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辦?這下,他該怎麼面對思雅心底的怨恨!?
看著文森·奧斯蒙一再驟變的表情,精明的克倫·法爾蘭,已經自有限的對話裡,自行拼湊出整件事情的經過。
「報應。」他有些幸災樂禍,送了文森兩個字。
「你!?」他驚回神。
「我有說錯嗎?」啜飲一口酒,他訕笑道,「搞大她的肚子,不負責任也就算了,竟還想把自己的孩子,推到我身上?」
仗著自己是解開他心結的恩人,克倫,法爾蘭一反剛才的示好,態度高傲,微瞇藍眸,想挑釁文森此刻對他的容忍極限。
「怎麼著,我是欠你的嗎?沒事居然要我幫你養孩子?要養你家孩子也成,先把財產過一半到我名下來再說。」
「要不是你那天說話太過曖昧,我怎會……」文森想找借口為自己解釋,但想到思雅曾受到的委屈,他發現自己竟說不出口。
「哼,你就不要再替自己找理由了,如果當時你夠信任她,這場誤會就可以避免,那麼今天你們也不會分手。」他出聲嘲弄。
「不……」忍住克倫對他的嘲笑,一個不字自他口中緩緩逸出。
「不?」
「就算沒有誤會,她還是會走的。」取走克倫手裡酒杯,他仰喉灌下。
「還是會走?為什麼?」
「為什麼?」自克倫面前走過,他回到大廳,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倒下一杯酒,他一口飲盡,回首。
「你忘了嗎?當時我跟思雅還沒結婚,而她已經懷了孩子……」
「那又如何?」他依然不明白他話中意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克倫·法爾蘭表情一變,「難道你要思雅拿掉肚子裡的孩子!?」
望著克倫眼底的震驚,他愴然一笑,點頭承認。
「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貝魯特事件再次重演,不是嗎?」
「貝魯特事件?什麼!?你到現在還在意當年發生的事!?」
「當年發生的事,可不是普通小事,而是差點就害我和我哥哥手足殘殺,引發藍綠兩宮流血的可怕政變。」
「但是,那是貝魯特的個人野心太大,為謀奪政權,才引發的事故,跟你和思雅的孩子是一點關係也沒有!」
「小時候,是還沒有任何關係,但是……長大之後呢?如果她生的是個女娃倒也罷,但萬一是個男嬰呢?誰能保證,他不會變成第二個貝魯特?」
「這……」
「再說,誰又能確定孩子長大後,不會怨恨自己卑下的非婚生子身份?也不會因為這樣的妒恨,而興起和貝魯特一樣可怕的想法,在奧斯蒙家族裡,引發另一場奪權陰謀?」
克倫發覺自己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還有,就算我答應她留下那個孩子,那些拒絕承認皇族非婚生子的人士,一旦得到消息,肯定會有所動作,到時,只怕又會引起另一場動亂,我不想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影響到社會的安定。」
「你擔心那些激進人士,真會採取傳言中的殺嬰行動!?」
「當然,與其讓別人下手,而引發外界的揣測,致使人心惶惶,我寧願自己做下決定。」即使心疼,即使不忍,他也必須以國家社稷的安定為重要考量。
「你真的是……」對文森一切以大局為重的行事原則,他感到佩服。
「簡單說吧,就算現在所有人都告訴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不會發生這樣意外,但,我還是無法容下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幽綠眸光暗沉。
「那現在怎麼辦?如果思雅生下的是個男孩,算算也有三歲了,難道你還捨得傷害他?」
「這……我不知道……」抹去臉上的抑鬱,他心中無解。
現在,他還無法思考這個問題,他只能希望能早一天找回思雅,然後,求她原諒,也請她體諒他身為奧斯蒙王族一員的苦衷……
「要我幫你找她嗎?」
「不了,謝謝。」齊陌儼和佈雷克·葛林也曾經想幫他找人,但被他拒絕。
主要原因是他心中惡魔,因為想懲罰她當時的背叛,並不想太快找到她,而惡意地想讓有愧於他的思雅,多過幾天那種懼怕被他找到而提心吊膽的日子。
而現在,情況倒了過來,心之惡魔告訴他——
你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提早見到思雅,你犯了錯,必須接受懲罰,所以,你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心之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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