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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凌情]【冷血黑道總裁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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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0:03 |倒序瀏覽 | x 2
  可惡!
  她不過是出外用餐,
  竟然就被人下了春藥!
  雖然這個冷酷的男人及時救了她,
  可這不代表,他就可以硬將她留在他身邊,
  甚至認定她是他的女人!
  她想逃離,卻怎麼都無法逃出他的掌控,
  不得已,她搬出雷集團千金小姐的名號,
  想像以前一般,嚇退想追求她的男人,
  他卻僅是眉一挑,淡淡地道出自己的身份──
  赫!什麼?
  他不但是YDR集團總裁,
  同時也是「閻門」第十代掌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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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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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0:44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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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男人身穿黑襯衫、黑長褲,無視空服人員對自己的傾慕與畏怯,他神情嚴冷地邁開大步,與另外兩名黑衣男子一同步出頭等艙,通過空橋。

  即使三人已刻意低調,但一來到入境驗證處,立於中間的黑衣男人,依然是眾人目光焦點。

  擁有中美血統的他,身材高大,外型冷峻,墨鏡遮去他銳利的黑眼,卻掩不住他與生俱來的強者氣勢,與形於外的危險特質。

  他,黑傑克,三十三歲,明為YDR國際娛樂集團總裁,實為名震亞洲黑白兩道,簡稱YDR的黑幫組織——閻門第十代掌權人,人稱閻黑。

  自十年前,由義父閻海天手中接下閻門後,為擴展勢力版圖,黑傑克即利用男人貪酒好色的天性,先後在亞洲各國首要都市裡,打造氣派輝煌的豪門酒店,交由部屬負責,利用醇酒美人收集情報。

  也因為他眼光精準、佈局得宜,才十年光景,閻門組織即因豪門酒店情報網發揮作用,而由一街頭幫派,迅速成長為今天的龐大黑色企業體。

  其組織擁有近萬名遍佈亞洲,受過嚴格訓練,身手矯健,槍法神准,行事乾淨俐落的菁英,且人人各具軍事科技、計算機、武器及電子等專長,而近兩年來更是積極吸收醫藥界的人才。

  多年下來,專接亞洲各國政府,及名流富豪不方便出面處理之棘手任務的他,已然成為亞洲黑白兩道既愛又恨的狠角色。

  環視週遭人群,黑傑克冷色眼眸乍沉。敏銳的觀察力,讓他察覺到此刻有近二十名便衣人員,以他為中心,散立四周。

  「黑少,有便衣。」原立於他身後的閻門右翼白亞,走上前貼近他。

  在閻門組織中,右翼與左翼皆為掌權者所拔擢,故能擔任閻門左右翼者,必為閻門掌權者最信任之幫手。

  「嗯。」黑傑克面無表情,抬手撥弄過一頭短髮。

  一通過驗證關卡,他邁向已先通關,正切斷手機通話的左翼沉迪。

  「房車已經在大廳外等候,另外,機場大廳內外都佈滿警力,好像是在歡迎你歸來。」沉迪一臉的玩笑樣,「看樣子,你又紅了。」

  聞言,黑傑克濃眉微挑,沒多作表示即搭乘手扶梯下樓,舉步邁進人聲吵雜的入境大廳。

  一見他出現,六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已快步趨前將三人圈圍其中。

  閻門台灣北區堂主汪浩恭敬上前——

  「黑少,房車就在外邊,請隨我來。」

  九人才陸續走出大廳,即被十多名身著制服的警員攔下。

  因接獲密報,閻黑今日將與西幫老大刀疤李談判,所以,唯恐發生幫派械鬥引發流血事件的警方,立即派出大隊警力想阻攔兩方會面談判。

  「閻黑!」擁有眾多警力支持,陳隊長威風凜凜大步走向前。

  見氣氛有異,白亞神色微變,即挺身上前對其餘七人下達命令。

  「保護黑少!」

  漠視眾多警力的包圍,黑傑克面不改色,繼續邁步前行。

  他傲揚酷顏,氣勢卓然,一步步邁向前方不遠處的黑色房車,也一步步逼使眾警員後退。

  而見他步步逼近,原本一臉神氣的陳隊長,驀瞠雙眼。在他眼底,那迎面而來的黑傑克,就像是一頭為掠食而來的黑豹。

  想起傳聞中冷面無情,殺人只在眨眼間的他,陳隊長氣勢頓失,冷汗直流,急急後退為他讓出一條信道。

  而一見情勢莫名改變,白亞、沉迪,還有汪浩面面相覷,隨即領著其它幾人快步跟上主子。

  走到房車前,黑傑克停下腳步。

  伸手扳住車門,他回過頭,冷眼瞥視還駭立原地的陳隊長——

  「回去告訴你們的長官,以後他要是再用這等陣仗來歡迎我,我一定親自把大禮送到他家去。」墨鏡後的黑眼,倏地閃出一道銳利光芒。

  「大禮」陳隊長臉色頓然一變。據他所知,閻門的大禮都是槍枝彈炮……




  黑得發亮的勞斯萊斯房車,離開中正國際機場後,隨即全速駛向台北。

  雖然一路上必須費事擺脫緊跟在後的警車,但經驗老道的司機,依然在預定時間內到達目的地。

  才跨下車,一身黑衣的黑傑克,頓時成了眾人的注目焦點。

  雖然前陣子西幫分子,在閻門地盤上酒醉鬧事,進而發生械鬥的事未上報,閻門的人也因為訓練有素而佔盡便宜,打得西幫分子血濺當場,但,所有道上兄弟都知道,黑傑克生氣了。

  因為閻門雖為黑道組織,但除非忍無可忍,否則,閻門人一向謹守紀律戒條,極少對同道人下手。

  而那一場械鬥,看在他眼底猶如兄弟鬩牆。

  所以為避免日後再有類似情形發生,黑傑克決定親自出面與對方談判。

  「黑少,請跟我來。」王浩一下車即快步來到他面前。

  「嗯。」

  漠視自己所引起的騷動,黑傑克一手插放褲袋,與王浩步進巷子裡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咖啡館。

  「黑少,刀疤李已經來了。」汪浩低聲道。

  墨鏡後的黑眸,隨著汪浩手指的方向飄去。

  驀地,他黑眼乍亮。

  拿下墨鏡,他忽略身穿花襯衫、一臉地痞流氓樣的刀疤李,轉而望向坐於窗邊位置一名手拄下頷,側顏仰望窗外藍天,神情靜謐而幽然的美麗紅顏。

  忽而襲入窗的微風,拂揚起她額上劉海與頰側髮絲,露出她絕美精緻的五官。

  看著她,他就像是看到了宋依伶——一個他曾經想娶進門,但最後卻為自由、為愛,不惜犧牲雙手,也堅持要離開他、離開閻門的女殺手。

  但,她遠比宋依伶還要來得引他注意,也還要教他……心情激動。

  她肌膚白皙,粉頰紅潤,黑瞳晶亮清澄如水,鼻樑下的紅唇豐潤而誘人,這樣的她原該是個極受人歡迎的美人胚子。

  但,她雖美,卻美得有些傲、有些冷。

  驀地,一道急竄上心口既強烈而又無法忽視的佔有慾,盈滿他心胸。

  他,想得到她!

  她清亮眸子因無情緒起伏而冷然,抿成一線的紅唇也因毫無笑意而顯得淡漠,這樣的她,冷若冰霜,教人難以親近,但卻迷住了他……

  忽地,黑傑克注意到她柳眉微蹙。

  察覺到一道莫名的凝視,身子有些不適的雷法伶,蹙擰柳眉,拉回仰望窗外藍天的視線,循著感覺抬眸望向視線來處。

  剎那間,那映入眼底的冷峻酷顏,教她紅唇微啟,黑瞳訝然。

  在濃密黑髮下,那宛若雕刻般的冷硬容顏中,他黑色厲眸深沉如海,駭人心神。

  他全身散發出一股獨特魅力與危險特質,教雷法伶內心微微顫動,而無法不受其吸引。

  自有記憶以來,除家人外,他是她唯一想主動接近的男人。

  但她顧忌著他眼底隱約透出的危險眸光,與他那一身遮也遮不住的狂傲氣勢。

  還有,她也注意到他身後跟有幾名身穿黑色西服、神情戒備的男子,而他們幾人的目標是……順幾人視線向旁邊看去,她心情頓然下沉。

  那是在她之後進入咖啡館,一身流氣打扮,看起來像是混黑社會,臉上有一道刀疤的流氓。

  原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安靜無人的午休場所,沒想到她才來這裡用餐沒幾天,就陸續出現一些特異分子。

  看來以後,她還是請助理為她帶餐點回公司,盡量不要外出用餐,免得惹上莫名的麻煩。

  略過黑傑克依然緊盯在她身上的炙熱眸光,雷法伶調移視線,端起已喝了一半的果汁。
  她打算喝完它就離開。

  只是喝不到一口,雷法伶就發覺之前微痛的頭在此時似有千斤重,而心口也有些悶,像有一股躁鬱之氣積壓其中而無法紓解。

  微擰柳眉,她放下果汁,一手輕揉太陽穴,一手輕順著心口。

  為想壓下心口的躁悶之氣,法伶端起水杯,一口氣喝下半杯。只是她越喝心口就越悶,頭也就越痛。

  緊抿著唇,她抬起手想喚來服務生結帳。一抬頭,她發現自己已經成為在場所有人的注目焦點。

  這時,知道下藥得逞的刀疤李,一臉淫笑地命令一旁兄弟上前架住她。

  「你、你們做什麼快放開我!」雷法伶驚望著突然抓住她的兩人。

  「美人,叫什麼名字呀?」刀疤李目光猥褻,大搖大擺走向她。

  頃刻間,雷法伶已明白一切。

  「你……」她神情驚變。她被下藥了。

  「怎麼回事?」黑傑克臉色微變。

  聽到黑傑克威冷的聲音,刀疤李連忙回過頭。

  「黑老大,你來啦,真是好久不見。」露出幾顆金牙,刀疤李笑咧了嘴,快步跑到黑傑克面前。

  深知黑傑克勢力龐大,刀疤李一臉討好的看著他。

  「黑老大你想喝些什麼,我幫你……」

  「我問你,她是怎麼回事?」略過他的示好,黑傑克冷顏看他。

  「她呀?沒什麼啦,就只是個女人而已,黑老大你先坐,我們……」刀疤李想盡快解決眼前的事,然後好找個地方跟美人大戰一番。

  真沒想到在這間毫不起眼的咖啡館裡,竟也坐有這樣一個大美人。

  「你對她下藥?」他黑眼微冷。

  「哇,黑老大厲害,一猜就中。這藥在台灣還是違禁品,我剛剛才拿到手想試試……」刀疤李興奮地從身上拿出一瓶藥劑,滔滔不絕地說著它的藥效。

  「聽說女人只要喝了這藥,除非她想休克窒息,不然的話,聖女也成蕩婦,還可以一個抵五個用,絕對會讓兄弟們操到滿意為止。」

  為了想巴結黑傑克,刀疤李笑咪咪的又說:「黑老大,如果你也想試試,等一下我就讓兄弟拿一箱來孝敬……」

  他話還沒有說完,黑傑克酷顏一繃,即緊箝住他肩膀,倏抬右膝朝他胯間狠勁頂撞而上,看得現場眾人目瞪口呆。

  「啊!」緊摀住遭到重擊的胯間,刀疤李痛得發出一聲哀嚎。他猛向後退,撞上桌子。砰砰數聲,桌椅倒成一片。

  「黑老大,你、你……」他痛得站不起身子,而跟在他身邊的小嘍囉也被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把他給我抓起來!」黑傑克神情陰冷。

  「是!」一旁的汪浩應聲,即指示身後幾名手下,上前抓住刀疤李。

  黑傑克威勢冷凜,跨步上前,冷瞇雙眼看著刀疤李。

  「今天我是約你來這裡談判,不是要你在這裡對女人下藥!」

  「黑老大,我……我……」見他突然翻臉,刀疤李滿眼驚恐。

  「你不長進,想當個下三濫的地痞流氓我沒意見,但就是不准你在我眼前、在我跟前耍爛招!我這樣說,你聽清楚了嗎?」他黑眸危光閃爍。

  「聽、聽清楚了!」他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得刀疤李猛點頭。

  雖未與刀疤李坐下談判,但閻門兄弟都知道今天的談判已經因為主子心情不佳而宣告破裂。而這談判一破裂,就代表著他們閻門將接收刀疤李所有地盤。

  「黑少,那現在西幫地盤是要依照你之前的七三分配辦理,還是就乾脆全部收起來交給汪浩負責?」沉迪嘻皮笑臉地湊上前,小聲問道。

  久久得不到響應,又見他酷顏冷凝不發一語,沉迪臉上笑容一再擴大。

  沒有響應就代表默許,而默許就表示他贏了之前與白亞的賭局。

  沈迪一臉得意,朝白亞伸出手。

  見沉迪朝他直伸來的五指不斷上下挑動著,白亞惡狠狠地瞪他數眼,再掏出皮夾拿出十張千元大鈔,心不甘、情不願,啪地一聲就往沉迪手掌猛勁拍下。

  「啊!你幹嘛這麼不情願,願賭服輸你不懂呀?」沉迪氣得瞪他一眼。

  聽到異聲,黑傑克朝兩人冷瞪而去。看見沉迪手上的大鈔,他即明白兩人又再次以他的決定當賭局定輸贏。

  冷著臉,他抽走沉迪手上五張千元大鈔,遞還給白亞。

  「黑少,那是我的錢——」沉迪瞠大眼。

  「這次是意外,你不算全贏。」情緒欠佳的他,冷眼看他。

  「還是黑少公平。」白亞笑的好得意。

  收好現金,他轉身喚來負責北堂的汪浩低聲交代幾句。

  心情極差的黑傑克,轉而瞪視前方遭人架住,既驚懼卻又不失冷傲的黑髮紅顏。

  他緊握雙拳,幽沉的眼隱隱波動,似有千頭萬緒藏於其中。

  他希望她能主動開口求他幫忙,希望她知道他是一個值得她信任,也可以保護她的男人。

  「你、你們放開我……放開我……」砰地一聲,雷法伶使盡僅存力道,猛地掙脫架住她的兩個人。

  她臉色蒼白,一路跌跌撞撞地想衝出咖啡館的門,但卻撞上黑傑克硬實的胸膛。

  「嗯!」那一撞幾乎撞暈了她的腦子。

  抬起沁出薄汗的紅暈臉龐,她見到他黑沉冷眸正凝盯著自己。

  過於燥熱的身子,一再引去她的注意力,也一再的令她意識模糊。

  強睜雙眸,她狠咬唇,想以痛意集中思緒。

  「請……」她想向他求救,希望他能對她伸出援手,但卻及時住了口。

  因為她沒忘記他與下藥的那個猥瑣男人認識,也沒忘記他危險的眸光,更沒忘記他在知道她被下藥後依然視若無睹。

  甩開向黑傑克求救的意念,雷法伶扶住桌椅勉強站穩腳步,深吸一口氣,身一轉即想越過他,逃離這危險的地方。

  只要走出這道門,隨便一個人出現都可以救她的,她不需要他。

  正等待著她信任的黑傑克以為她就要開口求他幫忙,但是……

  冷望步子踉蹌、困難前行的背影,黑傑克顏容僵凝,眸光幽沉地瞟望隱於門外四周暗處的刀疤李手下。

  沒有他的出手,她根本走不出這條巷子。




  豪華的勞斯萊斯房車,與數輛黑色奔馳在郊區大道上疾速奔馳。

  黑傑克一臉冷嚴,緊抿薄唇,緊擁著坐於身側緊閉雙眸,緊咬紅唇,想掙脫他卻又無力地偎向他的雷法伶。

  雖然她並沒有開口求他,雖然他的舉動也引起閻門兄弟震驚,但,他依然毫不考慮地動了手。

  因為他容不得他人覬覦他中意的女人。

  也因為她給他的感覺太過強烈,印象太過清晰,強烈到讓他無法漠視她的痛苦,也清晰到只要她背著他走一步,他的心就往下沉入一分。

  所以,動手是他的唯一選擇。

  「嗯!」那來自體內的火熱與難過,逼得雷法伶痛苦地發出呻吟。

  俯視粉頰緋紅,氣息不勻,呼吸越見急促,又一再呼出溫熱氣息的她,黑傑克眸光一沉。

  見她冷汗沁出,纖細柔軟的身子也一再忽冷忽熱,他知道她就快撐不下去了。

  「就快到了,妳再忍忍。」酷顏緊繃,他縮緊臂膀,再一次緊摟著她。

  三十秒後,一道巍峨的高架鐵門與一條似無盡頭的車道已出現在眼前。

  閻門位於台北近郊的北區分部佔地數千坪,由入口至主屋距離約三百公尺,除為確保外人無法自外圍窺探而築有高牆外,四周也植有高聳綠林。

  駐守於大門內的值班人員,遠遠一見房車出現,立即快速開啟高架鐵門。

  只是,奔馳前導車才駛過高科技偵測儀器,在它之後的勞斯萊斯房車卻意外觸動了偵測儀,警示燈因而被發出紅燈警告。

  「內有追蹤芯片R型第三代、內有追蹤芯片R型第三代。第一代一九九○年由西德科技集團研發而成……第三代二○○三年三月改良……」

  一連串的警告與說明,讓房車不得不倒退數公尺,也教房車裡的黑傑克驚愕。他被追蹤了?

  瞬間,一隊三十人之菁英部隊已持新式武器奔近大門,乍見目標是自家主子,人人愕然瞠目。

  「黑少」白亞快步下車來到房車旁,拉開車門。

  黑傑克不發一語,快步下車重新接受偵測。他是安全的,而他的座車一直有專人看守,也不可能被外人動手,那就是……她?

  緊擰濃眉,黑傑克傾身抱出雷法伶,重新走過偵測儀前一次。

  紅燈再亮,警告聲再起。就是她,沒錯。

  經過人體偵測儀的仔細檢驗,黑傑克驚訝地發現那追蹤芯片,就植在她左手臂肌膚的皮層組織裡。

  黑傑克命白亞與西德科技集團聯絡,一邊喚來派駐在分部的專業醫療小組與科技小組在一旁待命。

  經白亞轉述,得知該芯片是為富豪人家預防成員失蹤,或遭綁架而設計的植入型追蹤芯片,並沒有自爆的危險存在,黑傑克微鬆了一口氣。

  「嗯!」雷法伶難過的發出一聲呻吟。

  「快把芯片取出來。」發現她的情況變得更糟,黑傑克即刻下命令。

  看一眼醫療小組所準備的利刀刃器,再看向緊擰柳眉一臉難過模樣的她,黑傑克臉色難看地出聲提醒——

  「小心點,別讓她太疼了。」




  沒時間施打麻醉藥劑,直接被下刀的劇烈疼痛,似乎使得雷法伶體內的春藥藥效趨緩,也讓她多撐了一段時間。

  「妳很勇敢。」緊握著她的右手,黑傑克為她擦去汗濕的額頭,唇角有笑。

  要換成別的女人被這樣直接下刀,恐怕早已痛得嚎啕大哭,但她連痛也不喊一聲,就只是緊閉著眼,緊咬著牙,緊抿著唇。

  芯片一順利取出,傷口包紮完畢,黑傑克隨即抱起似已昏厥的她,快速回到大屋進入神聖廳堂。

  在莊嚴肅穆的大廳堂上,兩側各站有五十名身穿黑色勁裝,頭綁紅色布條的閻門子弟。

  而在正前方的大型供桌上置有豐盛之鮮花素果,並點燃一對紅色龍鳳巨燭,一看即知這裡將舉行一場盛大儀式。

  抬眼望去,黑傑克環視廳堂一圈,知道白亞已辦好他先前所交代的事。

  「儀式準備。」他深吸一口氣,冷顏下令。

  「黑少,你真的要……」白亞有話想說,但見他黑眼瞟來,他連忙住口,而擰眉應聲,「是。」

  與沉迪分站左右位置,白亞神情莊重,環看廳堂一圈。

  「上香。」

  數名位於最前方位置的閻門成員,聞言即快步上前點燃大把清香,分送到廳堂裡獲選參與盛大儀式的眾兄弟手中。

  一等眾兄弟皆手持清香,白亞深吸一口氣,高聲朗道——

  「閻門第十代掌權人黑傑克,敬天地……」

  廳裡百餘名閻門兄弟,聞聲同時右膝著地,神態恭謹、手持清香直視正前方。

  走到已備好香燭的供桌前,黑傑克小心翼翼地將雷法伶安放在平鋪於冰冷地板的紅毯上。

  他右膝著地,挺直上身,牽握起她軟弱無力的右手緊貼心口。他仰看廳外湛藍穹蒼,再俯視膝下一片淨地。

  他斂下雙眸,掩去暗沉目光,神情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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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3:04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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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十分鐘的盛大儀式一結束,黑傑克眸光深沉地緊盯著仰躺於紅毯上的美麗紅顏。他動手解開她身上粉色套裝的扣子。

  「你、你……」拂過胸前的冷風,喚醒她神遊的思緒。意識到他的舉動,無力抵抗的雷法伶,霎時紅了眼眶。

  「別哭。」見她眼眶微紅,緊咬紅唇,黑傑克俯身吻上她的唇。

  「你……你可以送我到醫院,可以送我回家……嗯!」體內突然傳散開來的一陣燥熱,教她痛苦難耐地拱起身子。

  「妳以為妳還撐得到醫院?」他黑眼一瞟。

  避開她手臂痛處,他想褪下她身上衣物。

  「不,不要!」她臉色難堪,困難的掙扎著身子。

  「對我,妳沒有說不要的權利。」持續手上的動作,他俯身輕吻她的唇。

  「你?!」見他仍執意要完全脫去她的衣裙,雷法伶驚瞪黑瞳。

  雖然他身後那一群男人及兩側的男人,與她仍有一大段的距離,但法伶依然覺得自己被無情羞辱了。

  她無法讓自己在一群男人面前光裸身子,她辦不到。

  而他倘若堅持要如此,那他也必須付出代價!褪去驚駭的雙眸,乍然浮現一抹堅決。

  在他抬手觸碰她紅唇之際,雷法伶冷著眼,倏張口,狠狠咬下。

  「妳!?」重咬而下的貝齒,霎問咬痛他的手掌。

  驚瞠雙眸,雷法伶想鬆開對他的狠,但……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要平白受辱!直視他冷色厲眸,雷法伶因一再竄上心頭的怒意,而狠狠痛咬他的手。

  見她絲毫不鬆口,黑傑克微擰濃眉,凝盯著她。乍見她眼底一片冷意,黑傑克這才發現自己忽略了她冷傲的性子。

  既冷又傲的她,怎有可能如此簡單就接受一個陌生男人,在眾人面前如此對待她呢?突地,一抹笑意揚上他幽沉的眼眸。他喜歡這樣的她。

  「妳如果真喜歡咬,等一下我再讓妳咬。」他言語曖昧,眸光寵戀。

  話才說完,黑傑克強行抽回遭她利齒狠咬的手掌,打橫抱起她,起身就走。

  「黑少?」白亞愣眼看他。

  「儀式已經完成了,不是嗎?」他回過頭。

  「是。」

  「那再下來就是隨我意願了,我可不想讓她太過害臊。」他笑望著懷裡的她。

  快速穿過長廊,他抱她上樓回到自己的臥房,將她放到黑色大床上。

  看著她遭怒火染亮的黑瞳,他微揚眉,伸手想撩過她散落於頰上的發。

  狠瞪著他,雷法伶在他又伸手拂過臉頰之際,再一次張口執意咬痛他。

  「妳還真是喜歡咬我。」雖然有些痛,但黑傑克仍笑得不以為意。

  「叫什麼名字?」

  這時候才問他訂下的女人名字,也許太遲了點,但,他還是得問。

  狠眼瞪他,雷法伶依然緊咬他的手掌,拒絕回答。

  「不說?嗯,有個性,我喜歡。」雖然手掌已被她咬出血,但他還是一臉的無所謂。傾身吮吻她細嫩的耳垂,他朝她輕吹出一口氣。

  雷法伶身子頓然僵直。注意到她的異樣,黑傑克冷眸一亮。

  利用自由的一手,他快速解開腰帶,拉下長褲拉煉。

  他撩起她的裙襬,將胯間傲揚的硬物抵在她腿間。

  「嗯!」他的挑逗,教她忍不住再次狠咬他的手掌,也再一次拱起身。

  「妳……還是處子?」他幽沉眸光漸轉炙熱。

  她粉頰憤紅,怒瞠雙瞳,對上他黑亮眼眸。

  「不是!」她憤聲道,「我不是!」

  她不甘心自己的初次是這樣被奪走,她絕不承認!

  她絕不要看到他得意猖狂的模樣!

  霎間,過於激動的情緒,加速她體內藥效發揮,造成心跳失速。

  而太過急促的心跳,教她難以呼吸,瞠大雙眸。瞬間,她瞳孔放大,紅唇驚啟似將休克。

  驚見她神情痛苦,黑傑克急趴上她身,吻住她因快休克而張啟的紅唇,他過一口氣給她,也毫不遲疑而勇猛地貫穿她幽秘深谷--




  入夜時分,涼風拂過綠林枝橙,樹葉婆娑,沙沙作響,除值勤人員來回走動外,閻門分部一片寧靜。

  這樣的夜,感覺好靜,也好沉,就好像他此時的心--

  在二樓主臥室,黑傑克倚靠窗台,背著月光,在黑暗中凝盯前方昏睡在柔軟大床上的美麗女人。

  將手中屬於她的名片夾及身份證放回她的皮包裡,傑克再一次凝視床上的她。

  原以為讓自己喜歡上的她,只是一個美麗的粉領貴族。

  沒想到她卻是雷集團秘書長,也是自他身邊搶走宋依伶的雷法醫院院長雷法斯的妹妹--雷法伶。

  看樣子,他與雷家的恩怨是難以理清了。

  不過想想,他們雷家搶了他閻門的菁英分子,還他一個美麗女人也不為過,不是嗎?看著尚處於昏迷中的雷法伶,他唇角勾揚。

  突然,就著微亮月光,他看見昏睡的她微擰柳眉,也動了動身子。

  抬手按下房內照明,黑傑克跨步邁向床緣,低頭俯視合眼閉唇,仍無意識的美麗容顏。輕輕地,他以指腹劃過她的鼻樑。

  丟了一個宋依伶,卻換來這麼一個令他動心的女人,他很滿意。

  縱使剛才白亞一再暗示雷法伶因出身豪門世家,擁有美貌與智能,其它項條件也都極為優秀,所以個性是既冷又傲,難以親近。

  但,那又如何?他之所以會看上她,不就是因為她給他這樣的感覺?

  在看膩了那些喜愛阿諛逢迎他的人之後,她的出現猶如是上天送他的一項意外驚喜。他喜歡她的美、她的冷,還有她的傲。

  輕掐著她下頷,他俯身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她是他的。

  「黑少,這樣好嗎?」

  一個突兀的聲音,破壞房內靜謐的溫馨氣氛。

  離開柔潤紅唇,黑傑克直起身子,抬眼冷視一直靜立房內一角的白亞。

  「雷家人如果知道你動了她,絕不會默不吭聲的,我相信他們也一定會對我們採取報復手段。」身為閻門高層主事之一,他有必要提醒黑傑克。

  「那又如何?在天地見證下,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他唇角冷揚。

  「這--」白亞頓時無話可說。

  因為下午他已以閻門最高儀式「天地禮」向眾兄弟宣告,雷法伶從今爾後不管是好是壞,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他唯一的女人。

  那就算雷集團現在就對閻門施予報復手段,身為閻門一分子,他們勢必得為保護他們主子的女人而拚命。

  只是站在閻門右翼的立場,白亞知道自己有責任為YDR所有成員提醒他,未來與雷集團正面對峙的後果。

  「黑少,她是雷集團的人,萬一處理不當,惹惱雷集團那幾個男人,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白亞道。

  「那又如何?」翻開床頭櫃上的煙盒,他拿出煙與打火機。

  斂下黑眸,黑傑克含住煙。他微側過顏,按下黑色打火機點燃煙。

  「與其如此,那你何不收回天地禮?」

  「你要我收回天地禮?」走到窗前,他望向窗外夜色,吐出一口煙圈。

  「是的。」白亞肯定地點頭,「我想你與雷法伶只是初次見面,並沒什麼感情基礎,而且只要她消失,你就可以繼續擁有其它女人,既然這樣,那你又何必攬個麻煩在身上。」

  「要我收回天地禮,唯一辦法就是讓她消失,不是嗎?」他黑眼瞟動。

  「沒錯。」一抹殺機掠過白亞精明的眼,「我知道要你主動收回天地禮是不太可能,但只要你點個頭,一切就交給我來辦。」

  「你想動手做了我的女人,嗯?」他問得輕柔。

  「你放心,我絕對會找人處理妥當,不會給組織帶來麻煩。」

  「你真有這個心?」瞟動的眸光冷意乍現。
  「當然,只要對你、對閻門有利,我就絕不會心軟。」

  「是嗎?」轉過身,他直視白亞眼底的殺機,「難道你不知道,就算她是個麻煩、是個禍害,她,還是我黑傑克的女人?」

  「這……」白亞臉色微變。

  「而既是我的女人,那除我之外,誰要敢動她絲毫,就等於是跟我、跟閻門作對,那下場……就只有一個死字。」他眸光幽冷。

  「黑少?!」自他口中吐出的死字,教白亞瞠大雙眼。

  他是認真的,他真的想要雷法伶!但,不可能。

  以他對他的瞭解,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對女人付出真心。

  因為,教人聞名色變的他,根本無心!

  「黑少,你這是為了什麼?她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對待?」

  「你這是在質問我?」他唇噙冷笑。

  驀地,白亞這才驚覺自己已然越權。

  「對不起,我……」

  「這對不起來得太遲了點,你自己看著辦吧。」再吸一口煙,黑傑克將煙按熄在煙灰缸裡,不再說話。

  「黑少?!」白亞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話,已經惹惱了他。

  「出去。」走回床邊,他冷言道。




  過多的春藥劑量,讓雷法伶一直昏睡到隔天下午。

  而為確定她沒事,在這近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裡,黑傑克始終留在她身邊。

  因為前十八個小時,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呼吸不勻,就連心跳躍動頻率也忽快忽慢,讓人擔心。

  而每遇上突發狀況,他總是讓意識模糊的她緊纏住自己,讓她在他身上汲取她所需要的激情發洩,為她紆解體內殘留藥效。

  不過距上次她神志不清的時間已過四小時,他猜,她應該就快醒了。

  只是就不知道當雷法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她在清醒前曾多次向他索愛後,會有什麼的反應?又會如何面對他?

  是怒顏相向?還是倍感羞怒,痛哭失聲?靜凝呼吸已然平穩的美麗睡顏,上身光裸立於床沿的黑傑克,心底不禁升起一絲好奇。

  突然--

  「嗯……」雷法伶緊閉雙眸,緊擰眉拾起手輕揉著額際。

  她感覺頭好暈,而且,好像有人擋住她的光源……

  雷法伶警覺的強睜雙眼坐起身。頓時,一室的黑色佈置,教她愣住。

  黑色的牆,黑色的窗簾,黑色的大床,還有一套黑色沙發組。

  除了盈滿剛強冷硬、霸意及黑暗的房間擺設外,那瀰漫在她四周空氣裡的氣味,在在告訴她,這是一個男人的世界。

  她緊抿唇,環視四周環境。這是哪裡?週遭陌生的一切,與左臂傳來的疼痛,教雷法伶神情略顯驚慌。

  只是,再如何驚慌也敵不過乍入眼簾的男人胸膛,與發現自己全身光裸的驚詫來得教她駭然。

  緊抓被單遮身,雷法伶驚瞠雙眸,抬頭仰望床前身穿黑色睡袍,敞著胸,有著高大、健壯體格的陌生男人。

  「醒了?」黑傑克傾下身子,兩人距離不過五公分。

  突然放大的冷俊顏容,教雷法伶倒抽一口氣,而急速後退。

  「是你!」就著明亮光線,她認出他就是自刀疤男手中救下她,卻又在其它人面前羞辱她的男人!

  頓時,她眼底驚慌退去,黑瞳冷凝。想起他對她的羞辱,想起他讓她無地自容,一道憤怒火焰染亮了她黑色瞳眸。

  再見他一雙黑眸直盯著自己不放,她心中怒火已熊熊燃起。

  她討厭他那樣看著她,尤其他那佔據她所有目光的冷酷臉龐,更是教她……看了礙眼!

  直覺地,她黑瞳一瞇,即高揚手掌,朝他憤然揮去--

  啪!一聲清脆摑擊聲,讓她五指印痕清晰地印在他左臉頰。

  面對突來的掌摑,他黑眸一怔。

  打掉他對她的凝視,喚起它的清明,雷法伶唇角一揚,毫無怯意。

  撫著受到摑擊的左頰,黑傑克的雙眸仍是定在她臉上。

  因為之前受到藥物控制而昏睡的她,似乎美得無害,且令他憐惜。

  而此時已清醒、正常,多了一道怒焰,而有生氣的她,卻更令他無法移開目光。

  穿窗而入的午後微風,拂揚起她微亂的發,掠過她如湖水般清亮的黑瞳。

  他看著她抬手撩過微卷髮絲至耳後,看著她斂下卷長眼睫,綻露出無言的美麗風情。

  見她毫不為眼前的狀況驚懼,且能冷靜以對,他那有如塵埃覆蒙的黑眸,飛閃出一道佩服光芒。

  她的美,她的靜,她的冷,讓他不得不承認以往所擁有的女人,不過是一群平庸俗顏;而這樣的她,絕對值得他用心對待。

  「真不愧是雷集團的秘書長。」看著她,他的黑沉眼眸有了一絲笑意。

  雷法伶微怔。他知道她是誰?瞥見置於一旁的皮包,雷法伶頓然明白。

  「知道我是誰,還敢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你還真數我佩服。」她語音輕柔,有如一陣晨風襲過。

  她知道她的美貌可以吸引多數男人的眼光,只是一旦對方知道她的雷家人身份,都會自動退至安全距離。

  因為他們生怕不小心惹惱了她,就會引來她四個哥哥的「特別」關照。

  也因為這樣,她失去一次又一次的戀愛機會,而長久下來,她也由一開始的失落與寂寞,慢慢變得習慣……

  只是,再一次想起自己貧乏的感情生活,寂寞仍悄悄竄上了她心頭。

  不再在意那一再定在自己身上的緊盯凝視,她忽地轉望向窗外一片蔚藍天空。

  她希望有一天,有個男人,可以陪她靜靜走在那一片藍天下……

  剎那問,她似出了神,而他,似也隨她出了神。

  因為凝看著眸光輕忽縹緲,靜坐於黑絲絨床被上,望向窗外一片清朗晴空的她,黑傑克感覺到這一刻自己像是輕觸到了她的心。

  他懂得那樣的眼神。因為他曾在宋依伶眼底見過,但卻是直到她離開後,他才明瞭那是一種寂寞。

  只是他沒想到,身為雷家女兒的她,也會有那樣的寂寞。

  曾經,他可以漠視宋依伶的寂寞,但如今,他卻無法對眼前的她視而不見。他想拉她脫離此刻的寂寞深淵……

  「如果妳也知道我是誰,我相信妳就不會再佩服我,只會想一刀殺了我。」他出聲喚回她遠去的心緒。

  回過神,她看著他,卻不語。

  「妳不問問我是誰?」

  「如果你會說,那我何必問;如果你不說,我問了也嫌多餘。」

  她黑瞳清亮,但卻無表情。

  看見自己的衣物就折疊整齊地在一旁沙發上,她掀開被子,強行控制住心底羞憤情緒走下床。

  「妳,真教人欣賞。」他欣賞她的冷靜。

  陡地,黑傑克為自己的出言而微揚濃眉。他發現自己在二十四小時裡,對她有著許多的欣賞與喜歡。看來,他的眼光是越來越準確了。

  毫不理會他的莫名言語,雷法伶快步走至沙發,想拿起衣物套上身,但她發現他就近在身後一步的位置。

  她回過頭,看著他。靜而無情緒波動的眼眸,就似清水般的澄亮見底。

  「你一定要靠我這麼近?」

  眼前裸露出完美體態的窈窕身子,引他眸光一沉。

  黑傑克不語,再朝她跨步接近。拾手撫上她滑細如絲的裸背,他感覺到一陣來自掌心的顫動。

  緩緩地,他雙手圈住她纖細的身子,將她緊緊壓靠向自己。

  即使隔著睡袍,雷法伶也依然清楚感覺到他胯問的硬物。

  「你……」她身子一僵,眼眸驚瞠。

  輕撫著她完美曲線,他愛憐地低俯下頭,在她裸肩上烙下一記吻印。

  「放開我。」她全身緊繃,臉色難堪。

  「不可能。」

  「你……」她似被定住,而動彈不得。

  避開她左臂的傷口,他左手緩慢上栘,輕碰著她全無遮蔽的赤裸渾圓。

  猛地,他左掌緊罩住她,施勁揉捏。

  「妳這裡尖挺……飽滿……」湊近她耳畔,他嗓音嘎啞低沉。

  「放、放開我!」她狠咬唇,克制著他對自己身子所造成的影響。

  她不想成為柔弱的女人,更不想成為一個容易被嚇壞的女人,她是雷家人,她是雷法伶,是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雷法伶!

  在這世界上絕沒有任何事可以嚇到她,也絕沒有人可以不經她同意動她絲毫,還能全身而退--

  絕對沒有!高仰臉龐,雷法伶冷眼望他。

  「我說放、開、我。」

  「我也說過,不可能。」舔吻著她的頸,他低聲說著。

  「那,我也不可能讓你再如願!」

  她十指緊握成拳,身一側,即拐起手肘往他腰腹位置狠狠撞擊而去。

  閃過她的突擊,他嘴角噙笑,出手箝制住她。

  「不錯,還懂得保護自己。」轉過她的身子,他要她面對他,「不過動作還不夠快。」

  「放開我!我絕不允許你再碰我絲毫!」她猶如女王,高揚臉龐,「還有,你最好是把我給殺了,否則你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妳都是這樣對待向妳伸出援手的人?還是,妳比較喜歡刀疤李,所以怪我多事,嗯?」他黑眼瞇起,施勁掐痛她的手腕。

  「嗯!」那似要折斷她手腕的狠勁,令她痛得淚光閃爍。但,她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出一絲軟弱,更不想讓他知道她因他而痛苦。

  「就算瞎了眼,我也不可能喜歡下流的男人!」她傲仰憤然紅顏。

  「我下流?」他高揚眉。

  「在眾人面前污辱我,羞辱我,不是下流,是什麼?!」

  見她眸光怨恨,黑傑克這才記起自己還沒介紹她的新身份。

  「不,妳錯了,那不是污辱,也不是羞辱。」

  鬆開對她雙手的箝制,他勾拾起她的下頷,盯看著她的眼。

  「那是一種宣告。」他神情莊重而威嚴。

  雷法伶微愣。宣告?宣告什麼,又對誰宣告?

  彷似看出她心底疑慮,黑傑克一字一句清楚說明--

  「對天、對地,還有我閻門所有的弟兄宣告--妳是我唯一的女人。」

  聞言,雷法伶驚瞠黑瞳。

  她認為他在開玩笑。但,他的眼神再認真不過了。

  「從看到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妳是我要的女人。」他溫暖大掌輕撫著她窈窕曲線。

  「你……」見到他眼底的強勢與佔有慾,雷法伶全身為之一震。

  「不要以為我是在說笑,也不要質疑我的決定。」他眸光狂放,「對妳,我很認真。」

  「你走開,不准碰我!」揮開他的手,雷法伶想退出他的懷抱,但依然教他緊緊箝制在胸前。「你、你當時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能確定我是你要的……」

  「我就是確定,而妳就是。」他態勢狂傲,也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

  他黑眸黑亮,情慾愛火狂燃閃動。

  「你……」在他的眼底,她見到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極度渴望。

  在他眼底,她好像只是他想要的一個女人,而不是雷法伶。

  滲入心海的異樣情緒與他狂釋出的狂妄氣勢,教雷法伶心口微微悸動。

  忽地,她黑瞳一瞠,猛搖頭。

  「不!你早知道我是雷法伶,是雷家人,你是想少奮鬥三十年、想攀上我雷家,所以才如此確定、才對我設局!」一定是這樣沒錯,他騙不了她的!

  「設局?」她的推測,教他有些無奈。

  她聰明的有些難纏,不過……他還是喜歡這樣的她。他又笑了。

  「妳猜錯了,我只會對敵人設局,至於女人,從不需要。」

  「你--」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因為他全身上下,皆盈滿自信與成熟男人的魅力,而除了家裡四個哥哥外,她再也沒見過像他一樣出色的男人。

  「我昨天才知道妳是雷家人。」

  「你……」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他的話,但他沒有騙她的理由。

  他已經得到她,他可以藉此破壞雷集團名聲,要她答應他的任何條件,但他沒有。他只說……她是他的女人。

  望著他狂傲的眼眸,雷法伶迷惑了。

  像他這樣一個危險的男人,會如此簡單就喜歡上偶遇的她?

  見到她眼底的疑惑,他斂眼一笑。

  「不要告訴我,妳沒碰過像我這樣對妳感興趣的男人,我相信我所看中的妳,絕對是男人眼中的極品。」

  他的極品之說,教她雙眸微訝。

  「我相信一定有的,只是,他們最後都讓妳的身份嚇跑了。」

  「你……」他準確的猜測,教她紅唇微啟。

  「不過那是他們,而他們並不是我,所以,如果妳以為我會因為妳那四個哥哥的關係就放棄妳,那得讓妳失望了,因為妳已經是我的人。」

  聽著他再一次的強調,雷法伶已有些失措。

  「萬一,我已經結婚了……」他的自信與優雅,一再衝擊著她的心。

  「我會有辦法讓對方跟妳離婚。」低下頭,他吻著她的肩,眸光一閃。

  「你是認真的。」捕捉到他眼底的狠意,她心頭一顫。

  撫著她白細的頸子,他吻著她的唇。

  「當然,沒有人可以改變我要妳的決心。」突地,他施勁緊掐住她的頸,黑眸一沉,「就連妳也不可以,知道嗎?」

  「嗯!」她難受的張口呼吸。

  「所以千萬不要想擺脫我,也不要想拒絕我,更不要背著我去接近其它男人,我這樣說,妳明白嗎?」鬆開手,他靠近她耳畔,輕聲低語著。

  那一聲聲輕柔話語,教緊搗頸項深呼吸的她,背脊竄起一道涼意。

  「還有,妳只能選擇感謝我給妳生命,千萬不要蠢的想以死來擺脫我,否則你們雷家聲譽將因妳而蒙塵……」

  他為阻止她有可能的輕生,而以雷家聲譽來威脅她?

  看著他,雷法伶迷惑了。

  「不讓我如願,或是惹惱了我,就等於是跟我閻門作對,到時,妳就算是死了,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妳死不安寧……」

  閻門?!入耳的閻門二字,教雷法伶猛回過神,黑瞳驚瞠。

  「閻門?!你……你和閻門有什麼關係?」

  「瞧我,淨顧著和妳說話,都忘了要好好介紹自己了。」想到自己的疏忽,黑傑克一邊輕順著她的發,一邊笑搖了頭。

  「你到底和閻門有什麼關係?!」揮開他的手,她憤聲再問。

  「我,閻門第十代掌權人黑傑克,人稱……」對上她忿忿紅顏,他笑指自己,「閻黑。」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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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3:38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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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台北燈紅酒綠區裡,有一棟三層樓銀黑色建築,外觀富麗堂皇,內部裝潢鑲金嵌銀,極盡奢華之能事。

  它是半年前才舉行過盛大開幕酒會的豪門酒店,而屬於它的巨幅橫型銀黑色招牌,就高高聳立在夜空中,與遠處豪華酒店之金色招牌遙遙相對。

  雖然閻門總部在高雄,一切發展也以高雄為主,但自兩年前,黑傑克為一次獵殺行動深入台北,而對台北有更多認識之俊,為取得更多都會、國際信息,而命白亞在台北尋找適當地點,成立豪門酒店台北分店。

  而籌建年餘,花下巨款所打造的台北豪門酒店,尚未正式開幕,即在亞洲地區造成大轟動,引起各國人士關注。

  而為打響酒店知名度,黑傑克示意白亞在政府各相關部門親臨現場檢驗與盤查時,務必做到盡善盡美,絕不可有任何疏漏,好讓隨行採訪的新聞媒體為豪門酒店做免費廣告。

  果然,善用媒體的豪門酒店一開幕就賓客滿座,其中不乏政商名流與國際重要人士,當然還有各地黑白兩道兄弟。

  也因為如此,閻門設於酒店保全室內的信息站,幾乎每天都有重要訊息隨同小道傳聞湧入。

  只是酒店雖是自己開的,黑傑克也極少親臨,至於其它聲色場合,就更不用說了,他從未涉足。

  但今晚當他接到沉迪電話告知,店內幾名日本遠客帶來重要訊息,為爭取時間,他立即驅車趕到。

  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黑傑克由豪門酒店側門進入,通過秘密走道,刷卡進入位於保全室牆後的信息室。

  近三十坪的空間裡,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高科技監視儀器,也坐有五名具科技專長的閻門菁英。

  一見他出現,沉迪起身讓出位置。

  「沒漏掉什麼吧。」一在電視牆前坐下,黑傑克即看見主監視屏幕上的三名日本人,正互相叫囂咆哮。

  「沒有,都錄下來了。」沉迪答道。

  「很好。」他戴起一旁收音耳機,仔細聆聽三人爭吵的內容。

  螢冪上三人爭執並沒有持續多久,但黑傑克已經就自己的判斷與分析,拼湊出一個大概。拿下耳機,他神情凝重站起身走至一旁。

  那三人是日本皇室官員,而引發三人爭吵的事,足毒殺日本皇室新成員的適當時機。

  日本國的皇室糾紛,原與他閻門沒有任何關係。

  但,被他們收買的人,是他安排在日本皇室內的織田武,而他閻門向來不動無辜者。織田武私自接受任務的行為,已然觸犯門規。

  「黑少,你看這該……」沉迪走上前。

  「把織田武的資料調出來給我。」

  「是。」沉迪轉身示意一旁待命人員辦理。

  才幾個按鍵動作,織田武的個人資料已清楚明列在計算機屏幕上。

  「有聽說他缺錢嗎?」

  「剛才南堂那邊有消息傳來,說他前一陣子常上賭場。」

  「不是家有急用,而是上賭場?」他冷笑一聲,「看樣子,他是可以提早退休了。」

  「黑少?」

  「把帶子拷貝一份給我。」他頓了下,看一眼時間。

  「你要親自去日本?」沉迪感到訝異。

  他會親自出馬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清理門戶,只是,織田雖已犯下大錯,但畢竟還來得及阻止,這樣他應該罪不至死。

  「難道你要我等到他對日本皇室新成員下手再辦他?」他冷峻顏容無笑。

  「這--」

  「好了,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他抬手制止沉迪的發言,「倘若讓我查出一切消息屬實,那就是他犯下門規在先,到時也怨不得我清理門戶。」

  冷視沉迪一眼,黑傑克身一轉,即大步邁出信息室。

  「黑少……」沈迪快步跟出,並帶上身後門。

  「你近來怎麼回事?話變得這麼多。」似因被拖住時間,他神情不耐地回過身。

  「會嗎?我話從來就沒少過。」他無辜道。

  黑傑克冷哼一聲。

  「聽說雷家人已經分頭在找她了,你打算怎麼辦?」他說出最新消息。

  黑沉的眼似無任何情緒。他知道沉迪指的是雷法伶。

  「雖然雷家老大已經封鎖她失蹤的消息,但就我們內線人員所得到的消息指出,他已經私下向國防部商借人手搜尋她的下落,堅持活著要見人,死了也要見屍。」

  「是嗎?」他唇角微揚。

  「還有,雷家老二負責的雷法醫院,近日來對病人身份過濾的很嚴格,雷家老四也已經透過關係在找人。」

  「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個?」點燃煙,抽一口,他懶懶的提醒。

  對黑傑克若無其事的模樣,沉迪已經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冷靜沉著,還是該說他已經讓雷法伶牽去所有心思。

  「雷家老三已經派人嚴守國際機場出境驗關處,而且已經放話,誰要敢動他妹妹一下,就得拿命來抵。」

  聞言,黑傑克微揚眉。

  「好,我知道了,這事我自有主張。」他表明不想再談。

  「對了,黑少,那有關白亞自請處分的事,你是不是可以……」畢竟有著多年交情,沉迪開口想為白亞求情。

  「你知道他犯了哪一項門規嗎?」提到白亞,他眼色一暗。

  「我知道。」

  「那你還想替他求情?」

  「他的出發點,也是為閻門……」

  「住口!」他怒聲一喝。

  「黑少?」

  猛地,黑傑克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一雙厲眸泛出冷光。

  「難道你和他一樣,也想做掉我的女人,嗯?」

  「唉,怎才說一句,你就生氣了呢?」見他臉色已變,沉迪不疾不徐地哈哈笑道:「這當然不是了,我可沒白亞那麼容易鑽牛角尖。」

  他雖然明白白亞對雷集團的顧忌,也知道他是不希望閻門為雷法伶而與雷集團正面衝突,造成兩敗俱傷,才想直接做了她。

  但,黑少與白亞不同,白亞是冷靜,會想以大局為重,可黑少不一樣。

  黑少除了冷靜外,更為精明且狂傲霸道,一旦讓他認定的人事物,任誰也無法改變;而倘若有人執意改變,那……將會招來他無情的報復。

  「再說,我就是給老天借膽子,沒你的命令,我也不敢動你的女人。」

  「這樣最好。」斂下厲眸,他鬆開手,推開沉迪。

  「只是,黑少,再怎麼說,白亞也是為閻門著想,我相信經過這一次事件,他已經清楚雷法伶在你心中的份量。」冒著會被連累的可能,沉迪再道。

  他相信黑傑克對白亞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早在白亞露出殺機時,就已親手制裁他,而不會要白亞自請處分。

  黑傑克濃眉微擰,思忖半晌。

  他知道沉迪說的沒錯,白亞一心以閻門為重,而站在他右翼立場,會想除去可能對閻門造成不利的人,乃是正常反應,那他是不應該再追究了。




  知道自己遇上的男人是閻門首腦,人稱閻黑的黑傑克,雷法伶足足花了一個禮拜時間才回過神,也才確定那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夢。

  她真的在午休外出用餐時,被刀疤李下藥,而為了她,他,黑傑克下令剿了刀疤李的西幫地盤,之後,她成了他的女人……

  靜立窗前,雷法伶凝望窗外一片漆黑,眸光清幽淡然。她想認了這一切,想忘去一切發生的事,更想離開那個莫名男人的身邊。

  但,他拒絕。因為他說他要將她永遠禁錮在他的世界裡。只是她不想如他的願,她只想離開這一切,離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而且至今,她已經被囚禁在閻門分部快十天了,若再不與家人聯絡,爸媽他們一定會擔心她的。

  她希望大哥他們能盡快找到她,只是,想起兩年多前,二哥法斯曾為救出依伶而與閻黑正面對峙,她……

  意外竄進腦海的往事,教雷法伶無力地垂下雙肩,輕聲歎息。

  她擔心這樣的新仇舊恨加起來,大哥他們一定會與閻門發生衝突,進而展開報復。

  她是想離開這裡,但她不希望事情被鬧大,讓雷集團因她而與閻門扯上關係,導致聲名受損,她只希望事情可以有完美的解決辦法。

  但是在被控制住行動,且無法與家人聯絡之時,她根本無法可想。

  她想逃,但她逃不出他局限的範圍,走不出閻門分部大門,在他的世界裡,她就像是一隻被他囚禁在籠裡的金絲雀。

  「在想什麼?」黑暗中,傳來黑傑克無情緒起伏的低沉嗓音。

  眨了一下眼眸,她回過神,褪去臉上多餘表情。

  「為什麼不開燈?」打開室內柔和燈光,黑傑克走到她身後伸手摟住她。

  他已經習慣這樣摟著她,習慣這樣緊緊地將她緊摟在身前,教她無法動彈、無法掙扎,也無法拒絕他的接近與親暱。

  而這些天來,她似也習慣他這樣的霸意,不再浪費力氣。她選擇沉默。

  但他像也習慣她這樣的沉默,甚至還欣賞著她傲然的性子,因為在她眼底,他似乎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知道他必須再多給她一點時間,接受眼前事實,接受他的存在。

  「餓了嗎?」他在她耳畔邊,輕問著。

  靜立窗邊,她依然靜凝窗外,而沒有任何響應。

  「我讓張嫂準備了消夜,一塊下去吃吧。」他輕聲低語。

  只是不管他如何示好,雷法伶仍是沒反應,而說到最後,他似被惹怒了。

  「還是想惹我生氣?」

  轉過她的身子,他出手勾抬起她的下頷,對上她似平靜無波的黑瞳。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讓我生氣了,妳吃不消的。」

  「那又如何?」看著他冰冷眼眸,她終於開了口。
  她,就連說話語氣,也和他有些相似。掩下眼底一絲異樣光芒,他黑眼一凜,眸光微怒。

  「妳就是想惹我生氣?」

  「我只想離開這裡,只想回到我原來的生活。」

  「不可能,我要妳留在我身邊。」

  「你不是不強迫女人的嗎?」她望著他。

  「妳不一樣。」對她,他極具耐心。

  「那你要用鏈子煉住我嗎?否則我擔心有一天你會看不到我。」她忽然笑了起來。

  「不可能,沒有我的同意,妳走不出大門一步。」

  瞬間,她笑容疾速褪去。

  「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離開?」

  「我死的那一天。」一句冷語自他口中傳出。

  那冷硬的眼眸,敦她神情一怔,但她仍無畏地直視他眸底寒光。

  「還有我死的那一天,是嗎?」

  「沒錯,但--除非我允許妳死。」他冷言加注。

  「那你何不乾脆殺了我,然後花點錢造一副透明棺,把我擺在裡面,這樣你就永遠都看得到我,我就永遠都是你的,也不會想逃了,不是嗎?」

  「妳就是想死?!」她存心激怒他,也如願了。

  「我--」

  「我告訴妳,妳就算是想死,也得問我要不要一具冰冷的屍體!」他冷眸微瞇,狠狠掐痛她的下頜。

  「你--」他異於往日的怒氣,教她傻住。

  忽地,黑傑克一個轉身動作,將她打橫抱起,疾步來到大床邊。

  下秒鐘,她已被拋到床上,也被他緊緊壓制在身下。

  「你、你想做什麼?!」她驚呼出聲,臉色漲紅。

  「我想做什麼,妳看不出來嗎?」他單手將她雙手緊箝於頭上。

  她又羞又怒的瞪他。

  「第一次是幫妳解春藥,其餘幾次也是為解妳體內殘餘藥效,那現在--」他怒眼回視。

  為了不嚇壞她,不強迫她,他一直希望她能主動接近他、接受他,所以他一再克制住自己想要她的慾望,等待著。

  但現在,他知道等待已經沒用,因為她依然排拒著他,依然想離開他。

  面對這樣的事實,他感到無力,卻也更加地憤怒!

  「現在該是妳回報我的時候!」

  雷法伶覺得自己無法反駁他的話,也無法對他理所當然的索求回報提出任何異議,但--

  「回報的方式有很多種!」她漲紅臉,雙手急著想隔開兩人的距離。

  「但我只想妳用這樣的方式,回報我對妳的付出。」他冷聲回道。

  雷法伶緊咬紅唇,十指也緊握成拳。她想拒絕,但她是欠他一次人情。

  「好,這次就算我還你人情!」仰望他沉亮黑眸,她緊抿唇,「但以後你當你的黑道大哥,我做我的千金小姐,你我再也沒有交集。」

  「沒有交集?想跟我談條件?抱歉,那是不可能的。」她的說法,教他冷笑。

  「你?!」他的回答敦她生氣。

  她極力想推開身上的他,但他卻壓得她、吻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我喜歡妳穿著我特地為妳買來的衣裳……」吻著她的唇,他隔著她身上白色短洋裝,撫著她婀娜曲線。

  除非她想光著身子面對他,否則在他強行拿走她身上所有衣物後,她只能穿上他送進房裡的衣飾。

  「你!你放開我!」她奮力一推。

  「我的耐性有限,不要逼我用強的。」他狠聲道。

  「為什麼不答應我?!」她吼著。

  「因為妳已經被貼上我的卷標,永遠都是我黑傑克的女人!」

  刷地一聲,黑傑克翻過她的身子,拉下她身後拉煉。

  「我不是!沒有我的承認,我永遠也不是你的女人!」

  雷法伶急側翻過身,避開他的侵略。滾落床的另一邊,她衝向房門。

  「想跑?!」

  砰!黑傑克硬生生的將她定在厚實的門板上,毫不控制力道。

  「嗯!」突然撞上的力道,救雷法伶痛得差點昏過去。

  掐住她的下頷,黑傑克強制轉過她的頭,冷眼凝看她驚駭瞳眸。

  「最後一次警告,不要惹我生氣……」他語音輕柔而危險。

  「你……」那如虎豹般陰驚的黑眸,瞬間震懾住她。

  趁她驚愕之時,黑傑克動手疾速褪去她與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他以結實健美的體格,與她窈窕嬌軀緊緊相貼。

  待回過神,雷法伶又羞又怒地緊環住自己赤裸的前胸,與他怒目相視。

  「你……」她張了口,想惹怒他,想教他自動離開自己。

  可是,卻讓他霸道的封吻住她的唇,而發不出一點聲音。

  「嗯,不要!」雷法伶一再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控制。

  雷法伶又驚又懼,無法控制的顫抖著。

  前幾次的男女經驗,因藥效的關係,她的印象一直是模糊的,但如今那緊抵住她身子,一再泛出溫熱氣息,不容她忽視的男人硬物,教她臉色一陣紅白交替。

  黑傑克一個動作即將她拋丟上床。

  趁她驚惶呆愣之時,黑傑克強行趴身覆上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下身一沉,即用力頂進她幽秘深谷。

  「嗯!」遭他巨大男性突然強行頂進的不適,雷法伶痛得緊擰眉。

  深知自己逃不過這一次,雷法伶緊咬紅唇,忍住羞辱與痛楚別過頭。

  她希望他可以盡快得到他想要的,然後,盡快離開她!

  但,見她不再與自己作對,不再掙扎,黑傑克也放緩了步調。

  他知道自己方纔的衝動傷了她。

  回過頭,她凝望他陰沉,但卻又盈滿憐惜的黑色眼眸。

  「為什麼?」她以為黑傑克會再對她強取豪奪,不會理會她的痛苦與難受。但這一刻,她卻感受到他異樣的溫柔……

  為什麼?聽到她一聲詢問,他對上她晶亮眼瞳,黑眸漸染溫柔。

  「我說過,妳是我的女人。」他吮吻她柔潤的唇,低聲輕語,「除了沒有交集外,我一切都可以順妳心意。」

  「你……」竄上心口的異樣感受,教她雙頰紼紅。

  「只要不惹我生氣,我……連命也給妳……」

  「你……」侵入耳的話語,教她迷亂的雙眸,突地閃出一道異樣光芒。

  她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黑傑克順她心,如她意了。

  就像他說的--只要不惹他生氣,不對他挑釁,那即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也能讓他這樣冷硬的男人,順遂她的心意。

  他在意著她的心情,也在意著她一切感受,那只要不愛上他,她依然可以讓自己順利脫身。雖然她必須付出自己的身子。

  斂下眸底一絲冷淡,雷法伶唇角抿笑,伸手環上他的頸子,讓自己更加貼近黑傑克,也讓他幾近失控的情慾更加狂亂。

  她的摟抱與接近,激起黑傑克始終強抑於心的澎湃情慾。狂釋出滿心的愛火情慾,就如沸騰的火山熔漿般,教他情緒亢奮高揚。

  那似要奪去他呼吸、焚燃他身的激猛情火,教他黑眸倏瞠,身子緊繃。

  猛吸一口氣,他威猛使勁頂進她溫柔深處,朝她爆出一道熾狂情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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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4:26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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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她態度不卑不亢,冷淡而平靜的要求他讓她回家。

  而他,果真答應了。他說,只要滿足他的心,滿足他的渴望,他就可以給她時間適應這一切,願意暫放她自由。

  所以,在暫時無法帶她遠赴日本執行任務之際,黑傑克答應讓她暫時離開守備森嚴的台北分部。

  見她平安歸來,雷家人欣喜若狂。

  只是,從不想引起任何爭端的她,在面對家人的關心與詢問時,總以沒事幾字簡單帶過,並表明不想再提及此事。

  她讓自己回到原有世界,繼續呼吸,繼續生活,也繼續上班,因為自離開閻門分部後,那個男人好像也就此消失了。

  在過了半個月杯弓蛇影的日子後,她紛亂的心終於逐漸平靜。

  她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又一點一滴的回到原有軌道。

  看一眼已指向五點的腕表,知道又快到下班時間,雷法伶自桌上一疊剛由總裁辦公室拿出來的公文檔案中,抽出兩份--

  「林秘書,妳過來一下。」她抬起頭,喊來林秘書。

  「是!」坐在前方位置的林秘書,一聽到她的聲音,不敢有任何耽擱,立刻起身快步來到她面前。

  在雷集團裡她最怕的人,除了雷家大少雷總裁外,就屬雷法伶了。

  除了雷法伶是她的直屬上司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不管她事情做得有多好,有多完美,雷法伶從沒給她好臉色看過。

  不過這並不表示雷法伶討厭她,因為除他們雷家自己人外,她的美麗女上司,一直都是冷著臉給他們這些外人看,也是雷集團裡有名的晚娘。

  「秘書長。」站在辦公桌前,林秘書態度恭敬,等候著她的吩咐。

  「把這份公文送到人事部,請他們發公告。」雷法伶遞出公文。

  「是。」林秘書點頭接下。

  「還有,妳看一下裡邊內容,看滿不滿意?」她拿起一份簽呈遞給她。

  看到簽呈內容,林秘書一臉錯愕。那是為她調薪升職的文件。

  「秘書長,這……」林秘書又驚又喜。

  「之前我臨時請假,算是對妳的一種考驗,而妳的反應與機智,我和總裁都很滿意,所以我決定調整妳的職位和薪水。」

  「謝謝秘書長!」林秘書戚激的看著坐在辦公桌後,臉上沒有任何笑容的美麗上司。

  只是,看著看著,她總覺得向來冷傲的上司,個性似乎有些改變。

  她知道上司一樣冷麗迷人,一樣是眾人注目焦點,也一樣不搭理人,待人也一樣冷淡。

  但自銷假回雷集團上班後,她發現上司變得更沉默,也更難接近,除公事外,她極少說話。

  而且以前午休時刻,她偶爾還會自己出去吃中飯,但現在除非有人陪在身邊,否則不到下班時候,要她走出公司大門,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是應該的,不過我也擔心有妳在,有一天我的飯碗會保不住。」她難得的對林秘書說笑。

  見到她難得的笑容,林秘書一臉驚艷。

  「秘書長,妳笑起來好美!」她睜大眼,脫口道。

  「妳……」林秘書的話,教她微愣。

  升職加薪的事,加上初見雷法伶美麗笑顏的關係,讓林秘書情緒興奮,不覺順口聊了起來。

  「秘書長,我覺得像妳長得這麼美,平時應該就要多笑才對,這樣一定可以迷死一堆男人。」

  「那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她斂下笑顏簡單回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但這樣妳會有很多的選擇,妳看看妳四個哥哥都已經結婚了,現在就只剩下妳還沒有對象。」林秘書滔滔不絕的說著。

  「我想一定是因為妳平常很少笑,所以一些好男人就都讓妳的晚娘臉給嚇、嚇……嚇到……」發覺自己說溜了嘴,林秘書漲紅臉,笑得尷尬。

  「是嗎?」她似不以為意。

  「秘、秘書長,我的意思不是那樣的啦,我的意思是……」林秘書急忙轉著腦子。突然,她眼睛一亮,「我的意思是,那些沒膽、又沒用的男人,一點也配不上妳。」林秘書極盡能事的圓著自己的話。

  「喔?」掠過林秘書生動的表情,她清幽眸光投向窗外天際。

  「我覺得像秘書長這樣不只人長得美,身材好,穿著有品味,工作能力又好的女人,一定要有個條件更好更棒,氣態強勢的男人來搭妳才適……」

  「好了,不要再說了!」她倏地出聲截斷林秘書未完的話。

  氣態強勢一詞,讓她不自覺聯想到那個男人。

  「秘書長?」林秘書不解地看著她。

  深吸一口氣,雷法伶極力平穩下受到影響的心情。

  「上班不上班,就淨想聊天,妳是要我取消妳的升職加薪嗎?不快把簽呈送到人事部和財務部去,還杵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她厲聲道。

  「是,我這就去!」見她翻臉比翻書還快,林秘書嚇得緊抱住自己的福利簽呈與公文,身一轉就拚命衝出辦公室。

  林秘書才匆匆離去,雷法伶就似全身無力般的癱軟在皮製座椅上。

  合斂眼睫,她抬手輕順著悶到有些想吐的胸口。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忘記黑傑克的存在,哪知林秘書不過和她聊了幾句話,竟就輕易勾起她對那幾天的記憶。

  唉……抬手揉著太陽穴,雷法伶輕歎出一口氣。

  她一點也不想記起有關他的一切。但為什麼直到現在,她卻還清楚記得……他那冷峻酷顏……




  她是清楚記得過去的一切,但時隔一個月,雷法伶已開始懷疑那一切是不是出自於她的胡思亂想。

  因為截至今天,已過了一個月,而他就像空氣般的消失了。雷法伶很高興有這樣的結果,也很開心自己再也不必擔心他的出現。但……

  午夜,微風輕吹,街燈孤立,

  一身黑衣的黑傑克,靜坐於雷集團大樓對面的咖啡館裡,沉默的喝著已涼了的黑咖啡。他一雙冷眸直窗口外對面大樓一切動靜。

  自日本回來已有十天時間,但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再接近她。

  他只能遠遠看著她開車離開雷集團,回到她位在附近的大廈住所,再看著一直暗中跟在她身後的轎車,與大廈前一輛廂型車打招呼後疾速駛離。

  她被家人細心保護著,而他被他家人隔離著。

  他知道她不會喜歡他登門拜訪,也不想讓她的家人知道她與他的事,但他耐心有限。他不能再任由她一天天經過他眼前,卻得不到她一句話、一個眼神。

  「黑少,你不去找她嗎?」一旁的白亞問出心底疑惑。

  凝望對面大樓,黑傑克不發一語。

  「你不是很想見她嗎?為什麼還不去……」

  「她被人跟蹤。」他頭也不回地截斷白亞的話。

  「那會是問題嗎?」白亞真的不懂了。

  在經過前一次教訓後,他就知道雷法伶之於主子的重要意義,但他以為只要主子想,就沒人可以改變他想見雷法伶的心。

  可是現在一連十多天,他夜夜坐在這店裡,等著目送她離去,好像一點也沒有見她的打算。

  「她不希望家人知道我跟她的事。」否則雷家人早已登門算帳。他摸清了她的想法。

  意會他話裡含義,白亞頓瞠大眼。名震亞洲黑白兩道的閻門首腦,競如此在意一個女人的想法?

  「如果我現在出現,一定會給她帶來麻煩,到時,她又要不開心了。」

  突地,一道寵溺笑意,閃進他的眼。

  「黑少,你真的迷上她了!」見到他眼底陌生笑意,白亞難以置信。

  「所以你千萬別再質疑她對我的重要。」他似聊天般的說著。

  「那如果有一天,要你在閻門和她之間做選擇,那你……」

  「對閻門我有責任。」不多說,他靜凝著遠去的車影。

  他的回答,讓白亞明顯鬆了一口氣。

  再輕的吐氣聲,再細微的變化,依然影響到了黑傑克的感覺與心情。

  緩緩地,他回過頭。

  「可是,白亞--」他眸光森寒,言語冰冷,「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允許你們傷空口她,否則……動她者,死。」

  剎那問,自他眼底投射出的銳利冷光,直震白亞驚詫的心。




  佇立在雷集團秘書長室落地窗前,雷法伶神情冷淡地望向窗外天空。

  雖然目前,她還無法全然忘記時常迴盪她腦海的冷硬、霸意眼眸,但她真心希望……這個世界,從沒有黑傑克這個人的存在。

  她希望他再也不會打擾她的生活,也很努力地讓自己的日子正常運轉。

  只是那隱藏於她心裡的壓力,卻讓她一直睡不好,精神狀況變得極差。

  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以這樣撐多久,但……她還是得撐下去。

  揉了揉眉間,再深吸一口氣,雷法伶轉身走回辦公桌,拉開旋椅坐下。翻開桌上文件,繼續剛才停下的工作。

  三十分鐘過去,她站起身,抱起已經整理好的幾份公文,快步走出辦公室,來到總裁室前。

  叩叩叩--她抬手敲門,推門而入。

  「總裁。」

  「等等。」正站在窗邊講電話的雷家大少一看見她,即示意她安靜。

  「我知道,等一下我會問她,妳別太累了。」他眸光溫柔說著電話。

  「……」

  「放心,沒問題的,就這樣了,晚上見。」他掛上電話,看向她,「小五,鈐藍要我問妳……」他頓地止住話。

  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高大英挺的雷法厲,擰眉走到她身邊。

  「妳怎麼了?臉色看起來奸差,不舒服嗎?」雷法厲伸出手就往她額頭采去,「是不是感冒了?」

  自一個多月前法伶意外失蹤,又突然出現後,他們一家人終於能安穩入睡,放下隱藏於心的擔憂。

  但見她神情有異,眸光飄忽不定,他們也確定她是遇上麻煩事。

  他們希望她可以主動說明一切,但不管他們如何威脅利誘,她態度堅定絕口不提,最後,他們也只能派人暗中保護她,避免再發生類似事情。

  以前,他從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意這個妹妹,但自她失蹤後,他和其它幾兄弟就知道了。

  在還沒有人足以取代他們四兄弟之前,她永遠都是他們所鍾愛的妹妹小五。

  「沒什麼,只是工作有點累。」

  「累?我陪妳到醫院去檢查檢查。」他轉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哥,我沒事的。」她婉拒。

  「還是到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他不放心。

  「我又沒事,上醫院做什麼?還有,總裁大人你別忘了,你十點鐘的會議就要開始了。」她笑著提醒道。

  「這……妳真的沒事嗎?」他擰著眉看她。

  「沒事,百分百的沒事。」她笑點頭。

  「好吧。」想起法伶向來獨立自主,他也只能相信。

  看了眼時間,雷法厲與她一同走出辦公室。

  「對了,剛才鈐藍要我問妳,這星期五可不可以回雷園一趟。」

  「回雷園?有事嗎?」轉過頭,她揚眉看著俊酷挺拔的大哥。

  「有事嗎?妳問的是什麼話?」雷法厲故作生氣狀,動手敲痛她的頭。

  「哎!哥,你怎動手敲人啦!?」雷法伶連忙閃離他。

  「誰讓妳問了個蠢問題?」他一出手就扯痛她的發,「也不想想自己已經好一陣子沒回雷園了,現在爸媽和妳幾個嫂子都很想妳,要妳回去讓他們看一下,不行嗎?難道非得要有事,妳才肯回雷園,嗯?」

  「啊!哥,不要這樣啦,我回去就是了!」她急忙出手搶救自己的頭髮。

  「很好,等一下我就打電話告訴鈐藍。」雷法厲滿意的鬆開手。

  「還是我打好了,你還要開會。」

  「也好……」突然,雷法厲一臉猶豫地看著她。

  「還有事嗎?」

  雷法伶趕忙想向旁挪一步,卻讓法厲一手給抓回--

  「小五,我要妳知道,不管妳發生過任何事,我們一家人都會站在妳這邊,所以如果有事,妳一定要告訴……」

  「哥,這樣一點也不像你。」猜出他想說的話,雷法伶揚了眼。

  「不像我?」

  「以前我可沒見過你像現在這樣關心過我。」她糗笑著。

  「算我良心發現,可以吧?」雷法厲笑眼瞪她。

  「是,你們四個都同時良心發現。」雷法伶忍不住笑著直搖頭。

  「怎麼,以前嫌我們四個對妳不夠好,現在是想嫌我們對妳太好嗎?妳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雷法厲瞪眼,一出手就將她拐進自己懷裡。

  「哎,哥,你別這樣嘛!」她擰眉抗議,拍開他的手,「萬一被其它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兄妹上班不認真,這樣以後我們還怎麼帶人……」

  「看,妳就是這樣,總板著一張臉給男人看,我是妳哥還沒關係,要換成別的男人,早讓妳給嚇跑了。」雷法厲一臉不悅,對她鬆開手。

  她微愣,繼而一笑。

  「那又如何?」冷麗絕倫的臉龐,笑得一臉無謂。

  這幾年下來,她的雷家人身份早已嚇跑不少追求者,若不是黑傑克的出現,她說不定還會完璧歸天……

  驀地,再次竄上心海的身影,教她神色微變。

  「怎麼了?有事?」發現她臉色微變,雷法厲好奇問道。

  「沒、沒事。」抑下浮躁的心,雷法伶勉強笑著催促他,「你該去開會了。」

  「好吧,妳別忘了打電話給鈐藍。」

  「放心,我不會忘記的。」

  看一眼時間,知道再說下去會遲了,雷法厲轉身快步走向會議室。

  順利避過雷法厲的關心采問,雷法伶輕呼出一口氣。

  只是,她實在是不該再想起他的。微擰柳眉,緊抿紅唇,雷法伶心情極差的轉身走向一旁大廳的窗子。

  推開窗子,迎進一陣陣的冷風,她望著遠處天際,深深呼吸著撲鼻而來的冰冷空氣。

  她希望這樣的冷風,可以讓她冷靜,也可以讓她不再想起那些往事。




  星期五很快就到了,而一整天忙下來,雷法伶感覺有些吃不消。

  放下鋼筆,她閉起眼,靠向椅背,拾手輕揉著眉間。

  她想下班後就直接回住處好好休息,但她沒忘記前幾天已經答應大哥要回雷園看爸媽和幾個嫂子的事。

  「小五,該走了。」下班時間一到,雷法厲便出現在她辦公室門口。

  「嗯。」快速收好桌面,她拿起皮包,同他一塊下樓。

  她以為自己是真的疏忽家人對她的關心,也以為爸媽和幾個嫂子只是真的想看看她。

  但一回到雷園,她才知道原來家人是為幫她過生日,想給她一個意外驚喜,才讓大哥那樣拐騙她。

  她高興的享用著幾位嫂子親手為她做的生日大餐,也收下爸媽和幾個哥哥強迫賞給她的大紅包。

  一整個晚上下來,看著平時極為大男人的幾個哥哥們,或吼或求的直追著滿屋跑與滿地爬的孩子打轉,她笑得很開心。

  能與父母及幾個嫂子,還有哥哥們齊聚一堂,她覺得自己很快樂,也很幸福。

  度過一個既溫馨又快樂的夜晚,看看時間已過十點,雷法伶站起身。

  「我該回去了。」走出大廳,來到停車處,法伶轉身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四個大男人,苦笑著,「哥哥,你們就快進去吧。」

  看著立於大廳門前台階上的爸媽與幾位嫂子,還有眼前四個哥哥,雷法伶知道他們不放心讓她一人走。

  「小五,都這麼晚了,就住下來吧。」雷法厲提議道。

  「哥,你忘了我最近養了一隻貓嗎?我可不想餓死牠。」她笑著拒絕。

  「小五,妳放心,才餓牠幾餐而已,死不了的,要不,到時二哥再幫牠打幾管營養針?」老二雷法斯拾手順過一頭短髮,斯文的笑著。

  「二哥,你的雷法醫院何時成了獸醫院?」她冷眼回道。

  「這……」雷法斯被堵得臉色微變。

  「法伶,二哥他也是關心妳,怕妳晚上一人出門會不安全。」

  老三雷法祈笑著幫忙打圓場。

  「三哥,我知道你們都是好意,但你們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守著我吧?既然這樣,那你們何不回去多陪陪嫂子,不要再為我的事擔心了。」

  「法伶,我們是有……」雷法祈想告訴她,他們有派人暗中保護她的事。

  「哥--」截斷他的話,她美麗容顏有著堅持,「不管你們怎麼想,我已經是個大人,不再是一個小女生了。」

  「不然,妳住下,我去幫妳養貓好了。」老四雷法言義氣道。

  「不要!」聞言,雷法伶猛瞪大眼,搖頭拒絕。

  「不要?小五,哥一個大男人願意幫妳養貓,是給妳面子,妳可不要給我耍大牌。」雷法言瞪眼看她。

  「上次你也這樣說,我也讓你去了,但結果呢?我隔天回去,就發現你把我的貓像狗一樣的煉起來,還弄到牠骨折!」她利眼控訴。

  頓時,三個男人同時驚愣地轉頭看向雷法言。

  「法言,你怎麼弄的?!為什麼都沒聽你提過?」雷法斯瞠大眼看他。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是一場意外!」雷法言漲紅臉道。
  「意外?哼。」雷法伶冷哼一聲,轉頭不理他。

  她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要不然我去好了。」大少、二少及三少同聲道。

  「謝謝,但不用了,我對你們幾個大男人實在沒什麼信心。」她依然搖頭拒絕,「就這樣了,再見。」

  揮了揮手,她打檔,踩下油門,疾速遠離那一群家人。

  她也想留下來享受家庭的溫暖與和樂氣氛,但她不希望他們再這樣關照她,以為她仍是個長不大的雷家小五。

  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就只是個平凡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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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5:00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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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台北大廈住處,雷法伶拿出皮包裡的磁卡,刷卡推門而入。

  才踏進玄關,來自後方的緊緊擁抱,教雷法伶臉色驚變。

  驚瞪大眼,她極力掙扎反抗--

  「放、放開我!救……」趁著大門未完全關上,她驚聲向外呼救。

  砰地一聲,大門被對方狠踹而關上。

  黑暗中,她被迫轉過身,仰起臉,下一秒鐘對方冰冷的唇,緊緊封吻她因呼救而微啟的唇。

  忽地,那一再沁入鼻的熟悉氣息與激烈索吻,教她愕睜雙眸,愣視黑暗中的男人……黑傑克。

  「我想妳……」放下手中物品,他緊捧著她的臉,狂烈地向她索求激情。

  「你!?」她極力的推拒他。待重獲自由,她按下一旁牆上的室內照明。

  啪!頓放光明的空間,明白照映出黑傑克深沉眼底的熾情烈欲。

  「你怎麼進來的?還有誰看到你!?」她臉色泛紅,氣聲惱問。

  「這麼久不見,妳關心的就只有誰看到我?」滿心情慾未獲紆解,他全身緊繃,臉色難看的直視著她。

  「我--」

  「還是想跟我作對?還是認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不應該在這裡出現!」她十指緊握成拳,怒視著他。

  「不應該在這裡出現!?」聞言,他冷瞇著眼,大手往前一伸,隨即又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裡。

  「我告訴妳,在這世界上,沒有我黑傑克應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只有我想不想、要不要出現的場合。」

  「你!?」

  「還有,妳別忘了妳是我的女人,所以有妳的地方就會有我黑傑克的存在。」他冷聲強調。

  「你!?」

  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他,也不會再引起他的興趣,但現在……看著眼前一臉危險的他,雷法伶這才知道自己低估了黑傑克對她勢在必得的心。

  「你到底想怎樣?」

  「不是我想怎樣,而是妳希望我怎樣對妳。」

  「什麼意思?」

  「看妳是要我就這麼走出去,讓樓下那幾個便衣保全,通知妳大哥我在妳這裡出入的事,還是就此認了這一切。」

  「便衣保全?」她愣住。

  「妳不知道妳那幾個哥哥們有多礙事嗎?」他冷笑一聲。

  原來是哥哥們請人暗中保護她,所以她才能平靜度過這段時間?

  只是……雷法伶擰眉看著他。他看起來並不像是那種會有所顧忌的人,那為什麼他會直到今天才出現?

  「我想,妳應該是不希望家人知道我的事。」不需要她問出口,黑傑克自動給了她答案。

  「你……」他的回答教雷法伶訝然。

  「如何?」轉身走進大廳,留下愣立於玄關處的她,他環視擺設簡單的大廳,逛起她的住處。

  粉柔的顏色與簡單的佈置,讓她的屋子看起來女人味十足,也與他住的地方迥然不同。

  穿過大廳,他看見三間房。第一間是她的臥室,第二問是書房,第三間則是客房,而客房的對面是和廚房相連的飯廳。

  就他看來,這近五十坪大的屋子,她一人住起來有些過大,但若再加上他,則是剛剛好。

  回到大廳,發現她還一直站在原處沒動靜,黑傑克微蹙濃眉。

  「怎麼,到現在妳還不明白嗎?」他擰眉望著她那遠比他記憶裡,還要清冷絕麗的臉孔。

  她緊抿紅唇,不說話。

  「我可以退讓,可以不為難妳,也可以讓妳繼續過這樣的日子,但是妳不能再拒絕我,妳必須接受我存在的事實,必須認了這一切。」

  看見她眼底的不甘,與無法說出口的憤怒,黑傑克寡薄唇角微微上揚。

  「我已經給妳一個多月的適應時間,而我的耐性有限,所以別想再跟我打馬虎眼。」

  「你……」

  「現在妳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我直接上你們雷家,宣告妳已經是我的人,另一條就是我委屈點,當妳的地下情人。」

  他雖說的委屈,但眼神依然狂傲。而她也不相信他真會為了她--為了一個女人,而選擇與他們雷家為敵。

  像他們那種混黑社會的兄弟,根本不可能會真心愛上一個女人,更不可能會為一個女人斷送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

  再說,女人總沒有聯手打拚天下的兄弟來得重要,所以她選擇第三條路--跟他賭。

  「我也給你兩條路走。」傲揚起頭,她正視他桀騖不馴的眼,「第一,馬上從我面前消失,我就當一切事情從沒發生過。」

  「喔,那第二條路呢?」黑傑克略感興趣,揚眉看著她。

  「第二條路,還是馬上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就別怪我雷集團用權勢壓人,到時只怕你閻門就要被夷為平地,連個窗子都沒了。」她冷笑道。

  「妳!?」她的說法讓他感到訝異。

  「再怎麼說,我也是雷家的人,我哥哥他們絕不會任我受你欺壓的;萬一讓他們知道這件事,他們一定會為我作主,也一定會不惜一切毀掉你。」

  為壓制過他,也為取信於他,雷法伶唇角高揚,表現出自信十足的模樣。

  可,她唬不了他。一抹淡的看不見的笑意,忽地揚上他的唇。

  「我就是喜歡這樣的妳。」他真的欣賞她,欣賞她冷傲的性子。

  「你--」她愕然。

  「不過,既然我們之間得不到共識,那只好請妳哥哥他們出面幫忙調解了。」

  笑看著她,他走向茶几,傾身按下電話上的免持聽筒鍵,也將早已記入腦海的一組電話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下去。

  雷法伶愣顏望他。他想打電話給誰?

  「小五……」

  驟然迴盪於大廳的聲音,教雷法伶臉色蒼白、驚瞠大眼。趕在黑傑克張口說話之前,她急身撲向茶几上的電話,拿起話筒取消免持聽筒的設定。

  她愕瞠大眼,如驚弓之鳥般的望著被她推離數步之遠,臉上卻掛上深沉笑意的黑傑克。

  他竟真的打電話到雷園去!?雷法伶一臉驚惶,無法相信的看著他。

  不再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也不再以為他只是誆騙她,這一刻,她對他有了更深一層的瞭解。他讓她好訝異。

  「剛剛法斯才說妳怎還沒打電話回來報平安,妳要再晚個一秒鐘,你三哥就要衝出去找妳了……」一再自話筒另一端傳來的笑聲,喚回她的注意。

  深吸一口氣,她穩下急促躍動的心,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哥,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關係,平安到家就好……」

  「哥?」聽不到雷法厲的聲音,隱約中,她像聽到大嫂鈐藍柔柔的嗓音。

  「小五,鈐藍要妳睡覺前,記得再把門窗檢查一遍。」雷法厲笑聲重複著一旁愛妻的交代。

  「知道了,你們快去休息吧。」她笑著掛斷電話。

  看著電話,她的唇角揚起一絲淡淡笑意。她的家人都很關心她。

  她希望她和她的家人永遠都可以這樣和樂相處,只是……

  抬眼望向立於前方的黑傑克,雷法伶臉上笑意倏然盡褪。

  她鬥不過他,也騙不過他。

  她在意她的家人,不希望雷集團因她而與黑道扯上關係,讓商場敵手有機會藉題破壞雷集團的聲譽。

  而他,什麼也不擔心,他甚至不在乎與雷集團起衝突後,很有可能兩敗俱傷的結果。因為他要她的心,是那樣的堅定,堅定到讓她心悸……

  望著那一張冷峻酷顏,雷法伶感覺自己的心,莫名的急速躍動了起來。

  她,從沒遇過像他這樣自信、氣勢強硬的男人。

  「已經確定我不是開玩笑了?」他注意到她眼神的轉變。

  靜凝著氣勢狂放的他,雷法伶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她只是靜看著他,像是要看清他的心般地凝視著他黑亮的眼。

  直視她凝聚於他身上的清幽眸光,黑傑克知道方纔那一通電話,他已直接撥進她的心,而現在,就等著她的傾聽與響應。

  跨前一步,他唇角勾揚,如王者般朝她伸出手--

  「現在,過來。」

  看著他伸出的手,雷法伶佇立在原地,緊擰柳眉內心掙扎著。

  察覺出她情緒的紛亂,黑傑克唇角笑意不變,直步邁向她。但他每向前走一步,她就向後退一步,直到背抵身後牆壁。

  他黑眸沉亮,深凝著她。

  突地,他伸手穿過她腋下,拿起方才丟放在架上的物品遞到她面前。

  「送妳。」

  「你……」認出那是「金品名店」的特殊包裝,雷法伶愣眼看他。

  「生日快樂。」望著她幽亮黑瞳,他俯身吻上她柔潤的唇。

  輕襲入耳的四字祝福,教雷法伶因意外而睜大了雙眼。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雷法伶訝望著自行拆開包裝的他。

  忽地,一道乍現光芒,將她的視線牽栘至他已動手打開的黑色絨盒上。

  看著他慢慢拿出裡邊一條銀色項鏈,她神情驚愕,紅唇微啟。

  銀色項鏈上有一小巧精緻、閃耀著璀璨七彩光芒的鑽墜。那是金品名店預計下星期推出的限量精品「晨星」!

  雖然還沒有正式上市,但廣告已打響、又限量發行的晨星,早已被知悉門路的眾政商名流及名媛貴婦訂購一空。
  而她雖然也喜歡,但最後一條晨星卻讓大哥搶先一步買到手,轉送給鈐藍當生日禮物。

  可是現在……他……雷法伶難以相信地抬眼看著他。

  揚了眉,黑傑克將她推到玄關落地鏡面前,轉過她的身,站到她身後,為她戴起銀煉鑽墜。

  輕吻著她的頸子,黑傑克凝眼靜望鏡裡末回過神的她,手撫她窈窕曲線。

  「在電視廣告上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妳會喜歡它。」

  「你……為什麼?」眨了眼,她回過神。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問他什麼,但她知道他會給她答案。

  「因為……」將她緊攬在胸前,凝看著鏡裡迷惑的她,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悄聲低語--

  「因為我想寵妳。」




  不想讓自己的私事,對雷家造成任何影響,面對強勢的黑傑克,雷法伶只能選擇他的第二條路走。

  因為她已經瞭解他是那種寧為玉碎,不願瓦全的人,誰要違背了他的心意,讓他不好過,那誰也別想有好日子可以過。

  她絕不是最聰明的女人,但她明白也清楚不要觸怒太過深沉的男人,只是,她以為他只會偶爾來找她,但意外的,他開高價買下她隔壁的屋子。

  她也以為他是想與她比鄰而居,但幾天時間過去,她才明白他買房子只為讓自己出入大樓方便。

  因為遷入多時,她隔壁的屋子依然空蕩蕩的,沒有他任何私人用品。

  但她的住處,卻到處可見屬於他的一切,他天天與她同床共枕,與她共享一個房間,一個衣物間,共享屋裡的一切。

  而長時間相處下來,她已經知道他真的很在意她,也很寵她。

  在他眼中,她沒有顯赫家世,也沒有權勢嚇人的四個哥哥,在他心底,她就只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他總是極盡一切想接近她的心,想瓦解她心底對他的最後一絲防線,而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她真的不再拒絕他,也不再排斥他。

  雖然在所有人面前,他們是陌生人,但在所有人背後,他對她就像丈夫對待妻子般的溫柔體貼。

  這一面的他,讓她漸撤心防,也讓她變得習慣他的存在……

  這天早晨,在拉開大門送她出門上班前,黑傑克突然拉住她--

  「今天一定要準時回來。」

  「有事嗎?」他的特別交代,引她好奇。

  「妳準時回來就是了。」他有些不自在的撇著唇角,推她出門上班。

  「可是萬一公司臨時有事……」她回頭看他。

  「準時回來,或不要去上班,二選一。」他截斷她的話,口氣強硬地道。

  「你……我會準時回來。」再說下去,她怕他真的不讓她出門了。

  「嗯,我等妳回來陪我吃飯。」她的答應,讓他臉上有了笑。




  工作了一整天,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才指向五點三十分,雷法伶已動手整理起桌面。

  「小五,妳要下班了?」才踏進她辦公室,雷法厲即驚訝的看著她。

  以前的她,總是工作到三更半夜,但這一陣子,她卻變得準時下班。

  「嗯。」她神色微慌。

  「妳最近好像都蠻準時下班的,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避過他采究的眼眸,她一邊收著桌面,一邊說著:「最近很多事都有林秘書幫忙分攤,所以工作輕鬆許多。哥,有事嗎?」

  「也沒什麼。」雷法厲笑著說:「妳嫂子說她今天晚上煮了妳最喜歡吃的佛跳牆,要妳跟我一塊回去。」

  「這……」

  「我跟妳回去抓貓咪,這樣晚上妳就可以住雷園,不必趕來趕去的。」

  「不、不用了!」想起家裡的黑傑克,雷法伶臉色微變。

  「不用?」

  「我……我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她不敢直視他的眼眸。

  「不舒服?那一定要看醫生,走,我帶妳到法斯的醫院去。」

  「哥,我沒事,我只是很想睡覺而已,睡一覺就好了。」

  「是嗎?」雷法厲擰眉想著,「不行,我還是不放心,我看我們還是回妳那裡抓貓,然後妳晚上就住雷園,這樣我才會放心。」

  「哥……」她似乎把事情越弄越糟了。

  擔心雷法厲真會同她回住處,也害怕被他看出異樣,雷法伶急轉著腦子。

  「哥,不用了,我的貓最近都在鄰居那裡玩,他們會照顧牠的。」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直接回雷園去。」

  不讓她有說不的權利,雷法厲一手抓起她,就走出辦公室,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室停車場。

  匆忙之間,雷法伶趁法厲沒注意之時,打手機給在台北大廈等她下班回家的黑傑克。

  「我大哥要我回雷園,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

  「不准,給我回來。」輕撫著窩在他懷裡的貓咪,他冷著聲。

  「傑克--」

  「我說不准就不准。」他表情陰沉,轉頭望向飯廳。今天的餐桌上,擺有他自大飯店叫來的燭光晚餐與生日蛋糕。

  「可是……」

  聽她再次猶豫,黑傑克已然動怒。今夜,她只能有一個選擇--

  「馬上給我回來!」話聲一落,他切斷通話。

  只是等了近一個鐘頭,仍不見她進門,他冷峻容顏已覆上一層冰霜。

  突地,他神情陰暗,一手摔出手中的貓咪。

  「喵!」被摔在沙發上的貓咪,倏彈跳起身。

  牠一身金黃毛髮如刺蝟般豎起,齜牙咧嘴,舉起利爪一再朝他發出一聲聲尖叫。「喵!喵!」

  「滾!」狠著眼,他抄起沙發上一個抱枕,啪地一聲朝貓咪擲丟而去。

  「喵!」尖叫一聲,貓咪急倏閃身,收起利爪落荒而逃。

  瞇起陰冷雙眸,他狠視躲進桌下的貓咪。他不喜歡貓,但為了她,他可以試著代她照顧牠。

  他也可以為她委屈自己,只當一名地下情人,也可以給她絕對的自由。

  但,她絕不能如此不顧他的感受!

  執起置於茶几上的手機,他冷著眼按下速撥鍵……




  滴鈐鈐……一陣和弦手機音樂再次傳來。

  吃完飯正坐在大廳聊天的雷家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雷法伶放在桌上的銀色手機。
  一個晚上,她的手機已經響了近十次,讓他們感到十分好奇。

  這時,早捺不住好奇的雷家四嫂錢寶兒,一臉興奮地伸出手--

  「法伶才剛上樓,我先幫她接……」

  「不准動!」距離手機最近的宋依伶,搶在寶兒之前拿走手機。

  「哎!依伶妳--」搶輸人,錢寶兒氣惱的瞪她。

  「這是私人手機,不能看。」給寶兒一個得意笑容,宋依伶身一轉,就想拿上樓給雷法伶。

  突然,一串急促腳步聲自樓上傳來。沒幾秒時間,雷法伶已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再響起的手機音樂,教她心口怦怦跳。

  「法伶,妳今天很忙喔。」宋依伶笑看著她。

  「嗯。」她一臉不自在地越過宋依伶,想拿回自己遺忘在桌上的手機。

  她真是太粗心了,竟忘了帶手機上樓。她急步走到桌前。

  空了的桌子,教她一陣心慌。她記得明明放在……

  「在這裡。」宋依伶笑著遞還給她。

  「啊,謝謝。」拿回手機,她鬆了口氣,臉上有了笑。

  發現家人全盯著自己看,雷法伶微怔。

  「有事嗎?」

  「小五,妳今晚電話怎那麼多?」雷法言一臉的好奇。

  「這……」

  滴鈐鈐……再次響起的手機音樂,打斷了她的話。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身一轉,雷法伶即丟下眾人,快步上樓回閣樓房間。

  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一再影響她的心情。

  回到房間,她關上房門阻絕門外聲響。

  按下通話鍵,她將手機貼近耳畔,聽見他隱含怒意的嗓音--

  「我五分鐘後會到,妳馬上出來。」

  「你--」走上陽台,她看著外面夜空。

  今夜涼風陣陣,無雲的天際懸掛著一輪泛有淡淡柔暈的銀月。

  「妳出來,不然就是我進去,讓妳選!」

  「你真的要我選嗎?」她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平息他的怒意。

  「妳有膽子就選給我看!」他憤聲怒道。

  聽著一再傳入耳的怒言,雷法伶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生氣。

  「傑克……」

  「出來!」

  「傑克,別這樣。」她不明白,今夜的他為何會如此堅持與憤怒。

  「妳答應過,今晚一定會陪我吃飯!」

  「我們幾乎天天一起吃飯,不差這一次的,不是嗎?」

  「妳!?」氣到了極點,黑傑克無話可說,喀地一聲,直接掛斷電話。

  她知道他是生氣了,但她一點也不慌、不急。

  因為她相信他不會真的跑到雷園找她。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但現在他不會,她相信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為難她……

  無緣無故為難她?雷法伶頓然一愣。既然如此,那今夜的他,為什麼會……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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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5:38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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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十一點,雷法伶還是以貓為借口離開雷園。

  「哥,謝謝你。」不放心她半夜下山,雷法厲開車送她到台北大廈。

  「妳鄰居也真是的,不過是件小事,也一直打電話催妳。」

  「哥,人家是熱心幫我忙,你再這樣說下去,下次就沒人可以幫我養貓了。」她神色不定。

  「好吧,那我陪妳一道上去謝謝人家好了。」他打算下車。

  擋在他車門旁,雷法伶笑得勉強。

  「哥,不用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嫂子會擔心的。」

  「這……」看看大樓,又看看她,雷法厲微微蹙緊了眉。

  他始終覺得法伶這陣子言行舉止十分怪異。

  「小五,妳真的沒事吧?」他不放心的問。

  她愣了下,繼而一笑。

  「當然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呢?有你們四個大男人保護我,我哪會有事?你們放心,我沒事的。」

  「這……好吧。」看看時間真的已經很晚,雷法厲終於點頭倒車離去。

  他的車一遠離視線,雷法伶即快步走進大樓,搭乘電梯上樓。

  她拿出磁卡,刷過門旁科技辨識器,再推門進入。

  才關上門,轉過身,按下室內照明,雷法伶即因眼前凌亂的一切而頓瞠雙眸。

  有竊賊!?她心一驚即轉身想開門往外跑。

  但再回頭仔細一看,她發現客廳只是凌亂,並沒有遭竊,而且四周還多了十幾、二十支的威士忌空瓶……

  「傑克?」歎了口氣,她擰眉動手收拾落地的抱枕與空酒瓶。

  砰!突然,房間傳來一聲巨響。

  快步走進房門,雷法伶愕瞠雙眸看著手拿酒瓶,倒坐在一堆或倒或立酒瓶中的黑傑克。

  「你怎麼喝那麼多酒?」站在房門口,她擰眉看著他。

  聽到熟悉的嗓音,醉倒在地的黑傑克,勉強集中視線望向房門口。

  「法……法伶?妳……妳回來了!?」映入眼底的美麗身影,教他笑顏頓開。他努力站起身子,猛撲向她。

  「哎呀!你小心點。」差點讓他撲倒的雷法伶,又氣又笑的扶住他。

  「我、我就知道妳心裡還是有我!」他笑咧嘴,打著酒嗝。

  醉了的他,有了異於平常冷硬的舉止,而無法控制情緒的朗聲笑著。

  「呵呵呵……」對著她,他傻笑著。

  「你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法伶使盡力道,困難的將他高大的身子弄上床。

  「怎喝這麼多酒?這樣會醉的。」撲鼻而來的濃濃酒味,教她擰了眉。

  「呵……就怕喝不醉,會……會去找妳麻煩……呵……」他醉笑著。

  「傑克,你--」

  「但……但妳還是為我回來了……我就知道妳會回來……」

  黑傑克興奮的直往她臉頰親吻。伸手探至她身後,他拉下她洋裝背後的拉煉,直想剝下她的衣服。

  「哎!你醉了。」雷法伶又急又羞地推開他,重新拉好拉煉。

  「不、不、不!」他又打了酒嗝,「我沒、沒醉,我很清醒。」

  「是嗎?」她搖頭無奈笑道:「醉了的人,從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呃!」又一個酒嗝響起。

  「呵,那我醉了……真的醉了……醉在妳的美麗裡……呵呵呵……」他一雙手胡亂揮,對她呵呵地笑著。

  「你……」見他已經醉得一塌糊塗,還胡言亂語,雷法伶覺得自己根本拿他沒轍。

  可是,知道醉了的他,依然將她放在心上,她紅唇淡揚。

  「今天有什麼事嗎?為什麼一定要我回來?」她問著。

  「呵呵呵……今天是、是我的生日,所以我……我想和妳一起過……」他一把緊抱著她,又親又吻的。

  「今天是你生日?」她睜大眼看他。

  「可……可是妳不理我……妳只在乎妳的家人,妳不管我的心情,不理我的感受,法……法伶……我好難過……」靠著她,他突然輕輕哭了起來。

  他孩子似的哭泣,教雷法伶愣住了。

  「傑克你……」

  「我……我是這樣的在意妳,還將妳當成是我的唯一,為什麼妳卻一點感覺也沒有,為什麼妳還要為他們忽略我……」

  張著一雙醉眼,說著醉語的黑傑克,失常得令她驚訝,卻也感動。

  「我知……知道妳家人不可能接受我,但我不在乎,我只要妳……」抓著酒瓶,他又灌自己一口酒。

  「傑克……」

  「只要妳有那麼一點在乎我,我就……我就無所謂,我真的可以不理他們……」他抓住她的手,抹去自己嘴角的酒汁。

  「嗯。」她一直都知道他對她的心,但她不知道他竟如此的真。

  「可……可是妳……」突然,他憤眼一瞪,再度仰喉灌下濃烈酒液。

  過於激動的情緒,教他全身顫抖。雖然醉了,但他還是想克制自己的激動,他不想傷害她。

  只是那一再竄上心口的怒焰,就像是要吞噬他、焚燬他般的教他無法再隱忍下去。憤站起身,他醉眼陰狠,高舉酒瓶就往牆角憤擲而去--

  鏗!鏘!瓶身碎地,烈酒濺灑四處。

  「傑克!?」

  「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是我對妳還不夠好嗎!?」他憤聲吼著。

  「傑克,你……」他的狂怒,驚嚇到她。

  「為了妳,我連兄弟的話都可以不聽;為了妳,我可以重懲跟了我幾十年的兄弟,那為什麼……為什麼妳還這樣不在乎我!?」
  一把抓起她,緊箝住她雙肩,黑傑克奮力猛搖她。

  「妳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妳知道我也是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我……」突然,他怒火乍止,愣瞠醉眼,直望著她,「不,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只是存……存在著……」

  突地,他抓起地上一瓶酒,一開瓶就往喉中猛倒。

  「我沒活過,我只是存在著……」久久之後,一句無力的重複醉語,隨著他溢出唇角的酒汁幽幽傳出。

  「傑克,你醉了。」

  「不,我沒醉,我知道現在是……黑夜……」他轉向窗外一片黑,「我一直是這樣見不得天日的存在著,一直這樣無聲無息的呼吸著,黑夜是我,而妳……是我唯一的白天……」

  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他頓然倒坐床沿,神情悵然若失。

  「難怪妳從不在乎我的感覺。」垂下頭,他愴然一笑,「像我這樣一個給人定忌日的人,哪有過生日的資格……妳不想回來是應該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從未見過他如此無奈感傷,雷法伶的心微微的痛著,「我們現在就幫你過生日,好嗎?」她打起精神,對他笑著。

  「不用勉強,以前沒過生日,今年也不用過,但是……」拾起一雙醉眼,他醉看著她,「就因為我……我是閻黑,所以妳不能喜歡我,是嗎?」

  「我……」她緊咬唇。

  「其實我也希……希望自己不是閻……門的人,不是閻黑,不是黑道的人,但……我沒辦法。」他泛染醉意的黑眸,有著僅餘的清醒。

  「為什麼?你可以回頭,不要再……」忘了他已喝醉,她認真想勸他。

  「妳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他忽然笑了起來。

  「話不是這樣說的,只要你有心,也可以和依伶一樣脫離閻門……」

  「依伶?呵……」他醉笑失聲,「當年要不是我外祖父為報答妳二哥救他性命而出面保她不死,這個世界上早沒有宋依伶這個人了。

  呵呵呵……我乾脆再告訴妳好了,我外祖父是高雄的大流氓,爸爸生前是美國軍火商,媽媽則是人見人怕的大姊頭,妳說有這樣的背景……我當好人誰會相信?」

  「這……」雷法伶突然無言了。是生長環境造就了這樣的他。

  輕抿著唇,她拿走他手中酒瓶,讓他躺下,幫他蓋上被子。

  「如果可以當大少爺,當天使,誰願意當流氓、當撒旦?」望著她無言的容顏,他笑得無奈。

  「這……」他的話,教她又心疼了,「別再想那些了,快睡吧。」

  「法伶,為什麼我沒有早點認識妳?」看著她,他歎出一口氣,「如果小時候我就遇見妳,也許妳就可以拉我一把,也許我就不會認識我義父,也許我就不會進他的閻門了……」

  「那你會做什麼?」

  「做什麼?我想我會進雷集團……然後把那些對妳有非分之想的男人一個一個做掉,再想辦法把妳弄到手,要妳當我的唯一。」

  一個翻身,他醉臥在她膝上,側看著前方化妝鏡裡的她。
  「你……」他的話,讓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黑道的日子,思考與行為都是黑道兄弟的模式……

  「好了,你快睡覺吧,不要再說話了。」坐在床緣,她輕拍他的背,想安撫他人睡。

  「法伶,永遠不要離開我,也不要再讓我生氣了……」

  「那你可以為我離開閻門嗎?」雖知是奢望,但她仍這樣想著。

  如果他能離開黑道,那她與他的阻礙,就會減少很多;到時,她就可以與他一塊走在陽光下,而不需要再避開她的家人。

  她相信只要他肯離開黑道,過正常的日子,她的家人也會像接受依伶一樣的接受他。但--

  「對不起。」翻過身,正視著上方早已雋入他心的美麗紅顏,他緊握著她的手,靜凝著她的眼。這一刻的他,像是清醒的。

  聞言,她眼色一暗,垂下了肩。

  「你……」他真的醉了嗎?若是醉了,為何連哄她一次也不願意?

  勉強張著醺醉的眸,他好像看見她眼底的悵然,也像是聽到了她心裡的聲音。

  他……微歎了口氣。

  「我不能違背義父死前的托付,也不能放棄那些曾經與我一起闖天下同生共死的兄弟,我……」輕合上眼,聲聲喃喃細語,消失於他微動的唇間。




  那一夜,雷法伶感覺自己瞭解他許多,但她從不提那晚的事,也不再提要他離開閻門的事,她像是要遺忘兩人間所有的問題。

  因為她已經知道,這一輩子他是不可能放開她,而她像是也捨不得離開他一樣。尤其想起他生日那一夜,他說過的話,她的心就微微的痛著……

  我不是活生生的人,我……我只是存在著……

  我沒活過,我只是存在著;我一直是這樣見不得天日的存在著,一直這樣無聲無息的呼吸著,我好像是黑夜……

  難怪妳從不在乎我的感覺,像我這樣一個給人定忌日的人,哪有過生日的資格?

  妳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嗎?

  如果可以當大少爺、當天使,誰願意當流氓、當撒旦?

  每每想起他那一夜的話,她的心就像被針錐刺著般,疼了。

  她以為自己是不會喜歡他的,但在意外聽見他的醉語之後,她難以控制的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也原以為黑傑克會為她沒幫他過生日的事,氣上好一陣子。但他沒有。

  每天早上醒來,他依然習慣性地親吻她,送她出門上班。

  但看著這樣的他,這樣將對她所有的不滿與埋怨隱藏於心的他,她覺得自己的心又痛了。

  她希望他可以不要再這樣對她好,但他依然無視她冷淡的反應,繼續做著他想做的事--無條件的疼著她、寵著她。

  他總是將她摟在懷裡,與她一塊看電視,或聽音樂,即使不說話,她也可以感受到他只為她而有的溫柔。

  慢慢的,極少在家裡開伙的她,出入廚房的次數已逐漸加多,現在每天早上她都會為兩人準備原各自在外打理的早餐。

  就連下班回到家,她也會動手做晚餐,不再叫外賣,而他總是沉默不語的站在廚房一角,擰眉但卻認真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就像現在一樣。靜倚在廚房一角,黑傑克蹙眉看著眼前拿著菜刀,俐落切著青菜準備下鍋炒的她。她的改變來得太突然,讓他懷疑她是不是生病了……

  「妳是不是生病了?」

  他突然的出聲詢問,教她閃了神,一不小心就切傷了手指。

  「哎。」她輕擰眉放下手中的菜刀。

  見狀,黑傑克快步上前。發現她左手食指淌出鮮血,他雙眉蹙擰得更緊。他拉過她的手,旋開水龍頭快速沖洗她的傷口。

  「保健箱在哪裡?」

  看他皺眉模樣,一絲笑意揚上雷法伶的唇。

  轉了身,她走向大廳,自一旁矮櫃裡拿出白色保健箱。

  打開箱子,她拿出OK繃就想直接貼上--

  「還不行。」他搖頭。

  取出箱子裡的夾子、碘酒與棉花,黑傑克神情專注而細心的為她清理傷口。

  在他動作快速而熟練為她消炎、上藥與包紮時,雷法伶靜凝著他。

  酷冷顏容雖無任何笑意,但他總以實際行動疼護著她。

  似乎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溫柔。

  處理好傷口,黑傑克拿過她手上OK繃為她貼上。

  將保健箱收好放回原處,才轉過身,他就看見還坐在沙發上的她,正莫名的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近來,她盯著他看的頻率似乎有些多。

  「沒、沒事。」臉頰一紅,她急忙站起往廚房走。

  「妳最近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夜,我說了什麼?」忍了好一陣子,黑傑克終於問出心底疑問。
  想起生日那夜,自己很有可能因為酒醉關係,而說了不該說的話,他就一臉的懊惱。那天他實在不該喝過量的。

  「那一夜?沒有。」她淡笑帶過,拿起菜刀想繼續切菜,但卻讓他穿過她腋下的雙手給拿走。

  「真的沒有?」他不相信,但……不相信又如何?

  執起菜刀,他擰著眉,動作俐落的切著青菜。

  他快速而熟練的刀法,教雷法伶感到驚訝。

  「你會做這些事?」她轉頭看向緊貼著她站的他。

  「嗯。」

  「那你還會些什麼?」她對他感到好奇。

  她沒想到像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拿菜刀也拿得這樣專業。

  「除了生孩子,妳會的,我應該都學得會。」調栘視線看了她一眼,他簡單的說著。

  「那你也會打毛衣、勾圍巾?」轉出他的懷抱,她故意問道。

  「需要我幫妳打一件嗎?」他睨瞪她一眼,將青菜放下鍋。

  突地,她笑了起來。

  乍見她美麗笑顏,黑傑克愣了下。近來的她,真的有些不一樣,不僅時常盯著他看,臉上笑意也多了許多。

  「雖然我喜歡妳的冷,但我更喜歡看妳笑。」回過神,他拿起鍋鏟翻炒著青菜,「妳笑得很美。」

  「謝謝。」她臉頰泛紅。

  他總是如此直接的讚美她,總是讓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她。

  只是看著身材高大俊挺的他,做著不協調的廚房工作,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有那麼好笑嗎?」見到她眼底的戲譫,他臉色有些難看。

  他是喜歡看她的笑,但他不想成為她心底的笑話。擰著眉,看著她,黑傑克猶豫著是不是要交出廚房工作。

  「還是妳……」瞥見她手指上的傷口,他撇著唇,收回已到嘴邊的話。

  知道他的意思,她笑著想接手。
  「算了,還是我來好了。」他搖頭拒絕,繼續執掌兩人今夜的晚餐。

  他動作快速,沒多久時間,一盤盤的空心菜、高麗菜、煎豆腐、九層塔炒蛤蜊,及冬瓜姜絲湯已經上桌。

  擔心她手指受傷不方便拿筷子,黑傑克堅持要她用湯匙,害得雷法伶足足瞪了他三十秒,瞪到他忍不住笑出聲。

  「別瞪了,快吃吧。」他笑著為她夾菜,也剔下蛤蜊肉送到她碗裡。

  「我只是食指受傷,又不是……」她不甘心的用著湯匙舀一口飯。

  「再說下去,就連湯匙也不用拿了。」他笑眼威脅。

  「那我怎麼吃飯?」她瞠大眼。

  「我喂妳。」

  「你、你欺負我!」放下湯匙,雷法伶又笑又氣的出手捶他。

  突然,她倏瞠大眼。

  因為黑傑克當真順手拿走她的湯匙,舀一口飯送到她眼前。

  「快吃。」他命令道。

  「不要--」瞪著眼,她開門拒絕,卻讓他順勢將飯菜送入口中。

  頓時,她臉龐紼紅。

  「你……」咀嚼著送入口的晚餐,她的心似讓甜蜜給圈圍住了。

  「再來。」他又送出一匙。

  看著他深邃溫柔的黑眸,雷法伶似受到蠱惑般的張口含進它,慢慢咀嚼著。

  而這樣甜蜜溫馨的用餐氣氛,讓兩人晚餐時間比往常多了一個小時。

  「你的廚藝比我好。」她收著餐桌,有點不情願的誇著。

  「但我喜歡吃妳煮的。」看她一眼,他笑著接過碗盤放進水槽裡。

  她笑眼瞪他,問道,「你在哪裡學會做這些事的?」

  「這裡。」

  「這裡?什麼意思?」她不解的看他。

  「很多事情只要多看就會了。」他簡單說著。近來天天看著她下廚,就算不動手嘗試,他也可以輕易掌握到廚房工作的重點。

  「你智商很高?」收好餐桌,她轉進廚房想清洗碗盤。

  「還好。」智商一百八十算高嗎?他不知道,因為他從不信那些數據。

  抬起手,他阻止她碰水,再一次接手廚房工作。

  「傑克……」

  知道她想抗議,黑傑克乾脆拿起一旁以往他專用的干布遞給她,再把手中剛衝過水的盤子交給她擦拭乾淨。

  「少碰水,傷口過兩天就會癒合。」他叮囑著。

  「那我等一下要怎麼洗……」意識到自己問錯話,她臉頰再紅。

  「我幫妳。」驀地,他酷顏揚笑。

  「你!?」今夜的他,總是讓她又羞又窘的,「只是個小傷口,你有必要這樣整我嗎?」

  「這不是整妳,是在寵妳。」他俯身笑吻她的唇,繼續洗著手中碗盤。

  「你……」

  「不要問我為什麼喜歡這樣寵妳。」停下手中清洗工作,他轉身俯視她,「因為妳早已經知道原因。」

  「我……」

  「所以不管妳喜不喜歡,我都會一直這樣對妳。」他頓了下,「就算我是妳的心理壓力,就算妳已經對我感到厭煩,也沒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他就是想寵她、疼她,想看著她對他笑,想讓她因他而開心、快樂。

  有她在身邊,他就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而不是人見人怕的黑道首領。

  「我知道。」看著他深沉的眼,她點了頭。

  打從一開始的接觸,她就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他強勢、冷硬,但她似乎是他的天敵。

  因為在面對她時,他總是輕易暴露出自己的弱點,讓她知道自己之於他的重要意義。只是……

  抬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望著他越見溫柔的眼眸,雷法伶清楚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悄悄加速躍動著。

  她……好像也在無意中……洩露了對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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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6:11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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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再擴展亞洲勢力,也盡速處理在泰國成立豪門酒店的事,黑傑克在告訴雷法伶有事要忙後,隨即返回閻門分部。

  在這一個月裡,他時常往返於台北與泰國之間,經常性的超時工作,目的就是為能早點回到有她在的地方。

  終於,最後的決策會議,就定在下午一點鐘舉行。

  上午十點,閻門各高層人員,已自四面八方陸續抵達台北分部。

  在略作休息享用過午餐後,會議時間已到。

  負責各工程事務的幹部們,皆手拿詳細資料文件,面呈閻門最高領導者黑傑克,做最後的確認。

  雖然大伙對成立豪門酒店一事已駕輕就熟,但面對一臉冷嚴的黑傑克,他們依然戰戰兢兢,生怕不小心犯錯而引來他的怒焰。

  但會議時間才過五分鐘,所有與會幹部們都發現他今天心情極好。

  少了往日會議中的冷肅森寒,今天的他看起來神采奕奕,讓參與會議的弟兄們心裡壓力驟減不少。

  而對眾人所提出的重要事項,他當機立斷,果決如流,原預計三個小時的會議,在兩個小時後順利結束。

  眾人相偕離開會議室,就剩沈迪與白亞兩人還站在一旁直盯著他看。

  看著近來臉上時常出現莫名笑意的黑傑克,兩人互換一個眼神,低聲竊語幾句,隨即又同時轉頭看向還埋首工作中的黑傑克。

  「黑少,可不可以……」為五千塊的賭注,沉迪朝他湊上一張笑臉。

  「沒看到我正在忙嗎?」瞟看他一眼,黑傑克一掌就推開他的臉。

  雖然忙,但他心裡仍想著她。

  想著離開台灣前,她日漸增多笑顏的美麗,他眼底有了淡淡的笑。

  等一下他就可以看到她了。

  「黑少……」白亞趁機來到他身邊。只是,他才彎了身,就讓黑傑克一雙黑眼給瞪開。

  「你們兩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吵!」見連白亞都來煩他,黑傑克一臉不高興,抬頭正視從早上就一再在他身邊打轉的兩人。

  「我們吵?」沉迪瞠大眼指著白亞。

  「我有嗎?」猛拍開沉迪指著自己的手,白亞一臉無辜。

  「不是你們吵,難道會是我?」

  「這當然不是了。」沉迪笑嘻嘻的說著,「只是你這一陣子有些奇怪,所以我們才……好奇了那麼一點點。」

  「奇怪?」

  「難道你沒發現這陣子,你心情好的出奇。」
  「我心情好,關你們什麼事?還是……你們又拿這事來賭?」

  「這……哈。」沉迪笑得尷尬。

  冷哼一聲,他別過頭,一點也不想理眼前的兩人,只想盡快處理完手邊的事,趕快回去看看她。

  一看他的表情,沉迪知道這次和白亞的賭約是算和局了。

  「對了,黑少,我……」白亞想起中午接到的消息。

  「你又有什麼事?」一再被打擾,他已經想翻臉。

  「如果你已經不關心她的人身安全,那我就沒什麼事。」聳了聳肩,白亞轉身就想離開會議室。

  不用他再明白暗示,黑傑克已聯想到法伶身上。他眼色乍變。

  怒極了的他,左手穩抵會議桌,翻身一躍,疾速向白亞箭步逼近。

  「黑少!」一旁沉迪看了吃驚。他疾街上前,想擋下他。

  察覺身後有異,白亞連忙閃身避開。才轉身,一記凌厲攻擊,已直逼他眼前。白亞急忙後退數步。

  「黑少!?」

  「你又想對她動手!?」在沉迪阻止之下,黑傑克轉手一把揪住白亞衣領,冷瞇的黑眸隱藏危險。

  「不是我!」白亞氣惱的叫道。那一天,他都已經明白告知,動她者死,那沒有他的命令,他怎還可能對她下手?

  「不是你?」黑傑克擰眉,鬆了手。

  「是中午時候有人傳消息給我,說刀疤李為報復你搶他地盤的事,打算找她出氣。」拉整領子,他回聲道。

  「他怎會知道她的事?一開始我不是要你們保密的嗎!?」他怒聲吼。

  「黑少,她是你以天地禮承認的女人,你認為有可能瞞住道上兄弟?」

  他怒目以對。

  「黑少,白亞說的沒錯。」沉迪接口道,「而且,就算這件事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傳過界,但總有一天,雷家一定會知道她和你在一起的事;到時,她還是要在你和雷家之間做下選擇。」

  白亞點頭認同沉迪的話。

  「現在就只是被揭穿的時間早晚問題,你再幫她也幫不了多久。」

  「黑少,我認為你應該找時間再跟她好好談談,讓她有心理準備……」

  沉迪話未說完就被他截斷。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你們不用操心;倒是刀疤李的事,消息來源可靠嗎?」看兩人一眼,黑傑克直接轉開話題。

  近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法伶感情上的一點響應,怎有可能在這時候跟她談這種敏感話題。

  「嗯。」白亞點頭,「聽說他已經計畫幾個月的時間了。」

  「他瞻子還真是大,明知道她已經是我的人了,竟然還想動她?我看他是活膩了。」他冷眼微瞇,危光乍現。

  「那你的意思是……」白亞看他。

  「既然消息正確,那還等什麼?」身一轉,他走回會議桌,拿起桌上文件,回頭看向沉迪,「通知王浩去把刀疤李最後一個窩給我抄了。」

  「是!」得到命令,沉迪立即丟下兩人,快步走出會議室。

  拿著文件,黑傑克示意白亞一塊走。行走間,他翻閱著手上檔案資料。

  「謝謝你。」

  跟在他身後的白亞,訝異地盯看著他的背。

  「黑少,你在跟我說話?」他不確定的走到黑傑克身邊問著。

  「你說呢?」他瞟瞪他一眼。

  「黑少,你……你真的變了。」相處多年,他從沒像今天這樣客氣過。

  看他一眼,黑傑克不語的笑著。

  不用白亞說,他也知道自己變了,而這一切全是因為有她的關係。

  為了讓她接受他,也為了讓兩人之間有所進展,他盡一切努力要讓她認同兩人關係。

  對她,他的要求不多,只要她在冷淡中加入一點對他的溫柔,無言時體貼著他的心,他就感覺自己是快樂的。

  也即使……他一生一世都得不到她的心、她的愛,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就只想在這黑暗的日子裡,有她陪在身邊,讓他可以像一般男人那樣疼惜著自己唯一的女人。

  所以如果目前這樣安定的日子,是她所想要的,那他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維持現狀,不讓自己影響到她另一個世界,也--

  絕不讓他人干擾、破壞他與她的世界!冷瞇黑眼,一抹肅殺之意疾速掠過他的眼。




  當、當、當……牆上時鐘指向六點,發出整點響聲,已回到台北大廈,正坐在大廳沙發看新聞的黑傑克立即起身,走到窗戶旁俯視下方馬路。

  幾分鐘過去,一輛紅色轎車駛入他的視線。他唇角一揚。

  不知道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她過得好不好?想不想他?

  疾轉過身,黑傑克快步穿過大廳,走向玄關,拉開大門走出去。

  以往為避免引起鄰居注意,他就只能在固定的時間裡,為她打開家門。

  但今天,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她。

  來到電梯間,他搭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電梯門才開,他就看見她的紅色轎車正停進專屬車位。來到她車旁,黑傑克伸出手為她拉開車門。

  突然被拉開的車門,教雷法伶愣仰顏。忽地,一道驚喜閃進她的眼。

  「你回來了。」

  再見美麗紅顏,捕捉到她眼底一絲喜悅,黑傑克疾俯下身,吻上他思念許久的紅唇。

  他探舌侵入她口中,索取想要的溫柔與甜蜜,吸吮她溫潤滑濕的舌。

  「你……」沒料到他如此直接,抹抹紅暈染上她的粉頰。

  「我想妳。」離開她的唇,他看著她。

  「我知道。」斂下眼睫,她遮去閃亮的黑瞳。

  即使他已離開一個多月,但她對他的感覺,卻從未消褪半分。

  甚至,她也想他,想著突然消失離去的他,何時會再出現。

  「妳……」他以為她會給他同樣的響應,但他失望了。

  她什麼也沒多說,只是淡淡回他一句,她知道。

  挺直身子,黑傑克不語地抱走她手上到超市採買的物品。

  「謝謝。」

  點了頭,他主動拉出兩人距離,避免讓突然出現的鄰居發現異樣。

  只是今天……黑傑克發現她一直緊跟在他身邊。他濃眉高揚。

  發現他正看著自己,雷法伶一臉不自在地別過頭,假裝沒看見,但卻悄悄伸出手,扯著他的衣角與他同行。

  「妳……」她的舉動教黑傑克因驚訝而頓住腳步。

  見他不走,她雙頰又紅了。鬆開手,她就想快步走進電梯。

  意識到自己差點錯過了什麼,黑傑克擰眉,伸手一攬就將她摟向自己。

  「你……」她臉色紼紅,看似有些緊張。

  「是妳先扯我的衣角,而且,現在沒人。」在沒人的時候,他允許自己能在外面這樣與她走在一起。

  看她一眼,黑傑克神情俊朗地昂揚起頭,一手抱著重物,一手緊緊摟著她,大步走向前方未曾關上的電梯。

  也許她沒有給他相同的響應,也沒開口說過一聲想他,但……

  轉看身旁神情略顯不安,四處張望的美麗容顏,他深沉眼底有著難以掩藏的溫柔。他知道自己又更靠近她的心了。




  近來,她冷麗臉龐多了幾許淡淡笑意,雖不多,但已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公司同事沒人知道怎麼回事,雷家也沒人知道,因為每次問起,她都只是笑而不語。

  雷法伶希望未來的日子,可以一直這樣平靜過下去。

  只是才過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生理狀況有變。最近的她不僅容易疲累,也出現明顯的晨吐。這樣的病徵嚴重影響到她的心情。
  原以為只是吃壞肚子,她並不在意。

  只是當她記起這些日子來,自己食慾不振,精神變差,向來準時的月事也遲了,一股不安已籠罩住她……

  下午,一處理完重要文件,她便請了兩個鐘頭的事假外出,也打電話告訴傑克,今天會晚點回去。

  她打算找間婦產科診所做檢查,除去她心底疑問。

  在兩人都做了避孕措施之後,她不應該懷孕,也不可能懷孕,她希望一切都只是巧合,否則這樣一個變量,只會讓她的未來……失控。

  為避免引人注意,也不想讓雷家人發現,雷法伶在確定甩開緊跟在她車後的便衣保全後,才轉往位在公司與台北大廈問的婦產科診所掛號看診。

  回答過女醫師所有提出的問題後,她做了精密檢查。為想馬上證實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疑,她耐心在診所一角等候。

  緊抿紅唇,她十指緊緊交握於胸前,一再地在心底告訴自己,她沒有懷孕。

  他的出現已經讓她的生活亂了節奏,現在她沒辦法再接受另一個意外。

  突然,一陣手機音樂響起。

  「喂。」她拿出皮包裡的手機,按下通話鍵。

  一聽到她的應聲,手機彼端傳來一道不甚清楚的松氣聲。是接獲便衣保全通知失去她蹤影的雷法厲。

  「小五,妳現在人在哪裡?」雷法厲不悅的問著。

  「我還在外面,有事嗎?」

  「沒事,只是……」

  「哥,我沒事的,你不要緊張,我等一下就會回家。」

  「這……好吧,到家的時候,記得打通電話給我,知不知道?」

  「嗯。」切斷與雷法厲的通話,她將手機重新放回皮包裡。

  環視身邊一個個臉上有著慈愛光芒的孕婦,雷法伶別開眼,轉過頭望向玻璃窗外的夕陽。

  斂下雙眸,她靜靜的等著,等到太陽下山,天色暗了,路燈亮起……

  「雷法伶。」一名護士走出看診室,高聲喊出她的名字。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站起身走進看診室。

  她緊抿紅唇,在年約四、五十歲的女醫師面前坐下。

  其實不用女醫師再說,也不用再看什麼詳細的檢查報告,由女醫師的眼神,她已經知道檢查的結果--

  「多大了?」她唇角有著一抹淡笑。

  「恭喜,已經有一個半月了。」看她臉上有笑,原擔心她未婚身份的女醫師神情頓時輕鬆不少。

  「一個半月?」真的有了。她唇際笑意緩緩淡去。

  按時間往回推算,她知道這個孩子應該是在傑克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的那一晚有的。

  那一夜,他像是要彌補消失的那一個月,一整夜,不斷地要她,要到她該有的防護措施都來不及做,要到房裡的保險套已不夠他使用。

  只是,她以為事情不會那麼巧,不會才那麼一晚,就……有了意外……

  「是男的,還是女的?」回過神,她輕聲問著。

  「現在胎兒還太小,看不出來。」女醫師笑得溫和。

  「這樣嗎……」她神情幽然,垂下頭,似失望著。

  「這二個月是危險期,有很多事妳都要特別注意。」女醫師想叮囑她。

  「危險期?」她拾起頭,看著她。

  「一般我會建議在這段期間內,最好不要有太過激烈的行房……」

  「那樣,孩子會流掉?」看向窗外,她看似無意的問著。

  「不一定會流掉,但很危險就是了,所以如果妳想保住這個孩子,最好提醒妳男朋友……」

  「是嗎?」再也聽不見女醫師的交代,她一臉茫然地望著窗外天空。

  剛才她離開公司時,天還好亮、好藍,但現在……天色暗了……




  車子才駛入台北大廈地下停車場,遠遠地,她就看見等在電梯口的他。

  看著他,她眼底有著笑。

  即使是一身隨性的穿著,身材高大、酷顏冷峻的他,依然氣勢強悍,教人無法忽略。而這樣的他,是她孩子的父親……

  「怎麼了?」為她拉開車門,黑傑克發現她神情有異。

  「沒事。」下了車,關上車門,她對他輕搖著頭。

  挽著他的手臂,雷法伶慢慢的與他走向電梯。忽地,她愣看著讓她挽在手裡的臂膀。

  她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以這樣自然的挽著他,而不再擔心被鄰居發現兩人的事。她好像已經習慣這樣挽著他,與他一同回到樓上。

  緩緩調移視線,她仰顏凝望他冷峻顏容。

  他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她的行為,也改變了……她的世界。

  她該不該告訴傑克,她已經懷孕的事?

  如果知道自己就要當爸爸了,他會有怎樣的心情?他會不會高興?

  她想,他應該會吧。因為他是這樣的在意著她,這樣的寵她、疼她,那他多少就會期待兩人的孩子出生才對。只是……

  她該留下這個孩子嗎?

  望著近在眼前的強勢男人,雷法伶眼底有著迷惘與猶疑。

  「那就好。」俯看著她黑色瞳眸,他簡單地說著。

  他知道她並沒有說真話,也知道她下午離開公司時,刻意甩開雷家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

  因為就連他派在她身邊的人,也被她順利甩脫;若非她先前已交代過會晚點到家,恐怕在她還沒到家前,他已經急得發狂了。

  「妳要記得,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藏在心裡,知不知道?」

  他再三叮嚀。

  雷法伶知道他在擔心她,但……靜看著他溫柔眼眸,她不搖頭、不點頭,也不說話,就只是淡淡的對他笑著。

  斂下眼眸,低下頭,她的笑,有些淒然。告訴他?她能告訴他什麼?

  告訴他,她想拿掉他的孩子?

  告訴他,她不能讓自已的孩子,和他一樣有個個黑道背景的爸爸?

  告訴他,她害怕自己的孩子,在未來也會和他一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不,她什麼也不能告訴他,什麼也不能說,以他的專制與強硬,他絕不會答應她拿掉他的孩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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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7:00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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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傑克明顯察覺到她近半個月來情緒大起大落,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前一刻,她可以對他笑得溫柔,但這一秒鐘,她已發了呆,眸光失焦地怔望窗外遠方,下一秒鐘她又神情淒然,好似心底藏了什麼秘密……

  只是熱情之後,她往往躲進浴室,藉著強大水柱掩去她的放聲痛哭,也藉著關燈沉睡,來遮住自己哭泣的容顏。

  她以為他不知道,但他怎可能不知道?

  他只是不想拆穿她的假裝,他希望她能主動告訴他,是哪裡出了問題。

  但一等十數天,面對她白天若無其事的模樣,他失望了。

  他想她若不說出來,他很有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她這陣子的改變所為何來。

  但這一天……

  「嗚!」早餐才吃下一口,雷法伶臉色一變,急搗住嘴衝向洗手問。

  「法伶!?」黑傑克心一驚,快步跟上,但被她阻於門外。

  喀地一聲,她落了鎖。

  「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沒事……嗚!」又是一聲嘔吐。

  驀地,黑傑克黑眼一亮。

  想著她日漸蒼白的臉龐,不振的食慾,消瘦的身子,還有她已遲來多時的月事,他懷疑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但他需要確定。

  五分鐘之後,雷法伶終於走出洗手間。

  「我陪妳去看醫生。」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在他心底輕飄蕩著。

  「看醫生?」她神情微慌,扯著謊,「不、不用,我沒事的,我只是近來腸胃差了點而已,沒事的。」

  「是嗎?」他笑寵著親吻著她的額。

  「你吃吧,我上班要遲到了。」無法再面對他的憐惜笑顏,雷法伶勉強回他一個笑,快步往房間走。

  拿起梳妝台上的皮包,穿過擋於房門口的他,她故作鎮定走出家門。

  「今天早點回來。」他笑著摟住她的肩,伴她搭乘電梯下樓。他打算等她下班回來,就帶她到婦產科診所做一下檢查。

  她愣了一下,急忙搖頭,「不、不行,今天公司會很忙,我會晚點回來。」

  「妳星期五不是都可以早點下班?」他濃眉微擰,凝眼望她。

  「這星期比較忙。」她垂下容顏,避開他的銳眼。

  「是嗎?」

  「嗯,你快上去吧。」不想再多說,電梯門一開,她便快步走向停在專屬車位上的紅色轎車。

  拉開車門,她坐進駕駛座,像是急於逃離他似的快速發動引擎,放下手煞車--

  打檔踩下油門朝地下室出口急衝而去。

  而站立原地,看著已空無車影的車道出口,黑傑克蹙擰濃眉。




  下午兩點鐘,黑傑克倒了杯剛煮好的黑咖啡,走出廚房轉進書房。

  他一邊喝著熱咖啡,一邊翻開白亞送來的各地豪門酒店上季營收報表。

  看著報表上各地豪門酒店營收數字皆大幅成長,他唇角微微上揚。

  這季的紅利,又可以給大夥一個驚喜了。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他的輕鬆心情。是沉迪來電。

  快速拿出身上手機,他擰眉按下通話鍵,即聽見沉迪的抱怨--

  「黑少,你太不夠意思了,要當爸爸了也不通知一聲。」

  「你怎麼知道的?」黑傑克神情微詫。

  「咦?不是嗎?我以為她到婦產科看診,就是……」

  「法伶現在人在婦產科?」一道笑意,揚上他的眼。

  原來她自己也注意到了。

  「你等等,我先進去探一探好了,免得誤會讓你空歡喜一場。」

  「先告訴我,你們在哪裡。」

  記下診所地址,黑傑克一手拿著手機等待,一邊快速收拾桌上檔案資料,轉進衣物間拿西服外套及車鑰匙,就大步邁向玄關,走出大門,想盡快趕到診所陪她。

  不管是或不是,他都應該陪在她身邊。

  但他真的有百分九十九的把握,自己就要當爸爸了。

  想到法伶即將為他生下孩子,一道暖流緩緩滑過他的心頭。

  「原來你不想要這個孩子,難怪你連提也沒提過。」沉迪聲音再起。

  「誰說我不要孩子?」突然入耳的話,教黑傑克微愣而停下腳步。

  「黑少,你不要再騙我了,如果你沒有不要這個孩子,那她怎麼可能來做流產手術?你當我腦子有那麼簡單嗎?」沉迪覺得自己被要了。
  瞬間,黑傑克俊酷顏容驟然冷下。

  「你說她要動流產手術!?」佇立電梯問,他緊握雙舉,臉色陰沉,全身則閃意外得知的消息而顫動。

  「你不知道?」沉迪驚訝道。

  「可惡!」黑傑克憤握拳頭,狠勁朝牆壁重擊而去。砰!

  似再也無法抑制此刻心底狂亂飛竄的憤火怒焰,一聲聲沉重喘息自他口中憤然吐出。

  她竟敢這樣對他?她竟敢這樣對她!?

  不斷上下起伏的胸口,滿載了黑傑克此刻難以傾洩的憤恨。

  他一直視她為唯一,以真心待她,而今天她競如此對他!?再也抑制不住的怒焰,剎那問直街上他腦子。

  「把那間診所給我包圍起來!」一句陰冷的話自他口中硬擠而出。

  「包圍起來?」一聲不解傳來。

  「誰要敢幫她動手術,就把那人的手給我剁下來!」

  切斷通話,他乘坐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原該邁開的腳步,此刻卻如千斤重般的教他步步難行。

  強忍住胸口氾濫怒濤,他行到轎車旁,打開車門,將手機丟進車裡。

  咻!才一會時間,一輛黑得刺眼的奔馳跑車,已自台北大廈地下停車場疾速衝出。

  不顧黃色交通號志閃爍,黑傑克雙手緊控方向盤,急轉過彎,強行逆向駛往對面車道。

  緊握方向盤,他酷顏緊繃,黑眸森冷,全身僵硬而氣血翻騰。




  像是要考驗她不要肚裡孩子的決心,三十分鐘過去,等在手術室外的雷法伶依然見不到任何醫護人員靠近她。

  隱約中,她依稀聽見前面大廳有騷動聲,但此時,她無心注意其它身外事。

  緊抿著唇,她臉色蒼白,神情迷離地輕撫著依然平坦的腹部。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留下他,但……她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在未來走上黑暗的江湖路。緩緩地,一陣淚霧蒙上她的眼。

  她不要她的孩子將來有傷人的機會,也不要自己的孩子走上歧途。

  她沒有選擇,她只能在傑克還不知情的時候……微抿著唇,垂下頭,她斂下眼睫,輕輕眨去眼中淚意。

  突然--

  「給我起來!」一強勁力道將她自椅上狠扯拉起。

  驀抬頭,乍見一臉暴戾的黑傑克,她雙頰血色急速褪去,雙唇駭張。

  他顏容冷峻,神情陰森,一身黑色西服如撒旦羽翼般,強釋出他一身的陰沉與晦暗。

  他知道了!擊入腦海的想法,教雷法伶身子一震,唇角微顫。

  「進去!」

  狠著眼,黑傑克一把將她推進手術室,隔去另一扇門外的圍觀人群。

  「說,孩子多大了?」他言語森寒。

  緊抿著顫抖的唇角,她不發一語,想強作鎮定。

  但見不到他眼底以往的溫柔,見不到他唇際因她而有的笑意,她眼眶泛紅,鼻頭一酸。

  她的決定奪走了他的笑,同時也奪走了他的溫柔……

  「我叫妳說!」他咬著牙施勁拐痛她的手。

  「兩個多月。」她忍住痛。

  「知道多久了?」

  「半個月。」

  「半個月?妳已經知道這麼久了,竟還不告訴我?」他冰冷的眼眸,有如千年寒冰般直凍她心口,「妳不知道這個孩子,我也有份嗎?還足妳不知道這是我黑傑克的孩子,嗯!?」

  「我……」

  「妳找死啊!」怒到了極點,黑傑克黑眸憤瞠,大手高揚,眼看就要朝她揮摑而下--

  驚視他高舉的大掌,雷法伶瞳眸駭瞠。

  她是可以閃躲,但她想躲的不是他即將揮下的狠摑,而是他眼底無法隱藏的幽憤控訴。

  在她想殺死他的孩子之際,他絕對有權利打她,甚至殺了她。

  揚起蒼白容顏,她閉上雙眸,緊咬著唇,靜待著他凶狠襲來的一掌。

  然而,看著她因懷孕而清瘦的身子,看著她依然傲揚的臉龐,他眸光幽憤,身一轉,手一揮,將旁邊手術器具盤奮力掃向牆壁。

  啪!盤飛旋空,刀起剪落,多樣利器撞擊牆壁而紛紛墜落地面,發出鏗鏘聲響。

  「該死的妳!妳不知道我也有做父親的權利嗎!?」憤旋過身,他一把掐住她的頸子,咬牙恨問。

  縱使害怕,臉色慘白,雷法伶依然毫不掙扎的凝望著他的眼。

  她以為自己可以正視他的憤怒……

  但乍見他憤厲眼底隱隱浮現的深沉悲哀,她神情驟驚而慌亂的別過頭。

  她無法面對他眼底憤恨的嚴厲指控。

  「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是為了什麼!?」

  緊咬著唇,她噙淚不語。

  「既然要拿掉,為什麼不在一開始知道的時候就拿掉,為什麼還要留著讓我發現!?」他狂吼道。

  「我……」仰望著他,她身子微顫,臉色慘白。

  她原以為能藉著傑克對她激情動欲,自然流掉孩子。但這些天下來,她肚裡的生命,依然強韌的依附著她生存。

  「說!?為什麼還要留著它,讓我發現!?」怨憤的心,教他再朝她細白頸子施勁狠掐,似要奪走她已然微弱的呼吸。

  「我……」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就此閉上眼,再也不需面對他似已無法平息的狂怒憤火。

  「把話給我說清楚!」他恨她的沉默。

  入耳的狂憤質詢,一再滲入雷法伶似已空了的心緒。

  「我叫妳把話給我說清楚!」砰地一聲,黑傑克怒得一手推開她。

  說清楚?在這個時候,他還想給她解釋的機會?緩回過頭,她回眸凝望著他狂怒容顏,一道水意染亮她清幽黑瞳。

  他可以一掌就打死她,但……即使已怒到了盡頭,他依然控制著手勁力道,依然無法對她下手,依然希望她能給他一個原諒她的理由?

  「你……」她是不是該笑他的傻?

  她遇到一個真心對她的男人,而他卻遇上了一個……一個將他真心踐踏於地,無視他心情感受的女人。

  這是她幸,抑或是他的不幸?

  「你想聽什麼?」她不想見他如此為難自己,她想幫他。

  「妳的身體不適合懷孕!?」縱使憤怒,他依然為她找著借口。

  「不,醫師說我會是個健康的媽咪。」

  「妳討厭孩子!?」
  「不,我一直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

  「妳!?」無法宣洩的怒火,狂燒著他的心。

  他將她硬逼退後,緊抵住白牆。

  他心中憤火狂燃,黑眼怒火憤張,以肘壓制住她的頸。只要他再施加一分力道,她的頸子就要被他壓斷--

  「說,為什麼要拖到今天?」黑沉眼底有著怒極反寒的威脅。

  「因……因為我下不了手,我等著你為我墮掉孩子。」徐緩地,她說出實情,毫不隱瞞。

  剎那間,他黑眼驀瞠,神情駭然地瞠視著她。

  「醫師說,懷孕前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一不小心孩子就可能流掉,所以她建議我在這段時間裡,不要做太過激烈的事……」

  聞言,黑傑克驚退數步。他全身血液彷似倒流般地直衝上他心口--

  「所以妳這陣子對我所展現的熱情,全是因為……妳不要這個孩子?妳要我為妳……墮掉我們的孩子?」

  重新獲得自由,她臉色蒼白如紙,無力地順著背後硬牆滑坐到冰涼的地板上。

  「妳……妳怎可以這樣對我?妳怎麼可以要我殺了自己的孩子!?」他神情悲憤,緊握成拳的十指關節青筋盡現。

  看著他驚瞠而不信的黑眸,她唇角淒然淡揚,笑得縹緲虛無……

  「妳……妳怎能這樣狠心?怎能這樣狠心對我,這樣對待我們的孩子?」

  狠?她狠心?剎那間,絲絲水霧遮去她的視線。她也不想這樣,但--

  「如果不這樣,你教我怎麼辦?有了孩子,你教我怎麼辦?」

  眨去覆蒙視線的濛濛淚霧,她淒然笑著。

  「你要我以後怎麼告訴我們的孩子,說他們的爸爸是黑道大哥?是遊走在法律邊緣,殺人不眨眼的閻門首腦?」

  愣望著她遭淚水染亮的黑瞳,黑傑克神情瞬間僵凝,滿心的怒憤怨火似也在這一秒間被澆熄。她的淚水,剌痛他的眼,也椎痛了他的心。

  她是狠,但卻狠得讓他心疼……想到她的立場,他無法再責怪她的狠。

  「在妳原有的世界裡,黑夜與白天沒有交集,而像我這樣只存在於黑夜的人,就完全沒有擁有白天的權利,是嗎?」

  凝望著她噙淚眼瞳,不再激憤怨怒的他,眼底有著既深又重的悲哀。

  「傑克……」

  「但妳有沒有想過,為了得到白天,我可以付出一切?」

  走到她面前,他朝她伸出手。

  「傑克你……」仰望眼前的大掌,她心口一顫。

  「既然妳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幫妳。」看著她,他愴然一笑。

  他的手早已染滿血腥,那現在他又何必在乎一個未出生的生命?

  「你!?」仰看著他,她淚水潸然滑落,「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你可以就此放了我,甚至殺了我,你為什麼還要這樣……」

  「放妳?不可能;殺妳?我捨不得。」

  不想讓自己有後悔的機會,黑傑克突然一把扯起她,將她上半身強壓在手術台上,彷似沒有明天似地激狂吮吻她的唇、她的頸。

  啪!他雙手施力扒開她胸前衫扣。

  空出一手,他解開自己腰帶與鈕扣,拉下拉煉,褪下長褲與棉薄,雙手緊箝住她的腰。那激昂悲痛的情緒就如情慾春藥,教他胯間硬物不斷脹大傲鋌而脹痛。

  猶如熾情烈愛,好似沒有明天,凝眼望進她盈淚眼瞳,他強遮掩去黑眸裡的痛,緊抿著唇,朝她狂野頂去,激情擺動他抑鬱難紆的悲憤情慾……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8-28 22:47:37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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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產科診所被一群西裝筆挺的男人團團包圍住的事,沒多久就讓鄰近商家及住家傳得沸沸揚揚。

  接獲民眾熱心提供訊息,警察及多家新聞媒體採訪組陸續抵達現場,但卻被強行阻擋在門外。

  想強行進入診所的警方,與誓守診所前後出入口的一群男人,形成對峙場面,情勢一觸即發,直到一個半小時後,診所大廳有了動靜--

  黑傑克衣衫不整,黑髮散落垂下,顏容冷峻地懷抱著雷法伶走出診所大門。

  啪、啪、啪……陣陣閃爍刺眼的鎂光燈,一再聚焦在衣衫凌亂卻絲毫不減冷硬氣勢的黑傑克身上。

  懷抱著全身力氣彷似被掏空的雷法伶,他以西服外套遮住她蒼白容顏,隔去外界對她的注意,保護著她該有的隱私。

  由白亞與沈迪開路,他極力壓下胸口激動,酷顏緊繃,一步步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

  他每走一步,夾道擁擠對準他的相機與攝影機就啪啪直響。突然--

  「黑先生,請你跟我到警局一趟。」受命前來察看的隊長認出他。

  看也不看隊長一眼,他依然神情冷漠,邁步直行。

  「對不起。」沉迪不客氣的隔開他。

  剎那問,多名警察一同圍上。

  只是他們前腳才上,一排二十餘名黑衣人已緊步跟上,攔身切入形成人牆,護衛著黑傑克大步離去。

  然,那忽然自西服外套裡落下沾有紅血的白色衣角,緊緊抓住眾媒體鏡頭,記者紛紛放大特寫。

  「黑先生,你不能這樣就走。」雖礙於他冷冽氣勢而不敢大聲說話,但媒體當前,隊長仍硬著頭皮說道。

  「告訴我,為什麼不能?」止住腳步,他眼眸冰冷。

  「她、你……你涉嫌妨礙他人自由、意圖傷害他人……」吞下哽在喉裡的口水,隊長指向那落下一角的血衣,一邊示意幾名警察上前接過他緊抱在懷裡的人。

  「誰敢!?」他眸光森寒,成功嚇阻一群人。

  「黑先生,請你不要為難我。」隊長冷汗直流。

  「她是我的女人,誰要敢從我手裡搶走她,就別怪我不客氣!」他怒火飄揚。

  「黑先生,你這樣是犯法的。」

  「犯法?就不知道……」

  他冷笑一聲,才想響應的諷言,讓一聲氣若游絲的話語截斷--

  「不……不要生氣,我們走吧……」偎著他溫暖的胸膛,雷法伶勉強地抬起雙手環上他的頸子,向外界證明他與自己的關係,也證明自己的自願。

  啪、啪、啪……攝影機及鎂光燈一再對準兩人,捕捉鏡頭。

  「嗯。」她的主動貼近,教黑傑克眸光泛柔。

  雖只是一個小小的舉動,但她已經向外界證明兩人的關係,也證明她並非受他所脅迫,如此一來,更沒人可以阻擋他帶她離去的決心。

  雖然醫師已為她做過緊急處理,但他知道她仍需要休息。

  突然,西服外套因她拾手而緩緩滑落,差點就露出她的臉龐。

  緊抱著她,他酷顏疾俯吻上她的唇,以眼示意行於身旁的白亞將覆蓋在她身上的西服再次拉整好,阻擋媒體對她的拍攝。

  啪、啪、啪……又是一陣焦點拍攝。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緊偎著他,她顏容蒼白,語調無力。

  她知道他一向低調行事,從不在媒體前輕易曝光,但今天她卻讓他如此毫無遮掩與防護的出現在眾攝影機前。

  她從不想成為他的麻煩,也從不想讓他為她而為難自己,但她所做的一切,卻一再的為難著他,也給他添麻煩。
  「不用對我說抱歉。」他個知道她所指何事,但一切都無所謂。

  給她一個安心笑容,他昂揚起頭,整肅顏容斂下溫柔,一身冷凜地緊抱懷裡的她,邁開穩健步伐,不容他人阻擋地朝前方黑色奔馳穩步而去。

  而此時已得知他身份的眾媒體記者,見他如此保護懷中神秘女子,也如此溫柔,皆大感訝異而一再將鏡頭對準兩人。

  訪問不到當事人,而被擋在外圍的多名記者,一邊直盯著他懷中的神秘女人,一邊低聲交換所得到的消息。

  直到黑色奔馳絕塵離去,眾記者與攝影師立刻轉身爭先恐後地奔進診所,想向醫師及護士詢問有關病人及黑傑克的事情。

  但是拿了錢也被要求封口的醫師與護士,一見記者出聲詢問,即以病人隱私為由,拒絕答覆任何相關詢問,教眾記者不禁唉聲歎氣。

  同時間,正坐在雷園大廳觀看電視新聞聯機報導的雷家人,已因這件意外新聞而陷入一陣低氣壓中。

  在這寂靜的氣氛中,雷家二老神情嚴肅,雷家四少個個臉色難看,而四媳皆沉默不語。

  他們懷疑黑傑克手中所抱的神秘女子,就是他們家的法伶。

  因為那名神秘女子的腕表,和法祈今年送給法伶的生日禮物是同款式。

  而那沾染血跡露出一角的白衣,也很像是鈐藍在上個月逛街時,幫法伶所購入的套裝。他們認為這一切只是巧合,但是……

  坐在電話旁的雷法祈,一臉凝重地執起話筒,直接撥打法伶的手機號碼。

  等了許久,一直等不到響應的法祈,臉色已經越來越差--




  細心為她清理過身子,黑傑克抱著她走出浴室,將她輕放到大床上。

  拂過她額上的發,他掩下心底的悲傷與難過,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她就像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女人。因為即使怨、即使怒,他還是無法恨她,而只能再一次委屈自己來順遂她的心。
  失去了孩子,他的心有說不出的苦與痛,可是想到她這陣子的失常,想到她夜裡在浴室裡痛哭失聲,他……他知道她並不比他好過。

  「睡吧。」他為她蓋好被子。他捨不得再為難她,捨不得再見她因懷有他的孩子而如此痛苦。

  現在他只能希望兩人日後的生活,能再像之前一樣簡單、溫馨。

  「傑克,對不起……」她臉色蒼白而虛弱的望著他。

  「沒關係,都過去了,妳快睡吧,聽話。」他抿唇淡笑。

  「嗯。」偎近他,她斂下眼睫。突然,一陣手機鈴聲自旁邊傳來。

  黑傑克擰眉,轉過頭看向梳妝台上的女用皮包。

  她張開眼眸,望著他。

  「是家裡打來的。」

  走到梳妝台前,他拿出她皮包裡的手機,想關上電源。

  「不要。」她的要求阻止了他的動作。

  「妳需要休息。」

  「給我。」

  她早已猜到在電視新聞播出後,就會接到家人的電話關心與探詢。

  「不要說太多話,多休息。」猶豫了下,黑傑克回到床邊扶她坐起,按下手機通話鍵遞到她手裡。

  「嗯。」回他一個虛弱的笑。
  「我出去。」

  雷法伶頹然一笑,拉住他的手,對他輕搖著頭。他總是這樣,限制著她的自由,卻又為她保有隱私。

  「不要,陪我。」在這時候,她需要他的陪伴。

  「嗯。」她的主動要求,讓黑傑克眼底有笑。

  坐到她身邊,他將她攬進懷,一手緊握她的手,一手輕順著她的發。

  「謝謝。」她感激他對她的疼惜。

  深吸一口氣,她要自己冷靜面對將有的憤怒。因為她不想再對他們隱瞞自己與傑克的事,她要告訴他們--
  她已經遇到了最適合她的男人。

  凝望著陪在身側的黑傑克,她對手機彼端的家人承認黑傑克與她的關係,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

  承認了一切,她得到黑傑克激動的擁抱,卻也教手機彼端的家人爆出一陣陣驚聲吼叫。

  他們希望可以勸醒她,一再的對她循循善誘,但……勸到了盡頭,她的哥哥們已氣憤難平--

  「妳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定要跟他在一起!?」雷法厲怒言道。

  「法伶,快回來,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三少法祈仍想勸她。

  「妳太過分了,妳是存心氣死爸媽,是不是!?」四少法言憤聲道。

  「小五,聰明點,不要讓感情沖昏頭,快回來。」二少法斯冷靜說著。

  聽著彼端家人一再交錯傳來的勸導與怒?,雷法伶無力地垂下眼睫,靜偎著身旁的他。

  她早已知道說出實情,一定會引來家人對她的不諒解,但她真的無法再漠視傑克為她的付出。

  「哥哥……對不起……」緊抿著唇,她望著身旁的他,紅了眼眶。

  「不要跟我們說對不起,我們只要妳回來。」雷法厲強忍住心中怒火,開口問道:「妳人在哪裡?我們親自去接妳。」

  「不,不要。」她微抿著唇,眸光幽然,「等過一陣子,我和傑克會一塊回去看大家,就這樣了,再見。」無法再承受家人對自己的不諒解,她匆忙切斷通話。

  「休息吧,不要想太多。」

  「傑克……」她靜凝著上方溫柔眼眸。

  「嗯。」拿走手機,黑傑克扶她躺下,再為她蓋好被子。

  「你會陪我回去吧。」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會陪著妳。」

  俯下頭,他唇角噙笑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就算她的家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接受他,一輩子都視他為仇敵,他--

  他也會一輩子伴她同行。




  隔天,雷法伶正式辭去雷集團秘書長職務,並以快遞方式送出辭呈及工作交接要項到雷法厲手裡。

  對自己辭職是否會影響到集團運作一事,她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她相信林秘書的工作能力,有她接替自己的位置,她很放心。

  自此之後,她不再出現在雷家人有可能出入的場合。

  就像是要將自己完全藏起來一樣,她讓自己與外界隔絕,讓自己生活在他為她所建構的世界,住在他不知何時就找人為她設計建造好的別墅裡。

  雖然這屋子就位在閻門分部裡,但除了他及張嫂外,其它人一律不准跨越界線一步。

  不同於前面大屋裝潢擺飾的冷調,他給她的是一個溫馨柔和的世界。

  淡鵝黃的牆色,簡單的擺設,與三面落地窗的設計,讓整間屋子看起來更為寬敞明亮。

  他希望住在這樣的屋子裡的她,也能有愉快而輕鬆的心情,但她卻是一天遠比一天還要來得沉默。

  她總是靜坐在房間陽台的搖椅上,靜靜看著頂上那一片藍天,直到夕陽西下,直到黑幕低垂、晨星高掛,直到看累了,她才會合上眼緩緩睡去。

  而當他小心抱她上床,為她蓋好被子沉沉睡去,再張開雙眼,她人又已經坐在陽台的搖椅上,又望著那一片藍天……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拿起披放於一旁的薄外套,黑傑克走到她身前。

  「今天風大,有點冷。」他將薄外套披上她的肩。

  「謝謝。」她看見他眸裡的憂心,「對不起,我好像又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但我希望妳能快樂點。」他緊握著她的手,溫柔的笑著。

  「嗯。」她淡笑著。

  「我們到陽明山去走走,好嗎?」他抬手撩過她隨風飄的黑髮,問著。

  她愣了一下。

  「我不想出去。」微微地,她拉開兩人距離。

  「法伶--」

  「我真的不想出去。」抿著唇,她別過頭,避開他的注視。

  「妳已經好長一段時間沒出門,再這樣下去,妳會悶壞的。」他心疼道。

  雖然他也不想讓她出門,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視線,但她不能再這樣過日子,她一定要振作起精神。

  「有你在身邊,我怎會悶壞?我……」

  「聽我的。」不給她拒絕的機會,黑傑克拉起她走進衣物間。

  換上外出的衣裳,他強拉著她一塊下樓,穿過大廳,來到停車場。

  「傑克--」

  「陪我。」拉開車門,他讓她坐進車裡,細心的為她繫上安全帶。

  「可是……」

  「今天妳一定要出門。」吻著她的唇,他輕聲說著。

  「一定要出門嗎?」她頓了下。

  「嗯。」他堅定點頭。

  「那……我不想去陽明山。」她拾眸望進他的眼。

  「看妳想去哪裡,我都陪妳去。」

  「我想回雷園。」她靜看著他,「你準備好了嗎?」




  坐在克萊斯勒加長型房車裡,雷法伶直視著前方既長又寬的平坦大道,看著近在眼前的家門。她臉頰蒼白,緊絞膝上十指。

  她希望她的家人都可以接受她的選擇,可以接受傑克的存在。

  但她知道那是一種奢望。

  她知道,她傷了那些愛護她的心,也教家人失望了……轉望窗外湛藍天空,她神情幽然。

  「停車!」見到她眼底水光隱現,黑傑克對司機驟下命令。
  吱地一聲,房車不再前進。

  「傑克?」眨了眼,回過神,她回眸望他。

  「妳可以不要回去。」他捨不得見她如此為難。

  「我已經逃避很久了,今天我一定要回去。」她微抿紅唇。

  「妳……我不知道他們到時會如何刁難妳、為難妳,妳要是現在回去了,說不定他們會將妳綁起來,會控制妳的自由,還會關妳一輩子。」他想嚇她,想教她改變心意。

  「那又如何?」望著他明顯焦慮的黑眸,她頓然一笑。

  外人所知道的黑傑克,是冷靜、理智,情緒表情極少的男人。

  但在她面前,他總是莫名的……焦躁難安,總擔心著她的一切,總擔心著她的離開。

  「他們是我的家人,不管怎麼說,我都該回去一趟,把事情說清楚。」

  「不!我不准妳回去。」那竄上心底的莫名情緒,緊緊捆住他的心。他酷顏緊繃,再一次對司機下達指示。「回閻門!」
  望著眼前僵凝的臉龐,雷法伶無言地垂下了頭。

  「我不是不讓妳回去,只是事情都已經成定局,妳回不回去對他們都已經不重要。」已回轉的房車,讓他心情平穩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說著--

  「如果妳擔心雷集團聲譽受損,那就更不能回去,也不要再與他們有任何聯絡,這樣只要時間一久,大家就會慢慢忘了雷家和妳的關係。

  妳要知道,妳家人是絕不會贊成妳跟我在一起,妳今天如果回去,只怕再也走不出雷園一步……」

  突然,他話聲暫止。她的沉默,教他心驚。

  「法伶?」

  相處多時,他怎會不知道這是她無言的抗議?

  只是想到她有可能被迫離開他,甚至是毫無意見,就接受她家人對她的安排而離開他,那她此時的無言抗議,又算得了什麼?
  只要能讓她永遠留在他身邊,他就可以用盡一切手段,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她失去親人的孤單與寂寞。但他不希望她這樣不快樂--

  「妳就是想回去,是嗎?」他臉色微變。

  「……」

  「妳明知道他們根本不可能會接受我,為什麼妳還要回去!?」

  「……」

  見她一再沉默,他被激怒了--

  「難道到了現在,妳還是想離開我,還是想藉此擺脫我!?」他憤握雙拳,怒聲吼道。

  「你……」面對黑傑克突來的怒焰,她緩緩抬起頭,靜凝著他。

  「如果你一直是這樣想,如果你對我是這樣的沒信心,那你為什麼不乾脆就此放棄我,就讓我回去和家人團聚?」她看著他。

  「妳!?」

  「不能確定我的感情,那你留著我做什麼?」她眸光一片淡然。
  「我--」相對於她幽淡的心,他的情緒則顯得過分激動。

  看著她清澄如水的眼眸,他的心忽地靜了下來。

  他不知道她為何總能表現的如此冷靜、如此淡然,但他知道自己就是愛這樣的她,這樣特別的她。

  即使從沒聽她說過一次愛他,但他依然愛她的淡然、愛她的冷靜,還有她的難以捉摸……

  愛她,是不是就得讓她離開?真的愛她,是不是就該讓她回到原有的生活圈,而不要再強行介入她的生活?

  望著她清亮眼瞳,黑傑克的心在激烈交戰著。

  他愛她,但他無法心甘情願放她走,也無法看著她走出他的生活。

  可是同樣的,他也無法再漠視她眼底那一抹對親情的渴望與期待……

  穩下激動的心緒,他深吸一口氣。

  「停車。」

  聽到命令,疾速奔馳的房車又再一次沉穩煞住。
  「你……」她愣視他沉黑的眼眸。

  凝望她微訝紅顏,他寡薄唇角無奈扯揚,轉身推開車門。

  「陪我走一段路。」轉過身,他對她伸出手。

  「嗯。」不多問,她抿唇淡笑,搭上他溫暖的大手,與他一同下車。

  「這一次,我讓妳自己選擇。」

  「你……」她愣仰容顏。

  明瞭他話裡含義,雷法伶驀然一笑,「嗯,謝謝你。」

  「我的榮幸。」俯看她美麗笑顏,他唇角也有了真心笑意。「走吧。」

  緊緊握住她修長柔荑,他邁出大步,要她與他齊身漫步在林蔭大道上。

  仰望湛藍晴空,迎著微涼秋風,他牽握著她的手,一步步邁向未知的未來。

  未來,也許是分離,但,他不後悔--

  因為……她的人生,他交給她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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