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休掉了原來的學籍，重新在新的學校開始，這樣的生活是忙碌的。
雖然楚玉人不用像一般的留學生需要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因為夏夜給了她一張沒有限額的信用卡，還有每個月固定彙進她銀行戶頭的存款，所以她離開梓島的生活仍然過得相當富裕。
但是從小生活在梓島，她就是個連吃頓飯都有人服侍的大小姐；現在一個人在紐約租房子，食衣住行樣樣都得自己來，加上新生入學事情又特別多，因此經常從早到晚馬不停蹄的，等到夜深人靜時，根本沒時間讓她哀怨床邊沒有夏夜的陪伴，累得倒頭就睡。
當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所租的這棟普通公寓，光是夏夜所安排的梓島特務與保鏢就有三位。一個住在她對門，一個住在她樓上，另一個是這棟公寓裏看來散仙散仙的管理員，誰也想不到那個禿頭又愛打盹的老伯伯竟是名震黑白兩道的王牌密探…
與她同班的同學甚至還有兩位是梓島的年輕特務，加上系上一位空降助教，都是特別為了保護她而混進學校的。
夏夜如此大費周章，身邊的人都明白他的苦衷，畢竟他這輩子沒有別的弱點，唯一在乎的就是楚玉人，一旦有人想扳倒梓島的勢力，從楚玉人身上下手就能造成莫大的威脅。
可是唯一的弱點本來在身邊好好的，梓島可以把她保護得嚴嚴密密，現在可好了，把自己最大的弱點往外推，不是叫黑白兩道那些曾經和梓島有過節的人找機會下手嗎?
周丹豔是第一個怪他糊塗的人。
仍舊是一身女強人打扮的周丹豔走進夏夜的辦公室，看不過去似地一把搶走他手中的酒杯，和桌上的酒瓶。
“你夠了沒有?小玉離開梓島兩個月，你就這樣自我折磨了兩個月，你是想用酒精慢性自殺是不是?”
夏夜把臉埋進手心裏一會兒，才像強自振作似地，抬起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臉看向她。
“和三葉組的交易談得怎麼樣了?”他問。
“我不是來和你談工作的，你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周丹豔忍不住想，眼前這個一臉鬍渣、消瘦得像病人一樣的夏夜，真的和那個被國際暗殺組織列為頭號挑戰、被全世界黑道贊為有王者之風的男人是同一人嗎?
自從那夜她為他包紮傷口，他卻為了楚玉人冷淡的反應失控後，她明白花再多心思在這個男人身上都是枉然。
周丹豔是個聰明的女人，既然如此，就應該做出符合她理智作風的決定。
她有才華、有能力，不一定非要身邊有個男人不可，除非有一天會出現一個比夏夜更優秀的男人，否則她也不打算屈就自己。
當然，聰明的女人也懂得好聚好散，她和夏夜雖然沒有了男女關係，但也仍然是上司和下屬，是能力相當的朋友。
夏夜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反駁她的話，卻也不回應她。
原來一開始他就想錯了。他和楚玉人之間，並不是只有她依賴他，他同樣也依賴著楚玉人。
火爆浪子是何時成為一個讓人刮目相看、認真負責的梓島首領?十九歲之前的夏夜從來學不會背負責任，他把梓島的大業與幾百口人的安危視若無物，凡事以自己的喜怒好惡為中心。
是楚玉人的出現呵!小女娃不用任何手段就拴住了一頭野馬，讓他從此安安分分地為梓島、為她的未來打算。
一個男人失去了他應該要振作和堅強的理由，失去了需要他保護的目標，還有什麼能夠讓他找回鬥志?
楚玉人離開了，他像也跟著失去了魂魄。他仍舊工作不懈，卻不休息，若真不得已遇到休息的空檔，就躲起來把自己灌醉，仿佛害怕寂寞會趁虛而入似的。
他並不像那些失意而酗酒的男人，也並非自我放逐式地墮落頹廢，他仍然正常地生活與工作，只是失去了鬥志的夏夜像是一個工作的機器，在談判桌上、在衛星會議搖控每一場特殊任務時，梓島已經失去了過去那個雄才大略、果敢勇猛的領導者。
周丹豔好泄氣，她空有一身聰明才智，卻拿這樣的夏夜毫無辦法。
正在發愁的當口，向來不會出現在梓島勤務中心的元冷星，卻在這時走進了夏夜的辦公室，手裏拿著網路視訊攝影機。
周丹豔有些訝異地看著他，卻見元冷星招呼也不打一聲，自顧自地在夏夜的電腦上裝起視訊攝影機。
“你做什麼?”周丹豔常常摸不透這個奇怪的“女人”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她自傲的分析能力對元冷星根本派不上用場。
“裝視訊。”元冷星頭也沒抬地說。
這不是廢話嗎?她當然知道他在裝視訊攝影機。
“裝視訊做什麼?”
“你等等就知道了。”一邊說著，一邊連上網路，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修改梓島的網路安全設定，接著打開電腦喇叭，對著麥克風說道：“小玉，看得到嗎?”
“夏哥哥呢?”喇叭的另一頭傳來楚玉人熟悉的聲音。
夏夜原本頹喪如行將就木的身體震了一下，眼裏像突然被重新灌注生命似的燃起光彩。
“他在旁邊，你想現在看看他嗎?”元冷星瞥了夏夜一眼，故意問道。
“嗯!快叫夏哥哥來，我剪了新髮型喔!”另一端的楚玉人聲音聽起來好有元氣。
“我把鏡頭轉過去，你就可以看到他了。”
“好。”
“不!”夏夜卻縮到陰影裏去。“別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
他不想在楚玉人面前這麼樣的落魄。
“小玉，你夏哥哥昨天熬夜開完一場會，還在睡，要我叫醒他嗎?”元冷星隨口撒了個謊。
“那不用了，讓夏哥哥好好休息，千萬別吵醒他，等他睡醒了，要記得提醒他吃飯喔!夏哥哥老是沒有吃早餐就去工作。”楚玉人交代道。
“好，小玉，你不是要去上課?快去吧，等你回來時，你夏哥哥應該也睡醒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好!那我去上課了，記得要讓夏哥哥睡飽，然後提醒他吃飯喔!”
元冷星笑著點點頭，“一定會，你路上小心。”
視訊結束。
夏夜愣愣地看著元冷星，後者舉起腕表看了一下，接著慢條斯理地開口，“小玉的課是早上十點到下午五點，從學校回到家再買個晚飯，大概要一小時，也就是說你只有八個小時可以處理你那副可怕的樣子，你確定你還要繼續坐在那裏喝酒喝到死?”
這席話像盆冷水潑醒醉生夢死的夏夜，周丹豔則是不可思議地看向元冷星。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有辦法啊!
飛離了溫室後的生活，忙碌到沒有多餘的時間犯相思。
開始時的頭幾天，楚玉人餐餐都到外頭吃，因為她連微波爐和烤箱都不會用，更不用說自己煮個水了；衣服則是送到洗衣店洗；房間的東西能不移動就不要移動，因為她根本不會整理…
可是這終究不是辦法，尤其下雨天還得出去外面吃，天天打外食一定會吃膩，洗衣店也有關門的時候。
何況自從她看見有人把一堆發黴又沾上油污的衣服也放進洗衣店的洗衣機裏之後，楚玉人決定還是回家研究那台擺放在陽臺、連用過一次也沒有的洗衣機怎麼使用比較好。
於是在一個比較清閒的下午，她自己一個人在家研究那些家電，結果是微波爐差點爆炸；水煮了半天也不知怎樣才算滾了，還去燙到手；洗衣機的泡泡滿出來，陽臺差點鬧水災；試著整理房間，卻把本來只是小亂的房間搞得像經過一場大地震…
慘不忍睹!
原來…當公主從童話中走出來，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女孩，最糟糕的是她從前所過的日子讓她變成一個生活白癡。
不過楚玉人一點也不氣餒，她可是梓島眾人公認的小惡魔呢!這樣就敗給這些沒腦的電器用品，豈不是笑話?何況夏哥哥並不在，她示弱給誰看?哭給誰看?
是的，從過去到現在，她柔弱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要讓夏夜感到心疼。
楚玉人大概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擺平那些電器，這段時間的戰果還包括她終於會煮水，還會下麵條和水餃來吃——雖然經常煮不熟或煮太爛，不過自己辛苦的成果總是特別美味。
另外最重要的，莫過於楚玉人的生活和視野廣度的改變。
還記得當初她和小剛參加他的迎新派對時，她完全和別人搭不上話。事實上是過去在梓島，和她有話聊的人真的用一隻手的手指就能數得出來!
並不是因為她文靜，若她真的文靜，怎會被認為是梓島的小惡魔?她只是被關在象牙塔裏，不知道自己將要窒息。
那時候的她話題和生活永遠繞著夏夜，如果真有一天，夏夜消失了，她會像籠子裏沒人餵養的金絲鳥，立刻死亡吧?
這就是夏夜一直所擔心的，還有他不願綁住她的原因。
忙碌的生活讓她不知不覺有了幾個能夠交談的朋友，無論是在學校或在公寓，甚至是經常去的街角那家早餐店，開始時只是因為對方幾句好奇的詢問，她的本性並不害羞內向，很快就慢慢熟稔起來。
於是她像很多年輕人一樣，也去剪了個俏麗的髮型，開始注意最近發生了什麼新鮮事，好像初次見識世界的雛鳥一般，大開眼界。
唯一不變的，是她始終都在心裏牽牽念念的那個身影啊!
忙了兩個月，一切步入正軌，網路申請下來也安裝好了，她當然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夏夜聯繫羅!
這天回到家，楚玉人的心情特別愉快輕鬆，還和同學一起到對街新開的韓式餐館去吃晚餐，一回家就打開電腦，希望能見到夏夜。
兩個月來，並不是沒想過要和夏夜聯繫，只是有時候回到家只剩不到四、五個小時能好好休息，要不就是想起他沒去港口送她，忍不住哀怨、賭氣，故意不主動聯絡。
夏哥哥可有和她一樣想著她?或是老早和狐狸精們廝混得樂不思蜀了?想到這兒，楚玉人的腮幫子忍不住鼓了起來。
打開電腦，小剛教過她怎麼進入梓島的網路系統。
為了安全起見，梓島的網路系統分為好幾層，而且有專屬的防駭部門。不過這回連線很輕鬆，因為元冷星將她的電腦和位置記錄成梓島VIP，以後可以隨時連線梓島基層網路系統。
夏夜早已等她許久，連原來的工作都排開了。
“夏哥哥!”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身影，楚玉人才發覺她心裏對夏夜的思念遠超過自己所以為的。
新的視野和新的生活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然而如今再見到夏夜，她好恨為什麼不能立刻撲向他的懷抱、真實地感受他的存在和溫度?
她的夏哥哥明顯地瘦了一圈啊!卻還是那麼樣的英姿煥發。
“小玉，好久不見。”
夏夜的心情像是已經瀕臨乾渴而死的沙漠旅人，終於看見了綠洲，臉上卻仍是表現出他一貫的冷靜自若，他心疼地看著楚玉人泛紅的眼眶和鼻子。
“你怎麼了?剛剛哭過?”
誰敢欺負他的小玉?他派去保護她的人都在做什麼?不是吩咐過不能讓她有一丁點受到委屈嗎?
楚玉人怔了半晌。
啊!她剛剛吃泡菜火鍋，忘了點小辣，結果和同學兩個人一邊流眼淚一邊把東西吃完。
不過她仍是抽過面紙擦了擦眼角。
“夏哥哥，人家好想你…”語帶哽咽，加上被辣椒刺激過的喉嚨有些沙啞，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更傳神了。
夏夜整顆心都給扭緊了，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裏輕哄。
“小玉乖，別哭。”
該死的!這兩個月來，他的小玉該不會一個人孤零零地哭了無數次了吧?他怎麼能夠讓她這樣?夏夜真是心急如焚，卻不知另一端的小惡魔心裏正得意洋洋。
“夏哥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看著攝影機，“你想不想我啊?”
她的電腦連線到梓島，可以經由梓島專屬衛星傳播，配合梓島所能得到最好的科技作支援，速度上的延遲靠科技克服了，視訊兩端的畫面也清楚得很。
正因為如此，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雖然是在那幾十寸平方的螢幕裏，卻鮮明得像是就在夏夜的眼前似的。
夏夜艱澀地微微一笑，“想。”
何止想啊!他的思念讓他的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承受著莫大的煎熬啊!
楚玉人如果知道他的憔悴，怕是也捨不得再故意要他心疼了吧!
可是說到底，這樣的她還不都是夏夜給寵出來的?
楚玉人笑得燦爛極了，親耳聽到夏夜說他也在乎她，讓她開心無比。
“夏哥哥，你瞧，我剪了新髮型，好看嗎?”
以前的她衣櫃裏只有洋裝，現在可不一樣了，她的打扮已經跟紐約街頭的那些年輕人沒兩樣。
夏哥哥會不會不喜歡這樣的她?
“好看。”楚玉人的情緒一向很能感染夏夜，好像他們的情感其實是一體的。
無論是怎樣的她，都是他的小玉啊!他怎麼會覺得不好看?
楚玉人心裏松了一口氣。
她開始和夏夜聊著自己這兩個月來的生活、她的所見所聞，她所遇到的妙事和糗事…夏夜這才發覺，自己竟然輸給了一直被他保護在羽翼下的小玉啊!
這兩個月來，他究竟都在做些什麼?夏夜像遭到當頭棒喝。如果他再不找回自己的鬥志，恐怕就會愈來愈像一個糟老頭了吧?
“夏哥哥，以後我們約定每天晚上都像這樣見面聊天，好嗎?”楚玉人的語氣裏有著懇求，害怕夏夜會像要她離開梓島那樣的絕情。
這個提議夏夜也求之不得啊!
“好。”他微笑著，失去已久的活力和光彩又回到了他的臉上。
短短兩小時的視訊對話，楚玉人再次替梓島找回了那個擁有氣魄與果敢的夏夜。
“就這麼說定了喔!”楚玉人開心不已。
梓島中樞會議室內，正展開一場衛星連線會議，幾百寸的超大螢幕上，是美國黑幫排名第二的史密斯家族幾位重要幹部，而螢幕的這一端則是以夏夜為首的幾位梓島幹部。
“史密斯先生，你與梓島交手過數次，相信應該明白梓島並不接受威脅，也不怕任何挑戰。我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合作的物件由我們決定，如果諸位不滿意，大可以另請高明。”
夏夜坐在議長席上，一如他過去手段強硬又我行我素的作風，大剌剌得像山大王似地靠在椅背上，只差沒把雙腳壓在桌子上，明白告訴對方——就是跩!
“夏夜，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不相信我們給梓島的報酬會低於情報局的!”
夏夜冷笑，“梓島的作風怎樣，黑白兩道都清楚，我們只跟看得順眼的物件合作，史密斯先生錢多的話，要拿去填太平洋我也不反對。”聳聳肩，一副痞樣。
“你別以為我們拿梓島沒辦法!梓島也不過是小小的彈丸之地，以我的火力要攻下你們簡直易如反掌!夏夜，你會因你今天的態度付出代價!”對方拍桌而起地喝道。
“歡迎，我們會泡好茶等你來梓島做客。”
衛星影像被截斷。
一旁的周丹豔揉了揉太陽穴，剛才的會議真是讓她捏了一把冷汗。
雖然這樣的夏夜讓大夥都很頭痛，不過他總算是恢復正常了。
這樣狂妄霸道又目中無人的夏夜，才是梓島引以為傲的領導者啊!
“那麼，接下來的布署就依照唐日先生的指示，等候史密斯家的人下一步的行動，美洲方面的特務要隨時和島上保持聯繫。”周丹豔對著眾人吩咐道，並宣佈會議解散。
夏夜心情輕鬆愉快，像個準時回家的居家好男人。
這幾個星期以來，他總是期待著回到家後和楚玉人的相聚，即便只能以網路連線，只能看著影像、聽著聲音，但能夠分享彼此一天裏生活的點滴和心得，竟然遠比過去將對方牢牢綁在自己身邊，眼裏只看得到彼此還要充實。
他臉上挂著幸福的微笑，完全與上一刻在會議上霸氣又狠辣的模樣大相逕庭。
果然心病還需心藥醫啊!島上的人甚至感覺到，他現在還比過去楚玉人在時更好相處。
也許兩人分開，並不是只對楚玉人有好處。
回到家，打開視訊，卻見楚玉人像剛洗完澡似的，只穿著浴袍，秀髮披散在肩上，這樣的她雖然沒有特別的裝扮，卻仍舊嫵媚動人。
“夏哥哥，你回來啦!人家等了你好久喔!”傾身面向攝影機，浴袍的腰帶只是輕輕地打一個結，像隨時會敞開似的，胸前足以教男人神魂顛倒的曲線展現在夏夜眼前，豐滿的玉乳若隱若現，引人無限遐思。
這招可是同學教她的，她還偷偷借了一堆限制級影片回家觀摩呢!等會兒可要好好表現。
要抓緊自己的幸福，只有積極向上、活潑開朗是不夠的。
至少楚玉人認為這離她所設計的，她與夏夜完美未來的藍圖還有段距離。
四年?!那日離開梓島，她是抱著賭一把的決心，讓命運去決定未來，可是四年的時間誰也料不到會有什麼變化，她楚玉人雖然是溫室花朵，但可從來不知道“認輸”兩字怎?寫。
與其認命，不如自己去爭取!
所以囉!一點點小心機和小手段是必要的。
“小玉，你…”這樣會感冒。話沒說完，夏夜已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跳加速。
天知道，自從那日要了她之後，他沒再碰別的女人了，身和心都像被記憶裏赤裸地在他身下誘惑他的小妖精給蠱惑，而她離開梓島之後，他更沒心情去找別的女人。
他是一個有正常需求的男人啊!何況眼前露出隱隱的春色者，是他心愛的女人。
“小玉，你這樣會感冒。”他鎮定地說，卻開始覺得體溫疾速上升。
“會嗎?可是我覺得好熱喔!”扯了扯浴袍的衣領，渾圓的雙乳露出了一點乳暈，楚玉人換了個坐姿，光滑的大腿順勢入鏡。
夏夜感覺到腰部下方熟悉的騷動，忍不住在心裏低咒一聲。
那夜，楚玉人豐滿的雙乳被盈握在他掌心裏的觸感，又鮮明地回到腦海，還有她扭動著腰肢，清純卻又放蕩的模樣…
“小玉，”夏夜的聲音變得瘩啞了，“你房裏只有你一個人吧?門窗有關好嗎?”萬一被別人看到…
夏夜不得不承認，他擔心小玉的安危，卻也百般不願別人分享她的妖嬈。
“只有我一個人啊!門窗都有關好。”她一臉清純地笑了笑，卻不知有意或無意地向後坐在床上，讓整個身體都攝入鏡頭。“夏哥哥，我昨天晚上夢見你抱著我、親吻我…”
楚玉人一手擺在兩腿中間，一手撫上自己雪白的頸項，浴袍的帶子滑開了，她的姿勢就像A片女星一樣，會讓男人血脈僨張。
“可是醒來以後你卻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好難受…”
雙眼迷蒙又像沒有焦距似地，浴袍的衣領很是時候的滑下肩膀。
“人家好想念你，好希望現在就在你身邊，被你抱著。”嬌軟的聲音如泣如訴，雙頰泛著蜜桃般的紅暈，雙腿夾緊右手的同時，也讓夏夜發現她連內褲都沒有穿。
夏夜忍不住地呻吟出聲，胯下也腫脹得難受。
面對此情此景，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身在天堂或處在地獄了?!
只能看著、聽著，卻碰不著、摸不到。
“小玉，把衣服穿上。”聲音艱澀地乞求道，竟然有些顫抖與喘息。
再看下去，他真不知道今晚該怎麼過了。
“夏哥哥，你一點也不想念我嗎?”楚玉人聲音又開始有些哽咽，坐起身時浴袍整個滑落到腰際，完美而豐滿的胴體赤裸，卻清麗如女神。
“我…”夏夜額上青筋畢露，想要移開眼，卻又做不到，著了魔似地盯著螢幕上性感的人兒，“我也想你啊!”
何止是想而已?他恨不得她現在就在眼前，他想要她!
“那…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想念那天晚上我們在一起的情景?”萬般嬌羞地，卻微微把腳張開，早已濕潤的幽豁若隱若現。
夏夜又忍不住逸出一陣呻吟，順著楚玉人的話，他甚至想起了在她體內被包覆著的絕妙快感。
“我每天都好想，想夏哥哥的手臂抱住我、愛撫我，想你的手掌和你的手指，想你的吻，想你在我體內的…”
半臥在床上，一手撫上右乳，一手仍夾在兩腿間，卻楚楚可憐地望著攝影機。
“夏哥哥，為什麼你不在我的身邊?人家好想被你抱著…”
夏夜喘息著逼自己閉上眼，下體繃得好難受。
他快要瘋掉了!這個小妖精!他恨不得現在就抓起她，狠狠打一頓屁股，再瘋狂地愛她…
電腦螢幕的右下方卻在這時顯示了收到郵件，他像得救似地說道：“小玉，我有信件要看，你先等等，乖乖把衣服穿好，否則會著涼。”
總算可以有機會讓被燃起的欲火冷卻一下。
“嗯，那夏哥哥先看信吧!”
急著想“降火”的夏夜沒看見楚玉人眼裏閃過狡黠的微笑，她一反方才豪放女似的浪蕩，很快地把浴袍穿好。
夏夜打開郵件，是幾十張照片。
不看還好，一看他的血管差點爆掉。
“小玉!”忍不住低吼了一聲。
電腦的喇叭裏卻傳來小妖女銀鈴般的笑聲——
“夏哥哥，不准你想別的女人意淫喔!只准想著我!這些照片給你，想念我時就拿出來，要收藏好喔!別被外人發現了，那我就不用做人了。”
夏夜閉上眼，真是不知該拿這小魔頭怎麼辦?
螢幕上是比視訊更為清楚、將近十幾張楚玉人自己拍下來的裸照，每一張都大膽且露骨…
天啊!他的小玉到了紐約，究竟是去哪里學到這些東西?
“夏哥哥，晚安，我要睡覺了。”視訊那一端，小魔頭點完火，卻自己穿好睡衣，準備就寢，“要想念我喔!我愛你!”對著鏡頭送個大大的飛吻。
夏夜心裏再氣，也氣不出來了，心裏甜得像被浸在蜂蜜裏似的。
“晚安，我也愛你。”
看來今晚，他是不用睡了… |
匿名
發表於 2011-8-26 00:46: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