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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琪]雷神未婚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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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09:43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8-27 08:26 編輯

雷神未婚妻 作者:米琪

內容簡介

不可否認季穎莎的確有令男人為她瘋狂的本錢,美麗、純潔、撩人心魂……
雷宇瑞對於這樣自動送到面前來的美麗甜點,豈有放過的道理?
何況,她不要他的情感、不會纏著他,不會向他索愛,
他只要點個頭,不賣掉她家旅館的地,就能品嚐她這道甜點……
他不差那塊地,他想要吃掉她,享受一夜縱情的浪漫……
只是他沒料想到的是,他居然對她上癮了,他無法當作跟她只是一場交易,
他想要得更多更多,他想要娶她進門,想要她變成他的妻子,讓他寵愛。
然而讓他大感挫折的是──他瘋狂愛戀著的女人對他並不像自己那麼認真,
她滿腦子想的不是他的愛,而是賺錢買下他的土地。
這女人把他的心都偷走了,他怎可能輕易「煞煞去」?
他不是任人擺佈的男人,他 直接找上她開的春天旅館,
除了想再重溫那一夜,更預告很快就會娶她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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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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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11:30
楔子

冬夜的北投,歇業中的春天溫泉旅館外冷風刺骨,枯黃的櫻花樹隨風颯颯地飄下落葉,古色古香的旅館一片窒人的寂靜。

「雷先生,請不要客氣,這些酒菜都是為了招待你而準備的。」櫻花樓裡名為「嵐苑」的溫泉房中,女老闆季穎莎有禮的在地主雷宇瑞的杯裡倒滿清酒。

「找我來有什麼事?」雷宇瑞端坐在榻榻米上,森峻的眼從滿桌的酒菜緩緩地掃向曲膝坐在他眼前,身穿著雪白素衣、長髮垂肩的旅館老闆季穎莎,冷淡地將她倒的酒一飲而盡。

他一進到這裡,已連喝了三杯酒。

「雷先生,我想請你不要賣了旅館的土地。」季穎莎再度在雷宇瑞的杯子裡倒酒,小心地望向他令人不敢逼視的銳眸,提出不情之請。

「妳沒資格這麼請求。」雷宇瑞俊美無儔的臉浮起一絲嘲笑,想必這女人是想把他灌醉,好讓他不夠清醒地同意她的要求。

可惜他天生好酒量,沒那麼容易醉,腦袋也一向清楚。

「我知道,我爸生前跟你父親簽的三十年合約已經期滿了,你現在是土地的所有人,絕對有權賣了這片地,可是難道不能緩一緩嗎?」季穎莎臉色蒼白,她第一次見到雷宇瑞本人,他 比她想像中更年輕英挺,也比她想像中更難以溝通,他冷峻深沈的神態教人看了想打哆嗦。

雷宇瑞沒有透露內心的想法,他是迅雷海運的執行長,迅雷海運的總公司在美國加州,他平日公務繁忙,幾乎長期居留加州,不常住在台灣老家。

這北投的土地不過是他財產中的一小部分。

要不是他旗下的財經專員告知他土地合約到期,建議收回土地蓋現代化的旅館,他也不會留意到此事,更不會知道,原來春天旅館的老闆娘是個年輕可人的女子,她像一朵開在深山湖中的白蓮,幽靜柔美、極致動人,教人不禁要為她心旌搖曳。

而土地賣不賣全憑他一句話,他是唯一握有決定權的主人。

「妳想怎麼做?」

季穎莎沉默了下,鎮定地往自己的杯子裡斟滿酒,一口喝下,她幫自己壯膽,否則她沒勇氣再跟他周旋。

「我希望我能再繼續把旅館經營下去,還清爸爸生前的債務。」

「我沒有必要答應妳,妳知道嗎?」

她眼底含鬱,一杯酒似乎不夠壯她的膽,她再為自己倒了一杯,再度飲下,腦子已經有點茫了,畢竟她的酒量一向不好。

帶著醉意她會比較放得開,今天她必須徹底解決土地權利的事。

「雷先生,我知道,那完全都不干你的事。」

「妳既然知道,就不必再找我了,我明天一早就要出國。」雷宇瑞勾起一抹笑痕,起身準備離去。

「雷先生,請等一下。」季穎莎腳步顛躓地跟著起身。「我知道你時間寶貴,但你可以再聽我說句話嗎?」她咬著唇,臉悄然地紅了,她羞於把話說出口。

雷宇瑞眸光深沈地看著她,他等著她,這可人兒到底要說什麼?

「如果……我用我自己跟你交換條件,請你十年內不要賣了土地呢?」季穎莎揪著心,艱澀地說出請求,腦子暈眩著。

雷宇瑞內心詫異,唇上卻勾起惡魔般的笑意,眸光從她閃動的雙眼移向她豐盈的胸、纖柔的腰、潔白的雙足。

她確實有誘人之處,他向來不缺女人陪伴,但這還是他頭一次遇到想自動獻身的女人。

想必她要的不是感情,不會纏著他,不會向他索愛;她要的是土地,她很清楚決定權在他,要不要全憑他一句話。

他欣賞她的勇氣,沒有感情的在一起對女人而言並不容易。

但他不同,那代表沒有包袱,沒有負擔。

收不收回這土地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這只是他財產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對她而言卻是全部的希望。

他要答應她嗎?

「妳,是值得。」他邪佞地說。

季穎莎屏息著,在他狂野的目光下她感到暈眩,心底萬分慌張,她以處子之身換取土地的確很冒險,但為了讓旅館經營下去她沒有別的對策了。

她二十六歲,她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顫著雙腿走向他,眼睫低垂,小手解開腰帶,素衣垂落而下,當著他的面解去身上所有衣物,她依向他的胸膛,奉上自己潔淨無瑕的身子。

雷宇瑞冷銳的眸光閃過一分憐恤,但既然同意了,話也收不回來了。

他臂膀殘酷地箝住她纖細的腰肢,俯下臉輕嗅她臉上的香氣,他沒有吻她的唇,他的唇順著她的纖頸,游移到雙峰……

她令人銷魂的美麗,瞬間誘發他雄性的本能反應,他傾下身,放低手臂,緩緩地將懷裡的女人放到榻榻米上……

這一夜他瘋狂地抱她,出乎意料地為她著迷。

她的香甜、她的柔軟,全都教他魂牽夢縈,最驚訝的是,他發現她竟是處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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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21:33
第一章

春季來臨前,古意盎然的春天溫泉旅館重新開幕了。

前院擁有百年曆史的櫻花樹盛開,步道上落英繽紛,吸引不少新人上山拍攝婚紗照。

「新娘臉再貼近新郎一點,這個姿勢很完美。」

旅館內,季穎莎坐在櫃檯裡用計算器算著這個月的收支賬本,偶爾飄進來的人聲使她分神,抬眼看向窗外即將結婚的新人,男的帥、女的俏,甜蜜地擺著各種姿勢在櫻花樹下合影。

季穎莎白皙靈秀的臉上沒有特別的表情,轉過頭把精神集中在賬本上。

對於結婚她向來都很排斥,並且從來都不考慮。

她不相信一紙婚約能帶來幸福,當兩人之間沒有愛,結婚證書也形同廢紙,徒具形式罷了,一點意義也沒有。

她的父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從小她媽媽就去世,父親又娶了繼母,繼母在父親去世後發現他尚有債務未清,而且旅館面臨地主要收回土地,在看不到任何希望之下,她什麼也不管就不告而別。

她從父親身上看破了婚姻的神話,她的生母身體不好,不能跟他白頭到老,而那位愛錢的繼母算計的總是錢,從來都沒有為父親帶來幸福和歡笑。

她這輩子都不會冒險拿自己賭在婚姻上,她不相信世上有幸福這東西。

她一肩扛起春天溫泉旅館的營運,她希望把父親留給她的旅館經營下去,不只把債務還清,更希望能有好業績。

這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心願,她不會嫁給任何人。

她讀的是企管,她有自信可以把旅館經營得很好,旅館的前院開放給外人拍攝婚紗也是為了達到宣傳效果,只要不打擾到來泡溫泉的客人,她歡迎有人替旅館做免費的宣傳。

她捨不下春天旅館,對它有特別的感情。

她在旅館里長大,這裡有她童年的回憶、少女時的回憶,還有人生「第一次」的初體驗。

三個月前她和地主雷宇瑞做了那件事,她用自己換得了旅館的經營權。

他幫了她的忙。

但似乎從那天起他就不肯放過她,他竟然想娶她……

「老闆娘,有妳的國際郵件,請簽收。」國際快捷公司的年輕快遞員,走進旅館,送來一隻包裹。

季穎莎從恍神中回到現實,抬起烘熱的臉面對快遞員和櫃檯上的方形盒子。

她不用問包裹打哪兒來,光是看到國際快捷公司的人,就知道又是雷宇瑞從美國加州寄來的,他住在國外,很少在國內。

而自從那天起她就經常收到他的國際郵件,通常他都是寫信,因為她不接他的電話。

他信很簡短,卻總是教她看得心驚。

他曾寫信問她——

穎莎,妳怎麼不告訴我,我是妳唯一的男人?妳考慮過結婚嗎?回信或者打電話給我,電話費我付。
——雷

他在信中留下加州的電話,但她沒有回信,更沒有打電話,這陣子春天旅館重新開張,她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之中,十分忙碌。

他得不到她的回音,又來信——
穎莎,妳都不回信,也不打電話,是躲著我嗎?妳對那晚難道沒有特別的感覺?
——雷

她不可能沒感覺,畢竟是第一次跟男人有肌膚之親,但她阻止自己去回憶他們之間曾發生的事,他在她身上所做的一切,她只要一想起心就會狂悸,而她怎能對他說?

她很感激雷宇瑞幫了她,可是她不希望跟他再有牽扯,她得努力在十年內把旅館的業績做好,存了錢之後她想向他買下這土地,永遠保留住春天旅館。

除了旅館,她並沒時間去想別的事。

季穎莎立起身,草草在簽收單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謝謝。」她向快遞員道謝。

快遞員收起簽單走了。

她無奈地拿起那個方盒,這盒子裡面裝著什麼?

她拿了美工刀劃開膠帶,打開盒子的心情是心驚多於好奇。

裡面裝著的仍是一封信,她拿起信納悶地想,只是一封信為何要用盒子裝?

不對,她摸到信封裡有一個小小的鼓起。

以手指細細觸摸,好像是個……戒指。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拆開信,拿出信紙,翻開來,信裡有一隻白金戒指。

他信上寫著——

穎莎,近日內我將回國,無論如何我會為那一晚的事對妳負責,乖乖等著嫁給我,其餘不必多談,我將妳視為未婚妻,最好妳也認真看待此事,還有,別想再躲著我,我一定可以找到妳。
——雷

未婚妻……

這三個字教季穎莎呼吸急促、茫然無措了,他怎麼可以擅自決定,她並沒有同意他。

她膽戰心驚地看著這封短得不能再短的信,他的來信總是簡潔又充滿不容忽視的力量,一字一句都是他冷酷的命令。

他似乎是很跋扈、專斷的男人,不受任何人支配,但卻擅於支配任何人。

她以為辦完那件事之後他們從此就不相干了,說好了只是條件交換,她從來沒打算過要嫁他,她並不需要他的負責。

但他似乎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不能任由他決定她的人生,她是有主見的女人,無法接受他的命令,她不會成為他的責任,她可以自己負責。

既然他要回國了,不妨就面對面說個清楚。

他必須對她放手,她不是他的未婚妻。

雷宇瑞在下午抵達台灣,秘書前來接機後,他便直接進公司開會。

忙碌到六點,他才回到士林的宅第沐浴。

正當他在浴缸裡閉目養神,商場上的老友黃海明耳聞他回國,打電話給他。

他拿起浴缸旁的分機直接接聽。

「雷神,你終於回來了,晚上我作東,替你接風,順便找林柏俊和齊東林來作陪,有個地方你是非去不可。」黃海明直呼雷宇瑞在商場上的別名,「雷神」意味著他的行事風格迅捷如雷電,作風果斷。

「哦?是什麼地方非去不可?」雷宇瑞嗤笑問道。

「北投的春天溫泉旅館。」

雷宇瑞睜開雙眼,眸光轉為幽沈,沒想到朋友會約他到自己一直心繫著的地方,他一到台灣就是想親自去那裡找季穎莎。

他一直牽掛著她,放不下她。

他倒想聽聽朋友所說的非去不可的理由是什麼。

「那裡有什麼特別的?」

「那裡的女老闆很正,但她可不是辣妹型的,她是那種很優雅成熟又懂事的女人,談吐不俗、應對得體,桌邊服務的手藝又好,凡見識過她的美貌、跟她交談過的人都想追求她,可說是很吸引人的女子。」

雷宇瑞驀然噤聲,朋友說的是季穎莎吧!

自從他和季穎莎有了特殊關係,他就對她難以忘懷,他總是想起她柔弱的模樣。

她瑟縮在他懷裡,雙眼迷濛微醺、微微泛淚,柔細的嬌吟……她偷走了他的心。

他對她心折,動了真感情,被激起佔有欲、保護欲,甚至認真思考過把她當自家人看待,他不要佔她的便宜。

他視她為未婚妻,決心要接納她,他以為自己是她唯一的男人。

但事實原來不是他所認定的那樣,她其實人見人愛、左右逢源,所以他這個人的存在根本可有可無。

難怪她總是不回信,他想盡辦法跟她聯絡,因為沒有她的電子信箱,只好親筆寫信給她,這輩子他從沒寫過那麼多信,但她一封信也沒回。

這可不行,她得專屬於他。

「她做什麼桌邊服務?」雷宇瑞口吻清冷。

「她會親手盛石鍋飯,還有放火鍋料,為每個人倒酒,寒暄幾句。」黃海明興致勃勃的說,一副熟稔的樣子。

雷宇瑞不禁懷疑,只有這樣就足以讓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嗎?他難以相信,胸口焚起妒火。

「你不會是在追求她吧?」

「我是想,可是林柏俊比我更有這意思。」黃海明推林柏俊下海,又說:「其實我們這一夥人都對那女老闆很有好感。」

雷宇瑞眼底森然,對突然冒出的對手感到不悅。「那個女老闆對誰有意思?」

「不知道,她對每個人都很親切,很難揣測她的心思,但這樣的女人更教人心癢癢的,你不會不知道吧?雷神。」

這句話直燙入雷宇瑞的內心,季穎莎難道是跟誰都可以上床的女人?

他看錯她了?

那一夜在他懷裡嬌羞低泣的女人只不過是做做樣子迷惑他,是這樣嗎?

不,想瞞別人容易,但她瞞不過他,那一夜她確實清純如白雪,她的心意真實、沒有矯造。

但現在呢?三個月沒見,她已經變成為達目的、不惜一再出賣自己的女人了嗎?

不行,他得再見到她,他不允許她像個交際花,招蜂引蝶。

「依我看春天旅館好像不只是泡溫泉吃溫泉餐的地方。」雷宇瑞對自己內心強烈的痛心感到震驚。

他得逮到她把話說個清楚,難道她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沒有,你想到哪兒去了,只是因為有美女老闆娘,更值得一去而已,那裡單純就只是泡溫泉、吃溫泉餐,你去不去?」黃海明問。

「當然要去見識見識。」雷宇瑞沒有理由不去。

「那晚上見。」

「嗯。」雷宇瑞把電話掛回浴缸旁,閉目沈思,暗自消化心底的慍火。

晚間九點,春天溫泉旅館生意正熱絡,到客率高達八成。

季穎莎和往常一樣逐一的進房裡問候常來旅館的熟客們,在他們享用溫泉大餐時為他們做點桌邊服務,和他們說說話。

這是她的工作,她用心的對待客人,也為自己招攬客人。

時常和客人打成一片,客人自然會再上門,而且會再帶別的客人一起來,這樣到客量就更多了。

經營傳統溫泉旅館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固定的熟客,生意好不容易稍有起色,她得再多努力。

「各位請慢用。」她招呼好客人,行禮退出房外,走回大廳的櫃檯,有點累的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喝水,總算有喘息的片刻了。

「穎莎姊,明苑廳已有熟客預約了,黃先生要帶朋友來,一共有五位,待會兒就會到。」晚班的櫃檯人員檢視了一下預約表,向正在喝茶的季穎莎報告。

「明苑廳都打點好了嗎?」季穎莎問。

「都打點好了,穎莎姊妳放心。」櫃檯人員說。

季穎莎安心地一笑,即使是小細節她也不容許出錯,已預約房間的所有用具都得更新,讓客人一進去就享受到潔淨的環境。

就在這時,旅館的自動門打開了,一群體面的男客人走了進來。

季穎莎認出是熟客黃先生、林先生,以及一些新面孔,她放下茶杯,趕忙起身走出櫃檯外迎接,鞠躬說:「歡迎光臨,你們提早到了,房間已為你們準備好了。」

「太好了,妳這裡就是有好口碑,所以我又給妳帶新客人來了。」黃海明朗笑地說,往門後看向最後入內的雷宇瑞,走到他身邊對季穎莎說:「這位雷老闆剛從加州回來,說要來妳這裡見識一下。」

季穎莎看向那位雷老闆,詫異在她眼底擴大,他不就是地主雷宇瑞!

他回來了!

她立即明了他不是要來見識這地方,他就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他 是要來找她的吧!只是她並不知他是黃先生的朋友。

他在這些男人中更顯得尊貴英俊,他是最耀眼的人,具個性的五官鮮明得令人印象深刻,而那雙直視著她的炯然雙眼,瞬間喚起她深埋在內心的秘密,教她想起那一夜他抱過她,他灼燙的大手撫遍她身上的寸寸肌膚,他精實的力量貫穿她、深擊在她的體內,他的吻熱情如火,他們交纏的身子也滾燙似火……

一股莫名的羞意無法遏止的湧現,她忽然不知要怎麼面對他,她本來還想跟他說清楚彼此的界線,但此刻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在他的目光下她竟無法處之泰然,她擔心他會公開他們之間的事,她將無地自容。

「歡迎,雷先生。」她僵硬的行禮。

「真的是百聞不如一見,老闆娘果然是美女。」雷宇瑞看著季穎莎,她梳著包頭,模樣成熟優雅,身上合身的長罩衫充分地顯露出她十足的女人味。

對照三個月前,她的外表並無改變,但他比較喜歡她長髮垂肩的樣子,而他也觀察到,面對他,她是不自在的,她眼底閃動著讓人不容易發現的慌張。

他有那麼可怕嗎?

他不懷好意地笑了。

季穎莎見他冷酷的臉上出現笑意,那反差所製造出的奇特魅力教她當場心狂悸。

她不知該回答什麼才好,她不懂他的意思,他說得好像他是頭一次見到她。

「你好,雷老闆,歡迎你來。」季穎莎無法不壓下內心的焦慮,在場的除了客人還有她的員工,她只能像問候其它人一樣問候他。

「真的歡迎嗎?」雷宇瑞斂起笑,深深地看著她問。

季穎莎和他的眼神接觸,看不出他是否在挖苦她,她機械式地說:「我歡迎所有的客人。」

雷宇瑞牽動唇角,對「客人」這兩個字極不滿意,她並沒有把他當成她的人,他 寄給她的白金戒指呢?

目光瞬過她的手指,她交握著雙手,他暫時沒看到。

要是她戴上了,表示她懂他的心意;要是沒有,表示她不當自己是他的未婚妻,這一切將很快見真章。

「雷神,你瞧這老闆娘多聰明靈巧,回答得多麼大快人心啊!」想追求季穎莎的林柏俊鑽到前面來打哈哈,深怕季穎莎沒看到他。

「雷神?」季穎莎沒想到林先生這麼稱呼雷宇瑞。

「他是迅雷海運的CEO,商場上大家都稱呼宇瑞為雷神,他的作風是出了名的快狠準,他一向說一不二。」黃海明也跳出來說。

「是喔……」季穎莎心裡亂糟糟,起了絲莫名的畏懼,透過雷宇瑞的朋友,她突然間明了,她似乎招惹了一個不好應付的男人。

她望向雷宇瑞,他犀利 的眸光使她突然感覺壓力大到快窒息,她呼吸困難,別開眼看著眼前所有的人,眼前居然一陣迷濛,她昏眩著,她該請所有人進房去泡溫泉、吃溫泉餐,但胸口沉重的壓迫感使她說不出話來。

「各位請進。」她好不容易說出口了。

「這邊請。」服務員們上前引領所有人走進溫泉客房。

所有人隨著服務員離開大廳。

季穎莎看著雷宇瑞的背影,鬆了口氣,卻也感到好疲憊,像跑了百米那麼累,她想踅回櫃檯,但腳步有點虛飄,她不知自己怎麼了,走沒兩步,她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癱軟了下去,綰起的長髮也散逸開來。

「老闆娘,妳怎麼昏倒了?」櫃檯人員驚慌地跑了出來。

雷宇瑞聽見了,一回頭見到季穎莎倒下,他沒進溫泉客房,大步奔向她,蹲下身探她的鼻息,刻不容緩地抱起她,對櫃檯人員下令——
「叫救護車。」

「喔!是。」櫃檯人員慌忙地打119。

「她的家人呢?」雷宇瑞問。

「老闆娘她沒有家人。」一群服務員見狀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說。

「自從她父親去世後,她的繼母什麼都不管就帶著她自己的女兒跑了,留下老闆娘一個人,她一直都在為旅館辛苦的奮鬥,大小事都是自己親自動手做。」

「她一定是累壞了。」

雷宇瑞一顆心擰痛了,而黃海明等人也聞風上前,他們全掉了下巴似的,呆看著雷宇瑞英雄救美 ,自嘆自己失去大好機會。

救護車來了。

雷宇瑞穩穩地抱著季穎莎,走出春天溫泉旅館,親自護送她上醫院。

他希望她健康,他要她平安無事。

他心疼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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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21:57
第二章

季穎莎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雷宇瑞,他坐在她的身畔,看著她。

「雷先生。」她很訝異,自己怎會躺在床上,而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她在哪裡?
她嗅到消毒水味,看到四周雪白的牆,發現自己的手臂上貼著棉花和膠帶,才察覺到自己竟在醫院裡,一時之間她想不起發生了什麽事。

「你醒了?」雷宇瑞聽她私底下仍叫他「雷先生」,心底感到無奈,她保持著生疏和距離,但她病著,他只得以體貼她為重,克制著情緒的波動,不想讓她受影響。

「我怎麽會在醫院?」季穎莎茫然地問他。

「你昏倒了,醫生檢查過,你嚴重貧血,剛為你打完鐵劑和葡萄糖的點滴,評估你狀況穩定了才撤走氧氣罩。」

季穎莎想起來了,她本來站在櫃檯前,看著他的背影走進溫泉房,再來她就不記得了。

原來她昏倒了,那是他送她來的了?

「是你送我來的?」

「沒錯。」

「謝謝你。」他又幫了她。

雷宇瑞不要她的道謝,他要她健健康康的。「謝什麽,醫生說你一定要多休息,睡眠時間要充足,飲食要注意營養,你是不是很久沒睡好吃好了?你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季穎莎聽著雷宇瑞的話,她是沒時間想到自己,一直為旅館的營運而忙碌著,她並不覺得身體有什麽嚴重的問題,此刻她唯一想到的是她人不在旅館,沒有人替她看顧生意,她得快點回去才行。

「我想我好多了,我去結清醫藥費,我得回去了。」她從床上坐起。

「不准走,你給我好好的躺著。」他動作更快,立起身,雙手壓在她肩上不讓她下床。

「不行啊!」她推辭他的好意,掙扎著要起身下床。

「誰說不行?」他箝著她柔細 的肩頭,不讓她移動,也不敢太用力,怕弄傷她。

「我得回去,旅館不能沒有我。」她發出抗議。

「不會有人把它扛走,你給我躺下,我命家裡的佣人熬了雞湯,她很快就會送過來。」

「什麽?」她意外極了,他不只送她來醫院,還要他的佣人熬雞湯,要她等在這裡喝?

他的好意她心領了,但她真的沒空啊!

「我想你聽得很清楚。」他趁她不留神,雙手稍微使勁讓她躺下。

季穎莎詫然且被動地躺在床上,仰看著冷峻的雷宇瑞,想起似乎有人對她說過,雷神是說一不二的,他的作風一向快狠準……

她沒記錯,是有人這麽說過,那代表他是想怎樣就怎樣的人。

反抗這樣的人,似乎只是在做無謂的掙扎。

雷宇瑞發現她用她那雙小鹿般怯生生的雙眼看著他,再次察覺到她怕他。

他並不想令她感到害怕,事實上他想照顧她,他是可以令她信賴的人。

在她情況還沒有好轉之前,他已代她打電話吩咐旅館的領班,交代每個人得守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等著她回去才可以休息。

但他不對她多做解釋,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全是出於關心,他不動聲色的坐回椅子上,對她說:「乖乖躺好。」

季糊莎在心裡抗議,她不是那麽聽話的人,可是她沒辦法,她抵不過他的力氣,還有他的權威。

她決定見機行事,只要他不注意,她就要溜回旅館去。

「你別想溜走。」雷宇瑞睨著她說。

季穎莎被迫直視他的雙眼,只好用輕鬆的表情掩飾自己的想法,不相信他真能看穿她在想什麽?

雷宇瑞淡扯著唇,眼底深處有著笑意,她不自然的神情讓他確定自己沒有猜錯她的心思。

「我不可能讓你從我的視線下開溜。」他警告她。

「我要走也是正大光明地走,怎會是開溜?」季穎莎不以為意地說。

他但笑不語的盯著她,而她挫敗地合上雙眼,心悄悄地顫抖。

她自嘲自己竟不敢跟他對峙,在他面前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他是危險且強悍的,而她一不小心隨時會被吸進他深不見底的眼中。

她只好假裝睡著,至少不必面對他、不必跟他說話,也不會被他猜到自己的心思。

「乖乖睡。」雷宇瑞見她願意安分地休養,給了一句鼓勵的話。

季穎莎默不作聲,當沒聽到他沈柔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她躺著一動也不動,身體快僵了,這時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響。

「先生,雞湯送來了。」有人開了門入內。

季穎莎微睜開眼看向來者,進門來的是個身形微胖、笑臉親切的中年婦女,她就是雷宇瑞口中的佣人吧!

她左手提著一個鐵製的湯罐,右手提著一個購物商場的大型塑膠袋。

令季穎莎驚訝的是雷宇瑞竟然起身走向那傭人,體貼地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

「月姨,我要你買的都買齊了嗎?」雷宇瑞問。

「都買齊了,幸好司機載我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購物中心,你要我買的蜂蜜、葡萄乾、新鮮的進口櫻桃、含鐵的奶粉……全都有賣。」月姨從口袋裡拿出他列的清單念著。

「很好。」雷宇瑞讚許地說。

月姨看向床上的季穎莎,對她一笑,親切有禮地招呼說:「先生的未婚妻,你好。」

季穎莎尷尬得要命,她才不是雷宇瑞的未婚妻,感情是雷宇瑞對她這麽說的,還要她買一大袋補品來……

噢!季穎莎覺得好困擾。

「我來替你盛雞湯喔,你現在最需要補一補了。」月姨慈祥地笑說,走到窗台前的大桌子,把湯罐放下,打開杯蓋,以杯蓋盛雞湯。

雷宇瑞也走到那張大桌子旁,放下購物袋,等著把雞湯端給季穎莎。

季穎莎一看他們兩人都背向著她,這太好機會她可不能錯過。

她不能再在這裡耗時間了,她得回旅館,改天再向雷宇瑞道個謝。

她不出聲,小心地溜下床,提起地上的鞋子,溜出門外,再把鞋穿上,快步離去。

她慶幸自己現在腦子清楚多了,身體也很配合地不再搗蛋,使她能順利地離開。

她按照走道上的路線指示找到電梯,下樓到醫院櫃檯,想結清自己住院的花費,摸摸身上,她沒帶錢包。

真糟!只好先賒著,等回旅館,再叫她的員工過來付帳。

她快步走向醫院門口,搭上排班的計程車,對司機說:「到北投,春天溫泉旅館。」

「好的,小姐。」司機按了計費表,開車上路。

季穎莎看了計程車上的電子鐘,時間已是淩晨四點。

她居然離開了旅館那麽久,這麽長的時間旅館裡群龍無首,不知現在如何了?
通常廚房在五點就要準備就緒,提供房客自助早餐。

自助餐廳裡是否已清理乾淨?還有旅館大廳是否維持得一塵不染?十二點之前是客人的退房時間,櫃檯人員忙得過來嗎?她心急又擔憂。

雷宇瑞端著盛好的雞湯,一回頭季穎莎居然已不在床上,門是開著的。

他下顎繃得死緊,放下手上的雞湯走到洗手間瞧,沒人,門外呢?走道上靜悄悄,她已不見踪影。

「好啊!」他一不注意她竟然跑了?

「先生怎麽了,你的未婚妻呢?」月姨也很驚訝,跑到洗手間看看,沒人,先生的未婚妻居然不見了。

雷宇瑞沒空回答,走回桌旁,拿出皮夾,取出一疊鈔票交給她。「你去幫我把醫院的帳結清,待會兒和司機一起搭計程車回去。」

「是,先生。」月姨看先生面色凝重,也不好再多問,她在雷家幫傭超過二十年,通常照先生說的做就對了。

但她真的很疑惑,先生看起來很愛這個未婚妻,但這個未婚妻卻好像有點任性,突然一溜煙的不見人影,真教人錯愕。

據她所知,先生以往的女友都很聽他的話,對他百依百順的。

怎麽這位已是未來雷太太的女子卻不太一樣?

雷宇瑞很快把杯蓋里的雞湯倒回湯罐,拎著湯罐和一大袋補品,匆匆往門外走。

他邊走邊打手機給司機,刻不容緩地交代道:「把車開到大門口給我,你和月姨搭計程車回去。」

「是,先生。」司機也不敢怠慢。

雷宇瑞走到門口,他的賓士車已等著他,司機下車來,幫忙把他手上的東西安置到車上。

雷宇瑞片刻不留地快速上車,一路飆車到北投。

清晨五點,天色已由暗色逐漸轉為灰白。

季穎莎到了旅館外,從計程車裡往旅館看,大廳裡很安靜,像是空無一人。

「請等我一下,我下車拿錢給你。」她對司機說,手才伸向車門,車門就自動開了,她以為是司機用自動裝置開的,但不對,車外站著一個人。

她抬眼,乍見竟然是雷宇瑞,他居高臨下地瞥著她,他的手在車門上,開車門的人是他。

怎會這樣?

她很確定她走的時候他還在醫院,怎麽他速度比她還快?

而現在她該怎麽跟他解釋?他的眼神好冷咧,壓迫著她。

「你怎麽會在這裡?」她魂不守舍地問他。

雷宇瑞眸光森沈地瞥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當然是開快車才會比她早到旅館,裡頭的櫃檯人員說她人還沒到,他放不下心,就坐在一旁櫻花樹下的休閒椅等著她。

眼看著計程車在這時候駛近,猜是她回來了,立刻走上前。

但他不想說這些廢話,他掏出皮夾拿錢給司機。「不用找了。」

「謝謝,先生。」司機收了雙倍的錢,愉快地說。

季穎莎僵在車內,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但司機和雷宇瑞都等著她下車,她再坐在車裡不是辦法。

她硬著頭皮下了車,雷宇瑞甩上車門,季穎莎的心隨著車門被甩上的巨響躁動難安。

車子快速離去了,朦亮的天空下只剩他們兩人和偶爾無聲無息飄落的櫻花。

「待會兒我會還你車錢。」季穎莎沙啞地說,迴避他責問的視線。

「不用了,進去休息。」雷宇瑞堅持她需要的是休息。

「我不能休息,我還有很多的工作。」她就是不能照他說的做。

「如果是這樣,那我收回我的土地。」他語出驚人。

「你……不可以。」她詫異地屏息,他竟然威脅她。

「那就試試看。」他板起臉。

她再也受不了他的霸氣,內心熱浪翻攪,她紅著雙眼抗議地說:「你這人怎麽這麽不可理喻?我是旅館的老闆,我必須對所有的大小事負責,我沒空休息,請你別再干涉我!」

她嚷完不再理他,逕自跑進旅館裡。

櫃檯的人員看到她回來,欣喜若狂地跑出來。「穎莎姊,謝天謝地,你沒事了。」

值大夜的客房領班聽見大廳的聲音,也從小辦公室跑了出來,看見季穎莎沒事了,她開心地喚醒正在打瞌睡的同仁。「你們快醒醒,穎莎姊回來了。」

所有人聞風全打起精神跑到大廳圍著季穎莎,慶幸她好端端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
「穎莎姊,我們都好擔心你喔!」

「你那麽快就好了,真是謝天謝地。」

季穎莎看見原本該下班的晚班人員居然還在旅館,大夜班人員也一個不少,她心裡很驚訝,也很感激。「謝謝大家幫忙,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穎莎姊,你能好起來最要緊,我們都沒敢走開喔!雷先生說你交代大家全都要守在旅館加班,輪流工作和休息,不能怠慢也不能驚動客人,我們都有做到喔!」領班對季穎莎說。

「幸好有雷先生幫忙,你突然昏倒,我們大家都慌了。」櫃檯人員也說。

「穎莎姊,我們把雷先生帶來的補品全都放到你房間裡了。」又有人說。
季穎莎已傻住,她侷促地望向雷宇瑞,他不知何時已站在她身後。

他不只送她上醫院、買一堆補品給她,居然還替她下了指令,她該感謝他,可是她突然不知要如何感謝起。

他所做的儼然已超出了一個地主應該做的範圍,他是以未婚夫自居而這麽做的嗎?

若是她這一謝會造成身分上的誤解,她不如不謝,畢竟他們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對她而言他一直只是土地的主人。

「回去你的房間歇著。」雷宇瑞低聲催促她。

季穎莎很想裝作沒聽到他的命令。

「所有人員等早班人員來之後請回去休息,晚班人員的加班費我會在這個月的薪水中算給大家。」季穎莎對她的員工說。

「謝謝穎莎姊。」員工們露出笑容道謝。

季穎莎繼續問:「廚房的菜色都打點好了嗎?自助餐廳有沒有清理整潔?再一個小時就要供應自助早餐了。」

「穎莎姊,你放心,餐俱全都整齊的擺好了,廚房的阿姨們早就已經來工作了。」領班要她安心。

「客房部的情形如何?」季穎莎把焦點關注在客人身上。

「客人都很滿意,沒有特別的狀況。」員工們回答她的詢問。

雷宇瑞看著眼前的一切,他還是頭一次像個舉無輕重的人被晾在一旁。

他著實感到不可思議,季穎莎這小女人不僅敢自己從醫院溜走,也敢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像這樣膽大包天的女人該好好的給予懲罰,但偏偏他不想那麽做,也對她生不了氣,反而愈看她愈覺得心疼。

她沒有家人,全憑自己努力,她對旅館的工作太認真,以致忘了要照顧自己。
他怎能對這樣的她生氣,他心憐她的堅強,她有跟他一樣的頑固性格,他倒想給她一些良心的建議,再這麽賣命的工作不是辦法,總有一天會再累垮。

雖然她現在勢必聽不進他的話,但他會慢慢地引導她。

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磨,不急於一時。

他悄然走出旅館,漫步到櫻花樹下,坐到椅子上,打了一通電話給雷家的老傭人月姨。「月姨你到家了嗎?」

「還在路上,就快到了。」月姨說。

「很好,到家後請你幫我收拾我的行李和筆電,讓司機送到北投的春天溫泉旅館給我,我在旅館前的櫻花林等他。」雷宇瑞決定在春天溫泉旅館小住一些時日,他得就近照顧他的未婚妻。

「先生,你不住家裡?」

「暫時不,處理好我交代的事,你可以好好地休息,昨晚你一整晚沒睡,我可不要你累著了。」

「不會,先生,你就是那麽體貼。」月姨笑著說。

雷宇瑞笑了笑,道別後合上手機。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冷血動物,但裡面那個他在意的女人可不認為他體貼。

他的心被她偷走了,但他要怎樣才能擄獲她的心?

總有方法吧!

他仰望天空,天色亮了,他感到有點疲憊,這才發現,他居然忘了自己也是一夜無眠。

為了季穎莎,他可以忘了自己,這是他心甘情願,絕沒有人可以勉強他,誰要他愛上了她。

他自嘲地想,內心沒有一丁點後悔。

他要照顧她。

旅館內,季穎莎在雷宇瑞離去的那一刻就察覺他已不在她身邊。

她以為她不會太在意他的存在,可當他離開的剎那,她的心頭竟然暗自感到苦澀。
她克制自己不回頭看他去了哪裡?是否回家去了?

她發現自己的矛盾,有他在她心煩意亂,他走了她也心煩意亂。

她很清楚他身上有股不容忽視的力量,那股力量牽動著她,雖然自己抗拒他的牽引,但也明顯感受到她的心只要稍一不慎就會受他左右。

她不要失去自我。在他面前她總是差點就忘了自己的存在,這就是他令她害怕的原因。

「無論如何謝謝大家。」季穎莎再度感謝員工,在員工都回到工作崗位後,她再也忍不住地回頭張望。

旅館的門緊閉著,雷宇瑞似乎真的走了。

淡淡的煩憂鎖在她的眉心,他會再出現嗎?她有他的電話,她至少得打通電話向他道謝,她不是不近人情的人。

她走到櫃檯裡,交代會計:「你待會兒下班,順便去醫院幫我結帳。」

「是。」大夜班的會計記下她交代的事。

季穎莎在櫃檯裡看看報表,停留了好久才離開。

她走向櫻花樓後方,回到自己的住房,她得洗個澡換件衣服,待會兒再繼續工作。

她打開房間,桌上有雷宇瑞送來的雞湯和一大袋補品。

她打開袋子看著琳瑯滿目的健康食品,內心不再頑抗,居然還感到溫暖。

從來沒有人顧慮到她的需要、關心她,她從小沒了媽,爸娶的繼母只疼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像只孤鳥,沒人特別注意她。

她從來沒想過,那個總是在最緊要關頭幫她的人,竟是擅自宣稱她是他未婚妻的男人。

平心靜氣之後,季穎莎想起雷宇瑞對她的幫助,內心對他有份深深的歉疚。

回想起在醫院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她心裡的衝擊難以言喻。

他並不是她的親人,卻一直守著她。

從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會是個好男人,但他所做的卻是一個善心人士才可能做出的事。

可惜她沒空去接納他的好意,也沒空去體會他真正的用心到底是為了什麽。

也許這世上有愛,但她從來不奢望那會降臨在她身上。

她一個人習慣了。

而無論如何,她必須向他道謝,還有,她會估量他買的補品和雞湯,還他錢。

她走進浴室,褪去長罩衫,洗淨自己的身體,讓心緒沈淀,她便有勇氣 和精神再出發。

她確信只要努力,十年內就可以向雷宇瑞買下旅館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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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22:18
第三章

季穎莎回到櫃檯已是上午十點,櫃檯前已有許多排隊等著退房結帳的旅客,也有慕名而來的客人正在大廳等著登記住房。

季穎莎加入櫃檯工作,電話卻在這時響不停。

她一邊為客人結帳,一邊接聽來電——

「春天溫泉旅館您好,很高興為您服務。」

「穎莎姊,是我啊!」是大夜的會計小姐,她說:「我去醫院幫你付醫藥費,結果他們說,清晨時就已經以自費的方式結清了耶!」

季穎莎頓了頓,她即刻明白,一定是雷宇瑞付了。

「有沒有問多少錢?」

「有。」會計小姐報出金額。

「嗯,我知道了。」季穎莎拿筆記下了。

「今天晚上我上班再把款項還回去。」

「好。」季穎莎口裡說著好,掛上電話,心神卻開始不安寧,她又欠了雷宇瑞一筆,這讓她過意不去。

她強打起精神為客人結帳,送上發票及溫泉優待券,為客人解說:「下次光臨的時候就可以使用優待券……」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又一批的客人,迎進新的來客,全都安頓好之後,一個上午很快就過了。

***
櫃檯人員輪流用餐之時,季穎莎沒有走開,她留在櫃檯內,以電腦查詢目前的住房率,也流覽一下所有客人的資料。

手指旋動滑鼠,她發現櫻花樓的嵐苑,住房登記的旅客名竟然是雷宇瑞。她沒看錯吧?他就住在旅館裡?

嵐苑是當初他們「在一起」的地方。

那個房間是全旅館最大、設備最頂級的一間房,位於整座旅館的最深處、僻靜清雅的角落地帶,裡頭有三房一廳、附有網路設備,還有獨立的戶外風呂。

從她接手旅館以來,那間房不曾有人入住,而自從那一晚之後她更不再進去那裡面,即使她私人住房就在嵐苑的正後方,她平常也不會繞到那裡去。

她想忘了在那個房裡所發生的事。

她往電腦螢幕再看仔細,登記入住的人確實就是雷宇瑞,他入住的時間是上午七點,而且他已預付了半個月的費用。

這是怎麽回事?她以為他走了,原來沒有。

看來他是存心要留在這裡的。

她無法干涉入住的旅客,但既然他在這裡,她得先把欠他的錢還清了。

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地離開櫃檯,回房裡開保險箱拿錢,走向嵐苑。

「雷先生。」季穎莎屏住氣,按了門鈴。

「誰?」雷宇瑞很意外,他以為是服務生送午餐來了,但門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季穎莎。

她主動來找他?太好了,她總算是有進步了,但他仍不滿意她對他的稱呼。

清晨他等司機送來行李後,就直接住進旅館,他向櫃檯要求附有網路設備,且安靜寬敞的房間。

入住後才發現,這嵐苑是當初季穎莎與他見面的地方,就在這裡,她讓他愛上她。

客廳和房裡所有的陳設都沒變,戶外優雅造景的露天風呂冒著蒸騰的熱氣,目光觸及這裡的每個景物,就不禁想起那一夜,他抱著她柔若無骨的身子,恣情放縱內在的情感奔流,她嬌弱的雙臂緊纏著他,雪白的雙腿在他的衝刺下顫動,他的心已消融在她的身骨裡……

從那一刻起,他知道除了她,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偏偏季穎莎所有的表現都像是她早就忘了有那麽一回事。

他實在不相信一個女人會把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改變忘掉,她是想故意跟他保持距離吧!

他絕不允許,他說過會對她負責到底。

他已小睡了一下,也在住房專用的戶外風呂泡了溫泉,現在精神大好,很有興趣跟她周旋。

「我是季穎莎。」

「直接進來,我沒鎖門。」

季穎莎一顆心忐忑著,聽他這麽說,像專程等著她似的。

她打開厚重的門,走進裡面,他的鞋整齊的擺在玄關,行李已打開放在小廳的榻榻米上,而他穿著旅館提供的男用浴衣,高大的身影倚在敞開的落地門旁,雙手交疊在胸前,清爽閒適的模樣像是剛從戶外風呂泡完溫泉。

這樣的他看起來少了分冷漠多添了分俊逸,也教她原就不安的心更加不得寧靜。

「對不起,打擾你。」季穎莎站在玄關說,她沒有脫鞋,並不准備入內,她把錢還給他就走。

「不會,你隨時可以進來。」雷宇瑞也沒有移動,他等著她過來。

他瞅著唯美的她,她綰起了長髮,換了新的絲質長罩衫,雪白的兩臂在飄逸的蝴蝶袖子下若隱若現,細白的纖頸、秀氣的鎖骨裸露在寬鬆的衣領上方,看上去成熟嫵媚,很有女人味。

他發現纖瘦的她十分適合這樣的裝扮。

「可不可以請你過來一下?」季穎莎問著,眼睛定在他身上,沒敢注視屋子裡其他地方,避免去回想在這裡曾發生過什麽事。

「從來沒人敢這麽說。」雷宇瑞完全不想照她說的做,向來只有他命令人,沒人能命令他。

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拘謹的樣子,她很明顯地想使彼此更疏遠,她表現得像完全失去記憶,忘了那一夜他們曾在這裡瘋狂地纏抱在一起。

他會負責讓她恢復記憶的。

「你不敢進來?這裡住著會攻擊人類的猛獸嗎?」

「不……是的。」季穎莎心底暗潮洶湧,她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的膽怯,於是強裝鎮定地否認,但腳步仍沒有移動。

「那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麽?」雷宇瑞嘲弄地問,她愈是退縮,他愈是想激她。

季穎莎考慮了一下,她要是不主動上前去還錢,在態度上也有欠禮貌,但她真怕接近他。

她猶豫了好一會兒,基於禮節她必須上前。

她脫下鞋子,走向他,拿出還他的錢,雙手奉上。

「謝謝你送我去醫院,這是醫藥費、計程車費,加上雞湯和補品的錢,還給你。」

雷宇瑞看也不看她手裡的錢,諱莫如深的雙眼緊盯著她美麗的小臉,心裡嚴重地感到失落,她找他不是為了問候他,而是來還錢的。

她算得那麽清楚,教他有些受傷,他並不想跟她分彼此,只想盡心為她付出。

「你以為還我錢就可以什麽都一筆勾銷?」他問。

「這本來就是我自己該付的。」她只是不想欠他。

「收回去,金錢對我來說是身外之物,它買不起我對你的關心。」他所付出的真切情感豈是金錢可以衡量的。

「不要扯遠了,我明明就欠你這些錢,你收下,我要走了。」她臉溫熱,心震憾,不敢久留,把錢放到一旁的桌上,轉身要走。

雷宇瑞詫異她真是頑固到家了,他及時扣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裡帶,單臂將她定在自己胸前,警告她——

「什麽叫不要扯遠?你現在立刻給我記住了,從那一天起我們之間就不再有任何的交換條件,我說過會負責照顧你的一切,不會就這麽算了。」

季穎莎著急地跟他拉開距離,他的擁抱讓她猶如觸電般全身熱流流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你完全沒有必要說這種場面話,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愛著你嗎?」他放開她退卻的身子,大手緊扣住她的雙肩,箝緊她,逼問她。

她腦子暈暈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口中說出的話更教她整個人輕顫著,他把她看作是未婚妻原來是因為愛。

他是怎麽愛上自己的?怎麽可能?要是他對她只是食髓知味,想用冠冕堂皇的說詞以滿足慾望,她會更加遠離他。

「沒想到你是用下半身思考的人。」她不相信他會愛她。

「你……貶低我的感情。」雷宇瑞眉頭緊蹙,瞬間全身冒煙的瞪視眼前的女人,她原來是這麽看待他的?他只是情慾的動物,他的愛對她而言完全沒有價值?
他像一頭受傷的獅子,震怒地對她吼著——

「要是依你的意思,那你不就只當自己是工具嗎?你出賣自己只想得到我的上地,你根本是個無情的女人! 」

季穎莎被他惡狠狠的樣子嚇到了,他憤怒的指控也瞬間燙傷她的心。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逕地想和他撇清關係,卻嚴重地傷害了他。

她並不是無情,只是她有她的人生目標,不想談戀愛,她心裡只有旅館。

她不想傷害他,她覺得他並不是個壞人。

但她無法接受他,他所自以為是的感情也許什麽都不是,很可能只是他老大心態的征服慾作祟,他擁有權勢,喜歡別人對他臣服。

可惜她並不是會臣服於任何一個男人的女人。

要一刀兩斷,現在正是時機,他們之間應該撇得一乾二淨,避免徒增彼此的困擾。

「雷先生,請你理智一點,除了交換條件,我們之間真的沒有什麽了,我很感謝你幫我,我會把你當恩人,一輩子感激你。」她拉開他扣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臉色益發嚴峻,空氣像是突然凍結了。

他大手掃向她的腰,擄住她,逼近她說:「什麽恩人?你是我雷宇瑞認可的未婚妻,我就是你的未婚夫,我不需要你的感激。」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不是我的未婚夫。」她困難地喘息,使勁地推他,可他一動也不動的,她慌亂了。

「我不信那一夜你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冷然地逼問。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她心跳好狂、雙頰熱燙,她的內在深處有股力量在拉扯著她,質問著自己,那夜她真的沒有被疼寵的感覺嗎?連一點小小的悸動也沒有嗎?

不,那是她在欺騙自己,他是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他 在她心底掀起的是驚濤駭浪一般的撼動。

她的心顫了又顫,她一直不肯去回憶那一晚,正是因為她有被疼寵的感覺。

他在意她的感受,不時地在她耳邊低語問她會不會不舒服,他認真專注、全心地投入,他濕潤的唇在她身上游走,愛撫她的身子,她雙腿狂顫,感覺到他的硬實,在他進入她之後,他緊擁著她,溫柔地纏吻她……

她猶記得他口中清酒的香醇,他的唇極為性感,烈焰般的舌纏得她身子更躁熱……

他狂野地抱了她一次又一次,在她體內製造無盡的愉悅,激起無數的火花。

他的吻、他的所有動作,都讓她感覺那不是一個交換條件,不是無情的性愛,而是情人間的疼愛。

她陷入深深的迷惑,她拚命要自己把所有的一切當成錯覺,她不要迷失,不要為他著迷。

此刻也一樣。她拚命地克制,把自己拉向理智那端,要自己停止回想,不讓那些不切實際的浪漫綺思主宰了她的心。

「是沒有。」她淡淡地說,不讓他看出她內心的真實感受。

他的雙眸火焚般地瞪著她,憤然地放開她。

她心驚於他的怒火,但她終究把話說清楚了,從此應該可以各不相干,她可以走了。

她退開一步。

他動作更快地扯回她,扣住她的下巴,唇迅速壓抵下來擄住她的唇瓣。

她措手不及,他的火舌已撬開她的唇齒,直接探進她的口中,纏住她柔軟的舌尖,瘋狂又野蠻的吻她。

她所有的心思全在他來勢洶洶的一吻中化成空白,他緊繃著身子,火燙的溫度透過薄薄的浴衣傳到她身上,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發著危險的訊息,這股逼壓的力量狠狠地將她拉回他們纏綿的那一晚,她又不禁想起他們熱燙的身子也曾像此時這樣的纏抱……

她深怕自己會再度迷失,使勁地抗拒著他,她紅著眼、紅著臉,顫抖地掙開他。

「放開我,雷先生。」她聲音微顫地說。

「叫我雷,「先生」可以免了。」他魔鬼般的低語,單臂箝著她打顫的身子,手指撫過被他吻到紅腫的唇,要她不得違抗這道命令。

她香甜的滋味再度深深勾動他的心,他可以給她更多的疼愛、更多的憐惜,只要她不拒絕。

「不。」她拒絕了。

雷宇瑞瞇起眼緊盯她閃著淚光的雙眼,目光深不可測,她像被他給欺侮了似的。真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

「要我怎麽做你才肯接受我?」

「別再問我不可能的事。」

「多固執又美麗的一張小嘴。」他不相信她對他沒感覺。

「我要走了。」她別開暈紅的臉,不去注視他那雙像要洞悉她內心的雙眼。

「不准。」他就是要她立刻正視他的感情。

他再度纏上她柔軟的唇瓣,舌焰從她的唇轉瞬間移向她柔細 的脖子、耳後,從領口拉下她的罩衫,咬開她的胸罩,吻上她雪白的乳房,舌尖盡情地旋繞、撩撥,逗弄粉紅蓓蕾……

「不……」她兩腿狂顫,雙乎抵在他肩頭。拚命忍住不讓身體受其挑動,但意志力卻隨著他口中的烈焰,一點一滴的焚燒殆盡。

她咬著唇,不讓滿身的熱浪轉化成呻吟從她口中逸出,即使她的身心對他的觸碰都有反應,她也不想透露。

「你的身體已經洩漏了秘密。」他的大手探向她的雙腿間,抱緊她,拉起她的裙擺,大手探進她薄薄的障礙,潛進私密地帶,花澗的濕潤已浸透了他的手指……

「雷……」她心慌的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手指卻進入得更深,技巧地往小徑上緊扣,迫使她身體一陣輕栗。

她更慌了,她本來是要叫他「雷先生」,而不是暱稱他「雷」,他肯定誤會了。

「叫得好。」雷瑞宇抬起臉深瞅著她,胸口燃起一線希望,他愉快地擄住她的唇深切地吻她。

她閃躲著他的舌,掙扎著想擺脫他,她想向他解釋,但他一點也不給她機會,他炙熱的佔有她的唇,手指鑽往潤澤的深處,來回移動,衝刺一次比一次狂野。

她全身熱浪奔竄,心隨著他的動作飛馳,小腹本能地緊縮,她整個人幾乎淹沒在他帶來的愉悅快慰下。

她好怕那一晚再度重演,自己會再度深陷在迷惑中,可是她的力氣好像全都使不出來,整個人癱在他懷裡,身心全讓他佔據。

她深知自己只是在做困獸之鬥,她敵不過他的攻勢,她是個成熟的女人,身體有本能的反應,而她的心呢?也全讓他吸引了……

「我愛你。」他在她的耳畔輕語,衝擊進水澤花心。

「放開我。」她的心震動著,他竟一再對她說愛她?

「除非你接受我。」

「不,這只是性,沒有愛。」她逼自己這麽說。

他俯視她泛著紅潮的性感小臉、漠不在乎的眼神,這女人非得逼得他怒火攻心才甘休嗎?

他喉頭發出一聲悶吼,瘋狂地吮吻她雪嫩的胸,手掌定在她雙腿間敏感的花蒂,手指更快地往濕透的中心移動,瞬間帶出她體內的高潮。

她緊閉雙眼,緊咬著唇喘息,忍住狂顫的身體,就是不發出聲音,不讓自己迷醉地在他身上擺動。

他緊抱著她顫抖的身子,他很清楚她是歡愉的,她心裡不可能沒他這個人,他 不信她分不出沒有感情的性和有愛的性差別何在。

「聽好了,不是任何女人都能擁有我的擁抱和疼惜。」他抽離她,沙啞地擄著她告誡。

她睜開雙眼注視他深炯的目光,他的神情沒有半點玩笑的意味,可是她不會輕易相信像他這樣的男人真的有愛。

「我不會感謝你的恩寵。」她並沒有準備接受他。

雷宇瑞眉峰緊蹙,瞪著這可惡的女人,正要質問她拒絕的原因究竟是什麽,門鈴在這時大響。

「雷先生,您的午餐送來了。」門外送餐的服務生敲門說。

「快……放開我……」季穎莎一聽到門外的聲音,驚慌地掙開他的懷抱,撥去他放肆的手。

「怕什麽?」雷宇瑞壞壞地勾起唇,不改強勢態度,沒有放開她。

「我不能……讓我的員工看見……」她急著想脫離他,要是被進門的員工看見他抱著她,她的自尊就全都掃地了。

「在我懷裡讓你感到罪惡嗎?」他冷峻地問,握起她的手,粗魯地撫過她柔細 的手指,質問她:「戒指呢?」

「什麽戒指?」她聽不進他的問題,執意要他放開她。

「別說你沒收到。」

她想起之前國際快遞寄來的包裹,他在信裡放了一枚白金戒指。

「我不會戴的。」她喘息地說。

「你還想讓別的男人擁有你?」這正是追問她最佳的時刻,她怕門外的員工進來,他乘勢問到底。

她咬著唇,淚掉下來了,這不可理喻的人,竟在這時拿完全沒有的事來問她,他是故意的。

「我不需要告訴你。」她嘴硬不說。

「雷先生……」門外的服務員再次敲門。

「進來。」雷宇瑞毫無預警地將門外的服務員放行了。

「不要……」季穎莎慌張地搖頭。

雷宇瑞殘酷地放開她。

她瞥見他唇上懲罰般的冷笑,心寒使她全身發顫,她想,這下完了,她是否服裝不整?她看起來是否像做了壞事?她要怎麽面對員工?

她來不及想,抹去臉上的淚,急急拉好長罩衫,假裝鎮定,因為門被推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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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雷先生您好,我為您送午餐來。老闆娘,你也在。」服務員訓練有素的站在門外問候,向兩人行禮,再負責地把餐車上的餐點一一端進來,擺在小廳的桌上。

她並沒有因為看見老闆娘而驚訝,老闆娘常在用餐時間禮貌性的問候客人。
季穎莎很心虛,她趁服務員上菜時,走向戶外風呂,背過身去,不想讓員工看見她哭喪著臉。

她現在心情很糟,拚命地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沒想到雷宇瑞會這麽做,明明知道她會難堪,卻還故意如此,他不只可怕,還很可惡。

她以為他會替她留顏面。

但她憑什麽這麽以為,他是個權威的人,對他有期待才是傻。

她的心思雜亂,許多情緒在心裡縈繞,他熱烈的吻灼痛她的心,他冷戾的懲罰刺傷了她,她恨透他了。

「雷先生請慢用。」服務員送上餐點,行禮退下。

房裡一片靜謐,雷宇瑞冷鷺的眼凝視著季穎莎細緻的背影,她一直不肯轉過身來,大概是在哭。

他被她激怒了才會讓服務員進來。他只想教乖她,而他已經後悔那麽做了。

見她難過,他的心也隱隱作痛。

「你要一直站在這裡嗎?」他抽了桌上的面紙走到她面前遞給她,她果真是淚盈滿眶,他心生不捨,但態度就是軟化不下來。

季穎莎從淚霧中看著殘忍的他,難以把他冷酷的態度和他的熱情連結在一起,她深深地感到被傷害了。

從小別大她都不是個容易受傷的人,若不是她心底在乎的人,她根本就不會被傷害。

但他是她在乎的人嗎?

他有恩於她,是她的恩人,也是她唯一的男人,說她不在乎是假的。

可是她仍不相信他會愛上她。

她茫然地看著他,不知要怎麽面對他才好?

抹去淚水,季穎莎沒有接過他手上的面紙,默默地轉身要走。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拉住她。

「沒有男人可以擁有我,我很獨立。」她撥去他的手,沒力氣再和他僵持,索性告訴他實話。

雷宇瑞還不想放她走,他曉得她是個獨立的女人,重點是她沒有別人。

「聽說很多人對你感興趣。」他試探地問。

「誰?」她鎖著眉,不知道有這回事。

「你經常進入房內問候客人,就是那些人。」

「那僅是用餐時間的禮貌問候,其他時間我不可能打擾客人,你別問些有的沒的。」

「你解釋得倒很清楚。」他露出一笑,她像是突然變乖巧了。

季穎莎別開臉,不去看他得意的笑。

「那個戒指呢?」他放低聲音,盡量溫柔。

「和那封信放在一起。」她真想說她把它扔掉了,但她還想繼續工作,不想把精力耗在他這個驚悚人物身上,否則他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麽事,讓她糗得半死。

「今晚之前我要看到你戴上。」他不想讓其他人以為有機可乘。

她不想理他,無奈地說:「我要走了。」

「不准走,我說的你記住了嗎?」他命令。

「嗯。」她敷衍道,根本不想記得這種事,何況戴上那枚戒指表示她將自己貼上了未婚妻的標籤,她不會那麽做。

「很好,坐下一起吃皈,我有事告訴你。」

「我得工作。」她不想再多留一秒鐘。

「你得休息。」他大手一伸,攬住她的腰肢,要她一起走向桌子,逼得她坐到榻榻米上,而他坐在她對面。

「不。」季穎莎發出抗議,嚴重地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幹麽?

「你聽著,這個旅館不能沒有你,但是你不必讓自己忙到累垮。」雷宇瑞說出自己的見解。

季穎莎失神的眼轉而清亮,看向他,他要對她說教?

「你要知道,一個老闆只要交代員工各司其職,可以不必事必躬親,像你這麽賣命並不叫認真而是在折磨自己,老闆不是這樣當的,否則你不必請人,你全都自己來就好了。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對你的員工並不放心,那他們怎能放手幫你?」

「你幹麽要跟我說這些?」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覺得你可以放輕鬆點,不必太辛苦了。」雷宇瑞看她像是正仔細聆聽,繼續說道:「像我的航運公司,我是首腦,主導的是大方向,其他的分門別類就交給信任的人手。我可以去打球、度假,隨時檢查報表,不定時地開會,一樣能充分掌握公司的營運,而那些員工也照樣做得很好。」

季穎莎想不到他會對她說這些,他似乎是在關心她。「可是我不是你,你做的是全世界的航運大生意,春天只是間旅館。」

「那沒什麽兩樣,我會留在這裡監督你,給你意見。」

「你要監督我?」他住下的理由竟是為此?

「對,你的身體已經發出警訊了,它不容許你忽視它,多 個人也好有照應。」這正是他的初衷。

「雷……」季穎莎一時結巴了,她絕不是要乖乖叫他雷,而是他的決定對她來說是很大的刺激。

或許……這也許不是關心,而是他對旅館的生意感興趣。

「我是說雷先生,你不會是……想要旅館的經營權吧?」她擔心了。

「我只想幫你,我是你的家人。」他臉上的表情十足認真。

季穎莎驚詫地一怔,她不知自己該哭還是該笑,她這輩子從來沒遇過像他這樣的人,他 看起來很邪惡,有時也真的很邪惡,她想把他當好人的時候他對她使壞,把他當壞人時他又像是個好人。

他說他愛她,現在又說他是她的家人,他 像是閒著沒事,專門來幫她的。

她都快分不出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了。

而她實在說不過他,也左右不了他的決定,他愛留在旅館是他的事,她對他敬而遠之總可以吧!

「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她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去關,套上鞋子,匆匆開門,離他遠遠的。

她不想再接近他這個跋扈強勢又難懂的男人,她有一大堆工作等著做。

雷宇瑞看著她逃也似地離他而去,沒有再留她。

他可不怕她跑了,像她這樣的工作狂,除了旅館她哪裡也不會去,只要他不走,他們隨時會再見面的。

看著桌上她歸還的錢,他倒要想想,怎樣才能讓她不再固執的願意愛他,她不肯低頭的態度跟他實在太像了。

他深知要征服她的困難度不小,不過他是個天生的挑戰者。

只要她心裡沒有別人,機會肯定就是他的。

他有自信。

***

三天後——

季穎莎人在櫃檯里察看電腦裡的房客資料。

那天之後她不曾再見到雷宇瑞,她以為他會陰魂不散地對她盯梢,給她找碴或是檢查她到底有沒有戴上他送的戒指,但他並沒有,她甚至不曾見他來過大廳,只能從電腦裡的記錄得知他幾乎都是叫客房服務在房內用餐,早上也不曾到過自助餐廳。

他平常都在旅館裡做些什麽?她不知情也沒權去干預他,只要不遇見他,對她來說就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了。

「穎莎姊,今天得對帳,你什麽時候有空?」櫃檯裡會計趁沒有客人的空檔問季穎莎。

季穎莎聽到會計的問話,按下滑鼠轉換螢幕,看看時間已是下午四點,這時客人多半在休息中,櫃檯的工作量較少。

「現在可以,你等我一下,我回房裡拿帳本。」她轉過頭對會計說,隨後就起身走回自己私人的領域拿帳款的資料。

此時,雷宇瑞並沒有閒著,三天來他都在旅館內外四處走動,熟悉旅館里里外外的各項陳設,發現了幾個問題,並用輕巧的平板電腦攝影下來。

旅館居然沒有保全人員,戶外的溫泉池太擁擠、設備太老舊,旅館外牆有幾個地方長時間受到硫磺影響有龜裂現象。

他猜想季穎莎沒注意到這些問題,她只有一個人,留意不了太多,但這就是他在這裡的功能了,只要是他發現需要改進的地方,他都會幫她留意。

他循著旅館周邊的小徑走到山坡地,發現上面有一片菜園,兩個阿姨正在採收新鮮蔬菜,看到他,好意地對他說:「年輕人,外面寫著這裡是春天旅館的私人菜園,旅客止步的告示牌,你沒看見嗎?」

雷宇瑞看了一眼那個告示,問道:「你們采的菜是旅館餐廳要用的?」

「對啊,老闆娘種了很多菜,我們天天採收,保證新鮮好吃沒有農藥。」阿姨們笑了笑。

雷宇瑞覺得這是個聰明的做法,他在菜園外和阿姨們小聊了一下,折回旅館時山區忽然響起春雷,他這才發現雲層變厚了,像是隨時會下雨。

果真,他還沒走到旅館,風變大了。嘩啦啦的下起雨了。

他把平板電腦塞進衣服底下,冒雨跑進旅館內,在大廳裡沒見到季穎莎的人影,只見服務員親切的送上大毛巾給跑進旅館內躲雨的旅客,他也拿到一條。

拭去臉上的雨水後,他把毛巾放到回收處,往櫃檯看,季穎莎並不在。

她人呢?

多日不見,她會想他嗎?

他很想她,但他不急著見到她,兩人都在旅館裡,遲早總會見到面的。

他沒有對任何人問起她,他取出懷裡的平板電腦,信步走回嵐苑,他循著指示路線定,發現自己居然迷路了,他的房間明明就在這區域內,可是他的房間應該在左邊,而眼前這間同一式的住房卻在右邊,而且走道上拉起紅色區隔線,告示牌寫著「閒人勿進」。

這是哪裡?機房?不像,這裡有個獨立的院子,應該也是個房間。

他聽見門把轉動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裡頭。

季穎莎拿著帳本從私人住房裡走出來,關上門之際她發現外頭有人。

抬眼一瞧,雷宇瑞就站在走道的分隔線外,她心悸地看著他酷酷的臉,跟他打了照面,發現他短袖上衣的肩頭全濕了,髮梢也濕淋淋,而他手上拿著一台簇新的平板電腦。

他帶著電腦是要處理公事嗎?

「你怎麽在這裡?」季穎莎關上門問他,原本鎮定的心,悄悄地浮動了。

「我迷路了。」雷宇瑞揚揚眉打趣地說。

「你的房間必須從外面那個走道往前走到盡頭,再向左轉。」季穎莎站在原地對他說,沒有越過分隔線。

「哦……」雷宇瑞回頭看一眼她的路線,再轉過頭指著眼前的房間問:「這是你的房間?」

「嗯。」季穎莎很想說不是,但以他犀利 的程度,他很快就會看穿,她瞞他一點意義都沒有,她就住在這裡,並不是秘密。

「那我跟你的房間就是前後了。」他就地形分析發現了。

「是。」

「原來我們是鄰居。」

「你是房客。」她沈住氣。

他促狹地看著她,不想跟她爭論,直接說:「你要過來我那裡,還是讓我進去你房裡?」

她一聽,表面的冷靜開始動搖。「有什麽事?我要去跟會計對帳呢!」

「當然是公事,你要在走道上談也可以。」他得把旅館需要改進的地方告訴她。

「什麽公事?」他突然又想收回土地了嗎?還是想要旅館的經營權?或者檢查她有沒有戴上他送的戒指?

她臉色蒼白地想著,悄悄地把手背到身後,不讓他看到。

「就是這些,你該看一看。」他拿起平板電腦,秀出上面的照片給她看。

「這是什麽?」她遠遠地問,看不清楚內容,也沒有走向他。

「我巡視了整整三天,發現了旅館有一些問題,必須改善。」

「真的?」他的熱心和積極讓她突然感到無所適從。

「謝謝。」她木訥地向他道謝。

「謝什麽,你想要在這裡聽我說嗎?」他問,發現她一直站得老遠,一步都不曾移動,仍然很固執。

她也看著他認真的表情,他似乎沒別的意思,只是要跟她談他的發現,可是她怎麽可以讓這個危險的人進她的房間,這是引狼入室。

去他的房間,那更是充滿不可預知的風暴。

若是她兩者都不答應,直 接就在這裡討論,很容易會被員工看見而產生臆測。

她左右為難,在她房裡也不對,在他的住房也不好,在外面她心虛怕員工看到,對他下逐客令……她又做不到,他不只是地主、恩人,現在他還是她的房客,顧客永遠至上。

她突然變得沒有主張了。

她很想說,她可以不要聽他說什麽嗎?

「不用再想了。」雷宇瑞見她躊躇不前,知道要怎麽制伏她,他長腿一伸,輕輕鬆鬆地跨越分隔線,直接就走向她,握住她纖細的手臂,要她——

「開門。」

季穎莎無助加無奈地仰望他,她不想跟他在這里拉拉扯扯。

她瞥著他濕濕的頭髮和衣服,還有他熱烈的雙眸,她的心忽然一陣熱燙,衝著他的熱心,她起碼該拿條毛巾給他擦乾,倒杯熱茶給他以免感冒,而不是不近人情的拒他於千里之外。

在她昏倒時,他可沒有放著她不管。

「請進,給你十分鐘夠嗎?」她在心底低嘆,為難地開了門。

「你怎麽那麽小器,十分鐘當然不夠。」雷宇瑞對她沒有爭執就立刻順服而感到訝異,他以為她會跟他僵持不下。

他喜歡她的改變,這也算是進步,他不禁對她一笑,走進她的房間。

他環顧一眼,她的房間雅緻潔淨,飄著一股淡淡的玫瑰花幽香,擺設不同於旅館制式的樣貌,多了她個人的格調。

他也發現她的辦公桌和她私人的物品、書籍、床鋪……每個地方都整整齊齊,收納一目了然。

是他欣賞的風格。

季穎莎怔然地立在門口,他居然笑了?他很少露出笑容,外表通常很冷酷,目光有一份漠然,但他不笑則已,笑起來有股特殊的魅力,十足惑人。

她提醒自己不該覺得他迷人,即使他是迷人的,她也要避免多看他一眼,避免自己有任何感覺。

她強自鎮定,關上房門對他說:「會計在櫃檯等著我要對帳,我不能停留太久。」

「那簡單,找你打通電話到櫃檯叫她別等不就行了。」雷宇瑞看到桌上有具電話,拿起來作勢要打。

季穎莎嚇得放下帳本,跑上前去搶下話筒攥在懷裡,喘息地說:「不要。」

他要笑不笑地瞥著她緊張的樣子。

她咬咬牙,他分明又是在威脅她。

「你愛留多久都隨你,這樣可以嗎?」她不得不讓步,她一點也不想讓人識破他們之間曖昧的關係。

「這才對,哪有人對未婚夫那麽冷漠的?」雷宇瑞伸出食指勾勾她的下巴。

季穎莎別開臉,內心感到挫敗,他總是佔上風。

「誰叫你是地主,土地是你的,即使我租你的地,地仍是你的,我又能拿你怎樣?不是只能把你當成神一樣尊敬嗎?」她要他明白,她只當他是地主。

「你尊敬我才怪。」他一語戳破她的違心之 論。

「難道不是嗎?」她不在乎地說。

「你根本不必怕你的員工知道我們的關係,只要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就沒有心理負擔了。」雷宇瑞看透了她內心的桎梏。

季穎莎默默地轉過身,當作沒聽到他的話,她從不考慮他的說法。

她先打了通電話到櫃檯給會計。「你別等我對帳了,我暫時有事。」

「是,穎莎姊。」會計說。

季穎莎放下電話,一回頭,驚見雷宇瑞坐在榻榻米上,正翻看她放在紙箱裡的信,那些信全是他寄的。

她想上前去阻止他翻她私人的東西,可是想想不對,那些信全是他寄的,本來就是他的,他看又有什麽關係,她只是把它們收集在紙箱裡,不知要如何處理。

「沒想到你把我的信收得這麽整齊。」雷宇瑞看到紙箱裡有他熟悉的信封,走過來一瞧,居然全是他寄給她的信。

她全都保留著,一封也沒少,而且全拆開看過了,他難掩內心的欣喜。

「我只是不曉得要扔到哪裡?燒了會冒煙,扔了別人恐怕會看見,只好隨便擺普。」她強調她只是「隨便」擺,不是刻意收集。

雷宇瑞沒有受影響,他已由此得知,她並非對他沒感覺,她心裡一直有他,只是嘴裡不說吧!

他找出最後一封信,取出一看,他的白金戒指還在信裡。

他拿了起來端詳著……

季穎莎忐忑不安,他該不會現在就要強迫她戴上吧?她不要!

她眼看著他起身,向她走來,站在她面前,她不知如何是好,心急遽地跳著。

「你知道嗎?這個白金戒指是我祖父追我祖母的訂情物,後來祖母給了我爸,我爸用它套住我媽,我媽在我三十歲生日時送給我,要我找到心愛的女人時為她戴上,娶她進門。」雷宇瑞拿戒指給她看,告訴她戒指的歷史。

季穎莎的雙眼從他手上的戒指移到他臉上,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的眸子深邃如海,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這個戒指不是隨便買來的,而是雷家獨具紀念性的無價之寶。

「沒想到它還有這樣的歷史。」她聳聳肩,緊張漸漸消退,莫名的感動悄悄地浮上心頭。

她不知自己為何要感動?就因為那不是一般的戒指嗎?她不是一直都抗拒著他,這個戒指對她來說形同枷鎖?

她突然弄不懂自己了。

「因為你心裡沒有我,對我沒感覺,所以它對你來說沒有意義,我知道。」雷宇瑞自嘲地說。

季穎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結論,看來她成功了,她讓他以為她正是如此。

她該慶幸的,可是怎麽她的內心卻感到寥落悵然,還對他感到抱歉呢?

也許他若不是那麽霸道的人,她會敞開心門考慮接受他。

可惜他就是霸氣十足,她難以接納他自以為是的愛。

「你都知道,那我就不必解釋了。」她淡淡地說,壓抑下自己心裡的矛盾,以為他們終於可以有個了斷。

冷不防地他危執起她的手,以富 磁性的嗓音低聲說:「不如這樣吧,就當作這個戒指是我們友誼的開始。凡事總有開始,也許我們應該再給彼此一些時間,更了解對方……」

雷宇瑞帶著笑意的眼掩飾在低垂的眼睫底下,為她戴上了戒指。

他不給她思考的空間,她在想什麽都逃不過他洞悉的雙眼,她把他的話當真了,他只是把發現的事實用相反的話說出,等著看她的反應,而她竟以為他們就此結束了。

那是不可能的事。

從此時此刻起,才是新的開始,光從她保留他的信,他就已窺知了她的內心,他不信自己從來沒有打動過她。

她不接受他一定另有原因,也許是放不下旅館,也許是不信任他,但他可以改變,甚至為她做得更多,他會對她照顧得更加無微不至,讓她安心地愛他。

季穎莎看著戒指緩緩地套進她的無名指,耳邊聽著他魔咒般的低語,直到套上的那一刻她才渾然驚覺,不 對,他們不是要了斷了嗎?

而且這是訂情物,怎能以友誼之名塞給她?

「不行,這是你媽要你給心愛的人的。」她連忙要拿下戒指。

「噓……你是啊!」他依然柔聲低語,兩手包覆著她的小手,緊緊地握在自己手掌心,不讓她抽走。

「你不是我心愛的人。」她說出口,一顆心輕顫連連,她以為他會勃然大怒,看向他的表情,他魔魅的俊臉居然在笑。

「現在也許不是,但可以預約吧!」雷宇瑞可不輕易相信她口頭上的說詞。

「不行。」她仍想拿下戒指還他,未婚妻可是預約未來要結婚的妻子。

「別怕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怕我,但我真想知道為什麽?」他依然握著她的手不放。

「我不怕你。」她唇微顫著。

「那最好,不怕我就可能會愛上我,戴著它,證明你說的是實話。」他哄誘著,期盼她別反抗他。

要她戴著戒指證明她不怕他,他在玩弄她嗎?

她瞅著他,他的眼底居然沒有冷峻,而是深切的請求。

這又是她的錯覺嗎?和當初她感受到他的溫柔一樣全都只是錯覺。

不,他就在她眼前,他愛人的方式強烈到令她全身打顫,這全是真實。

是她沒勇氣面對他的愛,她不敢當真。

她該如何是好?拿下這個戒指也許他們之間從此裂痕更大,也會傷害了他。

她不想要傷害他。

她被自己內心真實的念頭震撼了,她竟然害怕傷害他。

她到底是怎麽回事?她若真的不愛他,會如此難以決定嗎?

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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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23:00
第五章

「坐下來,我要你看看我的發現。」雷宇瑞放開她,泰然自若地席地而坐,拿來他的平板電腦,手指輕點畫面。

季穎莎見他逕自坐在榻榻米上,長腿放鬆地伸直,背倚在她的床鋪旁,他的樣子比她自在,她何苦一定要全身緊繃的面對他?

她深呼吸,試著讓自己放鬆,既然不想當著他的面拿下戒指,就只好等他走後再取下了。

她走到櫃子前,在杯子裡放進茶包,倒入熱水,再拿條乾淨的毛巾,走到他身旁,屈膝蹲下,把茶和毛巾拿給他。

「謝謝。」雷宇瑞把電腦放在腿上,一手接過毛巾,一手接過熱茶,喝了一口茶,把茶和毛巾放在一旁。

季穎莎第一次聽到他對她道謝,這聲感謝在她心底激起浪潮,原來他不是那麽目中無人,他 會道謝,她不能否認他確實有和善的一面。

「怎麽不把頭髮擦乾?」她指著擱在一旁的毛巾。

「原來這毛巾是要給我擦頭髮的。」雷宇瑞瞥了毛巾一眼,這才知道她給他毛巾的用途。

「這樣比較涼快。」他甩甩濕濕的發說。瞥向她,她恬靜的曲膝坐在離他一臂之遠的地方看著他,她細心地發現他的需要,教他難掩心裡的喜悅。

「會著涼的。」

「哪有那麽容易就著涼。」他不以為意。

「感冒了可不好。」

「那麽關心我?」他深黑的眸子凝著她問。

她不再開口,小心地避開他的眼,她說什麽他都會扭曲她的意思。

「不如你來幫我好了。」他把毛巾拿起來,伸長手塞給她,低下頭搜尋電腦檔案。

季穎莎被動地接過毛巾,他很自然的拿毛巾給她的樣子,好像他們關係很要好,她隨時可以為他做這種小事。

她不是小器的人,替他擦頭髮並沒有什麽,她不是沒有觸碰過他,要是說不,顯得太做作了。

她提起精神,攤開毛巾,身子往前移動靠近他,手勁輕巧地替他擦乾頭髮,也把他肩頭上的水漬拭乾。

雷宇瑞默默地享受她難得的溫柔,她的手很輕盈,具有撫慰作用,他很喜歡。

「擦好了。」季穎莎摺好毛巾放在一旁,曲膝坐回原位。

「你坐那麽遠做什麽?」他不滿意地問,伸長手扣在她腰間,一把將她帶到自己身邊,要她跟他緊鄰而坐。

「噢!」季穎莎接觸到他的身子,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她暗自心悸,急急地挪動自己,硬是拉開了一小寸距離。

「乖乖坐好,別亂動。」他沒有勉強她,大手鬆開她。

「我沒有亂動。」她只是不想貼著他坐。

「別浪費時間了,快看看這個。」他以手指輕敲平板電腦,叫出動態攝影,播放給她看。

季穎莎很無辜,真不知是誰在浪費時間。

她忍住不跟他爭論,看向他的平板電腦,裡頭出現的影像是旅館的一隅。

「你拍攝旅館外牆做什麽?」她問。

「外牆裂痕得補強,還有你看戶外公共溫泉池太擁擠了,沒有休閒的感覺,設備也太老舊,應該重新擴建新潮的溫泉泳池,而且旅館內外至少要五個專業的保全人員……」雷宇端向她解說影片內容。

季穎莎仔細地看過電腦裡所有的動態影片,驚奇地問:「你什麽時候拍這些影片的?」

「這三天,我替你到處巡視了一下,發現的問題不少,我想你應該要知道。」

她難以想像他關心這旅館的程度跟她一樣,也很好奇他為什麽會想要了解這些問題,但無論如何她都該由衷地對他說:「謝謝你。」

「我可不是要你來謝我的,你應該要解決這些問題。」雷宇瑞說。

「這……」季穎莎欲言又止,面有難色。

看在他對春天旅館的重視,她不得不把事實告訴他了——

「其實你所看到的這些,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目前沒有多餘的資金可做那些,保全只好靠所有工作人員輪流擔任,至於旅館戶外的公共溫泉多半是購票入場的散客,光是場地的維護就已經得花費很多資金了,有時散客不多還入不敷出,所以只能先穩定旅館的營運。我本來預計年底再把旅館所有的外牆都翻新,可是目前看來,可能要明年才會動工,因為旅館才剛又開始營業,收入還不夠理想……我很感激你的熱心,但是我有我的難處。」

雷宇瑞立刻得知問題所在,這傳統旅館缺乏的是資金,他憶起當初她提過她還背負著上一代留下的負債,可以想見她的壓力,這些全靠她一個弱女子,真是難為她了。

「依我看這個戶外的公共溫泉池要是能有更安全、更新潮的設計,可以成為推動親子活動的好地方,尤其在夏天,泡溫泉的遊客少,旅館就可以推廣戶外冷泉,甚至可以登上國外觀光指南之類的雜誌。網路打行銷廣告,吸引更多人潮,對旅館絕對有好處,而且到客量多的話保全系統和人員一樣都不可或缺,旅館主體翻修也是勢在必行,你不必擔心資金的問題,我來出資,你只管放手去做。」

「啊!」季穎莎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他要金援她?

「別那麽驚訝,只管點頭同意就行了。」雷宇瑞輕鬆地說。

「不,我不同意。」她不接受他的金援,她不要另一個交換條件。

雷宇瑞可以頂料她這種反應,不過他也有對策。

「因為我是外人?」

季穎莎為難地看著他,他這麽說,她反而不知要說什麽才好了。

「你是地主。」

「所以那就沒問題了,我既然是地主,而你不想欠我,不如我當你的股東,這樣你的資金就可以很充裕了。」這就是他周全的計畫。

「股東?!」季穎莎驚詫著。

「當然,有可靠的股東總比「一人公司」強多了,為了長久經營,吸引更多觀光客,旅館該改善的地方全都不能等,如何?」雷宇瑞問她。

季穎莎心動了,他說得一點也沒錯,有他雄厚的財力助陣,那春天溫泉旅館就會更加有希望,雖然她相對也有更大的壓力,可是只要是為旅館好,她何不放手一搏。

「可是,你信任我嗎?要是我經營得不好,就無法分紅利給你了,你把資金投資在這裡會不會太冒險?」她問。

「你不是說我是地主,難道我還怕你跑了不成?再怎麽說旅館都是蓋在我的土地上,而且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只要照我之前告訴過你的。」他把計畫說得像是互惠,就怕她不答應。

「這……」她明白這是可行之道,但她得想一下。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什麽嗎?」他淡笑問她。

她沒忘他教她怎麽當老闆,抬起雙眼看著他問:「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這會有什麽理由?」只因他愛她。

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不禁不住地臉紅,心的溫度悄悄熱燙了。

「我對投資一向有興趣,當然是觀察過你很努力經營旅館,也覺得這旅館很有潛力。」他沒談感情,不想加重她的心理負擔。

「是這樣啊!」她相信他有獨到的眼光,他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如果你同意由我來出資當你的股東,我們就得訂合約,由你經營,我不會插手,我有我的工作,還有十天我就得回加州,到時你要自己努力。」

她聽著他的每句話,讓每個字都深烙進心底,掀起一陣風浪,悄然而生的不捨縈繞在她心窩,他再十天就要回美國了,她知道他總有一天會離開,只是沒想到她竟會有不捨的感覺。

就當這感覺是錯覺吧!她一開始就沒有承認過他,現在也一樣,他仍是地主,而她仍是她。

「需要想那麽久嗎?」雷宇瑞伸手輕輕抬起她的小臉看著她。

她紅著臉,拉下他的手,忍住心中的感觸說:「就照你說的做。」

「你變好溝通了。」他唇上揚起一抹笑。

「只要是對旅館好的事,我不能不做。」她阻止自己去看他的笑臉。

「聽起來好像很勉強。」

「哪有?」

「那就這麽說定了。」他起身說:「我回房去擬一份合約給你,記得把你的帳戶給我,資金明天就會進你戶頭。」

「這麽快?!」她跟著他起身。

「最好在我離開台灣之前就 開始動工。」

「離開」這兩個字再度劃痛她的心。

「好吧!」她努力撇開所有情緒面對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辦得到。

「還有,記得所有的事都分配給手下去做,你只要輕鬆地做一個管理者。」他回過頭來,再次提醒。

「我知道,謝謝你。」她真心地感謝他。

他凝視著她柔亮的雙眼,想吻她、想撫摸她雪嫩的臉,想把她攥在懷裡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在奮鬥,她還擁有他。

「祝我們合作成功。」他沒有抱她,傾下身在她小嘴上烙下一個吻,瀟灑離去。

季穎莎心裡一團熱,看著他走出她的房間,關上了房門,她抬起手觸碰他在她唇上留下的烙印,她居然沒有閃避他的吻。

在他面前她總是失去自己,可是這次她竟沒有害怕他。

他並沒有什麽不同,他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同的是她的感受。

他關心春天旅館,深入地了解這裡的每一處,他更了解她的工作,信賴她可以把旅館經營得很好……

他所做的一切讓她很感動,自然而然地認同了他,他總像是一場及時雨,帶來希望和幸運。

從此之後他也是春天旅館的一分子,他們變成夥伴,不容她再忽視。

她看向手指上的白金戒指,問自己要拿下嗎?她還是堅持不要他的友誼,不接受他的「預約」嗎?

她將雙手放在胸口感受自己強烈的心跳,雖然沒辦法就這麽接受了他,但她卻很清楚、確定心裡升起了個強烈的念頭——

她不想傷了他。

***

日子一天天過去,春天旅館戶外的公共溫泉池搭起護欄、開始改建,預計半年內可以完工。

旅館的主體也加以翻新補強,日夜趕工,一星期內便可以有新面貌。

而專業的保全公司也派來保全人員駐守,並安裝全新的科技保全系統。

季穎莎為了不讓翻修期間影響旅館營運,推出優惠活動吸引人潮,她也向所有員工宣布雷宇瑞是春天溫泉旅館的股東。

員工們都樂觀其成,期待旅館將有一番新氣象。

在所有計畫推展之時,雷宇瑞和季穎莎時常一起監工,一起討論和計畫旅館的未來。

兩人開始有共同的話題、說不完的話,從早到晚連吃飯時間兩人都緊密的相相處在一起。

而員工們也注意到季穎莎和雷宇瑞近來常出雙入對,私底下說起悄悄話——

「有沒有注意到穎莎姊手上多了一個戒指?」櫃檯人員問會計小姐。

「有啊、有啊!不會是和雷先生訂婚了吧?」會計猜測。

「可是訂婚怎麽會沒公開、沒請客?」大廳的服務員也加入議論的行列。

「說不定戒指只是裝飾品,他們只是很要好而已。」

「雷先生是地主又是股東,穎莎姊選他當老公是最好的了。」

「可是商業聯姻會幸福嗎?有愛最要緊吧!」

「說的也是,有愛才會長久。」

眾人的討論沒有結果,沒人看得出他們究竟到什麽程度了,只有當事人知道,他們的心似乎貼近了。

「你在嗎?」一早季穎莎在巡視過旅館後,打電話到雷宇瑞的客房裡找他。

「當然在。」雷宇瑞接起她的電話,臉上露出笑容。他喜歡她來電的第一句話,雖然不是親密的叫他「雷」,但沒有理由的,他就是喜歡聽她問他「你在嗎?」

「要不要一起去工地看看?」她說。

「好,等我一下,我公司的主管正在視訊中做簡報,我處理好就去找你。」雷宇瑞給了明確的答案。

「那我先去好了。」

「不行,工地很危險,你人在哪裡我待會兒去找你,我們一起去。」他不要她單獨行動。

「好吧,我在櫃檯。」

「乖乖待在那裡等我。」他笑說。

「嗯。」季穎莎放下電話,唇上漾著笑,她注意到這陣子的好心情,雖然她的工作仍然忙碌,她卻不再感覺疲憊,總覺得身邊有個人支撐著她,那個人就是雷宇瑞。

他身上有股無形的力量,讓她覺得更有信心,她不是單獨一人在打拚。

逐漸地她習慣有他在身邊的感覺,他並沒有那麽可怕,她甚至發現他其實很懂得體恤人,而且他對事物觀察入微,時常提醒她很多要點,是很好的工作夥伴。
她很自然地和他建立起友誼,誠心地把他當朋友。

親近他變成一件愉快的事,她不再害怕他,反而變得很信賴他。

但她仍沒有改變對婚姻的看法,她沒有因此就順便把自己當作是他的未婚妻,她想一輩子奉獻給旅館的初衷一點也沒有動搖。

她只當他是她的股東和好朋友。

「穎莎。」二十分鐘後雷宇瑞來到大廳,見季穎莎在櫃檯對他露出甜美無敵的笑容,他的心著魔似地快樂著。

他感覺到她愈來愈把他當自己人,他 認為這是好現象,他成功地入侵她的心房,她對他再也不設防。

這是他所要的,他要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距離。

只可惜,他必須提早回美國了,他的航運公司有一項新的觀光郵輪企劃案等著他回去決定。

他今晚就得跟她說再見。

「我們走吧!」他走到櫃檯前約她。

「好。」季穎莎起身,兩人一起走出大廳,櫃檯的員工們看著他們儷影雙雙,都投以艷羨的目光。

戶外陽光露臉了,天氣晴朗。

「你的公務處理好了?」季穎莎好奇地問他。

「暫時好了。」雷宇瑞眸底有笑意。

「可是國外和台灣有時差呢!你的員工是加班為你做簡報嗎?」

「航運公司有些工作是二十四小時不停在運作的,這次是為了一個企劃案,我必須先知道一下粗略的情形。」他略微一提,沒把他就要起程回美國的事告訴她。

季穎莎沒再問,隔行如隔山,她不懂他公司的運作情形。

這時兩人也到了戶外溫泉池的工地上,工地主任一見到他們就過來向他們說明工程進度。

兩人在工地待了一會兒,再一起巡察旅館外牆翻修的工程,一切都很順利。

「你要不要去樹下坐一下,別累壞了。」雷宇瑞看她的小臉被太陽曬得泛紅、額上冒著汗,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拭去汗水。

「我不累,如果你想坐下來,我可以陪你。」季穎莎沒有拒絕他貼心的小動作。

「就要你陪。」雷宇瑞手扶在她腰背後,偷親了她一下。

「別這樣,會被看見。」她心虛微微一顫,突然感到無措,低著頭離開他一大步,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做了。


她以為他也只當她是好夥伴和好朋友,看來她應該提醒他。

「那又怎麽樣?」他上前,伸長手臂摟著她走到無人的櫻花樹下。

「你不怕被誤會嗎?」她溜出他的懷抱,坐到休閒椅上。

「別人誤會,跟我無關。」他沒坐下,單膝跨在椅子邊緣,傾身緊盯著她嫣紅的臉。

他也察覺到她的反應,似乎和他所認為的有所出入,她仍然沒有接納他。

她望向他深不見底的雙眼,內心拉扯著,她該不該現在就跟他說清楚兩人之間的定位?

「你想說什麽?」他主動問她。

「我們……只是朋友和工作夥伴。」她脫口而出,說完卻沒有覺得解脫,反而感到難受。

「你不愛我嗎?」雷宇瑞問得直接,他不相信她心裡只是如此認定他。

「你是我信賴的朋友,你預約了我的友誼,你成功了。」她向他展示她手上一直沒拿下的白金戒指。

雷宇瑞的眼瞇成一線,這固執的女人原來很會自圓其說。

「我也預約你成為我未來的妻子。」他沈聲提醒她。

她搖頭,急欲澄清地說:「我不會當你的妻子,十年後我會買下你的土地,不過你仍然可以當股東。」

「你說什麽?」這跟他所預期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看著他的黑眸忽然冷若霜雪,那凍人的寒氣,教她的唇顫抖,心也顫著。

她聲音沙啞地說:「我這一生都沒有想過要結婚,我只想把旅館的業績做好,將來買下這片土地,永遠經營旅館。」

雷宇瑞不只是失望,而是極度失望。

「你想要買下這片上地?」這沒感情的女人,居然只要他的土地不要他。

「我一直都這麽想,沒有改變過。」

「所以說你對我完全沒有感情?」

「只限……友情,但你可以永遠是旅館的股東享有分紅的權利。」他窒人的表情應該讓她害怕,然而她卻感到心痛,她完全無法理解自己心底刀割般的痛苦是為什麽?

「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的優惠了。」雷宇瑞一顆心急遽地冷凝,說不出的疼痛。原來無論他做什麽都打動不了她,他在她心目中就只是朋友和股東,他花再多的心血全都是白費力氣而已。

那他還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做什麽?

他放下長腿,扣住她的手,憤而拿下她手上的白金戒指,扔到櫻花樹林間,然後轉身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季穎莎震驚地看著他離去,他竟把那個重要的戒指扔了。

她不知道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也不敢上前去追他,雖然他沒有火大的疾吼,可他眼中的火焰足以燒光她的勇氣。

她顫抖地起身,循著方向尋找那枚戒指,她至少應該撿回來還給他。

她心急著,雙手不停在落葉間翻找,可這地上全是落葉和櫻花,戒指到底掉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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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7 08:23:27
第六章

「戒指、戒指呢?到底在哪裡?」季穎莎揪著心拚命找戒指,雙眼被淚霧佔據,她很自責,她傷害了雷宇瑞,從他那麽大的反應看來,他有可能不再理她了。

她停下動作,恍然發現自己的念頭,她從對他感到不安到把他當朋友,現在竟怕他不再理她。

她正視自己的內心,她絕不是怕他要抽回資金或者收回土地,她害怕的居然是她得回到和以前一樣獨自一個人的孤獨感。

她喜歡有他在身邊,他是她的伴,燃起她內心對感情的渴望,他已經在她心裡成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天啊!」她眼底的淚止不住地奔流,心底翻騰著,她驚覺到自己對他的依賴。她不能沒有他,她分明就已經愛上他了。

要是不愛他,她根本就不用擔心會傷害到他,更不會害怕失去他。

噢!都怪她不肯正視他的情感,他說愛她,她不相信,她一直以為那是他自以為是的說詞,並不認為他對她會有真感情。

可是,他若對她沒有真感情,又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情緒?

她的心好痛,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她說他只是朋友時,她會覺得痛苦難當,要是她沒有愛上他,她根本就不會心痛。

她愛著他,但卻蒙蔽著自己的心,死守排斥婚姻的舊觀念,不敢對他敞開心。
這陣子她心裡的那份充實和快樂其實就是幸福感。

這種溫暖她從來就沒有體會過,當她發現,她卻已錯失它了。

淚一滴淌地淌落而下,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用衣袖抹去淚,兩手再度在落葉里找尋,她瘋狂地想找到那枚戒指,向他好好地道歉,她要勇敢地告訴他,她愛他,也許她還需要一些時間自我調適,改變自己向來對婚姻的看法,她想請他等候她。

她找了又找,卻始終沒看見那枚戒指。

「穎莎姊,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十分鐘了,雷先生打電話到櫃檯要求退房,他原先已付過款,但是預定的退房日還沒到,算是提早退房,我們想問你,他是我們的股東,房價要打幾折退還給他呢?」櫃檯人員跑向她問道。

他要走了?

季穎莎腦子一陣昏眩,她趕緊抹去淚,站起身來問清楚——

「你說雷先生要走了?」

「是。」櫃檯人員看她眼睛紅紅的,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也不敢冒昧地問。

「我去看看。」季穎莎一刻也不停留,轉身跑向旅館後門,草草洗淨手,奔向他的住房。

她喘息著按門鈴,沒人回應,敲門也沒人應聲,她試著開門,門沒上鎖,打開了門,雷宇瑞人在房裡,正把桌上的電腦收進電腦包裡,而行李已經收拾好放在一旁。

她脫了鞋,跑到他身畔問:「你……要去哪裡?」

「你無權問我。」雷宇瑞冷酷地扯著唇,甚至沒有看她一眼,「唰」地一聲,很快拉上電腦包的拉鍊。

「為什麽?」她心抽痛著,淚眼矇蒙地問。

雷宇瑞緩緩地轉過頭,黑眸凍人地瞬了她一眼,嘲弄地牽動唇瓣。「你並不是我的什麽人。」

季穎莎動也不動地看著他,淚從眼底滾落而下,她不怪他反過來刺傷她,想說些什麽好平息他的怒意,可他無情的目光使她不敢貿然地跟他說話。

雷宇瑞甩開臉,鐵著心不去看她臉上的淚,毫不心軟地提著行李便往外走……

「雷……」不要走。

季潁莎淚流滿面地叫住他,這次她是發自內心親密地叫他雷,沒有半點不情願。

她想叫他別走,她想要他為她停留,她想告訴他她愛他,她試圖想挽回一些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難以啟齒。

他已經不當她是什麽人了,她再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他會給她一記不屑的眼神吧!

她退卻了,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雷宇瑞停止了腳步,他沒有回頭,心底燃起期待的火苗,他等著給她最後一次機會,只要她說愛他,或者一句不要走,他就會為她停留,即使只能停留短暫的時間,他也會給她一個用力的擁抱,吻去她的淚。

但該死的,他停下了腳步卻遲遲沒聽到下文,這可惡的女人,徒給他一個空洞的希望做什麽?

「無論如何你仍是春天旅館的股東,如果旅館賺錢,我會把紅利匯給你。」她低聲飲泣。

雷宇瑞已是火山爆發加上痛心至極,這女人不只可惡而是太可恨了,她說這個還不如乾脆什麽都別說。

除了 她的心,所有的優惠條件他都不屑一顧。

他咬牙切齒,默默斂住怒火,心一橫大步走了。

季穎莎眼看著他又從自己眼前離去,這次她心好痛,他也許再也不會回到這裡來了。

他雖然是股東,但以他的行事作風,很可能以後會找代理人跟她接洽,她想再見到他恐怕是難了。

「對不起,雷,對不起……」她在心裡說,淚流不止,嚐到失去他的痛苦,才知道跟他在一起時,她是滿足快樂,又有安全感的,而她再也無法擁有了。

房裡的電話在這時大響,她忍住悲傷的情緒走過去接聽。

「穎莎姊,幸好你在嵐苑,雷先生還回鑰匙,沒有等你退費就走了。」櫃檯人員到處找季潁莎,打了嵐苑的電話才找到她。

季穎莎難過到快不能呼吸。

「我會處理,不用擔心,我會全額寄還給他。」她努力控制自己平穩地說話。

「是。」櫃檯人員不再多問地掛上電話。

季穎莎放下聽筒,淚水似潰堤般奔流,她環顧嵐苑,房內依然有他的氣息,可惜早已人去樓空。

她走到嵐苑的戶外風呂,曲膝坐了下來,雙臂抱住自己顫抖的身子,忍不住悲傷地痛哭,失戀的滋味原來這麽苦澀。

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覺中給了他,他將是她唯一也是最後的男人,她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這個房間她會一直保留給他,等他有一天再次出現……

她安慰自己,但內心卻深知不會有那麽一天了。

他不會再回來了,未來的路她要一個人走。

孤獨感包圍著她,失去了他的這裡冷清得使她打起哆嗦。從來沒想過她會為他傷心落淚,為什麽非得等到失去了,她才明白自己愛著他,她真的愛著他……

***

接下來的日子,工程一項一項的完工了,季穎莎一個人監工,眼看著旅館主體煥然一新,戶外溫泉也逐漸成形,她和雷宇瑞合作的案子全都順利地進展,她多想告訴他這一切。

沒有他就沒有這些成果,可是她沒有勇氣 去打擾他。

她已把他預繳的錢以匯款方式退給他了,他的秘書曾打越洋電話詢問款項的因由——

「請問春天旅館為什麽會有一筆款項匯入雷先生的帳戶?」

「那是退回給他的住房費用。」她用「還可以」的英語回答了他。

「我知道了,我會向雷先生報告這件事。」秘書簡潔地說。

此後雷宇瑞並沒有親自打電話來,她明白他不想跟地說話,從他派秘書來電就是很好的證明。

季穎莎巡看過戶外溫泉的工程後,暗自神傷的獨自漫步到櫻花林間,她每天都會到這裡來找那枚戒指,她仍想找到它。

或許她會還給雷宇瑞,或許她會留下它,她還不確定該怎麽做,但她一心想找到它。

「老闆娘,你在找什麽嗎?」園丁阿伯來到櫻花林要清掃落葉,見季穎莎蹲在地上不知在找什麽,於是推著清掃用具過來問她。

「一枚戒指。」季穎莎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塵。

「是什麽樣子的?要是我清掃這裡有看到的話,就幫你撿起來拿給你。」園丁阿伯熱心地想幫忙。

「樣式很簡單,是白金的,但我不知道掉在哪個方向了。」她告訴他。

「哇!這片林子很大,這樣要找可就難了,不過如果我有掃到,一定會撿給你的,你放心。」園丁阿伯咧開嘴笑,拿了竹掃帚開始清理櫻花林。

季穎莎笑了笑,走回旅館內,祈禱園丁可以發現那枚戒指。

***

三個月後,夏天來臨了,戶外溫泉池全新完工並啟用了,新穎的設備加上周圍天然的風光,立刻吸引了放暑假的年輕客群。

在許多部落客的推薦下,春天旅館的櫻花林、古色古香的旅館主體和新潮的戶外溫泉遊樂區,成了北投絕佳的觀光景點,一躍登上網友票選最值得一遊的地方。

正如雷宇瑞精準的預言,奇蹟般的效應發生了,戶外溫泉池帶動旅館內的餐飲及住宿業績,營收以倍數成長,更吸引來自各地及國外的觀光旅遊團進住,不但住宿率達百分之百,預約單更已排到年底。

「穎莎姊,要不要把嵐苑的房間開放出去?我們的客房數不夠了。」櫃檯安排客房的人員問季穎莎。

「那間房間不接受訂房,你把嵐苑直接懂電腦裡移除,以後不必再問我了。」季穎莎回答,並拿走櫃檯上嵐苑的鑰匙。

但她從不說為什麽不開放那個房間,在她心裡那個房間是屬於雷宇瑞的,她為他保留一個空間,也保留她的回憶。

員工們不再詢問,而隨著業績的成長,季穎莎加聘了許多員工,也增設了她的辦公室。

她將原本的置物間及父親的住房打通裝潢成她辦公的地方,不再像從前事必躬親,而是在這個指揮重地看報表、開會,聽取員工的各項報告。

她按照雷宇瑞教她的方法,掌握一切而指揮若定。

可觀的營收使她很快還清父親的債務,收入也愈來愈多。

她坐擁了一切,一心想成就的目標很快就達成了,可她的人生一樣平淡無味,成就感填不滿她心裡的空缺,沒有人分享這份成就。

雷宇瑞一去便杳無音信,她多想告訴他,年底就可以分紅利了。

年底他會回台灣來嗎?他現在在做什麽?人在哪裡?她很想念他……

她手托著下巴,坐在辦公椅上發起呆來。

「老闆娘,你看看這個戒指是不是你在找的那個?」園丁阿伯把在櫻花林撿到的戒指送到辦公室給季穎莎。

季穎莎坐正了,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園丁放在她桌上綻亮的小東西。

「天啊!」她拿起來看了看,確實是那只遺失已久的白金戒指,她的眼逐漸淚濛濛了,欣喜地拭去它上面的泥上,失而復得的喜悅難以言喻。

「謝謝你找到它,太感謝你了。」她很感謝園丁阿伯。

「不客氣,這看來是個重要的小東西,呵呵!」老實的園丁阿伯也笑著,摸摸頭,回園子里工作了。

季穎莎把戒指捧在手心,她沒想到還能找回它,她立即起身走到辦公室後的洗手台,把戒指洗乾淨了,用面紙仔細擦拭它,它晶亮一如往昔。

她完全不經思考地就將它戴回手指上,看著它在她手指上閃著品光,她的淚無聲地滑下,找到戒指她很開心,可是她無法跟雷宇瑞分享 這心情,一如她無法跟他分享她的成就感。

而她還能戴著這個戒指嗎?

他臨走前已經取消他的預約,不再當她是未婚妻,她什麽人都不是。

她怎麽還能戴著戒指,這是雷家的東西,她既然什麽人都不是,又怎能要它,她應該寄還給他。

她想要把戒指從手指上摘下,心裡有著深深的感傷。

這戒指提醒了她,她已經接納了雷宇瑞,她分明不只把他當朋友,她愛著他。既然她愛他,那麽想念他,何不主動點讓他知道。

她回到辦公桌,坐到椅子上,她不知該怎麽做,她害怕被他拒絕,他已經不理她了,她怎好意思向他告白說她愛他。

她只能告訴他關於旅館的事,無論如何他都是旅館的股東。

她可以說戶外溫泉蓋得很完善、很漂亮,旅館的營運很順利,歡迎他年底回來看看,跟她一起分享股東紅利,她不該說愛他,那並不符合他們的關係。

她決定就寫封信給他吧!他該知道這些,也順道問候他。

她拿出信紙、信封,提起筆先寫了信封上寄件人和收件人的姓名和地址,她一直都記得他美國加州的地址,他曾寄給她上百封的信,她早就背下來了。

寫好信封,她翻開信紙,本來已想好要寫的,但現在竟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她下不了筆。

她無法只是告訴他關於旅館的營運,她想說的並不只那些,而那些也不是她心裡真正想跟他說的話。

可是她若寫了真心話,他說不定會揉了信紙扔了。

她心口灼熱,淚無聲無息地滾落而下,既然已經要提筆寫信給他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鼓起勇氣,寫下她真正想對他說的,字不多卻是實話。

她摺好信紙,打開抽屜取出嵐苑的鑰匙,通常旅館一間客房有三把鑰匙,一把給房客,兩把是備份。

她拆下一把鑰匙和信紙一起放進信封裡,黏好信封。

她拭去臉上的淚,等待心情平靜些,打電話給國際郵遞公司。「你好,這裡是春天旅館,請派人來收一份郵件,寄到美國加州……」

國際郵遞公司記錄下來了。

掛上電話,她無法想像雷宇瑞收到她的信會有什麽反應,她只希望把她的心意傳達給他。

她真心愛著他。

***

美國加州三藩市迅雷航運大廈——

「執行長,這是公文以及你今天的信件。」金發男秘書送進一疊檔,放在雷宇瑞的辦公桌上,謹慎地問:「執行長,公關部傳來一個消息,有記者問起您和日商宮川航運公司合作密切,是否會有和同樣是單身的女執行長香取小姐商業聯姻的打算?」

雷宇瑞冷峻的視線從電腦上移開,信手翻閱著秘書送來的公文,隨口問他:「你認為呢?」

「記者喜歡興風作浪,何必跟他們起舞?」男秘書態度慎重,他跟在雷宇瑞身邊三年,還沒能夠精確的揣摩出這位老闆的心思。

雷宇瑞聽著秘書的回答,唇上勾起佞笑,秘書說得好,也沒有說錯,但那並不是他的決定。

他和香取小姐見過數面,她是個很精明的女人,擅於交涉,身材嬌小,長相很甜美,對他可是百依百順,談公事之餘,也很有意思想跟他有進一步的交往,她曾對他提過兩人要是結婚,兩家航運公司聯合吃下半個地球的航線,那就所向披靡了。

這消息一定是從香取小姐那裡走漏的,否則記者怎會知道?

而他的決定就一定不浪費這個消息,畢竟聯姻的訊息對股價上升有所幫助,他何樂而不為?

「發布消息給記者,有可能會商業聯姻。」

「是。」金發男秘書摸不著頭緒地退了下去,老闆的決定可不是他能想透的,反正只要照著老闆的話做就對了。

寬敞明 亮的辦公室只剩雷宇瑞一人,他 沈默的批閱公文,天曉得他根本不會娶任何女人。

他愛的女人不愛他,他不愛的偏偏自己貼過來,他要是夠冷血就該娶個愛自己的女人,好好享受她的愛,不費工夫就可以擁有多好。

可惜他絕不隨便娶一個老婆來充數,除了季穎莎,他不可能愛上別人。

他離開台灣將近四個月了,想起季穎莎他依然是滿心鬱悶,那個女人對他根本無心,她愛的是春天旅館,不是他,他只是她的股東。

他忘不了在他離開時她叫住他的情景,他當時真的以為她會對他撒嬌,要他別走,可惜什麽也沒有,她只說了他是股東可以分紅之類的廢話。

像這種教人痛心疾首的女人,他 早該讓她走 入歷史,偏偏他仍把她牢牢地鎖在心上。

他時常惦記著她,關心她是否健康,是否忙壞了,是否有別的男人追求她。雖然黃海明那班人自從他留宿在北投就識趣地遠離她了,但難保不會有其他人追求她。

光是想起眾多的潛在情敵,他就快抓狂了。

「可惡。」他把批好的公文推到一旁,蓋上筆蓋,拿來擱在案頭的信件流覽,有請帖、檔……最底下的一封竟是來自台灣春天溫泉旅館。

他死瞪著寄件人「季穎莎」三個字,她居然會提筆寫信給他。

三個月前她把他預繳的錢彙來還他,很明顯就是要跟他算個清楚,他要秘書打越洋電話問她,果真就是。

那讓他心寒透了,他從來沒見過比她更無情的女人。

他可以想見她寄來的信裡是什麽內容,肯定就是向他報告旅館概況,依照日期,戶外溫泉池應該已完工啟用了。

除了 這些,還會有什麽好說的?她一直只當他是股東。

他目光寒涼,拿起拆信刀順著信件的封口劃開,信封裡抖落一把鑰匙。

他感到訝異,這不就是嵐苑的專用鑰匙?他拿起它仔細端詳,鑰匙圈上小小的掛牌寫的正是「嵐苑」。

季穎莎寄這個給他做什麽?

他拿出信紙,打開來看,驚詫地怔住了,信上只有短短幾個字,卻強烈地憾動了他的心。

Dear雷:

對不起,請你原諒我,謝謝你,我愛你。寄給你嵐苑的鑰匙,這個房間永遠為你保留。

穎莎。

他……沒看錯吧!她叫他「Dear雷」,還說她愛他?

他瞠目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確實說愛他,甚至向他道歉。

她有什麽好對不起他的?她又為何突然愛上他這個股東?

不,她信裡一個字都沒提到股東的事,她寄給他嵐苑的鑰匙,她說永遠為他保留那個房間……

這難道是愛的召喚?她要他回去?

他閉目三秒,冷靜自己,發揮最強的理智再度看一遍信的內容,想弄懂她真正的意思,他不要再一頭熱地栽下去,到頭來卻痛苦到快斷氣。

但不論看多少遍,他仍只有一個答案——

她希望他回去。

他的心悄然地痛著,唇上綻出無奈的笑,她固執的腦袋終於肯開竅了。早點承認愛他不就好了,何必道歉。

他就不相信她心裡沒有他,要是不愛他,當初他要離開時她就不會哭,一個真正無情的女人沒有眼淚。

他時常在夜深入靜時想起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常怪自己當時的反應未免也太剛烈了,他也常想回台灣去看看她,想給她一通電話、聽聽她的聲音,問她過得好不好……

但他什麽也沒做,他把強烈的感情全壓抑在心裡。

坦白說,若是她沒有主動向前跨出這一步,他們永遠不可能有再見面的一天。
即使他是她的股東,他還是有辦法能對她避而不見。

他說過他們太像了,是同一類的固執傢伙。

如今她已捎來她的心意,他決定如何?

很快地他有了決定,他要親自回台灣一趟,畢竟這世上沒有別的女人可以讓他如此心折,唯獨她,深深地烙印在他心底。

她偷走了他的心,他怎麽可能輕易地就跟她「煞煞去」。

他可不要她道歉。

他要火熱地抱抱她,聽她親口說愛他。

他轉向電腦,點閱電腦裡的行程表,查到初秋時他有十天的空檔可以回台灣。

那時他公司最新的國際觀光遊輪也將在台灣停泊,他可以邀穎莎上船度個假。

他沒有片刻遲疑,立刻把回台灣的行程輸入電腦,傳給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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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時序入秋,台北的深夜天氣微涼舒爽。

離開半年,雷宇瑞終於回到台灣,他沒有通知季穎莎,回士林老家放下行李後,就直接拿車鑰匙準備開車出門找她。

「先生,都晚上十點了,你一回來不休息,還要出門去啊?搭了那麽久飛機不累嗎?」老傭人月姨接下行李,驚訝地問他。

「別擔心我,我今晚不會回來。」雷宇瑞笑了笑,走出家門。

「先生,你不會又是要去住春天溫泉旅館吧?」月姨追出門外問。

「月姨真聰明。」雷宇瑞回頭說。

「你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在那家旅館工作?」月姨很好奇,她猜若不是有很大的誘因,先生怎麽會一回來就又往外跑。

「那家旅館是她開的,我要去找她。」雷宇瑞坦白地告訴她。

月姨聽了,開心地笑說:「原來是這樣,祝你幸運了,先生,快把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娶回家。」月姨給予祝福。

雷宇瑞一笑,揮別她,走到車庫,開車直奔春天溫泉旅館。

他很快地到達旅館,停好車後他看向戶外溫泉池,新設備如同預期一樣風雅別緻,夜裡在投射燈的照耀下景緻更美。

雖已過了開放時間,周圍的咖啡吧仍有遊客逗留。

他下了車,走向幽靜的旅館,自動門開了,接待人員是新來的,並不認識他,向他行禮,並跟他說:「先生您要住宿嗎?目前房間已經全都客滿了。」

「是嗎?生意很好喔!」雷宇瑞不以為意,他目光掠過大廳、櫃檯,找尋季穎莎的身影,卻沒見到她。

她人呢?他知道她一向晚睡,這時間都還不肯休息。

「雷先生你回來了,好久不見。」櫃檯裡資深的老員工們認得他,見到進門的人是他,全都驚訝地迎上前去問候。更告訴接待人員:「雷先生是我們旅館的大股東,也是這裡的地主。」

雷宇瑞對那幾個熟面孔點頭致意,問她們:「老闆娘呢?」

「這時間她應該還在辦公室。」資深的老員工回答道。

雷宇瑞從口袋拿出嵐苑的鑰匙亮了亮,問道:「住房都客滿了,那這個房間呢?」

老員工們上前一看,鑰匙圈上的掛牌,顯示出是嵐苑的鑰匙,她們全都恍然大悟,原來老闆娘保留著嵐苑是為了要留給雷先生的。

她們彼此都心照不宣,不敢怠慢地說:「這個房間並不是客房,很早就從電腦裡移除了。」

「哦?!」雷宇瑞眼神轉深,心裡的答案更確定了,看來季穎莎是真的有心留一個空間給他,除了嵐苑,也包括她的心。

他希望真是如此。

「我去通知老闆娘說你回來了。」老員工說。

「好,就說我在嵐苑等她。」雷宇瑞給了指示。

「是,請進。」她們有禮地說。

雷宇瑞循著舊時路到了嵐苑,用手中的鑰匙開門,脫鞋入內,關上門,裡頭一如往常,陳設潔淨,房內纖塵不染,浴衣整齊的擺放在櫃子上,戶外風呂冒著熱氣,像隨時等著他的到來。

他真沒想到季穎莎會這麽做,她給了他一個歸屬感,那表示她對他的認同,她接納他了。

為何她沒有在半年前就這麽做?

對她這個心細如絲的女人,他 想要了解得更深入。

他揉揉眉心,舒緩倦意,戶外風呂拂來溫暖的熱氣,誘得他想沈浸在暖和的泉水中。

他不假思索地褪去外套、衣褲,精壯的裸身走向戶外風呂,步入池中,整個人泡進溫泉池裡,放鬆自己,紆解長途飛行的疲憊,等待她的到來。

辦公室裡——

季穎莎正在上網回答旅客們在旅館部落格的發問,她通常夜裡沐浴後睡不著就會待在辦公室,留連到淩晨一、兩點才回房去。

***

「老闆娘,雷先生回來了。」門外有人在敲門。

季穎莎聽出說話的人是櫃檯的老員工,她說雷先生回來了,指的是雷宇瑞嗎?

「進來說話。」她心跳加速地說。

櫃檯人員開了門,走向她說:「老闆娘,雷先生回來了,他有嵐苑的鑰匙,已經進住了。」

真的是他,他終於回來了!

季穎莎斂住心神,鎮定的面對員工,沒有表露內心狂悸的感受,只說:「好,我知道了,去忙你的吧!」

老員工懂得察言觀色,見老闆娘沒有特別提起嵐苑,很確定嵐苑正是要留給雷老闆的。

老員工退下了。

季穎莎已然坐不住,她的心熱烘烘的,全身的細胞都在躍動,她匆匆關上電腦,打開抽屜拿出嵐苑的備份鑰匙,離開辦公室,大步走向客房部,急切地往嵐苑跑去。

雷宇瑞持有嵐苑的鑰匙,那表示他收到她的信,他知道她愛他,她希望他回來。

可是他為什麽一聲不響就回來了,也不通知她,難道還在生她的氣嗎?

無論如何她都要見到他,半年沒見到他了,她很想很想他。

她到了嵐苑門口,沒有敲門,逕自用她的鑰匙打開門。

屏息地向室內一望,榻榻米上散落著他的衣褲,可是沒有看見他的行李。

往戶外風呂看去,他雙臂舒展倚在溫泉池邊,頭枕在圓石上,雙眼閉著像是睡著了,沒發現她。

她的心砰砰跳,想問他什麽時候到台灣的,能停留多久,為什麽沒帶行李?

可她沒吵他,她忍住心裡的問題,默默地關上房門,進了室內,曲膝坐在榻榻米上將他的衣褲疊好,放整齊,安靜地跪坐著等他。

「你在那裡做什麽?」雷宇瑞睜開眼炯然地瞥著她,他並沒有睡著,聽到房門打開的聲音,發現她來找他,他心裡欣慰著,但沒想到她竟只是坐得老遠地看著他。

「等你。」她一直在盼著他的音訊,盼著他有一天會回來,然而她話沒說完眼眶就紅了,淚衝上雙眼。

他心疼著,他不要她哭,打趣地問她:「等我多久了?」

「你走多久就等多久。」她的淚順著臉龐滑下。

「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電話嗎?想我可以打電話。」他沈聲說。

「真的可以嗎?」她沒有勇氣 去打擾他,也怕他不想接她的電話。

「你怎麽想就怎麽做,我們不是外人。」這是他由衷的話。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當然。」

「你不生氣了?你可以原諒我寧願看著你走掉卻沒有勇氣 說愛你?」她揪著心問他。

「愛我還需要勇氣?」他真不知她怎麽想的,但他確實想知道為何要等他走後她才肯坦承愛他。

「因為……以前我不相信愛情,也排斥結婚,我父親的兩次婚姻都沒幸福可言,我媽去世得很早,他很傷心,過了幾年他娶了繼母,以為抓得住幸福,可是繼母愛錢勝過愛他,他們常為了錢吵架……我看著這一切,我不相信婚姻有意義,所以……才會拒絕你。」她輕咬著唇,狂掉淚。

「我以為像你這樣擁有權力的男人,對我不過只想支配和占有,可是你走了以後,我才發現你給我的是愛的支持和力量,我發現自己失去最珍貴的東西,我很抱歉,沒有立即相信你的愛。」

雷宇瑞深沈的嘆了口氣,他終於了解她的心思。

他不怪她,觀念可以改,他會是讓她轉念的人,他 有無敵的愛,會包容她的想法,他有自信可以給她幸福。

「忘掉關於你父親的過往,我跟你父親是不一樣的人,那些事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他誠摯地說:「儘管放心的來愛我,我已經在你眼前了,是不是真心真意的愛你,時間可以為我證明。」

兩人默默相對,她很感謝他諒解她而沒有怪她,他是一個難得的好男人,她不會再放走他。

他臉上浮起笑意,滿懷的愛只想給她一個人,除了她沒有別人可以享有。

「過來……或者我過去。」他說。

她揉揉淚眼,臉上染上紅霞,悄聲說:「我過去。」

她心怦然,低垂下雙眼,忍住害羞,當著他的面拿掉髮釵,長髮飄散而下,她從寬大的衣領,一寸寸將絲質長罩衫拉下,罩衫滑到地上,只剩內衣褲,她起身走向他。

他雙眼瞬也不瞬的看著她修長的雙腿、纖細的柳腰、豐滿的酥胸、雪白細緻的小臉,一顆心為她悄然沸騰。

他朝她伸手,扶著她走下池子,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將她抱在懷裡,雙臂扣緊她。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身子緊貼著他,讓他強而有力的懷抱緊緊地包圍住自己,驅走身心裡的寒意。

「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她抬起手,輕撫他剛毅的下巴。

「這裡有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會回來。」他低頭瞥著她的淚眼說。

她默默臉紅了,不再反對他把她當成未婚妻,而是發自內心的接受未婚妻這個身分。

他一開始就向她求婚,說他愛她,當時她不懂他的愛,如今她的心境完全轉變,現在該是她答應的時候,說什麽也不想再拒絕。

雷宇瑞發現她沒有再反對他的預約,深眸燃亮地凝視著她,握住她纖細的手指放到唇邊親吻,猜測她內心的想法。

他的指尖接觸到她手指上有個堅硬的圈圈,一看竟是那枚白金戒指。

「你找到它了?」他既意外又驚喜。

「嗯!我一直在找它,後來園丁幫我找到了,本來想寄還給你,畢竟你說我什麽人都不是,我想我不該留下它,可是你在我心裡並不是… …什麽都不是的人。」她說著,禁不住地淚愈湧愈多,都快看不清他了。

他手指輕柔地撫著她美麗的小臉,問她:「那我是你的誰?」

「我最愛的男人,我的未婚夫。」

雷宇瑞難掩內心的喜悅,她終於肯承認他了。

他捧著她的小臉,細密地吻去她臉上的淚,輕輕摩挲她豐盈的唇瓣,給了她一道溫柔的命令——

「告訴我你愛我,我想聽你親口說。 」

「我愛你,真心的愛著你,你不要再……離開我,好嗎?」季穎莎吐氣如蘭地說著,玉臂纏住他的脖子,深情地請求他:「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嫁給你。」

這是她最終的決定,她不再讓愛從她手上溜走。

雷宇瑞深深地看著她動人的淚眼,她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敲動他的心,他一直都在企盼她的愛,這一刻他真的得到了。

他的內心再也沒有缺憾,而是被滿滿的愛充滿了,他怎忍心捨下她再離她而去,他願意給她更多時間,陪她一起淡忘她父親婚姻的不幸,他會給她更多的愛,等待她嫁給他。

「乖乖,別哭,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我會給你時間,我會等你。」他憐愛地輕吻她的唇,給了她最真的承諾。

「真的喔,不能反悔,不能說走就走掉了。」她圈緊他,難得任性地請求他。

他釋然地笑著,輕拍她水嫩的背,十分樂意接受她甜蜜的約束。

「絕不會,我保證。」

她抬眼瞅著他柔和的雙眸,他的愛流露在他的眼中、他的行動中,她很後悔自己發現得太晚。

若是這期間有別的女人愛上他,那她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熱淚又襲向她的雙眼,她禁不住再對他說:「我好愛好愛你。」

他的心都快化了,壓下唇熱烈的纏吻她,探索這令人著迷的滋味,呵疼地撫去她臉上的淚,在她耳畔低聲說:「愛我就行了,別再流淚,我會心痛的。」

她不要他心痛,她抹抹淚水,綻出笑容。

見她笑了,他也舒坦的笑著,以鼻尖磨蹭她的,問她:「要不要讓我愛你?」

她在他灼熱的目光下悄然臉紅了,她知道他的意思,她含羞地伸手到背後,解開胸罩,身子依偎進他懷裡,瞅著他說:「我要你的愛。」

他笑著,全身瞬間緊繃,為她疼痛,攥緊她美妙的身子,他低下頭火熱地吻她,舌焰癡纏她香軟的小舌,大手擄住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雪嫩酥胸,手指輕揉粉嫩的乳蕾,托高她的嬌軀,令她美妙的雙峰浮現在水面上,他的唇往下移去,吻上她的兩隻渾圓,以舌尖逗弄敏感的嫩蕊……

她喉頭乾渴,身子陣陣輕傈,腰骨陣陣酸麻,他舌尖的烈焰充分挑起她體內的熱浪,她的心頭似有火焰在燃燒,難忍的渴望不停地在雙腿間竄動,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他吻得更深……

「乖乖,靠在我身上你會舒服些。」他沙啞地說,悉知她熱情的反應,扶著她的腰,引領她的背貼在他的胸膛,以背對著他的方式跨坐在他身上。

她發現他身上的溫度好燙,抬眼瞥他。

他順勢捕捉她的小嘴,火舌餵進她口中,熱烈地纏繞她,一手掌握住她柔潤的渾圓,另一手朝她平坦的小腹探索,向下潛進緊小的底褲裡,撩撥濕潤的花蒂,指尖不斷地揉捻、震動……

她體內的快慰感迅速升高,一顆心隨著他指尖的頻率而狂顫,一波波的愉悅使她禁不住害羞的嬌吟。

「嗯……」

他聽著她細細的呻吟聲,手指感受到她充分的濕潤,知道她已為他準備好。

他撥開三角地帶茂密的蓊鬱,輕捻幼嫩的花瓣,慢慢地滑進小徑,直竄深處,由徐漸快地抽動,製造震波,唇更是不停地吻著她的耳、她纖細的脖子,在她身上所有的敏感處點燃無數火焰……

她咬著唇低吟,她的身子像火在狂燒般,無法說明的歡愉在她體內不斷地爆開來,她無助地隨著他的律動擺盪……

他律動更快,手掌技巧的輕扣小蒂,很快地引出在她體內的高潮……

「雷……嗯……啊……」她的身子像貓一樣在他身上磨蹭,口裡發出嬌吟,小手緊緊扣在他的手上。

他緊抱著她,直到她不再顫抖,他憐愛地問她:「喜歡嗎?」

她小臉嫣紅地點頭,羞怯地說:「讓我……也愛你。」

「嗯。」他的身子早已繃緊到極點,精力已處於蓄勢待發的狀態,在她的鼓勵下,更是躍躍欲試。

他退出她,等待她的引領。

她顫抖地從他身上爬起,拉著他的手要他坐到池畔。

「坐在這裡。」她羞紅著臉對他說。

他忍著笑意,照她說的做,眼看著她下半身浸在池裡,上半身傾向他,小臉緩緩低下,香軟的小嘴溫柔地親吻他的昂然,小舌在頂端滑動,款款用口中的溫潤包容他。

「噢!」他閉上雙眼享受她美妙的撫慰,禁不住由喉頭發出愉悅的低吼。

她很害羞,但從他的反應知道他是快樂的,她想給他更多的歡愉,濕暖的小舌持續旋動,移動的速度愈來愈狂野,逐漸地他的巨大已超乎她的包容。

無措之際,他掃住她的小手。「夠了,寶貝。」

「你不喜歡嗎?」她有點慌。

他手勁溫柔地把她從水中拉了起來,將她抱在身前,俯視她羞澀的雙眼,艷紅的唇,低聲說:「喜歡。喜歡得很。」

「那為什麽……」她想問為何不讓她繼續。

他以吻作為回答,他要她一起享受美妙的悸動。

他狂吻她,愛撫她挺翹的臀,令她背向他,指引她半趴在池畔……

她柔順的照做,忍著羞意讓他輕解下她的底褲,托高她的臀,她感覺他的硬實在蓊鬱的中心輕抵,順著濕潤擠進她的緊窒中,緩緩地壓擠到深徑底。

她淺促的喘息,小腹輕顫,充分感受被脹滿的快慰。

「會不會不舒服?」他傾身在她耳畔柔聲問。

她嬌羞地搖頭,長髮散在背上。

他撥開她的長髮,親吻她的背,雙手揉搓她飽滿的乳房,帶給她更多愉悅後才開始徐徐律動,漸進加快衝刺,轉瞬間力道更強悍,一再抵達花心……

她雙手揪著池畔的石塊,隨著他的穿刺擺盪美臀,小徑燙人的溫度一陣陣刺激著她的感宮,小腹不由自主地緊縮,熱浪擴散到全身,她在他身下顫抖,耐不住 發出低泣般的呻吟……

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她緊窒的吸引力,她已在高潮邊緣,他加強勁道,如雷電般穿梭,很快地將她推向極致的頂端,當她的身子愉悅地狂顫款擺,他緊抵著她不動,密實地擁抱著她、呵疼她……

「累了嗎?」他細密地吻著她的小臉問。

「不累。」她虛脫地倚著他的懷抱,嬌笑說。

「我們進去裡面,躺著舒服點。」他愉快地說,短暫地退出她,強而有力的手臂將她攔腰抱起。

她虛軟的躺在他的懷裡,紅潤的臉貼在他的胸口,任由他把她抱進室內,將她放在柔軟的床鋪上。

「這樣有沒有感覺更好一點?」他擠身在她的雙腿間,俯下身多情地問她。

「嗯。」她伸手輕撫他的俊臉,永遠記得在他們第一次時,他也是一直關心她的感受。

這是他表現溫柔的方式,是他的愛,她不再硬將它當成是她的錯覺,她敞開心,去擁有他的寵愛。

她感動地拉下他的頭,柔情似水地吻他,甜蜜地糾纏他,問他:「我可以還沒結婚就先叫你老公嗎?」

他還沈醉在她柔情的親吻中,享受她主動吻他的微醺感,沒想到她會那麽快把他從預約升級成正格的老公。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從他認定她的那一刻起,他就要定她當老婆了,未婚妻只是前奏。

而從現在到未來他們都會是一對,他有信心,他們婚期不遠了。

「當然,只有你可以,老婆。」他允諾她,她是他唯一的愛侶。

「我好愛你,老公。」她擁緊他說。

「再叫我一次。」他真的醉了。

「老公。」她不讓他失望,除了他,她這輩子不會嫁給別人。

他內心暖烘烘的,凝著她美麗的模樣,他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刻的美好。

他俯下頭細膩地親吻她,托高她的雙腿,再次進入她,她修長的雙腿纏住他強壯的腰桿,迎接他迅雷般的力量……

兩人濃情密意地纏愛了一整夜,一再把對方的愛潮推向高峰,用愛穿透對方、佔滿對方,仍訴不盡心裡滿滿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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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早晨,雷宇瑞和季穎莎一起進辦公室。

他們纏綿了一整夜,早上她還差點起不來,一醒來發現她整個人還跟他纏抱著,倚在他懷裡,享有他的懷抱,她心裡感到好幸福。

她真希望他可以多停留一些日子,有他在身邊,她感覺人生不再空洞而是充實的。

他們一起沐浴,在戶外風呂享用早餐後,她就約他到辦公室,想拿帳本給他過目,看看旅館的好成績。

「這間辦公室原本是置物間和一個空著的房間,我把它們打通改成辦公室。」季穎莎打開辦公室的門。

雷宇瑞手扶在她腰上,陪她一起進入,欣賞了一下她新裝修的辦公室,素雅的風格清新而且潔淨。

「很漂亮的辦公室。」他親吻她的頰,讚許她的眼光。

「我倒茶給你,我想給你看我們的營收報表呢!年底就可以有股東紅利了。」季穎莎甜笑,走向開飲機倒茶。

「哦,那麽好,我就看看帳本,然後我們開會。」雷宇瑞拉了把椅子坐到她的辦公桌前,興致勃勃地說。

「開什麽會?」季穎莎感興趣地問,將手上的兩杯茶端了一杯到他面前,並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拿出大抽屜裡的帳本給他。

「討論一下未來的方向。」雷宇瑞煞有介事地說,對她眨眨眼。

季穎莎樂意地貼頭,無論他說什麽她都很想聽。

雷宇瑞大略地看了上一季的營收,確實成長快速,這對他接下來要說的很有幫助。

他合上帳本。「旅館的營運已經完全步入軌道,穩定地大幅成長,我想你也應該在內部的人員上做個整合和提升,讓員工的升遷有更好的製度,最好是優先把有責任感的資深員工升為經理,她們本來就對業務駕輕就熟,只要增加她們的許可權和薪水,讓她們分層管理旅館,這樣一來旅館的業務就會推動得更流暢,你也可以有時間去度假。」

季穎莎很贊成將資深員工擢升,可是她沒想過要去度假。

「我贊成提拔老員工,可是我不覺得我想去度假,老公。」

「這怎麽行,放假就是全然的放輕鬆,為自己充電,你辛苦了那麽久,怎能不休假?」雷宇瑞想說動她,他回來前就計畫好,要約她一起到他的遊輪上去度個假了。

「可是一個人去度假很無聊,不如留在旅館。」

「怎麽可能一個人去,當然是跟我一起,跟我去會無聊嗎?」雷宇瑞傾身握了握她擱在桌上的小手問。

「跟你一起?」季穎莎雙眼透出光采。

「當然要我陪著才可以。」雷宇瑞自豪地說。

「可是我沒有度假過,沒什麽概念,不知道要去哪裡玩比較好耶!」她老實地說。

「上國際觀光遊輪去玩,晶鑽海上皇宮後天就會在基隆靠岸。」

「那很貴吧!」季穎莎抽回手,趕緊拿出電腦,要估算一下旅費。

雷宇瑞把電腦推到一旁,笑著說:「老婆,那是我公司的國際觀光遊輪,有全世界最讚的設備,我們不必花一毛錢。」

季穎莎瞥著他眼中的笑意,這才發現,他開會的目的就是要帶她去他的遊輪玩,所以才要她擢升員工,那她就可以走得開了。

「老公,你早就有預謀了,想把我從工作中拐走。」

「太聰明了,我的確一直這麽想,回來之前就 想好要把你拐去玩了。」雷宇瑞嘿嘿嘿的笑著,他一直都不想讓她太忙。

季穎莎揚著唇角,臉在笑,心也笑了,能跟他在一起,去哪兒都好,她願意跟著他。

「那你想上船多久?」

「船會開往日本,我們在日本下船,在日本停留,然後我再送你回來,應該要半個月。」

季穎莎了解了他周全的計畫,可是在那之後呢?他又會遠行,他們將分開,她將再度陷入對他的想念,孤單的一個人……她不敢再往不想。

「想什麽?」他注意到她的沈默,勾起她的下巴問。

「回來之後你就要回美國了嗎?」她回過神說。

「對。」

她掩不住心裡的落寞。

他察覺了,問道:「捨不得我走?」

「嗯!」她沒有瞞他。

「你也可以跟我回美國,旅館就交給經理們管理。」

「可是老公,我這輩子還沒出國過,不知道會不會水土不服。」美國,那是在半個地球之外,她只在電視上偶爾看到的陌生地方。

他笑了,十指扣住她的,對她說:「怕什麽?結婚以後你還不是要跟著我,你還有什麽捨不下的。旅館運作得比以前更好了,還有那麽多好員工,一切都沒有問題。」

「結婚以後不能住台灣嗎?」她問。

「我可不要跟你分隔兩地。」

「你那麽黏人喔!」她開起玩笑。

「我就是。」他承認。

「可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能住台灣嗎?一定要我去美國?」

雷宇瑞怔了一怔,他並沒想過要長期住在台灣,他的事業是國際性的,國外已然成了他主要的生活重心,但穎莎不同,她一直住在這裡,移居國外是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

「要不然,我一個月回來台灣一次也可以,或者你隨時想去美國也行,我會等你漸漸適應國外的生活,不用一下子就長住在國外。」他想了一想,雖然他很想二十四小時隨時都能跟她在一起,但他不能下為她著想。

季穎莎感動地心揪了一下,她以為他會硬性規定她結婚後就得立刻跟他住到國外,但他沒有,而是讓她自由地選擇。

他一直都是這麽好、這麽體恤她,當她用心地感受他的付出,她心裡好感動。
他都在為她著想,她又怎會不為他著想。

「你為什麽不硬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做?」

「我不想勉強你,雖然很想你陪在身邊,但是你絕對有權利按照你喜歡的方式生活,婚姻又不是監禁,也不會是愛情墳墓,應該是更親密的愛的連結,無論我們身在哪裡,只要我們的愛存在,就不是分開。」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崇拜地看著他,小聲地驚呼。「你說得很對,沒想到你那麽信任我。」

「難道你不信任我?」雷宇瑞睨著她瞧。

「我當然信任你。」她絕對相信他的情意,要是他愛上別人,現在他也不會在她面前了。

倒是她,她是矛盾的。她離不開他,也想黏著他,可她心裡也難捨旅館,她把台灣看成是她的根了。

她不能再以單身的身分來考慮一切,中國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結婚後她應該跟著他,以他為主。

像他說的,旅館可以任命經理們管理,她沒有什麽好放不下的。

「結婚後我就跟著你回美國去,你是我唯一的親人,我單獨留在這裡做什麽?」她下定決心這麽做。

雷宇瑞定定地凝視著她堅決的雙眼,她說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他 難以形容內心的憾動。

他湊過去吻吻她可愛的唇,感性地問她:「還要我等多久才嫁給我?」

她愣了一下,他說得對喔!她還要他等到什麽時候才結婚,他們的話題繞著結婚,可是他們還都未婚呢!

「還忘不了你父親那些過往?」他問她,以為她還困在原點。

季穎莎搖頭,她以為自己還需要一些時間才會決定結婚,可是她現在就想下決定了。

經過昨晚,她已將那些舊有的成見與心結全都釋懷。

他已經回來了,人就在她眼前,她怎能不抓住屬於她的幸福,反而還苦苦地被過去所綑綁?

「我不會再想著那些,你說得對,我們跟上一代是不同的。」

「那你決定如何?」他熱切地問。

她含蓄地一笑,低下頭說:「就看你什麽時候要娶我。」

雷宇瑞喜不自勝,她願意嫁給他了,還以為他還得再等個一年半載,這進度比預期快上千倍,他恨不得馬上就把她娶回家去。

他有滿腔熱情正要表達,手機竟在這時響了。

「老公,你的手機響了。」她看著他複雜的表情,甜笑著提醒他。

「不管它。」雷宇瑞不假思索按掉手機,對她說:「明天就在台灣登記結婚,然後我們上游輪慶祝一下,趁度假時等待到美國的簽證,完成手續就回美國。」

「我不用先見過你的父母嗎?」她問。

「我父母很洋派。他們不干涉我的婚姻,要我自己決定結婚的對象,所以才會把戒指交給我,但結婚後我會帶你去認識他們,他們都很好相處的,你放心。」他說。

「好,就照你說的。」季穎莎柔順地依了他。

他多想在這時給她一個親密的吻,但該死的手機又響了。

「等我一下。」在這重要時刻是誰來電?他看了一眼來電的人,是日商宮川航運的女執行長香取小姐。

她找他做什麽?合作案都已經告一段落了。

「先接電話吧!」季穎莎柔聲說。

他接聽了,不耐煩地以日語說:「你好,香取小姐。」

「雷先生,你人在哪裡?」香取在電話那端問,聲音柔軟甜美。

「台灣。」

「我下午也要去台灣,你住哪家飯店,我去找你。」香取其實本來想去美國找他,聯絡秘書時,秘書說他人不在美國,幾經探問才得知他的行程。

於是她也安排時間來台灣洽公,想在洽公之餘跟他約會。

她自從跟雷宇瑞合作後就愛上了他,他是她見過處事最有魄力的男人。

之前她故意放出消息給記者,說她要和他來個商業聯姻,他的公關部還回應表示有聯姻的可能,讓她很驚喜,以為兩人交往是萬無一失了。

但她等了又等,他居然都沒有任何動作,連她人在美國,他都只派公關招待她。
她怕情勢失去掌控,所以才又主動出擊。

「我沒有空。」

「可是我想要去台灣,後天跟你一起搭你公司的晶鑽遊輪迴日本,想約你一起到日本玩呢!」

「很抱歉,我無法赴約。」

「怎麽會這樣?你不覺得我們得談談商業聯姻的事嗎?」香取小姐從來沒有如此隱忍自己的脾氣,她可不曾對誰低聲下氣,她在公司是個女強人,全公司的人都得聽她的,手下都很敬畏她。

要不是她喜歡上雷宇瑞,她才不會溫柔相待,但他似乎很冷漠,怎會這樣?跟她預估的狀況好像落差很大。

「香取小姐,你沒發現你的股價上漲了嗎?」雷宇瑞不以為然地反問她。

「對啊,自從你的公關將我們兩家公司聯姻的消息放出去後,股價都漲了不少。」香取小姐還沒有想到他真正的意思。

「那就對了,那就是對我們兩家公司的好處了。」雷宇瑞道破因由,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啊!你……是為了股價才放出消息的嗎?」香取小姐表情已經很僵,嘴角都抽搐了。

「有何不可?你不是正有此意,才會先對記者放消息?」雷宇瑞技巧地把話繞在公事而非私人關係上。

「好吧,我知道了,你做得真妙。」香取小姐苦著臉,仍保持優雅地說。

她不是不知進退的人,她聽得出雷宇瑞已經表態了,她再求他就有失顏面了,只好打消去台灣找他的念頭。

她也不敢得罪他,以免影響兩家公司的合作,她客氣地道再見,掛了電話,覺得自己急流勇退的做法很正確。

雷宇瑞也按掉通話,看向他心愛的女人,她托著下巴,揚著美麗又慧賠的雙眼看著他。

「忙完了?」季穎莎平靜地問他,她懂日語,在春天旅館常有日本客人,她聽著老公以日語叫對方香取小姐,從他的話聽來對方好像要約他,而他不想赴約。

她可以像個醋娘子去盤問他,但她不想那麽做,她不干涉他,也不想問香取小姐是誰,她相信他會把事情處理好。

「怎麽不問為什麽有女人打電話給我?」雷宇瑞瞧她溫淡的反應,她應該已聽出來電的是女人,但她怎不過問?

「她是個重要的人嗎?」她莞爾地聳肩。
「是一個合作中的日商女老闆,之前她主動向商業媒體放出消息說要跟我商業聯姻,我絕不是對她有意思,只是藉了她發布的議題一用罷了。」他強調這只是商場上的手段,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要她別信以為真。

「為什麽要告訴我?」季穎莎接受他的坦承,她不是不明就裡的人。

「怕你誤會。」雷宇瑞起身走向她,拉起她,將她抱在懷裡說。

「你知道自己在幹麽。」她相信他沒有跟那位香取小姐「怎樣」,要是有,他就不會回來了。

「信任我就對了。」雷宇瑞很感激,信任對他們彼此之間是最重要的。

「你還沒有給我一個吻。」她揪揪他的衣袖,提醒他。

他捧住她的小臉,低下頭去用他的唇親暱地沿著她的唇線輕吮、廝磨……

她呵癢地笑著,閉著雙眼享受他的吻,他緩緩施壓,舌焰探進她的口中,纏住她唇上的笑意。

她雙手環住他的身子,專心一意地讓他吻,任由他的熱力從她的口中流竄進她的、心底。

他的纏吻愈漸火熱,大手溜向她的酥胸,隔著她的衣服在她的尖挺上逗留、揉捻,再繞到她身後,將她的臀推向他熱力的源頭。

她心狂悸,他急速飄高的體溫很快地感染了她,她想起他昨晚的熱情,腰骨陣陣的酸麻,小手無助地在他背上撫著。

「雷,這裡是辦公室。」他們好像過火了。

「我知道。」他笑她的緊張,克制了熱情,放開她,兩人相視而笑。

「我等你擬出晉升經理級的人員名單,盡快宣布,然後我陪你去打包行李,準備好結婚證件,明天登記結婚,接著去度假,回來之後就跟我回美國了。」他柔情地低語。

「也要跟員工們公佈我們要結婚的消息。」她嬌聲說。

「那當然,這是最重要的。」

她歡喜地笑著回到位子上擬定員工名單,她決心嫁給他、跟著他,她忠於自己的抉擇,沒有一點猶疑。

他臉上也滿是笑容,這次他不會空手而回,他要抱得美人歸。

***

下午員工們被召集進辦公室,季穎莎宣布接任經理的人員並授予許可權,分派手下。

雷宇瑞默默在一旁看著她發布消息,給她支援。

所有得到升遷的老員工都喜出望外,願意努力為旅館效力。

季穎莎接著宣布她和雷宇瑞的喜訊。

老員工們全都熱烈鼓掌,向他們道賀,她們早就在私底下猜測他們的關係,超乎想像的他們已進展到要結婚了。

「穎莎姊、雷先生,真是太恭喜你們了。」原先擔任櫃檯人員的老員工升為櫃檯經理,她率先給予祝福。

「你們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喔!」從領班升為客房部經理的員工也喜孜孜地祝賀他們。

「雷先生一來,我們春天旅館總是充滿希望。」升為餐飲部經理的人員也開心地祝福他們的婚事。

季穎莎看向雷宇瑞,他給了她鼓勵的一笑。

她心裡對他不但有愛,還有更多感恩,她的員工們說得沒錯,他一直都是帶來新希望的人,有了他。她的人生才會完整。

「謝謝大家,我不在國內的日子,還請大家多努力。」季穎莎對每個手下都寄予厚望。

「我們會的,穎莎姊,我們春天旅館一定會更好。」大家也都給了承諾。

會議結束後,員工們都回到工作崗位去了,辦公室只剩雷宇瑞和季穎莎兩人。

「會不會累?」他體貼地問她。

「一點也不累。」有他在身邊,她感覺自己渾身都充滿力量。

「那我陪你回房收拾行李,先準備好度假要帶的,再準備你想帶到美國的東西,你可以慢慢來,不要急,我們有的是時間。」他執起她的手。

「嗯!」她快樂地點頭。

兩人走出辦公室,走向她的住房。

他進了她的房間,走向戶外的小院子,盤腿坐在寬敞的木質地板上等她。

她走進更衣室,很快又折了出來。「老公,我發現一件事。」

「什麽事?」他瞧她緊急的。

「我只有一個小的行李箱。」她很久沒有離開春天旅館了,最後一次用行李箱是大學畢業旅行的時候,可是那太小了,不夠用。「我必須去買幾個大型的,我有很多東西想帶著。」

「別心急,這好辦。」雷宇瑞昂昂下巴。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給月姨。

「月姨,你讓司機開車載你去買行李箱,幫我弄幾個大型行李箱送來春天溫泉旅館,還有我昨晚的行李也一起送過來。」他交代月姨這重責大任。

「先生,你要那麽多行李箱做什麽?你要搬什麽東西嗎?」月姨驚訝地問。

「要搬家,我和我老婆明天登記結婚,然後上游輪去度假,她要跟我搬回美國,所以需要大型的行李箱。」雷宇瑞把好消息告訴她。

月姨很替他高興,爽朗地笑說:「先生,太恭喜你了,你成功了,真要把那位漂亮的未婚妻娶回家了,我這就去買給你,還有你的行李也會幫你送過去。」

「謝謝月姨。」雷宇瑞道了謝,把手機擱在地板上,見季穎莎站在一旁等他,伸手拉她一起坐下。「坐下來等,順便休息一下。」

季穎莎挨著他坐,頭倚在他手臂上說:「你真是我生命中最神奇的人了。」

「有多神?」他伸出手臂摟住她,用力地親她粉嫩的臉。

「像雷神那麽神。」她打趣地幽他一默。

他哈哈地笑了起來,只要是能為她做的,他都會幫她做到最好。

她聽著他大笑,心頭甜甜的。

他摟緊她,伸直雙腿,看著造景優雅的院子說:「這院子好舒服,陣陣的風吹來好涼快。」

「是啊!」她蜷在他懷裡,和他一起吹風。

風涼涼的,他在身邊,她的心暖暖的,她想像這樣依偎在他身畔……

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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