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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開溜情婦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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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1:46 |倒序瀏覽
哼,這個可惡的男人!
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提醒他,
耶誕夜是他們相識兩週年的重要日子,
他也答應絕對會空出時間與她共度,
結果……他竟然失約了!
是啊,他是堂堂東亞集團的總裁,
而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情婦,
可是這不代表他就可以每次都放她鴿子!
該死的男人!
如果他以為她會一直乖乖在家裡等他,
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既然他老愛放她鴿子,那她也要放他鴿子!
她決定了,就選在耶誕夜──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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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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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2:22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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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四點三十分——

  北區名人山莊由宋氏集團出資建造,佔地遼闊。因建構之初即鎖定政商名流為銷售對象,故莊內住宅棟棟豪華、各具特色。

  且為保護名人隱私及安全,除大門保全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進出訪客外,山莊內每隔兩、三小時就有警衛繞區巡邏一圈。

  因耶誕節來臨,數幅耶誕老人駕雪橇、趕麋鹿的巨型看板,橫掛在山莊正門的高牆上。

  巍峨聳立的山莊大門旁,為應節而挺立的高大松柏上,也垂掛著各式耶誕飾品。

  遠遠地,一輛名人山莊專車自遠而近駛來,然後在山莊大門前停住。

  兩名保全人員手持精密科技儀器,迅速核對司機及住戶的身份後,才讓專車駛入山莊——

  「楊姊姊……」

  念國三的林家千金,自上車後,就黏著一旁的長髮女郎。

  「楊姊姊,你好厲害喔,居然一個人就可以把家裡佈置得那麼耶誕!」

  小女生一臉崇拜的望著她。

  「那麼耶誕?」長髮女郎不解看著她。

  「就是很有耶誕氣氛的意思嘛。」小女生很得意地解釋著新世代用語。

  長髮女郎笑著點頭,表示明白了。

  「對了,楊姊姊,你家大門的耶誕擺飾是在哪買的?好可愛呦!」

  「春天百貨十一樓。」她簡潔回答。

  「那你門前松柏樹上新掛的網狀耶誕燈,也是在春天百貨買的嗎?它們看起來好漂亮,好炫!」小女生興致勃勃地繼續發問。

  「不是,那是在網路上找到的。」她回以一個簡單的笑容。

  「這樣呀……楊姊姊,我看你花了好多心思在耶誕節上面,我猜今夜,要不然就是明天,—定對你有很特別的意義,對不……」

  小女生話還沒說完,專車已靠路邊停住——

  「是今夜……」看—眼窗外,長髮女郎歉然對她點著頭,「我要下車了,有機會再聊。」

  車門才開啟,長髮女郎已抱著剛自超市採買的食材快步下車。

  她肌膚白皙似雪,粉頰白裡透紅,彎彎柳眉下嵌著—對漆黑清亮的眼瞳,她鼻尖秀挺,紅唇柔嫩而引人遐思。

  一襲樣式簡單大方的白色及膝套裝,襯出她一身優雅,也為她增添幾許都會女子的嬌媚風情。

  微冷的冬風迎面襲來,輕輕吹起她的柔細長髮,遮去她的視線,也遮住她空洞的眼眸。

  微抿紅唇,她斂下眼睫,掩去眸中幽怨。

  空出手,她撩過隨風亂舞的頭髮,仰望頂上一片落門霞光。

  天色就要暗了,而他……就要履行對她的承諾了——

  「你一定花很多時間準備,真是辛苦你了。」

  「只要你今晚來,一切就都值得。紀斯,你知道今晚對我有特別的意義,對不對?」

  「當然,這是我們認識兩週年的日子。」

  「那……今晚七點,你不會讓我等不到人的,對不對?」

  「你放心,等我手上的工作一忙完,就馬上過去,最遲七點鐘,你就可以見到我的人。」

  想到一個鐘頭前,才又得到的承諾,她美麗紅唇頓時上揚。他會來與她共度耶誕夜,共度兩人相識兩週年的門子的。

  強注入心的期待,將她眼底幽怨一掃而空。踩著輕快步子,楊舒岑快步走向掛有耶誕門飾的家門。

  一進入室內,她走向大廳,按下這幾天一再重複播放的快樂應節歌曲。

  跟著輕快節拍,她閉眼輕哼曲調,感受著音樂中快樂的節慶氣氛。

  再張開雙陣,她笑意盈盈,抱著滿懷的食材快步轉進廚房,開始為兩人的浪漫耶誕晚餐做準備。

  她知道紀斯喜歡吃她煎的腓力牛排,也喜歡吃她烤的雞腿,還喜歡喝她煮的濃湯。

  想著晚上將是紀斯與自己的兩人世界,楊舒岑的唇角就止不住地往上高揚。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她處理好一切食材,就等著他到來再下鍋時,工作台上的鬧鐘已指向六點二十分。

  帶著雀躍心情,她走出廚房,快步上樓進入寬大的主臥厲,轉進衣物間拿出換洗衣物,與一件他最喜歡看她穿的白色洋裝,走進浴室。

  褪去身上所有衣物,按下水流控制鈕,任由溫熱的水柱沖刷她的身子。

  等她洗好了,紀斯一定也到了。

  只是,當七點十五分走出浴室,她……仍見不到他的身影。

  站在化妝台前,聽著來自—樓大廳重複播放的快樂耶誕歌,看著依然空無人影的臥房,一抹淒幽緩緩染上她的眼。

  沒關係的,七點沒到,他八點一定會到,她相信紀斯今夜—定會來。

  如果他有一點點在乎她,有一點點喜歡她,就該來的,不是嗎?

  快速吹乾濕淋的發,她轉身下樓到大廳等待。

  她要他來的時候,第—眼就看到她歡喜的表情,還有她幸福的模樣。

  只是,當時針一格一格往上移,楊舒岑臉上的笑,就一點一滴的消失。

  當、當、當……那是鐘的聲音,還是她心碎的聲音?愣然轉望牆上指向深夜十一點的掛鐘,她眨了眨眼,久久無法回過神。

  忽然,楊舒岑用力深吸一口氣,再綻笑顏,站起身,依原行的計畫進廚房動手煎烤兩人的耶誕晚餐。

  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火雞肉沙拉、奶油龍蝦濃湯,與散發著濃郁香味、引人食慾的煎烤牛排和雞腿都已端上桌。

  轉身走到大廳,她自架上拿出一張CD取代原有的曲子。

  選定其中一首,她設定重複播放後即走回飯廳,再自櫃子裡拿出一瓶紅酒,注入桌上的兩個空杯。

  聽著縈繞於空中的淒然旋律,聽著主唱人詮釋歌詞裡的淒涼、無奈與心痛,她斂下眼睫,舉杯飲下一口紅酒。

  放下杯子,她的唇角忽然有了笑。

  切下一塊香嫩多汁的牛排送入口,她細嚼慢咽——

  「好吃嗎?」她舔去溢出唇的香甜肉汁。

  「這醬汁我調了好久,你喜不喜歡?」她用著刀叉在盤裡輕劃著。

  「我覺得……我覺得我這次煎的牛排,相當滑嫩可口。」

  她笑瞇了雙眸,直望著盤裡的美食。

  「我真的相信,你一定會喜歡我今晚為你做的耶誕餐。」

  「可惜……」揚笑的眼眸,霎間泛染淚光。

  站起身,她緩緩抬起已然蒼白的幽怨臉孔,直視對面原該坐有一人,而此時卻空無人影的主位——

  「今夜你不僅沒來,也沒有一通電話,還忘……忘了對我的承諾……」

  旋過身子,她緊抿雙唇,強忍住心底悲慼,一步步走回二樓房間。

  打開行李箱,她神情僵凝,將屬於自己的物品—件件往箱裡放。

  她無法再對他的失約視而不見,無法再為愛他而找理由說服自己,她只能無言接受他所給予的回應,只能……

  只能一個人過節,一個人孤單離開,就像此刻迴盪在屋子裡的歌……

  十二月的天空飄著冷冷的白雪  我的眼流著燙人的淚水

  說好聖誕夜一超過  可是今夜還是不見你人影

  你的失約是如此理所當然  而我的等待是如此淒涼

  我告訴自己  沒有你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可以自己慶祝  慶祝一人的白色聖誕

  提著行李,她一步步走下樓,穿過大廳走到大門。

  她頭也不回的步出屋子,走出他的世界。

  付出所有的真情愛意,卻換來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約——

  她,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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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東亞集團三十六樓總裁室。

  立於落地窗前,男人身穿名家內服、唇角叼菸,神情高傲的俯視窗外一切。

  他鼻樑高挺,雙唇寡薄,垂落於前額的黑髮,遮去他飛揚而上的濃眉。他雙眸沉亮,因含心機而顯得幽暗冷然。

  他——歐紀斯,東亞集團總裁,有野心、有企圖心,作風明快、決定果斷、手段高超,擁有獨到專業的投資眼光。

  在男人眼中,他是一個十分懂得為自己製造財富與權勢的強人。

  而在女人眼中,他則是一個有身份地位、有權有勢的多金男人。

  只是目前,在他眼中,就只有楊舒岑一個女人。

  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但今天他卻遲遲見不到她的人。

  怎麼還沒來上班?蹙起濃眉,他低頭看看腕表。

  「總裁,總經理他們已經在會議室等你。」內線傳來陳秘書的提醒。

  「知道了。」頓時,他眉間緊擰。

  眼看著每月一次的重要業務會議就要開始,而她到現在還沒進公司,歐紀斯不覺有些擔心。

  到公司上班近兩年時間,她從不遲到早退,但這一個月來,她又是請假又是遲到的。

  就連今天他都已多次撥打她手機,也沒見她回應一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歐紀斯耐心全無,身一轉,再一次按下她桌上的分機。

  「總裁。」還是陳秘書的聲音。

  「楊特助還沒來上班嗎?」

  「報告總裁,還沒有。」陳秘書恭敬回道。

  「她有打電話進來嗎?」他拿來一旁手機,測試收訊情況。

  「沒有。」

  「有聽過她說今天要請假嗎?」

  「沒有。」

  「那她昨天下班前,有交代你什麼事情嗎?」

  「沒有。」

  再一次的「沒有」二字,激怒了歐紀斯——

  「沒有、沒有!你就只會說沒有嗎!?」他突然憤聲吼道。

  「總裁,我……」

  不等她說完話,歐紀斯憤地切斷內線,再一次撥打她手機,只是入耳的依然是她未開機的訊息。

  他怒得再打電話到名人山莊,但彼端傳來的還是答錄機冰冷的聲音。

  兩年來,除了前陣子范紅的一次搗亂外,舒岑從沒有讓他找不到人的紀錄,但今天卻……頓時,一道焦躁情緒,緊緊束縛住他的心口。

  喀地一聲,歐紀斯奮力摔出手中話筒。突然——

  叩、叩——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一聽到敲門聲,歐紀斯心中躁火瞬間平熄,憤怒酷顏也有了笑。

  忍住笑意,他偽裝出一臉不悅,瞪看著正被人推開的門。

  「你也太不像話了,居然到現在才來上班,你知道……」看清來人是陳秘書,他的話聲乍止。

  「總裁,這是快遞公司剛送來的信件。」陳秘書低著頭,快步走向他辦公桌,遞出手中信函,又趕緊後退數步。

  「信件?」

  拆開信封,裡面有張信紙,還有另一個信封。他拿出裡面的信紙。

  驀地,歐紀斯臉色乍變,倏地起身,憤而拍桌。

  「辭呈?她要辭職!?」

  「楊特助要辭職!?」陳秘書驚惶後退,「我、我不知道,我看上面是楊特助的筆跡,所以才直接拿進來的,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你就只會說沒有、不知道,你還會做什麼!?」

  撕開辭呈信封,裡邊除了一張公司制式辭呈,及交接物品清單外,就是一張詳列著工作交接內容的明細,別無他物。

  她居然這樣就想離開他?霎時,憤怒的火焰,在他心口激動狂燒。

  憤握雙拳,他怒撕辭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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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前

  清晨六點,一輛銀色跑車行經敦化南路,目睹一起意外車禍發生。

  見肇事者想逃逸,銀色跑車直衝上前,只為擋下肇事車輛。

  擋下肇事車輛的跑車主人,在聯絡過一一九之後,瞟過窗外遭路人揪下車的肇事者,抬手撫弄過斜落額際的黑髮,動手調整後視鏡。

  看著鏡裡仰躺在馬路,側顏面向他的長髮女子,歐紀斯微揚眉。

  遭凌亂黑髮覆掩住的容顏,教他難以看清女子的五宮。

  突然,一陣強勁晨風捲起一地沙塵,也揚起披散於她容顏上的絲絲黑髮,露出她白皙沾染鮮血的容顏。

  驀地,綻現於晨光之下的淌血容顏,教他驚艷而心口微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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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才被送進雷法醫院,手術房已準備好,各科醫師也待命在外。

  就在醫護人員動作迅速,要將重傷女子推進手術房時,歐紀斯也趕到。

  不疾不徐地,他穩步來到推床前。

  俯身凝望她白皙而染血沾塵的清麗瞼孔,他濃眉微擰。

  「有辦法救活嗎?」他抬眼看向護士。

  「這……」初見氣勢軒昂的男人,護士紅著臉說不出一句話。

  「我在問你話,你臉紅個什麼勁?」他濃眉微蹙。

  「對不起……我……」護士漲紅臉。

  「你到底行不行?你這樣子,救得活她嗎?」他臉色微變。

  「人呢?你們還在那裡做什麼?快點把人推進來,萬一慢了……」等不到車禍傷者的黃醫師,走出手術房大聲叫。

  「是你負責她的?」歐紀斯轉頭看他。

  「歐……歐先生,是的。」見名人歐紀斯出現,黃醫師有些意外。

  他一邊示意護士將人推進手術房,一邊來到歐紀斯面前。

  「車禍傷者是歐先生的朋友?」

  「不是,但車禍當時我在場,你看她情況如何?」

  「還沒詳盡檢查,我也不知道,但剛才隨車人員有提到傷者情況很嚴重……」見他擰眉,黃醫師連忙再說道,「不過,歐先生你放心,我們會盡一切努力的。」

  不知是雷法醫院的醫師醫術精湛,還是楊舒岑命不該絕,遭受轎車強力撞擊的她,居然真的被救活了。

  而在歐紀斯出面交代下,雷法醫院為她騰出1806號特等病房。

  只是近三個月來,工作忙碌的他,卻再也沒上醫院看過她一次,就每天聽取李師轉述醫院傳來的訊息。

  「總裁,楊小姐她還是堅持要出院。」報告完公事,李師提起剛才接到看護告知的事。

  「她還真是不知好歹。」聞言,歐紀斯微擰了眉。

  「總裁?」李師意外上司對她的批評。

  「替她轉進特等病房,又找了看護照顧她,還以東亞集團名義為她支付醫藥費,她居然還急著想出院,不是不知好歹是什麼?」

  「總裁,那你為什麼要一直留下她?」他小心翼翼的探問著。

  對上司這次毫無理由的擔負起楊舒岑的一切醫藥費用,還要求雷法醫院將她移入特等病房,派人特別照料的行為,李師覺得其中必有因。

  「你在質疑我的作法,嗯?」他冷跟一揚。

  「不是的,總裁!」聽出他話裡的不悅,李師連忙解釋,「只是你一直不讓她出院,還派專業看護二十四小時、三班輪流守著她,那種感覺……」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神情不耐,出聲截斷李師的話。

  「我是想,既然楊小姐她現在想走,不如就讓她走……」李師試探道。

  「那就讓她走。」話一說完,他翻開桌上公文,打算開始一天的工作。

  「是,那我這就去打電——」

  「等一下。」似想到了什麼,歐紀斯突然抬起頭。

  「總裁?」

  「我接下來是不是有個空檔時間?」

  「是。」

  「那去看看她吧。」他站起身。

  轉身拿下一旁衣架上的西服外套,歐紀斯丟下一臉愕然的部屬,大步邁向緊閉的門扉,推門而出。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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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2:55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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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將近三個月時間,她的復原情況良好,除腰側一道長達十公分的傷痕外,她身上並沒有其他明顯傷痕。

  「我不想再吃藥了。」一聲堅持自1806號病房傳出。

  換下醫院病服,穿上白色及膝洋裝,楊舒岑直想走出病房。

  「楊小姐,你別再為難我了嘛。」看護急忙拉回她。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真的已經好了,我想出院,你可不可以讓我走?我真的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楊小姐,沒歐先生答應,我真的不能讓你走。」看護一臉的為難。

  歐先生?突然傳入耳畔的稱謂,教楊舒岑突然安靜了下來。

  是他救她的。

  而且那天,他還隨後跟到醫院關心她的傷勢,要醫師盡一切努力救她。

  甚至,他還將她轉入這間只有有錢人才住得起的病房,還出錢請專業看護照顧她。

  「怎麼了?」一低沉男聲自門口傳來。

  聞聲,楊舒岑全身一震。

  那是他的聲音。即使事隔三個月,她依然記得他的低沉嗓音。

  「你……」急旋過身,瞬間黑髮揚起,她回身愣望眼前男人。

  斜落額際的發,遮去他一部分高寬的額,也遮去他左眉梢。

  望著他精明沉亮的眼,看著他直挺的鼻樑、微抿的薄唇,他就如她想像中的冷淡、俊酷。

  身穿深色西服的他,有種教人難以忽略的尊貴氣勢。

  她以為自己不可能再見到他,但現在……看著就近在眼前的他,她心底有一種感動,也有一種畏懼。

  感動他會到醫院看她,卻畏懼著他眼底的冰冷與無情……

  「聽說你想出院?」才踏進病房,紀斯就聽到她與看護的對話。

  再見美麗紅顏,歐紀斯眼底淨是一片驚訝。

  他以為記憶裡的她已經夠出色漂亮了,但今日再見,他才發現記憶裡的長髮女子,遠不能與眼前有著清麗容顏的她相比較。

  眼前的她身段窈窕,曲線玲瓏,一身白色洋裝襯出她難掩的幽靜氣質。

  順肩而下的長髮,猶如黑緞般柔亮動人,她唇紅齒白,黑瞳清亮,鼻樑高挺,粉嫩的肌膚白裡透紅,似漾著水般的吸引住他的視線。

  「嗯,我的傷勢已經好了,謝謝歐先生的關照。」抿緊紅唇,舒岑垂下眼,避開他過於熾烈的注視。

  注意到她的閃避舉動,歐紀斯微揚眉。

  邁步上前,他匆地勾抬起她下頷,唇角噙笑凝盯她美麗臉龐。

  「不客氣。」

  「歐先生,你……」一抹驚懼掠過她的眼,楊舒岑急步往後退。

  「你怕我?」

  「我……」別過頭,她急著避開他探究的眼眸。

  看著他的眼,她會怕,不明所以的害怕。

  這時,隨後進入病房的李師,發覺氣氛有異,即示意一旁的看護離開。

  曾多次代替上司前來探視楊舒岑情況的李師,一開門就是提正事——

  「楊小姐,聽說你想出院?」

  「嗯。」一見李師出現,她冷靜不少。

  「如果你堅持的話,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謝謝你們,那有關醫藥費,我……」

  「這次醫藥費是由我們集團所支付,你放心,我們不會要你還的。」

  「可是……」

  「這是我們集團回饋社會的方式之一,所以你若真想還錢,可以直接捐給其他慈善機構。」李師道。

  「嗯,我知道了。如果沒事,那我先走了,謝謝你們。」

  身一轉,她就要離開病房。

  「舒岑,等一下。」

  突然的一聲呼喚,定住她的腳步。

  回視歐紀斯黑亮而閃動的眼眸,看著他似帶著笑的俊酷顏容,她紅唇微啟,黑瞳裡淨是一片訝異。

  舒岑?他喊她舒岑?

  「離開這裡,你能到哪裡?」

  「這……」她無法回答。

  示意李師離開,歐紀斯舉步接近她。

  「就我所知,你是在育幼院長大的,沒有親人。你原本住的地方,讓房東收回去了,就連你上班的公司,也因為你當初無故曠職多天而把你辭退了,不是嗎?」他提起之前李師告訴他的事。

  「那又如何?難道你要我在醫院住一輩子?」

  「我很關心你。」他突然道。

  「關心我?」她內心一怔。

  關心?從沒有人肯對她付出真誠的關心,至少她從小到大還不曾真正遇過。

  驀地,一個想法突然竄進她腦海。

  「正確說法應該是想包養我吧?」

  「沒錯。你很聰明,說沒幾句話,就猜到我心中想法。」他濃眉微揚。

  「不是我聰明,是像你這樣的男人,我曾遇過幾個。」清麗容顏匆地揚起一抹淡笑。

  在她步入社會後,上司總以曖昧眼光盯著她,男同事也總想盡辦法要佔她便宜,女同事則因嫉妒而一再排斥她。

  就算她能忍受這一切,過沒幾個月,上司的妻子也會找上門,當面給她難看,逼得她只能遞出辭呈,讓鬧劇落幕。

  這兩年來,同樣的事件一再重複上演,而她的工作也一個換過一個,直到現在……她累了,累得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希望天永遠不會亮……

  「你——」他擰緊眉。

  「只是其他男人會見色起意,我一點也不驚訝,但你堂堂東亞集團總裁也這樣說話,不覺得有損你的身份及地位嗎?」

  「會嗎?」他反問。

  「你——」

  「一塊吃個飯吧。」毫不在意她話裡的譏諷,歐紀斯仍對她提出邀請。

  「吃飯?」楊舒岑頓然傻住。

  她以為像他這種大人物,一定會因為惱羞成怒而大聲斥責她,但他卻對她提出用餐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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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紀斯想以一頓飯的時間,說服楊舒岑考慮他所提出的條件。

  他坦言自己對她有濃厚的興趣,但他保證在她未準備好之前,絕不動她分毫。而且只要她答應,每個月他會匯二十萬塊到她戶頭,隨她運用。

  除此之外,他還可以滿足她一切物質生活,讓她從此衣食無缺。

  甚至,他會買一棟名宅送她,讓她有所保障。

  對她,他是勢在必得,所以他提出極優渥的條件,想打動她的心,將她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但,對他,她卻只想逃離。因為,他不是她所能接觸的人,也不是她世界裡的人。

  一通電話告知她的決定。

  「謝謝你看得起我,但,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不當面說?」

  不可否認的,她的拒絕讓他憤怒,但也更讓他想得到她。

  「……」

  「再見個面吧。」沉住氣,他再次提出邀約。

  「對不起,我得工作了。」喀地一聲,她直接掛斷電話,拒絕他。

  頓時,一把無法抑制的心中怒火,竄揚而上。

  一氣之下,歐紀斯擲出銀色手機,憤握雙拳。

  簡直不知好歹!

  按下李師專線,他怒火亂竄。

  「我要知道那個女人現在住哪,在哪裡工作!」

  「總裁,你是指哪個女人?」

  「楊舒岑!」喀地一聲,歐紀斯怒掛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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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般公司受到排擠,舒岑選擇到飯店餐廳部服務。

  她黑髮高綰,戴上無度數眼鏡,穿著飯店餐廳制服,希望如此就可以工作順利,不再有其他麻煩。

  但,即使戴上眼鏡,她一雙清澄似水的黑瞳,與白裡透紅、晶瑩剔透的肌膚,依然常會引來客人的注意。

  因為她的出現,餐廳生意變得座無虛席,顧客不但常上門用餐,還呼朋引伴上門看她。

  而早已看她不順眼、認為她是在招蜂引蝶的餐廳女經理,雖嘔在心底,但見客人一日比一日多,也無話可說。

  而同事們卻因見她始終低調,絲毫不因為得到客人的注視而驕傲,也由一開始的排斥,慢慢接受她的存在。

  雖然仍無法得到同事的友誼,但舒岑已經覺得比以前好很多了。

  「怎麼是你?華華呢?」上晚班的小霞,進廚房想找人支援,一見是她,就不怎麼高興的撇著唇。

  「華華她有事請假,所以請我代班。」回過頭,舒岑一邊洗碗盤,一邊對她露出淺笑。

  「你也真是的,前天是小強、昨天是小愛、今天是華華,你天天這樣超時工作代班,不累嗎?」她沒好氣的道。

  「反正他們有給我代班費,我也不吃虧。」她笑著。

  「真受不了你,好像怕沒錢賺似的,愛錢愛成這樣。」

  「我……」面對小霞的諷刺,舒岑澀然一笑。

  她不是愛錢,她只是想多存點錢,好留著將來再被莫名辭退時,有較長的緩衝期可以找工作。

  「啊,我差點忘了,經理要我進來找人到前面支援,你快出來幫忙吧。」小霞突然想起經理交代的事。

  「是。」匆匆洗過手,楊舒岑即對正料理著美食的師傅道,「王師傅,對不起,經理要我出去幫忙了。」

  「你快去吧。」廚房師傅對她和藹一笑。

  穿過小走道,舒岑跟著小霞快步走進餐廳,找到女經理。

  「你去幫忙招呼點餐。」看也不看她一眼,女經理身一轉就走。

  「是。」她將櫃檯遞給她的點餐簿和筆,放進制服口袋裡。

  看見領位員已將兩位客人帶入座位,她一手拿起兩份Menu,一手執起櫃檯上的水瓶,步往剛落坐的兩人。

  「歡迎兩位光臨。」將手中Menu分別放到客人面前,她動作快速地拿起兩人桌前的水杯,倒入八分滿的檸檬水。

  「兩位要……」她拿出身上的紙筆。

  「你以為換了工作,我就找不到你?」略為熟悉的嗓音傳入她耳中,才在紙上填寫桌號的筆,頓然停住。

  「你……」楊舒岑拾眼驚望臉色不佳的歐紀斯。

  「端盤子會比跟我好?」記起她的拒絕,他出言嘲諷。

  「自己賺自己花,比較心安理得。」

  「你!」

  「請問兩位現在要點餐了嗎?」不想得罪他,楊舒岑禮貌問道。

  她的態度惹怒了他。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擺脫我!?」倏地,他出手緊箝住她的手。

  「歐先生,你……」他的突兀舉動嚇到她。勉強抑住受到驚嚇的心,楊舒岑冷靜道:「歐先生,這是公開場所,你這樣不好吧?」

  「你是在擔心我的名聲?」

  「不,我只擔心自己的工作。」她不想因為他而失去這份工作。

  「紀斯,她是誰?」被忽視的女人一臉妒意,惡眼狠瞪楊舒岑。

  雖然早知道歐紀斯身邊女人不少,除了范紅外,還有很多像她一樣漂亮的女人想得到他的注意,但她對自己一直深具信心。

  可是眼前的服務生,卻讓她有種危機意識。

  不是說這服務生長得有多漂亮,而是她的美和她們不一樣。

  她有一雙黑白分明,遠比孩童還要來得清亮澄淨的眼眸,那雙清靈大眼不只能攝住男人心魂,也教她們女人倍感威脅。

  「該不會是她一直纏著你吧?不然,你怎會去認識這麼一個端盤子的服務生呢?」她討厭這種長得比她還要漂亮的女人!

  「她是誰,關你什麼事?」歐紀斯冷眼一瞟。

  「我、我只是……沒事。」見他心情似乎很差,女人連忙閉嘴。

  「歐先生,請你……」舒岑一再想抽回被他緊緊箝住的手。

  他一再施加力道的手,弄痛了她。

  「對不起,我現在還在上班,可以請你先放手嗎?」她柳眉緊擰。

  「有問題嗎?」見舒岑一直站在客人桌前不動,女經理皺著眉走上前。

  發現舒岑的手被東亞集團總裁歐紀斯抓住,女經理滿眼驚訝。

  「歐先生,是我們的服務人員得罪了你嗎?真是對不起,她剛上班沒多久,還是新人一個,笨手笨腳的,我馬上就讓她跟你道歉。」她討好的笑著。

  一轉頭,女經理即惡狠狠地瞪看楊舒岑。

  「還愣著做什麼?快跟歐先生道歉!」她語氣嚴厲。

  「是。」沒有意見的,舒岑低下頭,「歐先生,對不起。」

  見女經理介入,也注意到旁人投來的眼光,還有她眼底—抹難以隱藏的驚懼,歐紀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常的行為。

  他冷哼一聲,鬆開對她的箝制。

  一得回自由,舒岑即轉身朝小霞快步走去,與她交換服務對象。

  整晚時間,她如履薄冰,小心避開歐紀斯與他的女伴,就怕一不注意又惹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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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4:06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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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歐紀斯一到公司,即要李師將所有用餐會議,及其他預約會面地點全改到飯店。

  然而面對他一再的出現,楊舒岑卻也一再閃避。有他的地方,她絕不輕易出現,能閃則閃。

  而她這種—再避開的表現,歐紀斯也全都看進眼底。

  午夜,餐廳消夜時間已結束,透過餐廳透明玻璃窗,歐紀斯再一次看到楊舒岑驚急逃避的黑瞳。

  身倚黑色賓士車身,他臉色難看地棄擲手中的香菸,抬腳重重旋踩。

  他以為只要看膩了,對她,他就會再也沒感覺。

  但,每每見到她眼色驚惶,匆忙逃離,他只覺得滿腹怒火無處可洩。

  他就是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再拒絕他。

  深夜,餐廳燈火已滅,晚班人員自飯店側門陸續走出,而她又是最後的一個。

  一出側門,楊舒岑即快步往住處方向走。

  「你到底想怎樣?」快步追上,他一把扯住她。

  「你——」她一臉驚懼。

  「我問你你到底想怎樣!?」他俊顏緊繃,再次重複。

  見到他眼底難以掩藏的憤怒,楊舒岑更是驚慌不已。

  「我想要回家,你放開我!」她又驚又懼,直想抽回自己被控住的手。

  「你!」他怒火飄揚,強行將她拖向路邊轎車。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她驚聲問。

  「進去!」車門一開,他一把就將她推進車裡。

  「你想做什麼!?你不能——」

  「最好不要再惹我生氣,否則,後果自行想像。」他語帶恐嚇。

  「你……」才想衝出車外的身子,頓然僵住。

  他在生氣。她仰顏愣眼望他。

  為什麼要這樣莫名的生她的氣?她都已經盡量不與他碰面,避免惹到他了,為什麼他還要生氣?

  難道,就因為她之前的拒絕?

  轉過頭,舒岑凝眼靜看著繞過車身,坐進駕駛座,一臉怒容的男人。



  開著車,他心情極差的繞著大台北市區轉。

  「繞夠了,就請讓我下車。」沉默許久的她,終於出聲了。

  「閉嘴!」降下車窗,他需要吹冷風降火。

  看他一眼,楊舒岑緊咬唇,別過頭,不再說話。

  頓時,車內氣氛再度下沉。

  「可惡!」重踩下煞車,他轉頭惡眼瞪她。

  抑下心底的懼意,楊舒岑微微靠向車門,拉開兩人距離。

  「你不要忘了,你的命算是我救回來的!」

  「我知道。」她不反對他的說法,但——「難道就因為這樣,所以你認為我必須以身相許?」

  「你!」他惱怒。「你憑什麼這麼傲!?」

  「我傲?」楊舒岑想笑。

  她哪有傲?為了生活、為了工作,她一再對人低聲下氣的,哪會傲?

  再說,自小到大,她根本就沒有傲人的條件。

  「我該如何才能報答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雖然她早已經不在乎這條命了,但既然他這樣在意曾救過她的事實,那她總該還人家恩情。

  「要怎樣,你才不會再繼續打擾我的生活?不破壞我的工作?」這幾天餐廳經理已經開始找她麻煩,她很擔心自己又會沒工作。

  「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我想你和其他男人一樣,就是想要我的人,那是不是只要讓你如願了,你就會放過我?」

  「當然。」他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問,他給了肯定的答案。

  「好。既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是我能得罪的人,那我似乎只有一條路可走了。」她揚顏一笑。

  「很好。」認為舒岑已想通,答應了自己的條件,歐紀斯滿意地轉過頭,重新再發動車子。




  回到他位於陽明山仰德大道的透天別墅,楊舒岑不發一語,跟他進屋,步上二樓寬敞的房室。

  洗了澡,她穿上他的浴袍,神情平靜,自動躺上床等他。

  「你……」一出浴室,就見她雙眸空洞,仰躺床上,歐紀斯高揚劍眉。

  她的模樣,就像是獻給祭司的貢品。

  「你那是什麼表情?跟我讓你覺得委屈嗎?」

  「不是委屈,而是……不甘心。」眨了眼,她凝望著他。

  「說到底,你依然不想跟我是嗎?」怒火漸浙焚上身。

  「我只想一次解決所有問題,只想請你盡快放過我,讓我可以繼續保有我的工作,過自己的日子。」

  「你!?」一直以為沒有自己要不到的女人,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女人爭相投懷送抱的對象,但遇上她……

  「在你眼底,我是個只會運用權勢,強迫女人屈服的男人,是不是?」

  她不正面回答,卻在回他一抹笑後,別過頭。

  轉眸的瞬間,歐紀靳見到她眼底的一絲冷笑。就算她是因為不想再為自己找麻煩,而選擇沉默,但她的眼神已明白說出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一再受挫的男人尊嚴,教歐紀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好,很好!既然你是這樣想我,那我也不必對你太客氣!」歐紀斯傾身,一出手就扒開她身上的浴袍。

  霎時,映入眼底的美麗景致,教他呼吸乍止。

  他知道她美,但從沒想過,她竟是這樣出乎他意料的美麗。

  躺在他浴袍之上的光裸女體,肌膚光滑細嫩,白皙似雪猶如上帝傑作。

  那位於她飽滿雙峰上的兩朵瑰麗蓓蕾,與腿間的女人私處,教他亢奮情緒異常。瞬間,他感受到自己胯間的男性因充血而脹痛不已。

  「請你快點好嗎?我想早點回去。」她深吸一口氣。

  忍住受辱的難堪,舒岑冷視一旁床頭燈,緊抿紅唇,緊緊抓擰身下床單,克制住想抓取被單,遮掩自己一身赤裸的衝動。

  雖已羞得無地自容,但她仍選擇一次解決他與自己的問題。

  如果只要讓歐紀斯得到他想要的,她就可以不必擔心他日後再找她麻煩,她仍可以繼續保有現在的工作,那,她何樂而不為?

  只是他專注的視線,令她粉頰排紅。

  「你!?」才想好好品嚐她美麗的心情,讓她的冷言冷語給破壞了。

  「不就是上個女人嘛,你何必看得這麼認真?還是,你認為用看的,會比直接上還興奮?」她希望他不要再以那樣赤裸的眼光看她。

  「你……你就是想惹我生氣?」

  「惹你生氣?大總裁真是愛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真心想取悅你嗎?我希望你可以早點得到自己想要的。」忍不住地,她出言譏諷。

  「你!?好!想找罪受,是嗎?我告訴你——不難!」

  不再耐心對待,也不再壓抑自身情慾,被她冷言激得怒火竄揚的歐紀斯,身上睡袍一脫,即壓上她纖細的身子。

  他強行扳開她緊並的雙腿,將自己置身其中。

  突然加上身的重量,教楊舒岑悶哼出聲,但抵著她私密處的灼熱男性,卻教她漲紅臉。

  緊閉雙眸,她別過頭不再看他,死咬著唇,等著他拿走想要的東西……

  「給我配合點,否則,我就讓你更難過!」

  像是存心弄痛她,歐紀斯倏抬她雪白左腿,向左一扳,一手握住自己胯問傲人硬物,抵住她腿間幽谷入口,狠身一沉!

  「嗯!」她痛得咬破紅唇。

  「你——」歐紀斯黑眸驚瞠。他敏銳的感覺到方才衝過的薄膜,還有進入時的困難與乾澀。

  他臉色漲紅,全身僵硬,緊緊擁抱著身下的舒岑,一再深吐氣息,想緩下心中過於激昂熾烈的情慾火焰。

  那緊緊包覆住他衝動男性的緊窒感,教他額際猛冒薄汗。

  埋首在她頸窩處,他深深聞著來自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望著她因忍痛而緊擰的五官,他張口啃咬她細嫩耳垂,想轉移舒岑對身下痛苦的注意。而後他轉而吮吻著她泛有血絲的紅唇,一手探入兩人間,溫柔的揉弄著她女人敏感之處。

  他希望能讓她泌出溫熱滑液,潤滑兩人的接觸,減輕她的痛。

  「為什麼要這樣讓我糟蹋?如果你早告訴我,我可以……」

  「說與不說有差別嗎?」強忍住初次的痛楚,她斂下眼底水光,神情冷漠凝望進他情慾躁動的眼。

  「你……」

  「只要不再打擾我的工作,我今夜都隨你。」閉上眼眸,她不再言語。





  那天清晨醒來,她人已經不在,只有凌亂的被褥,證明她曾經存在過。

  以為得到了美麗的她,他就會得意好一陣子。

  但,沒有。多日來,歐紀斯只感覺到有一股悶意,緊緊壓住他的胸口,軟他情緒變得暴躁。

  慢慢的,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都明顯感受到他近來惡劣的心情與喜怒無常,就連前來洽談合作事宜的廣告公司,也遭到他百般刁難……

  「你們公司到底是怎麼做事的!?給我一顆地球做什麼!」

  才看完廣告公司所遞送的企畫第一頁而已,下一秒,整份資料已隨著一句怒吼,自歐紀斯手中擲出。

  啪——砸上廣告公司企畫部張經理胸口的檔案,瞬問散落一地,同他前來的小助理也嚇白了臉。

  張經理頻拭冷汗,急推著一旁已經嚇呆的小助理快快撿起資料。

  「這麼差的企畫,你們也敢送來讓我看!?」

  「歐總裁,這個企畫是你當初要求一定要……」張經理瞠大眼。

  歐紀斯怒得拍桌站起——

  「我要求一定要呈現出我東亞集團的世界觀,請問你們做到了嗎!?」

  「我……那個地球就是想表現……沒……沒事……」一見他酷顏憤怒異常,張經理嚇得打住話。

  「那你們不快回去修改,還給我站在這裡做什麼?是不想混了嗎!?」

  「是、我們這就回去……」

  「要是下星期一我再看不到一份好的企畫書,你們就等著收我的違約警告!滾!」他憤然落坐。

  「是!」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張經理急忙拉起剛撿好資料的小助理,轉身急速奔逃。

  才拉開門,砰!兩人迎面撞上正巧推門進入的高大身影。

  是慶風集團亞洲區執行長穆聞人。

  身穿名家設計西服,穆聞人神情不悅地瞪看衝撞上他的兩人。

  他發黑唇薄,高挺的鼻樑,襯出他黑眼的深邃。抬起手,他撥弄過一頭剛梳理的黑髮。

  長相斯文俊美的他,看似溫文儒雅,但眉眼間卻透露出幾許放浪狡猾。

  「你……你……」乍人眼的俊美五宮,教小助理差點回不過神。

  「怎麼著,你都這麼瞧人的?」見小助理看呆了,他眉眼挑揚,「你再這樣瞧下去,我會以為你對我有意思。」

  「穆先生,對不起,她是我們公司新人,什麼都還不懂,還請你不要跟她計較。」張經理一臉驚急,忙扯著小助理一塊低頭道歉。

  「我哪有那個美國時間跟她計較,你們快走吧。」看一眼滿臉怒容的歐紀斯,穆聞人出手撥開擋路的兩人。

  張經理鬆了好大一口氣,連忙拖著小助理一塊往外衝。

  帶上門,穆聞人頭一甩,雙手插放褲袋,神情閒適地邁步向前。

  隔著流線弧型辦公桌,他傾身向前,眉眼高揚,瞅看著多年至友。

  聽說這陣子,他這個一向內斂的朋友,突然性情大變,不僅經常給自家員工臉色看,就連其他有合作案子的公司主管也逃不掉。

  「最近商場上都傳言你吃了炸藥,脾氣變差了,是不是真的?」

  惡瞪穆聞人一眼,歐紀斯自桌上菸盒裡拿出香菸點燃。

  深吸一口,他想穩下自己近來越來越暴躁的情緒,但才抽一門的菸,突然憑空消失了,歐紀斯愕然,轉頭一看——

  「搶我的菸!?媽的!你要抽不會自己點嗎!?」憤站起身,歐紀斯出聲怒罵,一把搶回穆聞人已叼在嘴上的菸。

  「哇,你真吃炸藥啦?居然這麼想念我死去的媽。」穆聞人驚瞪黑眼。

  「哼!」搶回菸,紀斯怒得狠抽數口。

  「你到底怎麼了?性子變得這麼差?公事還是私事?」

  狠瞪穆聞人幾眼,歐紀斯轉身走向一旁的沙發。

  砰地一聲,他將自己摔進長沙發裡。

  見歐紀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穆聞人因好奇,不禁盯著他的表情研究起來。

  突然,他眼睛一亮。

  唇角上揚,邁開大步,在歐紀斯身邊坐下——

  「該不會是有女人給你臉色看,然後不甩你,所以才讓你怒火難消?」穆聞人笑咪咪的看著他,期望能得到一手資訊,「怎樣?我猜的對不對?」

  「你又知道了!」歐紀斯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他用力吐出一口煙。

  「那當然。」穆聞人驕傲的高抬下巴,睨眼瞧他。

  沒猜紀斯是因為公事受挫,而導致情緒劇變,是因為紀斯的管理與領導能力,都是不容置疑的,所以他相信東亞集團,絕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公事。

  那既然公事不是問題,那就是私事了,但私事又哪能難住、困住紀斯?

  除非這私事是……一種意外。一個意外的人,給紀斯一個意外的回應,以至於內斂的紀斯,突然有了這麼一個教人意外的態度。

  「我猜……你被女人甩了!」穆聞人情緒高亢。

  「你!?什麼被女人甩?胡說!」他臉色漲紅。

  「真的沒有嗎?」發現他情緒異常,穆聞人頓揚眉,急急湊近他。

  「走開!」歐紀斯心情煩躁地一掌推開他斯文俊臉。

  「紀斯,相信我,失戀並不可恥……」穆聞人急忙道。

  失戀對他們這種出身豪門的人,可是一種奇跡經驗。因為擁有傲人身家背景的他們,向來就只有甩人的機會,從沒被甩的經驗。

  想他穆聞人多年來,時常祈求上蒼送一個比較不一樣的女人給他玩玩,讓他嘗嘗什麼叫失戀,但求了好些年,他只求到一群花蝴蝶,就是沒見到螫人的小蜜蜂。

  「你真的失戀了,對不對?」穆聞人羨慕的望著他。

  這紀斯的運氣,真是他XX的好,竟有幸遇到那些凡夫俗子才可能會有的失戀經驗……唉,真是教人嫉妒。

  「我失戀了,你很開心?」歐紀斯一把扯住他領帶,惡眼瞪他。

  「紀斯,你——」穆聞人愣眼看他有些粗暴的舉動。

  忽地,一道異樣光采,疾速掠過穆聞人的眼。

  「哎!當然不是羅,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哼。」冷哼一聲,歐紀斯朝他吐出一口白煙,這才鬆開他的領帶。

  「還有,我這是在關心你,你怎能誤會、辜負我一片善意呢?」整了整領帶,穆聞人抬手撥弄頭髮。

  「善意?」歐紀斯壓根不相信他的話。

  如今在商場上,還有誰不知道他穆聞人向來喜歡落井下石的?

  倘若今天有人不幸跌倒了,一般來說,只要那人再爬起來就是了,但,萬一不幸讓穆聞人給遇見,那……

  若是敵人,他定是提腳狠踹,誓言踹死對方;不過就算是朋友,管他交情深淺,聞人他仍照踩不誤。

  因為,他若不趁機踹死敵人、斷人後路,或戲整身邊好友,玩他個幾下,那他就不是聞名商場的狠角色。

  「謝謝你的善意,但,不必了。」雖與他深交多年,但歐紀斯一點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紀斯,你這樣就太見外了,難道我們多年朋友是當假的?」為打探出對方資料,穆聞人一再陪著笑臉,對他釋出善意。

  「你——」

  「紀斯,這十多年來我們一直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嗎?」穆聞人極力展現自己最迷人的笑容,「再說,心裡有事不說出來,你不覺得很難過、很痛苦嗎?」

  歐紀斯猛抽一口菸,表情難看。他不是難過、痛苦,而是不平!

  想他歐紀斯乃東亞集團總裁,擁有數不盡的家產,與教人敬畏的權勢,想巴結逢迎他的人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現在他竟無法得到她的注意!?

  對她,他又豈是不平而已,他更氣她的不識好歹!只是……

  倏握雙拳的十指,頹然一放。只是不平歸不平,氣歸氣,那夜至今已近十天,他依然無法將她忘懷。

  想起那夜她的認命,想起她只為不讓他再打擾她的生活,而不得不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他,想到她當時眼底閃現的淚光,他的心口……好悶……

  「紀斯,我知道被女人拋棄是很丟臉的事,但……」穆聞人笑瞇著眼。

  「你夠了沒?踩痛我,真可以讓你得到快樂嗎!?」歐紀斯憤握雙拳,狠眼怒瞪穆聞人。他心情都已經夠差了,聞人竟然還想玩他!?

  「咦?」他表現的不夠誠心嗎?穆聞人猛地收斂臉上笑容。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藉機狠踩我幾下、想玩我?」拿下叼在嘴裡的菸,歐紀斯用力將它捺熄在菸灰缸裡。

  「耶?」穆聞人驚眼看他。原來真的是自己表現的不夠誠懇。

  嗯,改進。

  「唉……紀斯……你……」斂下眼眸,穆聞人歎出一聲。

  「幹嘛!」

  「紀斯,你就把心底的話告訴我,讓我盡盡朋友的義務,為你分擔那些痛苦吧。」穆聞人誠摯地凝望著他的眼

  「你……」他靜看聞人的眼,注意到他眼底有一道異樣光芒。

  「看你這樣難過,為情所苦,我好難過,也好心疼。」緊緊握住他的手,穆聞人感性的說著,「如果你拿我當知心好友、好兄弟看待,那就說出來,讓我幫你想辦法擺脫那些難過,還有痛苦……」

  「聞人——」歐紀斯冷笑一聲。

  「說吧,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給解決掉……掉落的那一顆心……」發覺自己差點說漏了嘴,穆聞人連忙改口,再笑出一臉的迷人斯文。

  「聞人,我告訴你,就算你說的再讓人感動,就算你笑的像個花癡男,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花癡男!?」聞顏,穆聞人臉色乍變。

  就知道這男人沒那麼好解決,要不,他早就幾腳踹死他了,哪還會留他到現在說話嘔自己!

  「要不……花孔雀?」瞟他一眼,歐紀斯優雅站起身,「我看你就和那孔雀一樣,喜歡四處亂開屏,愛炫耀自己的斯文俊美。」

  穆聞人惱羞成怒,倏地站起——

  「還花孔雀!?歐紀斯,你到底還是不是朋友啊!?」

  「就當你是朋友,所以才提醒你,要不,你看外面誰有這個膽子,敢這樣跟你說話的?」

  「你!我也不過是想知道那個女人是誰而已,你有必要這樣破壞我的名聲嗎!?」穆聞人氣得雙拳狠握。

  「這可好玩了,她是誰又關你何事了?」他冷眼笑道,「怎麼?公孔雀不做了,想變性當雞婆婆不成?」

  「你!歐紀斯你真他XX的太過分了!」

  「他媽?請問你是在問候誰的母親大人?」他睨眼瞧他。

  「你!?」俊美顏容乍然變色。

  不告訴他那個女人是何方神聖就算了,竟還這樣損他!?

  可惡!怒握雙拳,穆聞人疾旋過身,快步走向緊閉的門。砰地一聲,他狠狠朝門踹出一腳,挾怒離去。

  「想找我的麻煩,想藉機踩我?」冷視緩緩合上的門板,歐紀斯神情不屑,唇角冷揚,「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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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5:10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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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一見歐紀斯的凱迪拉克座車出現,早已等候在百貨公司大門口的范紅,立即朝他猛揮手——

  「斯,我在這裡!」身穿紅色套裝,范紅綻出艷麗笑容。

  自一個月前,在社交場合見過歐紀斯本人後,出身望族的范紅就一再主動接近他,並經常和他出入公共場合。

  雖然聽說歐紀斯在她出國的這段時間裡,常與其他女人一起出現在公共場合,但她一點也不擔心,也不在乎。

  因為,那些女人根本沒有條件可以和她競爭!她預估今年打算對外擴張集團版圖的歐紀斯,到時一定會需要一大筆資金支援。

  而依她對他的瞭解,他是不可能向朋友開口的,屆時只要她提出聯煙暗示,東亞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就是她的囊中物,任誰也搶不走。

  掩不住眼中的精明與得意,她艷紅唇角不住地往上高揚。

  司機一將黑色房車停在人行道邊,立即快步下車,為歐紀斯拉開車門。

  「斯。」范紅熱情的上前擁住他。

  「你也去逛逛吧,要回去時,我會通知你。」歐紀斯微擰眉,一邊轉頭對司機說話,一邊扯下范紅緊緊環住自己頸子的手。

  「是。」司機恭敬點頭,即轉身快步上車,將房車駛向附近停車場。

  「這麼久沒見了,有沒有想我?」緊挽著他的手臂,她嗲聲問。

  「想你?」歐紀斯好笑的看她一眼,「你說呢?」

  會放下所有工作,答應陪范紅逛街看電影,一來是因為他的工作情緒全讓腦海裡的楊舒岑給破壞了。

  二來則是因為出身中部望族的范紅,掌有汪氏企業大半股權,是商場知名的女強人,他相信將來她對他的事業可以有所助益。

  「當然想羅。」

  「那就想吧。」他無意見。

  任由范紅親暱地緊挽著他的手,歐紀斯一派瀟灑地同她走進百貨公司。

  只是一進百貨公司,歐紀斯即找了藉口,要范紅自己去逛,而他則走進一家咖啡館,優閒地喝起咖啡。

  雖然咖啡不夠濃香,但閒適的心情,才是他此時想要的。

  拿出身上手機,他打回公司找李師交代幾件公事後,突然想起他下個月將移民美國的事——

  「對了,你找到適當的接替人選了嗎?」

  「……」

  「還沒?」他情緒頓受影響,眼色微變,「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

  「是嗎?」

  「……」

  「最好是這樣,否則美東籌辦處那邊,一樣沒你的位置,你就給我回家吃自己!」

  切斷通話,收好手機,他轉眼望向窗外,俯視樓下三兩而過的行人。

  忽然,他眼角餘光掃到一個熟悉身影。

  調移視線,歐紀斯愕然怔視樓下一個長髮倩影。突地,他沉黑眼眸頓然一亮,拄桌站起。

  縱然長髮女郎滿街都是,但,他—眼就認出楊舒岑了。

  他有股想下樓找她的衝動,但……憶起自己對她的承諾,歐紀斯撇唇坐下,端起桌上咖啡,一口飲盡。

  就當兩人無緣好了。看著遠去的倩影,歐紀斯這麼告訴自己。




  他的心似真的靜了下來,不再因她的事,而氣怒於胸、四處找人麻煩,但他選擇以工作來轉移自己對她的注意力。

  因為他相信,只要時間一久,他就會忘了她。

  早晨會報才開完,歐紀斯一回辦公室即埋首公文堆裡。

  突然,專線電話聲響起。

  放下鋼筆,他執起話筒。是好些天沒消息的穆聞人。

  「求和?吃飯?」

  「沒錯。」穆聞人語調十分輕鬆而愉快。

  「求和就不必了,不過吃飯倒可以考慮考慮。」他笑著。

  「還考慮什麼?為表示我的誠意,中午我就親自去接你。」

  「你——」

  「還什麼你呀我的,就這樣說定了,中午見。」

  喀地一聲,穆聞人飛快掛斷電話,似一點也不想給歐紀斯拒絕的機會。

  十一點十五分左右,穆聞人果真出現在他辦公室。

  「就搭我的車吧。」穆聞人笑得斯文。

  「你今天真是客氣。」他笑得有所保留。

  「會嗎?走吧。」穆聞人極力克制住一再揚上唇角的笑意。

  然而,察覺到他笑容背後的算計,歐紀斯因有所警覺而堅持自己開車。

  一路上,他緊跟在穆聞人的車後,疾速奔馳。

  十分鐘之後,兩輛名貴轎車,先後在飯店大門口處煞住——

  穆聞人一下車,即邁著既囂張又得意的步伐,走向他車後的黑色賓士。

  不告訴他那個女人是誰,他不會自己查嗎?穆聞人得意洋洋地看向飯店。

  看吧,他這不就查出來了?

  才十天時間,他連那個女人的身高體重、換過的工作、交友紀錄……統統給他查到底。

  想瞞他,哼!想都別想。穆聞人驕傲的高抬起下巴。

  「你——」歐紀斯一臉猶疑,跨下駕駛座。

  這裡是舒岑上班的地方。

  近日來,他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她,也覺得近來自己心情似乎平靜了不少。

  但是現在……當他與她近在咫尺時,他的心情卻依然紛亂。

  透過餐廳玻璃窗,他見到正為客人點餐的她。

  多日不見,她美麗依然,只是……緊擰眉,歐紀斯轉看一旁穆聞人。

  「你怎會請我來這吃飯?」

  「聽說這裡氣氛不錯,服務也挺周到的,所以就找你一塊來試試他們的菜色,走吧。」他唇角微揚,轉了身,就想走進飯店。

  「換問吧,我請你。」

  「咦?」才跨出的腳步被拉回,穆聞人—臉的詫異。

  「這裡的菜色不合我口味。」他拉開車門。

  「但我還沒吃過呀,再說,就算他們餐廳菜色再爛,你也總得讓我瞧瞧是哪個女人讓你這麼……這麼……」

  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穆聞人也懶得再裝下去,而聳了聳肩。

  「女人?」瞇起雙眼,他收回才跨進車裡的長腿,「你都知道了?你去調查她的事,然後故意找我來這裡吃飯?」

  「這就是我的用心良苦了」他大言不慚,還想邀功,「我一從李師那裡問出她的名字,查出她在這間餐廳上班,就馬上找你一塊來這裡吃飯,你看,我夠意思、夠朋友吧。」

  「我看你是想知道我再見到她時,會不會更難過、更痛苦,是吧?」不覺地,他再一次飄眼看向餐廳裡。

  「哎呀呀!瞧瞧你說的是什麼話?算了,好心被當驢肝肺,我自己進去享用美人美貪好了,要走你自己走,不送。」

  注意到他的眼神,穆聞人唇角一揚,轉身就大步走進餐廳。他有十成把握,歐紀斯一定會跟進來。

  「你——」叫不回穆聞人,紀斯緊擰雙眉望向餐廳裡的她。

  他答應過不再干擾她的工作,如果現在進去,他不就是自毀承諾?

  但是……歐紀斯頓然一愣。

  他是曾說過不再找她麻煩、不再干擾她的工作、不再打擾她的生活,但他可沒說不再來這餐廳吃飯;再說,今天還是聞人找他來這的。

  有了正當理由,也不認為自己是自毀承諾,歐紀斯無笑酷顏頓時有了如春風般溫煦的笑意。

  笑揚眼,他望向窗裡的她,她也看到他了。

  見她一臉驚訝,歐紀斯對她點頭一笑,抬手示意她看向正走在前頭的穆聞人,明白表示自己只是受邀的客人。



  「楊舒岑,你過來一下!」女經理臉色難看的將她叫到無人的位置。

  「是。」

  「你剛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在那一桌男客那邊待了麼久?你不知道這用餐時段,大家都很忙嗎!?」女經理雙手環胸,神情不悅。

  「對不起,因為他們問我今天招牌特餐……」

  「你還有理由解釋!?我看你就是存心想摸魚、想偷懶!」

  「經理,我沒有,我……」楊舒岑急忙想解釋。

  「沒有?哼,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

  「我……」

  「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到歐紀斯到餐廳用餐,女經理心情差得要命。

  雖然近來上門消費的男客人增多了,但來的,不是禿頭啤酒肚,就是自喻潘安的醜男。

  本來好不容易行個既酷又帥的總裁登門,讓她看得心花朵朵開,哪知道看不到一個月時間,他人就這麼消失了。

  她想來想去就是想不通、歐紀斯為何會突然消失,一直到剛才十班前,無意間聽到幾個愛嚼舌根的員工,說起前—陣子曾看過歐紀斯在深夜與楊舒岑發生爭吵的事,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楊舒岑搞的鬼。

  一定是楊舒岑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惹到大人物。

  「你說,你是不是得罪歐先生了!?」她惡聲問道。

  「經理,我沒有。」她柳眉微擰,看著剛踏進餐廳的兩個大男人。

  「沒有?那他這陣子為什麼都沒來我們餐廳?」女經理氣聲問道。

  「經理,我只是個服務員,歐先生他不會跟我一般見識的,再說我怎會知道他……」她頓了下,「我怎會知道他沒來餐廳的原因呢?」

  其實,她知道的。因為是她要求他不要再干擾她的工作,只是……她並沒有要求他別再上餐廳,她只希望他不要打擾她的工作,就這樣而已。

  但,她什麼也不能說,說多了,只會給自己惹麻煩。

  緊抿著唇,她垂下眼,低下頭。

  「不知道?不是聽說前陣子你和他走的很近,他還時常來接你下班?」

  聽到女經理的說詞,楊舒岑一臉驚愣,頓揚起臉龐。

  「不是這樣子的,我和他——」乍見女經理眼底出現再熟悉不過的眼神,舒岑心慌了。那是一種嫉妒眸光。

  以往,她為了同事、上司,甚至是上司家人的莫名嫉妒,已經失去一份又一份的工作,難道今天她又——

  「經理,你真的誤會了,歐先生他不是來接我下班的,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不認識他,真的!」她急紅了眼。

  「我又沒說什麼,你幹嘛這麼緊張?」經理一臉狐疑的看她。

  「我……」她緊咬唇。

  突然,女經理瞠眼怒道——

  「喔!那就是你不要臉的死纏著他,把他惹毛了,所以他為了避開你,才不再到我們餐廳消費,對不對!?」

  「不,我沒有!」睜大黑瞳,她猛搖頭。

  「沒有!?一定就是這樣!我看你平常上班就拚命對男客人拋媚眼,遇到像歐先生這麼好條件的男人,你還會放過嗎!?」女經理連番指責。

  「經理——」

  「不要叫我!我不要你這種員工,等一下我就讓會計把這個月的薪水算給你,從明天起,你不要來上班了!」

  「經理,不要,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不想再失去工作,舒岑一臉驚慌地懇求著。

  「為什麼還要求她?這份工作很好嗎!?」兩句怒言自一旁傳來。

  聞聲,兩人同時轉過頭。

  沒看見領位員的尷尬表情,女經理一見穆聞人與歐紀斯同時出現,開心的不得了——

  「歐先生、穆先生,歡迎、歡迎!」她喜孜孜地為兩人拉開座椅。

  「我問你為什麼要這樣求她!?」不理會獻慇勤的女經理,歐紀斯怒視眼前的她。

  「我需要工作。」她身子僵直對上他的眼。

  「要工作,我給你!」

  「你!?」她愣怔。

  「我不想再看見你對她、還是其他人這樣低聲下氣的說話!」

  「先給我工作,然後再辭掉我嗎?就像他們一樣?」她出聲諷著。

  「你!?你為什麼非得這樣惹我生氣不可?」他憤言怒道。

  「我沒有!是你們……」她緊握雙拳。

  在一旁看得迷糊的女經理,一聽歐紀斯親口說到楊舒岑惹他生氣,立即為巴結他而對舒岑端起上司架子——

  「楊舒岑!你那是什麼態度?還不給我閉嘴!」她怒聲斥道。

  「你才給我閉嘴!我和她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他怒瞠黑眼。

  「歐先生,我……」見他黑眼怒揚,女經理嚇得花容失色。

  「滾!」他出手一揮,即將女經理推出視線範圍。

  對上楊舒岑,歐紀斯全身緊繃而僵硬。

  「我再說一次,我可以給你一份穩定的工作。」

  「你……」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緊抿著唇,她垂下頭。

  她知道以他歐紀斯的身份,他大可像吼經理那般的吼她,也可以像推開經理那樣的推開她,但他沒有,他似乎一直在壓抑對她的憤怒。

  就像現在一樣。發現歐紀斯為壓抑胸口的躁怒,緊握雙拳,—抹笑突地揚上她的眼。她感覺心口暖暖的,也溫溫的。

  這時,站於一旁靜觀情勢的穆聞人,忽地眉開眼笑——

  「紀斯,她就是拒絕你的那個服務員?」極為故意的,他朗聲問道。

  瞬間,餐廳內所有人的目光焦點,全集中到歐紀斯與楊舒岑身上。

  「你——」轉過頭,歐紀斯臉色漲紅,惡眼瞪他。

  「說嘛,是不是就是她給你排頭吃的?」他俊美臉龐有著無害笑容。

  「穆聞人,你!?」

  不理會歐紀斯已然憤怒的臉龐,穆聞人一臉惡意繼續道:

  「你也真是的,為什麼要緊巴著她不放呢?剛才你也聽到了,人家她可是斬釘截鐵的說不認識你,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我勸你還是死心吧。」

  「你說夠了沒有!?」

  「夠了是夠了,但我想……」好像當其他人全是空氣,穆聞人一邊打量菩楊舒岑,一邊自信十足的說著,「既然你沒辦法追上她,那就換我來試試好了。」

  「你!?」歐紀斯怒焰狂竄,緊握的雙拳青筋盡現。

  無法忍受穆聞人的挑釁,歐紀斯幾近失控,就要朝他揮出一拳——

  「不,別動手傷人!」楊舒岑見狀,神情驚惶地及時挽住他的手。

  他是東亞集團的總裁,是知名的企業家,也是眾多男人與女人亟欲接近的名人,但今天他竟因朋友的一句戲言,而為她與朋友怒目相向?

  回想以往所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再正視這段時間來,歐紀斯一再放下身段來接近她,一再給她機會,要她選擇他的事。

  還有剛才,他還說不想再看到她對他人低聲下氣……

  這一刻,舒岑的心動搖了。

  「你攔我!?」她的攔阻,教歐紀斯更為憤怒。

  「為我和朋友起爭執,這樣好嗎?」她看著他。

  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歐紀斯酷顏緊繃,臉色難看。

  只是,覆上手的柔荑,教他神情訝然。

  「你……」

  「你會打我嗎?」揚起清亮動人的瞳眸,舒岑靜凝著他黑沉的眼。

  「當然不會。」他愣了一下。

  「我想有一份穩定的工作。」

  「我給。」

  「你真的不會像其他人一樣,找理由辭掉我?」

  「除非你自己想離開。」他給予保證。

  得到他的肯定保證,—抹笑,揚上她美麗的眼。

  有了他的承諾,她要忘掉以往的不愉快,她要重新過日子。

  當下,舒岑心中已有了決定——

  「好,那請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制服換下來,跟你一起走。」

  遇上他,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人生轉折點。

  因為自小到大,她嘗遍人情的冷淡,也受盡他人的冷嘲排擠,就是從沒遇過像他這樣在乎她,也這樣為她說話的男人。

  她曾經在夢裡祈求著,希望有一天,她可以遇到一個願意關心她、疼她、陪伴她的有心人,讓她知道自己在這世界上並不孤單,也不寂寞,讓她知道這世界上,她還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

  而今,她的祈求實現了。凝進他黑沉眼眸,她綻出美麗笑顏。

  「你……」他驚訝她的轉變。

  愉悅的心情,教歐紀斯臉色頓然好轉,而有了笑容。

  「我陪你去換,走吧。」

  見兩人突然有說有笑,相偕離去,穆聞人頓時氣惱地拾腳踹開餐椅。

  可惡,他竟幫紀斯追到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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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6:39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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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公開交往後,紀斯視她如心中珍寶,時時刻刻都想呵護她、疼惜她。

  幾次進出她租屋所在,感覺那裡的週遭環境不好,他即要求她搬進他的郊區住宅,也兌現承諾,幫她在東亞安插一份工作。

  因為擔心太過繁雜的工作,會太為難她,所以在詢問過李師意見後,就將她安排在人員較單純的人事室裡當助理。

  楊舒岑沒想到紀斯會把自己安插進他的公司,因為她以為自己的專科學歷,根本不夠資格進入東亞集團。

  雖然為了避開一些不必要麻煩,工作全是由李師出面安排,但舒岑知道事情不會如此簡單的,也知道進入東亞後,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但,她無所謂。只要能有一份固定的工作,一份固定的薪水,讓她有安全感,她不在乎其他人會怎麼說她、批評她。

  雖然初次到大公司工作有些緊張,但她努力而盡責的做好分內工作。

  只是不管她做的再好,再如何低調面對同事問異樣的眼光,對她的特殊身份,各部門已傳出難聽的流言。

  下午三點左右,茶水間裡聚集了一些三姑六婆與幾名登徒子——

  「聽說業務部的陳三、和公關部的黃壹也被楊舒岑拒絕了。」李四一邊暍著茶,一邊抖著腳,曖昧的眼光還直飄往二芳女同事的偉大雙峰。

  「廢話,都已經有個總裁男友,那兩個帥哥算什麼!」人事室女主任譏聲諷道。

  「總裁一定是被她給迷去了!」

  打扮嬈嬌的總務部女職員,一臉的不服氣。真是氣人了,大家都說她長得比楊舒岑還要漂亮,為什麼總裁就沒喜歡上她呢!?

  「也不知道她是要什麼厲害手段,迷住我們總裁的!」她越說越氣。

  「你怎麼那麼笨,這還要想嗎?狐狸精當然就是床上功夫厲害。」

  「狐狸精!?」

  突然傳進茶水問的低沉男聲,嚇壞了一群人。

  「總、總裁!」女主任頓時嚇白了臉。

  「你也在這裡!?」見人事室女主任也在場,歐紀斯臉色更顯難看。

  他還以為自己為舒岑安排了一個最單純的工作,沒想到卻……

  「總裁,我……我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女主任直抖著。

  「這才隨便聊聊而已!?」

  「總裁,我們……」

  「住口!什麼都不必再說了!」他怒回過頭,喚來李師,「把他們全部都帶到會議室去!」

  「是。」

  「另外,把他們的上司也都叫來!」

  話聲一落,歐紀斯即旋身快步邁向人事室。

  他不懂舒岑為什麼不告訴他在人事室受到排擠的事?她應該知道,只要她開口告訴他,他就一定會幫她換單位,幫她討回公道。

  但,她什麼也沒說,一直令自己在他的公司裡受到委屈!

  


  一進人事室,歐紀斯就發現裡邊所有人,全在喝茶聊天看報紙,就只有她—人認真的埋首工作。

  肯認真工作是—項優點,但她不該任由自己受到欺負而沉默!

  「你給我過來!」他臉色難看。

  聽到一聲怒吼,所有在位置上聊天吃零食的職員,連同楊舒岑都齊抬頭望向聲音來處。

  「總、總裁好!」一見來人是總裁歐紀斯,一群人慌得急身站起。

  頓時,一聲聲驚呼及水杯弄倒聲、與檔案資料落地聲持續不斷。

  「我叫你給我過來!」他怒指還一臉茫然的舒岑。

  「我……」一股不安與焦躁,竄上她心頭。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歐紀斯憤步上前,走到她面前。他一把抓起她手中的資料,「這是你該做的?」

  「這……」她站起身,猶豫了一下,「這是人事室的工作。」

  「我是問你,這是不是你的分內工作!?」

  「這……」

  「我的問題有那麼困難嗎?」

  「總……總裁,那是蔡小花的工作。」胖胖壯起膽子幫她回答。

  「既然不是你的工作,你為什麼要做!?」

  「我……」她緊咬唇,低下頭。

  「總裁,那是蔡小花故意塞給舒岑做的。」胖胖又再幫她一次。

  「不!」不想得罪任何人,舒岑急忙說著,「是我自願幫她做的,我看她工作很忙,所以就……」

  見她還幫他人說話,歐紀斯已氣紅了臉。

  「那你自己的工作呢?你有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嗎?」

  「總裁,有啦,我用人格保證,舒岑她一直都很認真工作的。」

  楊舒岑感激地看著小胖。人事室裡就胖胖會出聲幫她。

  「你是誰?為什麼要一直替她說話,她是啞巴嗎?」

  「我、我是塗芳芳,外號胖胖,因為舒岑她平常話很少,又被欺負慣了,所以我才……」注意意到歐紀斯臉色又變,胖胖急忙閉嘴不敢再說話。

  「被欺負慣了!?」聞言,歐紀斯怒不可遏,「可惡!」

  「你……你為什麼要生氣?」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而你,卻任由他們欺負你!?」

  「我……」他的怒言愣住她。

  他是因為別人欺負她而生氣,而不是認為她給部門帶來麻煩?

  仰望他盛怒顏容,她清亮眸光微微閃動。

  眨著泛染水光的眼眸,她微抿紅唇,望進他的眼。

  為什麼紀斯要讓她一再感受到他對她的在乎,感受到他對她的好?

  「你到底有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到底有沒有把我放進眼底!?」

  「我……」抿著唇,她垂下頭。

  見她再次無語而低下頭,歐紀斯怒極了。

  她是他歐紀斯的女人,是他安排她進公司,但她卻讓她自己受到眾人排擠,還委曲求全悶不吭聲!?

  「難道你不知道,受到委屈可以來找我,我可以為你討回公道嗎!?」

  「我……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很麻煩,也不希望大家認為我很難相處,只要能有安定的工作,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你!?」怒視她低垂的容顏,歐紀斯不顧眾人圍觀,憤聲怒吼,「那你有想過我的心情嗎!?你知不知道,看你這樣,我、會、心、疼!」

  他心疼言語才出口,一陣陣低聲耳語已嘩然而起,眾人紛紛睜大雙眼。

  「你!?」楊舒岑驚瞪大眼,倏仰容顏。

  她是不是聽錯了?但……看著眾人的羨慕目光,還有他因怒火染亮的黑沉眼眸,舒岑知道自己是真的聽到了。

  看你這樣我,我會心疼……

  悄悄地,那一再縈繞耳畔的話語,一再滲入心口的甜蜜,佔住她的心了。

  緩緩地,一抹笑意輕輕揚上她的眼。他心疼她……

  「現在你還笑得出來!?」見到她綻放的笑顏,歐紀斯已經要氣瘋了。

  「當然,因為我知道你會心疼我。」她笑顏燦爛。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有我在,你甚至可以對他們頤指氣使,可以給他們臉色看啊!」

  「但我不想呀。」她笑著,「只要你是真心對我,我什麼都不在乎。」

  她什麼也不要,就只要他真心待她。

  「你……算了,等一下我就讓人發公告,將那一群人全數開除。」

  「開除」二字一落,讓還在一旁探消息的人個個睜大了眼。

  「開除?」舒岑匆地笑了起來。他好像真的被那些人氣壞了。「不要這樣,沒有必要為我一人開除他們的。」

  「你……你不想追究?」歐紀斯愣眼看她。

  「有什麼好追究的?事情過去就算了,再說,我相信他們今天一定也讓你嚇到了,以後應該不會再亂說話了,不是嗎?」

  「你!你真是……」看著她的笑顏,歐紀斯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覺得自己該氣她辜負他的一片好心,該氣她的不知好歹,但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對她生氣,因為她是那樣的寬容,那樣的善良。

  看她一眼,歐紀斯不發一語,轉身離開人事室。

  「紀斯?」看他突然轉身就走,舒岑疾步跟上。

  走過長廊,他推開總裁室大門進入辦公室。

  「怎不進來?」回過身,他看著站立門口的她。

  「可以嗎?這是你的辦公室。」

  「進來吧。」

  關上門,他靜凝著她澄清如水的黑瞳。

  「真的要這樣就算了?」

  「嗯。」她點頭。

  「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難過的事?你忘了自己受到的待遇?你真的可以一點也不怨他們嗎?」

  「我是記得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工作經驗,但我不怨,而且現在我還要感謝他們。」握住他的手,她綻放美麗笑顏。

  「感謝?」他怔住。

  「嗯。很多事情只要換個角度想,就會有不同的心情,像是……要不是以前那些人一再找藉口逼我辭職,讓我一再換工作,現在我也不會遇到你,你說是不是?」她笑著。

  「你……」

  「而且,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批評我,我又怎會知道你會心疼我?」

  見她毫無抱怨,且懷抱光明的正面想法,而默默承受一切,歐紀斯是又憐又惜的擁她入懷,「看你這樣我更心疼……」

  「在今天之前,我從不知道有人可以像你這般心疼我……」看著他深邃而溫柔的眼眸,她唇角微揚,笑意輕輕。

  她好希望紀斯可以一輩子這樣對她。

  雖是一種奢望,但,畢竟還是一種希望,她會努力把握現有的一切。

  「能有你的心疼,我已經滿足。」美麗紅唇輕揚。

  「你真是……」緊擁著懷裡的她,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想到今天之前,她所受到的委屈與刁難,他會不捨,也會心疼……

 


  雖然舒岑一再為他們幾人求情,也不願再追究,但歐紀斯最後仍堅持必須有所懲戒,而將幾人記警告三次,年度考績打為丙等,以儆傚尤。

  而在人事室職員的口耳相傳之下,原被同事暗中排擠的楊舒岑,搖身一變,成為東亞集團最受歡迎的人物。

  因為那一天,她毫無條件的原諒所有人,教那些批評她的人感到羞愧交集。

  次日,她的美麗與善良,還有寬容心,已傳遍各個相關企業。

  而且為了擺脫自己的特殊身份,她努力進修、認真學習,參加公司內部的升等考試。

  而在經過層層關卡,及高層上管聯合面試之後,她以實力獲選執行特助一職,接任李師的工作。

  雖然以往的工作,總做沒半年就會被迫離職,卻也因此累積她的工作經驗,才接手李師特助工作十天半個月,她已做得得心應手。

  所以,當她工作步上軌道,歐紀斯立刻批了李師的調職令,讓李師歡歡喜喜移民美國,再到美東籌辦處上任。



  東亞集團總栽辦公室

  映著斜射而進的暖暖冬陽,歐紀斯抬手撥開過額前垂落的黑髮,繼續專注凝看李師自美國傳回來的文件資料。

  自李師到美東公司籌辦處上班,他搶進美國市場的腳步加快不少。

  他想盡快將美東公司定案,但他也擔心搶進速度太快,很可能會影響到東亞集團的內部運作。

  「舒岑,把公司上個月的財務分析表調給我。」他按下內線。

  「是,總裁。」一聲輕柔嗓音,透過擴音器傳進他耳畔。

  聽到總裁二字,歐紀斯有些不悅地撇揚唇角。

  「舒岑,你……會不會太禮貌了點?」

  頓時,一聲輕笑,在他辦公室裡輕輕飄蕩。

  「總裁,現在是上班時間。」她話裡有著笑意,「對不起,我先去調你要的資料。」

  「好吧,快點。」他知道她在公司裡,一向以公事為重。

  但沒關係,因為只要下了班回到家,那她就會以他為重,到時不論他說什麼、或做什麼,她一切都順他心、如他意。

  而且她應變能力強,工作能力也遠超過他當初所預期的,不管任何事交到她手中,她總能為他明快處理,而不拖泥帶水。

  溫柔體貼、聰穎慧黠的她,真的教他疼入了心,所以不論走到哪,他總是將她帶在身邊,也讓她伴他出席各個公開場合,以至於兩人即將結婚的消息不脛而走,在商場上傳得沸沸揚揚。

  他以為舒岑會趁機問他結婚的事,會想嫁進他歐家,坐上東亞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但,他發現自己想太多了。

  因為她不會像以前那些女人一樣,總不時的想纏著她。

  她一直謹守本分不逾矩,上班時候她是他的特別助理,下了班她就只是他的親密女友。

  雖然兩人關係親密,但舒岑從不問他有關兩人未來的事,也從不過問他在外的交友情況。

  與她在一起,她從不給他壓力,她讓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隻飛揚於空中的風箏,而線軸永遠在她手上。

  不覺地,一道溫柔佔上他黑沉眼眸。

  不可否認的,現在的他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都已習慣她的存在。而且,她讓他相當放心,也安心。

  頓地,紀斯一愣,繼而搖頭一笑。

  真是糟糕,他又讓舒岑佔住心思了,都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她怎還能時常迴盪在他腦海裡?歐紀斯微蹙眉。

  知道自己再也難以集中心神在美東公司上,紀斯放下手中鋼筆,點燃一根菸,他自旋轉座椅站起身離開辦公桌,走至落地窗前。

  抬手撥弄過垂落額際的發,他抽一口菸,遙望遠邊天際。

  「紀斯。」一聲輕柔隨著沉重實心木門被人自外推入,而傳入他的耳。

  聞聲,一記淡笑揚上歐紀斯淺薄的唇。是她!

  似乎不論何時何地,不管他當時心情如何,只要聽到她柔中帶媚的嗓音,只要見到她的人,他的心情總會因她而改變。

  因為,她總能為他帶來好心情。歐紀斯唇噙笑意,旋過身子,看著已推門而入的美麗紅顏。

  灑落入室的耀眼陽光,將一身純白的她,襯得柔亮動人,她總能如此輕易奪取他所有注意力。

  拿下叼在唇際的菸,捺熄在桌上菸灰缸裡,歐紀斯揚笑迎上前。

  舒岑笑著眼,回望著他。

  迎著窗外陽光,她身穿白色套裝,腳踩白色高跟鞋,步履婀娜地朝他直行。

  行走間,垂落她額前的劉海,一再迎風輕揚,展露出她絕美臉龐。

  「這是你要的資料。」在他身前站定,她放下手中資料,美顏綻笑,抬起手為他拉整領帶,「你領帶歪了。」

  「謝謝。」環摟她纖細的腰,他俯下頭,輕吻她柔潤的唇。

  他本想淺吻就好,因為他還有美東公司的事需要處理,但……觸上她窈窕曲線,他眸光頓時黝黑深沉,加深了吻。一個力道,他將她欺壓上桌。

  「哎……紀斯……」倒臥辦公桌上,她粉頰羞紅。

  「我現在想要。」他唇揚邪意,探手侵入她裙擺,扯下她腿間絲薄。

  「可是現在是上班時間……別、別這樣……」她羞急地想推開他。

  「你要拒絕我?你捨得我難過,嗯?」他唇角高揚,解開腰帶、鈕扣,拉下長褲拉鏈,自棉薄裡抓出胯間已然雄偉的激昂慾望,灼燙的男性一再地磨蹭著她女性私密。

  「啊,你——」臉龐漲紅,她別過頭,知道自己根本無法阻止他。

  因為紀斯總是這樣,不管場合,想要就要,甚至還有幾次,兩人的親密差點就讓人撞見,教她羞慚得幾乎沒瞼見人。

  「都怪你讓我這麼想要。」他毫不客氣地將所有過錯推到她身上。

  「我又沒做什麼!」她紅著臉想為自己辯白。

  「沒做什麼就害我這樣了,要是做了什麼,那還得了?」高抬起她雪白修長的腿,他唇揚邪笑,將他碩大男性緊緊抵住教他眷戀的深谷入口。

  「你……我……」她又羞又急的。

  「還說?沒認識你之前,我根本沒這麼的——野!」一個使勁,歐紀斯將自己熱燙的分身,勇猛頂進她幽秘之谷。

  「嗯!」他的強勁勇猛,教舒岑緊擰柳眉。她緊閉雙眸,緊咬紅唇,承受著歐紀斯突來的激情需索。

  「要命!」襲心而來的緊窒快感,教他差點就失控。

  「你!?」聞聲,舒岑媚眼微瞪。

  紀斯知道她是在抗議他的用語。

  「誰讓你還這麼緊,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卻還像個小處女一樣,害我難以控制自己的衝動……」他腰臀一擺,快速地在她體內抽動。

  遭她緊窒幽谷束縛的灼熱硬物,一再地傳送出一股脹痛快感。他呼出一口濃重氣息,調適著激動狂跳的心。

  看著身下美麗而泛染紅暈的臉孔,他著迷了。從沒一個女人能留住他身邊超過三個月,但她輕易破了這個紀錄。

  與她在一起多時,他對她卻有著越來越強烈的情慾需求,強烈到將來他若要結婚,那她會是他的唯一選擇……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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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7:44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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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環球旅遊一圈回台,范紅就因為聽到歐紀斯與楊舒岑感情親密,已有結婚打算的傳聞而氣紅了眼。

  難怪這陣子,紀斯都對她愛理不理的,每次打電話給他,他總顯得不耐煩。只是氣歸氣,她就不信楊舒岑會有辦法綁住紀斯一輩子。

  再怎麼說,楊舒岑也只是個端盤子的,憑什麼和她搶男人?哼。

  只是,當她明顯意識到歐紀斯對她越來越疏遠,甚至明白拒絕她的邀約之後,范紅開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知道自己若再不行動,東亞集團總裁夫人的寶座就要飛了。

  這一天,她精妝細抹,身穿艷紅套裝,一身婀娜的出現在東亞集團。

  只是,她才出現在大樓門口,兩名保全人員就已攔下她,並出示一份名單表示她已被列為不受歡迎人物,拒絕她進入東亞。

  驀地,范紅憤瞠艷眸。名單上不只有她,另外還有三個女人的名字,而她們共同點是——她們都曾是紀斯的親密女伴。

  被拒於門外,范紅氣得全身發抖。

  「不可能!紀斯絕不可能選擇楊舒岑而拒絕我,這是不可能的事!」

  氣急敗壞的范紅,想硬闖東亞集團,但仍讓保全強行架開。

  顏面盡失的她,氣得馬上打手機,經總機轉接到楊舒岑辦公室。

  這一切,一定都是那個女人搞的鬼!

  「楊舒岑,你給我下來!」在電話接通的同時,她尖聲狂吼。




  接到范紅的電話,還有一樓櫃檯與秘書室的通知,楊舒岑已經猜到是紀斯的前女友找上門。

  不想引起太大紛爭,讓員工看笑話,楊舒岑親白下樓將范紅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范小姐,你那邊請坐,」她指向一旁的沙發。

  「哼!」怒坐單人沙發上,范紅狠眼瞪視身穿白色套裝,看起來優雅迷人的楊舒岑。

  「真的很不巧,總裁剛好外出下在,如果你有事情可以交代給我,等總裁一回來,我馬上幫你轉達。」她態度不亢不卑。

  「有事情我不會自己和他說嗎?還要等你轉達?你以為你已經是東亞集團的總裁夫人嗎!?」

  面對范紅的跋扈、拽傲的言語,舒岑始終以禮相待,只是見范紅如此誤會自己,她不禁笑了起來。

  「總裁夫人?當然不是。」她為范紅端來一杯咖啡。

  「笑?你笑什麼!?」范紅聲音尖銳高揚,當場揚手朝她揮去——

  鏘地一聲,咖啡濺上舒岑身上白衣,杯盤落地。

  「范小姐,你……」楊舒岑一臉愣然。

  「你說!你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讓我來東亞集團!?」她怒站起身。

  「不讓你來東亞集團?」

  見她一臉茫然,范紅這才知道真的是紀斯的意思。她臉色難看。

  「哼,就算不是你,那也一定是你在紀斯面前說我壞話,所以紀斯才會不准我來東亞集團的!」她憤聲道。

  「范小姐,請你不要……」舒岑擰眉。

  「不要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叫我不要做什麼!?哼!不要臉的狐狸精,居然搶人家的男朋友!」

  沒想到范紅會如此辱罵與羞辱她,楊舒岑愕然地驚望著她妒紅的眼。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贏了,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放棄紀斯的,你別以為自己有條件可以和我比!」

  滿腹怨氣無處發洩的范紅,氣得衝向她辦公桌,出手狂掃一番——

  啪啪啪……文件、筆座與文件檔案紛紛落地。

  「范小姐,請你不要這樣!」舒岑急蹲下身子,想撿起落地的文件。

  高揚細眉,范紅一腳就踩上她的細嫩柔荑,她紅濫濫的唇角高高一揚。

  「你——」楊舒岑驚抬眼看她。

  「就憑你也想跟我搶男人?哼,端盤子的就是端盤子,再怎麼穿、再怎麼漂亮有氣質,還是賤人一個!」她目光鄙夷,腳尖施勁一旋。

  「嗯!」舒岑痛得想抽回手。

  而見她一臉痛苦,范紅煞是得意的再以高跟鞋的尖細後跟,狠狠踩住她的手。她雙手環胸,撇揚紅唇。

  「范小姐,你——」舒岑痛得掉下淚。

  「我?我是范氏企業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如何?」

  「既然你身份如此之高,就應該要有絕佳的修養與氣度,而不該……」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修養、沒氣度!?」范紅臉色頓變。

  她艷眸一瞇,對舒岑怒旋尖細後跟——

  「你用什麼身份跟我說話!?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

  「我……」舒岑緊咬紅唇。

  「你不要忘了我才是東亞集團未來的總裁夫人,不要以為我不出聲、不說話,就是好欺負!我警告你,你要是讓我不高興,我照樣請你走路!」

  「在我的地盤裡,你想請誰走路?」一聲冷言自門口傳來。

  —接到陳秘書電話通知,歐紀靳立刻取消與山南張董在撒皇的會晤,急急駕車飄回總公司。

  因為他若不趕回公司,以舒岑的性子,只怕會讓氣勢凌人的范紅欺負死。

  而他料想的果然沒錯,因為才走進舒岑辦公室,他就看見一地的凌亂。

  「你蹲那裡做什麼?」他擰眉看她。頓地,他黑眼一瞠。驚見舒岑的手被范紅以高跟鞋踩住,歐紀斯憤怒上前。

  「斯,你回來了呀……」回頭看見歐紀斯正朝自己大步走來,范紅開心的不得了。突然,她眼一瞠,重心頓失。

  歐紀斯突如其來的一個推甩,使得范紅狠狠撞向旁邊的檔案櫃。

  「啊——」撞到櫃子的她,哀叫出聲。

  「敢動我的人?你找死!」歐紀斯再憤步上前,怒揚手掌。

  「紀斯,不要!」楊舒岑急忙起身,拉住他的手。

  「不要攔我!今天,我要不給她一個教訓,她還當你好欺負……」

  「紀斯,別這樣,我沒事的。」她轉開話題,「對了,你不是和張董有約?怎突然回來了……」

  「斯,你怎麼可……」被推撞上櫃子,范紅雙眼憤紅,介入兩人談話。

  「你還有話說?是誰給你權利在這撒野的!?」一回頭,他黑眼憤瞠。

  「斯,你——」見歐紀斯為楊舒岑而怒斥自己,范紅心有不平,大聲叫嚷,「那個女人也不過是個端盤子的而已,值得你這樣對待嗎?」

  「那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歐紀斯狠眼瞪她。

  「你!?」緊咬雙唇,她妒紅的眼似要噴出了火。

  「還有,我警告你,以後若是再讓我知道你到我東亞來作怪,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斯,你——」

  「你還不走?是不是要我請保全上來趕人?」

  不想破壞形象,范紅強忍住心底怒焰,親暱地挽住他的手臂,向他示好。

  「斯,不要生氣嘛,人家今天是來看你的……」

  「謝謝,不用了,請你馬上離開!」他怒抽回手。

  「斯,你……好嘛,好嘛,我知道你現在心情不好,我走就是了。」

  不想真的惹惱他,范紅惡瞪楊舒岑一眼後即快步離開。

  范紅前腳一離開辦公室,歐紀斯便牽起舒岑的手,仔細看著。

  「是不是很痛?」見她手背上有一清晰紅印,歐紀斯氣得念道:「誰准你讓她進來的?你當我公文是發好看的嗎?」

  「我不知道她會這麼凶。」楊舒岑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你真是……」一見她神情無辜,歐紀斯想再罵也罵不出口。

  無奈地,他搖了頭,拉她走進一旁附設的化妝室。

  旋開水籠頭,歐紀斯緊擰雙眉,小心翼翼幫她清洗柔荑,但……

  「啊,會痛。」她擰眉低呼。

  聽她喊疼,歐紀斯臉色一變,心裡氣得直想把范紅拖來毒打一頓。

  他酷顏緊繃,臉色難看。

  「活該!看你下次還敢不敢放她進來!」他作勢用力想弄疼她。

  以為自己真惹他生氣了,楊舒岑緊閉雙眸,等著他狠狠揉洗她的手,但……她發現,紀斯動作依然輕柔。

  才張開眼想偷瞄他,楊舒岑就瞧見他正用白眼惡瞪看著她。

  「你還真以為我捨得弄痛你?」

  「我……當然沒有。」不敢點頭的她,笑得好尷尬,也好不自在。

  

  星期五下午,歐紀斯約穆聞人到撒皇飯店的香榭咖啡廳談論公事。

  談完公事,紀斯放鬆心情,要侍者再為兩人送來卡布奇諾咖啡。

  喝了一口咖啡,他微挑濃眉。還是舒岑泡的咖啡比較香純。

  突地,一抹笑揚上他的眼。

  現在,好像不管他做什麼事,還是人在哪裡,總會不知不覺地想起她,想起惹他憐愛的她……

  沒有歐紀斯的優閒,早已一肚子不爽的穆聞人,一邊點菸,一邊白眼瞪他——

  「喂,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居然沒告訴我要和舒岑結婚的事。」

  「咳!」才入口的咖啡,差點噴上穆聞人。

  「喂,你幹嘛?小心一點!」穆聞人驚叫一聲,趕緊閃邊。

  「結婚?我的天,你打哪聽來的消息?」他笑著直搖頭。

  「就山南的張董嘛,前幾天我遇到他,他說你們最慢年底就會結婚。」

  「你相信嗎?」歐紀斯猛笑著。

  「我是不怎麼願意相信,但是……」他挪著身子,坐回紀斯旁邊。

  「但是?」

  「但是你近來和舒岑走得那麼近,還固定只帶她一人去應酬,將她公開介紹給大家,這和以前的你不太一樣。」穆聞人想了下。

  「這……」歐紀斯知道他說的沒錯。

  「而且現在我們身邊的人,幾乎都已經知道你把她抱回家睡了,這就不是間接承認,她是你即將過門的妻子嗎?」穆聞人小心探詢著。

  妻子?歐紀斯蹙了眉。他還沒想那麼多,他只是想……想和她在一起。

  「再說舒岑長得美,又聰穎,你還有什麼好挑的?不過,她沒像范紅那麼有錢,就有點可惜。」穆聞人故意說道:「我想,如果你娶的是范紅,那等你要正式進軍美國市場時,就會有足夠的資金當後援……」

  「這……」他沒料到聞人會提到范紅。

  「紀斯,你也不要覺得我是在破壞你和舒岑的感情,但女人嘛,燈關了全都是一個樣,娶誰實在不是問題,所以像范紅那麼有錢,如果你……」

  「還說不是在破壞我和舒岑?我看你根本就是!」他神情不悅。

  「咦?」他一臉無辜地看著紀斯。他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你那種拐彎抹角的伎倆,拐得了別人,可騙不過我。」歐紀斯沒好氣的道,「表面上像是在閒聊,實際上卻是在告訴我,聰明的話就選范紅。」

  「我……我這也是為你好嘛。」他笑得尷尬。

  「哼。」

  「還哼?」頓時,穆聞人一臉的不爽,「喂,楊舒岑也不過是個漂亮女人而已,又不像范紅那麼有錢,可以出資金幫你……」

  「我需要她的錢?」歐紀斯瞟看他一眼。

  「這……好像不需要。」想了一下,穆聞人洩了氣。

  雖然成立美東公司是需要一筆龐大資金,但紀斯若沒九成九的把握,是不會貿然行事的。那想也知道錢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對了,為什麼我總覺得你……你好像很不喜歡我和舒岑在一起?」歐紀斯突然擰眉看他。

  「啊?有嗎?」被看出心底秘密,穆聞人頓紅了臉。

  而見他突然臉紅,歐紀斯黑眼驀瞠,連忙坐離他一臂之遠。

  「你幹嘛?」穆聞人一臉莫名地看著他。

  「你不會喜歡上我吧?我告訴你,我性向很正常,可沒斷袖癖好。」

  「斷袖癖好!?你、斷你個人頭啦!」瞬間,俊美顏容灰成一片。

  穆聞人一把抓起桌上文件資料,狠狠地砸向他,還怒聲罵道——

  「你媽的!我喜歡你?我還怕你覬覦我的美色,把我當女人上了呢!」

  王八蛋!他也只不過是眼紅紀斯的愛情、事業兩如意,還覺得他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很礙眼而已,竟然就被他誤會成是同性戀!?真是太過分了!

  「哎,你說就說,幹嘛動手?」歐紀斯趕忙閃過。

  突然間,另一個意外想法閃入他腦海,他黑眼倏瞪。

  猛地,他瞇起冷色眼眸,一手緊揪住穆聞人衣領,一手拿起攪拌咖啡的小湯匙,抵住穆聞人俊美臉龐,狠聲道:

  「我可警告你,同性戀還可以做朋友,但舒岑是我的人,你要是敢打她主意的話,小心我拿刀子劃花你的臉!」

  穆聞人一聽,俊顏變色,急忙推開他,拉出安全距離,惡眼瞪他。

  「我像是那種會上朋友老婆的男人嗎!?」

  歐紀斯緊盯著他俊美顏容,很慎重地考慮他的問題。久久之後——

  「是很像。」




  一打探出歐紀斯與穆聞人今天約在撒皇飯店香榭廳談公事,范紅立刻精心打扮自己,趕到撒皇飯店等候。

  兩個鐘頭過去,坐在大廳角落的她,神情不耐煩地看著腕表時間——

  「真是的,他們怎麼談這麼久?」她再一次望向香榭廳出口。

  雖然紀斯上次在辦公室很不給她面子,也害她生了好一陣子的悶氣,但再三考慮後,她還是不想放棄他。

  因為在她心目中,紀斯不是一般的男人,更不是凡夫俗子,他是有著宏偉事業版圖的企業家,是教男人崇拜、女人愛慕的男人。

  而她也相信,憑她范紅的條件,在這世界上就只有她不要的男人,而沒有她弄不到手的男人。

  要不是楊舒岑從中作梗,不要臉的死纏住紀斯,破壞她的好事,紀斯怎可能會忽略她的存在呢?

  頓時,她心中爐火翻飛竄揚。緊瞇一雙精心描繪的艷麗眼眸,范紅狠咬牙,一再從鼻孔哼出氣。

  突然,走出香榭廳的兩個高大挺拔的男人,引去她的注意力。

  范紅眼睛倏地一亮。她站起身,先兩人走出飯店大門,等在—旁——

  「斯。」等歐紀斯—走出飯店,她即綻著艷麗笑容。

  「范小姐,還真是巧。」穆聞人高揚眉梢,轉看一臉厭煩的歐紀斯。

  聽說這陣子,范紅纏得他快發脾氣了。

  「是呀,真巧。」看著遠比女人還要美麗的容顏,范紅霎時紅了臉。

  她也喜歡穆聞人,只是與俊美的他站在一起,她的美麗會被比下去。

  但紀斯就不一樣了,紀斯容顏酷俊,身形高大挺拔,一身筆挺西裝,將他襯得有如王者般,與他站在一起,人們會說她與他是郎才女貌。

  「你們聊,我先走了。」點了頭,歐紀斯邁步就要離開。

  「斯,等我!」范紅急步上前攔住他。

  「嗯……」看兩人一眼,穆聞人忍住笑,學他方才說的話,「還是你們聊,我先走了。」

  「聞人!」歐紀斯擰眉上前扯住他,他希望聞人可以幫他脫身。

  「嫌蜘蛛精亂吐絲纏人,是吧?」聞人回以迷人一笑,卻惡笑在心底。

  「知道還問!」歐紀斯狠瞪他一眼。

  「那是想要我幫你轉移她的注意力,是吧?」他湊近他,小聲問。

  歐紀斯才蹙眉點頭,穆聞人已笑瞇雙眼。

  「如果是以前,我樂意幫忙,但現在……你作夢啦!」他笑容一斂,黑眸惡瞪,「居然敢懷疑我是同性戀?哼,這次你自己解決!」

  話一說完,穆聞人即掉頭不理,還大模大樣跟他揮手道別。

  「聞人你——」歐紀斯氣悶的瞪著無情離去的俊挺背影。

  「斯……」范紅不識相的再上前。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來纏我的嗎?」他惡顏相向,希望范紅能知趣自動離去。

  「斯,你!?」范紅臉色一變,深吸一口氣,才讓想發作的怒焰在瞬間平熄。

  因為,她不想讓—時的氣怒,毀了自己美好的將來。

  「斯,我們好好談談嘛。」她嬌嗲地說著,「我想就算要分手,也不必弄得太難看的,你說對不對?」

  他酷顏緊繃。

  「我現正想回家去,你就好心送我一趟,我們路上再談?」

  「沒什麼好談的。」他冷笑一聲,「我們都不是純情男女,好聚好散是遊戲規則,玩不起當初就不該來找我。」

  「你——」她神色難堪。

  「送你一程不是問題,但請你日後別再來糾纏我,否則大家都難看。」

  丟下一句,歐紀斯看也不看她一眼,轉身即走往停車處,

  


  一路上,范紅不斷提起他進軍美國市場,將會需要一筆龐大後援資金的事,來突顯自己對他的重要。

  還明白表示只要他離開楊舒岑,再娶她進歐家門,那為人妻的她當然就會無條件提供後援資金。

  甚至她還說到,只要他想、只要他希望,為了他美東公司的成立,她也可以就此犧牲范氏,而成全他的美東之夢。

  歐紀斯冷顏不語。只是,他掌控方向盤的手,卻一再地忽握忽放。

  雖然他已自集團裡抽挪資金運用,備用資金也不成問題,但沒人會嫌資金多的,再說錢若多了,他還可以運用在其他方面上。

  只是,要他就此離開舒岑,他……有點捨不得。緊握方向盤,歐紀斯思緒紛亂。

  范家終於到了。

  「你家到了,下車。」他趕她下車。

  「進來坐—下吧。」見他—路上不言不語,范紅知道他的心在動搖。

  只要她再加把勁,—定可以順利自楊舒岑手中搶回他。

  「你很閒,但我沒空。」他冷瞟她一眼。

  「我也只是請你進來坐一下而已,你也不肯?難道你是害怕楊舒岑知道你送我回來,會吃醋不理你?」她故意說道。

  「別扯上她,她和你們不一樣。」他冷眼一瞪。

  「不一樣?那可不一定了,說不定她在知道你來我這之後,會氣得好幾天都不和你說話,到時,你的日子可就難過羅。」范紅故意說話刺激他。

  「胡說!舒岑根本就不——」頓地,他止住了話,突然笑了起來,「怎麼著,你以為只要我再到你家一次,情況就會有所改觀?」

  「不會嗎?那就進來坐坐嘛,好歹我們也好過一陣子的,不是嗎?」她故意順著他的話。

  歐紀斯當真跟范紅回家,還大方的坐上她家沙發,等著她使出把戲。

  揮退家裡的傭人,范紅拿出剛才出門前預備好的酒杯,當他的面倒酒。

  看范紅舉杯喝下一口,歐紀斯這才一飲而下,他酒量極好,根本就不擔心會被灌醉。

  見他就杯飲下烈酒,她精描細繪的雙眼,閃過一道光芒,唇角一揚。

  她一直與他聊著他美東公司的事,一邊持續為他倒了一杯酒。

  十五分鐘過去,范紅放下酒瓶,走到他身邊,挨著他身子坐下。

  「斯,我想知道那個楊舒岑,到底有哪裡此我好?」她摩蹭著他。

  「她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推開她一點,紀斯當真說起舒岑的優點。

  「哼,什麼都沒有的女人,不溫柔體貼點成嗎?」她不滿的再靠近他。

  「你在嫉護她?」再一次推開范紅,歐紀斯得意的笑著。

  范紅會嫉妒舒岑足應該的,因為舒岑真的是一個好女人。

  「嫉妒她?哈!真是笑話,她有哪點值得我嫉妒了?」范紅心中爐火竄升,臉色異常紅潤。

  「她……」突然覺得胸口有些悶,身子有些熱,他扯松領帶,解開襯衫扣子,「就算舒岑什麼都沒有,但她還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人。」

  「哎!斯,我不要談她啦,我們……」

  不想再談楊舒岑,破壞自己的興致,范紅一邊脫下外套,解開上衣幾個鈕扣,一邊將自己偎進他懷裡。

  「我好熱,我們上樓去,好不好?」

  「好熱?你……」歐紀斯心中警鈐大響。一推開她,他倏站起身,「你在我酒裡下藥!?」

  「不是,是在我們倆的杯子上抹藥,這樣,萬一你堅持不喝酒,我還可以倒果汁給你。」范紅因計謀得逞而笑著。

  「你!你真是夠賤的了!」歐紀斯氣得高揚手掌,想狠狠朝她一掌摑下,但激動的情緒,促使他體內藥效迅速發揮,而引他胸口一熱,被迫轉移注意力。

  見他身子一僵,范紅趁機將他撲倒,以自己火熱發燙的身子,緊緊壓制住他,摩蹭著他已然鼓起的胯間硬物。

  「斯,你別生氣,這也是因為人家愛你嘛,而且我也陪你喝了—杯呀,斯,走嘛,我們上樓去……」

  「滾開!賤女人!」狠咬牙,歐紀斯將她狠狠推撞上一旁的沙發。

  怒急攻心的歐紀斯,難以控制同時在他體內狂竄亂飛的怒焰與慾火,一站起身,即發狠地衝向她,一把揪住她的頭髮,將她推撞上酒櫃。

  砰!她撞上酒櫃而尖聲哀叫,「啊,好痛!」

  「敢動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歐紀斯狠眼一揚。

  「紀斯,你!」范紅嚇到了。她讓他喝太多的酒,又讓他生氣,加快他體內血液循環。

  一把拿起才喝了一半的酒瓶,鏘地一聲,他敲碎酒瓶高揮揚起——

  突然,他身上手機響起。

  —再傳來的熟悉音樂,勉強喚回歐紀斯的注意力。丟掉破了的酒瓶,他眨了眨眼,努力控制住自己已經失控的情緒。

  「來接我!」一接起手機,他聲音微顫。

  「紀斯?」是舒岑溫柔的聲音。

  「我叫你快來接我!」他無法控制的憤聲吼著。

  「紀斯,你!?」驚覺事情不對勁,舒岑急忙問,「你人在哪裡?」

  「在范紅的住處,快點過來!」




  舒岑與司機在距范紅家一千公尺處,遇到酷顏緊繃,臉色難看的他。

  注意到他的異樣,舒岑只微擰眉,但卻沒多問。

  發現他的賓士不在四周,舒岑要司機將房車駛到范紅的住處。

  就如同以往一樣,她不過問他不在她身邊時,究竟去了哪裡,或做了什麼事,因為她相信在乎她的紀斯,不會再與其他女人在一起。

  但如今……知道他還與范紅在一起,她……她的心好慌、好亂……

  他是不是已經不喜歡自己了?他是不是已經厭倦她了?要她來接他,是不是想要她看清一切,然後,要她主動離開?

  不敢再想下去,也不知道該如何再與他同車,舒岑緊抿雙唇,強忍住眼底不適。房車一停,她快速自他口袋裡拿出車鑰匙。

  「先……先送總裁回去,我隨後就到。」她出聲交代司機,即衝下車。

  「是。」司機恭敬道是,即想踩下油門。

  只是,舒岑才打開賓士駕駛座車門,就發現歐紀斯一臉陰沉地離開房車,向賓士走來。

  他拉開前座車門,入座。

  「紀斯,你……」她愣眼望著他。

  「走!」似再也無法克制莊自己的身子,他全身顫抖不止。

  「好。」發現他的顫抖,楊舒岑心一驚,連忙上車。

  她快速發動引擎,打檔踩下油門,將賓士掉頭,即快速駛向柏油路。

  「怎麼了?你很不舒服嗎?」忘了自己的心痛,她因他的難過而焦急。

  「嗯!」他全身緊繃而顫抖不已。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她覺得他太靠近了,「你快坐好。」

  只是,歐紀斯仍越過排檔,伸手撫上她大腿,探進她裙底,隔著一層絲薄揉弄她的私處。

  他解開自己的腰帶,拉下長褲拉練,釋放出遭棉薄束縛的脹痛傲物。

  「找個沒人的地方停車,快點。」聲音緊繃。

  「你……」她臉色漲紅。

  「我被下春藥,拜託,快點。」他臉色難看極了,

  「春藥!?」她驚瞪大眼,方向盤差點打彎了,「你不是和范紅……」

  突然間,她瞭解了。

  紀斯並沒有真的和范紅在一起,否則,范紅根本不需要對他下藥。在情慾難耐之時,他可以選擇范紅,但,他沒有。

  「不要跟我提那個賤女人!」難耐情慾之苦,歐紀斯五宮扭曲變形。

  見他情況不對,楊舒岑即將車駛進一旁無人空地。

  才停下車,歐紀斯已越過排檔桿,調整她的座椅,強扯去她裙下絲薄。

  一壓上她的身子,他忽地緊急控制住自己想貫穿她的激動。

  他必須給舒岑一點時間潤濕自己,否則,他一定會傷到她。

  緊繃著身子,歐紀斯強忍身下脹痛的不適,低下頭吮吻她的唇,想引出她的情慾……

  舒岑強烈感受到那緊抵著她腿間私處的灼燙硬物,竄動難安。

  她以為紀斯會直接要了自己,但……見他為強忍情慾而酷顏扭曲緊繃,她長久壓抑於心的愛意,在瞬間傾洩而出。

  一咬牙,她突地挺身向前——

  「嗯!」她緊咬唇,強刀心住乾澀下體被貫穿的痛意。她緊閉雙眸,謂適著因身下痛楚而亂掉的呼吸。

  「你!?」紀斯驚眼看她。

  張開雙眼,她凝眸望進他既心疼又驚急的黑眸,「你需要的,不是嗎?」

  「可是,你會不舒服,會痛……」他心疼的緊擁住她。

  抬手撫上他沁著冷汗的酷顏,被疼惜的感動,一再湧上她心口。

  「沒關係的。」她紅唇微揚,笑凝著他。

  在知道他是如此在意她的感覺之後,她再也無法隱藏對他的愛意了。

  「知道你是這樣在乎我,也知道你在范紅與我之間,選擇了一無所有的我,再痛也值得。」

  「舒岑,你……我們結婚吧。」他動容地緊緊摟著她。

  她總是這樣的溫柔體貼,教他無法不喜歡,無法不心疼……望進她水光閃爍的清亮眼眸,他緩緩擺動腰臀,對她律動起自己脹痛難忍的慾望。

  「結婚?」舒岑眼底有著驚喜。

  結婚?她是不是聽錯了?

  「就是結婚……」他眸光溫柔,俯身吻咬她的唇。「我已經習慣有你的日子,習慣你的存在,我希望你可以永遠都留在我身邊。」

  原以為只要相處時間一久,他就會對她感到厭煩乏味,就會想離開她。

  但現在,他卻變得更習慣她的一切。

  習慣她的存在、習慣她的溫柔、習慣她身上的幽香,還習慣她用著輕柔的嗓子,輕喊著他的名,更習慣——

  習慣看她清麗容顏上,那只為他而有的柔美笑顏……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28:55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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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不想出門的兩人都待在家中。

  上午舒岑伴在他身邊,與他討論有關美東公司的事,一直到中午,她才走出書房,到廚房為兩人準備午餐。

  三十分鐘後,她敲門再進書房。

  「紀斯,我煎了你最喜歡吃的牛排喔。」

  「真的嗎?」他眼睛一亮,「等我一下。」

  「咦?」楊舒岑走到他辦公桌前。

  發現他並不是在看公文,而是在桌歷上塗塗抹抹的,她輕笑小聲。

  「吃牛排不用看日子的。」

  「我當然知道吃牛排不必看日子,但結婚一定要選個好日子嘛,笨。」他抬頭笑聲罵道。

  「亂講,我才不笨!」她紅著臉跺腳抗議。

  「是是是,我的舒岑最聰明了。」他一把摟過她,笑哄著。

  「你!」她臉頰泛紅,埋首在他頸窩處。

  「明天到公司就請公關部對外宣佈我們的婚事,婚禮定在十二月二十四日那一天,好不好?」順著她的發,他點著桌上用紅筆圈起的日期。

  「十二月二十四?那不是我們認識兩週年的日子嗎?」她轉過頭看他。

  「沒錯,那一天,我救到了一個美人。」他笑吻她的唇。

  「都看那麼久了,你還是覺得我很沒?」她嬌笑著。

  「當然,還越看越美,每—寸都美……」他唇角揚笑,伸手探入她衣衫內,罩上她飽滿渾圓的胸,低頭啜吻她未施脂粉的臉頰。  

  「那萬一有一天,我不美了,你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她一臉羞紅。

  「只要你一直這麼溫柔體貼,我怎捨得不要你?」他黑眼揚笑,「要不是近來我們的時間都放在美東公司上,我還真想早點把你娶進門。」

  她內心感動,「紀斯,你真的想娶我嗎?」

  「這還用說嗎?我們於公於私一直都很合得來的,不是嗎?」他唇揚邪笑,輕輕揉弄著她的胸。她臉頰羞紅,緊偎著他。

  叮咚、叮咚——突然,短促的門鈴聲打斷兩人的交談。

  「怪了,誰會來?」歐紀斯站起身,摟著她走出書房,來到大廳。

  楊舒岑驚訝愣看著臉上、手上,和頭上都包著紗布的范紅。她像被人狠揍了一頓。

  「你還敢來!?」一道怒焰竄心而上,歐紀斯狠眼瞪她。要不是舒岑勸他不要和范紅計較,他早想辦法整治她了!

  「為什麼不敢來?說不定以後這裡就是我的家了。」似胸有成竹,范紅一臉得意的走到沙發前坐下。

  「你家!?」他冷笑出聲。

  「當然。」她哼笑一聲,唇角高揚,自皮包裡拿出一張單據遞給他。

  歐紀斯扯過一看,他臉色頓然一變。是驗傷單。

  「我這傷是你打出來的,今天如果你不給我個滿意的交代,我就召開記者會,說你因為我不資助你美東公司而對我施暴。」范紅的艷媚雙眸精光閃爍。

  星期五那天,她原本是打算犧牲色相,偷拍幾張他與她一起的相片,然後逼他與她結婚,但現在……她相片不必拍,就可以達成目的了。

  因為那天他確實推倒她兩次,那聰明如她當然就得利用這個機會,讓自己順利隊進歐家。

  「胡說!那—天我根本沒動手打你!」

  「沒錯,那天你只是動手推我兩下而已,至於其他的傷,是我自己很不小心去摔到、劃到的。」她掩嘴笑道。

  「范小姐,就我所知,是你對紀斯下藥,你怎可以……」楊舒岑驚聲道。

  「下藥?如果你們想在記者會上提出這點,我十分歡迎,到時就看大家是相信下藥的是他這個大男人,還是我這個無助的弱女子。」她撇揚唇角。

  「你、你居然給我玩陰的!?」怒衝上前,歐紀斯一把揪起她。

  「紀斯,不要!」楊舒岑急步上前,拉回他的手。

  「楊小姐說的沒錯,你可別再傷到我呦,不然我又會去醫院驗傷的,到時記者會上我再哭個幾聲,那你和你的東亞集團的聲譽……」她語帶恐嚇。

  「你敢威脅我!?」歐紀斯氣紅了臉。

  若是換了平常,他根本不必理會她的恐嚇,但是……

  「不是威脅,只是分析給你聽而已,你要知道當你挪用東亞集團部分資金到美國成立新公司,台灣這邊你總要承擔一部分風險……」她持續說著。

  「萬一我在這時候把新聞鬧大了,社會大眾誤以為你東亞集團資金周轉困難,到時你們投資者信心大受影響,致使你們旗下股價受影響……」

  「你以為會有人相信你說的鬼話!?」他冷瞇黑眸。

  「大眾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時我只要裝裝可憐樣,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控訴你對我的暴行,你看他們是不是會相信我。」范紅一臉得意的看著他。

  若沒五成把握,今天她也不敢上門。

  「算你好狗運,挑對了時機,行!你說,你到底想要多少?」強抑下心中怒火,他冷靜面對。

  范紅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我不是想要你的錢。」高揚艷紅唇角,她盯看著眼前挺拔俊偉的他。

  歐紀斯頓然擰眉。

  「如果你不希望我召開記者會,破壞你和東亞集團的聲譽,讓你吃上官司,進而破壞你成立美東公司的希望,那就……娶我進門!」

  「娶你!?」歐紀斯與楊舒岑兩人驟然震住。

  范紅唇揚媚笑,抬手撫上他俊酷緊繃的臉龐——

  「沒錯,就是娶我!」

  

  無法接受范紅的要脅,歐紀斯毫不客氣將她轟出門。

  用過午餐,他隨即進入書房想擬應對之策。

  如果今天他接受范紅的條件,他不只是出賣自己的婚姻,連帶的也會傷到舒岑的心,而他,怎捨得傷她的心?

  他一定要在范紅召開記者會前後,想辦法穩住台灣投資人的信心,也要持續進行美東公司成立的事。

  而見紀斯將自己關進書房,舒岑心裡也有著掙扎。她希望紀斯娶的人是自己,但……她不希望范紅因此成了紀斯事業的絆腳石。

  她希望能為紀斯化阻力為助力,只是這樣一來,她的幸福……

  不想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楊舒岑一打定主意,即端著下午茶點,敲門進人書房——

  「紀斯,我有個建議。」她放下手中茶點。

  「建議?說來聽聽。」歐紀斯以為舒岑已經有應變的好辦法。

  但,才聽完她的建議,他臉色已變。

  「我是不是聽錯你話裡意思了?」

  「你沒有聽錯,我的建議就是……」

  「沒有聽錯!?」砰地一聲,歐紀斯槌桌憤然站起,「有膽你再給我說—次看看!」

  他雖難以相信范紅會恬不知恥要求他娶她進門,但他更無法相信舒岑竟會勸他以大局為重,要他答應范紅的條件!

  「我……」緊抿唇,她轉身拉開兩人距離。

  「你要我娶那個女人!?」

  「我……」佇立窗前,她深吸一口氣,望向窗外,「接受她的條件,對你最有利。」斂下眼底多餘情緒,她冷靜回眸看他。

  「對我最有利!?」他瞠大眼,一把怒火憤然而起,「我需要你來告訴我,什麼事對我最有利!?」

  「紀斯,你冷靜聽我說好嗎?」緊抿著唇,她強顏笑著。

  「這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認為一場記者會真能對我造成影響!?」

  「那如果是兩場,或是十場呢?我相信你比我更瞭解范紅,她是真的很愛你,愛到願意用自己的名聲來和你賭,但你現在可以嗎?」她斂下眼眸。

  「我——」

  「你不能。」拾起眼眸,她看著他,「范紅可以犧牲范氏員工利益,來成就自己的婚姻,但你是一個大男人,你有強烈的企圖心和野心,你不可能和范紅一樣放棄自己的事業,任東亞集團商譽下跌。」

  她的話讓歐紀斯無法反駁。因為,她是這樣的瞭解他,知道他的想法。

  「你希望能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希望既可以順利成立美東公司,又可以穩住台灣投資人對東亞集團的信心,但,真有這樣的好辦法嗎?」

  「你……」

  見他情緒不再像剛才那樣激動,舒岑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他了。

  「如果你冷靜想一想,我相信你會知道我的建議是最好的辦法,答應她的條件,你們可以製造雙贏的局面。」

  「雙贏?那你呢?你這樣勸我,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她才是他一直無法下決心的關鍵。他不想失去她。

  「她得到她想要的,而你可以成就自己的事業心,至於我……」看著他的眼,她淡淡一笑,「不是那麼重要。」

  那恬淡笑顏,猶如一柄利刃,劃傷了他在乎她的心——

  「你!」他憤聲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如此冷靜,毫不考慮的就將我推給另一個女人!?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我!?」

  「我……我當然在乎,但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讓你為難……」突來的憤吼,教她眼眶一紅,「對不起,我只是想善盡助理職責,再說,娶……娶范紅對你也有利的,不是嗎?」她勉強地笑著。

  「善盡助理職責?講得還真是順門。」他冷笑一聲,語調尖銳,「你以為你這樣很偉大?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

  「我……我沒有要你感激我,我只是不想看你為這事煩心;紀靳,我希望你可以理智、冷靜想想……」

  他厭惡她的冷靜、理智,還有她那想委屈自己,成就他事業的心!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鄙視、輕視我!?」

  「鄙視、輕視!?」她黑瞳驚瞠,失聲喊道:「不!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我再問你一次,你真要我娶范紅?」

  「我……」看著他緊繃的酷顏、緊握的雙拳,她緊抿雙唇,點了頭。

  「你!?」他酷顏赤紅,雙拳微顫。

  為什麼她能如此無私?為什麼?

  突然,一個想法掠過他腦海——

  「你害怕失去工作,對不對?你擔心我會禁不起范紅的挑釁,而害你失業,對不對?」

  「我……」楊舒岑瞠大眼眸。她根本沒想到自己工作的問題。

  緊咬著牙,他全身繃緊,就等著舒岑大聲反駁他的推論,但……

  看著她驚瞠的眼眸,他像是見到了她的心虛。

  他以為她是愛他的,但如今看來,她……只當他是她工作的保障。

  「你、你真教我失望……」看她一眼,他轉身走出書房。

  他突然冷淡的態度,教她感到害怕。

  「紀——」急伸出手,她想喊住他。

  但望著他絕然離去的身子,她不知道喊住了他,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低垂下頭,她眨去限底濕意,唇角淡揚。

  算了!只要范紅不要破壞紀斯成立美東公司的計畫,不要成為紀斯事業上的阻力,那,不管他如何想她,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歐紀斯知道自己不該答應范紅的條件,不該真讓舒岑以為與范紅起正面衝突,會對他的美東公司成立有所影響。

  但,他點頭答應了。他要讓這兩個女人都得到教訓,也悔不當初。

  他答應讓范紅嫁進歐家,但沒有盛大婚禮與新婚蜜月旅行,他只肯抽空與她一同到法院公證,氣得范紅直抗議面子掛不住。

  只是面對歐紀斯強勢與不妥協的態度,她也只能心情鬱悶地穿上自法國訂製的華麗婚紗,與他一同走進法院公證。

  因為她知道這一切,全是因為她強迫紀斯娶她的緣故,以他那大男人的性子,是一定會生氣的。

  但,她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憑她范紅的魅力,她相信只要過一陣子,紀斯就不會再與她計較,到時,她與他還是一對令人稱羨的神仙伴侶。

  只是眼看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而紀斯依然視她如透明人般,從不多看她一眼時,她知道事情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簡單。

  因為他的態度冰冷,對她視若無睹,結婚三個月來他只拿她當房客,根本從不把她當成妻子看待。

  當了三個月的深閨怨婦,范紅心情鬱抑難解,只能天天往外跑,出門尋找樂子撫慰自己寂寞的心靈,不到半夜絕不進門。

  一天深夜,范紅前腳才踏進家門玄關,一聲冷淡已自大廳傳來——

  「還知道要回來了?」紀斯手端一杯熱牛奶,坐在大廳沙發上看晚報。

  喝下最後一口有助睡眠的熱牛奶,他放下報紙站起身。

  「斯,你……」一見紀斯就在大廳裡,范紅先是一驚,再是一喜。「都這麼晚了,你怎還沒睡?是在等我嗎?」

  想到這幾個月來,自己一直在外玩樂的事,范紅笑的有些心虛。

  「今天有個朋友過生日,所以我才這麼晚回……」她想找藉口掩飾自己的夜歸行為。

  「等一個紅杏出牆的妻子?你想有可能嗎?」他轉過身,冷眼瞟她。

  「你——」她臉上笑容頓失。他知道她在外面有別的男人!?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玩得有多凶?」他好笑的看著她。

  「你!」被戳破謊言,她惱羞成怒,「我、我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我的錯?」他揚眉。

  見歐紀斯仍是一臉的無所謂,仍是無關己事的模樣,范紅心中怨懟與不平,頓時衝口爆出——

  「當然是你的錯!你從不當我是你的妻子,別說上床了,你自己想想,結婚這麼久,你和我同桌吃過飯嗎!?」她憤懣叫道,「沒有!」

  對她而言,這是一種恥辱!但這件婚姻是自己當初強求來的,為了面子問題,她根本不可能找親人、朋友哭訴。

  「而且,你還不顧我的顏面,留下楊舒岑那個女人,還把名人山莊的房子給她住!」范紅越說越氣。

  冷瞥她一眼,歐紀斯拿著杯子走往廚房。

  「我沒趕她去睡路邊就已經很客氣了,你居然還把名人山莊那麼好的房子給她住?她憑什麼住那麼好的房子!?」范紅神情激憤,緊跟在後。

  「扯那麼多做什麼?我有不准你出去玩嗎?」歐紀斯不耐煩地看她。

  「你——」范紅頓時傻住。他不是想拿這件事來和她吵?

  「要玩可以,但別想把孽種算到我頭上,否則,別怪我給你難看。」

  「你、你不在意我外面有男人,你不怕外人說閒話?」她睜大雙眼。

  「怎麼,又想拿集團聲譽來威脅恐嚇我嗎?」他冷笑一聲。

  「我……」范紅漲紅臉。她知道他是在取笑她當初錯估東亞財勢的事。

  只是,錯估更好。范紅一臉得意的看著他。因為,就算得不到他的人、他的心,她也還是財大勢大的東亞集團總裁夫人。

  知道他不是想吵架,范紅聰明的止住話,不再給自己找難堪。

  她放下皮包,轉身打開冰箱。

  「我要弄個微波消夜來吃,你要不要?」她順口問。

  「謝謝,微波食物我無福消受。」

  「無福消受?你——」她臉色一變,砰地—聲奮力關上冰箱,怒道,「那楊舒岑煮的呢?楊舒岑煮的,你是吃不吃!?」

  看她怒焰再起,歐紀斯哼笑一聲,唇角高揚。

  「舒岑擁有一手好廚藝,她不用微波食物,也不必林嫂幫忙,就可以弄出一桌的好料理,但你行嗎?你有她的賢慧嗎?」

  「歐紀斯,你太過分了!」她妒火上身,怒握雙拳。

  「這樣就太過分?」見范紅氣得全身發抖,一抹惡意揚上他的眼,「我告訴你,過分的還在後頭呢。」

  因為他在幾個月前,就已暗中安排人員,進入范氏收集重要資料。

  他計畫兩年後就要並下她的范氏,讓她人財兩失。

  對范紅,他可用這樣的手段,拿走屬於她的公司,但舒岑……

  再一次縈繞腦海的身影,教他幽沉眼眸,頓然一暗。

  他很想將舒岑調離身邊、想遠離她,可是始終無法如願……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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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30:10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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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辦公室附設的休息室裡——

  光芒四射的乍陽,穿透玻璃窗灑進—室的明亮與耀眼。微涼的室溫驅散午後的悶熱,卻降不下歐紀斯滿心的激情慾望。

  他滿佈薄汗的健壯身軀,緊密地覆住她柔軟身子,他一再對身下的她擺動腰臀,如脫韁駿馬般地野動奔騰……

  緊閉雙眸,緊咬雙唇,楊舒岑雙手十指緊緊抓住身下床單,承受著歐紀斯一次次狂野的情慾激動,直到兩人身子一僵,同時到達愛慾天堂。

  瀰漫於室的情慾氣息才褪去,歐紀斯已翻身下床,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重新套上身。

  張開眼眸,楊舒岑凝眼望著床前臉色激紅的男人。

  斂下眼底的一絲不適與酸澀,她起身拉過一旁的薄單圈住自己的裸露,下床為他打上領帶,拿起一旁西服外套為他穿上。

  靜看著身前渲染徘紅的美麗臉龐,歐紀斯喉結微微一動。

  他覺得她變了。雖然美麗依舊,但……她眉眼間似鎖著淡淡憂愁,教他無法不注意。

  「你近來怎回事?為什麼都沒了笑容?」他擰眉道。

  「我——」他在關心她?一絲驚喜與希望進駐楊舒岑澄亮眼瞳。

  自從她建議他與范紅結婚後,他就不曾像今天這樣關心她,除了討論公事,他不再與她多說什麼……

  但今天,他不僅主動與她說話,還關心著她?

  頓時,楊舒岑神情激動地緊摟著他,脫口說出兩人一再想遺忘的事——

  「你已經不怪我當初的建議了,對不對?你原諒我了,是不是?」

  她原以為他再也不喜歡她,不在乎她了……埋首他胸膛,她眼眶泛紅。

  「紀斯,你知道嗎?這段日子來,我好擔心你不再理我,好擔心你不再在乎我,也好怕你用冷淡的眼眸看我,紀斯,我……我真的好怕……」

  她淚水盈眶,聲音哽咽。

  「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來,你總是冷漠對我,卻總是在我面前和其他人談笑風生,我以為……」她以為自己就要被其他女人取代了。

  仰起臉龐,緊抿雙唇,她淚光閃爍,緊凝著他。

  「紀斯,我已經讓范紅取代我在歐家的位置,現在我不想再被任何女人取代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紀斯,別讓我再這樣……」突地,她話聲暫止。

  透過濛濛淚霧,舒岑噙淚凝望著他深沉似海的黑眸。

  他不是和她說話了嗎?那為什麼她聽不到他的回答?

  眨著水亮黑瞳,她唇角微顫,臉上血色緩緩褪去。

  「紀……紀斯,為什麼你不說話?」

  多希望她所愛的他,能開口說一聲喜歡她,說一聲在乎她,再說一句愛她,但……等了許久,也看了他許久,她聽不到想聽的話,在他緊繃的酷顏上,她也見不到曾經看過的溫柔。

  「為什麼你一句話也不說?」

  「現在一切都已經成定局,你還希望我說什麼?」想到她當時的冷靜,歐紀斯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舒岑黑瞳驚瞠。

  「這是你當初的選擇,是你要我娶范紅的結果,那現在,你認為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他唇角冷揚。

  楊舒岑緊咬雙唇,強睜淚瞳。

  「說我很感激你的大方讓夫?感謝你這麼看得起我,為我找到這麼—樁完美的商業聯姻,再謝謝你的無條件退讓與成全,嗯?」他言語譏諷。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眨著淚瞳,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既然不是我該感謝你,那應該就是你要感激我羅?」

  他自床頭櫃菸盒裡,拿出一支菸。

  點燃菸,他輕吸幾口,轉過頭,朝她褪去紼紅而已然蒼白的臉龐,吹呼出一圈圈白色煙霧——

  「再怎麼說,還是我犧牲了自己的婚姻,給了你雙重保障,保證你永遠都不必再擔心失業問題,你說是不是?」他笑著。

  「你……你還是不能夠原諒我,是不是?」懸於眼眶的淚水,品盈閃爍。

  他臉色一變,憤然轉身面對她淒然的臉龐。

  「原諒?你以為隨便說幾句,我就會原諒你!?你以為……」他有滿腹的怨憤待宣洩。

  只是看著她越漸蒼白的臉龐,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重話。

  因為,看著這樣的她,他只會有不該再有的心疼,而無法再怒顏以對,或罵她一句。

  為自己無法順利傾洩的怒火,歐紀斯憤旋過身,怒步離去。

  「紀斯!」見他轉身就走,她懸眶淚水欲落。

  聽到她一聲淒喚,歐紀斯緊抿薄唇,緊握拳,在猶豫間止住前進步伐。

  望著他不願回過頭的冷漠背影,舒岑心痛地緊揪著胸前薄單。

  「紀……紀斯……」

  她削瘦雙肩微微地顫抖,勉強上揚的唇角也微微地顫著,她好希望他可以回過頭再看她一眼。

  可是,她等不到……他依然無情的背對著她。

  「會建議你娶范紅,是不想看她破壞你成立美東公司的計畫,我不要她成為你擴展事業的阻凝,絕不是害怕失去工作,我……我只是想幫你……」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他冷笑—聲。

  「我真的不是因為害怕失去工作,才建議你娶她,真的不是。」她緊咬紅唇,淚眼朦朧。

  知道舒岑不是因為害怕失業,才要他娶范紅,歐紀斯輕呼出藏匿心口多時的一口氣;只是,她繼之而起的話,卻軟他瞬間變了臉色。

  「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馬上辭職,離開東亞……」

  「離開東亞!?你敢!」他憤旋過身,雙手緊箝住她纖瘦雙肩,「我已經做到你的建議,現在,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說呀!」

  「我……我沒有不滿意,我……我只是……只是……」她紅唇微顫。

  看著他的盛怒酷顏,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教他不再這樣生她的氣。

  「紀斯,我愛你。」她鼻尖泛紅,嗓音哽咽。

  侵襲入耳的愛語,軟歐紀斯雙肩頓地一震。

  她愛他?頓時,難以言喻的興奮情緒,盈滿他心口。只是……

  她不該看輕他與東亞的實力,更不該提出那個錯誤的建議,害他為懲罰范紅與她而犧牲掉自己的婚姻。深吸一口氣,他調整激動心情。

  「既然愛我,就不該把我推給其他女人。」他黑沉眼眸深不見底。

  「我……我也不想這樣,但……」她眼一眨,淚水頓然滑落。

  「現在才說你也不想這樣?你簡直是……」頓地,他話聲乍止。

  怔見她遭清淚浸濕的容顏,歐紀斯驚瞪黑眸,急轉過身,不再看她含淚瞳眸。

  他無法直視她盈淚眼瞳,無法接受她眼底的那一抹淒怨,縱使那是他造成的,他也……無法接受。

  「算了!我不想再說什麼。」抹過一臉的狼狽,他緊握住金色門把。

  「紀斯,你……」見他似急欲擺脫自己,她心口一顫,步子一蹌。

  「但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幫我避開一件醜聞,也讓我有機會拿下范氏企業,我想我還是應該要感謝你才對。」

  那是他的真心道謝,但聽進楊舒岑耳裡,卻像是對她的無情奚落……

  

  手抱公文檔案,楊舒岑佇立總裁室門口,眸光幽遠而空然,似失了心魂般的望著眼前隔開兩人的沉重大門。

  她知道自那一次談話之後,紀斯對她的態度已行明顯改變。

  他不再吝惜給她笑容,也不再故意冷漠對她,他對她有了笑,也有了溫柔,一切都彷彿回到了從前。

  她該知足,也該滿足了,但……不一樣……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在事業、人際關係上,他依然重信守諾,但對她……他卻變得隨性。

  除公事外,他隨性到將所有與她有關的一切,都擺放在最後……

  就連上個月他生日前幾天,主動提起想與她一起過生日,讓她滿心期待地為他做了一桌子他最喜歡吃的美食料理,但……最後他依然失約。

  因為他說,那一天他遇到一個許久不見的朋友,所以就忘了自己生日的事、忘了與她約定的事,也忘了要打電話給她。

  驀地,她緊抱胸前的公文檔案,紅唇一抿,眼眶一熱。他的失約……總是如此理所當然……

  「特助!」剛自秘書室出來的陳秘書,一看到她即興奮跑上前。「剛才我們幾個人說好要一塊去參加耶誕夜狂歡派對,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耶誕夜狂歡派對?」猛回過神,她眨去眼中水意,望向助理陳秘書。

  「對呀,雖然還有一個多月時問,但早計畫、早訂位比較好嘛。」

  「對不起,那一天我有事。」二十四號是她與他認識兩週年的日子。

  她想和他一起過這個日子,只是他肯嗎?她微抿紅唇,眸光澀然。

  「哦,我知道,一定是總裁約你吃耶誕大餐,對不對?」她笑嘻嘻。

  「這……」她神情微僵。

  「哎,我的天!」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陳秘書突然大叫—聲,不好意思的直吐著舌頭,「看我就淨顧著講話,都忘了你剛才交代要辦的事了。」

  「那現在快去吧。」

  一等陳秘書離開,她再次靜看著眼前沉重的木門,「我也該進去了。」

  深吸一口氣,她調整心情,努力揚起唇角,抬手敲門。

  「紀斯——」她帶苦笑意,推門而入。

  歐紀斯手執話筒,示意她噤聲。

  「原來是汪董的生日,那我就先祝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

  「這有什麼問題呢?劉董生日我都到場了,你汪董的我又怎會缺席?」

  「……」

  「當然、當然。」

  「……」

  「好的,沒問題,你放心,今晚我一定到場給你祝壽。」

  聽到他說今晚會參與汪董的生日宴會,楊舒岑驚訝看他。

  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幾天之前,他才說一定會把今晚的時間讓給她……

  「今晚我應該沒約吧?如果有的話,就——」一掛斷電話,他就交代。

  「今天是我的生日,前幾天你才說要和我一起過,也要我幫你補過你的生日的,不是嗎?」她急忙道。

  「哎,我怎忘了這件事呢?」他頓擰眉。

  「忘了……」她勉強笑著,「那沒、沒關係的,我知道你工作很忙,沒時間記這些小事,只要在一起,怎麼過都沒關係,那晚上我陪你去汪……」

  他打斷她的話——

  「不用了,今天是你生日,你就早點下班回去休息好了,汪董那邊我可以找范紅或是……其他女性朋友一塊去就行。」他看她一眼。

  他是故意的。他希望她能主動爭取與他同行的機會,而不要再像以前那樣無條件退讓,但……

  「是,我知道了。」她臉色蒼白。她知道,紀斯又再一次對她失約了。

  「你……」他眼色暗下,伸手拿過她剛送進來的公文。

  無意間,他看見腕表上的時間。

  「哎!都十一點半了。」他大動作的合起公文。

  站起身,他拿過一旁衣架上的西服外套。

  「紀斯,沒關係的,還來得及,我是訂十二點的位……」知道他還記得要一塊吃中飯的事,舒岑臉上有了笑。

  「什麼十二點的位?」他故作不解。

  「早……早上,你不是說中午要—塊吃飯嗎?」眨去眼中澀意,她努力維持笑容。

  「真的嗎?」他又是一臉的頭痛,「這真是糟糕,剛才我接到朋友自機場打來的電話,說要一塊吃飯……舒岑?」

  「我……」她已經快哭了。

  「我已經好一陣子沒見到他,還真有點想他,我想……反正我們也常在一起,要吃飯多的是機會,不是嗎?」他笑看著她。

  「多……多的是機會?」她眼眶一熱。

  有嗎?他已經好久沒和她一起吃飯,也已經好久沒到名人山莊找她。

  總是說事有輕重緩急,而有關她的一切,是最讓他放心、安心,也不擔心的,所以他必須先處理其他的事。

  而長時間下來,她好像習慣了這樣的他,因為她相信那是他對她的一種讚美與認同。

  只是,她錯了。那不是對她的讚美與認同,而是對她的一種忽略……

  她唇角微顫,笑得淒然。

  「不是嗎?不過,那也沒關係,只要你不答應,我就不去,留下來陪你一塊吃飯。」他將問題丟給她,也笑望著她。

  他希望舒岑可以搖頭,希望她開口留下他,但——

  「算了,既然你已經答應對方,現在臨時改變主意總是不太好。」她笑容微澀。眨去眼中淚意,她低垂下頭。

  「你!」歐紀斯臉色一變,轉身就走,「隨便你。」

  他討厭她的退讓,討厭她毫不在意他對她的故意忽視。

  「紀斯,等一下!」她急聲喊住他。

  以為她想改變主意,歐紀斯心情大好,而猛回過頭。

  「我可以預……預約你下個月二十四號的晚上嗎?」她唇角微顫。

  「二十四號?」紀斯愣了一下。

  「下個月二十四號,是我們認識兩週年的日子,我想……我想也許你可以撥出一晚的時間給我……」她微微緊握身側十指。

  「兩週年?」他靜凝著她的眼,「既然這樣,那你就……幫我把那一天晚上空下來吧。」

  「嗯。」得到他的應允,她綻然一笑,任由一絲水光掠過她的眼。

  沒辦法一起過生日沒關係,她至少還有耶誕夜可以和他—起過……

 

  為了迎接耶誕夜的到來,她托人買了一棵高大耶誕樹,每天一下班就往百貨公司跑。

  她買了好多的銀色星星、金白色線珠、星星條、紅花飾、雪人玩偶、鈴當吊飾、緞帶、紅白襪、雪花吊網,還有長長的五彩樹燈……

  她買了所有的應景飾品,掛滿一整棵綠樹。

  每一天,她總開心的和同事討論耶誕夜的佈置方式,期待耶誕夜能盡快到來。

  而見她忙得起勁,美麗容顏上也有著燦爛笑意,歐紀斯也想捲起袖子幫忙佈置,但卻總是讓她笑著拒絕,還要他保證耶誕夜前,絕不會溜回去。

  「紀斯,可以走……」她敲門進入總裁室,美麗顏容上有著淺淺笑意。

  剛才下班前,紀斯說要和她一起到春天百貨,買聖誕禮物與應景飾品。

  雖然她已經買了一大堆耶誕節飾品掛滿樹,還用許多飾品和耶誕樹燈圈繞住屋子,讓整棟屋子有著濃濃的過節氣氛,但,她還是想和他一同出門選購。

  兩個人一起選購,和只有她一人買,感覺就是不一樣,只是……

  「好吧,我知道了,詳情等一下兒面再談。」歐紀斯掛斷電話,

  「紀斯……」

  一看到她,他就站起身,拿起一旁外套穿上,再拿下風農。

  「對了,幫我訂到美國的機票。」

  「美國?美東公司營運不是很正常嗎?」她不解。

  「當然正常。」他笑眼睨她,「是美國方面有個商業研討會議,發函邀請我去參加,所以我想過去看一看。」

  她知道他說的那個商業研討,也知道那個會議只是應酬性質。

  她希望他可以不要去,但……她不能影響他衝刺事業的企圖心與野心。

  微微緊握身側十指,她勉強的笑問——

  「那你……耶誕節之前會回來吧?你答應過會陪我一起過耶誕夜……」

  「咦?」紀斯愣了一下,繼而笑道,「放心,我都答應了,不是嗎?」

  「嗯。」她唇角微揚,上前為他拉整領帶,「那現在……」

  「周總經理找我談公事,我先走了。」他打斷她的話,轉身就走。

  「紀……」她笑容頓然僵住,上住想叫住他的衝動。

  「對了,要不要我先載你回去?」突然,他回頭看她,緊凝著她。

  「不用了,你去吧。」她唇角高揚,笑瞇雙眸而搖著頭。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看著已被帶上的門,楊舒岑努力維持臉上笑意。

  雖然他又再一次失約於她,但沒關係的。

  就算之前他沒有時間陪她過生日、沒有時間陪她吃飯、沒有時間陪她逛街買耶誕禮物,但……的耶誕夜是她的,不是嗎?

  給自己一個鼓勵的笑,楊舒岑呼出一口氣。帶著笑容離開辦公室。

  離開公司,她依照原訂計畫來到春天百貨,吃著一個人的晚餐,買著要送他的耶誕禮物,形單影隻地走在想與他一同走過的大街……

  「楊舒岑!?」一輛紅色轎車,在她面前停下。

  是出門找樂子的范紅。

  遭受歐紀斯冷落、忽略的范紅,一見到她就妒火焚身。要不是她的出現與破壞,紀斯絕不會這樣無情對她!

  帶著妒憤情緒,她甩上車門,衝上人行道擋住她的路。

  「范小姐,你……」突然出現的范紅,教舒岑一愣。

  「你說!你到底還想纏住紀斯多久!?」

  不管場合,也不管過往行人,全身散發著驕貴傲氣的范紅,指著她鼻子尖聲濫罵。

  「是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是不是?不然你幹嘛來搶我的丈夫!」

  「我……我……」她黑瞳驚瞠,臉色蒼白,緊絞著皮包的帶子,

  「我警告你,你最好從明天起就給我自動消失,否則的話,我就找人教訓你,給你好看!」

  「不可能。」緊握身側十指,楊舒岑緊抿紅唇,搖著頭。

  「不可能?你、你說什麼!?」范紅讓她的回答氣瘋了。

  「我相信,我的話你都聽的很清楚,我可以很明白、很清楚的再告訴你,除非紀斯不是真心對我,否則,我絕不可能因為你而離開他。」

  「楊舒岑你——」艷麗顏容青紅交替,「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讓紀斯對你付出真心?你以為紀斯會真心對你,真心愛你嗎!?」

  不會嗎?舒岑眨著茫然眼眸,怔望著范紅憤妒容顏。紀斯不會嗎?

  「我告訴你,紀斯他只是一時被你迷惑住而已,他絕不可能會真心對你、喜歡你、愛你的,你別作夢了!」她怒瞠雙眼,倏握雙拳。

  「我……我……」狂飄而來的尖聲叫罵,重擊著她脆弱的自信。

  她想告訴范紅,紀斯是真的愛她,也是真心對她,但……

  她發不出聲音,張不了口,只能任由范紅一再對她咆哮尖叫。

  因為……因為紀斯從沒說過一句喜歡她,或愛她。

  瞬間,白皙容顏血色盡褪,唇齒微顫。

  若是以前,她會相信在乎、重視她感覺的紀斯,是真心對她,也真心喜歡她,但現在……

  想到紀斯這幾個月來的異常,想著他經常性的失約,想著他一再忽略她的感覺……驀地,一道水光劃亮她黑色瞳眸。

  「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裝可憐,就可以博取我的同情,我不吃你那一套!我限你今晚就離開,不然的話,有你苦頭吃的!」她目光惡狠。

  一再襲擊入耳的威脅與怒罵,教楊舒岑不得不挺身反擊。

  「我說過,除非紀斯不要我,我才可能離開,還有——」

  不想再處於挨打的位置,也不想再為范紅而委屈自己,她傲揚臉龐,正視范紅憤紅的眼眸。

  「范小姐,請你不要忘了,當初是你使計、耍手段,想破壞他的事業和名聲,所以我才會建議紀斯娶你,否則,今天紀斯娶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你!你說什麼!?」范紅氣得全身發抖。

  忍不下心中一口怨氣,范紅憤步上前,高揚手掌就狠揮而下——

  啪!著實的一掌,將愣住的楊舒岑摑倒於地。

  「你……」手搗著灼熱辣痛的臉頰,楊舒岑驚愕同首看她。

  「賤女人!你搶我的丈夫,居然還有臉這樣說話?」氣紅了臉,范紅手一揚就想再狠揮而下「今天我要是不打得你跪地求饒,我就……」

  突然,她高揚的手被人緊緊箝制住。

  「你放……」撥過一頭亂髮,范紅憤眼回身瞪去。

  突地,她雙眼驚瞠。是剛與朋友吃完消夜,打算回家的穆聞人。

  看著范紅,穆聞人猛搖頭。

  他一直不想介入她們兩個女人的戰爭,但,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范小姐,你這樣不好看吧?」他指著圍繞兩人身邊的群眾。

  「我……」驚覺自己成為路人圍觀的目標,范紅臉色漲紅,羞憤不已。

  放開她的手,聞人轉身扶住正站起身的舒岑。

  「楊舒岑,你給我記住!」狠瞪舒岑一眼,她快步上車,將車疾速駛離。

  無暇理會范紅的離去,穆聞人皺眉看著舒岑的清麗臉龐。

  「謝謝你。」她彎身撿起同她一塊落地,又被她不小心壓到的皮包。

  不在意被摑痛了的臉頰,一將長髮撩至耳後,舒岑即急著打開皮包,檢視裡邊為紀斯所買的耶誕禮物。

  拆開已經有些變形的包裝紙,她打開小絨盒,笑看著裡邊的銀黑袖扣。

  包裝壞了、變形了沒關係,她可以用她愛他的心,為這冷硬堅實的袖扣再重新包裝一次。

  用她愛他的心……驀地,一絲澀然揚上她微抿的唇角。

  她有愛他的心,那他呢?他可也有愛她的心?

  你有什麼條件可以讓紀斯對你付出真心?你以為紀斯會真心對你,真心愛你嗎!?

  他絕不可能會真心對你、喜歡你、愛你的,你別作夢了!

  想起方才范紅對她的鄙夷怒言,楊舒岑臉色頓然慘白。

  「你還好吧?」注意到她左臉頰上的印痕,穆聞人微揚眉。

  「我……」

  「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

  「我……謝謝,我沒事。」眨去眼底一絲酸澀,她勉強地揚起了笑。

  「沒事?」但有人可有事了。瞬間,一抹惡意疾速掠過他噙笑的眼。

  


  穆聞人想送楊舒岑回名人山莊,但卻讓她婉轉拒絕。

  笑看著逐漸消失在人群裡的纖細身影,穆聞人迫不及待拿出身上手機,聯絡上才剛回到家的歐紀斯——

  「喂,我告訴你,剛才我看到范紅當街打人!」他的語氣十分興奮。

  雖然讓人家夫妻吵架有些壞心,也不道德,但沒辦法,打從前陣子,自紀斯口中套出他之所以會娶范紅的原因後,他真的很眼紅紀斯的幸運。

  因為紀斯他不僅娶到一個既有錢又聰明的妻子,還有一個肯為他犧牲自身權益,既冷靜又溫柔的好情婦。

  現在,他要不找個事情讓紀斯日子難過一下,他還真是不舒服——

  「當時場面之大……」他想誇大的言詞,卻被歐紀斯冷言打斷。

  「打人?怎麼著,你已經閒到沒事做,管起她的閒事了?」

  按下免持聽筒鍵,他脫去身上黑色西服外套,解開襯衫袖扣。

  「我才不是想管她的事,只是,我以為你會關心……」

  「關心?我才懶得理她,她就算被告,被抓去關,也不關我的事。」

  「她被告、被關也不關我的事啦,但是,你不想知道她打的是誰嗎?」

  「你說我就聽,不說就算了。」他意興闌珊,隨口答著。

  「就是楊舒岑嘛,早知道你不關心,我……」

  「什麼!?」他臉色一變,「你說她打舒岑!?」

  「沒錯,就是你的舒岑,還蠻狠的一掌,打得你的舒岑當場倒地……」

  不需要穆聞人再多加轉述,在聽到被打的是舒岑之後,一把狂燃怒焰即以燎原之態,焚痛他的心,止不住的心疼與難過,就要逼瘋了他。

  抓起車鑰匙,他疾步下樓,衝出家門,駕車直奔名人山莊。

  才到名人山莊,一聽保全警衛說她還沒回家,歐紀斯心驚地打手機想聯絡她,但……她手機沒開。

  「開門,讓我進去。」他想進入名人山莊等她。

  「歐先生,很抱歉,前幾天你才授權我們拒絕你在耶誕夜前進入。」

  「我——」歐紀斯及時想起事由。

  因為之前他擔心自己會一時捺不住性子,回名人山莊看她的佈置,就授權保全在耶誕夜前禁止他進莊,免得壞了舒岑的一番心意。

  「你說的我都知道,但現在是緊急情況,我要進去等她。」

  「歐先生,除非楊小姐通知解除授權,不然,我們真的不能放行。」

  「你們、你們真是——」

  無法責怪盡責的保全,歐紀斯只能又氣又急的倒車回轉離去。

  四處找不到舒岑,歐紀斯氣急敗壞地開車衝回歐家。

  舒岑從來不會讓他找不到人的,但現在他卻連她人在哪都不知道。

  這一切,都是那個女人惹的禍,那個該死的女人!

  才進歐家庭園,看見范紅車子已進車庫,歐紀斯馬上衝下車,帶著滿身的憤怒衝進大門。

  一進玄關,看見正要上樓回房的范紅,他怒得疾步扯下她。

  「范紅!你竟敢對她動手!?」他怒焰高張。

  「她?楊舒岑跟你告狀!?」差點被扯跌倒的范紅怒瞪大眼,霎時,一道憤妒火焰,在她胸口翻騰洶湧。

  「為什麼?她不過是個狐狸精,是個野女人、賤女人,你為什麼要這樣護她!?你說,我到底有哪裡比不上……」

  乍見歐紀斯黑眼憤瞠,雙拳狠握,她神情驚恐猛向後退,不敢再說話。

  她害怕歐紀斯會動手打她。

  「我警告你,以後若再讓我知道你出現在舒岑四周,還是故意找她的麻煩,我一定加倍還到你身上!」他狠聲道。

  「你!?」沒了方纔的潑辣與嬌蠻,范紅駭怕的縮著身子,也再一次拉開兩人的距離。

  他的威脅真的嚇到她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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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31:50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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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晚聯絡不上她的人,隔天一早,歐紀斯就急著進辦公室。

  「舒岑?」

  他推開她辦公室的門,卻見不到她的人,他轉身走往秘書室。

  「楊特助呢?」

  「楊特助剛打電話到公司,說有點事情,要請幾天假。」

  「請假?」他擰了眉,隨即聯想到一定是范紅打她的印痕還在,所以才不敢到公司上班。

  「對了,總裁,楊特助說已經為你買到星期五到美國的機票。」

  「嗯,我知道了。」

  一回辦公室,為了想確定她真的沒事,他又連續打了好幾通電話找她,但始終聯絡不上她。

  帶著一顆擔憂的心,他度過漫長的上午,一直到中乍時刻,他終於接到她打來的電話——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整晚?打你手機也找不到你。」

  「對不起,手機我不小心摔壞了。」

  「摔壞了?算了,我買一支新的給你。對了,你現在人在哪裡?為什麼都沒有回家?」

  「我……我現在人在外面,因為臨時有點事,所以……」

  「有點事?什麼事?」他知道她沒說實話。

  「這……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有點累,所以想休息幾天。」

  「你、你就是這樣!」對她隱瞞范紅的事,他感到生氣,「有什麼事都不願意明講,就只會委屈自己!」

  「我……」聽出他正在生氣,舒岑選擇沉默。

  「我已經知道范紅昨晚動手打你的事,你還想瞞我?」

  「這……沒什麼的,我……」她頓了下。

  「還沒什麼!?」他怒氣上揚,「聞人都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你還說沒什麼?如果真沒什麼,那你今天為什麼不來上班?」

  「我……」

  「還不是怕被我看見你被打腫的臉,你說,我猜的對不對?」

  「紀斯,你不要生氣好嗎?我真的沒事。」

  「我去找你!」他話題一轉。

  「不、不要!」舒岑焦急拒絕。

  知道他已經願意來名人山莊看她,她真的很高興,但她不想讓紀斯看到她此刻紅腫的臉頰。

  「你就要出國了,公司有很多事都要你處理,你沒時間煩這些的,而且這幾天我可能會出去走走,你忙你的事就好,我沒事的。」

  「你、你就是這樣!」他氣聲怒道。

  「我……」再一次地,她選擇默默接受他突來的怒火。

  「算了!反正我工作也很忙,也沒時間管你!」

  喀地一聲,歐紀斯憤怒掛上電話。

  雖然明知道她是出於一片好意,不希望他為她擔心,但見她如此拒絕他的關心,他根本不知該如何對待她。

  他是知道她愛他,但他希望舒岑可以再在乎他一點,希望她可以把心底的話與委屈都告訴他,讓他覺得自己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是她唯一的支柱。

  但……她總是教他失望……

  

  雖然是帶著一肚子怒火搭機出國,但十天沒見到她,他仍想念她,也眷戀著她的溫柔。

  到美國十天,他的心情總是焦躁難安。因為,他一邊想著該如何使美東公司快速成長,一邊卻又時時分心想著她。

  他想打電話給她,問她好不好,但……想也知道她的回答是什麼。

  她一定是淡淡笑著,然後溫柔告訴他,她很好,她沒事,要他別擔心。

  想到出國的起的小爭執,再想到她有可能的回答,他氣都氣壞了,哪還可能打電話她?

  所以他只能忍住對她的想念,等回台灣後,再找個時間和她好好談談。

  只是,才回台灣,他又讓一些事絆住了。

  過了幾天時間,一切工作總算又回復正常軌道,也到了他與她相識兩週年的日子——十二月二十四日。

  拉開抽屜,看著裡邊他為她所精挑細選的耶誕禮物,一抹溫柔笑意佔上他黑亮的眼眸……裡邊是一對……

  叩、叩、叩——簡短敲門聲,打斷他的思緒。

  歐紀斯抬頭,訝意地看著推開門扉,朝他輕步行來的美麗容顏——

  「剛才不是說要先回去嗎?」站起身,他眉眼噙笑繞過辦公桌迎向她。

  「想再來提醒你一聲,別忘了今夜的事。」

  「這幾天來,你是天天重複交代,想忘都很困難。」他笑眼睨她。

  緊摟身前纖細腰身,歐紀斯勾抬起她下頷,低頭親吻她柔潤的唇。

  她嬌笑著,閃過他想再次烙下的吻。

  「之前我也曾這樣交代你,但你總是……總是讓其他事絆住。」

  「怎麼了?」他感覺到她似想拉開兩人距離。

  在一起兩年時間,她再細微的動作,他也能感受到,何況近日的她,總莫名拒絕他的接近,而今日更是明顯。

  「我……」別過頭,她斂下眼睫遮去一抹幽怨眸光。

  見到他眼底一抹深沉,舒岑知道他已經察覺到她的異樣。

  她從不希望給他這樣疏離的感覺,總希望紀斯與她在一起的時候是快樂的、是歡喜的、是愉悅的。

  因為他的快樂、他的歡喜,還有他的愉悅都是……都是她的衷心希望。

  她從不想給他壓力,不想讓他有不愉快的心情,但,她真的需要他一點鼓勵、一點支持、還有一點……一點的認同與愛意。

  「擔心今晚我會失約?」

  「你……你會嗎?」偎著他溫暖胸膛,舒岑緩緩地垂下容顏。

  「當然不會,今晚我是你的。」順著她柔細髮絲,他笑著給予承諾。

  他知道自己不能責怪舒岑的多慮,因為他有太多次失信於她的紀錄。

  「你最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不快樂?」他關心。

  不快樂?她眸光微愣。

  抿了唇,深吸一口氣,她揚起臉龐,對他綻出美麗笑顏。

  「我……我沒事,你多想了,我沒事……」轉眼凝望映在他身後落地窗上的自己,看著笑顏漸褪的自己,她微抿的唇忽地逸出一無聲歎息。

  為了愛,她可以委屈自己,但,她需要他的真心,來回應她的愛。

  兩年了,她從不要求他什麼,就只求他是真心對待她,如此而已。

  可,他真心了嗎?他願真心對她,愛她嗎?

  現在,他願將真心交給她嗎?凝望他沉黑眼眸,一抹淡笑揚上她唇角。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幾個月來,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在乎、喜歡她了。

  「紀斯,你……」她想問他是不是真心喜歡她,是不是會愛她,但……

  她問出不口。因為她害怕得到他否定的回答。

  「如何?」他等著她繼續說。

  「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今晚的耶誕餐我會準備火雞肉沙拉,和奶油龍蝦湯,還有你最喜歡吃的腓力牛排和雞腿……」

  「你一定花很多時間準備,真是辛苦你了。」他笑著緊摟住她。

  「只要你今晚來,一切就都值得。」仰起臉龐,她凝望著他的眼,「紀斯,你知道今晚對我有特別的意義,對不對?」

  「當然,這是我們認識兩週年的日子。」他笑著輕輕順弄她的發。

  「那……今夜七點,你一定不會讓我等不到人的,對不對?」

  勾抬起她的下頷,他吻上她豐潤的紅唇,「你放心,等我手上工作—忙完,就馬上過去,最遲七點鐘,你就可以見到我的人。」

  「那……萬一你沒到呢?」

  「那就罰我站門外,挨餓受凍,幫你看門好了。」他開玩笑道。

  「你真有可能沒到?」她臉色略顯蒼白。

  「我只是開玩笑的,你還真不相信我?」歐紀斯不滿地扯弄她的長髮。

  「哎呀,別這樣,我相信你就是了。」她嬌笑出聲,輕拍開他的手。

  忽地,她握住他的右手,將它緊緊貼在自己心口上。

  紅唇微抿,她靜凝著他,「紀斯,我傾盡所有對你的愛意,相信今晚你——一定會到。」

  清澄似水的黑瞳,有著對他的信任與認真。

  「舒岑,你……」他讓她眼底的異樣光芒震住。然而——

  望著他怔住顏容,她美麗紅唇驀然高揚,綻出一抹燦爛笑顏。

  會的,她相信今晚紀斯一定會到的。

  只要他有一點在乎她,有一點喜歡她,就一定會到。

  

  一忙完手中工作,時間已到六點鐘。

  歐紀斯看看時間已近,即順手簡單收拾桌面,免得明天一早舒岑又得花時間幫他整理。

  站起身,他拿過黑色風衣,走向門口。

  突然,穆聞人推門而入。

  穆聞人神情沮喪,看他一眼,即往一邊長沙發走去,不請自坐。

  「唉……」他歎了一口長氣。

  「聞人?」歐紀斯濃眉一抬,黑眼醫淨是一片好奇。

  認識聞人近十五年時間,他從沒見過他像今天這樣歎氣過。

  「怎麼,你們慶風集團要倒了?」

  「唉。」看著他,聞人不語,但又歎了一聲。

  「咦?到底怎麼回事,很嚴重嗎?」歐紀斯忍不住好奇,走上前。

  雖然聞人經常想找他的麻煩,想擦機會整他,但……兩人總是十幾年的明友,真要他就這麼離開不理,他還真做不出來。

  坐到聞人旁邊位置,紀斯很仔細的打量著他。

  他發現以往經常帶著迷人笑意的俊美容顏,在今天少了笑,但卻多了一絲憂鬱……

  憂鬱?

  「喂,你失戀啦?」歐紀斯突然扳過他肩膀,一雙黑眼緊盯著他。

  「呃?」穆聞人黑眸一瞠,臉色驟變。

  看著他俊美容顏緊繃而顫動,抿成一線的唇角也不斷扯動抽搐,歐紀斯忍個住狂笑出聲——

  「哈哈哈……我知道,你這次一定是踢到鐵板了!哈哈哈……」

  歐紀斯的放聲大笑,瞬間激怒了他。

  「笑?你居然敢笑我!?」倏站起身,他一把揪起歐紀斯。

  「哇哈哈哈……向來自認斯文俊美、風采迷人,足以籠絡全天下女人的你,竟然也會踢到鐵板?哇哈哈哈……」

  「歐紀斯!」見他笑得太誇張,穆聞人氣得揍出一拳。

  「哎!你別太過分,我只是笑一下而已……」

  「你還說!?你到底還是不是朋友,什麼都不知道,就胡亂猜測,你是欠揍呀!?」穆聞人再揮出一拳。

  「穆聞人,你不要太過分!」閃過一拳,歐紀斯也動怒了。

  瞬間,原本辦公的場所,成了兩人的廝殺陣地,一片凌亂。

  不想讓自己的辦公室遭殃,歐紀斯一拳就將穆聞人打出辦公室。

  而礙於其他外人眼光,在互瞪一眼後,兩人同時喊暫停。

  只是,在搭乘電梯下樓沒人看見的時候,兩人依然鬥個不停,好不容易才走出東亞大樓,又一路罵進前方一千公尺處的一家PUB……

  畢竟有十多年的交情,不忍穆聞人獨自喝悶酒的歐紀斯,也只能盡力安撫他從未受挫的心,一直到凌晨一點才將他拖出PUB,送他回家。

  打了架,又喝了點酒的他,累得一回到家沐浴更夾後倒頭就睡,完全忘了與舒岑的耶誕夜約定……

  

  次日。

  眼看著每月一次的業務會議就要開始,舒岑還是沒出現,歐紀斯是既擔心又著急,心緒也紛亂不已。

  但,心緒再亂,也沒有陳秘書送進來她的辭呈時來得教他心慌意亂,而焦躁不安。

  狠眼惡瞪代送辭呈進來的陳秘書,他酷顏緊繃,全身因激動而顫抖。

  不可能,舒岑絕不可能會這樣突然就離開他!

  丟下即將開始的重要月會,歐紀斯怒氣沖沖地衝出辦公室,搭乘電梯直達一樓停車場。沒多久時間,一道銀光疾速衝出。

  為什麼要突然辭職?為什麼要這樣一聲不響的就遞出辭呈!?緊握手中方向盤,歐紀斯怒顏緊繃,踩盡油門飄速奔馳。

  居然這樣莫名其妙就丟出一張辭呈!?她簡直就沒把他看進眼底!忍不住的胸口怒焰,教歐紀斯怒拍方向盤。

  他承認他是很在乎她、喜歡她,但,他絕不可能讓一個女人這樣隨心所欲,毫不徵詢他的意見,就擅作主張,說辭就辭!

  遞出辭呈又如何?她還不是一樣是他歐紀斯的女人!

  再說,除了他之外,她根本沒其他親人可依靠,而就他對她的瞭解,她連可以談心的同事、朋友也沒有,那離開他,她又能到哪去?

  都跟他在一起兩年了,居然還這樣蠢?哼!

  駛過筆直大道,沖山市區,銀色賓士朝郊區名人山莊一路超速行駛。

  以往二十分鐘的車程,在今天超速行駛下縮短成十二分鐘。

  見名人山莊就近在眼前,歐紀斯無法克制的再一次重踩下油門,差點嚇到保全室裡的值班人員。

  「歐先生——」

  看也不看值班保全一眼,紀斯將車駛入名人山莊,通過保全科技人中驗證,即又重踩油門,疾速駛向前方不遠處的二樓別墅華宅。

  遠遠地,他就看見二樓華宅四周,懸掛著閃亮亮的耶誕燈飾。

  外面都佈置成這樣,那裡面……想到她的用心,紀斯心裡一陣感動。

  方向盤一轉,他技術熟練的將賓十衝上華宅車道。

  一下車,他邁開大步,在大門前停住,轉動門把想往內推。

  不在家?發覺大門上了鎖,而屋裡卻隱約傳出異聲,歐紀斯擰緊劍眉。

  他拿出身上鑰匙。喀地一聲,他打開大門。

  突然,輕襲入耳的歌聲,教他為之一愣——

  十二月的天空飄著冷冷的白雪  我的眼流著燙人的淚水

  說好聖誕夜一起過  可是今夜還是不見你人影

  你的失約是如此理所當然  而我的等待是如此淒涼

  我告訴自己  沒有你也沒有關係

  因為我可以自己慶祝  慶祝一人的白色聖誕

  聽出歌詞裡的無奈、心酸與絕望,歐紀斯緊擰濃眉。

  就因為他昨夜沒來,所以……她生氣了?擰緊濃眉,他帶上門,進入玄關轉進大廳。

  驀地,他止住腳步,為眼前所看到的—切而感驚訝。

  寬敞而挑高的天花板上,有金銀白三色緞帶交錯懸掛,大廳四處更放滿許多耶誕裝飾,有著極為濃厚的耶誕過節氣氛。

  而一旁垂掛許多耶誕節飾品,還有忽亮忽滅五彩樹燈旋繞的高大環保綠樹,更是引人注目。

  他不知道舒岑到底花了多少時間,才將家裡佈置成這樣,但他知道、也感受到她的用心,與她對耶誕夜的重視。

  難怪,她對他的失約,會這樣生氣……

  「舒岑,下來。」抑下心底的愧疚,他朗聲朝二樓房間高聲喊喚。

  久等不到回應,他兩道濃眉擰得更緊。

  「舒岑?」轉身步上樓梯,他走向兩人共有的大房間,「舒岑……」

  推開房門,空無人影、顯得空洞的房間,教他微微怔住。

  不知怎麼著,歐紀斯直覺房裡好似少了些什麼。

  他搜尋著房裡的一切,忽地,他驚轉回頭,望向床頭櫃上的兩人合照。

  原該有她甜蜜依偎的親密合照,如今只剩他一人俯視胸前的缺口。

  他與她的合照被撕了!?驀地,歐紀靳神色遽變。

  「可惡!」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憤步上前,歐紀斯一把抓起床頭無線電話,直撥對方手機號碼。

  手機才接通,他已飄出胸口憤火怒焰——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上門找她的麻煩!?」

  「她?你是說楊舒岑?我哪有去找她麻煩!?」范紅不滿駁聲回道。

  「不是你把我和舒岑的相片撕了,還會有誰!?」

  「你——」

  她還來不及說話,歐紀斯已再憤聲道:

  「我已經警告過你,你要敢再出現在舒岑四周,還是故意找她麻煩,我一定加倍還到你身上。現在,我看你是好日子過膩了!」

  「歐紀斯,你不要太過分!不是我做的事,你就不要硬算到我頭上!」

  「不是你做的?」歐紀斯頓擰眉。不是她又會是誰?

  「當然不是!被她搶了我丈夫,還不能找她算帳,找人訴苦,我已經夠委屈了,現在你還這樣對我?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你跟我談良心?是我要你這樣纏著我?還是我有拿繩子綁著你?」

  「歐紀斯,你太過分了!」范紅咬牙切齒,「如果不喜歡我,你當初就不該娶我,既然娶了我,就不該再留著那個狐狸精——」

  「你說話最好給我客氣一點,不然的話,就不要怪我動手打女人!」

  「你!」

  「還有你別忘了,當年可是你設計我娶你的。」

  想像出她的難堪臉色,歐紀斯斂眼一笑。

  「不過你放心,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計較什麼。」

  會不想再跟她計較,是因為她范氏企業就快落入他手中,而這多少也能撫平他心底的怨恨。

  「歐紀斯,你、你……」

  「還有,麻煩你趕快簽字離婚,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你、你想離婚!?」

  「沒錯,你如果現在答應,我還可以給你一筆贍養費,但你若想再拖下去,那很抱歉,到時你注定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一毛錢也不會給你。」

  「歐紀斯你——」

  「我可以給你三個月的考慮時間,但我醜話可說在前頭了,你若錯過這個期限,以後你也別想我會答應離婚。」

  頓時,—道算計精光閃過他的眼。

  「除非你拿得出一億作為我的精神補償,否則我會跟你耗上一輩子。」

  「跟我耗上一輩子?」范紅似被嚇到了,但……「如果你捨得讓楊舒岑一輩子當情婦的話,那我又何必在意。」她故意道。

  「舒岑一直很乖很聽話,就算要她一輩子當情婦,我相信她也不會有其他意見;再說,你又確定我最後一定會和她在一起嗎?」他有趣的問著。

  「你以為你離得開她?」她哼笑一聲。

  「你——」范紅的反問教他頓時一愣。回過神,他冷靜道:「離不離得開她,是我自己的事,不需你的關心,我沒興趣再跟你說下去,記住,我就只給你三個月時間考慮,你好好想想。」

  喀地一聲,歐紀斯直接掛斷電話。突然,他黑眸微瞇。

  方纔眼角餘光掃到的異樣,數他緩緩轉回頭,看向一旁化妝台。

  少了保養品的化妝台,顯得空空洞洞。

  驀地,他黑眸驚瞪,疾步上前,急忙拉開她存放貴重物品的抽屜。

  他送她的貴重首飾都在,但卻少了她的存簿印章。

  駭瞠黑眼,他疾步轉進衣物間。才進衣物間,他急衝的腳步頓地煞住。

  看著少了大半女人衣物的空間,望著只掛放男人衣物的橫架,他……

  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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