊!不行,這樣會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說不定還有人會以為那是我強逼你寫的,不成不成,這樣絕對不成!」

  「你想太多了。」門內的他,倚著冰涼白牆笑著搖頭。

  「不想多點,萬一真碰上了,那我多倒楣。」她撇著唇角,

  「好了好了……」他真的拿她沒辦法。

  「好了?那太好了。」聽到想聽的答案,錢寶兒高興的快速推開浴室門。

  只要把他拖回床上,之後她就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不、不是,我是說……唉……」話沒來得及說完,雷法言就看見已經推門進入的錢寶兒,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光瞧著自己。

  「嗯,你們有錢人都是這麼洗澡的?」直接穿衣服洗澡?她高揚柳眉。

  「我……」他一臉的尷尬。

  不用再多說,光看他臉上表情,錢寶兒就已經知道答案。

  「好吧,送佛送上天,我幫你好了。」當下她決定出手相助。

  「多少?」抓到她眼底的算計,雷法言也不想再多廢話。

  「就一萬。」

  「成交。」這時候絕不是討價還價的好時機。

  他乾脆的答應,可樂了錢寶兒的心。

  今天真是她的幸運日,不僅有的賺,還有的看。錢寶兒頓時掩嘴竊笑,雖然平時帥哥俊男看不少,但能看到雷家四少的裸體,她就感覺情緒興奮。

  在將浴池沖洗過一次後,錢寶兒快速旋開水籠頭,注滿一池的適溫熱水。

  只是在將他扶進浴池裡,動手要脫去他身上衣物時,她動作突然緩了下來。

  因為,想的永遠都比較簡單。

  只是脫去他一件襯衫,露出他昂藏的體魄,錢寶兒就已頰染紅暈,

  「看夠了,就快點。」她的臉紅,興起他對她的捉弄。

  錢寶兒漲紅臉,神情狼狽的快速扒下他身上其他衣物。她拿來一旁沐浴精倒在浴巾,緊閉雙眼,就直往他身上快速抹去。

  見她緊閉雙眸,不敢張眼瞧他,雷法言低頭悶笑。

  但加上沐浴精的浴巾,啪地一聲,就往他俊酷臉龐直接狠貼過去。

  「你做什麼!?」轉過頭,擰緊眉,他想擺脫她的粗魯。

  一張眼,錢寶兒就看見自己在他臉上抹的泡沫傑作。

  「對、對不起。」心一急,寶兒趕緊動手抹去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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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9:06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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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會這樣?她怎會和他……面對自己竟迷迷糊糊的就與他上床,錢寶兒內心顯然受到極大衝擊。

  「現在想後悔也來不及了。」他一句話,引回寶兒的注意力。

  「我……」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她一臉愣然。

  該怎麼回應他的話?又該怎麼為自己的隨便找理由掩飾?

  她想怒控雷法言對她的設計與欺騙。但,還來不及出聲怒罵,錢寶兒就因發現他怪異的神情而自動止住話——

  他一臉被陷害的模樣。

  雷法言擰眉動著自己已慢慢恢復力道的四肢。擺於眼前的事實,讓他清楚明白自己是被下藥了。

  難怪向來千杯不醉的他,今晚會這樣失常。黑眸微瞇,他雙拳倏地緊握。

  但,是誰下的藥?還未理出頭緒,身下一聲痛喊,已經喚回他的思緒。

  「你做什麼啦!」被他緊箝在懷裡的錢寶兒,掙扎著。

  「我——」雷法言連忙放開緊掐住她的雙手。「對不起,我……」

  「你是不是被下藥了?」忘了自己的處境,錢寶兒對他的表情比較感興趣。

  雷法言驚訝於她的觀察力。

  看他表情,寶兒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我就說嘛,哪有可能全身都虛軟無力,就那裡隨便一碰就挺得嚇人。」她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必太難過,這表示你行情看漲,有人非得用下三艷手段才能得到你,你應該要很自豪才對。」

  「是嗎?」她的說法,讓雷法言不禁笑了起來。

  剛才還想逃的人,現在倒好心的想開導他了。

  「我?」似沒發現兩人此時的親暱,她黑瞳閃亮,直笑著,「怎會沒有,我對你的鈔票可是費盡心思,一張空白支票,還有一萬五的看護費用……」

  「你還真是三句不離錢字,但——」像是要安撫寶兒慌亂的心,他唇角勾揚起一抹誘惑,俯身吮吻她的唇。「現在不是談錢的時候。」

  「我……」她有話想說,卻讓他張口誘惑吮吻。

  「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用感覺,感覺我在你裡面……」他嘎聲耳語。輕傳人耳的悄言蜜語,教她粉頰酡紅。

  她知道自己該推開他才對,但她也知道此時再推開也來不及了,因為她確實是上了他的床,也讓他佔有了自己。但最重要的是,她,並不想推開他。她想讓今夜成為心中的永恆。

  初次感受的情慾,彷似燎原火焰就要將她狠狠吞噬。

  存心想忘記那一晚的事,錢寶兒一直想辦法讓自己的日子過得很忙很忙。

  但是再忙,還是有不必上班的時候。今天雖然不是國定例假日,但卻是她的固定休假日。

  一早醒來,梳洗過後,錢寶兒手腳快速的為自己烤吐司,煎荷包蛋當早餐。

  格局方正,和式設計的小套房讓人一眼就望盡:房裡除了一個嵌壁式的衣櫥、一張升降式的方型桌、一部電腦、一具電話、一台電視和一台小音響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雖然坪數有些小,但對她而言已經夠了。

  撩開窗簾,她看到窗外一片藍天。呼出一口氣,她攤開雙手,倒向身後薄被單。

  做她們這行的很少能排休到星期假日的,尤其她身為經理,為能體貼其他人,星期例假日一向與她絕緣。

  不過這樣也很好,只要錯過上班族的出門時間,在這種非假日出門,就不必擔心人擠人。

  只是她今天可以去哪裡呢?突然,她眼睛一亮。

  一翻起身,錢寶兒快速脫下睡衣,並從衣櫥裡拿出一件細肩帶露背白衫,和粉紅色褲裙套上身。

  拿起小錢包和鑰匙塞進褲裙口袋,她步子輕快走出家門跑下樓,

  「林伯早。」經過大樓守衛室,她朗聲往裡邊大喊。

  「寶兒,你那雙眼睛不要隨便亂勾人。」一看是她,林伯就忍不住出聲警告。

  即使沒上妝,她一雙杏眸大眼依然電力十足。

  「我哪有!」寶兒大發嬌嗔抗議。

  「還沒有,你再這樣勾下去,就沒正經的好男人敢娶你進門了。」

  「我哪有辦法,我眼睛天生就長這樣,不然你出錢讓我去整型好了。」晶亮眼瞳依然含笑,對他的評判絲毫不以為意。

  「我看你是在作夢,淨想佔人便宜。」林伯笑罵她。

  「那也得有笨蛋肯給我機會嘛。」她笑瞇眼。「不聊了,我要出去了。」

  隨意揮著手,錢寶兒轉身走往一輛被鏈鎖在大樓鐵欄杆前的單車。

  拿出鑰匙,她打開鏈鎖,拍拍椅墊,就牽著走出大樓。迎著風,她側騎上車,嘴角噙笑地直往前方大公園騎去。

  輕鬆的神態,自然的舉止,加上美艷的嬌容,一路上為她引來許多注視目光。

  專心欣賞沿路風景,錢寶兒一再略過旁人對她的注意,只足盡情享受著自己難得的休假時光。

  迎面襲來的微風,似讓她心情輕飛高揚,使得她豐潤紅唇一再地向上揚起。

  望向馬路兩旁濃密行道樹,她時而仰頭上望穿透綠葉的耀眼光芒。

  她最喜歡這樣的天空。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教人快睜不開眼的陽光。

  轉進公園,她一圈一圈的繞著,絲毫不知道遠處有人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騎單車不看路,行嗎?

  站立綠樹下,雷法言擰眉盯看著一再仰顏望向藍天的寶兒。

  這天空有什麼好看的?不覺地,他仰起頭,也跟著望向藍天。

  他看到清朗的藍天裡,飄有幾朵白雲,但,他依然看不出它哪裡吸引人。

  在他感覺裡,她遠比這藍天要吸引他……

  那天清晨醒來,他就不見床邊人的身影,只有一床的凌亂能證明夜裡他們曾經有過的激狂情慾。

  只是,清晨五點就離開,她不嫌早了點嗎?

  看著遠端清朗藍天,雷法言出神地想著那夜裡與她的親密接觸。

  想著身下的窈窕曲線,想著手中的光滑柔細,想著她眸光的柔媚,豐潤誘人的美麗紅唇,他……對她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雖然她沒有欣如的溫柔,但她足以媲美陽光的艷麗笑顏卻也無人可比擬。

  想著她的笑,同時也想起她在聽見錢字時,眼底飛閃出的耀眼光芒。

  他拄額一笑。這女人還真是見錢眼開。

  突然,一陣手機音樂打斷他的思緒。

  「四少,你人在哪裡?」手機彼端傳來黃文急切詢問。

  「公園。」他笑看著一再在水泥地上亂兜圈子的寶兒。

  「公園?」黃文哭笑不得,「四少,你如果要逛公園,我當然不敢有意見,但是你五分鐘後就要和誠信董事長見面。」

  「這……我忘了。」黃文的提醒讓他擰了眉,

  他今天已經晚起了,但在到公司的路上,他又因意外看見錢寶兒自一棟大樓裡牽單車出來,而臨時起意跟她來到公園。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她怎會對自己這麼具影響力。雷法言一邊看著前方玩兩輪特技的女人,一邊皺擰了眉。「忘了?」黃文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歎了口氣道:「四少,我再為你多延一點時問,你……」他話沒說完,就讓雷法言打斷。

  「不用了,我改天再見他,就這樣了。」切斷通話前,雷法言見她似要離開,就對黃文交代了幾句:「還有,今天我晚點再進公司,有事情你就先看著辦。」

  「四少——」

  沒讓他再有說話的機會,雷法言關掉手機,就往公園大門口邁步走去。

  「咦?」遠遠地,錢寶兒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大剌剌的擋在公園門。

  好眼熟喔。只是看著越來越近的目標,寶兒心裡就覺得有些毛毛的。

  突然,映入眼簾身穿西服、理五分頭、一臉俊酷的男人,教錢寶兒倏瞠大眼。

  「你!」他怎會在這裡!?

  一看到他,那晚的記憶就像是想壓死她一樣,排山倒海強行灌進她腦子。

  驀地,抹抹紅暈自她臉頰泛染開來。

  車子才騎到他面前,她的臉、頸子、雙肩……所有他看得到的地方,全都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

  「就是我。」他笑看她一臉的驚嚇。「你……」

  此時淨顧著看人,忘了自己正在騎車的錢寶兒,一個不小心就失去平衡。

  「啊!」她發出尖銳驚叫。

  「你還真是吵。」急忙上前扶住她的雷法言,對她既笑又搖頭的,

  「還不都是你,沒事站在這嚇人呀!」為掩飾心底驚慌,錢寶兒高聲斥道。

  「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大聲嗎?」他擰眉看她。

  「要你管!」牽著單車,寶兒想盡快遠離他。「再見!」

  「寶兒——」他喚住她。

  「不要叫我,我跟你沒關係!」她越走越快。

  雷法言快步跟上,與她並肩行。

  「怎會沒關係?」見她一再想閃躲,雷法言就越想捉弄她,「我們關係可密切了,那晚我們兩人……」他嘴角噙笑,俯身湊向她耳畔輕聲說著。

  她臉頰瞬間燒紅。一轉頭,她狠眼瞪他。

  「你故意的!」

  他笑的不懷好意。

  「誰讓你那天早上,連聲再見也不說的就跑了。」

  不好站在公園門口說話,錢寶兒漲紅臉,轉向一旁石牆。將單車停放好後,她就該轉身面對那個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男人,但……

  她就是轉不過身子!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些天了,但那晚的情景仍不時迴盪在她腦際。

  原以為只要自己不去找他,他也絕不會來找她。畢竟發生那種事,吃虧的都是女孩子,他們男人根本沒差別。

  只是,一向都是她佔別人的便宜,但現在……

  一遇上他,她就變成只有吃虧的份,真是討厭!錢寶兒越想越氣,忍不住恨瞪不知何時,已繞到她面前的雷法言。

  「雖然你的背影很美,但我還是喜歡正面看你。」似兩人已經熟識,雷法言伸手勾拾起她美艷顏容,凝眼審視她美麗五官。「嗯,沒上妝,也一樣美。肌膚水嫩水嫩的,這唇好像也才剛沾過水似的。」

  突來的讚美,樂得寶兒兩唇角不停往上揚。

  雖然這樣的讚美她是聽過不少,但是總沒一個人能說得像他這樣自然,讓她心情大好。頓時,錢寶兒有些得意忘形。

  「算你有眼光。」高揚下巴,她毫不客氣的收下他所有讚美。

  見寶兒不像一般女人聽到讚美時的含羞帶怯,反而還一臉驕傲,並且自信十足的大方接受,使得他對她又多了幾分特別感覺。

  她表情多且豐富,她所有的情緒,也似乎都能從她大大的眼瞳裡窺探出一二。

  「還有,我想你最漂亮的就是這雙眼睛了,黑白分明,清亮無比,明亮有神,而且……還很會勾人。」

  寶兒臉上越來越得意的笑容,全讓他最後兩個字給打掉。沒了笑,但有了怒。

  一腳踩上單車低橫桿,錢寶兒傾身向前,狠眼瞪他——

  「我就是會勾人,怎樣?要你管啊!」

  一小時內就被兩個男人說她的眼睛會勾人,她有一肚子火。

  雖然她知道林伯沒有惡意,但這個雷法言可就不一定了,誰知他安什麼心?

  「沒錯,你很聰明。」看了眼她踩上橫槓的長腿,雷法言下著痕跡別過頭,在身後雙人椅坐下。張開雙臂,他橫占椅背,一副輕鬆悠閒模樣。

  「咦?」他幹嘛沒事又誇她?微側過臉龐,錢寶兒瞇眼瞧他。

  「以後不准你再那樣看人,知不知道?」他掏出身上的煙。

  「什麼?」寶兒一臉莫名的瞅他看。

  「我不想以後還得花時間幫你趕那些自動上門的男人,所以你最好不要給我找麻煩。」點燃煙,他抽了一口,唇角噙著笑。

  頓地,斂眼間,再次落入眼底的雪白大腿,教他微擰了眉,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沒聽懂?」

  「沒聽懂沒關係,我可以為你再說一次。」

  拿下叼在嘴裡的煙,雷法言當真重複起剛才對她說的話與要求。

  「你有病!」才聽完,錢寶兒當場賞了他一記白眼。他居然真的管起她。

  「你最好……」一陣輕襲過來的微風,止住他未完的話。

  風,拂過她的發,掠過她的身。

  看著她斂下眼眉待風吹拂過的嬌媚容顏,他心口微悸。

  只是風吹揚起她的發,也翻撩起她輕薄裙角,暴露出她雪白大腿。

  美麗曲線吸引著他的視線,直達她褲裙裡……

  「放下。」他喉間微動,冷聲道。

  「什麼?」放下什麼?她手上又沒拿東西。

  「我叫你放下!」雷法言一抬手就往她大腿拍打下去。

  「啊!」來不及縮回踩在橫槓上的腳,寶兒就因被痛打而尖叫,「你幹嘛打我!?」看到自己腿上印有他五爪痕,她憤眼怒道。

  「聽話,我就不會打。」少了引他分神的目標,法言覺得自己情緒穩定許多。

  「還有,以後不准穿細肩帶的衣服,像現在這種短裙也不可以穿,知不知道?」

  雷法言瞟了眼長度只達她膝上十公分的粉紅褲裙,不禁又擰起眉。

  「你有病呀?」聽他一句又一句的交代,錢寶兒瞠大雙眼,像看怪物般的看向雷法言。

  「你跟我非親非故的,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莫名其妙!」

  如果他是她老爸、男朋友,還是丈夫什麼,那要她聽他的還有理。

  但問題是,他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雖然我是拿了你一萬五,支票也領了你五十萬,但是那些都是我應該拿的,你別想現在跟我算這些帳,就算你真的想算,我告訴你,你也算不贏我的。」

  以為雷法言是因為她拿他太多錢,才藉故找麻煩,錢寶兒於是開始為自己剛入袋的五十萬編撰理由——

  「你要想想,是你把我的車子撞成一堆廢鐵,那還我一部車總是應該的吧?再說我也很有良心只拿你買二手車的錢而已,可沒有坑你斬車的錢。」她正聲強調。

  「我知道,但不是……」他想告訴她錢不是問題,但他沒說話的機會,錢寶兒搶話搶得凶,劈里啪啦又是一長串——

  「知道就好,還不是什麼?還有還有,自從被你撞到後我嚇得魂都飛了,這幾天晚上睡覺一直都作惡夢,吃也不吃好,睡也睡不安穩,那要你支付一點精神賠償金,總不為過吧?」像是背誦許久,錢寶兒說的既快又順。

  哼!從沒人可以讓她錢寶兒把已經入袋的錢再吐出來的。錢寶兒全身進入戒備狀態。

  「真的?」聽她說起自己的情況,法言愣住。

  「當然!」錢寶兒死眼瞪他。

  他要是真敢叫她把錢吐出來,她就要罵得他狗血淋頭!

  「我告訴你喔,你說話前最好先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有錢人』就要有『有錢人』的氣度跟派頭,別讓我這窮人看笑話。」寶兒刻意強調「有錢人」三字。

  他是雷家四少,還是有名的「黃金」單身漢耶,那他怎麼可以這麼小眼睛小鼻子小氣巴拉的在這裡跟她計較區區五十萬?哼!

  「你、你想做什麼!?」看著突然站起身,繞過單車,朝她大步接近的雷法言,寶兒瞠大雙眼,猛退一步。

  她只不過拿他五十萬而已,他該不會是想要她拿命換吧?

  「你……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無路可逃的錢寶兒,一再被他高大身子逼向身後水泥牆。

  一見他突然朝她伸出雙臂,錢寶兒嚇得就要放聲尖叫了。只是,還來不及張口,她就因他緊擁她的動作而怔住。

  猛眨圓亮大眼,寶兒愣望著他西服外套上的排扣。她再怎麼想、怎麼猜,也沒料到他竟是伸手將她擁進懷裡!

  「對不起,那天嚇到你了。」來自上方的誠心道歉,教她仰高容顏。

  「你——」

  她想告訴他,算了,沒關係,但他那親暱撫觸著她臉頰的手掌,還有他眼底莫名的溫柔,亂了她的心,教她說不出一句話……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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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4 23:59:52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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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寶兒沒好氣的看著再一次出現自己眼前,眼帶笑意的雷法言。

  自那天在公園遇上他後,她遇上他的頻率就更多了。

  她以為他是因為車禍的事心存歉意,因此表明拿他五十萬兩人就互不虧欠,也一再強調自己沒事。

  但,他依然常到門市找她,還強約她吃飯、吃消夜,甚至還時常專制的說要送她回家,不管她怎麼拒絕,他就是一副他說了就算的姿態。

  而且只要她當晚坐他車回家,隔天一早,他就又會自動出現在大樓門口等著送她到門市上班。

  對他這樣怪異的行徑,錢寶兒覺得自己已經無法忍受。因為他這種行徑看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就好像他是她什麼人一樣。

  他幹嘛表現一副在追她的模樣呀?他又不是沒有女朋友,如果是嫌時間太多沒人陪,那他也可以去找他女朋友,幹嘛要這樣玩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樣已經造成我很大的困擾?」她惡聲道。

  「困擾?」他一臉無辜樣。「會嗎?」他以為自己蠻有異性緣的。

  「你、你真是要玩死我才甘心!」面對他的無辜表情,錢寶兒是一肚子怨火。

  因為外型和個性的關係,她原本就是大樓裡的特殊分子,除了守衛林伯伯待她和善外,這棟大樓裡許多有老公的女人,都拿她當狐狸精、壞女人看待。

  她們總說她天生長得一副情婦樣,一雙大眼總不知羞恥的想勾男人的魂,說她除上班套裝外,平常穿著總是露肩、露背又露腿的,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好女人。

  雖然每當聽到類似傳言,她心情就很低落,但生性倔強的她,卻也從不認輸。

  因此她們越是這樣說她,越是想讓她難過,她就越不讓她們如願!

  每天上班她依然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而且只要碰上她們正跟老公一起,她就越故意的朝男人掹拋媚眼,就笑得越開心給她們看,存心氣死她們那些長舌婦。

  原還以為雷法言的出現,會讓那些女人稍稍有安全感,不再覺得她對她們是一種威脅。但事實告訴她,她真的低估了自己在那些女人心中的「地位」。

  一看有男人來找她,還是一個看起來很優質的極品男人,那些平時就看她不順眼的女人,就更樂得四處嚼舌根。

  這樣的亮眼外型是天生自然,並非相由心生……瞬間,她神情頹然。

  「怎麼了?心情不好?」他靜凝此刻情緒異常的她。

  瞧見她眼底一絲黯然,他唇角笑意褪去,而擰了眉。

  她不該有這種表情。他知道的她總是笑得亮眼,教人移不開視線。因為,明艷亮麗的她總是眾人的注視焦點。

  聽似關心的詢問,教寶兒愣了下。

  「這樣一點也不像你。」他笑著。

  她愣然望他。

  「這樣的你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錢寶兒。」

  怔愣無語的艷麗顏容,直視他俊酷臉龐。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底是怎樣的一個人。是現實勢利?見錢眼開?還是壞女人、狐狸精?似想逃避,錢寶兒心慌地想別過頭。

  「怎麼了,你也會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啊?」見她一臉慌張,雷法言笑著揉亂她的發。

  略為施勁,他直玩弄她的直髮。揉亂還不夠,他一把抓起,就很勁一扯。

  「哎!你做什麼啦?會痛耶!」寶兒氣得掹打他的手,奮力搶回他手中的發。

  「是嘛,這樣才對,一看就很有精神、很有活力,還很『恰』的樣子。」

  像是很滿意,法言笑著輕拍她的頭,以示讚美及鼓勵。

  「你……」看著法言此刻為她所揚起的笑意,寶兒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我不喜歡你剛才那樣子,感覺怪怪的。」不明所以的,他擰了眉。

  突然入耳的話,教錢寶兒心頭一震。

  他真的在關心她,也注意著她的心情好壞,他……平時他的怪異舉止,就已經快讓她忘了自己是誰,而以為他在追求她了。

  現在他又如此表達出對她的關心與注意……她真的好害怕自己真會因為這樣的感動,進而愛上他。

  因為喜歡他從不是一件難事。像他這樣外型出色,有錢有勢,家世背景又好的男人,真的很難不讓女人喜歡,何況他有時還常有意無意的找機會接近她。

  明知這樣的他不可能放著社交名媛不要,而喜歡上她這種膚淺、見錢眼開的女人,但每多與他相處一天,她就越感覺自己的心越飄浮不定,她有些慌也有些害怕。

  看著她似又沉入莫名情緒的神情,雷法言又擰了眉。

  「別給我這種表情,我喜歡看你笑。」再抬起手,他勾起她的下頷霸道說道。

  「你——」她睜大眼。

  「快呀,快笑給我看。」心底的混亂情緒,讓他不明就裡的要求著。

  他不喜歡她心情低落,也不想看她無笑容顏,他只喜歡看她笑得一瞼嬌媚。

  他眼底的希冀,全落進了她的眼。知道法言喜歡看她的笑,喜歡她有好心情,絲絲甜蜜與欣愉,一再盈滿她的心。只是——

  杏眼一瞟,紅唇一勾,寶兒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有病呀?沒事要我笑?真是的。」

  「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你當然要笑。」如願看見她的笑容,法言感覺自己心情很不錯。

  「上車吧,我送你上班。」他拉著她走向路邊的黑色賓士。

  「你這人也真奇怪,放著正事不做,就愛客串司機。」雖然時常得意於自己常有賓士可坐,可省下不少油錢,但一坐上車,她還是免不了開口叨念著。

  「只要不影響到公事,我就算不上班,也沒人會有意見。」一坐進駕駛座,他笑答道。

  「你這老闆還真是了不起。」她故意諷刺他。

  「哪的話。」給她一個笑容,他熟練的將車駛上馬路。

  「喂——」

  「嗯?」他專心開著車,看著前方道路。

  「我又沒好臉色給你看,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什麼這呀那的?你一個大男人講話怎這麼不乾脆……」驀地,她瞪大眼。

  因為她記起車禍那晚自己因說了相同的話,而造成不良後果。

  懊惱地,她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希望法言記性沒她好,不會想起那晚的事。

  但才轉頭偷瞄他一眼,錢寶兒就看見他噙於唇角的詭笑。

  「開車不開車,你笑個什麼勁!」她大發嬌嗔,羞怒撒潑。

  遇上紅燈,他踩下煞車,轉過頭,對上她因羞赧而閃閃發亮的眼眸。

  頓時,一股異樣情緒頓時填滿他的心。

  他相信若不是時間地點都不對,寶兒肯定會因為他的笑,而真的撲過來打他。

  忽然,他心底興起一個捉弄的念頭,他想挑釁她的自制力。

  「因為那天晚上你說了同樣的話,而且最後你跟我還……」湊近她耳畔,他低嘎述說起當夜的熱情。

  「你——」一再入耳的親蜜言語,教寶兒呆住。

  她沒想到他竟敢以那晚的事來調戲她。

  她都已經自認倒楣的讓他給吃乾抹淨,也沒臉為這事跟他討公道了,他竟還這樣欺負她!?

  狠眼直瞪眼前放大的俊酷臉龐,下秒鐘,錢寶兒惱怒地往他身上撲去——

  「可惡!我要宰了你!」

  她激烈的撲身動作,讓正停於馬路上的賓上車身微微震動。

  「哎!別這樣。」他笑著閃她。沒想到她竟這麼禁不起挑釁,

  「早知道我就要你付夜渡資!」錢寶兒氣得口不擇言。

  「對呀,那你怎不開口?」忍住笑,他閃躲她的攻擊。

  「如果我開口要錢,那我不就真成了別人口中的壞女人了?你太過分了!佔我便宜不打緊,竟還拿這事來氣我!?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真的,她下手又重又急的,一點也沒有停歇的打算,雷法言還真有些擔心不回手的自己,會被她打得全身是傷。突然——

  叩叩叩!有人敲車窗。

  同時停下閃躲與打人的動作,雷法言與寶兒轉頭愣望前方被敲響的玻璃窗。

  不知何時,他的黑色賓士前圍滿了一群人。

  一名交通警察示意他降下車窗。

  「先生,你們想親熱也得看地點。」

  「就是說嘛,我趕時間耶!」車主氣道。

  「要是真忍不住就把車子開到偏僻一點的地方去,別直接就在這裡做嘛,」

  「嘿咩,嘿咩。」停下看熱鬧的計程車司機猛點頭。

  「這是大馬路,人來人往的,車子又多,你們……」

  「對不起,我們馬上離開。」抬手撫弄過一頭短髮,雷法言-派自然的笑著。

  不同於他的自然面對,錢寶兒已經漲紅臉頰,一臉羞慚地垂下頭。

  為了那天在路上被誤會的事,錢寶兒整整生了一個禮拜的悶氣,連帶的也不給雷法言好臉色看。

  但他總不以為意地任由她在他面前使性子,依然在她休假時間,特意挪開所有工作,出現在她住的大樓前,等她下樓陪她一塊騎單車到公園。

  知道法言再一次挪出時間來找她,錢寶兒有些得意也有些驕傲,甚至心底還泛起陣陣甜蜜。不過,她不會告訴他的,因為她才不要看他一臉的囂張樣。

  從她大樓住處到公園,近十分鐘的路程裡,她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還在生氣?」一進公園,跟著她走到樹蔭下,雷法言笑看著她。

  瞥看他一眼,寶兒別過頭,牽著單車就往前面的水泥車道走去。

  「別這樣,你已經讓我看了你好一陣子的臉色了。」他在旁跟著。

  「笑死人了,自己愛來又愛抱怨。」她一臉得意,還拽得很。「不想看我臉色,你可以不要來找我呀,我又沒求你來。」

  「是,我知道你沒求我來,是我自己愛看你臉色,這樣行了吧?」雷法言依然笑著,-點也不在乎她現在的拽樣。

  「被念了還笑?你牙齒白呀。」忍住笑意,她送他一記白眼。

  騎上單車,她想往前面水泥車道騎去,卻發現他還跟在旁邊。

  「人家是溜狗,啊你是要我溜你是不是?」她沒好氣的道:「去樹下等啦!」

  「好,小心點。」雷法言笑著止住腳步。

  「知道了啦,囉嗦。」忍住心底甜蜜,她杏眸朝他一瞪。

  笑看著時而放開單車把手,測驗自己平衡感的寶兒,他為她孩子氣的舉動笑搖了頭。一臉精明的她,有時還是像個小孩一樣,愛玩得很。

  原以為既漂亮又愛錢的她,一定和其他女人一樣,假日不是逛街血拚,就是找朋友上飯店吃飯、喝下午茶。

  但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發現她假期的休閒活動,就只有騎單車這項而已,日子過得十分單純,和她亮麗外表一點也不協調。

  不過,他還是喜歡這樣的她——雖然擁有明艷的外型,愛錢的性子,但依然保有簡單的生活,和一顆簡單的心。

  注意到她正朝他這方向看來,雷法言笑著對陽光下的她揮手。

  陽光下的她,似乎遠比鍾愛一生的她,還要教他來得喜歡。

  看著她燦爛陽光下的嬌艷顏容,看著她迎風而行,恣意享受微風吹拂臉龐的自然神情,他微抿一線的唇角緩緩上揚。

  雖然自那夜之後,他與她再也無其他親密接觸,但,單只是這樣看著她,他就已感受到她在他心底所佔的份量,已遠超過之前他曾經交往過的女人。

  在他面前,她毫不隱藏自己的缺點。雖然她沒有楊欣如的溫柔,但她的自然卻遠比楊欣如的溫柔還要讓他喜歡。

  與她在一起,他沒有壓力,跟她在一起,他也可以輕鬆自然。

  看著前方因陽光映射,而泛有一身柔亮光暈的她;看著順風而騎,黑髮風揚的她,看著為他輕勾揚起柔媚嬌笑的她,他覺得這一刻自己的心——

  似也乘風飛揚……

  趁著無人時刻,小玲帶著一臉曖昧笑意,走向近來越來越妖嬌美艷的上司。

  「嘿……」

  唇角始終噙笑的錢寶兒抬頭看她一眼,即又埋首手中資料整理的工作。

  「嘿嘿……」

  再抬起頭,寶兒再對她一笑,又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嘿嘿嘿……」

  「沒事笑得這麼賊做什麼?嚇人呀?」挑高柳眉,錢寶兒睨眼瞧她。

  「錢——經理……」小玲一臉討好地喊道。

  「有事就快說。」拉長的姓氏職稱果然又得到她的笑容,

  「經理越來越漂亮了。」她繼續奉承。

  「真的嗎?」聽到讚美,寶兒笑瞇了眼。

  「嗯。」小玲重重點頭強調道:「而且,一看心情就很好的樣子,好像……」

  近來輕鬆如意的日子,真的教她心情極好。

  「好像什麼?」把玩著手中原子筆,寶兒笑問著。

  「好像正在談戀愛。」小玲一臉賊樣的湊近她耳邊小聲道。

  小玲一句話,教寶兒微愣,急轉頭看她。談戀愛?

  「經理,你老實說,那個雷四少是不是在追你?你們是不是在談戀愛?」

  「這……」頓時,她紅了臉,卻張口無言。有嗎?她有在戀愛嗎?

  雖然他常來找她,但,他什麼也沒說,雖然這一陣子她總是期待著他的出現,但戀愛應該是雙方都認同的事,可,他什麼表示也沒有。

  「嘿嘿嘿……戀愛喔……」看她臉色潮紅,小玲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胡說,你不要隨便亂說話。」抹抹紅暈飄上她的頰,寶兒媚眼瞥瞪。

  「我亂說話?經理,說謊鼻子會變長的。」看她還想否認,小玲神情不屑。

  「我哪有說謊!」她漲紅臉否認。

  「那你倒告訴我,他為什麼會時常專車接送你上下班?」

  「他……他吃飽撐著沒事做!」她強辯道。

  「那他怎不送我還是小莉?好歹我們住的地方離這也比較近。」

  「這、這我怎麼知道……」她咬緊唇。

  「可是,經理——」

  「小鈴,這話不能隨便亂說啦,我和他沒什麼關係,而且他已經有女朋友,萬一這事傳到他女朋友那裡,對他不好。」想起楊欣如,她擰了眉。

  「可是——」

  「小玲,他不會喜歡我的,你就……」話才說一半,寶兒頓瞠大眼。

  急轉出櫃檯,她急步奔向裡邊洗手間,反身關上門。

  「經理!你怎麼了?」見她臉色發白,小玲急忙跟上。

  在門外,她聽見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

  「小玲,我的午餐又虧了……嗚……」這一陣子,她總是吃什麼就吐什麼。

  「經理?」小玲一臉擔心。

  漱了口,錢寶兒哭喪著臉,拉開木門。

  「小玲,你想是不是麵店老闆娘看我不順眼,又氣我只買陽春麵就拿她的酸菜,所以在我面裡下毒?」沒道理其他人吃牛肉麵都沒事,就她吃陽春麵有事呀。

  「不會吧,她的酸菜我也加很多呀。」

  「對喔,那、那一定是她嫉妒我比她漂亮,所以……」寶兒想了一下。

  「可是人家我也長得很可愛呀。」

  「說得也是。」錢寶兒認真的打量她,點了頭。小玲是長得清秀可愛沒錯。「可是那為什麼你們吃都沒事,就我有事……啊!」-聲尖叫衝出她的喉嚨。

  「經理!」那一聲尖叫,嚇得小玲倒退好幾步。

  錢寶兒臉色一變,雙拳一握。

  「我知道、我知道了!那一定是她老公偷偷暗戀我,所以她才對我下毒手!」

  對,一定就是這樣沒錯!錢寶兒情緒激動,怒瞪雙眼。

  「嗯……經理……」小玲一臉好笑的看她。「我看你還是去看醫生好了,不要在這亂猜了。」

  「我哪是亂猜?你就不知道……」寶兒瞪眼看她。

  「經理,我知道你長得是既漂亮又妖嬌美艷,很多男人一見到你就會讓你迷得暈頭轉向,但問題是……」

  「哪有什麼問題?一定就是這樣沒錯。哼!想整我,她還早得很呢。」

  打定主意,錢寶兒一臉得意地往外邊走,「我現就去警告她,要她手腳給我乾淨點,還要她以後每天都賠我一碗麵。不!是兩碗麵,叫她養我一輩子!」

  「經理,你想要佔人家便宜喔?」

  「誰讓她自己老公不管好,怪到我頭上,還給我下藥?哼,算她活該倒楣。」

  「經理,可是人家老闆娘的老公,早在幾年前就壽終正寢,入土為安了……」

  「呃?」錢寶兒傻住。壽終正寢?死了?

  那就真的不是老闆娘的問題了。

  可是,如果不是老闆娘的問題,那不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意識到自己上醫院看醫生,寶兒心情頓時往下降。

  沒撈到一天兩碗麵吃,還得花錢看醫生,真是有夠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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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00:00:43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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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他心情變得不太好,因為寶兒居然開始躲他。

  早不躲晚不躲,就在他已經漸漸習慣有她在身邊的時候才開始躲,這算什麼?

  他還以為她和他一樣,已經很習慣彼此的存在,但她此時的躲藏,卻明白宣告他這幾個月花在她身上的心血幾乎全部白費。頓時,兩道劍眉蹙擰-線。

  他不懂寶兒為什麼不再理他,還一再的拒他於門外。

  有時讓他當場逮到人,她也一副忙碌模樣,總是草草的敷衍他幾句,就迫不及待想避開他。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為什麼她的反應會這麼的……讓他討厭?

  望著窗外天空,陷入沉思也極欲思索答案的俊酷容顏有些難看。

  「四少,你該到會客室了。」

  站在辦公桌前,受到絕對冷落的黃文,苦著一張臉望著只給背影看的上司。

  雖然近日來,主子的上班時間已稍稍正常了點,但若真要他選,他寧願主子繼續之前的異常作息時間,也不想看他現在有些難看的面容。

  「四少,誠信董事長來了。」

  背後一再傳來的聲音,擾得他無法集中心思,而只能選擇暫時放空腦海一切。

  收回神,雷法言轉身自煙灰缸懸口上,拿起方才點燃而未抽的煙。

  「四少——」

  「知道了。」抽著煙,他擰眉應聲。

  知道了?知道什麼了?黃文懷疑的看著他。

  「四少,誠信董事長已經在會客室等你。」

  一再傳來的提醒,讓雷法言頓感心煩。

  「你怎麼越來越囉嗦了?」叼著煙,他轉身瞪人。

  「我囉嗦?」黃文愕然指向自己。他從不囉嗦的,甚至他話也不多,幾乎是有問才有答,但是現在他的頂頭上司居然開口嫌他囉嗦?

  「不是你,難道是我?」他劍眉高揚。

  「是,是我囉嗦。」面對近來言行怪異的上司,黃文只能認命點頭承擔。

  「知道就好。」拿下嘴裡的煙,雷法言拉開座椅準備坐下。

  「四少,如果你真的知道誠信董事長已經在會客室等了你十五分鐘,那我就不再囉嗦了。」一看他想坐下,黃文就沒好氣的再次囉嗦。

  既然已經被上司歸類為囉嗦的一群,那他不介意再多提一次的。

  一心想找出答案的雷法言,在下班時間再次上鍾愛一生找人。

  眼熟的黑色賓士一出現,來不及出門躲人的錢寶兒,急忙轉身往裡邊走。

  「說我不在!」

  「是。」看一眼倉皇離去的背影,小玲隨意應道。

  可當……自動門一開,垂掛的風鈴聲就可當響起。

  「四少好。」見貴客臨門,小玲、小莉幾人同時笑得一臉諂媚。

  看著近來時常到店裡走動的雷法言,幾名門市小姐都笑得十分曖昧。

  雖然寶兒一再對她們否認兩人交往的事實,但看著一再為她上門的雷法言,她們一點也不相信她的鬼話。

  只是,她們從不知道自己的上司竟然這麼有辦法,可以釣到雷法言這隻大金龜,而且還夠大牌,耍性子的讓對方一再上門討癟吃,還從不放棄。

  可見她們艷光四射的漂亮上司,個人魅力不容小覦,甚至,就連社交名媛楊欣如也比不上。

  嘻嘻嘻……能在這麼厲害的女人手下工作,她們幾人真是與行榮焉,倍感光榮。

  「她呢?」朝店內幾名門市小姐點了頭,雷法言隨即開口問。

  「經理說她不在。」小玲一臉討好的上前回道。

  「沒錯沒錯,我們經理剛才是這樣說的。」一旁的小莉猛點頭附和。

  打著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算盤,眾女人一臉精明的圍著他,極具熱心地維繫兩人感情。

  「四少,我們知道我們經理近來很不對勁,你大人有大量,可別跟她計較。」

  「對對對!我們經理這陣子真的很失常。」

  「我想我們經理可能是因為這幾天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才有些怪怪的,你放心,過幾天她就沒事了。」

  見幾人全都向著他,雷法言唇角微揚。他就不信,她能躲多久。

  「謝謝。」道聲謝,雷法言即往裡邊抓人。

  早已熟悉的環境,不用人帶路,他就轉進一旁走廊,往裡邊辦公室快速走去。

  推開她辦公室木門,一眼就望盡的辦公室,不見人影。

  雷法言雙眉一蹙,想轉身離去。驀地,來自辦公桌的細小聲響引他注意。

  擰緊眉,他邁步上前。

  站到辦公桌前,他發現錢寶兒趴跪在地上,一手直往桌角底下探去。

  看著她高高翹起的圓臀,雷法言想起那夜在他手中的飽滿彈性。突然,竄進腦海的影像,引他胯間一陣激昂。

  讓自身反應嚇到,雷法言急忙抬起手抹去一臉的狼狽與情慾。

  寶兒對他的影響力,真的教他感到十分、十分的意外。

  他以為自己不會喜歡像她這樣時常將錢掛在嘴邊的女人,但,這陣子他卻因她對他一再的迴避態度,而對她產生更大的興趣。

  因為,他有一種急欲收服她的慾念。黑色眼眸緊凝桌下窈窕曲線。

  不是征服,而是收服,他想收服她一再想逃避他的心……

  「請問,桌下有錢可以讓你撿嗎?」

  帶著一臉戲謔,雷法言雙手環胸,瞧著就快直接趴臥地面的她。

  才伸手撿回滾到桌腳下的原子筆,錢寶兒就讓他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到。

  叩!慌亂之時,急想站起身的她,後腦勺直接撞到桌角。

  「啊!」摀住痛處,她緊皺五官。

  「我看看!」那一聲撞擊聲教雷法言擰緊了雙眉。

  繞過辦公桌,他即將她拉向自己。拿開她的手,法言小心碰觸她的痛處。

  「這裡?」觸及她後腦勺上的腫塊,他臉色一變,隨即將她往門口帶。「看醫生去。」

  「不用了,這又沒什麼,揉揉就好了。」寶兒急忙抽回自己的手。

  「不行!」他臉色難看。

  「不要!」她一手猛揉頭上痛處,一手掹揮趕著他的手。

  「我說不行就不行,一定要去看醫生!」他提高音量。

  「就跟你說不要,你聽不懂國語呀!」一雙大眼猛瞪他。

  「醫藥費我付!」

  擰了眉,她在考慮。是他害她撞到桌角,所以醫藥費本來就是該他出,而且,這樣也不算她佔他便宜,但是——「不要!」她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觸。

  「你這一陣子到底在彆扭個什麼勁?」一樣的兩字,已經把雷法言給惹毛了  。

  「胡說,我哪有彆扭?你別以為你大聲就會贏!」她漲紅臉!

  「那要多少錢你才肯上醫院,說!」他衝口問。

  「不關你的事,走開啦。」錢寶兒憤眼瞪他,一把推開他。

  他簡直莫名其妙!吃飽了沒事做,就淨會找她麻煩。

  「說!你到底想怎樣!」雷法言怒得一出手,就狠拐起她手腕。

  他真的生氣了。多日來,他一直任由她使性子,一直放下身段前來找她,但她非但沒感動,還一再的給他臉色看。

  「你……你……」他兇惡的表情,嚇到她了。寶兒驚瞪大眼,「我……我可警告你,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別想亂來!」

  「你!」雷法言臉色難看的怒眼瞪她。「說!你到底想怎樣!?」

  「我哪有想怎樣!?你再不放手的話,我就要叫人了!」

  「你!」

  見他瞪她、凶她,錢寶兒頓時倍受委屈。她也不想這樣,但是……

  「我怎樣!?」紅了眼,錢寶兒緊咬唇,傲揚頭怒瞪著他。

  都是那晚車禍惹的禍,害她現在要一人承擔一切過錯。

  如果那晚他沒被下藥,那她也不至於倒楣得被撞爛一輛車,最後還被撞上床。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還凶我!要不是你,我怎麼會這麼慘!」斗大淚水懸在她眼眶。她都已經不找他麻煩了,他居然還這樣凶她,太過分了。

  「我的錯?」雷法言愣住。「我怎麼了?把話給我說清楚。」

  「說!?有什麼好說的!?滾啦!」抹去淚珠,她憤力扯回自己的手。

  「把話說清楚,我就走。」他強忍心中怒火。

  「沒什麼好說的啦!你走,我不要再看到你,你走啦!」

  紅著眼,錢寶兒一再的想把他推出辦公室。

  雖然她應該趁機好好的敲他一筆才對,但是她才不要讓他瞧不起她,更不要他拿錢給她去墮胎……

  一直以為自己會吐是因為吃壞肚子,誰知去醫院一趟,掛了腸胃科,醫生才問幾句而已,就要她轉婦產科。

  聽到婦產科三字,她心都涼了,再聽到那個漂亮女醫師帶著一臉笑意恭喜她,說她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她便已忍不住放聲大哭。

  女醫師和護士還以為她是喜極而泣,哪裡知道她是被懷孕的事嚇哭的。

  「錢寶兒!」他連名帶姓大聲吼。

  「你凶什麼!誰讓你那晚要喝酒的?你如果沒喝酒,就不會撞到我,那我也不用裝好心送你回家,也不會想佔你便宜、挖你的錢,就更不會……不會……」

  被他一吼,錢寶兒什麼都說了,但雷法言卻一句也沒聽懂。

  「說重點。」他忍住氣,冷聲道。

  「重點?你想聽重點是不是?」緊握雙拳,怒瞪雙眸。

  「說。」不想再對她發怒,雷法言做著深呼吸,想平息心中亂竄飛揚的怒火。

  錢寶兒眼角噙淚死瞪他,只是,看著他漸漸緩和的俊顏,錢寶兒卻越加不滿,繼而產生一種報復心態。

  就算她再也不想理他,就算她想和他劃清界線,現在她也要讓他抓狂。

  再怎麼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他也有份,沒道理只有她一人慌、一人亂。她要是不拉他墊背,她就不姓錢!

  她一定要看到他和她當時一樣驚慌的表情,也要看看他還能怎麼凶她!

  頓時,她情緒高昂,一抹異光劃亮她的美艷杏眸。

  「重點就是——」惡意的,她勾勒完美的紅唇向上高揚,「我懷孕了。」

  呵呵呵……錢寶兒一邊笑,一邊壞心眼的等著看他變臉。

  只是,見雷法言一臉怔愣,卻無任何受到驚嚇的跡象,錢寶兒瞇起了眼。

  「喂!我說我懷孕了。」

  「嗯。」雷法言猛地點下頭。

  看他還是沒被嚇到的樣子,錢寶兒心裡已經有些不是滋味。

  難不成他膽子真的比她大上許多?不然,怎麼一點驚嚇反應世沒有?

  「還是你的孩子喔。」她存心刺激他,想讓他發狂、生氣。

  「嗯!」睜大黑亮眼眸,他緊抿雙唇再重點頭。

  總算有反應了。注意到他急促起伏的胸口,錢寶兒知道他情緒已然激動。

  十分得意的,她雙手環胸,唇角勾揚笑看著他,她就不信他現在還能冷靜。

  「那這個重點,夠『重』吧?」她態度十分挑釁。但是——

  做了一次深呼吸,雷法言神情緊繃再次靠近她。

  「是夠重。」伸出手,他罩上她依然平坦的腹部。驀地,一抹笑揚上他的眼。

  這裡正孕育著他的孩子。斂下眼眸,雷法言似想感受裡邊的孩子。

  「是夠重?就這樣?你不生氣,不慌也不亂?」錢寶兒瞪大眼,看著他不是反應的反應。突然,她注意到他揚於唇際的淡笑。

  笑!?這個時刻他在笑什麼?笑她笨?笑她沒有事後防範?

  「不要碰我!」錢寶兒氣得揮開他的手。

  「寶兒?」雷法言微愣,但也隨即想起她的反應是自然的,

  他可以體諒她的心情。還沒結婚就有了孩子,她當然會心情差,也會生氣,難怪她這幾天都不再理他,還說一切都是他的錯。

  其實只要她開口,他可以馬上就娶她進門,這樣一切就沒問題了……

  娶她進門?突然閃進腦海的念頭,教他黑眼頓然一亮。那不就是結婚?

  一直以為自己近幾年內是不會結婚的,但是現在,他竟有一種結婚的衝動,而且,他就要做爸爸了!

  爸爸?想到自己也即將要有孩子,雷法言情緒更為激昂亢奮。

  「走!」緊握她的手,雷法言強扯著她想一塊離開辦公室。

  「走?去哪裡?」寶兒愣了一下。

  墮胎!突然閃現腦海的想法,教錢寶兒又氣又急的想掙脫他的箝制——

  「你!你想拖我去墮胎,對不對?你這個人怎這麼沒良心,這麼壞心!我又沒要你負責,你不能強迫我!」

  停下疾行的步伐,雷法言一臉莫名地望著讓他拖著走的錢寶兒。

  「你在說什麼?」

  意外得到雷家即將辦喜事的消息,楊父氣沖沖的趕回家。

  「爸,你怎麼了?」看見父親一臉怒容,楊欣如立即坐到他身邊。

  「李立委今天告訴我,法言已經有結婚的打算了。」

  「真的?」她一臉驚喜。

  「你別高興,那個新娘不是你!」楊父冷哼數聲。

  「不是我?這怎麼可能?我是法言所有女朋友裡最有優勢的,他怎可能……」

  「不是就不是!」

  「我不信,法言他不會……」

  「我比你更不信!雖然我們楊家沒有他們雷家有錢有勢,但是在商場上我楊士貿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現在他這樣做,以後我們的臉還要往哪擱!」

  剛聽到這消息時,楊士貿臉幾乎都綠了。

  原以為憑著欣如完美的社交名媛形象,及兩人近年來的交往,他一定能穩坐泰山大人的寶座。

  誰知,他多年來對雷法言所下的心血一夜間全沒了,他的計畫全都泡湯了!」

  「爸,你是不是在騙我?」楊欣如依然不信,

  「我騙你做什麼?都怪你那天沒有強留他住下來,現在才會變成這樣!」

  清麗的臉龐緊抿唇。她知道父親說的是他壽宴那天的事。

  「爸,他不留下來我有什麼辦法呢?你總不能要我把他綁起來吧!那天在他酒裡下藥,就已經讓我夠沒面子了,你還要我當著大家的面,強留他下來過夜嗎?」

  「那事後你直接去他家就好,為什麼還打電話給他拒絕的機會?」楊父氣急敗壞道。

  「爸!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要我這樣做?這事萬一傳了出去,你叫我怎麼做人?」溫柔的臉龐已然變色。

  雖然她楊欣如不是什麼皇親國戚,但再怎麼說也是社交名媛之一,她怎可以不顧面子,一再表現自己對法言的勢在必得?

  「欣如,你要知道我這也是為我們楊家好,你想想,只要你嫁進雷家,那我們楊家日後的好處就數也數不盡……」見她生氣,楊父放軟了口氣。

  「好了,現在什麼都不用說。」楊欣如制止楊父未完的話。

  她當然知道嫁進雷家,就會有數不盡的好處,否則,這幾年來,她也不會拒絕其他人的追求,而一心一意的待在法言身邊。

  她還以為只要法言想結婚,對像一定就是她,看來,她是對自己太過自信了  。

  不過現在不是自我檢討的好時候,她得先想個辦法讓法言結不了婚。

  「爸,李立委有說法言想娶的是誰嗎?」

  呵呵呵……報復的果實,果然是甜美的。因為雷法言向她求婚了。

  請假在家休息三天,藉以避開法言、小玲和其他閒人對她疲勞轟炸的錢寶兒,一臉自戀的看著鏡裡艷光四射的美麗臉龐。

  擁有美艷的外表,懂得算計的精明腦子,這樣的自己還真是適合坐上雷家四少夫人那個大寶座。

  看著看著,寶兒是越看越滿意,也越笑越得意。最後她乾脆站起身,對著衣櫥上的嵌式穿衣鏡,前後左右瞧著自己仍然美好的身段。

  雖然她從沒想到法言會向她求婚,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只要她點了頭,那個雷家四少夫人的寶座,就非她錢寶兒莫屬了。

  只是……她不能答應。看著鏡裡的自己,她唇角媚笑緩緩褪去。

  沒了精神,寶兒頹然跌坐在榻榻米上。

  她也想嫁給法言,因為只要嫁給他,她日後生活一定是無憂無慮,再也不必為心中的不安全感而拚命賺錢,還佔人便宜。但是,她就是不能。

  雖然大家都勸她要把握住這飛上枝頭當鳳凰的好機會,她還是不能點頭。

  就算法言當她面坦白告訴他的家人,說她是個愛錢的女人,而雷家人也只是愣了一下,依然十分歡迎她成為雷家的一分子,她也不能答應。

  甚至在他們利用愛錢天性,極具誘惑的對她開出一堆條件,說聘金要給她多少又多少,將來等她把孩子生下了,他們也會好好栽培他等等,她還是不能答應。

  因為她不能利用這孩子當跳板,不能利用自己的孩子換取那些誘惑,更不能讓法言因為這孩子而委屈娶她。

  雖然她漂亮又精明,雖然她也喜歡法言陪在自己身邊。

  但,她相信像法言這樣集權勢於一身,既出色又有擔當的男人,絕對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就像楊欣如那型,知書達理又溫柔甜美。

  想著未來有一天,法言和楊欣如一塊走上紅毯那端,她——再也無力撐起自己,寶兒身一側,讓自己躺在榻榻米上,仰望上方一片牆。

  唉……一聲輕歎逸出她的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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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00:01:27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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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中午,楊家父女突然出現在大樓前,攔住正要外出買午餐的她。

  乍見恬靜的楊欣如,錢寶兒有些心虛。

  不用他們多說,她也知道他們父女倆的來意,她想直接告訴他們,她並沒有答應法言的求婚,請他們不用為外面的傳聞擔心。

  但她連一句話都還沒說,楊父一開口的指責就快讓她招架不住——

  「錢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像你這麼現實的女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法言,你只是愛他的錢而已。」

  「既然這樣,我可以給你一筆錢,你最好拿了就走人,不要再死賴著不走,給自己找難看!」

  在探出錢寶兒部分底細後,楊家父女一同上門找她談判。

  再怎麼說錢寶兒也只是一個單身女人,沒父沒母的,就連朋友也沒幾個,要對付她這種女人,簡直是易如反掌。楊父信心十足。

  「楊小姐,請你聽我說——」忍下難堪,寶兒才開了口,就讓楊欣如打斷。

  「錢小姐,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但我和法言已經認識好多年了。」

  雖然不知道自己那裡比不上錢寶兒,也不知道法言到底是喜歡錢寶兒哪一點,但,由錢寶兒不敢直視她的神情裡,楊欣如清楚看出寶兒對她心懷愧意。

  沒有氣焰高張,沒有尖囂怒罵,仔細觀察錢寶兒的態度之俊,暢欣如決定以受害弱者的模樣出現。

  「錢小姐,我和法言的感情真的已經很深了,你這樣介入我和他之間,影響我們的感情,你教我……教我情何以堪……」唇一抿,她淚水盈眶。

  「楊小姐,我……」面對楊欣如的委曲,錢寶兒慌了手腳。

  她想為自己解釋,但什麼話都還沒說,楊欣如的一席話便已教她抬不起頭來。

  「我知道我不該來找你,但是我真的好愛好愛法言……我……」似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的難過,楊欣如含淚撲進父親懷裡,雙肩微顫。

  「爸……我們回去吧!我知道錢……錢小姐她不是故意搶走法言的,我們還是回去吧,就當是我和法言沒有緣分,我和他……」趴在楊父胸前,她哽咽哭道。

  「楊小姐,我……」突然間,寶兒意識到白己根本無法與楊欣加作比較。

  因為楊欣如一直是這樣溫柔善良,甚至一點怪罪她的意思也沒有。

  若真要與她作比較,就只怕對方是天上一朵雲,而自己是地下一攤泥了……寶兒無力苦笑著。

  看著無助哭泣的楊欣如,錢寶兒知道自己不能傷害無辜的她,雖然她也喜歡法言,也很想嫁給他,但她做不來橫刀奪愛這種事。

  「楊小姐,你別難過,我……」寶兒想向楊欣如說明自己的決定,但——

  在這中午時刻,大樓住戶進出的人不少,沒多久,三人身旁就圍了不少平時看錢寶兒不順眼的女人。

  這些三姑六婆,打從知道接送錢寶兒回家的男人就是雷家四少後,可都又妒又怨的。

  所以當她們認出眼前傷心落淚的女人就是楊欣如後,有的立刻為她聲援,有的則是忙著挖苦寶兒。

  顫動著雙肩,哽咽地低泣,埋首於楊父胸前的楊欣如,唇角笑意揚。

  眼淚是她的武器,眾人的同情則是她的前鋒護衛,連外人都這樣幫她了,她就不信錢寶兒還不認輸。

  周圍不斷洶湧襲來的譏諷謾罵,教錢寶兒紅著眼,卻不發-語。她唇角微顫,肩在顫,一雙緊握的拳也在顫:

  「錢小姐,現在不用我再多說,你應該也有自知之明才對。」

  見眾人一面倒的為他們說話,楊父立即擺出有錢人氣勢,目光不屑的將錢寶兒從頭看到腳。

  「你看看你,除了長得美艷一點外,哪裡能跟我們欣如比?你有條件可以跟她比嗎?我們欣如是T大國貿系畢業,在學時還是教授眼中的高材生,那你呢?說背景沒背景,說靠山沒靠山,沒家世又沒學識,這樣就想坐上雷四少夫人的位置,你不覺得自己太寒酸了嗎?」

  楊父極欲將她踩在腳底下,以洩心中不滿。

  「我們是不知道你用什麼招數迷住法言,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單靠你狐媚、撒嬌的招數,是不可能迷他一輩子!」

  「再說,你和法言根本就不是同世界的人,你要是真嫁進雷家,絕沒辦法適應我們有身份地位的生活。」楊父態度譏嘲。「你如果聰明,就拿錢走人,別想再打雷家的主意,給自己找難看!」

  「你——」楊父與眾人對她的一再怒罵與詆毀,教錢寶兒怒急攻心。

  不用他們提醒,她也知道自己與法言是不同世界的人,也很有可能會因沒辦法適應法言的生活而吃虧受苦。

  真的都不用他們說,她都知道自己的確是配不上法言,但……

  自心底急速竄揚的憤怒火焰,燒去她眼眶濕意,染紅了她美艷杏眸。

  一直以為自己絕不會答應法言的求婚,但是,他們欺人太甚!

  佛爭一炷香,人爭一口氣,她絕不讓他們稱心如意!他們越是不希望她嫁給雷法言,她就越不讓他們如願!

  她一定要他們所有人都看到她錢寶兒不僅勝利,而且還絕對囂張的驕傲笑容!

  「對!我就是狐狸精、壞女人,怎麼樣!?你們有本事就回去把老公全拴好,不要讓我看見他們,否則,我見一個勾一個,見兩個我拐一雙!」她咬牙狠道。

  居然敢當面罵她是狐狸精、壞女人!?哼!那她要不狐個夠本、壞個夠勁,豈不定要數她們失望了!?

  「你……你……」頓時眾女人臉色一陣難看。

  「還有你!」錢寶兒怒顏正視楊士貿。「怎麼?你們楊家有錢了不起,想拿錢打發我?好,行呀!你打算出多少,說來聽聽嘛。」

  「一百萬!」查出她愛錢的個性,楊士貿打算拿錢砸死她,

  「一百萬!?哼!」錢寶兒冷哼一聲。

  自出社會以來,她省吃儉用的,存下來的錢也夠她驕傲,拿來砸人了。

  「我告訴你,我錢寶兒銀行戶頭裡就有一千萬現金,另外還行這間套房,現在你拿一百萬是來給我塞牙縫的嗎?」媚眼一勾,她笑諷著。

  「你……」她明顯的輕蔑態度,教楊士貿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一百萬?真是丟死人了,虧你還是楊氏貿易的董事長,這種價錢你也喊得出口?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看扁呀?」她紅唇譏揚勾起,媚眼瞟揚。

  「錢寶兒!」楊父怒道。

  「幹嘛!?」一挺身,她傲揚首,手擦腰,站穩三七步,擺出吵架姿態。「沒錢就想大聲呀?你以為我錢寶兒好欺負呀!」

  「不然,你想要多少?」一個聲音自後傳來。

  錢寶兒連轉身看眼是誰都嫌懶,就當他們全是一夥的。

  「多少?哼!我跟你們開口,你們還給不起呢!」她擺明看扁他們。

  「說嘛,開個價。」

  「我幹嘛要跟你們開價,我有那麼笨嗎?放著雷法言那隻大金龜不要,跟你們這種狗眼看人低、小鼻子小眼睛的在這裡喊價?笑死人了,你們蠢,我可不笨。」

  「是嗎?」

  「當然,要錢的話我直接嫁人就好,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要我跟大金龜結婚,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存心氣死他們,錢寶兒說得一臉得意。

  「是嗎?」

  「當然!人家法言他最疼我了,只要嫁給他,我就有錢又有閒,還可以整天不做事,過我四少夫人的好日子。想想,這樣的日子真是幸福美滿,快樂甜蜜,不過,你們大家都不可以羨慕我呦,因為這種日子可不是你們普通人可以過的。」

  一見眾人皆瞠日結舌看她,錢寶兒是越說越得意。

  「這種日子呀,就只有我這個壞女人兼狐狸精才有資格享受。」笑瞇了眼,她雙手十指交握在下頷處,做出一臉的陶醉樣,「喔,真是好棒喔。」

  「這麼說來,你是已經答應我的求婚了?」一聲冷言突兀響起。

  「神經病,你又不是我的大金龜……」突然,錢寶兒瞪大眼,止住話。

  他的求婚?難道——

  急旋過身,錢寶兒因看見雷家一行人而怔住。

  「你……你們……」她心冷了。

  現在就算她想嫁,雷家也不會要她。錢寶兒緊抿唇,她緊握雙拳。

  「享受嘛,我們就看你現在怎麼享受。」有人冷笑諷刺。

  其實一旁的楊家父女及其他幾人,早已看見雷家二老和雷家五兄妹一塊出現,但存心看戲的他們,根本沒人想警告錢寶兒。

  「法言,我……」寶兒急步走近他,想作解釋。

  但,她還來不及解釋,雷法言已揮開向他伸來的手。

  「法言……」那不再噙笑的冷漠眼眸,教她心口一顫。他真的誤會她了。

  「我還以為你是真的不想嫁我,原來那一切都是你欲擒欲縱的手段。你還真是厲害,居然可以把我耍得團團轉。」

  只聽到寶兒惡意囂張部分的雷法言,全身緊繃,臉龐酷寒。

  「怎樣?看到我為你把我爸媽和幾個兄妹都請來當說客,你是不是很得意,很高興,覺得已經釣到我這隻大金龜了?」他言語嘲弄。

  「法言,你聽我說,是他們先……」受到誤解的心,痛了。

  「說,他們先怎樣?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雷法言想給她解釋的機會。

  「法言——」看準時機,楊欣如自楊父懷裡仰起一雙遭淚水浸濕的眼眸。

  聽到一聲泣音呼喚,雷法言調移視線。見是淚流滿面的楊欣如——,他緊擰了眉,對楊欣如,他心底有份愧疚,因為他與她交往多年,但最後新娘卻不是她,這樣的結果,教聞名社交圈的她該如何承受外人的眼光?

  「法言,你不要誤會寶兒,寶……寶兒她是個好女孩,是我爸爸太衝動、說錯話,才會惹得寶兒生氣……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應該要攔住我爸爸,請他不要這裡為難寶兒才對……但是我真的攔不住他。」抹著淚,楊欣如哽聲泣訴著。

  才幾句話而巳,楊欣如就將父女兩人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做了一個完整的交代。

  甚至她還在言語間無意地傳達著自己的柔弱與善良,讓自己成為外人眼中倍受壞女人欺凌的弱女子。

  含淚的眼瞳,纖弱的模樣,還有微顫的唇角,一再讓楊欣如成功扮演著惹人同情,且需人憐惜的弱者。

  「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她淚汪汪的走近他。

  「沒關係,你已經盡力了,沒事。」雷法言輕擁她輕顫的肩,低聲安慰著。

  「真的嗎?」掩住嘴角的一抹得意,楊欣如仰起淚顏凝視著他;「那……那你不要怪寶兒了,她……她也是無辜的……」頓地,她臉色一僵。

  發現雷家小姐雷法伶正一邊盯著她看,一邊與她三哥耳語,楊欣如神情頓慌。

  而急轉過頭,避開兩人對她的注視。

  然而,眼見楊欣如這時候還肯為寶兒說話,雷法言心中怒火已竄燃而起。

  他憤眼冷視一旁無語的錢寶兒。

  「你要怎麼囂張、怎麼得意,我都隨你,但是,你怎可以故意在欣如面前說這些話?你怎麼可以這樣故意傷她的心?」

  緊抿唇,錢寶兒垂下了頭。若非楊父及鄰人挑釁,她根本不會說那些話傷人的話。

  「我……對不起。」知道自己再說什麼都沒用,她只能道歉。

  「法言,有事回去再說。」雷法祁一邊說著,一邊朝楊欣如瞟了眼。

  急於為自己解困,楊欣如上前挽住雷法言。

  「法言,三哥說得很對,你不要在大街上這樣對寶兒,這樣她會很難堪的。」

  楊欣如想再多說些好話,以爭取法言的好感,但見雷法伶看著自己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後,她所有的話就全梗在喉中說不出口了。

  只是一聽楊欣如再說,雷法言就更氣。

  「你看看人家欣如,都這時候了還想為你說話,你丟不丟臉呀!」

  「我……」愣抬頭,她望進他冷色眼眸。丟臉?會嗎?

  她會丟臉嗎?她只是不想讓別人欺負,只是想保護自己罷了,這樣,丟臉嗎?

  這樣,她有錯嗎?

  狂風捲起漫天塵埃,眨了眨眼,寶兒覺得眼睛有些刺痛,剎那間,一絲水光劃亮了她的眼。

  她不知道眼底的濕意是因風沙而起,還是自己受到誤解的心。

  但看著楊父眼底的得意,看著眾人對她的奚落,看著雷家二老臉上怪異的神情,看著雷家兄妹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法言冰冷的眼眸,寶兒知道——

  現在丟不丟臉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她的快樂、她的幸福已經隨風而逝……

  雷家絕沒道理放著溫柔善良的女孩子不要,而讓一個還沒進門,就開始算計自家財產的壞女人坐上雷四少夫人的寶座。

  楊父與楊欣如滿心期待坐在家裡,等著雷家上門商量婚事。

  因為自那天在大樓前發生的事,被同棟大樓的三姑六婆大肆宣揚後,所有人都認為這雷家四少的新娘一定會陣前換角。

  但是,事實不如兩人所預料的——

  那天在眾人皆離去後,雷法言同寶兒回到小套房,面無表情說著一切決定:

  「婚禮的事我們雷家會安排,到時你只要露個臉就可以,至於聘金,你放心,我們雷家一毛也不會少給你。」

  「我不想嫁。」她擰眉。

  「不想嫁?你以為我還真想娶你嗎?」

  「那你可以不要——」她話沒說完就被截斷。

  「要不是看著你肚子裡孩子的份上,你以為我會想娶你?」

  盤坐榻榻米上,錢寶兒緊絞十指。他出口的直言,傷到了她的心。

  她早該知道他是為了這個孩子,才願意娶她的。

  「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流落街頭,更不想看自己的孩子被他母親帶壞。」

  「是嗎?如果你每弄大一個女人的肚子,就想用結婚來解決一切,那重婚罪一定有你的份!」她反唇相稽。

  「你以為我到現在為什麼還是單身?沒把握我會玩女人嗎?要不是那晚有人對我下藥,我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娶你!」她的譏諷語調,惹火了他。

  「我也沒求你娶我!」

  「你!」雷法言怒紅了臉。

  他當然知道她並沒有求他娶她,但是他……他就是沒辦法收回自己出口的求婚。是沒辦法,還是不想?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有一種強烈慾望,他要寶兒生下他們兩人的孩子,他想看看自己和她緊密相連的孩子。

  「好,這樣我們就訂個契約。」他緊握雙拳,臉色難看。

  「契約?」

  「只要結了婚,我會給你一張信用卡,每個月還會給你五萬塊的零用錢。」

  「你!」

  「我話還沒說完。」雷法言抬手制止她的怒言。「只要你乖乖生下這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都會給你一千萬作為報酬,到時你想去哪裡都隨你便。」

  「你……你想用錢跟我交換這個孩子?」她瞪大眼眸。

  「還有一年的婚姻。」他語調冰寒。

  「你……」

  「我想,用一千萬買這個孩子的事萬一被傳了出去,應該不會被笑了吧?」他唇角諷揚。「生個孩子就賺一千萬,這生意還真是好做。」

  猛眨著眼,錢寶兒沁心冰寒。

  她應該要拒絕,應該要像之前諷刺楊士貿一樣的譏諷他才對。因為她知道,現在的他是真的討厭她、厭惡她,那她若嫁他日子肯定難過。

  也許他會再次因為誤會而誤解她,也許他會一天到晚對她冷言諷刺,也許他會給她臉色看,也許他存心想教她日子難過,但是……

  「好!」昂揚起頭,緊咬著唇,一聲「好」自她口中清楚吐出。

  他要她難過,那她也不讓他好過!好強的性子,逼得寶兒義無反顧挺身應戰。

  因為,她絕不容許有人這樣欺負她!

  她要他時時看著一個讓他厭惡的女人,挺個大肚子在他面前走來走去。

  她要他因為這樣而氣得抓狂,她要他……她也要他沒好日子過!

  見雷法言臉色驟變,錢寶兒傲揚臉龐,一臉得意的朝他勾揚起一抹艷麗笑靨。只是,她那揚高的唇角……有些顫,也有些冷……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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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5 00:03:46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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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因時間的匆促,雷法言與錢寶兒的婚禮,在雷集團的監督與鍾愛一生婚紗的負責下,辦得極為華麗氣派,教所有與宴嘉賓稱羨不已。

  艷紅、淡紅、粉紅,全為紅色系,專機進口的數萬朵玫瑰佈滿雷園每一角落,將身穿美麗白紗、艷光四射的新娘襯得更為嬌艷誘人。

  而相對於白天熱鬧繽紛的喜宴氣氛,當晚燈火通明的雷園四周,吸引許多聞訊而來,為觀賞豪門斥資百萬的婚禮煙火的群眾。

  夜晚七點時間才到,專為豪華婚禮所設計的絢爛煙火已疾衝上天,一次又一次的劃亮雷園夜空,教眾名流士紳及豪門淑媛看得嘖嘖稱奇。

  而取得獨家播映權的TVSB電視台,早已派遣記者及攝影師在特定的開放時間裡現場連線報導,讓無法參與盛宴的觀眾得以窺探豪門婚禮雄厚的財勢。

  只是當熱鬧婚禮過後,一切再度歸於平淡,兩人間的冷戰也已上場。

  即使三少法祈的妻子是自己的好友,就算雷父及雷母強烈希望她能住進雷園,好讓他們照顧懷孕的她,寶兒也一樣因不想面對雷家其他人的異樣眼光而拒絕。

  搬進法言位在郊區的樓中樓別墅,兩人日子過得有些單調。

  新婚期間兩人沒有一般新婚夫婦的甜蜜假期,有的就只是對方的漠視。

  一直到兩人都恢復上班,能說的話就更少了。

  但即使如此,該做的、能做的,寶兒一樣也沒少做。因為,她不想當個只會享福的人,不想當個會讓他瞧不起的人。

  早上,她會在為兩人準備早餐時,也順手將他的一人晚餐準備好放在冰箱裡,再將一張已寫好晚餐烹煮方式的便條紙貼到冰箱門上。

  而因工作時間關係,一直到深夜十一點左右才能回到家的她,在約略整理好被弄得有些雜亂的廚房後,就拖著疲累的身子回二樓房間休息。

  然而一個禮拜七天裡,總有幾天時問,當她走出浴室就會看見該在隔壁主臥房休息的他,面無表情的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即使兩人感情已停滯不前,他依然不忘索取一個做丈夫的權利……

  雷法言原以為結婚後必定得在家裡開闢一戰場,好迎戰寶兒的憤怒情緒。

  但,他想太多了。因為面對寶兒越漸沉默的言行,他清楚知道,自己連暖身與她吵架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她強行推進有些冰冷的關係裡。

  婚姻感情上的困擾,與寶兒對他的冷淡態度,讓雷法言深深體會到在家的日子很難捱。

  他希望寶兒能再像以往一樣熱情對他,與他有說有笑,就算再找理由敲他竹槓他都高興。但現在,她根本就完全漠視他的存在。

  幸好白天時間他還有工作可以稍稍轉移對她的注意力,也讓他暫時拋開因她而有的心煩。

  只是,她為什麼要這樣?難道她還在為那天在大樓發生的事生氣?心中突然興起的疑問,教雷法言略感頭痛。

  放下手中鋼筆,他輕揉眉問。突然,桌前一份財務公文讓他眼睛一亮。按下內線,雷法言找來秘書黃文。

  「四少。」得到召喚,黃文立刻出現在他辦公桌前。

  「請銀行那邊提高寶兒的信用卡額度,還有每個月你再從我戶頭裡轉五萬塊到她銀行帳戶裡。」一定是他給的錢太少,所以她才故意給他臉色看。

  心中疑問有了解答,雷法言心情變得很好。續拿起一旁公文,他快速瀏覽一遍。

  「這,四少……」黃文一臉莫名的看他。

  「有問題嗎?」他抬起頭。

  「少夫人她沒刷卡的習慣,那提高她的消費額度是有什麼作用嗎?」他不解。

  「沒刷卡習慣?」他愣了一下,繼而說道:「哪有可能?你以為她身上穿的、戴的都不用錢買嗎?」

  黃文從桌上一份檔案夾裡,找出錢寶兒這幾個月來的信用卡帳單攤平在他面前。

  「照上面的請款金額來看,至少不是刷卡買的。」黃文笑著。

  仔細一看,雷法言發現每張帳單明細上的消費金額都是零。他緊擰眉。

  頓地,他忽然想到——

  「我還以為她有先享受後付款的消費觀,沒想到她連這點理財觀念也沒有。」

  叨念了兩句,雷法言搖著頭。

  「那就每個月多轉二十萬到她銀行帳戶裡好了,免得她現金不夠花。」

  「四少……」黃文又一臉怪異的看他。

  「又怎麼了?」

  「少夫人她每個月的花費根本不到兩千塊,你不知道嗎?」

  「不到兩千塊?」

  看他一臉不信,黃文只得再從檔案夾裡,找出銀行送交的存提數據資料。

  「是不到兩干塊沒錯,除非銀行資料錯誤。」

  看著報表資料上每次只一、兩百塊的支出明細,雷法言感到不可思議。

  尤其,這個帳戶裡還有她每個月在鍾愛一生的薪水存入。

  雖然她是嫁給他了,但她一樣是自給自足,根本沒用到他半毛錢。

  「我想少夫人她現在都住家裡,少了一些開銷,所以……」

  住家裡她是可以省下早餐,但——

  「她總得在外面吃中餐、晚餐吧?」台北消費這麼高,隨便一個便當也要七八十塊錢,那她兩餐四、五十塊錢能吃些什麼?

  頓地,雷法言倏身站起,一臉怒容地繞出辦公桌。

  「四少,你要去哪裡?三點鐘你還有個會議要開……」黃文急步跟上前。

  「延後!延後!」他不耐地揮手,「我老婆跟孩子都快營養不良了,我還管他什麼會議不會議的!」

  ++  ++  ++

  「經理,你先生來了。」黑色賓士一在店門口煞住,小玲即對寶兒猛眨眼。

  錢寶兒聞聲愣住。回過頭,她發現正走進門的他神色陰鬱。

  「小玲,你來為陳先生講解一下拍攝流程。」

  「是。」接過她手裡的資料,小玲對她笑得一臉曖昧,「經理,我看你先生是越來越黏你了喔。」

  如果是以前聽到小玲這樣說,那她會笑得甜蜜與得意,但是現在……

  她一點也笑不出來。

  「有事嗎?」她禮貌而生疏。

  不說話,雷法言冷顏—不意要她跟他一塊離開。

  「現在是我的上班時間。」她搖頭。

  雷法言強忍住氣。

  「好,那我問你,你中午吃了嗎?」

  她擰眉,但點了頭。

  「吃什麼?」

  「全麥吐司。」她不懂他問這做什麼。「有什麼事回家再說,我現在很忙。」

  「全麥吐司?你讓我的孩子跟你一樣只吃全麥吐司?!」他臉龐緊繃而難看。

  「我……」

  「你以為你現在還是一個人嗎?你不知道這樣孩子會營養不良嗎?」極力壓抑心底怒火,他低聲吼道。

  「我……對不起。」她真的疏忽這件事了。

  「算了。」她的主動認錯,教雷法言罵不出口。「走,我帶你去吃飯,以後中午我都會來找你,那個吐司你就當點心,不要把我的孩子餓到了。」

  「知道了。」不想與他爭吵,寶兒沒有意見的點了頭。

  不若以往有他相伴的雀躍與欣喜,在將店務交代給小玲之後,寶兒定回辦公室拿了小皮包,神情靜然地隨他定出鍾愛一生。

  她再也不會傻得以為他這樣的舉動是關心,還是在乎她了。

  因為婚前那一次的爭吵,讓她認清他一切出發點,全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她,只是母憑子貴,而一等這孩子生下,她這個做母親的就得走人。

  雷法言帶她到鄰近撒皇飯店香榭廳用餐。

  一排綠色植物隔去同時段用餐的外人目光,為兩人取得些許的隱密空問。

  只是,看著一道道既豐盛又豪華的名貴餐點直端上桌,錢寶兒臉上毫無笑意,雙眉也擰得更緊。

  「真的吃不下了。」

  「多吃點。」他又盛了碗魚翅給她。

  不再說話,錢寶兒無異議而沉默的將碗裡魚翅一匙一匙的吞進肚裡。

  「剛才我已經讓黃文每個月多轉二十萬到你戶頭裡。」他找著話題。

  她舀湯的手頓了下。

  「你可以幫自己多買一些喜歡的衣服,不用擔心花費的問題。」

  他看她,她也看他,而在他傲然黑眸底,寶兒看到熟悉的冀盼眼神。

  忍住反胃的難受,她艷紅唇角地向上一揚。

  「我就知道四少對我最大方了。」精描細繪的美艷杏眸,朝他拋出一記嬌媚,又親暱地在他頰上印下一記香吻。

  認為兩人僵局已破,雷法言心情十分愉快。

  「就知道你現實,有錢就好。」他笑擰她粉嫩臉頰。

  「討厭,四少都這樣笑人家。」一道黯然自她眼底飛快掠過。

  「誰准你這樣喊了?不准喊我四少,知不知道?」再次入耳的稱謂,讓他擰眉搖了頭。「再喊的話,就沒有二十萬了。」

  「哎!別這樣嘛,我不喊就是了。」錢寶兒故作不依的嘟起紅唇。

  「嗯,這樣才聽話。」一揚眉,他傾身向她,吻上教他眷戀的豐潤甜蜜。

  觸上唇的溫柔,教寶兒微愣。

  她看見他的眼在笑,卻也在他眼底,見到戴著假笑面具的自己……

  ※  ※  ※

  法言一直以為那天兩人已算談和,也能再聽到她時而撒嬌的媚態。但,他顯然錯了。

  雖然她態度不再冰冷,但依然時常對他視若無睹,如果說兩人之前的關係是陌生人,那現在她與他倒像是點頭之交的朋友。

  對這樣的她,他真的已經不知該如何面對。

  他只能一再藉由夫妻間的親密,來捍衛自己的婚姻關係,鞏固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也讓她清楚明白她是他雷法言的妻子。

  見她深夜十一點多才下班回到家,他臉色真的很難看。

  「就告訴你不要再去上班了,你為什麼非要……」

  看他一眼,她靜默無語,一直到他自動停下長久以來的訓斥,才轉身定進廚房想收拾他晚餐所造成的雜亂。但她發現今夜他又自行收拾乾淨了。

  雖然偶爾會在垃圾桶裡,看到因洗潔精附著而濕滑的碎碗盤,但她該偷笑了,畢竟現在已經沒多少男人肯動手洗碗盤了。

  轉出廚房,寶兒直上二樓自己的房問,快速沐浴,想上床休息。

  但,才走出浴室,她就看到坐在她床上,胸前睡袍微敞的他。

  她知道他想要一場激情——

  「過來。」坐在床沿,雷法言朝停駐在浴室門口的她伸出手。

  「今天我累了。」她拒絕。

  「你!」聞言,雷法言蹙起濃眉。

  婚後她不曾主動接近他,然而即使她不主動,他依然可以在這屋子裡看見她略見豐腴的身子,看見她越加嬌媚的艷容與誘人的紅唇。

  「這是婚姻應盡的義務!」倏站起身,雷法言跨步強行將她扯進陵裡。

  「你做什麼?!」寶兒氣得想推開他。

  不顧她的掙扎與反抗,雷法言雙手飛快褪去兩人身上衣物,緊擁著她上床。

  「不要讓我傷到我們的孩子。」就著她水潤紅唇,他冷聲警告。

  她還以為婚後的他,會因為她的拒絕而向外發展。

  但是她發現法言雖然會對她的拒絕感到生氣,卻也總是找著各種理由要她配合他,要她順他的心意。

  「那就快點!」不想再思考心底那怪異的感覺,寶兒避開他的眼。

  看她再度放棄堅持,法言唇角漸漸有了笑意。

  每一次的親密幾乎都是這樣開始的。舔吻著她的唇,他雙手一路往下滑栘,唇舌也跟著下栘。

  「快點?不,我想慢慢享受我做丈夫的權利……」

  「做就做,講什麼話!」她又羞又氣的說道。

  「你!」知道他是存心故意,寶兒氣得想抬腳踹他下床。

  面對寶兒對他越來越強的影響力,雷法言感覺有些挫敗,卻又極為心甘情願的讓她誘惑。

  「你總能讓我失控……」

  「嗯——」一聲嬌喘逸出她誘人的唇。

  那一聲嬌吟與她腿間私密的緊窒,激發起雷法言極度興奮快感。

  看著身下緊閉雙眸,緊咬下唇的美艷臉孔,一道愛慾火焰掹白他心底狂妄竄揚,似就要將他燃燒殆盡。

  他不懂為什麼明知寶兒愛的是他的錢,對她,他卻依然有著這樣深沉的渴望。

  撩開散於她頰上的絲絲黑髮,瞧著她嫣紅臉龐,法言彷似已失控地激狂吮吻著她豐潤紅唇。日子一天天的過,他就越感覺自己對寶兒有著越來越強烈的索求。

  白天的冷漠與距離,教他日子過得難受,難受得只能以夜晚的激情狂愛,來平撫自己因她而越來越亂的心……

  ※  ※  ※

  星期一,在別人都正常上班的時候,輪休的寶兒沒事閒待家中:

  整理完家務,她一派輕鬆地坐在大廳沙發上,暍著自製的仙草牛奶,隨意翻著新買的週刊排遣有些無趣的假期。

  鈐——電話鈴聲響起。

  「寶兒,要不要出來?」

  「語禾。」聽到熟悉的輕快嗓音,錢寶兒笑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與她已有多年交情,而早她嫁進雷家成為三少法祈妻子的沈語禾。現在她和雷園有所聯絡的就是語禾一人了。

  「去哪呀?該不會是想找我一塊到鍾愛一生罰站吧?」寶兒戲謔笑道。

  當年她就是因為語禾長時間在「鍾愛一生」櫥窗前等戀人,才成為好朋友的。

  「你不要笑我啦!」她笑叫著。「是鈐藍和衣伶找我們一塊喝下午茶。」

  「大嫂和二嫂?」寶兒愣了一下。

  「對呀,她們一直想找時間約你一塊出門逛街。」

  「都這麼久了……你們……她們怎麼會……」

  「我們早想約你一塊出來了,但之前考慮到你和法言婚後可能……可能會需要多點時間思考一些事情,所以就不好意思打擾。」語禾含蓄說著她婚前的事。

  「這……你們……」她以為婚前在法言當面責罵她是故意說話傷害楊欣如後,雷家人都不會再理她。

  「不過現在你們都已經結婚兩、三個月了,你總該撥點時問給我們了吧?」

  「這……語禾,難道大嫂、二嫂她們都不……」寶兒不知該怎麼問。

  「都不什麼?」語禾不解。

  「就我在大樓那裡跟楊士貿嗆聲的事情嘛,難道大嫂、二嫂她們都不介意?」

  噗哧一聲,電話彼端傳來陣陣笑聲。

  「語禾!」光是聽她笑,寶兒就覺得很窘。

  「寶兒,我們擔心的一直就只有你和法言的感情問題而已,至於楊欣如跟楊士貿父女,從來就不是我們的關心範圍。」

  「真的嗎?」寶兒有些難以相信。「難道她們不覺得那次我對楊士貿說的話很現實?你們不覺得我很壞嗎?」

  「我們只覺得你很敢說,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呀、再說,若真要比現實,那我們雷家也不差呀。」

  「什麼意思?」

  「就我們原本以為法言會娶楊欣如,所以就一直對他們楊家很客氣,但自從法言和你結婚後,爸媽他們才不理楊家了呢。」說到這事,語禾忍不住一直笑。「再怎麼樣,我們雷家人胳臂總是往內彎的嘛。」

  聽語禾這樣一說,錢寶兒忽然覺得有些高興。

  「對了,寶兒,雖然那次你把楊士貿嗆得沒臉見人,但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怎還記在心上?這樣一點也不像是你耶。」沈語禾強忍笑意。

  「哼!那你現在怎麼還在笑?你不也記在心底。」聽出她笑聲,寶兒佯怒道。

  「對不起啦,實在是那天二哥回來形容得唯妙唯肖的,而且大哥、法祈和法伶還在一旁註解,所以我才記憶猶新的嘛。」她真的不知道寶兒竟還在意著那件事。

  聽到雷家人是以輕鬆態度,面對她當時的發櫬,錢寶兒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其實,你也不要怪法言當時會對你生氣。」語禾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想之前法言一直是拿楊欣如來堵爸媽對他的叨念,最後他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他心裡多少對楊欣如還是有一點歉意。」

  「這——」聽語禾這樣說來,她好像是真的不該再生法言的氣。

  「咦?」語禾突然想到一件事,「寶兒,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才拒絕搬進雷園的吧?」

  「我……」寶兒頓然無言。

  「我的天!」聽出寶兒話裡的羞傀與無奈,沈語禾愕然叫道:「我才奇怪為什麼不管我們怎麼勸你,你都不答應,原來你就是為這些事啊!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訴爸媽,還有嫂子她們……啊!小姑法伶也回來了!」

  匡啷一聲,錢寶兒聽到一陣不甚清楚的奔跑聲。

  「啊!語禾!語禾你回來啦!」心一急,錢寶兒對著電話猛叫。「你不要說啦,這樣我面子會掛不住的!語禾!你快回來啦!」

  只是不管她再怎麼喊、怎麼叫,始終不聞沈語禾的聲音再出現。

  寶兒覺得自己此時是冷汗直流。因為現在的她,根本就還沒有勇氣面對雷家人,而且只要一想到語禾之前說的話,有可能只是在安慰她,再想到他們可能對她的冷諷,錢寶兒就覺得天快塌下來了。

  今天如果是別人對她冷嘲熱諷,那她是絕對不會嘴軟的,就算是破口大罵,她也要罵回去。但是,他們不是別人,他們是她丈夫的家人……

  「寶兒,我是媽媽。」

  電話彼端傳來的一聲慈藹,嚇得錢寶兒忘記自己有孕在身,瞪大眼,她蹦離沙發,雙腳立正站好——

  「是!媽媽好!」

  「呵呵呵……」聽到錢寶兒緊繃而僵硬的問好,雷母笑了起來,順手將電話轉成免持聽筒式,讓一旁的人都能和寶兒說話。

  「寶兒,別這麼拘束,媽記得你很活潑,很敢講話的,不是嗎?」

  「媽,我——」她笑得有些尷尬。

  「寶兒,我是爸爸,剛才語禾告訴我們,你是因為楊家父女的事,才不敢搬回雷園。其實……」

  「寶兒,我是鈴藍,聽說那一天你把楊士貿罵得抬不起頭來,我和衣伶、語禾還有法伶,可都很佩服你敢那樣說話……」

  聽著話筒裡一再傳來二老慈祥和藹,與多位妯娌的溫柔話語,錢寶兒頓紅了眼。

  她不知道他們竟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她當時對待楊家父女的言行,反而還一直勸她盡快搬回雷園。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難以融入雷家,但現在……聽著眾人一再以自己為中心,一再對自己進行柔性勸說,寶兒知道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

  只是,知道鮮少見面的雷家人都願意接受包容這樣的她,就那個早該知道她性子的爛男人,卻想讓她日子難過,寶兒就越想越氣。

  鼓起雙頰,怒瞠杏眸,錢寶兒明顯感受到長久以來,一直讓她隱藏在心底的苦澀與幽怨,已轉化成一股強大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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