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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季纓]總裁的麻辣秘書(總裁的小麻煩2)[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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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1:41 |倒序瀏覽
    總裁的麻辣秘書(總裁的小麻煩 2) 作者:季纓

  當年她跟著媽媽在他家幫傭時, 
  他對她都冷冷、愛理不理的, 
  怎麼出國念個書回來,就變成一個痞子啊? 
  不但老愛嘲笑她,還以捉弄她為生活樂趣, 
  更動不動就撩撥她一下, 
  讓她以為他對她是特別的—— 
  什麼?他說他喜歡她? 
  騙人!他最愛騙她了,她才不會輕易上當呢! 
  他條件那麼好,兩人的身份又那麼懸殊, 
  他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而且要愛上她,當年早就該愛上了, 
  哪還會等到現在才發現? 
  可惡的老闆,難道不知道他這樣的玩笑, 
  會讓她產生無謂的希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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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2:10
第一章

  「總經理,這是這一個星期收到的履歷表,請過目。」人事主任拿出了一大疊的履歷表,恭敬的放在唐耿的桌上,等待著唐耿的裁示。 

  原本公司在任用人事上有一套規則,可由於現在要聘請的是總經理的私人秘書,所以唐耿要求他要親自遴選。 

  唐耿看也不看那疊履歷表一眼。這一個月人事主任拿來的履歷表,他已經看得眼花撩亂。 

  沒錯,她們的學經歷幾乎都是上上之選,再加上那上頭黏貼的照片,每一張至少都可以算得上是中等美女,可他就是看不順眼。 

  他要的私人秘書,工作能力不用強到哪裡,只要有一定的水準,在行事上都可以配合他就行了。 

  而請的既然是他的私人秘書,與他相處的時間自然很長,他當然就得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免得荼毒了自己的視力。 

  「總經理?」 

  「從有職缺開始,有多少人寄履歷表來了?」唐耿冷淡的問,看了腕上的限量名表一眼,整個人放鬆往椅背上靠。 

  「五百多名。」 

  「那你覺得你今日送上的這疊裡頭,會有我要的嗎?」 

  聽到唐耿的話,人事主任的額際開始冒出了大顆的汗水,他拿出折得方正的手帕開始擦著汗。 

  「這……」他看得出來唐耿已有些不耐煩了。「希望能有。」 

  「嗯。」縱使有些不願意,他還是動手翻了翻那一大疊的履歷表,眼眸不經意在掃過其中一張時,有些訝然。 

  「她……」 

  「總經理,有什麼問題嗎?」他見到唐耿抽出了其中一張履歷表,看了許久。 

  「就她吧!叫她一個星期後來上班。」 

  「總經理,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太倉促了點?還是我請這位小姐明日先到我那裡……」 

  人事主任有點擔心,怕唐耿是因為挑得太累了,最後索性就隨便挑了。 

  「不用,你只要照我的話去做就好了。」 

  他下了指示,揮揮手,示意人事主任將其他的履歷表帶走,自己則注視著那剩下的履歷表上頭的照片良久,思緒回到了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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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怎麼樣了嘛……你今天似乎是有心事,公司發生了什麼令你覺得不愉快的事嗎?」 

  一雙藕臂環在唐耿的腰際,軟軟溫熱的身體靠了上來,渾圓的胸脯不停的在他背後磨蹭著。 

  「是有一點事。」 

  想到只要再過幾日,就可以見到「她」,他原本抿著的唇,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會笑,那應該不是不愉快的事,是高興的事……」劉文姿開始臆測著,「關於女人的?」雖然她的臉上仍舊是掛著嬌媚的笑容,可是心中的妒火卻已冉冉升起。 

  她在唐耿的身旁一年多了,她與他是在一場社交酒會認識的,第一次見到他,她就喜歡上這位書卷氣息濃厚、帶著金邊眼鏡的紳士,於是她透過朋友的介紹,與他認識。 

  兩個星期之後,她與他上了床。 

  可,她發現越待在他的身旁,她就越不懂他。他不像她之前的那些男友這麼的愛她,她可是名模劉文姿啊! 

  但,她總感覺自己對他來說,似乎是可有可無。 

  有多少公子、小開、田僑仔成天捧著鮮花、鑽戒,到她走秀的地方等她,只為了和她吃頓飯,可她卻不屑一顧,只愛他…… 

  「是挺高興的一件事,關於女人的沒錯。」他並沒有絲毫隱瞞。 

  唐耿套上了白色襯衫,扣上了袖扣與胸前的幾顆扣子,此時他的書卷氣全沒了,只剩下最原始的狩獵本性。 

  「耿,是關於我的嗎?」她大膽再刺探,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佔了多大的地位。 

  「很抱歉,不是。」為自己倒了杯酒,在品嚐醇酒的那一刻,他想到了那張履歷表。 

  「那件事」之後,他對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她頭部纏滿了繃帶,整個人就像尊破娃娃一般蒼白且缺乏生命力。 

  也許這次的相逢,是上天給他的機會,讓他可以做些什麼,來彌補他之前做過的錯事。 

  這是他心中最深沉的痛! 

  「可以告訴我嗎?耿……」 

  「很抱歉,不行。」 

  斯文有禮的談吐,就如同劉文姿第一次見到唐耿時的樣子,可此刻對她來說,卻似乎有著遙不可及的距離。 

  「別再刺探我這些,我對你沒什麼容忍度可言。」 

  聽到唐耿的警告,劉文姿不敢再開口。 

  就算她在他的心中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她也寧可再繼續維持這種僅止於肉體接觸的「床上關係」。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唐耿。 

  他是她第一個看得上眼的男人,第一個覺得能配得上她的男人……更吸引她的,是他背後傲人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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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釉君一踏入「唐氏集團」,就立刻接獲人事主管通知,要她直接進唐耿的辦公室,說唐耿會直接與她談。 

  可是她在唐耿辦公室裡的沙發,一坐就是半個鐘頭、一個鐘頭……他卻似乎完全沒察覺到她的存在,仍舊低頭處理成堆的公事,不然就是偶爾接個幾通電話。 

  也許她該出聲,告訴他這間辦公室裡頭還有其他人存在,請他不要只顧著做自己的事。 

  但她若是真的這樣說,又好像顯得逾矩了些。 

  徐釉君不懂,她不是只單純應徵一個小小的總機嗎?怎麼會變成總經理的秘書呢? 

  吸氣、吐氣,她壓根兒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牽扯的,秘書的身份只會讓她與他過度接近。 

  不過看他這樣,也許……他早忘了她這個倒楣鬼了吧!如果是忘了,那就真的太好了。 

  「等很久了嗎?」一個低沉的嗓音在釉君身旁響起,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在辦公室的人兒聽見。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釉君,沒注意到有人開口,所以沒回話。 

  「我問你等很久了嗎?」唐耿再問了一次,原諒她的漫不經心。 

  還是沒回話。 

  「我問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他問了第三次。 

  同樣的,她還是沒給他任何回應。 

  已經有些不耐煩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他的動作不大,可她的反應卻遠超乎他的預期,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幾乎可以說是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什麼時候走過來的?」釉君一臉驚慌。 

  真糟,她竟然都沒注意到!不曉得這種行為,對壞脾氣的他來說,是不是已經構成了大不敬的行為? 

  她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十年前那個只知打架滋事的不良少年。 

  「一分鐘前。」 

  皮鞋踩在拋光石英地板上所發出的聲響,應該不算小吧? 

  他坐在釉君的對面,兩人中間隔了一張美麗的小茶几,那張茶几上的玻璃與木頭中間,以乳白色的海沙、貝殼與海星做裝飾。 

  她看到他的嘴唇在動,可她聽不太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如果在這個時候叫他重複一遍的話,似乎是件不禮貌的事,以她的經驗來說,在這個時候最好是沉默以對。 

  唐耿仔細的看著徐釉君那張臉,他印象中的她,是留著一頭離子燙的長直髮,微風輕拂,就會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度,可現在的她,卻是一頭削薄、染上栗紅色的俏麗短髮。 

  他皺了皺眉,這不是他喜歡的,不……應該是說,那個有著清湯掛面髮型的她消失了。 

  「聊聊吧,如果我沒想錯,你媽在我家當管家對吧?」 

  他又開口講話了。她偏著左耳,想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好知道她該怎麼回答。 

  對他臉上浮起的問號,她的神色有些不自在,「呃,不好意思,唐總經理,你可不可以坐到我的左邊來?」 

  她知道這個要求不合理,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她真的聽不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麼。 

  唐耿挑眉,「我坐在這裡不好嗎?與你面對面的……」他才能看見她所有的表情,包括她的皺眉、她的慌亂。 

  由他的表情,她可以看出他不願意坐到她的左邊,真糟,她應該戴助聽器出門的。 

  「你怎麼了?我問你話你都不回答是嗎?」 

  他生氣了,她知道他在生氣,可她真的不曉得他在氣些什麼,是因為他說的話她沒有回答嗎? 

  「如果你要繼續保持沉默、不開口,那沒關係,請你出去,我沒時間與你在這裡耗。」原本他對她是有那麼一點小愧疚的,可這點愧疚也因她的態度而全部消磨殆盡。 

  「我……總經理……」 

  「出去,我很忙。給你幾天的時間,在你可以回答我的話、不會再當個啞巴之後,你再過來吧,我沒打算請個聾子、啞巴當秘書。」他站起身,在走過她的身旁之時,拋下了冷酷的語句。 

  這一次釉君是真的聽到了,他是站在她左邊說的,所以她聽到了。 

  這句話傷的她好重,將她想忽略的殘疾,狠狠地從深藏的心中抽了出來,戳刺得血肉模糊。 

  她咬緊下唇,眼淚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滑落了下來。 

  聾子、啞巴……她根本不是來應徵什麼秘書的,她也不想再見到他,她怎麼知道人事主任打來的電話會跟她說……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雀屏中選成了秘書了。 

  「我不是……啞巴……」她顫著聲回道,站起了身。 

  「很好,你說你不是啞巴,那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話?一句話要我講個三、五遍的,要是我真用了你當秘書,每件事我都得重複三、五遍你才聽得清楚我在說什麼,你覺得我會不會生氣!?」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靠近他,以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 

  「你要知道,在這裡我是你的上司、你的老闆,我問你你就必須回答。」 

  「我知道。」她的頭垂的幾乎要貼到桌上。 

  「知道就要對我所說的話有回應啊!不要像個聾子、啞巴一樣!」 

  他的話再次傷了釉君的心,她更低垂下頭。「對……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只不過……」她遲疑著。 

  她不想因為往事,而讓他背負著罪惡感。 

  她知道那次只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看到那種事發生的,更何況他們唐家已經對她做了最好的補償了,所以她不願他對她再有任何的歉疚。 

  可是不說,他又會誤會她,而且這件事根本瞞不了多久…… 

  「只不過什麼?」他冷笑著。 

  「你這次來這裡應徵,該不會也是我父母親叫你來盯著我的吧?讓我想想,你之前在我家不就是個稱職的小管家婆了嗎?」 

  「不是,是我自己來的。」她強調著。 

  她不想再讓唐家資助她,所以才打算自己出來找份工作的。 

  「我沒打算應徵什麼秘書的,我也不覺得我適合這份工作。」她站起身,準備走人。 

  他說那些話只不過是氣話而已,他沒有要她走的意思,再相見……其實他真的很高興。 

  「為什麼不適合?還沒做就打了退堂鼓了是嗎?真不像我認識的徐釉君。」他認識的她,只要下定決心、看清楚目標在哪裡,就會筆直的朝那裡衝去。 

  「本來就不適合了,你會用一個右耳聽不到的人當秘書嗎?這只會增加你的困擾而已。」 

  「你在說什麼?右耳聽不到!?」唐耿愣住了,定定的看著她,「你說你的右耳聽不到?」 

  不會的…… 

  他很難相信她竟然會有這項缺陷……這是何時開始的? 

  她雖然沒什麼音樂細胞,不過卻老是要求他拉大提琴、彈鋼琴給她聽,她自認為有欣賞音樂的才能……這樣的她怎麼可能會右耳失聰!不可能,絕不會發生這種事…… 

  「所以你要我坐到你的左邊,是因為你的右耳聽不到?」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種震撼。 

  她點點頭,「嗯,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解釋我的無禮。」 

  兩人之間似乎有著一條很深的鴻溝,就如同十年前一樣,他厭惡她、瞧不起她…… 

  「你剛才說的沒錯,如果同一件事要你說個三、五遍我才聽得清楚,你不覺得煩,我都覺得歉疚了!很抱歉……」 

  見她要離去,唐耿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為什麼?你怎麼會聽不到!」 

  他要知道原因,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告訴我!」 

  「聽不到就是聽不到,就如同你說的,我是個聾子,你日理萬機,大可以不用理會這種芝麻蒜皮的小事。」她的話語略帶譏誚,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海天永遠無法連成一線,十年前是她一廂情願,但,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已看清自己的身份及地位。 

  「原因!」他霸氣的語調,與他斯文的外表判若兩人,「不說清楚,你今天就休想離開這裡!」 

  「禁錮我?」她挑眉,水眸中滿滿的是不悅。 

  「呵……」他放開了她的手,「你要這麼說也行,好一點的……也許你可以想成是老朋友想敘敘舊。想要茶點大可大方開口,我可以差人送上。」 

  「聽起來似乎不錯,你不忙?」 

  「原本是有點,不過你的事我擺在第一位。」 

  「也許我該為這個新地位感到光榮。」她深吸口氣,譏諷地說,「你是與我對上了是不是?我記得你一向討厭我。」討厭她的叨念,討厭她跟前跟後。 

  「那是你以為,我從未說過一句討厭你的話。」 

  「我的耳朵聽不到,並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為那件事感到愧疚,而且托你的福,先生資助我學費、生活費,也許沒有你……我日子也不會過得這麼好。」這是實話,不是挖苦。 

  她的語調是平靜的,可卻對他造成極大的震撼。 

  「是那次的鬥毆事件?」雖然已經是往事,可有時他閉上眼,想到她那副怵目驚心的病樣,仍會懼怕的猛然張開眼。 

  「對,右耳耳膜破裂,這就是你要我給你的原因,現在我可以走了嗎?我的時間很寶貴,貴公司若不用我,我還想到下一間公司面試。」 

  「不用了,我沒說不用你。」他的手撫了撫小指上的尾戒,「你也不用去別的公司面試,除了我這裡,你無路可去。」 

  只要他一聲令下,他不信有哪間公司敢大膽用她。 

  「為什麼?」釉君火了,「收起你的愧疚感!我不要你來干涉我的自由,甚至於是我的人生!你沒欠我什麼,也無須補償我什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她就像一隻被碰到痛處的貓兒,伸出利爪狠狠的撲向撫摸她的人。 

  「來不及了。」他搖頭,「這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寄履歷表到唐氏被我發現。」 

  「你打算怎麼樣?」 

  「是你打算如何,也許你該收起你的利爪,明天起我要的是一位能幹的秘書,我為人一向公私分明。」 

  「最好是如此。」釉君才不希望每天一到公司上班,面對的就是一雙悲憐的眼神。「現在我可以離開你的領地了嗎?還是你想紆尊降貴的幫我開門?」 

  雖然他未曾做過這種事,可若要他為釉君開門,他絕對不介意。 

  「如果你希望我這麼做,那又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的雙手一攤,那白森森的牙齒看的釉君刺眼極了。 

  「掰掰。」她轉過身,旋即離去。 

  「明天九點,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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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2:40
第二章
  
  「快,小君!收拾一下行李。」 

  陳芳妹一回到家,便急忙的對坐在書桌前寫功課的徐釉君說道,她邊說邊拿了一個大包包,將自己的物品一件件裝入其中。 

  「行李?」徐釉君不解的看著陳芳妹,那雙水眸含著濃濃的疑問,「為什麼要收拾行李啊?媽,你昨天不是說今天還要找工作的嗎?」 

  釉君的父親在她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走了,母親一個人獨自將她扶養到大,生活雖然不算是富裕,不過倒也還過得去,不過一個月前,她母親突然被裁員了,她們的生活頓時陷入困境。 

  「是啊,快收拾行李,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是去當人家的管家,老闆人還挺不錯的,供吃供住。」陳芳妹高興不已。 

  「這麼好?」釉君有點懷疑。 

  「是啊……所以現在就得將東西收一收了,如果可以,今天就可以搬進去,他們有提供我們住的地方。」 

  「那這裡呢?」 

  「租金這麼貴,我打算不租了,反正也剛好快到月底了,和房東太太說一聲,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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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從進到這間大宅子,她心裡頭的震撼便從未停過。 

  雖是台北市郊,可佔地三百來坪,是她與母親之前住的小公寓的十幾倍,光是這裡的地價,就不是她這種人十輩子可以買得起的。 

  豪宅裡頭的裝潢,一看就知道是大手筆請名師設計的,尤其是客廳掛的那盞水晶燈,光彩奪目。 

  瞬間,她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不是她所能到的地方,她就像只迷了路的小白兔,誤闖了人間仙境。 

  「小君,你不會叫人吶……這是先生。」陳芳妹急急的對著發呆的釉君說道。 

  「啊?」釉君回過神,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前方一身筆挺西裝、五十開外的唐繼中。「先生,你好。」她聲如蚊蚋,一定要很仔細聽,才能聽得到她在講什麼。 

  「芳妹,你的千金似乎很害羞。」唐繼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柔和了原本嚴肅的空氣。 

  「不……不……先生,她只是比較怕生而已,其實她是很外向的……」 

  「真的嗎?這倒好!我有個兒子和你女兒差不多年紀,不過他個性比較怪異,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們常在一起相處,免得他總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頭。」唐繼中的夫人戴馨在一旁說道。 

  「這……不好吧!」陳芳妹對於戴馨的提議有些遲疑,她是來做他們的管家的,在身份上她與釉君就像是下人一般。 

  「有什麼不好的,這個年紀的小孩本來就都玩在一起,而且你們小君看起來很乖,我覺得我們家唐耿才是問題一堆。」 

  「問題一堆?」釉君不解的問道。 

  住在這麼大的宅子,有這麼有錢又疼愛他的父母,他應該懂得惜福才是,哪來這麼多的問題? 

  「嗯……」戴馨看了唐繼中一眼,歎了口氣,「那小子叛逆,是個問題兒童,雖然以高分考中第一志願,可是卻成天打架鬧事,甚至於……」她忍不住搖了搖頭。 

  「怎麼樣啊?」釉君真的是好奇的要命,他不應該是天之驕子嗎? 

  「之前發生了一些事,他爸爸都擺平了,可是現在學校給了通知,如果他想平安的升上高三的話,就不能再曠課了。」 

  「小孩子別問這麼多。」陳芳妹敲了敲釉君的頭。 

  「沒關係、沒關係,如果有釉君在的話,也許真的可以改變唐耿……」戴馨的話顯得有些遲疑,當然這是她的希望。 

  「太太,我們釉君沒有那種能力的。」 

  「我們也知道,這只是我們的期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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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釉君頭上戴了一頂遮陽帽,手拿著小鏟子,在整理著唐家近百坪的花圃。 

  原本這個花圃只是種著零碎的小花而已,沒什麼人在管理,在徵得戴馨的同意之後,她接手這裡。 

  她前些日子才剛在花圃撒下滿天星及波斯菊的種子,現在種子都已經發芽了,這種成果令她非常滿意。 

  屆時,開花的季節一到,這片花圃就會成一片花海吧? 

  汗水一滴滴的由額際滴落,她打開了一旁裝了茶水的保特瓶,啜了口。 

  「好熱……」擦了下汗,她吐了吐氣。 

  夏天真的好熱,熱到心情也跟著煩躁了起來。此時她真的有點慶幸自己沒挑中午來整理這片花圃,做這種自虐的舉動。 

  就當釉君熱得頭昏眼花之際,一陣幽揚的琴聲竄入了她的耳裡。 

  那優美的旋律是她聽過的,她記得這曲子應該是世界名曲吧……好像很多人會彈,可遺憾的是她不知道曲名。 

  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她尋著琴聲,走到了主屋,發現聲音是由那兒傳出來的。 

  她走入裡頭,找到了琴聲的來源。 

  「就是這裡吧!」她喃喃的說道。 

  來唐家這麼久了,她從沒聽說唐家有人會彈琴的,她原以為琴室的那架鋼琴只是裝飾品,或者是唐家辦家庭聚會、舞會的時候,讓專門的鋼琴手彈著伴奏用的。 

  盯著眼前的那扇木門良久,她還在考慮是否該轉動門把,看看琴室的彈奏者到底是誰之時,曲子變了調。 

  世界名曲一下子變成了台灣民謠——燒肉粽,這真的令她一時無法反應過來。 

  可雖然是燒肉粽,對方卻彈得特別、澎湃,與平常所聽到的曲調截然不同,讓她佩服至極。 

  深吸了口氣,她選擇轉動門把。 

  門一開,就見一位身著高中制服的男孩,坐在鋼琴前,閉目忘我的讓手指在琴鍵上跳躍,靈巧、修長的手指在那上頭劃出了一道道神奇的魔法。 

  由他的側臉,釉君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名俊秀的男子。 

  他有著一頭微卷的黑髮,原本束得整齊的領帶,頹廢的掛在脖子上,襯衫的第一顆扣子解開,衣擺也凌亂的露了出來,整個人呈現出狂放不羈的氣勢,與他那張俊美的臉孔,呈現了極大的差異。 

  「你是誰!」鏘的一聲,琴音驟止,取而代之的是不悅、冷淡的低音。 

  他的聲音拉回了釉君的思緒,她猛然回神,對上了一雙不馴的眼眸。 

  那雙眼看得她心驚,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你才是誰!這個地方不是隨便人可以進來的。」她結巴的道。 

  「呵……」唐耿笑了幾聲,「什麼叫隨便人?我什麼時候由這個宅子裡頭的少爺,降級成為隨便人了?這間琴室是我的,這架鋼琴也是我的,我走入自己的地方,玩著自己的樂器,還得向人報告、徵求同意?」他的利眼瞄了釉君一眼,「倒是你,什麼時候我們唐家多了你這號人物了!」 

  唐家?少爺?她倒抽口氣,難道他就是那個她向來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唐耿嗎? 

  她來這裡有一段時間了,唐大少爺轟轟烈烈的事跡,她幾乎都聽說了,來源是宅子裡的女傭、工人,甚至於管事的老伯伯,偶爾也會念上幾句,可這麼多的傳聞全都是負面的,她從未聽過有好的傳出來。 

  依據這麼多的壞消息,她在腦海中所塑造出來的唐耿,是個超超級的不良少年。 

  「你是唐耿?」 

  「這麼訝異嗎?這裡的人是怎麼向你形容我的?十惡不赦的大壞蛋?還是姦淫擄掠的搶匪頭子?」 

  看她那雙眼,他就知道她應該是聽過他的「為人」。 

  「沒有十惡不赦,也沒有姦淫擄掠。」她細聲說道。 

  「沒有?這倒好笑了,難不成他們會形容我是個日行一善的童子軍嗎?這我可不相信。」他嗤道。 

  「沒有,他們也沒有這麼說你。」她的視線被一旁的大提琴吸引,「你剛才說這間琴室是你的,這架琴也是你的,那這個……中提琴也是你的嗎?」她手指指著大提琴。 

  哼!中提琴,真是愚昧!「這是我的大提琴沒錯。」他沒有糾正她,只是在心裡頭譏嘲她。 

  看她那張有些稚氣的臉龐,以及T恤、短褲的穿著,他實在很難想像他們唐家何時窮到需要僱用未成年的勞工了。 

  「那你會拉奏嗎?」她的眼神中淨是崇拜, 

  「你現在是要我證明,那把大提琴的確是屬於我的,是嗎?」 

  「不是、不是。」她的頭搖得就像波浪鼓,「我只是想聽聽看那個中……不不……是大提琴的聲音。」 

  笑話,她是什麼人,而他又是什麼人啊,他有必要為了一個黃毛丫頭的話,去拉奏他的大提琴嗎? 

  心裡頭雖然是這麼想,但他就像是被她那雙清澈、真誠的黑眸給控制了一般,直直的走到了大提琴旁,坐在椅子上開始拉奏。 

  又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釉君皺了下眉,「對不起,我可以做個無理的要求嗎?」 

  「既然是無理,你就不用說了。」哼,白癡! 

  「好啦,拜託你啦!我想聽你拉燒肉粽。」 

  方纔他是用鋼琴彈燒肉粽,現在用大提琴下去拉,不知道聽起來的感覺會不會是一樣的。 

  「你要求還真多,你是誰?你似乎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徐釉君,我媽媽在這裡當管家,我們母女一起住到這裡來。」 

  點點頭,唐耿表示瞭解,又動手拉著大提琴,拉奏她想聽的那首燒肉粽,而釉君也情不自禁的跟著哼了起來。 

  她哼得入迷,可拉著大提琴的唐耿卻聽得頭痛,她講話的聲音是細細軟軟的,很好聽,可她唱歌卻是五音不全,難聽死了! 

  正當他要開口制止她的魔音傳腦時,外頭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了他的耳裡,原本斯文的一張臉,立即染上了黑幕。 

  「有人來找你了,他們可能怕我把你剝皮吃了吧!」 

  「啊?」釉君不懂,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何才一下子,唐耿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琴室的門打開,率先走入的是唐繼中,緊接著是戴馨。 

  「還好、還好,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想到處都找不著你,不知道你上哪兒去了。」戴馨鬆口氣。 

  「我看不是吧?就因為她在這裡,才更令你們擔心吧!」 

  「這……耿,你怎麼這麼說呢?釉君是個好孩子,跟你在一起,她媽媽也很放心,你可以教她功課。」看釉君與唐耿的情形,他們兩個剛才應該是和平相處的,也許……她真的可以改變他。 

  「教她功課?」他冷笑,「想太多了吧!我可沒那個閒工夫陪個小奶娃玩。」 

  「可是,你剛才有彈琴,還有拉大提琴給我聽。」 

  「也許是你在夢遊,」他不承認。 

  「喂,你這個人很奇怪,明明就有……你怎麼這麼不坦白!先生、太太,剛才少爺真的有拉琴給我聽耶,他真的很厲害唷!」 

  「沒有的事,爸媽,你們等一下要出去,把她也給我帶走,別讓她隨便闖入我的地方。」 

  「少爺……」釉君很不高興,「我聽夫人說過你的年紀比我大幾歲,可你的個性怎麼這麼彆扭啊,真不可愛。」 

  唐耿火了,「你不走,我走!」他拿起放在鋼琴旁的鑰匙就想離去,可釉君卻放肆的擋在他的面前。 

  「你又怎麼了?我可是跆拳道的高手。」言下之意,她若不自己閃開,他真的會一腳踢飛她。 

  「我聽說你未成年。」 

  「是啊,我是未成年,不過也好過你。」難不成她想干涉他的事?她該懂得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吧? 

  「你要騎機車出去?」她之前看過停車棚裡頭有一輛FZR,管事的王伯說那是少爺的,可是他很少在騎。 

  「不然我要走路出去嗎?」他反問,忽然覺得自己沒必要回答她任何問題,他老爸、老媽、學校裡的師長都管不到他了,什麼時候他竟然要淪落到被一個小毛頭管教! 

  「未成年不能騎車,那很危險!你沒有駕照,而且被抓到還要罰錢,鑰匙給我。」她伸出了手。 

  唐耿真的很火,可出人意料的,他竟然乖乖的將FZR的鑰匙,交給了釉君。 

  而在將鑰匙交給她的同時,他對自己的舉動嫌惡至極。該死的!他為什麼會照她的話去做?她的聲音彷彿可以催眠他! 

  不!唐耿告訴自己,他會乖乖的「聽話」,絕對是知道如果他說出一個「不」字,她會有多嘮叨。 

  「很好,就當我的車子由你來保管,你以後也要負責清洗它,我不容許它沾上一點灰塵。」唐耿冷著一張臉。 

  「保管?可以啊,我也可以幫你清洗,不過要付我保管費和清洗費。」她笑嘻嘻的說道。 

  看到這種情形,唐繼中夫妻倆都在心裡頭竊笑,唐耿應該是真的遇到剋星了,他似乎對釉君沒轍。 

  「請問,如果我要出去怎麼辦?」 

  「你可以拜託王伯開車載你啊!不然就是搭車,再不,我也可以騎我的腳踏車載你。」只不過她的那輛腳踏車是淑女車,他應該會坐不習慣才是。 

  「很高興你給我這麼好的建議。」他走向門前。 

  「少爺,你還是要出去嗎?」釉君再問。 

  「去睡覺總可以吧,難不成這也得經過你的同意?」 

  「去睡覺當然可以了,」她笑咪咪的,「不過少爺你只能睡到七點,因為七點要吃晚餐了。」 

  媽的!真的連睡覺的時間都限制好了! 

  他們到底是從哪裡請來這麼一個小管家婆的?難道她母親在他家當管家,她就也連帶的是個小管家婆是不是? 

  麻煩,真是個囉嗦的傢伙! 

  「知道了。」他不情願的道。 

  「少爺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釉君問著。 

  「我說我聽到了,我一定會準時七點出現在餐桌前,這樣可以了吧!」他低吼。 

  「可以、可以。」 

  得到她的許可,他忿忿的走出了琴室。 

  而唐繼中夫婦卻在此時忍不住大笑出聲,再憋笑下去,真的是會得內傷的,「呵呵呵……呵呵……」 

  「釉君,你真的很棒、很厲害。」戴馨由衷的誇獎著,「我從來沒見過唐耿這種表情,可見你真的能制伏他,讓他能不再像個不定時引爆的炸彈一樣。」 

  「不會啊。」她搖搖頭。 

  「少爺很好啊,他真的沒像你們說的那樣。我偷跑進來他也沒有罵我,我請他拉大提琴給我聽,他也照做,現在連他的機車鑰匙都交給我保管,他真的是個很親切的人,我不覺得他有你們說的那麼壞。也許,先生、夫人,你們是太誇大了吧!」 

  「我沒有誇大,這些都是真的,有誰願意將自己的兒子形容得這麼不堪……釉君,這次是我認真的請求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改變唐耿,讓他成為一個斯文有禮的好學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是個惡名昭彰的壞孩子。」戴馨緊握住釉君的手。 

  「如果我做得到,這當然沒問題了,先生、夫人,請你們相信少爺吧,他的本性真的是很好的,」她強調著。 

  「這一點我們當然知道,只是……他現在給我們看到的這一面,都是我們不願意看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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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拿著母親給的三千塊,釉君非常高興。 

  前幾日她只是在母親面前隨口提了聲,她就給她三千塊,讓她自己去挑選她喜歡的CD隨身聽。 

  在上百坪的展示中心逛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讓釉君睜大了眼。 

  那個不是少爺嗎? 

  他正看著一台高價位的數位相機,好像在思索著要不要把它買回去,她連忙趨向前。 

  唐耿看著數位相機旁的警示標語,劍眉挑動了下…… 

  偷竊者罰款二十倍,並送警法辯。 

  錢可以擺平一切嗎?如果他偷了這台一萬塊的數位相機,而被扭送警局,他父親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還會拿錢出來消災,還是氣得索性不認他這個兒子了? 

  看著身上背的BURBERRY長型男用斜背包,這個包包的空間還挺大的,要將這台如撲克牌般大小的數位相機裝入裡頭,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托這個名牌包包的福,售貨員沒跟前跟後,正好方便他下手。 

  他也知道這種高價位的產品,一般若沒經過消磁,直接帶著走出大門,「門神」絕對會響,他鐵定會被攔下來搜身。 

  他不是壞,只不過是無聊,厭倦了當好孩子、厭倦別人喚他優等生、厭倦了父母用錢來擺平一切。 

  才剛將相機拿起來,他的身後就傳來了一陣了亮的嬌軟嗓音,「少爺!」 

  「嗯?」 

  要不是將相機拿得緊,她這聲「少爺」絕對會讓這價值一萬元的相機,直直的由手裡滑落到地面。 

  他蹙了下眉頭,口中啐了句髒話,然後將東西放了回去。他已經沒什麼偷竊的興趣了。 

  「少爺,你也在這裡買東西啊,真巧啊!」釉君笑嘻嘻的,「想買什麼啊?數位相機是不是?這台很漂亮耶。」釉君好奇的拿在手中把玩著。「這個鏡頭不是還能伸縮嗎?」 

  「什麼時候你這個貧窮人家的小孩,也能來這種店了?」他惡狠狠的瞪著她說道。 

  她的出現,無疑是干擾了他的行動,讓他無法做壞事。 

  「哎呀,少爺,你不要這麼說嘛,店是開門做生意的,進來又不一定要買。」她無視於唐耿的嘲諷,笑嘻嘻的回道。 

  「也是,所以你就打算只是看而已,是不是?」 

  「這不犯法吧!」 

  「當然,不過跟在你身後的那名售貨員聽到了,他似乎挺不爽的。」 

  釉君聽到唐耿的話,視線偷偷的往後看,果然看到她身後站了一名售貨員,正用晚娘面孔看著她。 

  「小姐,你需要什麼嗎?也許我可以幫你介紹。」售貨員開了口。 

  「噢,謝謝!」她聳了聳肩,「我想買CD隨身聽,不過現在想先看看這台漂亮的數位相機。」 

  「呃……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把相機給我好了,我幫你解說。」 

  「不用了,我自己看就可以了。」釉君不願麻煩售貨員。 

  「你是笨蛋是不是?他就是不想讓你自己看,怕你摔到了,賠不起。」唐耿啐道。 

  「我會小心拿的啦。」她才沒那麼遜,討厭!不給她看就算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幹嘛這麼大小眼看人吶! 

  她小心的將數位相機放回原位,手卻不小心將放在一旁更高價位的DV給揮了下來。 

  釉君傻眼,售貨員也來不及接,而唐耿根本沒動手接它的打算,於是那台可憐的DV,就這麼硬生生的與地板打了Kiss,高價的鏡頭破碎,慘不忍睹。 

  售貨員倒抽了一口氣,連忙彎下身,撿起地上的DV審視一番後,鐵青著臉看著釉君。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它會掉下去……」完蛋了,她真的賠不起。 

  「你沒打算要買的話,就不應該碰的,你只是個國中生,想買什麼就看什麼不就行了嗎?這一台要兩萬多塊,你要拿什麼來賠!你家的電話幾號?你的父母呢?手機號碼有沒有?住在哪裡?」售貨員惡狠狠的說道,拉著釉君的手就想往櫃台走。 

  「對不起、對不起……」她忙不迭的道歉,被售貨員的態度嚇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就夠了嗎?我要打電話給你父母,看看他們是怎麼教小孩的,既然這個被你弄壞了,你就得負責把它買回去。」 

  「好痛、好痛……放開我……」握住她手腕的大手,幾乎要將她纖細的手腕給捏碎。 

  原本雙手環胸冷眼看著這一幕的唐耿,對於售貨員的舉動非常不悅,「放開她!你沒聽她說好痛嗎?」 

  「她打壞了我們的東西,本來就得賠我們了,我要是放開她,她趁機偷跑那還得了啊!」 

  唐耿一個迅速的出手,打掉了那只魔掌,「她的帳,由我來付。」他冷聲的說。 

  「少爺……」 

  「你又是她什麼人了啊?只不過是個高中小毛頭而已,等會兒我叫來店長,連你也一起送到警局。」 

  「呵……我以為這年頭買東西只要帶足現金、信用卡就可以了,原來還得被人請到警局喝咖啡啊。」唐耿打開了BURBERRY斜背包,拿出了名牌的皮夾子,然後抽出了一張白金卡。 

  「這……」售貨員拿著卡良久,久久吐不出一句話。 

  「這個我買下來了,拿去刷吧。」 

  唐耿走向了櫃台,在簽單上簽下了他的大名,拿了那台破爛的DV後,直直的走出這家電子專賣店。 

  「少爺……」釉君在他身後邊追邊喊著,可不管她怎麼追,都追不上唐耿,還落後他一段路,「你就不能停一下,等等我嗎?」 

  唐耿止住了腳步,轉過身看著釉君。 

  「你可以不要再跟著我嗎?」他有點氣惱,氣的是自己,惱的也是自己,她害他幹不成壞事不說,他竟然還好心的幫了這個矮冬瓜的忙!他應該冷眼看著她自己收拾殘局,可他卻對她伸出了援手。 

  他是打算幹壞事,絕對不是當個童子軍! 

  不應該是這樣的,對於她,他總是硬不起心腸來。 

  不行!不能再理她了,免得自己一錯再錯! 

  「不行、不行。」釉君喘著大氣,「我……少爺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這怎麼好意思呢……你覺得我要怎麼還你啊?那個……我賠不起。」 

  「我當然知道你賠不起,我只是買來摔的而已。」 

  「少爺,不要啦,這個也許修一修還能用。」雖然被她弄壞了,不過也許還有補救的辦法。 

  「那你拿去修啊!」他將DV丟給她,「我嚴重的警告你,不准再跟著我。」他厲聲道。 

  「可是……可是我就是想跟著你啊……」他算是她的大恩人耶,她真的越來越崇拜他了。 

  「可我卻不想看見你。」 

  看到她就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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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3:05
第三章

  叩叩叩! 

  唐耿咒罵了聲,想也知道站在門外的人是誰,他緩緩的捻熄了手指上的煙,「進來。」 

  釉君手中拎著一袋紅豆餅,快樂的踏入了唐耿的房間。 

  自從上次他好心的幫她解圍後,釉君簡直把他當神一般的在崇拜,三不五時就來個請安問好,讓唐耿幾乎快瘋了。 

  她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任憑唐耿怎麼惡言相向,她還是拿著自己的熱臉不停的貼著他的冷屁股。 

  「噢,好臭的味道!」釉君一走入唐耿的房間,薰人的煙味讓她差一點吐出來,她連忙捏緊了鼻子,衝到窗戶旁將窗戶打開。 

  「天吶,少爺,你又抽煙了啊!」 

  「思哼……」他連回應釉君的話都懶了,修長的雙腿翹在書桌上,整個人貼著椅背,閉目養神。 

  「少爺,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抽煙嗎?抽一根煙會少三分鐘的生命,而且我們這種吸二手煙的人也很可憐。」她又開始叨念了。 

  「你可以選擇不吸二手煙,別踏進這裡就可以了。」表面上算是忠告,其實是要她滾出去。 

  「哎呀……話不是這麼講的啊!少爺,你看,我偶爾不也會買一點東西來分你吃嗎?所以一定要踏進你的房間。」 

  她早已摸清唐耿的生活作息,他只要是待在家中,不是在琴室彈琴,就是在房間裡閉關,像個自閉兒一樣。 

  「我有求你嗎?」他冷哼。是她自己太多事了。 

  「紅豆餅,很香的呢!一起吃。」她拿著那袋紅豆餅在唐耿面前晃啊晃的,可他卻沒什麼反應。 

  「我討厭甜食,拿走。」 

  「偶爾吃一下也沒關係啊,少爺,你不要這麼排斥嘛!你看這個外皮金黃酥脆的,還有這裡頭的紅豆……」她將紅豆餅掰開,「綿綿密密,一看就覺得很好吃。」 

  「好吃你自己吃就好了。」 

  「好吧!」釉君聳聳肩,「少爺你不吃我也不勉強你,反正我也才買四個而已,原本想兩個分你吃,現在你不要,我就可以一個人吃四個了,呵呵……」 

  「所以你原本就不打算要給我吃?」 

  「嗯……也不是這樣啦。」她口中塞了紅豆餅,「只是他們之前就告訴我,你不喜歡吃甜食,所以也有心理準備你不吃了,哈哈。」 

  瞧她的樣子,只不過多了兩個紅豆餅可以吃,就高興成這樣,真是貧窮人的心態! 

  「拿來!」他伸出手。 

  「什麼?」她不解。 

  「紅豆餅。」 

  「做什麼?」 

  他剛才不是說不要嗎?怎麼現在又要了啊?奇怪。 

  「要吃。」他就是看不慣她這種「小人得志」的臉。 

  見她沒有要將紅豆餅拿給他的打算,他自動將手伸入了紙袋裡頭拿了兩個,一分鐘之內全都解決掉。 

  味道好像真的不錯,與他印象中的甜食有差,這種淡淡的甜味,讓他不覺得厭惡。 

  「厚!少爺,你怎麼這樣子啊……」釉君的眉頭打了個結,這樣真的是太惡劣了! 

  不過沒辦法,少爺是不能得罪的,再加上他有恩於她……而且原本這兩個紅豆餅就是要給他吃的,算了!不和他計較這些了。 

  鈐鈴鈐—— 

  唐耿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伸手接起,「喂。」 

  「老大,你現在可以出來嗎?」 

  「什麼事?」 

  「好久都沒見到你了,還是你已經立志要當乖寶寶了啊?」 

  「我問你有什麼事。」他不耐煩的再說了一遍。「小林,如果沒事就掛電話。」 

  他不悅的神情,讓釉君忍不住拉長了耳朵,想偷聽唐耿到底與朋友在聊些什麼東西。 

  「昨天小五拿著噴漆,去噴搶他馬子的男生的機車,結果出事了。」 

  「出事?」唐耿皺緊了眉。「出了什麼事了?」 

  「小五被那個男生找人痛扁了一頓,而且還放話要我們拿五萬塊去贖他,否則就打斷他的雙腿。」小林說得氣憤,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自己去把小五救出來,可對方人多勢眾…… 

  而且,五萬塊這麼多,能拿錢出來擺平的,也就只有他們這個天才老大了。 

  他真的不懂,像唐耿這樣的優等生,為何會想和他們這種放牛班的學生走在一起?不過這對他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對他們推心置腹。 

  「約在哪裡?」 

  「XX公園。老大,你要來嗎?」 

  「我當然會去,錢我也會帶足,你先去那裡等我。」 

  「好。」 

  唐耿收了線,看著釉君,命令道:「我的機車鑰匙拿來給我。」 

  「少爺……」釉君驚駭的看著他。 

  根據她剛才偷聽到的片段,再加上唐耿講的,她大概可以組合得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就是——唐耿的兄弟有難,他拿錢要讓對方放人! 

  搞不好,還會來個高中生集體鬥毆什麼的,就是電視新聞常上演的那種。 

  「不行、不行,我不能給你。」開什麼玩笑,要是把機車鑰匙給少爺,他出去鬧出了什麼事,那還得了啊? 

  慘一點的話,可能連命都沒了! 

  「快一點,我趕時間。」他冷聲道。 

  「不行……不行……真的不行……那個鑰匙……呃,不見了,那天我不知道把它丟在哪裡,你現在要我想,我也想不出來,可能得給我幾天的時間……」 

  「不見了?」他冷冽的道,「那也沒關係,我開車去好了!我爸還有一台賓士車在車棚裡。」 

  「開車——」釉君張大眼,急忙跟在唐耿身後,「少爺,你會開車嗎?」 

  「沒實地操練過,電動玩具裡倒是玩過幾次。」 

  「那你知道怎麼開嗎?」 

  「知道。」 

  知道……一想到,釉君就全身發麻。知道?怎麼可能啊……等一下說不定就是撞安全島、撞電線桿了。 

  「不然這樣好了,少爺,我把你的車鑰匙還給你,不過……」 

  「有個但書我就覺得不妙,你可以不用還給我。」他揮手。 

  「我也要跟著去!」 

  果然!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個蠢蛋以為他還有那個閒工夫可以顧她嗎?萬一她出事了怎麼辦! 

  「你不能去,乖乖的在家裡看書。」 

  「不要,我要去!如果你不讓我去的話,我就打電話給先生,告訴他你要去幫派火拚。」她威脅。 

  「你去那裡對你沒什麼好處,那裡不是你這種國中生可以去的,而且你去也只會增加我的困擾而已!」唐耿火了,大聲吼道。 

  「那你也不要去啊……」釉君忍不住哭了,她的手緊抓著唐耿的衣服,「你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啊……」 

  她好怕、好擔心,怕唐耿出門之後,她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真的好喜歡唐耿,她不希望他出什麼事。 

  「好,我可以帶你去,不過你要待在一旁,不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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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轟轟轟轟…… 

  改裝機車的引擎聲,刺耳的讓人忍不住將耳朵搗起來。 

  釉君戴了一頂全罩式安全帽,雙手緊抱著唐耿,眼前的景象看得她有點心驚顫跳。 

  真的是高中生要幫派火拚耶!對方已經排好、站好了,手中都還拿著棍棒,其中有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小個子男生,被人給踩在腳下,那個應該就是少爺要救的人吧?那個叫小五的。 

  停車,釉君從FZR上頭跳了下來,躲到了一旁,而唐耿則是拿下了安全帽。 

  「老大,你怎麼搞的啊?怎麼帶了個小妹妹來啊……這樣很麻煩耶……」小林偎到了唐耿的身旁問著。 

  「她是我家的傭人,你看著她。」唐耿將看管釉君的責任丟給了小林,如鷹般的眼神掃向了對方為首的那名男生。 

  那個人頭髮染成了金色,嘴角還叨了支煙,手裡拿了根球棒,整個人流里流氣的。 

  他們總共有七、八人,而他們這裡就只有他與小林而已,要打的話……勝算不大。 

  還好,他的跆拳道還挺拿手的,先讓那帶頭的躺平,其餘的應該就好處理了。 

  「老大!」被踩在地上的小五喊著,可卻被那個帶頭的、叫強哥的人重重的踢了一下。 

  「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出聲了?我有讓你說話嗎?還是要我把你揍得一顆牙齒都不剩,你才知道要乖啊?」 

  強哥又是一腳,然後看著唐耿,「唷,看起來這麼貴氣,騎著這麼一台改裝的 FZR,難不成你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名貴氣老大?」 

  強哥在心裡頭盤算著,可以從唐耿身上要到多少好處。 

  「他們誇大了。」 

  「今天你會來這裡,應該也知道你小的做了什麼了呵!」他又踢了一下小五,「他馬子自己看上我、要跟著我的,他竟然不爽到拿噴漆噴我的機車,媽的!你覺得這樣對嗎?」 

  「小五,你有向人道歉嗎?」唐耿問著。 

  「老大……才不是這樣……絕對不是他說的那樣……那天我和阿嬌到KTV唱歌,才走過他們的包廂,他一開門見到阿嬌,就硬把她拖進他們的包廂,要她陪他們唱歌。」小五反駁著。 

  「那是你不對了,小五的女朋友不是自願要跟著你的。」 

  「不是自願又怎麼樣啊?呵……」強哥淫笑著,「那天在包廂裡頭,被我給上了、開了苞,再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當紀念之後,還不是乖乖的跟在我身旁,對吧?」 

  他伸手將一旁的女生給拉了過來,她有著染紅的一頭卷髮,穿著短裙,低著頭只是不停的掉淚。 

  「你……可惡!」小五憤恨道。 

  「什麼可惡,你知道她叫的多大聲嗎?你問她啊……她現在是要跟著你,還是跟著我啊!」 

  「一定是你拿照片威脅她的,否則她才不會跟著你這種禽獸、敗類!」 

  「是又如何?」強哥拉著阿嬌的頭髮,用力的親了她的臉頰一下,「我告訴她,只要她敢將這件事說出去,還是偷跑,我就把那天拍到的照片,全都放在網頁上供人瀏覽,讓人看看她脫光光是什麼樣子……」 

  好恐怖!這真的是她陌生的世界,這些情節她只在電視上看過,現在卻真實的在她面前上演了。釉君感到很害怕。 

  「夠了,這些我不要聽了,贖小五要五萬是不是?」唐耿冷淡的說道。 

  「沒錯。」強哥點點頭。 

  「老大,救救阿嬌啊……」 

  「那她呢?如果我要連她一起帶走呢?還有你拍的那些照片什麼的……你要我付多少?」 

  「嘖嘖嘖嘖……真的是爽快。」強哥拍了拍手,「難怪他們叫你貴公子,名不虛傳啊!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都算是小事是不是?」 

  「沒錯,能用錢解決的就是小事。」 

  「好,你這麼爽快,我也不跟你廢話,反正她我也玩過了,兩個就要你那台 FZR好了。」他早相中了唐耿的FZR。 

  「你搶人啊!我們老大那輛FZR,包括改裝的費用,最起碼也二、三十萬!」小林吼著。 

  「你給我閉嘴,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了?」 

  「老大,你千萬別聽他的,別把你那輛FZR給他!」縱使被別人狠狠的踩住臉,小五還是拚了命的說道。 

  唐耿做了個手勢,小五立刻住口。 

  「很高興你的眼光和我一樣。」他笑笑聳聳肩,「你喜歡這輛FZR,給你當然是沒什麼問題,不過還得把它過戶到你的名下,不是嗎?」 

  「很好!你真的很識相。」他大喜,「也許我們可以當個好朋友!」 

  「也許吧,我的FZR就停在這裡,你何不來騎騎看性能如何?適不適合你。」唐耿略微牽動嘴角冷笑著,他不以為他會與這種人渣當朋友。 

  「老大,你真的要把你的愛車給他啊?」小林在一旁急道。 

  平常這輛車可是唐耿的寶,他們連碰都沒碰過一下,可現在他卻要把它拱手讓人? 

  「車再買就有了,怎麼比得上小五?」他說的無所謂,可小林卻聽的感動流淚。 

  唐耿真的對他們推心置腹,真的拿他們當好兄弟一樣看待。 

  唐耿見強哥走向他,他將車鑰匙丟給了他,然後彎身拾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大鎖,朝強哥用力揮了下。 

  被大鎖重揮到的強哥唉叫了幾聲,憤恨的看著唐耿,「他媽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嗎?兄弟們,給我上!」 

  一瞬間,情況變得相當混亂,棍棒齊揮。 

  釉君發現唐耿一點都不心急,來一個K一個,來兩個揍一雙,一拳一腳的,很快的就讓一大群人趴倒在地。 

  是啊!像他們這種不良少年,怎麼比得上受過正規武術訓練的少爺呢? 

  忽然,見到有人拿著球棒想從後頭偷襲,釉君大喊: 

  「少爺,後面!」 

  唐耿聽見了,他閃了個身,一記強而有力的迴旋踢,立即將人踢飛至兩公尺之外。 

  眼見手下幾乎全做鳥獸散,情況對他相當不利,強哥面子有些掛不住。「唐耿,你行!」 

  「過獎。」 

  「阿嬌,你沒事吧?」小五從地上勉強爬起來,握住了阿嬌的手。 

  「我叫車來載你們。」唐耿轉過身,從口袋掏出了手機,撥了號碼。 

  「少爺,你真的很厲空口耶……贊贊……贊贊……」 

  以為強哥不敢再有什麼行動,眾人全都卸下了警戒心。 

  叫來了車子之後,唐耿讓小林、小五及阿嬌上了車。 

  原本想走的強哥見有機可乘,撿起了一旁的木棍,就這麼朝唐耿揮下—— 

  「少爺,小心……啊——好痛……」釉君眼角瞥到強哥的偷襲,沒有太多的時間思考反應,隨即推開了唐耿,木棍就這麼硬生生的從她的頭上揮下。她彎下身子,手搗住了頭,瞬間血流如注。 

  「好痛……」 

  這突來的景象令眾人全傻了,強哥發現事情鬧大了,連忙將木棍丟在一旁,逃之夭夭。 

  「釉君!」唐耿開口喚著,這才發現,他是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血不停的流了下來,染紅了釉君的臉,她痛得大哭,「嗚嗚嗚嗚……」 

  「我送你去醫院!」 

  「少爺,還是我送她去就可以了,你最好不要去。」被唐耿叫來的那輛車的司機,下車將釉君抱上車,「我們唐氏有醫院,如果少爺這一去,事情會鬧大,報章雜誌又不知道要怎麼寫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可是……」 

  他一向不以為自己對釉君有什麼特殊的情感,可是看到她血流滿面的模樣,他的心真的被緊揪住了。 

  他怕她會出什麼事,怕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在他身後嘮叨,怕沒有人會跟前跟後喊著少爺…… 

  一思及此,他原本一雙銳利嗜血的眼,變得異常陰鬱。 

  「釉君有什麼狀況,我們會立刻通知你或者是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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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青少年械鬥事件,雖然沒有對外散播出去,可是卻在整個唐家鬧得沸沸揚揚,接獲司機報告的唐繼中,甚至丟下了與高階主管的會議,匆匆忙忙趕回了唐家大宅。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你?年紀這麼輕就跟人家逞兇鬥狠!你是真的要搞到整個家雞飛狗跳,還是要進少年監獄你才甘心是嗎?」唐繼中回家一見到唐耿,劈頭就是一頓罵。 

  「隨便你們怎麼說。」見到父親生氣、失望的臉,唐耿沒有任何反駁。 

  「唐耿,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以後是要接管我唐繼中大片江山的人,你這個樣子,我以後怎麼敢把我的事業全都交給你!」他吼著。 

  「你可以不用把你的江山交給我,我也不需要,我要什麼可以憑自己的能力去得來。」 

  「很好!口氣很傲!」唐繼中被唐耿的態度給惹火了,「是誰把你給養得這麼大的?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做什麼?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一項不是最好的?而這些還不都是我唐繼中在買單?要是沒有我,你以為誰能讓你有這麼奢華的生活?」 

  「好了啦,別再說了。」戴馨見唐耿臉色陰鬱,連忙拉著唐繼中的衣服,示意他消氣,別再開口了。 

  唐繼中卻轉而將炮口對向戴馨—— 

  「就是你這麼寵著他!要不是你護著他,他現在會這樣嗎?要不是他是我唐繼中的兒子,他以為他可以過這麼富裕的生活嗎!? 

  你剛才沒接到他們訓導處的電話嗎?他們訓導主任是怎麼說的,這次不是捐錢就可以了事的了,他們要求唐耿轉學,他的成績雖然好,不過品德、操行都有問題,這樣的學生他們沒辦法再收下去了。」 

  「這……」 

  「夠了。」唐耿開了口,轉學甚至於退學他都不在乎,他唯一掛念的就只有一個人,「她怎麼樣了?」 

  「你問的是釉君嗎?」 

  「對,告訴我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想見她?」 

  「對。」 

  「我不能讓你見她,這會對她造成心靈上的二度傷害,而且你要想,她今天會這樣,你得負全部的責任!」唐繼中道。 

  「我一定要知道她沒事。」唐耿也很堅持。 

  「你出國唸書吧!如果你接受我開出來的條件,我可以讓你見她一面。」唐繼中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你不願意出國,那你就給我滾出唐家,我唐繼中從此就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唐繼中!」戴馨淚流滿面,聽到丈夫對兒子說這種話,她整顆心幾乎都碎了。 

  「你現在不要給我講話!要不是你寵他,他今天也不會到這種地步。」 

  出國唸書……唐耿的腦中閃過一幕幕釉君可愛的表情,以及兩人相處的情形。 

  如果他出國唸書了,那不就有好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釉君了嗎? 

  釉君……這個想法讓他自己也覺得好笑,只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而已,他沒必要把她放在心上吧?這個纏人、黏人、愛管東管西的小管家婆,只要他一出國唸書,不就可以逃離掉她的魔掌了嗎? 

  他在抽煙的時候,不用擔心有人「突擊檢查」;在做壞事的時候,也不用怕有人會打斷他的「好事」…… 

  遠景想來是很美好的,可是他的心卻悶悶的…… 

  是因為沒辦法再見到她了嗎?是因為他在彈鋼琴、拉大提琴的時候,少了不成調的嗓音嗎? 

  算了!這太複雜了,他不想再去想這些。 

  「我答應你們出國唸書,不過我要知道她很好,我要見她一面。」 

  「好,我會盡快安排你們見面,不過你在見完釉君之後,得立刻給我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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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了一大束的香水百合,唐耿踏進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釉君,少了平日的活力、笑容,有的只是一張蒼白的臉,頭上還纏著白色的繃帶,看起來令人心疼不已。 

  「醫生,她沒事吧?」怔怔的看了釉君許久之後,唐耿問著一旁身穿白袍的醫師。 

  「呃……嗯,沒事。初步的觀察都還好,不過一切還是要等她醒來,才能做更精密的檢查。」 

  「謝謝。」唐耿伸出了手,觸碰了釉君那小小的臉蛋。 

  「兒子,可以走了嗎?我們還要趕到機場。」戴馨在一旁提醒。 

  「別忘了你對我們的承諾。」唐繼中跟著說道。 

  他們真的就只是讓他見一面,連十分鐘都沒有! 

  唐耿將一大束的香水百合插在花瓶裡,越是看她那張蒼白的臉,他就越愧疚。「我沒忘,請你們幫我好好照顧她,這是我虧欠她的。」講完了這句話,唐耿旋即轉過身,走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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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3:29
第四章

  今日唐耿比平常的時間還早到公司,昨天他幾乎是整夜未成眠。 

  他的心從見到釉君之後,即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之中,就希望時間快點走到隔日的早上九點。 

  坐在辦公桌前,他滿腦子都是過去與釉君相處的情形。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唐耿幾乎已算不出時間來,可往事卻歷歷在目,他一閉上眼,所有的事就會重新上演一遍。 

  叩叩! 

  敲門聲響起,釉君走了進來。 

  「我應該沒有遲到吧?才剛上樓,就被人告知大老闆已經在辦公室裡頭等我了,嚇得我兩腿發軟。」她自嘲的說道。 

  「這麼膽小啊……」回應她那張冷淡表情的,是他帶著笑意的斯文臉龐。 

  「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膽小了?如果你現在還是兩腿發軟,我不介意扶你一把。」 

  他的回答讓釉君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盛滿了怒容。 

  「別生氣,生氣會長皺紋。」唐耿從知道她右耳失聰後,就會刻意在她左邊說話,「想想你已經不年輕了,多那幾條皺紋可是醜得很。」 

  「你……我沒有你老好嗎!」她記得她和他差了五歲左右,被一個大她五歲的人嫌老,這是她的失敗。 

  「好、好、好……」他聳肩,「如果你高興的話,我可以常常誇你年輕,日行一善也是童子軍該盡的義務。」 

  「我記得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什麼童子軍。」她咬牙切齒的,什麼時候她認識的唐家大少爺,變成了無賴一名了? 

  她印象中的唐家大少,雖然是個不良少年,可他拉大提琴、彈奏鋼琴時,那種酷酷的、目中無人的樣子,真的棒極了,哪像現在,幾乎變了一個人。 

  昨天還好,昨天的他雖然斯文,還是看得出一些唐家大少當年的影子,可今日他真的變成了個痞子男。 

  是他的個性本來就是如此,還是出國一趟變成這樣的?釉君真的是想都想不通。 

  「我國小當過童子軍。」這是事實,那綠色的童子軍服,他母親似乎還把它收藏的好好的。 

  「看不出來。」 

  「沒有關係,我沒逼你一定得相信我當過童子軍。」他故作一臉仁慈,看得釉君幾乎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你有帶自傳來嗎?」他問著。 

  「你沒說要帶。」 

  他一攤手,「沒關係,那就是我漏講了,我不介意你用說的,你可以跳過你家中成員、國中時代的那一段,接下來呢?」 

  「你這算是身家調查?」 

  「也不算是,關於你家裡的事,我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今天身為你的老闆,當然得知道自己的秘書生活上的情形,能不能配合我的生活步調,有時晚上得加班到七、八點,我得知道你能否適應。」 

  「你給我的理由很合理,可我的生活平淡無奇,講出來我怕你會覺得乏味。」 

  「呵呵……」他笑著,「我答應你,就算覺得乏味,我也不會在你的面前打呵欠,這樣總可以吧?」 

  釉君狠瞪了唐耿一眼。氣死了,他為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討厭她、厭惡她呢?這樣嘻皮笑臉的,她很難在他與她之間拉開一段距離。 

  「國中畢業後,我念了一所女子高中,成績平平。」 

  「國中畢業……你在醫院休養了多久?」他指的是因為她的耳朵,而在醫院休養了多久。 

  「兩個多月吧,這段期間先生有請專人特別來照顧我……先生就是你爸爸。」她看他蹙了下眉頭,補了一句。 

  「我知道,不過你成績平平我也知道,你以前就不怎麼聰明了,我也不認為你之後會變得多聰明。」他損道。 

  給了唐耿一個白眼,「高中畢業後,我考上了一所私立大學。」 

  「這一點我也不意外,以現今大學錄取率近八成來說,你考得上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仍舊沒好言。 

  對!她是不聰明沒錯,可他能不能不要在她耳邊一直提醒她她不聰明? 

  「然後我畢業了,出現在這裡。」她有點無力,感覺似乎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必要。 

  「恭喜你順利畢業,也許該放二十一響禮炮來大肆慶祝一番。」沒被當、被留級,也許是她家有燒好香,祖宗八代有庇佑。 

  她確定他並不是想問什麼自傳,其實要揶揄、嘲諷她的成分居大。「就這樣。」 

  「果然平淡無奇,不過重點都沒說。」她說的都不是他要聽的,「既然是上女子高中,你有沒有去聯誼過?」 

  「沒有。」 

  「該說你乖,還是跟不上流行?」他一臉同情,「不過沒關係,那大學時代總有交過男朋友吧?」 

  「你問這個不覺得問太多了嗎?」 

  「我得知道我晚上能把你留到幾點,會不會耽誤到你私人的時間。」 

  「總經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只要是『公司的事』,要我加班到幾點,我都可以做得到。」她強調是公司的事。 

  「聽起來真的很配合。」他彈了下手指,「你的辦公桌在那裡,一個月我可以給你一天的生理假,其餘依勞基法規定。」 

  「生理假……」她喃喃的說道,瞬間小臉漲紅。 

  「我是一個體恤員工的老闆,而且這是現代職場的一種趨勢,不是因為你而特別,而且……你要瞭解一件事,就算我們是舊識,我也不會對你特別,工作就是工作,不過,私底下我不介意你請我喝咖啡。」 

  她氣得兩眼差點爆凸。 

  什麼叫不介意她請他喝咖啡?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員工,要也是老闆請她喝咖啡啊,過分! 

  「總經理,我想你真的想太多了,我絕對不會請你喝咖啡的。」 

  「噢,你的話真令人傷心,還好我並不是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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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份文件重打,錯字太多。」唐耿將一份文件丟在釉君的桌上,「打電話給成泰的總經理,跟他約後天到我們公司來談一筆生意,還有……打電話訂花給這位小姐,祝她生日快樂。」他在紙上寫了「劉文姿」三個字。 

  「喔……」她點頭,拿起小筆記本將唐耿所說的一一記下。「只要花而已嗎?要不要生日禮物?」 

  「禮物?」他微挑了眉,俊顏不著痕跡的看了釉君一眼,「也許你可以給點意見。」 

  「呃……」釉君傻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反問她,「嗯……那當我沒問過好了,可是總經理,你不直接打電話祝她生日快樂嗎?也許她比較想聽到你的聲音。」 

  經由她這個外人轉達,似乎怪怪的。 

  而且劉文姿這個名字,她似乎在哪兒聽過……對了,不是那個小有名氣的模特兒嗎?如果他說的和她想的是同一人的話。 

  「我說這樣做就是這樣,你必須習慣。」 

  「呃……好吧!」他好像是在指責她太多嘴了一樣,也許她真的不應該這麼多事的。 

  不過,唐耿會想訂花送給那位劉小姐,兩人應該交情不淺吧? 

  算了,算了!她深吸了口氣,這些都不關她的事,她只要將他交代的事辦好就可以了。 

  「對了……徐媽知道你在我們公司上班嗎?」他像突然想起什麼,問道。 

  「知道。」她點頭。 

  「你還是住在我家?」他的意思是她是否和她母親住在唐家大宅,因為她母親仍是唐家的管家。 

  「不,並沒有。」她唸書時就搬出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外租房子,感覺比較輕鬆自在。 

  「你多久回去我家一次?」 

  「不一定。」想到才會回去。 

  唐耿這麼一問,她想起自己好像兩、三個月沒回去了。 

  「我今晚要回去,你就搭我的車吧!」這不是問句,而是命令。 

  「啊?今晚……」她的小臉皺了下。 

  她是有點想她媽媽沒錯,可是也不用今晚就急著回去啊,而且又是搭唐耿的車……才剛到這裡上班,她就已經聽說了,她們家的總經理,是唐氏的一號白馬王子。 

  只不過這個白馬王子有一定的堅持,不與女職員有任何感情上的糾葛,可如果她坐唐耿的車,被多事的人看到,那就慘了,絕對會被傳的很難聽,也會壞了唐耿在公司的名聲。 

  她越想臉越皺,彷彿唐耿出了個難題給她一樣。 

  「你有約嗎?」見她為難,他問道。 

  「沒有。」 

  「既然沒有,為何要想這麼久?」他再問。 

  「嗯……我會回去看看我媽,不過還是別搭總經理你的車,我不想被人非議。」 

  唐耿被拒絕,臉色不太好看。 

  「能搭我的車是一種榮幸,你以為別人有那種機會嗎?而且我『順便』開車載你,只因我們目的地都一樣,」他故意輕蔑的說,「放心,如果真要傳紼聞,應該也不是我跟你。」 

  意思是她的條件不算太好,是個很安全的女人,根本入不了他唐耿的眼嗎?他這句話說得好毒,讓釉君氣得牙癢癢的。 

  「照常理來說,徐媽在我家當管家,你應該就是在我家當丫鬟,你知道什麼叫丫鬟吧?」他雙手環胸的看著她,「就是幫我端洗臉水、洗腳水的那種,偶爾還必須幫忙沐浴更衣……可是我這個少爺自認為人還不錯,沒讓你做那些粗活,還開車載你,這不知道是你修了幾世所得來的福氣,你要珍惜,別人想要還要不到。」 

  別人想要還要不到?他這個自大的「大少爺」,講的是什麼話啊!他以為這是什麼年代?還女婢、長工哩!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舊的封建制度已經不存在了!」 

  「生氣?」他絕不會看錯,兩簇小火焰在她的眼中跳躍著。「我自認我沒說錯。」 

  他其實是在逗她的,看她被他氣得兩頰紅通通的,眼神就像想殺掉他的樣子,他就覺得很快慰。 

  他自認不是天生有這種自虐傾向,他有這種嗜好,好像是在與她重逢之後,才「培養」出來的。 

  「丫鬟哪敢生少爺的氣啊!而且我現在還是拿你的薪水,怎麼敢生老闆的氣!」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的聲音卻充分的表達了她的情緒。 

  「很好、很好。」他拍了拍手,「我最喜歡有自知之明的員工了,像你這樣就很『得我的心』,他日表現良好,想『平步青雲』、『加功晉爵』,絕不是什麼大問題。」 

  她又傻了。怎麼唐耿就像真的換了一個人似的? 

  去外國看了一下國外的月亮之後,難道整個人的性情就會大變嗎?彷彿脫了胎、換了骨一樣。 

  難不成外國的陽光、空氣、水……全都與台灣的不一樣? 

  如果他像以前一樣,對她冷嘲熱諷兼尖酸刻薄、酷酷地不理她,那她就可以很輕鬆地與他保持距離…… 

  可,他變了好多,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與這樣的唐耿相處。 

  「謝總經理誇獎。」 

  「不客氣。」他笑,露出來的森白牙齒讓釉君越看越生氣,「六點,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 

  「如果我不小心忘了或者是沒到呢?」她挑釁問著。 

  「很好,這個問題真的挺不錯的,也的確值得我們討論……不過我想,如果你忘了,有一半是想挑戰我的權威,那麼也許我應該要跟徐媽說一聲,叫她記得打電話叮嚀你。」 

  喝!她倒抽口氣。 

  他玩陰的!她確定他真的是玩陰的! 

  她最怕她媽媽了,他一定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麼說! 

  「我只是問問而已。」她悶悶的說道。 

  「我知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可你若是真的放我鴿子的話,絕對會接到徐媽關切的電話。」 

  在唐家工作這麼久,唐家人對她們都很好。 

  也因此,她在母親心中的地位,絕對比不上唐家的上上下下,就連她耳朵受傷這件事,母親也沒有怪過唐家人。 

  母親簡直是把他們當神來拜了,所以唐家人說的話,就等於是聖旨了。 

  「我說了,我只是問問而已。」 

  「我也只是在叮嚀你而已。」他看了一下表,「現在時間差不多了,你將我交代的事情辦一辦,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一起吃飯?」他又是一副帝王的口氣!沒問她有沒有空,就是一副「我說了,你就必須這麼做」的態度。「我看到你的臉會食不下嚥,總經理,這樣真的不好,很難消化。」 

  「呵呵……」他知道她在推拒,看她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那你就更應該和我一起吃飯了,你不覺得你有點胖嗎?跟我一起進食若是能讓你食不下嚥,這不是更好?能讓你順便減肥。看看我這個人多良善,還沒和你收減重課程的費用。」 

  「沒禮貌!」她脫口而出,完全忘了這是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她的身材雖然不是很好,但絕對稱得上是「瘦」好嗎?她一直非常的滿意,可他竟然這麼說她! 

  她突然想到劉文姿,是啦!若與模特兒相比,她的確胖得像頭迷你豬,絕對要減肥。 

  「對不起。」他忽然說。 

  她一愣,以為他會反唇相譏,可他卻對她道歉……她傻眼了,瞬間有點手足無措。 

  「若是我將事實說出來,傷害了你,那我向你道歉,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他補道。 

  她握緊了拳頭,克制想出拳的衝動。那張俊臉真是讓人看了很火大,非常的火大! 

  可是他卻沒讓她有發火的時間,說完就閃身回自己的辦公室,開始翻閱那成堆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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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唐耿的交代,徐釉君打電話,訂了束花祝劉文姿生日快樂,而那家花店辦事效率之高,令她覺得驚訝,因為她一份文件還沒打完,劉文姿就打電話來了—— 

  「喂,你好!總經理辦公室。」 

  「耿在嗎?」 

  「耿?」嫵媚至極的嗓音,令釉君可以確定,這是她這輩子聽過最嬌嗲的聲音了。 

  她的「耿」,指的應該是唐耿吧! 

  「請問你哪位?」 

  「你是誰!?」 

  釉君真的覺得無辜極了,為什麼她得被這種充滿敵意的聲音質問,「秘書,總經理的秘書。」 

  「花是你訂的?」 

  「是的,你是劉文姿小姐嗎?」 

  「對,為什麼耿不親自將花拿來送我,要叫你打電話訂!」 

  「我不知道,總經理怎麼吩咐,我就怎麼辦事,如果劉小姐你有什麼疑問,應該要問總經理才是。」釉君將問題全都推給唐耿。 

  這不關她的事,她只是一個領人家薪水的人, 

  「好,幫我把電話轉給耿。」 

  「稍等。」她按下了保留鍵,將電話轉給唐耿,「總經理,一線,劉文姿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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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地下停車場,釉君真的不曉得自己還要不要再等下去。 

  明明就說是六點,現在都快六點半了,而且唐耿早在她還沒下班就出去了,也許他根本只是在恐嚇她、要她而已。 

  她大概可以猜得出來,唐耿是與劉文姿出去,她應該是想與他來個甜蜜的晚餐約會吧!前提是,如果劉文姿喜歡唐耿的話。 

  的確,任何一個女人都希望生日的夜晚,是與情人一起過的。 

  分針又走了十五分,她確定她不想再繼續等下去了,而且等了四十多分鐘,也應該夠了吧? 

  她踱步走向自己的機車,才跨了上去,一隻黑白相間的小土狗,也跟著跳上去。 

  「你……」 

  它看起來才兩、三個月大而已,長的一點都不像狗,倒像一種動物——馬來貘。 

  它那骨碌碌的眼,眨巴眨巴的望著她,就像在渴求什麼一樣。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它的企圖,不就是在肖想她能不能發揮一下愛心,將它帶回家當寵物,好好的愛護它、疼惜它。 

  坦白說,她也想,可現實與理想總是有點差距,她租的那間小套房,房東有嚴令禁止飼養任何寵物,如果帶回去一不小心被逮到的話,那可就完蛋了。 

  她以歉意的眼神望著它,「不好意思,請你跳上別人的車好嗎?」 

  可,任憑她怎麼推它,它彷彿認定她一樣,連動都不動。 

  最後,釉君只好投降,她怕它在這停車場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是餓死,所以決定先帶它回去再說。 

  再看了一下手錶,六點四十五分……總經理,別說我沒有等你,是你自己這麼晚的,不關我的事,別到時又氣的直念她。 

  歎了口氣,她騎著噗噗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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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待在這個箱子裡頭,別給我亂跑唷!」 

  釉君叮嚀著那隻狗,為了它,她還向超商要了個紙箱子來當它的小窩,不僅如此,她還買了鮮奶——瑞穗鮮奶唷,來餵這只像馬來貘的狗。 

  電鈴聲響起,而且越按越急,她連忙去開門。 

  一見到鐵門外那張尖酸刻薄的晚娘臉孔時,釉君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幹笑了幾聲,「嗨,房東太太,你怎麼有空過來?」 

  對於她突然出現在這裡,釉君有點訝異。 

  她記得房東太太家裡是開五金行的,晚上還要顧店,應該忙得很才對。 

  「是沒什麼事啦……」房東太太笑的虛偽,「你房租都有準時在交,我也不是要和你談這個……」她邊說,眼神還邊往屋內望去,就希望能看出一點蛛絲馬跡。 

  「怎麼了?」她擋住房東太太的視線,就怕她不小心看到那隻狗。 

  「真的是沒什麼……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是那種囉哩囉嗦的人,只要你房租有在繳,我向來都很好說話,只不過……剛才有人告訴我,你好像撿了隻狗回來。」 

  「這怎麼可能呢?」聽到房東太太的話,她一臉嫌惡,「向你租房子的時候,我不是就告訴過你了嗎?我最討厭那種貓啊、狗的……」希望她別進屋查看,否則真的是前功盡棄。 

  「是啊,我就和我那個朋友說不可能啊,徐小姐說她很討厭那種動物的啊……」 

  「對啊。」她點頭。 

  「不過她還是叫我來看看比較放心一點,你知道的……當然了,我絕對是相信你的。」房東太太還特別強調。 

  「當然、當然……可是我裡頭正在打掃,很亂,有點不方便……」 

  突然地,細小的嗚嗚聲傳來,釉君心一驚。 

  「那什麼聲音啊?是狗嗎……」房東太太非常有警覺心。「徐小姐,你要記得,我們簽的合約上是寫如果你有私養寵物的話,就得無條件搬出這間套房,而且押金不退。」 

  「這我當然記得了。」她一臉無奈,「那是我的嗶嗶壺在提醒我要去關火了,水已經燒滾了。房東太太,不然我開門讓你進來好了……不過我要先趕著去關火……」 

  「呃,那好吧!就相信你好了,你快點去關火。」她這才相信釉君說的話,摸摸鼻子轉身離去。 

  關上了鐵門,她的背靠在鐵門上,整個人鬆了一口氣,還好……她是真的有在燒開水。 

  看著那只呆呆的狗,她思忖著該怎麼辦。 

  看來,房東太太眼線還挺多的,只不過去和人要了個紙箱子、撿了隻狗回來,她就馬上得到線報,來這裡查看了。 

  如果她去買狗食,或帶狗去打預防針,那絕對是會被識破的。 

  可把它撿回來了,總不能又把它給丟回去吧! 

  真的是傷腦筋! 

  也許明天把它帶到公司去,看有沒有人願意認養它好了,雖然……她會有點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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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4:02
第五章

  「要不要養狗?這隻狗很可愛的……」 

  釉君帶著狗到公司去,一見到比較熟的同事,便開始遊說著。 

  可每個人不是搖頭,就推說有事,不然就直截了當的說出「不」字,讓她有點沮喪。 

  「徐小姐,不好意思,我鼻子過敏!你看我連衣服都不敢穿有毛的……」一名男同事說道。 

  「是啊,養貓、養狗最麻煩了……還得幫它們清掃……」女同事也跟著搖頭。 

  「不好啦,你看我每天中午都吃泡麵,它跟著我會受苦受難的啦!」 

  提著狗背包,她直上了辦公的樓層,那層樓只有她與唐耿而已。 

  唐耿這個人向來沒什麼愛心的,要他養這隻狗,還不如殺了它燉香肉還比較快。 

  「釉君、釉君……」 

  心事重重的徐釉君,沒留意到唐耿在身後的叫喚,直到他快步走近她,並且在她左耳輕喚,她才嚇了跳。 

  「總……總經理……」他剛才好像叫她釉君……記憶中,他似乎不屑叫她名字的。「你叫我釉君嗎?」 

  「不,徐小姐,我當然不可能叫你釉君了。」他怒氣沖沖的,不過還勉強能拉出笑臉,「我以為我們約好一起回我家吃晚餐的。」他帶著質問的語氣。 

  「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他氣,她就不氣嗎?惡人先告狀! 

  被人當成白癡在地下停車場等了將近一個鐘頭,有立場表達怒氣的人絕對是她,而不是他! 

  「你有等我?」聽到釉君這麼說,原本盛怒的眼眸,染上了一點欣喜之色。 

  「不是你叫我要等你的嗎?你不是說如果我沒有等你,你就要打電話叫我媽來問候我的,不是嗎?」她用力哼了聲,又大不敬的給了他一個白眼。 

  「我只是去處理事情而已,六點五十分到。」 

  「很抱歉,我四十五分的時候,肚子就快餓扁,所以先走了。我的肚子不容許我這麼苛待它。」 

  「好吧。」他終於消火,看來錯的人似乎是他。 

  他也是想準時的,可劉文姿讓他浪費了一點時間,匆匆忙忙趕回來,卻發現釉君已經走了。 

  原本他是真的很生氣,不過聽到她有等他,他就覺得……還好。 

  他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諒她。 

  瞄到她背的狗袋子,他一雙劍眉緊緊的蹙起。 

  「你那是什麼鬼東西!」他指著那個狗袋子問著。 

  他不記得公司的員工,可以把心愛的寵物帶到公司來上班。 

  「狗。昨天在『停車場』撿的,我房東不准我養。」她特地強調是停車場撿的,企圖讓他有一點愧疚感,好讓他能將這隻狗帶回去。 

  雖然明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試試看。 

  「我如果沒有等你等這麼久,就不會被這隻狗給纏上。」 

  「狗?」他再仔細的看了那隻狗一眼,「真醜,雜種狗。」他啐道,對於這種畜牲,他向來沒什麼愛心。「不能養就丟掉算了,誰叫它不投胎成好命狗,怪只能怪它。」 

  果然,她就知道是這樣! 

  「算了,就當我沒跟你說過話。對了,總經理,聯成營造想和你談談這次的合作案。」 

  「這幾天我很忙,約下個星期一。」他瀟灑的下達指示,想轉進自己的辦公室時,眼神又不自覺的掃了釉君的右耳。 

  他的眼中含有太多複雜的情緒,有濃濃的愧疚感,以及更多的不捨,再加上那淡淡的……情愫。 

  也或許是這樣,所以他總是將心神放在她的身上,想逗她、嘲諷她……甚至於接近她。 

  他的視線讓她摸了摸自己的右耳,「有事嗎?總經理。」 

  「不,我只是在想你的耳朵這麼小,也許挺適合我昨天看中的一款香奈兒的雙 C耳環。」他與劉文姿在CHANEL精品店逛時,他瞄到的。 

  他的話倏地讓她雙頰一紅,「我不喜歡那個,而且我也沒打耳洞,」 

  「我知道你沒打耳洞。」在面試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所以我才會覺得可惜,不過也好,免得糟蹋了香奈兒的名聲。香奈兒的精品,還是適合穿戴在名媛淑女的身上,很可惜名單上頭沒有你。」說完,他一陣朗笑。 

  釉君又生氣了。 

  她一直認為她的修養是很好的,最起碼應該比唐耿還好,可是為什麼遇上他,她總是在生氣? 

  也許……她該換個工作,遠離他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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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姐……」有些羞澀、木訥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她停下餵狗的動作,懷疑的看著眼前有些古意的男子。 

  她對他沒什麼深刻印象,只知道他是十樓的職員而已。 

  「你好。」她客氣的點頭,等著他開口說明來意。 

  「我聽同事說你的狗要送人是嗎?」 

  「你要養嗎?」釉君大喜,將狗抱到辦公桌上,「這是我昨天在停車場裡撿到的,它很乖。」 

  「如果徐小姐你可以割愛的話。」對方搔搔頭。 

  「當然好、當然好。」這人一看就知道非常有愛心,最起碼比那個沒血沒淚的唐耿好多了,將狗托給他絕對不用煩惱。 

  「我是想養,不過我從來沒養過狗……」他眼神火熱的看著徐釉君,「我希望你能教我怎麼養它。」 

  他真正的目的不是釉君的笨狗,其實,釉君一進公司,他就注意到她了……她長得甜美,總是靜靜的,脾氣又好。 

  「可以啊,你有什麼不懂的,可以打電話來問我,對了,我還不曉得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姓吳,吳成喜。」 

  「謝謝,這是我的電話,它真的很可愛的。」她將寫了電話的紙條遞給了吳成喜,也將狗托給了他,終於放下心中的那塊大石。她知道這位叫吳成喜的同事,絕對會好好的疼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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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經理……」 

  「總經理……」 

  唐耿心血來潮走到十樓視察業務部,員工一看到他的到來,紛紛立正站好,恭敬的喚著。 

  那隻狗……唐耿以為他看錯了,那隻狗不是釉君的嗎?怎麼在那傢伙的座位旁邊? 

  想也沒多想,他跨出幾個大步,拎起了狗,怒目望著吳成喜。 

  「這只畜牲怎麼會在你這裡?」 

  「總經理,這……這是徐小姐給我的。」吳成喜吞了吞口水,對於唐耿眼中所散發出來的怒氣,有些驚懼。 

  「她給你的?你真的喜歡這隻狗嗎?」他問,怒火如野火燎原,其他員工紛紛走避,就怕一不小心踩到了火苗,燒得一身。 

  「是……是……」 

  「嗯?」他輕哼了聲,吳成喜差點雙腿發軟。 

  他早知道公司裡很多男職員都在注意釉君,只是沒人敢行動,因為她是他親自點名榮登他秘書寶座的,所以那些人多半都會忌憚他的存在,但,他沒想到有人這麼大膽! 

  「除了狗之外,你還要了什麼?」他輕問著,這只畜牲看起來真的不怎麼樣,他不懂為何釉君會這麼愛它。 

  好吧,就當愛屋及烏好了,收容這只笨狗,他也不會被它給吃垮。 

  「沒、沒。」他搖頭。 

  「真的沒有?」他眼一瞇,吳成喜立即交出了那張小紙條。 

  「總經理,就只有這個了,真的……真的沒有了……」他還來不及將電話號碼記在腦子裡、輸入手機裡,就這麼拱手送人了,哀怨啊! 

  「很好,這隻狗我帶走了。」未等吳成喜有任何的反應,唐耿拎著那隻狗,就這麼離開了業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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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說你可以把這隻狗給人嗎?」 

  唐耿抓著狗,在釉君面前晃來晃去。 

  「狗?」釉君睜大眼,「它怎麼在你那裡?吳先生說他要養……哎呀,總經理,你不要這麼抓它,它會痛的……」 

  「他不養了,剛才把它送給我了。」其實是他將它「搶」來的,並非吳成喜心甘情願送的。 

  「怎麼會——」釉君伸手要抱狗,唐耿卻閃開了。 

  「你這只雜種狗就放我那裡好了,我提供它住的地方。」他搖身一變,變成了愛護動物協會的會長。 

  她真的沒聽錯,唐耿決定要養她的狗,不過……她想,這絕對不是件好事,她開始為狗的未來感到憂心。 

  唐耿的脾氣一向不太好,說不太好只能算是客氣,嚴格說起來,簡直是爛到極點了,一個不爽可能會把狗抓起來又打又摔的。 

  而重點是,他又練過跆拳道,這一隻小小的狗,哪禁得起他的一腿?那絕對立刻升天的。 

  「不要!」 

  「什麼——」他青筋暴凸,「你再給我說一次!」 

  如果他沒記錯,是她先問他要不要養,然後狗才到吳成喜的手中,所以他有優先權。 

  他現在都說要養了,可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拒絕他!? 

  「你絕對不是想養它,你應該是想吃狗肉吧?」她也不想把唐耿想的這麼壞,可……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要她怎麼相信他會疼惜這隻狗呢? 

  「該死,我從來不吃狗肉。」忍著,免得一失手,就掐斷她纖細的脖子。「你是怕我虐待它嗎?」 

  她沒回話,只給了他一個「很高興你有自知之明」的眼神。 

  「我只說我提供住的地方,沒說要幫你養。」 

  他的話讓釉君傻了,什麼叫提供住的地方,沒說要幫你養?那誰去養啊? 

  「擔心它的小命,你就每天都來餵它吧!我沒那個閒工夫幫你養,不過……」他想了一下,「既然是住在我那裡,吃當然也不能太過寒酸,每天就用頂級的美國牛肉來餵它好了,讓住在我家的狗,每天吃那種廉價的狗食,這豈不是會丟我的臉?」 

  她瞪大眼,早知道唐耿是這樣的一個人了,只不過,養隻狗都得用美國牛肉,未免也太好命了吧! 

  「給它人吃的食物,健康會倒退一步。」她套句廣告詞,意思是——普通的狗食即可,犯不著吃太好,免得膽固醇過高。 

  「是沒錯,」他點頭,同意她的論點,「不過,你不怕狗食有黴菌,害狗得了什麼急性腎衰竭嗎?可憐的畜牲,也許還沒來得及長大就死了。」 

  「……」 

  「既然要養,就讓它吃好的、住好的。」 

  「……好吧!」不然她還能說什麼?她說一句,他就能堵一句。 

  「不過……我說了,我只提供住的地方,伙食費你得自己出。」 

  他笑看她氣紅的臉,很高興培養了新的興趣。 

  「太貴了。」一塊美國牛肉,她不知道要工作幾個小時。 

  「那好,反正是你的狗嘛,你母親也在我家主宅當管家,乾脆你也一起到我住的地方來當管家,就近照顧你的狗……順便抵狗的伙食費,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的很好。」 

  冷靜、冷靜,她真的要冷靜! 

  「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當管家?我白天還要上班吶!」她試著與他講理,「不然我貼錢給你好了,狗一個月的伙食費多少?」 

  「一萬塊跑不掉吧,如果給它吃美國牛肉的話。而且它若覺得美味,一天得吃好幾餐,尤其它的樣子看起來正在發育。」 

  要命!「除了去你那裡當管家,我還有別的路可以走嗎?」 

  「當然有,打電話給流浪犬收容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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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釉君?」 

  熟悉的男中音讓釉君抬起頭,當看到站在她辦公桌前的男子時,她真的訝異極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看他一身西裝筆挺的,再看看他出現的時間,難不成他就是十點要與唐耿開會的那間成泰公司的總經理? 

  這真的太巧了!原本看到他的名字,她還以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沒想到竟然是同一人。 

  「我來這裡開會啊,沒想到會見到你。」汪陶新說道。 

  「我也是!」她笑笑。 

  其實對於這個大學同學,她沒什麼深刻印象,過去兩人也好像沒有多大的交集。 

  「我很高興能再見到你……」 

  他的話讓釉君有些不解,她和他並不熟啊,他為什麼會對她說這種話? 

  正當她有些疑惑之時,她的頭頂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沒想到汪總經理竟然認識我的秘書,真讓我訝異。」 

  唐耿的聲音雖然平淡,不過絕對可以讓汪陶新聽出他的不悅,他話中宣示的意味濃厚。 

  「汪總經理是我的同學。」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公司不是可以讓你聊私事的地方,你應該知道吧?」 

  唐耿的訓話讓釉君覺得委屈。和昔日同窗聊幾句,也算是犯法嗎? 

  「汪總經理,希望在我的公司裡,你不要和我的私人秘書談私事,可以嗎?那會佔用到她上班的時間,尤其她的工作能力又差,做不了什麼事情,這樣只會更耽誤她。」 

  「對不起,我會記得……」 

  「那請到我的辦公室裡吧!」 

  唐耿率先走入了他的辦公室,而汪陶新則是給釉君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後,跟人了他的辦公室。 

  釉君握緊了拳頭,瞪著唐耿離去的背影。太過分了!唐耿,你真的太過分了,就算我徐釉君是拿你薪水的,可是你也不能這麼羞辱人啊!沒禮貌、沒禮貌……他絕對不知道禮貌兩個字怎麼寫! 

  鈴鈴—— 

  內線電話響起,是唐耿打來的。 

  「喂!」徐釉君接起。 

  「剛才忘了吩咐你,倒兩杯咖啡進來,還有糖另外端進來。」說完,唐耿就切了內線。 

  釉君將氣出在話筒上頭,她用力的掛上了電話,「很好,想喝咖啡是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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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汪總經理,最後一批貨就請你們趕緊出貨給我們。」唐耿說道。 

  「當然,我們公司很高興能結交唐氏這個生意夥伴。」 

  「汪總經理,你客氣了,能和你們做生意,對我們也有好處。」 

  「冒昧請問……唐總經理,你與釉君是什麼關係?就只是單純的老闆與秘書嗎?」 

  「你想知道些什麼?」他不悅的擰起了眉。 

  「我從學生時代就注意她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 

  「希望什麼?釉君的母親在我家裡當管家,她本來就是我的女婢了,你是希望我割愛是嗎?」 

  唐耿的話雖然很難理解,不過汪陶新卻很輕易的聽懂了。 

  他的口氣是帶著獨佔欲的,他將釉君看成是他的所有物,要他退讓是不可能的 

  也許他在大學時代,就該鼓起勇氣向釉君告白,先卡位還有一點勝算,現在……機會幾乎等於零吧! 

  與唐耿爭,他是一點勝算也沒有。他雖然還有一點家世背景,可畢竟比不過唐氏。再說到長相,他只能算是中等,唐耿卻是斯文俊逸,光是外表及家世背景,他就差唐耿一大截。 

  汪陶新苦笑著,也許他與釉君真的沒有什麼緣分吧…… 

  敲門聲響起,釉君端了個托盤走了進來,她將咖啡與糖分別放在桌上。「總經理,汪總經理請用。」 

  也許她真的是被怒氣給沖昏頭了,所以才會做出這種壞事。 

  從小到大,她做的壞事十隻手指頭都數得出來,現在……她有點良心不安,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只是丟了工作而已。 

  她在糖裡頭加了一點她治便秘的中藥,絕對會讓唐耿拉一整天的,哼! 

  「這裡有砂糖!」她「好意」的將砂糖移到唐耿的咖啡旁邊,「總經理,你要加幾匙?」 

  唐耿挑了挑眉,對於她刻意表現出的熱絡,有點警覺性。對於咖啡,他並不是非加糖不可,偶爾無糖的黑咖啡,他也能接受。 

  「不加。」 

  「不加?」釉君愣了下,「不加很苦的,總經理,我看你之前都加了兩、三匙的糖。」 

  「我今天想喝黑咖啡,享受它的原味,可以嗎?」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呃……」看看砂糖,再看看唐耿,她能說不可以嗎?「總經理,既然你不想加糖,為什麼還叫我端進來!」 

  不就擺明了在欺負人嗎? 

  「我不加,可汪總經理也許要加呢!你不問問他的意見嗎?」 

  「這……」完了,她真的忘了還有汪陶新這號人物了,「汪總經理,你不會想加糖吧?」 

  汪陶新不好意思的搔搔頭,「說來真丟臉,喝咖啡我一定要加很多糖,否則絕對一口也吞不下去。」 

  他很自動的拿起砂糖罐裡頭的小湯匙,舀了四、五匙的砂糖進杯裡,速度之快讓釉君來不及阻止。 

  「汪……」 

  汪陶新喝了口,「這糖的味道還真特別,裡面加了什麼特殊配方嗎?真不錯  汪陶新剛誇完,微笑的臉孔馬上扭曲變形,痛苦的捧著腹部。 

  「抱歉,請問洗手間在哪裡?」汪陶新很勉強的將話說的完整。 

  「那邊。」唐耿指著。 

  「謝謝……」他立即衝入了洗手間。 

  唐耿看著釉君。「別說汪陶新拉肚子與你無關。」 

  想也知道是釉君的傑作,不過他並不會指責她。老實說,他內心此刻正在大笑,快意不已。 

  想搶他的秘書?哼,再修練個百年再來吧!而且這種麻辣型的,他不以為汪陶新可以壓得住。 

  「我不是故意的。」她氣炸,真的對不起她的昔日同窗。 

  「很難相信下毒者會說自己不是故意下毒。」 

  「不是……」她深吸口氣,「我是說,我不是故意要毒他的。」 

  「那你是想毒我?」 

  「是的,只是你突然想到……不加糖……」 

  好不容易,汪陶新從洗手間出來了。 

  「唐總經理,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奇怪,早上到公司都還好好的,怎麼一到這裡就變成這樣了?他不解。 

  「汪總經理,好好保重身體。」唐耿假意關心。 

  「嗯……釉君……」他的視線移到了釉君的身上,真的有好多話想向她說,可總感覺……太遲了!「如果……如果……」 

  「怎麼樣?」 

  「噢!」又痛了,汪陶新又有了「感覺」,「沒有、沒有……我先走了,再見……」 

  他幾乎是用沖的,衝出唐耿的辦公室。 

  「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砂糖裡頭加了什麼嗎?」唐耿被汪陶新的舉動挑起了好奇心。 

  「治便秘的藥,我的回答你可以接受嗎?」 

  「可以、當然可以。」相信汪陶新知道這是釉君幹的好事後,絕對不會想再接近她。 

  太好了,輕而易舉的除去了一個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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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一盤水果給我。」 

  唐耿還真的是很不客氣,真的就把釉君當管家使喚,釉君懷疑自己根本就是傭人。 

  「少爺,你可以自己動手切嗎?」釉君的聲音含著濃濃的怒氣,視線望向罪魁禍首,它正舒服的窩在唐耿的腳邊睡覺。 

  這算什麼,她到底是為了誰在賣命啊……要不是那隻狗,她又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她記得頭先一個星期,來福每餐都只吃一塊牛肉,而現在每餐竟然要吃兩塊牛肉!是不是因為正在發育,所以胃口好得不得了? 

  再這樣下去,她可能真的要去賣身,才養得起來福。 

  「不行,我從來不做那些雜事,我以為你知道的。」他投給她一個眼神,很明白的告訴她,他不屑為之。 

  她氣的發抖,「我不知道!」 

  是啊……他堂堂一個唐家大少,茶來伸手、飯來張口,還真沒做過那種事! 

  眼神又瞄見唐耿用腳搔著來福的脖子。奇怪,他不是很討厭狗的嗎?怎麼養起來非常有經驗的樣子? 

  而且來福這個叛徒,根本就是完全倒向唐耿那方,也不想想到底是誰在供養它! 

  從那日無奈的答應唐耿到他住的地方來當管家,已經兩個星期了,這期間他什麼補貼、什麼加班費,從來沒有付給她,甚至於連油錢也沒有,釉君懷疑自己做白工的成分居多。 

  可……一看到來福吞下的美國牛肉,她就大約知道她的薪水去哪裡了。 

  「脾氣真差,難怪沒人敢要你。」唐耿搖搖頭,歎口氣,「我以為你在我家吃了幾年米,最起碼也能培養出一半高貴的氣質,環境應該可以軟化一個人的劣根性,不是嗎?」 

  「很可惜,並沒有。」 

  「我看到了,嘖嘖……真是浪費了。」 

  「少爺,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有錯,我不以為少爺你說的是對的,少爺在改過自新之前,不也被人評為頑劣不堪嗎?」 

  「最起碼我有貴公子之稱。」 

  「那是別人瞎了眼才給你的封號。」她啐道。 

  「算了!不過呢,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的,除了同情心、愛心外,還有那種做資源回收的本事,可以把不要的東西給撿回家。」 

  他撈起在腳邊睡覺的來福,再一次驚歎它大的驚人,也許釉君得確定她是不是真的撿了一隻狗回來。 

  「所以呢……你如果真沒人要的話,我可以勉強接受,就算做點善事,畢竟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呿,他剛才講的那些,她就從未在他身上看到過,那根本只是他在自吹自擂而已。 

  唐耿的話,只有白癡才會當真。 

  「謝謝你喔,我想不用。」 

  「馬桶就是配馬桶蓋,而且我還不是普通的馬桶蓋,是鑲金鑲鑽的。」他帶著笑容譏誚道。 

  「是啊……」她咬牙切齒,「超級臭的大糞坑!」 

  「釉君,念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良心的建議。」唐耿沉重的搖著頭。 

  「什麼?」她無所謂的問,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講話不要這麼粗魯,留一點給別人探聽,免得到時真的嫁不出去。」 

  「謝謝喔!」真不曉得他為什麼這麼閒,總愛說一些有的沒的來損她。 

  順手打開了冰箱,釉君拿出了兩個蘋果,切了一盤。 

  「少爺,水果來了。」 

  他只看了一眼,「沒有削皮,不吃。」 

  真是偷懶,連削個皮都沒有,不及格的管家。 

  「什麼——」唐耿竟然過分成這樣,還要求要削皮,他不知道幫他切個水果,他就應該要謝天謝地了嗎? 

  「我記得徐媽都處理的很乾淨。」 

  「我媽是我媽,她是個專職的管家,我不是!」 

  「那你就真的得好好學習了。」 

  他示意釉君將刀子拿來,坐起身,拿著水果刀,手法俐落,果皮瞬間全部削光。 

  釉君看的有點傻眼,他拿刀子就像在拿筆一樣,不過……想想也是,她還記得唐耿以前是不良少年嘛,一把水果刀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他拿了一塊蘋果給來福,「畜牲,快吃!要不是你走了什麼好運,一輩子也吃不到這麼好的蘋果。」 

  「少爺,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叫它畜牲了?它有名字,叫來福。」 

  「我覺得畜牲這個名字挺好的,你瞧!它不也挺適應的嗎?」 

  「你何不乾脆叫它狗?」 

  「通俗、粗鄙,一點意思也沒有。」畜牲還好聽得多。 

  冷靜、冷靜,別再和他扯一堆有的沒有的,像他這種「上流社會」的「下等人」的邏輯,她絕對一輩子也無法理解。 

  「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罵我,不過我向來寬宏大量,不與女人計較。」 

  有釉君在身旁的感覺真不錯。 

  在這只畜牲還沒來之前,這裡只是供他休息、過夜的地方,他對這裡並沒有任何的感情在。 

  這裡的高級傢具他也沒怎麼在使用,只是冷冰冰的當裝飾品來欣賞,以及告訴來訪的人,這裡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偶爾訪客需要時,還能適時的發揮它們的功用。 

  可,釉君來了之後就不一樣了,冰箱開始會開開關關,高級音響也偶爾會轉動……這個地方不再靜寂。 

  他還記得釉君第一次打開冰箱時,對著裡頭只冰了兩瓶烏龍茶感到皺眉,直念著真是浪費,每個月付的電錢不知道可以買幾打的烏龍茶了。 

  他當時對她的話沒什麼反應,只是在心裡頭譏笑她是貧窮人的心態。 

  可現在……冰箱有一半是滿的,偶爾碰上釉君心情好,還有點心、正餐可以享用,感覺真的很好。 

  「我親愛的釉君,可以麻煩你坐到這裡來嗎?」他講的很正式,完全不像剛才這麼嘻嘻哈哈的。 

  他鄭重的態度,讓釉君乖乖的到他身旁坐下,見他拿出了一堆發票,她問道:「這個是要做什麼的?」 

  「你知道我們家人的習慣,是不讓人做白工吧?」見她點頭,他才又繼續的說下去,「你心裡頭一定有懷疑,你每天上班上得這麼辛苦,還得在我這裡待到九點才回去,這只畜……來福真的這麼會吃嗎?」 

  「是有點。」不過來福的食量她也看到了。 

  「你在我這裡當管家,一天工作兩個半小時,我一個月就算兩萬五給你,這樣你滿意嗎?」 

  「滿意。」可以說是非常滿意好嗎?與她正職的薪水不相上下,而且重點是,一天只要工作兩個半小時。 

  如果她是那種非常沒志氣的人,也許她會告訴唐耿,不然我白天的工作辭了,一天在這裡工作八個小時,月領八萬如何? 

  可,她就不是這種厚臉皮的人。 

  「來福只是放在我這裡,它的主人還是你,對吧?」 

  「沒錯。」她記得清清楚楚,他只願意提供住的地方而已,不過現在看來……來福認定的主人是唐耿。 

  「反正現在也無聊,你九點才要回去,我們就來算算扣除它一個月的花費,你還可以拿多少回去好了,多少也補貼你一點油錢。」 

  釉君這時才覺得唐耿像人,還有些微的人性在。 

  「它兩個星期喝了十瓶的瑞穗鮮乳;住我這裡一個星期就算兩千五好了,我們認識這麼久,所以算你便宜一點;再過來是牛肉的部分,這兩個禮拜總共吃了八千四,就算你八千好了……」 

  他是個大善人,全都便宜算了。 

  「所以這兩個星期的花費,總共是一萬三千五百,而我付給你一個月兩萬五,就等於半個月一萬兩千五百,所以你還得貼我一千塊。」 

  「什麼!」再怎麼好脾氣的人,現在都會拍桌跳起,「你在坑人啊!?」絕對是!唐耿一定是看她好欺負,所以才這麼坑她。 

  「而且,你自己說要提供住的地方,怎麼現在又跟我收住宿費!?」 

  來福,我真的會被你給害死! 

  「我指的提供住的地方是『寄住』,請你搞清楚好嗎?而且一個星期才收你兩千五,真的很便宜了。 

  外頭的狗美容院,寄住一天要三百,而且都是住狗籠,在我這裡多好,空間大、燈光明亮,又有電視看、音樂聽,睡的還是高級長毛地毯,我心血來潮還可以讓它聽聽我拉大提琴…… 

  你知道的,有時狗是不能去一些比較高級的地方,在我這裡不只物質上富裕,我相信來福連心靈上也受到薰陶。」 

  全都是他在說的!徐釉君握緊了拳頭,真的很想在他那張俊臉揮上幾拳。 

  他怎麼這麼小氣、這麼愛計較!與他每天的薪水比,這些費用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他為什麼就是要和她計較這個?他不會覺得浪費時間嗎?釉君氣憤的在心裡想著。 

  可,她不曉得的是,唐耿把欺負她當成一種樂趣,他就喜歡看她氣的兩頰紅紅、鼓鼓的樣子。 

  「我一天才收住宿費三百六,可你想,我可是讓它住的品質、吃的品質、用的品質……都好得不得了。」連沐浴乳也用最高級的,而且他還真的是個好人,沒同釉君要清潔用品的費用。 

  「哼,你過幾天該不會要跟我說,來福住在你這裡還可以有SPA、泡澡、烤箱的享受吧!?」她冷嘲著,真的是黑心。 

  奸商、奸商……無奸不成商。 

  「噢……」聽到釉君的話,唐耿表現的一臉懊惱,「很抱歉,我不曉得你希望給來福這麼頂級的享受,我以為我這樣就夠了,原來還是不足…… 

  好吧,這些費用就算你二十萬好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人來裝,多的錢我付就可以了。」 

  「二十萬!?」她兩眼瞪的就像銅鈴那麼大。 

  見唐耿開始翻電話簿,拿起話筒要撥打電話,她連忙湊近他,手壓住了他的手。 

  柔軟香甜的味道瞬間襲上了他的嗅覺,他的鼻翼充斥著她身上那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她恐怕完全沒察覺,她壓著他的姿勢是多麼的曖昧。他一雙眼,堆了滿滿的笑意。 

  她的臉龐靠他的唇辦如此的近,也許連一寸都沒有…… 

  她的身子可以說是整個欺上他的,柔軟的胸脯正壓著他…… 

  她昨晚一定沒睡好,臉上長了一顆痘痘……他看的很清楚。 

  他稍微將身子往前傾,偷親了她的臉龐,而全副心神都在電話上頭的釉君,顯然沒察覺。 

  「我親愛的釉君,男女授受不親,可以請你不要再佔我的便宜、吃我的豆腐了嗎?」 

  他「好心」的提醒她,欺負她不知道誰才是那個真正佔便宜的人。 

  熱度由腳底一直往上延燒,他的話無疑是在提醒她兩人過分靠近的距離…… 

  「你這樣欺負我,傳出去我要怎麼做人吶……我是不是得去警察局告你性騷擾啊!」他的表情哀怨,演戲細胞一流,彷彿真的是被人凌虐般。 

  「好吧……如果你真的這麼迫不及待,那……那我……」唐耿還裝模作樣的拉緊自己的衣服。 

  看她困窘的表情,唐耿覺得非常有趣。 

  「你怎麼樣——」她絕對會被他給氣瘋! 

  「捨己救人,免得那些無辜善良的男人,落入你的魔掌當中,來吧!」 

  叩!他完全沒想到釉君竟然敢出手K他的頭,他撫著頭,不與她計較這不禮貌的行為。 

  「小姐,君子動口不動手。」 

  「在你面前,一般人恐怕很難當君子吧。」她恨恨的從皮包抽出一千塊,「喏,拿去!」 

  「醫藥費嗎?我要求去XX醫院掛急診,那間掛號費要一千四百多塊。」 

  「不,這是來福半個月的費用。」 

  「喔……原來是這樣啊……」他一臉恍然大悟,「我還以為是要給我的醫藥費呢,不過我習慣一次收一個月的。」 

  她不情不願又掏了一千塊給他,告訴自己這是在做善事。「唐耿,我告訴你!」 

  連名帶姓的叫,嗯哼……原諒她好了,「小姐請指教。」 

  「別給我裝什麼SPA、烤箱給來福,這麼高級奢華的享受,我想來福享受不起。」 

  她才不想要為了養一隻狗,而被宣告破產,淪落到車站去行乞。 

  「你沒試試看,又怎麼會知道?也許它真的有好命狗的潛在素質,真的會很喜歡你對它的付出呢!」 

  「請你不要和我說這些好嗎?我完全不想再聽下去了,如果少爺你再和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就把來福……」 

  她話還沒講完,便被唐耿給打斷了—— 

  「丟掉嗎?嘖……真是沒有責任感的主人,就是有你這種人,養了幾天的寵物就不養,任意丟棄,路上可憐的流浪貓狗才會這麼多。」他用著不屑的眼神掃了釉君一下,「來福啊,可憐啊!你親愛的主人要把你給丟掉了,怪就怪在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釉君給打斷了—— 

  「我沒說要把它丟掉好嗎?請不要隨意曲解我的意思!總之……你就不要再給我裝一些有的沒的,我沒有那種本事負擔這種花費。」 

  牆上的鐘這時指到了九點,她的下班時間到了。 

  她抱起了來福,輕撫了撫它的頭,在它的狗臉上親了兩下。 

  「乖,姊姊明天再來看你,要乖喔……別闖什麼禍了,掰掰。」免得又叫她賠償損失了。 

  她揮揮手,包包一拿就閃人,完全沒有和唐耿道再見。 

  唐耿看了關上的門,又看了來福一眼,忍不住將它給抱起來,「你啊,真是好命!她就只對你笑,好臉色也全都給你了,嘖嘖……」真是人不如狗。 

  他清楚知道,要不是來福落在他手裡,釉君根本連甩都不甩他。 

  想想也真好笑,他唐耿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多少女人追求,可現在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挾畜牲以令諸侯。 

  算了,過程怎麼樣都不是重點,能達到目的才是重要。 

  他將來福放到地板上,看到地上有兩、三根狗毛,決定明日要告訴釉君,叫她把地板擦乾淨一點。 

  他走到酒櫃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軒尼詩,啜了口。 

  來福在他腳邊搖尾,一看就知道是想乞食,「我真的在認真考慮,是否要分你喝一口,也許你喝完了這口後,不小心上了癮,愛你的姊姊就真的要賣身了……」 

  賣身?他微露出微笑,如果她真的有那種考慮,他絕對不吝嗇為她掏出大把鈔票。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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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4:28
第六章

  「你是怎麼處理的?為什麼我們採購的費用,會比一般市面價高上一成!」唐耿對著中年經理冷道。 

  「報出來的價格這麼高,你也不會比價,我一個月花那麼多錢請你是在做什麼的?既然這樣,還不如請你收拾細軟,跑路去好了!退休金部分看多少,等一下我立刻通知會計部算給你!」 

  唐耿的作風與唐繼中絕對不一樣。唐繼中對這些與他胼手胝足的開國元老,往往會留一點情面,就算知道他們暗中撈了不少肥油,也絕對不會給他們臉色看,還會幫他們找台階下,甚至於不追究,這些全都是看在他們以前一同辛苦打拚的份上。 

  可唐耿就不是這麼好說話了,他公是公、私是私,如果他們真貪得無厭到這種程度,他絕對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總……總經理……以前董事長還會給我們面子……」意思是,他這個小輩最起碼也該尊重他們一下。 

  「我爸以前怎麼做我不管,現在整個公司是我在掌權,你們要待在這裡,就得依照我的方式做事!」念舊有時真的會害死人。 

  「總經理,有時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被唐耿的態度激怒了。 

  「要不是看在我父親的份上,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算了嗎?要不要我派人查查看,你跟在我父親身邊的這幾年,到底撈了多少油水,然後再麻煩你將那些吞下去的油水吐出來?」 

  恐嚇他?他以為他是被嚇大的嗎?如果他手上沒有一點證據的話,他敢這麼對開國元老嗎? 

  一聽到唐耿說這些,他也不敢再造次。 

  「留一點情面給你,重新再給我一份估價單,以往的事我就不追究,可如果你再敢……就別怪我!」 

  唐耿一揮手,他連忙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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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採購部門的經理,揮著老汗衝出唐耿的辦公室,釉君不解。 

  唐耿有這麼可怕嗎?他在她面前不都是笑嘻嘻的?可為什麼採購部門的經理,看起來就像狠狠的被削了一頓…… 

  「小姐,我怎麼好像沒見過你?」一個嬌軟的嗓音由她的頭頂傳來,讓釉君忍不住抬起頭。 

  好高,這是她給她的第一眼印象,她最起碼有一百七十二公分吧! 

  她長的好漂亮,也好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她……啊,她想到了,不就是前陣子才說參加一頓飯局,要幾十萬的那位名模嗎?哇……她竟然在他們公司裡頭,而且看樣子,她好像常來一樣。 

  「劉……劉小姐……你好。」她客氣的同劉文姿點點頭。 

  「你認識我?」劉文姿有些高興,顯然自己的名氣還算得上挺響亮的,「你是新來的?」 

  「是!」她點頭,這才想起她先前幫唐耿代訂過花給她,她來這裡應該是找唐耿的,「你找總經理嗎?」 

  「他在裡面吧!」她的手指著辦公室。 

  「我打通內線告訴他,你要進去找他。」釉君拿起了話筒撥了分機號碼,說了幾句話就請劉文姿進入,自己則是隨後幫她泡了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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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來了?」示意釉君將咖啡放在桌上,唐耿在她退出辦公室之後問著。 

  「耿,這才是我要問的。」她坐在沙發上交疊起修長的腿,優雅的問著。「你有兩個星期沒打電話給我,也沒接我的電話。」 

  以前,唐耿固定一個星期會到她那裡三次,兩人會在床上纏綿,互相享受對方的肉體,可現在……不僅他的人見不到,甚至連聲音也聽不到,所以她就乾脆到這裡來了。 

  「我忙。」他連借口都懶得去想。 

  「再怎麼忙,也不應該是這樣的。」記得以前他還會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她。 

  唐耿挑了挑高眉,看著她。「你這是在指責我?」 

  「你冷落我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抽時間好好的陪我。」她有點幽怨。 

  「我對你承諾過什麼嗎?我為什麼需要陪著你?」他站起身走向落地窗,側臉看起來非常的冷峻、無情。 

  「耿,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 

  「那是你以為,不代表我承認。有性不代表有愛,我們只是『床伴』而已。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男人的性不代表男人的愛。」 

  殘忍的兩個字,擊得劉文姿的心好痛,在來這裡之前,她想過很多的可能性,可卻沒想到真正的情況會是這樣。 

  「我是名模你知道吧?有多少男人捧著大筆的金錢,要與我吃一餐。」她火大了。 

  「很不錯,連吃飯都能賺錢。」他譏誚的說道,不帶笑容的臉,顯得殘酷無情。「如果你來這裡只是要向我說這些,那你可以回去了,回去之後記得將我的手機號碼刪掉。」 

  他的意思很明顯,叫劉文姿以後不用再來找他,他也不會再打電話給她,更遑論到她那裡過夜。 

  「這是你給我的答案?」她怎麼想都想不到,他竟然這麼輕易的就要踢開她! 

  「如果不是你要的,那真是抱歉。」他的歉意只是在口頭上說說而已,並不真心。 

  「你不愛我了?」劉文姿不死心的追問。 

  「呵……」唐耿笑了幾聲,「我剛才說的你聽不懂是嗎?我從來就沒愛過你。」 

  他總是在她面前表現出斯文、有禮的那一面,現在冷淡、無情的另一麵攤在她面前,讓她非常不能接受,眼淚差一點滑落下來,「你愛上別人了?」 

  「我沒必要和你報告吧!」 

  「耿……」 

  「既然你先來找我,我就不妨明說,我對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膩了,提早結束也未必是件壞事,趁你現在還年輕,趕快找個人托付終生才是真的。」 

  說實在的,他原本還挺享受這種只有性沒有愛的生活,可在釉君出現後,一切都改變了。 

  他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方式,在精神上真的是貧乏至極,他開始厭倦這種生活,也覺得噁心至極,這也是他沒再去找劉文姿的主因。 

  「我……我不要結束……」她細碎的說道,「耿,一定是我這次來找你,令你很不高興是嗎?我答應……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未經你的同意,就到你的公司來找你……」她有點手足無措。 

  「你要知道,你已經激不起我任何的興趣了。」 

  「耿,你不覺得你這句話很傷人嗎?」 

  少了唐耿,她就少了與朋友炫耀的對象。她週遭的朋友每個都希望能像她一樣,釣到像唐耿這樣的金龜,可她現在卻在沒有犯任何錯之下就被甩了,這一定會變成別人的笑柄。 

  「你是想讓我對你有愧疚感嗎?」他反問著,轉過身,看到門打開了,釉君又端了杯咖啡進來。 

  「給我的嗎?放桌上就行了。」與對劉文姿的態度完全不同,他帶著笑容說著。 

  劉文姿察覺到,他對釉君的態度真的不一樣。 

  「我有說要給你嗎?才不是!」她將咖啡端到劉文姿的面前,笑盈盈的看著她,「劉小姐,如果方便的話,可以麻煩你幫我簽名嗎?我母親要的。」 

  她以為釉君這麼回話,唐耿應該會生氣,可是他沒有。 

  劉文姿畢竟在外頭打滾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世面也多,她知道唐耿對釉君是不同的。 

  而且,看樣子……這可能只是唐耿單方面看中對方而已。 

  她對釉君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在她的筆記本上簽上了她的名字。「這樣可以嗎?」 

  「可以,謝謝。」她老媽還真三八,她剛才打手機回去給她,告訴她晚上要回去吃飯,順便談到了劉文姿到公司裡來了,她一聽到,就要她跟她要簽名,真受不了。 

  「那我先走了。」劉文姿站起身,「三點我還有廣告要拍,不能遲到。」她笑笑的對釉君點頭,然後和唐耿道再見。 

  「我以為你已經過了崇拜偶像的年紀了。」劉文姿走後,他損著釉君。 

  「我剛才講的話你是沒聽見嗎?我說那個簽名是我媽要的,不是我要的。」 

  「她這麼紅?」唐耿可沒注意過這些事。 

  「對啊!」她點頭,「只是我很難相信她是你的女朋友。」唉……人長的漂亮,可是眼光卻不怎麼好,「她的審美觀不怎麼樣。」 

  唐耿人長的帥沒錯、多金沒錯,可是那張嘴卻賤的要命,和這種人相處,也不怕被氣死。 

  「那是她眼光好。」他端起劉文姿沒用過的咖啡啜了口,「你泡咖啡的技術還是一樣差!」又不客氣的給了批評。 

  「嫌難喝不會吐出來啊……」每天見到她就是要跟她鬥嘴,他不累,她都累壞了。 

  「浪費!對了,昨天我在我家地上發現有狗毛。」 

  「總經理,你養狗就一定會有狗毛好嗎?難不成還有貓毛啊!」 

  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腦子啊?釉君真懷疑為何先生會將整個唐氏交給他,而唐氏又為何還沒倒掉。 

  「明天拿吸塵器將地板吸一吸,我討厭地上有狗毛。」一看到就覺得礙眼。 

  「我兩天掃地、拖地一次,應該夠了吧!」他絕對是利用來福,來逼她就範的。 

  「不然明天就把來福送到美容院全身脫毛好了。」他又很好心的給了她建議。「這項脫毛費用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出。」 

  「好!我明天做!」她連忙說道。 

  當她將杯子收一收,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卻聽到唐耿拋下一句話—— 

  「我和劉文姿沒什麼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關我什麼事!」她啐道。 

  她不懂為何唐耿要跟她解釋他和劉文姿的一切,可聽到這句話,她卻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有種心安的感覺。 

  可是……他們兩個不是一直有電話聯絡嗎? 

  而且他還要她幫他訂花送給劉文姿、幫她過生日,他們怎麼可能會沒什麼關係…… 

  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有點欣喜。 

  「只是告訴你,你還有機會。」 

  「有什麼機會?」他在說什麼啊? 

  「追上我!」 

  「唐耿,我沒有瞎了眼,而且我才不想得性病。」她用力的甩上門,拒絕再和這個臭屁男說半句話。 

  「哈哈哈……」 

  得性病?真虧她想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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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主宅今晚好熱鬧,原因無他,就是萬年不曾出現在主宅的人,竟然同時到場了,而且還是一起到的。 

  唐耿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而釉君則是臭著一張臉,活像他欠她幾百萬似的。 

  「你這個死丫頭,你就不會回先生這裡,看看你老媽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陳芳妹一陣叨念。 

  「徐媽你絕對過得不錯,看體型也知道徐媽你又變胖了。」唐耿調侃,給了陳芳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少爺,你這張嘴不甜,很難交得到女朋友。」陳芳妹搖著頭。 

  「媽,如果你年輕個三十歲,也許他的嘴就像沾了蜜一樣了。」 

  「好了、好了,別淨是說那些有的沒有的,耿,快到餐廳用餐吧。」戴馨招呼著。 

  聽到先生、夫人要用餐,釉君也理所當然的想跟著陳芳妹,到她們住的地方吃飯。 

  唐家真的對她們很好,還另外蓋了一間二十來坪的小房子,給她們母女一起住,讓她們有間屬於自己的房子。 

  唐耿有些不高興,「徐媽,一起吃就好了,做什麼這麼麻煩!」 

  「啊?少爺,這怎麼行啊……」她在這裡這麼多年了,少爺也從沒說過要一起用餐,現在卻突然這麼說,是什麼原因?「我那邊也煮好了。」 

  唐耿的語氣十分堅持,讓唐繼中和戴馨愣了幾秒鐘,之後才跟著搭腔: 

  「就一起吃吧,不然徐媽你把你在家煮的那些,端過來一起用吧。」 

  「是啊,芳妹!難得大家都在,就把那裡的菜端過來一起用,我叫人幫你端。」 

  「好,好吧……」陳芳妹勉強的點點頭。 

  釉君家的飯菜一端上餐桌,馬上就顯得格格不入。 

  原本餐桌上擺的是松阪牛肉、燉雞湯、醉蝦,和幾盤青菜,可釉君她們這邊最好的菜,卻只是一盤炸雞腿而已。 

  「吃呀!」唐耿率先動筷子,夾了炸雞腿,見到釉君也要動手夾雞腿,冷冷的嘲道,「這種油炸性的東西,你這種體型最好少吃為妙,免得後悔……你知道的,要增加一公斤,永遠比減一公斤來得容易。」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那你的體型就可以吃嗎?」 

  「最起碼我比你有本錢,在公司我都秉持著君子風度,就算你穿套裝小腹微凸,我都忍著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聽了會傷心,但是現在我為了你好,不得不出聲警告。」 

  他這話一說完,眾人倒抽口冷氣。 

  而釉君則是瞪著他。反正就是嫌她胖就是了,對啦!與劉小姐比,她簡直就像豬一樣,可以嗎! 

  「會嗎?我倒覺得釉君這樣挺好看的,現在外頭流行什麼骨感美的,褪去那層皮,我真懷疑她們是不是只剩骨頭。」戴馨說道。 

  「媽,你這樣會讓她以為自己還是很瘦好嗎?」他雖然這麼說,可卻夾了些青菜及牛肉到釉君的碗裡,「吃這個不會胖。」 

  「謝謝你喔……」真雞婆,她就喜歡吃炸雞腿,不行嗎? 

  好想吃……好想吃……她盯著那一盤炸雞腿,在身材與美食之中做出了選擇。 

  「別想自暴自棄,我可不想看到一隻豬在我家當管家。」 

  「什麼?耿,釉君不是在公司上班嗎?怎麼會到你那裡當管家?」戴馨好奇的問著。 

  「這一言難盡啊!」他簡單的說了一遍釉君撿到來福的事,「而且我認為她搬到外面去,沒住在我們家,言行都變的粗鄙了,所以就大發慈悲,打算重新教育她。」 

  「才怪,誰信你啊……我吃飽了!」她迅速的扒完了整碗飯,「媽,我先回房間去了。」 

  釉君趕緊溜走,免得唐耿接下去說的話,會把她刺到重傷。 

  「那先生、夫人,我也吃飽了,碗筷就先放著,我等一下再來收。」 

  「徐媽,不急,我們都還沒吃飽呢……」 

  「是啊……先放著就好了。」 

  「你喜歡釉君那丫頭是嗎?」戴馨見陳芳妹走出客廳,才開口問。 

  「何以見得?」 

  「平常不見你為哪個小姐夾菜,可對釉君卻這麼特別。」 

  「試問你又見過我帶了哪個小姐回來了?」他不給戴馨一個正面的回覆,也沒把話給說死。 

  「她有殘疾,你知道嗎?」唐繼中開口說。 

  「我當然知道,敢情你們嫌棄她嗎?」 

  「不,我們只是不想你因為同情或者愧疚才喜歡她,她是個好女孩。」 

  「就因為她是因我而受傷,所以你們就認定,如果我和她在一起,絕對是因為同情或者是愧疚?」他覺得這種論調真的是可笑至極,「如果哪一天有個笨女人為我挨了一刀,我是不是就得娶她?」 

  他這席話讓兩老說不出話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唐耿真的喜歡上徐釉君,所以他的反應才會這麼大、這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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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不適合你!」 

  「誰不適合我來著?」釉君的腿翹到桌上,看著八點檔連續劇,對於陳芳妹突然的一句話,感到莫名其妙。 

  「少爺,唐耿。」陳芳妹邊折衣服,邊說。 

  「為什麼把我和他扯在一起啊?我有眼睛,不是瞎眼,絕對不會看上他的。」 

  她雖然這麼強調著,可心裡頭卻有點酸酸的…… 

  也是,唐耿就算哪一天身價暴跌,從績優股掉成水餃股,她也要不起,因為他的條件是那麼地好…… 

  「他是我們的主子,唐先生一家真的對我們很好,別做多餘的奢求。」 

  「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我真的不懂你是不是哪裡吃錯藥了!」 

  「龍配龍、鳳配鳳,唐家我們高攀不起,你應該知道的。」陳芳妹語重心長地道。 

  「厚!媽,我就跟你說我和他沒什麼了,你不要這麼擔心好嗎?好啦、好啦,我知道我們只是他家的管家,我不會與他有什麼瓜葛的好嗎?不然我明天就辭職,連同他家管家一職也一併辭掉,我的來福就拜託別人幫忙養,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吧!」 

  她的心開始煩躁起來,她和唐耿明明就沒有什麼,大家為什麼非得說的好像真有那麼回事,還紛紛把壓力放在她身上!? 

  她承受不住這麼多的,而且他們的話只會讓她……感到更孤單,更想往唐耿身旁靠。 

  雖然他總是對她冷嘲熱諷,可不能否認的,他絕對是關心她的。 

  她不是冷血無情的人,他對她的好,她真的能感受得到。 

  她只是一直告訴自己,她配不上他,他也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她,一切只是她自己想太多。 

  「你知道媽不是這個意思,也沒叫你非得辭職不可,只是除了公事外,其他的都別談好嗎?我是擔心你受傷。」 

  說白一點,她算唐耿的半個媽,他多麼花名在外,她會不知道嗎?她真的是怕釉君受傷。 

  「好、好,媽……你說的話我全會記得,你可以放一百個心了。」她嚴重感覺消化不良,也許……下一次自己回來會好一點,別同唐耿一起了,免得……麻煩。 

  母親不應該跟她提唐耿的,這樣,她就能繼續當縮頭烏龜,不去想這些事情。 

  可現在……一切的一切,似乎在她心裡一點一滴的產生化學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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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你母親做的菜挺不錯的……你是怎麼了?回家一趟,臉色就難看成這樣?吃太好了,有意識到自己的小腹已經凸出了是嗎?」唐耿的手俐落的控制方向盤,玩笑道。 

  「是啊,我應該在我家那邊吃飯,才不會這麼難過。」食不下嚥,而且很難消化。 

  她母親所說的一番話,不停的在她腦海轉啊轉的。 

  「難過?」他把釉君的話解讀成她沒吃過這麼好的菜色,「不會吧……你這是貧窮人的心態嗎?」 

  「算是吧!」釉君沒好氣的回道。 

  這回唐耿可覺得奇怪了,平日他只要嘲笑釉君貧窮什麼的,兩人總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可她現在竟然這樣回他,其中一定有問題。 

  「他們說了什麼?」他的聲音透露出淡淡的關心,淡到令釉君察覺不出。 

  「不是他們說了什麼,是你做了什麼!」 

  她看著車窗外,想起以前的事。 

  她總是追在唐耿的身後叫他少爺、少爺的,那純粹是為了達到夫人的要求而去做的……當然她不否認,有一點點的因素是她喜歡這特立獨行、叛逆又愛挑戰雙親權威的少爺,可……這一切年少所種下的小小情愫,早在她右耳失聰時就連根拔起了。 

  再次相遇,她不願與他太接近,不願與他平起平坐,一切只求內心平靜,不陷入太深而已。 

  可為什麼旁人總是用有色的眼光看著她?這讓她真的很痛苦。 

  也許她應該將他們兩人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情愫給割捨掉才是,免得老在其中患得患失。 

  「我做了什麼嗎?」 

  「我不應該和你一起回家的,你知道的。」 

  「徐媽真的對你說了什麼吧?」 

  「對、沒錯……我媽告訴我龍配龍、鳳配鳳,你們家我們高攀不起。」 

  「喔?」他看到她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唐耿知道安慰釉君是沒用的,「的確,龍配龍、鳳配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他笑道,「徐媽該不會認為你喜歡我吧?」 

  「是,她就是認為我喜歡你!」她低吼著,「這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公平,我討厭死你了!」 

  「喔?真可惜。」他嘖嘖出聲,「我可是挺喜歡你的。」 

  「啊?」她傻了,唐耿的表情七分開玩笑、三分是認真,經她評估之後,她選擇將他的話當屁話,告訴自己千萬別再動搖,他只是覺得車上無聊,想找點樂子而已,那些話沒啥真心的。 

  「騙人,別以為我會相信,信的人是笨蛋。」笨蛋、笨蛋、笨蛋……不值得人同情的大笨蛋。 

  唉……真慘,挖心掏肺的告白,竟然被釉君這麼批評,是他的前科太多嗎?還是他的話真不值得人相信吶? 

  她以為他同哪個女人說過這種話?沒有!就算與他有肉體關係的女人,他也沒和她們提及情和愛的,她可是唯一的一個。 

  她應該感到光榮,需要的話,他現在還可以買些五彩繽紛的煙火找個公園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你認為我不會喜歡上人嗎?」 

  「當然不是這麼認為!」就算他再怎麼冷血,也是肉做的好嗎?一刀割下去也還是會流血,她當然認為他會喜歡上某個女人,可絕對不是她榮登後座,「只是你不會喜歡我。」 

  「因為你的卑微嗎?」看來,他們的鴻溝真的挺深的,「有時太有自知之明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只會讓你畏縮、不敢接受某些事實而已。」他將車子停在釉君住的套房大樓前,「小姐,到了。」 

  「謝謝,掰掰。」她頭也不回的往大樓內前進,看得唐耿一陣心傷。 

  他的手拍了拍方向盤,算了!她雖然難纏、自我保護意識極高,可他也不是隨便退縮、輕言放棄的人。 

  鬥志又重新被燃起,他是個男人,被拒絕過一、兩次又算得上什麼?雖然這種經驗以前從沒有過,但他誓言將釉君追到手。 

  不過,說實在的,不受傷是騙人的,他決定找幾個酒肉朋友出來聚一聚,將心頭的不爽用力的發洩出來,免得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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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色真臭!」衛廷徹一看到踏入包廂的唐耿,忍不住揶揄道。「東昂,你會不會覺得耿也許把大便也一起帶來了。」 

  「可能。」 

  狠瞪了兩人一眼,「我命不好,可以嗎!?」坐在沙發上,他無聊的翻著歌本。 

  他、衛廷徹、單東昂被雜誌封為貴公子三人組,雖然他們是滿心不悅的受封,不過看在這個封號還挺不錯的份上,就勉強接受。 

  這間KTV包廂是被他們三人長期租用,平日他們沒出現,絕對是封起來,不准外人進來沾染的。 

  「嘖嘖……你這樣還算命不好,那普天之下好命的又有幾個!」 

  「別損我可以嗎?」 

  「他心情不好,別找他麻煩,免得挨揍。」單東昂也開了口。 

  「一定又是那個小管家,真是不懂她……對於我們唐公子的追求,為什麼就當屁一個呢?她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排隊等著他選妃啊……」衛廷徹看著唐耿那張閻王臉,仍是不要命的說道。 

  「很難說,他一向都這麼死心眼。」 

  「也是!換成是我,早把那個小管家踢到一邊去了,才不想追的這麼辛苦,女人吶……還是勾勾手指,自己爬到腳邊來等我臨幸的比較好。」省得費時、費力,投資報酬率又不成正比。 

  唐耿平日斯文的氣息,在與死黨聚首時全褪的一乾二淨,他扳動著手指,似乎好久沒有活動、活動了。 

  「別說話了,想讓耿當沙包打嗎?」 

  「不想!只是覺得耿有時真的挺賤的,這麼多女人喜歡他,他就偏喜歡一個不愛他的,賤吶!」 

  「只要你再開口,我絕對會打歪你的嘴、打斷你的牙!」唐耿低咆。 

  「真兇,你一定是用這張生人勿近的臉,面對你那個小管家吧?難怪她不喜歡你。」 

  「如果我說,我是用『哈巴狗』的臉看著她兼流口水,你信嗎?」 

  「殺了我也不信。」唐耿在外界給人的形象絕對是斯文、冷漠,說他會熱絡的去追求一個女人,誰相信吶? 

  「可是你的那名管家,絕對比東昂的老婆好,我上回去他家坐,你知道嗎?他家竟任由一隻烏龜在長毛地毯上爬來爬去,看了就覺得怪異,他還說那是他老婆的寵物小龜。」真難想像,單東昂竟然放任他老婆養烏龜。 

  「只不過是養只烏龜而已,我還能接受,別養豬或者是大象就行了。」單東昂覺得無所謂。 

  「啊……我想到了,女人嘛!不就喜歡養一些貓啊、狗的,你就利用這點去接近她,不就成了嗎?」 

  「你以為這點我沒用嗎?」要不是家裡頭那只吃美國牛肉長大的來福,他還不曉得怎麼接近釉君呢! 

  「別談那些了,點歌吧!FIR的刺鳥還不錯。」 

  「也是啦,歌多唱一點、酒多喝一點,儲備精力明天再出發,兄弟,加油!」衛廷徹拍拍唐耿的肩。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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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5:00
第七章

  「喂,少爺嗎?」 

  奇了,釉君竟然會這麼晚打電話給他,而且聲音還這麼慌亂。 

  看了手腕上的表,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我確定我是你口中的少爺。」唐耿笑道,「晚上睡不著,想我嗎?」 

  「不是……呃,你在睡了嗎……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釉君本來想提及正事,可是又想到現在的時間,這麼晚吵他似乎是說不過去。 

  「沒這麼早睡,有事嗎?」 

  「你可以來我這裡一趟嗎?我有個朋友有麻煩了,你可以過來嗎?」釉君好怕被拒絕,可是除了唐耿之外,她又想不出有誰可以幫助她了。 

  「好,十分鐘馬上過去。」他沒有問她到底是什麼事,可他知道一定是很要緊的事,否則釉君的聲音不會急成這樣。 

  「直走,對!就是這裡,停車。」車一停,釉君急急的下了車。 

  唐耿將車停好之後,也跟著釉君下車,走入了一間公寓四樓。 

  四樓的鐵門半開,主人似乎正等著釉君的到來。 

  釉君快速的進到公寓內,一看到客廳的景象,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你為什麼又讓他這麼打你啊!」釉君將坐在地板上哭泣的好友馮采芸,給扶到沙發上坐,「誰給他這種權利讓他這麼對你的!你不應該任由他這麼對你的!」 

  馮采芸被打得鼻青臉腫,身上多處瘀傷,手臂上還有幾個明顯的煙疤,看得出是剛被人用香煙燙的。 

  唐耿對這種外人的事,一向沒什麼興趣,也不會無聊到插手,可牽扯到釉君,那就另當別論了。 

  唐耿冷眼瞧著她,她看起來十分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他迅速在腦袋中搜尋有關這張臉的所有記憶。 

  想起來了,她是釉君國中時代的好朋友叫……什麼采芸的,他見過她幾次,她總是跟在釉君的身旁,看起來懦弱又膽小。 

  「他……他……他又打我了,釉君,我真的不……不知道該怎麼辦……」馮采芸在釉君的懷中哭泣著,「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啊……」 

  「你就離開他啊!」她氣道。 

  她記得采芸高三輟學之後,就跟著她的男朋友阿豪了,嚴格說起來,她是為了阿豪才沒完成高中學業。 

  這幾年來,她聽到的幾乎都是有關阿豪的負面新聞,知道他對她很壞,動不動就對采芸拳打腳踢的,有時還甚至於讓她進了醫院。 

  可能是兩人上輩子相欠吧!釉君並不是什麼宿命論的人,可是看到采芸與阿豪這樣,她只能推測是上輩子她欠了阿豪,否則她不會這麼愛慘了他。 

  她為他動了四次墮胎手術,他也沒娶她,兩人就這麼耗著。 

  采芸每天拚命的工作養活兩人,他則沒去上過一天像樣的班,缺錢就找采芸拿,采芸沒有就向朋友借,如果再借不到就對她動粗。 

  這幾年,都是這麼一直循環下來。 

  「去驗傷,我要告死他!」釉君氣憤的說道。 

  「不要啊……釉君……」 

  唐耿搖了搖頭,同樣的年紀,可是馮采芸看起來卻比釉君蒼老許多。 

  「依你現在這樣,就算你一天上班二十個小時,也不夠他花用!」 

  「可是……」她低聲啜泣著,「釉君,你身旁還有沒有錢,借我一萬吧!他等一下就要回來跟我拿,拿不到又要打我、用香煙燙我了。」她過怕了這種生活。「拜託你,我一定會還你的。」 

  「那個無底洞你根本填不滿好嗎?」為什麼采芸就是這麼執迷不悟?氣死她了! 

  看到好友這樣,釉君忍不下流住氣憤的淚水,她記得采芸是很多人追求的對象,可她就只喜歡那個浪蕩子阿豪。 

  「不行的,他說……他說……只要我敢離開他、敢逃跑,他就要對我的家人不利,他會放火燒他們,讓他們死的很難看……」 

  唐耿心疼釉君的眼淚,大手一伸,將她拉到他的身旁。只有那種小俗辣,才會將暴力加諸在女人的身上。 

  「釉君沒有錢。」他算她的「監護人」,他自認為有那個權利開口。 

  「你是……釉君家的少爺。」 

  不會錯的,這種英挺、冷漠的樣子,絕對是釉君家的少爺!可是印象中,他總是對釉君很冷淡,怎麼現在卻以她的保護者自居了?她以前一直很怕他的,因為他那時一身的暴戾之氣。 

  她記得釉君告訴過她,她家少爺出國唸書了,他們沒在聯絡了啊…… 

  「很高興你記得我,不過我得警告你,別利用她過於氾濫的同情心,我知道她向來是個濫好人,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 

  「少爺!」對於唐耿的態度,釉君很不高興,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唐耿絕對能解決這件事,這也是她打電話給他的主因。 

  「第一,改變自己,別穿得像上菜市場買菜的歐巴桑一樣,然後到我公司當總機小姐,月領兩萬,晚上還得到夜校唸書,最起碼要有高中學歷,我對人事部門才交代得過去。」 

  這算是天大的恩典了,馮采芸知道唐耿是看在釉君的份上,才私下決定的,平常要到唐氏上班,最少也得要有專科的學歷。 

  「第二,如果釉君總是要幫你處理這些麻煩事的話,就別再打電話給她了,這麼晚她也要睡覺。」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到他那裡當管家,也是很辛苦的。 

  「我……我真的可以嗎?」她好難相信。 

  「事在人為,只看你做不做而已,看你能不能下定決心離開他。」釉君補上一句。 

  「可是……他不會放過我的……他會再打我……」她好怕,怕的全身發抖。「他說等一下就要回來拿錢了……」 

  果然,這時鐵門被打開了,一身酒氣的阿豪從門外走進來。「賤女人,你錢拿到了嗎?」 

  看著屋內還多了兩個人,他一眼就看出唐耿的尊貴,「他們是你的朋友嗎?」 

  「他回來了……」馮采芸細碎的說道,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得負一點責任,你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去賺錢啊,非得同采芸要!」釉君護著馮采芸,一看到阿豪便脫口罵道。 

  「你這個賤人,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啊!」阿豪伸手就想往釉君的臉上揮去,可手腕卻在半空中就被唐耿的鐵腕給扣住。 

  唐耿一個使力,喀啦聲從阿豪的手上傳來,阿豪痛得慘叫一聲,幾乎以為自己的手腕就這麼報銷了。 

  沒想到眼前這個穿著亞曼尼休閒服的男子看起來斯文,手勁卻這麼大。 

  「放心,只是骨折而已,不過我可得警告你,只要你敢亂動,我馬上可以折斷你一條胳臂,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肅殺的氣息瞬間瀰漫整間客廳,他額上隱約跳動的青筋告訴阿豪,他絕對不是在和他開玩笑。 

  「好痛、好痛……放開我、放開我……」 

  「你在打采芸、踢采芸,甚至用香煙燙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好痛?你根本只是個俗辣而已!」釉君氣道。 

  「你,賤女人!啊——」他這聲慘叫,絕對比剛才那聲聽起來還淒厲,「我知道錯了!放開、放開我——」 

  「嘴巴這麼講,在我們離開之後,還不是照樣找采芸麻煩。」 

  「不會、不會,我保證我不會……」阿豪怕死了,沒想到他那個膽小的女朋友,竟然會認識這麼狠的人,再怎麼樣,他也不敢輕易捋虎鬚。「求求你,放開我的手好嗎……」他沒用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采芸,看清楚,這樣的男人值得你為他付出這麼多年的青春嗎?」 

  「我……」 

  「給你一個忠告,以後不要再踏進她的視線範圍內,否則我會找人宰了你!」唐耿森冷的音調讓阿豪全身發毛。 

  「你……你……你……」他絕對是看到惡魔在他面前等著索命! 

  唐耿鬆開他的手之後,阿豪二話不說,立刻屁滾尿流的離開了。 

  「謝謝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們。」 

  「這不關我的事,要謝就謝她吧!她總是那麼雞婆。」唐耿淡道,知道阿豪以後絕對不敢再來找馮采芸,「把你的感激付諸行動吧,讓釉君看看她的雞婆,對你有沒有一點成果。」 

  「少爺,我哪有雞婆啊……」釉君雙手擦腰,像個茶壺一樣。 

  「你真的很多事,還好你還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找我一起來。」他握住了釉君的手,見她沒掙扎,就同馮采芸點頭,「你,明天就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星期一到我們公司去找人事室經理。」 

  「采芸,那我們公司見。」釉君用力朝她揮手。 

  「謝謝。」要是沒有釉君這個好朋友,她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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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抱歉,給你添了麻煩。」坐在車裡,釉君悶悶的說著。 

  「還好,習慣了。」這麼客氣向他道歉,讓他還真是有點恐懼呢!釉君對他向來都是赤耙耙的。 

  「采芸的事弄到這麼晚,我們明天都還要上班,你這樣不會睡眠不足嗎?」現在都凌晨三點了。 

  「在辦公室裡頭可以睡一下。你還有要去哪裡嗎?我送你回家吧。」 

  「少爺,你家應該有多餘的房間吧!」 

  她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的,身為他的「家奴」,她自然知道他有幾間空房間。 

  「嗯?」別人他就有八成的把握,去猜測對方是否想邀他上床,可若對象是釉君,那他絕對不會想歪,「有沒有人告訴你,別隨便問一個獨居的男人家裡有沒有空房間,我會以為我走了什麼狗屎運。」 

  「才怪!」色胚,「你把我送回家,又折回你住的大廈,這樣要一個小時,你再整理一下可能得四點半、五點才能睡,那更加睡眠不足。」 

  總之,她是在為他著想。 

  「第一次覺得你善體人意。」 

  「是你不知不覺好嗎?」她一直就是個善體人意的小天使。 

  她的話令他莞爾,到底是誰不知不覺啊……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她卻什麼都感覺不到,連他感人肺腑的告白,她都只當成笑話來聽…… 

  人吶,做成像他這樣,應該算是失敗得徹底吧! 

  他笑笑,「來回一個小時的車程,還好,不用為我省那點時間,而且你在自己的地方,比較睡得著吧。」 

  說是為了她,其實是為了自己。 

  她與他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他可是個正常的男人,同時也對她具有企圖心,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蠢蠢欲動。 

  「你嫌棄我!?」是他認為她這種「貧窮人」,不該借住在他那高級的住所裡,是嗎? 

  連來福他都可以收容了,讓她住一夜又怎麼樣……對他剛培養出來的好印象,瞬間消失無影蹤。 

  「你誤會了,我沒有那麼想。」他歎氣,看樣子,他今晚沒請釉君大小姐入住他的「寒舍」,他與她的距離絕對會比以前更大。「我當然歡迎你到我那裡過夜。」 

  「真的?不勉強?」 

  「非常樂意。」看她笑逐顏開,唐耿很難跟她一起笑出聲。 

  他是很想早晚都見到她,可絕對不是像這樣的情形——看得到,卻吃不到,這比殺了他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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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巾、毛巾、牙膏、牙刷全都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告訴我一聲,還有……水龍頭打開就有熱水了。」 

  他很體貼的給了釉君一間套房,不,正確的說法是,他慶幸這裡的每一間房間都是套房。 

  他不用與釉君共用街浴設備,不用感受她沐浴後那浴室的陣陣香氣,那絕對會讓他無法自持。 

  他雖然很想當野獸,狠狠的將獵物撕爛,可……不行吶,小白兔會嚇著。 

  「應該不會叫你吧,東西都這麼齊全了。」晚上已經洗過澡了,可是剛才又流了一點汗,她決定沖一下澡讓自己好眠。 

  「來福,出去了。」這只賤狗每次見到釉君來,就在她的小腿旁磨蹭磨蹭的,看起來真礙眼……真是色犬一條。  

  「來福留下來。」 

  「為什麼!?」他也想留下來啊……完了,他會不會到色慾攻心的程度了?他竟然墮落到想變成來福這只笨狗。 

  「我要和它一起睡,這樣,我就不怕了。」 

  他的利眼狠掃了來福一眼,再一次怨恨自己為何不是那只笨狗。她如果會怕,想找伴的話,他的胸膛隨時歡迎她,為她而大開,她大可以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去找條笨狗作伴。 

  來福被他的那一眼看的狗毛直立、狗尾下垂地哎叫了幾聲。 

  「很高興來福還有這點用途。」他說著違心論,「晚安,祝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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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耿將每間房間的房門,全都做了個小小的活動門,讓來福可以自由出入,活動的空間不受局限。 

  起先她覺得挺好的,可她卻沒想到,來福竟會咬著她的內衣,就這麼衝出客廳。 

  真丟臉,唐耿該不會也在客廳吧…… 

  釉君身上包著薄絲被,輕輕的扭開房門,發現唐耿沒在客廳,鬆了口氣。打開燈,沒見到狗影,身上不禁又冒起冷汗。 

  來福不在客廳……這意味著,它咬著她的貼身小內衣,衝入了其他房間裡頭了…… 

  唐耿的住所總共有四間房間,一間書房、一間他住、兩間客房……她決定從書房和另外那間客房找起,並在心裡頭祈禱,一定要讓她找到來福。 

  找了約莫五分鐘,釉君覺得來福存心與她過不去,它絕對是在唐耿的房間裡! 

  看來,她真的得厚著臉皮去找他了。 

  深吸了口氣,她走到唐耿的房門前敲敲門…… 

  「你這只笨狗,又咬了什麼東西進來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別再亂咬東西進我的房間!」 

  他應該把小門封住的,讓來福乖一點,不要總是咬些有的沒的,進他的房間來。 

  坐在床上翻著雜誌,唐耿準備就寢,可來福卻咬著一件「衣物」,跳上他的床…… 

  「畜牲,下去!」他低咒著,沒縱容來福睡他的床。「我數到三再不下去,明天你就住狗籠。」 

  「汪汪、汪汪……」來福汪了幾聲,討好的「獻寶」。它將釉君的內衣放在他的面前,討賞。 

  這是……他不會看錯,這一定是釉君的內衣。 

  他拿起來審視一番,知道這不是君子所為,不過他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只是想看看她有沒有「正常發育」而已。 

  「你總算做對了件事,我沒有白疼你了。」他拍拍來福的頭,有些意外釉君外表看起來挺平的,可事實上,卻是在標準值之上。 

  「汪汪、汪汪……」 

  「明天幫你加菜,加一條雞腿。」有賞有罰,他是個「明君」。 

  叩叩叩! 

  想也知道是誰敲的門,唐耿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進來。」 

  釉君包著絲被,畏畏縮縮的走進來,「你……很抱歉,你要睡了吧?」 

  「是啊,你是來向我道晚安的,還是想和我一起睡?」他還不忘調侃她幾句。 

  「不是、不是,我來找……來福。」她的小臉漲紅,看到元兇正舒服的趴在唐耿的身旁。「它……它把我的……衣服咬走了……」 

  「衣服?」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的笑意漸漸擴大,「你是指這個嗎?」他將內衣提高,讓釉君看到。 

  這一看,釉君差一點死死昏昏去,簡直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起來。唐耿的手上竟然勾著她的內衣,天吶!傳出去以後,她真的可以不用做人了。 

  「是……是的……」 

  「你覺得我應該還給你嗎?可是這上面又沒有寫你的名字,你如何證明這是你的?」 

  過分,哪個女人會在內衣上寫上名字啊?又不是原子筆、立可白,還在上頭貼上名字。 

  「你不要太強人所難,你明知道那就是我的啊,難不成你這裡還有其他女人的衣服啊?」 

  「有啊,有時也會有女人在我這裡過夜。」 

  他的話令她很不高興,心裡頭又泛起一股酸意,就像是打翻了一大缸子的醋。 

  她以為她是特別的,所以唐耿才會對她這麼好,看樣子,她真的是自抬身價了。 

  「我媽想到時,就會來這裡睡幾天。」看到那張小臉皺起來,他又補上幾句。 

  「下雨天、陰天、打雷、閃電,我個性膽小,晚上會作惡夢,有時也會打電話叫她來陪我,免得我一個人躲在棉被裡頭偷偷哭泣。」 

  原來是他媽啊,她暗中吐了一口氣,自知她雖然極力的「排斥」他,可是卻還是被他給吸引了。 

  「誰信你的話啊,一個大男人也會怕那個。」不都是女人比較膽小嗎? 

  「男人女人都是人,女人會怕,男人就不會怕嗎?拿去吧!」 

  釉君接過內衣,緊握在身後。 

  「你不用緊張成這樣,剛才來福咬進來的時候,為了看清楚它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已經徹底的檢查過一遍了,基本上,我連你是多大的Size,都已經清清楚楚的了。」 

  「什麼——」 

  「請別把怒氣加諸在我身上,是那條畜牲對不起你。」他指著來福。「你要怪就怪它吧,其實你早聽我的就沒錯,別養這種有的沒的……」 

  「太過分了!你真的很過分,你知道嗎?」她掄起小拳頭在唐耿的身上揮打著。 

  他為什麼總是這麼有意無意的撩撥她的心湖?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湖,被丟人一顆顆的小石子,劃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讓她根本無從阻攔。 

  「過分?我哪裡過分了,請小姐指教。」他握住了她的手,女人真的很難理解。 

  他自認沒做錯什麼事,卻硬被人說過分……唉…… 

  「如果你不愛我,只是想以戲弄我為樂的話,你就別表現出一副將我看得很重要的樣子,只准你一個人欺負我,別人都不行,你讓我越來越懷疑自己……讓我感到徬徨,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哭了,淚水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打開之後就再也關不住。 

  他輕拍著釉君的背,將她擁入懷裡,「原來我做的你不是沒看見,只是選擇假裝看不見!」 

  他總算感到一點欣慰了,最起碼釉君知道他的好。 

  「別戲弄我,我不會玩那些勾情的遊戲,我只是很單純的一個人而已。」她將眼淚全都往唐耿的身上擦去,才懶得理會他身上穿的是多麼昂貴的睡衣。 

  「此言差矣!」唐耿搖頭,「我也沒有經驗老道到哪裡去啊,我也很單純啊……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麻煩、很難追?告訴你一百次我喜歡你,你也不相信,讓我覺得很無力。」 

  「因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要喜歡我早就應該喜歡了。」像她一樣,從第一次見到他,就喜歡上他了。 

  「你要不要去照照鏡子?」唐耿突然的蹦出一句。「這絕對是個良心的建議。」 

  「啊?為什麼……」這不是溫馨感人的一刻嗎?為什麼他會天外飛來這一句?風馬牛完全不相及。 

  「你以前與現在的長相差很多,以前鼻子、額頭上都還長了痘子,醜死了!我只覺得有只醜小鴨,不停的跟前跟後的。」看了就礙眼。 

  「啊?」她又氣了。 

  她天真無邪的樣子,竟然被他批評成醜小鴨。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是要講幾句甜言蜜語給她聽啊,他卻又是拿話損她。 

  「還有呢?」她的眼中進出殺意。 

  「現在長高了一點,比較有身材了,你國中時代絕對稱得上洗衣板小姐、太平公主。」 

  「你——」她要說的話,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其餘的全都被唐耿給吞下。 

  他細薄的唇吻上了釉君的櫻桃小口,他的大手壓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無法掙扎,只能乖乖就範。 

  乖乖就範?是的,釉君得承認,她現在是真的投降了。 

  她愛他,愛了好久……但,再相見,她根本不敢再做多餘的奢望,可是他卻不擇手段的接近她,將她築起的那道石牆,用槌子一下一下的敲壞。 

  唐耿品嚐著她口中的甜美,知道她沒抵抗的意圖,手也輕撫上她俏麗的短髮。 

  沿著她的發,他往下撫上了她的背,輕扯開她身上的絲被。 

  「我愛你,你聽到了嗎?」他在她的左耳輕吐著氣息。 

  愛她?真的愛她嗎……她有些激動,她根本無法想像他對她的感受,竟然超越了「喜歡」的地步。 

  愛……令人刻骨銘、心啊…… 

  「真的嗎?」她顫聲的問著,手也圈上了他的頸項。 

  「雖然我不喜歡動不動就發誓,可是如果你要求,我可以為你破例。」他細碎的吻她。她回應的舉動,在他看來,就像是一種鼓勵。 

  將她身上穿著的襯衫給解開,唐耿的大手覆住了她胸前的渾圓…… 

  「嗯……」她嚶嚀了一聲,瞭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但,她無力再去想,也不願再掙扎。 

  那些都是多餘的、是矯情的,現在釉君唯一想做的,就是順從自己的身心,後果留待明日再談。 

  「給你十秒鐘,讓你有說不的機會。」說完了這句話,唐耿露出了個苦笑,「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麼君子,真的是佩服我自己。」他根本不想當君子的,可又不想她後悔。 

  「你知道的,我已經無路可退了。」她現在身處懸崖,後頭就是一大片汪洋大海,再退……只能往海裡沉,甚至於滅頂! 

  「別後悔,我不希望看到你的淚水。」他撫著她的容顏,溫柔的將身子覆上了她,交疊出亙古不變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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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5:42
第八章

  唐耿每天開車接送釉君的事,傳到了劉文姿的耳裡,當然……她不僅是聽到而已,她甚至在一次想找唐耿時,還親眼目睹了一切。 

  她知道她沒什麼去找唐耿吵的本錢,因為唐耿根本就不在乎她,可是……她愛他啊! 

  他週遭的女人根本沒半個比得上她的,連徐釉君也是,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麼這麼高傲的一個男人,會愛上一個那麼不起眼的小職員。 

  想知道徐釉君有什麼過人之處,她砸下錢請了徵信社調查。 

  「劉小姐,根據我們調查的結果,徐釉君她母親本身就是在唐先生家當管家。」徵信社盡責的報告著。 

  「你的意思是他們認識很久了?」頭上戴了頂帽子,劉文姿刻意拉低了帽沿,避免在咖啡廳裡頭被人認了出來。 

  「沒錯,可是真的深入交往是從上個月開始的。」他將調查報告遞給了劉文姿,「徐釉君偶爾會在唐先生家過夜,他們也常一同夜出吃消夜,這是偷拍到的照片。」他又拿了幾張照片給劉文姿。 

  想到釉君常在唐耿家過夜,她不禁妒火狂燒。 

  她也曾開口說要到他家去坐坐,卻沒有一次獲准,這名叫徐釉君的,為什麼就能這麼輕易做到? 

  她可是名模劉文姿呢,她是什麼! 

  劉文姿拿過照片,除了甜蜜的兩人出遊,唐耿為釉君夾菜,幾張照片還照到了一隻丑不拉嘰的狗,「這是……」 

  狗?唐耿向來不喜歡什麼寵物的! 

  「雜種狗,唐先生養的。」 

  他竟然養雜種狗?雜種狗怎麼配得上他的身份!這一定都是因為那個低下的徐釉君,為了她,他才勉強放低身段配合她的。 

  「不過資料上比較特別的,就是唐先生以前是個不良少年,徐釉君為了保護他,甚至連右耳都失聰。」 

  徵信社人員喝了一大口水,「劉小姐,你知道這些資料多難取得嗎?唐繼中封鎖了所有的資料,不准外流,要不是我們真的有一點門路、一點手腕,你是不可能看到這些的,還好你有眼光,找上了我們……」 

  「是為了唐耿而受傷的……」那有沒有可能是唐耿根本就不喜歡她,對她只是一點愧疚而已? 

  「你們真行。」她笑著說道,他們的徵信報告絕對對她很有用。她很爽快的付了錢。 

  現在拼拼湊湊,她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也許唐耿愛的還是她,只是礙於對徐釉君的愧疚,所以必須要和她在一起而已。 

  「謝謝劉小姐,有什麼需要記得找我們,你真的是個不錯的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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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唐耿出門,劉文姿才敢登門示威。 

  她按了電鈴,釉君也開了門。 

  見到來人,釉君愣了一下,可是還是客氣的請她入內,而腳邊的來福則是對噴上濃郁香水的劉文姿狂吠著。 

  「來福,閉嘴!」釉君敲敲來福的頭,來福哀鳴了幾聲,縮到沙發底下。 

  「劉小姐,你要找唐耿的話,他差不多兩個小時之後才會回來。」她剛才叫他回家拿個東西,雖然他有點不甘願,不過還是鼻子摸一摸,出門去了。 

  「我不是找唐耿,我是來找你的。」劉文姿拿下了帽子,「你一定很難體會,像我們這種知名人物,出門就是要遮遮掩掩的,就怕被人給認出來。」她啜了一口果汁。 

  「這我當然知道,尤其劉小姐這麼紅……」釉君說了幾句台面話。 

  「是啊,你就不曉得在你還沒出現的時候,唐耿一顆心都在我身上呢!」 

  釉君沉默,等著看劉文姿接下來怎麼說。 

  「我知道你現在與唐耿很好,如果他真心愛的人是你,那我也沒話說,畢竟感情的事是不能勉的,我只能心存祝福……」 

  「……」 

  「可是呢……我這個人一向最看不慣一種人,就是利用別人對她的愧疚感與責任心,來死賴著!因為唐耿對你存在著這些,所以他只能漸漸的疏離我,我知道他最愛的人其實還是我。」 

  「什麼意思!?」釉君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是聽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在你還沒出現之前,我在他身旁已經兩年多了。人難免日久生情的,你以為你和他相處短短的幾個月,會比得上我嗎?」 

  「我不是想聽你說這些,我問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啊……唐耿根本就不喜歡你,他會接近你純粹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你,因為他,而讓你的耳朵聽不見,他認為他有責任好好的對待你,對你負起道義上的責任!」 

  道義上的責任?她是說唐耿是因為同情,才和她在一起的嗎? 

  不可能! 

  可是……她耳朵聽不見的事,沒什麼人知道,她又為什麼知道……尤其她的失聰,有一半真的是因為唐耿的緣故。 

  「昨天我打電話要約唐耿出來,他告訴我他想和我斷的乾乾淨淨,雖然他是愛我的,不過他卻要照顧你,對於你……他有他應負的責任,唐耿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你應該也知道。」 

  看她的表情,劉文姿就知道她信了。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她信了,釉君沒什麼理由不信劉文姿所說的話。 

  她記得唐繼中為了她,可是花了不少錢封鎖這些消息,讓報章媒體全都無法採訪,更遑論有人知道她失聰的這件事,除非是知道她這樣情形的人傳出去的…… 

  她的心很痛,連呼吸都嫌困難。 

  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 

  他可以不愛她,她沒逼他非得要愛她……她一個人過了這麼多年,不也一樣活的好好的?將自己封鎖在堡壘裡頭,不也一樣快樂、自在?他為什麼要這麼傷害她! 

  她從來沒有怨恨過他什麼,她耳朵失聰也不關他的事,是她自己撲上他,才會被木棍給打中的,也許她沒有這麼雞婆,他也可以毫髮無傷。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該負的責任啊!為什麼他就是要用同情的角度去看她! 

  「是啊……除了這一點,你也要想想看,以後如果唐耿娶了你的話,讓外界知道你其實失聰,對於他的聲譽真的是不太好。」 

  「他真的是因為同情……」 

  「有時現實就是很殘忍,你還是早一點面對,免得到時他真的娶了你之後,你才知道這一切,那對你的傷害不是更大嗎!?他因為存著愧疚和你結婚,你們真的就能幸福嗎?那些都是假的……」 

  劉文姿站起身,「這只是給你的一個忠告,希望你能聽得進去,你和唐耿真的不配。對了,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唐耿我來過的事,免得他會對我產生不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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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搞不懂你!」唐耿拎著一袋菜回來,「超級市場就有在賣了,為什麼還叫我回家拿?」 

  說什麼整理菜圃的老王,打電話告訴她有新鮮的小白菜,叫她回去拿,所以一大早就把他給挖起來了。 

  從這裡開車到他家主宅,只為了拿一點的青菜,她不知道油錢是那一小把菜錢的幾倍嗎? 

  好吧,如果這能讓她高興,他沒理由不這麼做。 

  將菜拿到冰箱冰著,他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這才看到釉君的表情有些愁苦。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知道嗎?」她用著無神的大眼,盯著唐耿的俊顏瞧,「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怨恨過你。」 

  「我當然知道,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他不解。 

  「可是……」釉君有些哽咽,「我現在開始恨你了,你知道嗎?」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釉君!」他拉著她的手。 

  「我不要你是因為同情我,才和我在一起的,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可悲,你知道嗎……我只不過是一隻耳朵聽不到而已,我沒有癱瘓啊!我還有另一隻耳朵可以聽啊!你犯不著為我做這些事啊……」她搖頭哭泣著。 

  「誰跟你說這些的?」 

  唐耿的臉浮上了一層陰霾,「誰叫你去猜測這些的?你是太無聊了是不是?我愛你就是愛你啊,誰計較這些來著!」 

  「我很難不計較啊!」劉文姿的話讓她很難不去想這些啊…… 

  「是誰……」 

  「你別管是誰,我要你聽我說,聽我說我的感受。」 

  她的小手緩緩的爬上他的肩,「我告訴你……我以前就喜歡你了,我也知道你一輩子都不可能看上我,所以我都是安安分分的……只要你不來接近我,也許我就這麼平淡的找個男人嫁了,這麼過一生了……我的失聰不是你的錯!我愛你,我希望你快樂。」 

  「什麼意思——」他陰狠道,絕對要將那個亂嚼舌根的人碎屍萬段。 

  「別讓我束縛你,我希望如果你真是愛我的,你的愛就別摻上那不必要的雜質在。」她早知道的,海天永遠無法連成一線,高貴的鳳怎麼看得起地上的小鴨…… 

  他不是說過她就像醜小鴨嗎……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就像有萬枝針紮著她一般。 

  「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在束縛我,如果我不是自願的,誰又能逼迫我!」他吼著。「你的一隻耳朵失聰算什麼,我在意那些嗎!」 

  她為什麼就是不懂,她為什麼就認定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 

  「你的良心逼迫你,你不容許你自己棄我於不顧……」她接下他的話說。 

  「你該死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就算是假的,我這兩個月來還是過得很快樂,我真的是感激你,如果你真懂我的意思,就請你放過我好嗎……我想一個人平靜的過生活,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她不要在付出許多後,才知道對方的愛原來是同情。 

  「釉君!」他深吸口氣,雙手握緊她的肩,「我再說一次,我是真的愛你!愛就是愛,沒什麼愧疚、同情……」他很認真。 

  「我沒辦法……」她早已淚流滿面,「我也好想相信,可是我做不到……我是個很怯懦的人,我沒有那種勇氣,我怕受到傷害,請原諒我。」在傷害還沒擴大之前,她要將她與他之間隔起一座銅牆鐵壁。 

  「我就這麼難讓你相信我的真心嗎!?」他大吼著。這算什麼!算什麼……他以為他已經得到所有了……原來全都是空! 

  「很難。」她真的沒辦法相信他…… 

  「徐釉君,你不是耳朵聾了,你是連心都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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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釉君,你是發什麼瘋啊,那個劉文姿隨便說幾句,你竟然就相信她的話,你是笨蛋是不是啊?總經理絕對是真的喜歡你的啊!」馮采芸看著窩在她家整天哀哀叫的釉君,忍不住氣道。 

  唐耿對釉君有多好,她這個外人都感覺得到,為什麼釉君就一心認為他是愧疚呢? 

  像他這種自視甚高的男人,絕對不會委屈自己去喜歡一個女人的! 

  「可是她說的是事實啊!」她抱著大抱枕,兩眼早已哭紅了。 

  「那你沒必要連工作也辭了啊!在唐氏上班多好啊……別人想擠還擠不進去咧!」 

  就是因為釉君,她連帶也沾了一點福氣,才兩個月,她整個人已經改變了許多,開始懂得保養,學會為了自己而活。 

  她變漂亮許多,許多男同事也在追求她,她已經展開了一個全新的人生。 

  「你到底在怕什麼?你是不相信唐耿,對自己也沒什麼信心,對吧? 

  這陣子公司就像是在刮颱風、下豪雨一樣……聽說總經理原本就是喜怒無常的老闆,是因為你到公司,轉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大家才有好日子過,可是現在可好了……」 

  「怎麼樣了?」她沒那麼偉大好嗎? 

  「公司裡頭已經有幾名秘書,因為受不了老闆的暴怒,辭職了。」這絕對沒有誇大的成分在。 

  「不可能。」她不相信。「唐耿再怎麼壞,起碼還講理。」 

  「那是你在的時候。你就不能相信他嗎?我以前認識的你,並不是這個樣子的。」 

  「別以為我這幾年只長肉,不長腦袋。」她悶悶的說道。 

  「你看起來就像那麼回事。」馮采芸用牙籤叉了一塊蘋果,「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了,老闆最近常帶一隻狗來上班。」 

  來福?一聽到狗,她直覺就想到那一定是她的來福。 

  「他帶來福上班做什麼……」 

  「問有沒有人要啊!起初是有兩、三個高階主管,因為想討好總經理,所以說想養,可是一聽到它每餐吃的是美國進口牛肉,喝的是瑞穗鮮乳,大家都覺得養不起。」 

  也是啦,她不也是因為這樣,差一點就被來福給吃垮了嗎?「所以呢?」 

  「聽說老闆有聯絡環保局,明天一大早就到公司抓狗。」 

  「什麼!?」 

  怎麼會這樣!?就因為她沒有再支付來福的伙食費,唐耿就叫環保局來抓它了?他到底是不是人啊!怎麼一點人性都沒有,好歹來福也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了! 

  「采芸,你為什麼知道這些?」 

  「我知道是正常的,不知道才是白癡好嗎?公司閒言閒語多會傳啊,你之前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傳你和老闆啊,說常看到你坐在老闆的賓士車裡頭,也常看到你們一起上街買東西。」只是大家都私下在講,沒什麼人敢當面問釉君。 

  「我明天上公司一趟。」不管了,先把來福帶回來再說,免得被環保局帶去,沒人領養就得安樂死。 

  「早該去了!」馮采芸喃喃的說道。 

  「你說什麼?」她聲音太小,釉君沒聽清楚。 

  「沒……我說你今天早點睡,明天我們一起去公司,因為你是離職員工,可能很難進入公司,我帶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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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戀了啊?」劉文姿修長的腿跨入了唐耿的辦公室,對一臉寒冰的唐耿說道。 

  由於唐氏上下多少也都知道劉文姿與唐耿關係匪淺,所以她要進到唐耿的辦公室裡,也沒什麼人攔她。 

  唐耿沒理會她,剝著牛肉乾給趴在地上的來福吃。 

  釉君真的是鐵了心腸了嗎? 

  他知道她躲到哪裡去,也故意放話說他通知環保局今天來抓狗,可是到現在還沒看到她的人影。 

  看來她的寶貝來福,今天是一定得進捕狗大隊的狗網裡頭了。 

  「你還有我啊,親愛的耿!」她一雙藕臂搭上了唐耿的肩頭,「我才適合你,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 

  那種小角色也敢與她劉文姿搶男人……哼,不自量力! 

  「很好,那你告訴我,我要的是什麼?」他反問。 

  「像我這種妖嬈的肉體,才適合你,不是嗎?那種青澀的酸梅子,只能偶爾用來嘗鮮而已!耿,你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男人嘛……我能接受偶爾到外頭玩一下,只要記得把心放在我身上就可以了。」 

  「的確,她再怎麼樣,都比不上你來得有經驗、來得老道,你是高級妓女嘛……聽說出得起價錢,誰都能得到你,我想光是這點,釉君就不是你的對手了。」唐耿狠毒的說道。 

  一席話,說得劉文姿尊嚴掃地,面容慘白。 

  唐耿說的沒錯,她除了偶爾陪一些大老闆吃飯外,還兼做一點外賣,只要對方出得起價錢。 

  但是,這是很隱密的事,平常人根本就不知情,為何唐耿會知道! 

  「我說對了吧?」 

  「你……你別胡說,耿……這關係到我的名譽……」 

  「你認為我會是那種憑空編派是非的人嗎?你不是自認為很瞭解我?」他反問著。 

  聽到他這麼說,劉文姿就知道再怎麼辯駁下去,也沒用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劉文姿勉強的露出了笑容,力求鎮定。 

  「你一搭上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總得知道睡在我身旁的女人的背景吧?」他的話仍舊是殘忍無比。 

  「既然如此,你還和我在一起,你不在乎嗎?」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 

  「在乎?有什麼好在乎的?你貼上我,我偶爾送個小禮給你,互取所需,反正我要的只是你的肉體而已,你在我眼中就如同妓女一樣。」 

  妓女……「唐耿,你別欺人太甚!」 

  「那你為何還來自取其辱?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我們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了?」 

  他這才站起身,「我知道你去找過釉君了,也許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她才會這麼反彈。」 

  「是又怎麼樣?我告訴那個賤人,你是因為同情才跟她在一起,憑你的條件絕對不會愛上她!」 

  「說的好,要我為你鼓掌嗎?」寒霜染上鷹眸,「什麼時候你也當起了評論家了啊?那你以為像我這種條件的男人,應該是要愛上什麼樣的女人?」 

  「耿,你對她死心吧,她真的不適合你,就只有我最瞭解你啊,你的英挺、偉岸……這全都是我的。」 

  「很高興你如此的欣賞我,可是你之於我,連一根雞肋都不如!」他從抽屜的最底層,抽出了一份牛皮紙袋,將裡頭的照片全都倒在桌上。「何不看看這些照片可以賣多少錢?」 

  那都是劉文姿與不同男子在床上玩花招的照片,一張比一張更噁心、更不入流…… 

  「想不想這些照片明天就見報?」他冷笑著。 

  「我可以將這些寄給八卦雜誌,讓他們登在封面,也可以請淫媒幫你引薦到汶萊皇室去,那裡的錢絕對比這裡好賺多了……你自己也知道,去汶萊一趟的收入,最起碼超過你在這裡接三個名人。」 

  「你怎麼會有這個……」她全身發冷。 

  唐耿絕對是惡魔,這些照片到底放在他這裡多久了? 

  她看了照片上的日期……是去年拍的!? 

  他竟然能不動聲色地放這麼久,都沒跟她說!? 

  「那你又為何知道釉君的事?」 

  「我找徵信社查的。」 

  「很好,你種下的因,你就得給我收拾乾淨,你知道的……這些照片發出去,你絕對會身敗名裂,從一線名模掉到以後頂多只能演一些不入流的成人片而已。 

  你考慮清楚,看你是想繼續在伸展台上光鮮亮麗,還是脫光衣服供人評頭論足。」 

  鈴鈴—— 

  內線電話響起,是總機撥進來的。 

  「喂?」他按下了通話鈕。 

  「總經理,釉君來了!同時環保局的人也來了。」是馮采芸的聲音。 

  「叫環保局的在樓下等,讓釉君上來。」他切下了通話鈕,冷眼看劉文姿,「你知道該怎麼做吧?」他撿起了其中一張照片,「做不好的話,我就把這張照片寄給雜誌社,這張精采度絕對夠。」 

  「知道、知道……」她拚命的點頭,將照片全都收好放在包包裡。 

  唐耿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釉君見劉文姿也在場,臉立刻垮了下來,不過也只是短暫而已,她要自己千萬別在意。 

  劉文姿說過的,唐耿最愛的人是她,對她只是同情而已。 

  「嗨,好久不見。」唐耿向釉君打招呼。 

  「把來福還我。」不同他廢話,釉君打算要到來福就閃人。 

  「不行,我已經聯絡環保局的人來了,他們抓不到狗,我會很難交代。」他笑笑的。 

  「誰敢要唐總經理給交代啊!他們抓不到狗,會自己摸摸鼻子走人!」她氣沖沖的說道。他得意的模樣,讓她看得刺眼。「還是你要我算這些日子來福在你那裡的花費給你?我也帶錢過來了。」 

  「那一點錢我還不看在眼裡,有人有話想告訴你。」他示意劉文姿開口。 

  「不要,我不要聽!我那天聽的還不夠多嗎?」她怒瞪著兩人。那天還叫她要相信他,相信個屁啊…… 

  她打算回去之後,買一打海尼根用力的給他醉。 

  她一向自認酒量並不是很好,如果一打海尼根沒有達成效果,她不介意買瓶高粱酒試試看。 

  「徐……徐小姐,請你聽我說好嗎?」 

  劉文姿拉住了釉君的手腕,她知道如果沒給釉君一個很好的解釋,那些照片絕對會上八卦雜誌。 

  唐耿一定會這麼做的! 

  「用講的就好,誰准你的髒手碰她了!?」 

  一句淡淡、無高低起伏的話語,嚇的劉文姿立即鬆手,「對不起、對不起……徐小姐,請你原諒我……」 

  釉君不解的眼神看著兩人,不懂為何劉文姿怕唐耿怕到這種程度。 

  她認識的唐耿雖然個性不是很好,可她還從沒怕過他呢! 

  「拜託你,請你一定要聽我說好嗎?求求你……」她幾乎都要跪下了。 

  「什麼事?」 

  「我知道你的那些事,全都是請徵信社調查的,與唐耿根本完全無關吶!我講的那些話,也是我自己隨便編造的,請原諒我好嗎?」 

  見釉君有些猶豫地看著她,她還真的跪在她的面前痛哭呢! 

  「求求你,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唐耿最愛的人是你啊……我是因為嫉妒,想趕你走,才會說那些話……」她哭花了一張臉。 

  「你為什麼同我說這些?」釉君懷疑的視線移向唐耿。「你對她做了什麼!」 

  「我對她做了什麼?」他冷笑著,「這照片值不值得她做這些……」唐耿將一張照片遞給釉君。 

  釉君看的差點吐了出來,「因為唐耿握有你的把柄,所以你才肯說實話?」 

  「嗚嗚……嗚嗚……」她沒再說話,只用點頭來表示。 

  「好,我原諒你!麻煩你馬上走,以後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好想吐,原來劉文姿只是外表高貴而已,其實裡子都爛光了。 

  她回家後,絕對要向老媽要那張劉文姿的簽名,然後撕爛它。 

  「耿,底片呢?」 

  「只有照片,我底片早就燒了,留那種東西沒用處。」 

  劉文姿知道唐耿沒必要騙她,他向來說話算話,燒了就絕對是化成灰燼,「我相信你!」她哀怨的眼神望著釉君,「你真的很特別,能讓這樣的一個男人為你死心場地!」 

  她真的好羨慕,轉過身,她掉下了幾滴淚水,頹然的離去。 

  「我……」釉君身子一個不穩,唐耿快速的扶住她。「可能是看了剛才那張照片,我頭暈……想吐!」 

  說完,釉君還來不及用手搗住嘴,就吐了唐耿一身。 

  「Shit!」他低咒著,發現釉君的臉色還是蒼白,連忙要她好好休息,等休息完,他才打算和她算總帳。 

  他絕對要拍爛她迷人的小屁股,告訴她這就是不相信他所該受的懲罰,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也許他真的對釉君太好了,才會讓她把獅子當成病貓。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9-4 21:46:02
尾聲

  釉君從進到唐家的主宅之後,就一直躲在唐耿的身後,連開口都不敢。 

  唐耿的身旁還有唐繼中夫妻,這是他找來幫他說情的。由釉君的口中,他知道他父母親在陳芳妹心中佔有多大的份量,只要他們一句話,釉君的母親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 

  「先生,夫人……死丫頭,你躲在少爺後面做什麼?給我過來!誰准你這麼站在少爺的身後的!」陳芳妹的大嗓門直撲向釉君,釉君只好乖乖的走到母親的身旁。 

  「你一定是給少爺添了不少麻煩,對吧?所以先生、夫人才會全在這裡!」她氣急敗壞地對釉君斥道。 

  「芳妹,不是這樣的,我們只是在想,我們家唐耿有沒有這個福氣娶釉君?」戴馨為釉君說項。 

  「什麼——」上次一起回家吃飯說沒什麼,現在才過了多久,就要論及婚嫁了!?陳芳妹很難接受,「不行,夫人,我們只是做管家的……高攀不起。」真的是高攀。 

  「不會的,徐媽……這哪算是什麼高攀?我是真的很喜歡釉君。你也知道的,釉君從小我就很喜歡她、很疼她了。」 

  「這樣啊……」少爺的人品、條件真的沒話說,「可是我總覺得我們釉君沒那種福氣……你呢?人家向我提親了,你開口說話啊!杵在那裡當電線桿,還是仙人掌啊!」 

  「媽,我不知道說什麼,我也不想你同意。」感覺太快了嘛,釉君苦著一張臉。 

  「既然不想我同意,為什麼又叫少爺來提親?」陳芳妹將矛頭全指向自己的女兒。「你耍人家是不是啊!?」 

  「我也不想啊……」她也是被逼的啊,「又不是我叫他來的,是他押著我過來的。」 

  媽沒看到這等陣仗嗎?受害最深的人其實是她耶…… 

  「先生、夫人,我聽釉君的話,可能沒有很強烈想結婚的意願,不然就拖個一年吧,一年之後再結婚。」 

  「徐媽,一年之後你就當外婆了好嗎?」唐耿誠實。 

  「你可不可以不要開口啊,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釉君氣死了,他到底是不是白癡啊,講這種話分明是想陷害她嘛! 

  當外婆……當外婆……這三個字不停的在陳芳妹的腦海中轉著,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芳妹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那先生、夫人,我應該改口叫親家公、親家母了,是不是?」這個情況對自己不利,如果她不同意,釉君可能就得當未婚媽媽了。 

  陳芳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繼續說道: 

  「剛才一年只是隨口說說,現在先找人合個八字,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的好日子……你們也知道,一年之中的好日子就那麼幾天而已。」免得肚子太大,穿婚紗不好看。 

  「你們覺得席開幾桌比較好?這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熱熱鬧鬧的……先生、夫人,我好歹也養釉君養到這麼大了,我大聘、小聘全都要收……」 

  「這當然、當然。」唐繼中夫妻才不介意什麼大小聘,只要陳芳妹願意將釉君嫁給唐耿,他們什麼條件都接受。 

  好厲害的娘啊……釉君真的是對母親突然轉變的態度,感到佩服。 

  「走吧!」唐耿拉著釉君道。 

  「可是還沒說完耶……先生、夫人都還在和我媽談……」先離席很不禮貌耶。 

  「那些讓他們去談,別忘了我還約了婚紗公司拍婚紗。」他有十成的把握知道徐媽不會拒絕,所以早和婚紗公司約好了。 

  「可是……我想睡……我又餓又累又渴,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釉君,你最好乖一點,你知道我是看在你肚子裡還有個小的,否則我真的會打爛你的屁股。拍完了照片,你想怎麼樣都行。」 

  「婚事拖一年也成?」她揪出他的語病,如果可以的話,真是再好不過了。 

  「你說呢?」他惡狠狠地瞪著她。 

  「呃……當我沒說!」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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