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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湛亮]魚與熊掌要兼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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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7:10 |倒序瀏覽
魚與熊掌要兼得 作者:湛亮

從很小時,她就被老爸告知:魚與熊掌,若想兼得,那就叫貪心!
可她哪管啊!她又沒說要吃那兩樣東東,她要的很簡單:就糖葫蘆與棉花糖,
她非要一起得手,一起品嘗,如此而已。
她從未料到,寵她的老爸竟因此而改變心意,為她擬訂出一份長期抗戰的作戰計畫。
她只知道老爸後來替她找了個地下監護人,
隨時管著她、監督著她、教導著她……一副想將她培訓為企業接班人的態勢,
完全不顧她其實只是個生平無大志的小女人,
甚至每每在她表現出很沒出息之時,總是不客氣的賞她一記“爆栗”,
對她連半點憐香惜玉都無,讓她只想躲著他、避開他,
直到某天意外聽聞,他竟然是許多男人、女人“消想”的物件,
這……當下讓她完全無法接受,甚至不想看到他有其他的心上人!
難道她……竟然對這個她向來避之唯恐不急的男人產生了愛的小豆芽?!
不會吧!
可她更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其實都在某人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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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7:40
楔子

  “我不能兩樣都要嗎?”在人潮洶湧的夜市裏,小女孩垂涎的眸光在糖葫蘆和棉花糖之間遊移著,蘋果般粉嫩可愛的小臉上滿是希冀。
  “不行喔!”搖著頭,為人父親的斯文男人準備給才六歲的女兒上“世事不能盡如人意”的人生第一課。“你只可以選一樣,魚與熊掌是不能兼得的。”
  “我又沒有要吃魚和熊掌!”嘟起粉嫩小嘴,小女孩抗議了。“我只要吃糖葫蘆和棉花糖而已啊!”
  “……”陷入短暫的無言中,男人心想,他可能教育得太早了,女兒根本不懂也不甩他。
  “爸比,我要糖葫蘆,也要棉花糖!糖葫蘆和棉花糖、糖葫蘆和棉花糖……”扯著父親修長的大掌,小女孩可愛地使出“ㄋㄞ功”,蘋果般的小臉蛋紅撲撲的,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被女兒這麼一撒嬌,為人父親的一顆心頓時沒用的化成一攤水,滿含寵溺地笑了起來。“好好好,糖葫蘆和棉花糖都買給你,爸比的小寶貝要魚、要熊掌都沒問題……”
  於是,在溺愛女兒中,傻父親也轉變了想法,認知到其實只要換個思考方式──
  魚與熊掌是可以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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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8:08
第一章

  藍天白雲,陽光明燦,一名身材高大、五官英挺陽剛的男人以著優雅卻敏捷的步伐走出新古典風格的白色雙層別墅洋房,正欲穿過有著一大片草坪的寬廣庭院前去車庫之際,驀地,眼尾餘光不小心掃見了一旁兩棵大樹中間的那抹嫩黃,當下腳跟一轉,迅速朝那個躺在吊床上睡得口水直流的年輕女子而去。
  “小潔?”輕柔卻暗藏危險的嗓音低沉揚起,男人定定立在吊床前,雙目如炬地瞪著呼呼大睡的女人。
  “呼──”回應他的,只有細微輕淺的酣眠聲。
  “小潔?”眼見第一次喚不醒人,男人這回略微提高了聲調,眸底的兇險光芒更加旺盛了。
  “呼──”眼皮子連動也未曾動一下,酣眠聲依舊。
  這下,男人終於怒了,扣起修長手指,毫不猶豫的就往呼呼大睡的人的腦袋狠狠敲了下去,飆火吼道:“小潔!什麼時間了,為何你還在這邊混?你打算給我混到什麼時候?”
  “哇──”從酣眠中被驚醒,女子吃痛慘叫,下意識就要翻身跳起,卻忘了自己睡在吊床上,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整個人以著慘不忍睹的方式直接與大地之母做最親密的接觸。
  目睹慘劇發生,男人先是無言的抬頭看了看天,抹把臉,深深地歎了一口長氣後,這才低頭伸手將哀哀慘叫的女人給拉起,然後恨鐵不成鋼的開始碎碎念起來──
  “你瞧瞧你、你瞧瞧你,全身上下有哪一丁點氣質像個名門閨秀?你六歲開始,我教你背唐詩,七歲送你去學畫畫,八歲請來老師教你彈鋼琴,從小琴棋書畫沒哪樣少栽培過你,可結果呢?
  “我期盼中嫺靜高雅、溫柔婉約的千金小姐沒個蹤影,卻養出個粗手粗腳、整日渾渾噩噩的迷糊蛋,你自己摸著良心想想,你對得起我嗎你?”痛心疾首,想到從十三歲開始,自己陪著這不成材的大小姐上遍各種才藝課,花在她身上的青春與精神有如那肉包子打狗般一去不回,最可悲的是還不見任何成效,男人就忍不住滿心的怨憤。
  一手撫著被敲出腫包的腦袋,一手揉著摔得快開花的屁股,留著一頭俏麗短髮的女子才剛站穩,就聽耳邊雷吼聲不斷,當下不禁縮起脖子,可還是忍不住隱帶抗議意味地喃喃嘀咕──
  “物極必反,這個道理是沒聽過嗎……”人家她不過就是應證了這個至理名言而已啊!
  “你說什麼?”男人耳尖,如鷹般的淩厲眼眸立刻橫了過去,陽剛俊臉表情不善。
  被兇惡眼神一瞪,身材嬌小纖細、五官秀氣可愛,穿著一身削肩小可愛搭配白色超短熱褲的女人馬上裝出一臉無辜樣,讓男人見了更加氣悶,忍不住又展開第二回合的碎碎念──
  “你自己照鏡子看看,你這模樣站出去,誰會相信你是‘亞浩集團’的千金小姐?明明董事長就是那麼一個氣質儒雅的人,為何偏偏你就沒一點淑女樣……”
  “停!”眼見某人碎碎念的症頭有一發不可收拾的趨勢,她忙不迭舉手打住連串的嘮叨,嘟起豔紅小嘴抗議了。“尚蓋贊,你很囉唆耶!”
  尚蓋贊?她敢叫他尚蓋贊?
  眼眸一眯,熊介贊──台語諧音成了“尚蓋贊”的男人,扣起的修長手指又毫不留情往不知死活的女人頭上狠狠敲了下去,還危險的冷笑,“請問你剛剛叫我什麼?我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次!”
  被敲得哇哇慘叫,於潔痛得齜牙咧嘴,雙手趕緊護頭,嗔聲控訴道:“阿贊,你不要再敲人家了,很痛耶!”
  很聰明的,她這回不敢再用台語諧音叫人,否則只怕又要討皮肉痛了。
  算她識相!
  斜睨她一眼,熊介贊雙臂抱胸,橫眉豎眼質問:“我問你,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為何你人還在這兒睡懶覺?
  “人家大學四年念完,你硬是混到五年才修完所有學分,好不容易現在畢業了,你又沒有繼續念研究所或是出國深造的想法,要你進公司幫忙,你也不肯,說什麼要靠自己出去外面找工作,請問,你工作是找到哪兒去了?在這張吊床上找嗎?
  “董事長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將來偌大的‘亞浩集團’總要傳到你的手上,可看看你這種模樣,我真是……真是替‘亞浩’的員工擔心!”揉著額,他痛心至極。
  唉……他現在已經開始煩惱“亞浩集團”未來將會在第二代的手中敗光,若真有那麼一天,那麼上萬名員工的生計堪慮啊!
  “這年頭,專業經理人那麼多,我只要做個混吃等死、坐領分紅的快樂大股東就好了嘛……”小小聲的,于潔生平無大志,只求快活混日子。
  “這麼沒志氣的話,你好意思說?”簡直不敢置信她竟然有臉說出這種話,熊介贊心火瞬間熊熊燃起,忍不住又想敲人了。
  一見他大手舉起,於潔馬上“蹬蹬蹬”的連退三大步,迅速脫離“警戒範圍”後,才不情不願道:“你不要再敲了啦!不過就是要趕我去找工作嘛,我進去整理一下,馬上就出去找,行了吧!”
  話落,轉身朝屋內而去,嘴裏還不住地嘀咕控訴,“老是敲人,就算不笨都被敲笨了!手勁這麼大,當我的頭是鐵做的嗎?哼!這麼凶,我要去跟管家爺爺告狀……”
  草坪上,熊介贊目送她一路嘀咕的進屋後,這才邊搖著頭邊歎氣的再次往車庫方向行去。
  唉……這位大小姐當他這麼閑、這麼愛教訓她嗎?若不是有人太不思長進,他實在也不想一見她就嘮叨啊!

  ***獨家製作******

  “呵……我說熊伯,阿贊這孩子對小潔的諄諄教誨還真是一路走來、始終如一哪!”洋房二樓的書房內,一手打造出“亞浩集團”王國的于旭成在視窗邊笑看著樓下草坪上兩名年輕男女的互動,雖已步入中年,卻更添成熟魅力的俊雅臉龐露出幾絲淡淡的興味。
  滿頭白髮卻依然身體硬朗的老管家聞言,不禁發出“呵呵呵”的笑聲,點頭附和道:“阿贊那孩子自十三歲那年被老爺賦予管教小姐的任務後,就一直把小姐當成是自己的責任,管小姐比老爺管得還嚴格呢!”
  “我啊是負責寵女兒的,壞人全丟給阿贊去當了。”溺愛女兒的于旭成毫不羞愧的笑道,見樓下那抹纖細身影嗔惱地進了屋,他這才從窗口邊退開,並且暗自猜測著女兒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跑來告狀了。
  果然,知女莫若父,他才這樣想著,書房門就猛地被推了開,於潔揉著腦袋忿忿地來告狀了──
  “熊爺爺,阿贊又敲我腦袋了,你要管管你的孫子,叫他別老是敲我,人是會愈敲愈笨的!”吼!從小被敲到大,就算天才都要變成白癡了。
  “好好好,等阿贊回來,熊爺爺再狠狠敲他腦袋,幫小姐報仇回來,好不好?”老管家笑呵呵應道,對她比對自己的孫子還疼。
  聞言,於潔嗔惱噘著的小嘴這才終於笑了開來,轉頭詢問父親,“爸,你今天怎麼沒去公司?”
  唉唉!原來就是老爸沒進公司,身為董事長特助的阿贊才會在上班時間出現在家裏,也因此才抓到她偷懶沒去找工作。
  知道她暗藏的埋怨,于旭成微笑的調侃,“害你偷睡懶覺被抓到,真是抱歉哪!”
  “沒錯!兇手就是你。”纖指悲憤一指,她誇張如竇娥喊冤般淒厲叫道:“爸,我恨你!我恨你……”
  邊說邊退出書房,轉眼間,人已經不見了,只剩下那淒厲叫聲還在空氣中回蕩不已。
  “……”一陣無言,直至良久過後,于旭成終於緩緩開口了。“熊伯,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老爺,什麼事?”強忍著笑意,老管家被自家小姐的即興演出逗得很樂。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該把事業觸角伸向演藝界?若找人來拍一出戲,並且指定我們家的小潔擔任女主角,我想她應該可以大紅大紫。”輕輕地搓著下巴,于旭成覺得自家女兒其實還滿有演戲細胞的。
  “呵呵呵……”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忠心老管家湊興附和。“那男主角要找誰擔綱演出?”
  聞言,于旭成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輕輕笑了起來。“我想阿贊是滿適合的人選,熊伯,你說呢?”
  “阿贊?”微微一愣,老管家有些詫異。
  “是啊!”深沉一笑,于旭成已經觀察了好些年了。“他們兩個很登對,不是嗎?”
  莫怪!莫怪這些年來,老爺一直把阿贊帶在身邊栽培,原來就是存著這種心思哪……
  恍然大悟,老管家斜睨笑道:“老爺,你算計我家阿贊很久了喔?”
  “熊伯,何必這麼說?”修長臂膀親親熱熱的搭上跟著自己已有三十年的老管家,于旭成臉上的笑瞬間變得很狐狸。“期待未來我們成為親家吧!”
  呵呵……正所謂無奸不成商!
  能夠選定一個良好標的,做長程的投資,並且獲得豐厚的利潤,這就是他能將當年小小的公司擴展至如今“亞浩集團”的龐大王國的本事哪!

  ***獨家製作******

  “找工作?”咖啡廳內靠窗的桌位,綁著馬尾的李鈺涵斜眼睨睇對座的死黨好友,怪笑調侃,“你這個家大、業大的大小姐幹嘛找?亞浩集團要倒了嗎?”
  真是見鬼了!
  這個大小姐真想工作的話,只要開口說一聲,還怕沒有嗎?搞不好她想當亞浩集團的董事長過過幹癮,她那溺愛女兒的老爸都願意禪讓咧!
  “喂!”心知肚明好友的取笑,於潔沒好氣的斜橫嗔道:“我才不要進我爸公司工作咧!”
  “為什麼?”托著腮,李鈺涵有趣的笑問。
  一臉“這還用問嗎”的表情,於潔悲憤叫道:“‘亞浩’是‘尚蓋贊’的地盤耶!在家已經被他管得死死了,我瘋了才會自找死路,連上班都要在他監管下討生活。”
  媽啊!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她就忍不住開始“皮皮挫”了。
  一聽到她提起“尚蓋贊”,李鈺涵馬上大笑出來。“哈哈哈……我都忘了你身邊還有這號人物了。”
  呵呵,身為于潔的死黨好友,她有幸見過那位熊介贊先生,幾次暗中觀察下,深深覺得他們兩人的互動很有趣。
  “為何我覺得你的笑聲中有濃濃的幸災樂禍的味道?”晶亮大眼微眯,於潔懷疑地瞪著好友。
  聞言,李鈺涵摸著鼻子,嘿嘿乾笑幾聲,連忙轉移話題。“若你不想靠‘保送’進你老爸公司,老實說,現在競爭很激烈,工作可沒有那麼好找喔!”
  果然,她話題一轉,於潔的注意力馬上也跟著轉,忍不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唉……我知道!不過就算難找還是得找,否則若讓‘尚蓋贊’看我每天待在家裏無所事事,他肯定會覺得很刺目,說不定就會不顧我的意願,直接把我拖進公司去荼毒了。”
  哼!自己是工作狂,卻眼紅見不得別人閑,簡直變態!
  看來她是真的很怕那位“尚蓋贊”先生呢!
  暗忖失笑,李鈺涵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又聽她開口了──
  “鈺涵,你最近怎麼樣?”好一陣子沒見了,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
  “失業了!”抬眸瞅她一眼,李鈺涵面無表情說道。
  “呃……”於潔傻眼,怎麼也沒料到很乖的在四年內修完學分,早她一年畢業出社會工作的死黨,才一段時間不見,竟然就淪落成和她一樣的無業遊民。
  完了!剛剛她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不要進老爸的公司上班,不知道失業的好友聽了她那些話後,心情會有多難受?
  眸底滿是羞愧,白皙臉蛋因不好意思而漲得通紅,於潔呐呐的致歉,“鈺涵,對不起,我不知道……”
  “哈哈哈哈……”驀地,面無表情的臉瞬間崩解,李鈺涵拍著桌子瘋狂大笑。“我嚇到你了,對不對?你很愧疚,對不對?哈哈哈哈……”
  愣了一下,總算意識到自己被捉弄,於潔氣急敗壞的嗔叫,“吼!你很過分耶!虧我剛剛還覺得很對不起你,結果竟然是被耍了,可惡!”
  “哎呀!其實也沒有耍你……”看著她氣呼呼的模樣,李鈺涵強忍住笑意,連忙解釋。“我是真的失業了,不過是自己辭職的。”
  “為什麼?”滿心不解,於潔關切地連忙追問:“你那個秘書職務不是做得好好的?”
  “好什麼?”白眼反問,李鈺涵恨恨怒道:“如果你的上司時不時對你毛手毛腳,還不斷暗示想和你發展婚外情,這樣你還幹得下去嗎?總之,老娘消受不起,寧願拍拍屁股走人!”
  “吼!是辦公室性騷擾,告他!”為好友打抱不平,于潔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算了!我沒那種精神和體力。”意興闌珊地揮了揮手,李鈺涵笑了。“辭了也好,反正我也早就不想幹了。”
  “哦!”搔了搔頭,於潔忍不住又問:“那你有打算接下來要做什麼嗎?還是我問問我爸公司有沒有缺人……”
  雖然她自己不想進亞浩集團,不過關說好友進去倒是沒問題。
  “多謝好意,不過不用了!”笑得眼兒都眯了起來,李鈺涵的心情倒是很好。“我打算自己開店當老闆,擺脫看上司臉色的日子。”
  “開店?你想開什麼店?”一聽好友有了新規畫,于潔興奮莫名,立刻迫不及待的追問。
  微微一笑,纖指勾起咖啡杯,滿足的啜飲一口後,李鈺涵緩緩吐出答案──
  “行動咖啡車!”呵呵,她煮咖啡的功力可不是蓋的,喝過的人都說贊呢!
  行動咖啡車?
  於潔先是一愣,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溫熱咖啡,看著看著,她腦中驀地靈光一閃,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這女人笑得這麼賊,說!到底在想什麼?”察覺到異樣,李鈺涵眯眼逼問。
  “鈺涵,我們是好朋友吧?”一把握住死黨的手,於潔兇狠逼問。
  “為什麼我有種不妙的預感?”看著自己被緊握的手,李鈺涵喃喃自語,忍不住惡寒的打起冷顫。
  “喂!沒禮貌!”白眼嗔斥,隨即又興匆匆的叫道:“鈺涵,我們合夥吧!”
  “合夥?”瞠目愣住。
  “對對對,我們合夥!”點頭如搗蒜,於潔興奮得不得了。
  “我們合夥的話,一來,你不會因為一下子投入太多資金而導致手頭變得很緊;二來,我也算是有事業要忙了,‘尚蓋贊’再也沒理由老是對我碎碎念,這真是一舉兩得啊!”說到最後,還忍不住撫掌大笑,佩服起自己來了。
  瞧她笑得這麼樂,李鈺涵摸著下巴也開始深思起來……
  嗯……於潔說得對,有她入股合夥,自己的負擔確實會減輕不少,這實在是很不錯的主意,只不過……
  “你要合夥是沒問題,不過我目前只是構想,最重要的地點卻還沒決定。”托腮歎氣,李鈺涵可沒她那麼樂天。
  “地點?”於潔微愣。
  “對!”重重的點頭,李鈺涵一臉嚴肅。“營業地點很重要,好的地點是成功的一半,有人潮的地方才有商機,不然我們的咖啡就只能煮給自己喝了。”
  “這麼說也對!”非常贊同的猛點頭,於潔也開始努力思考營業的地點,並且提出了幾個觀光景點,卻都被李鈺涵不是乙太遠,就是競爭同業太多的理由給打了回票。
  當下,就見兩個女人抱頭苦思,商量許久,卻始終討論不出一個離家近、人潮多,又不用租金的理想之地。
  “地點……地點……到底最佳地點在哪兒呢……”喃喃自語,於潔托著粉嫩腮頰朝咖啡廳外望去,看著外頭林立的辦公大樓與熙熙攘攘的人潮,驀地,一道靈光自腦中閃過,喜得她用力抓住死黨手臂,開心尖叫,“鈺涵,我想到了!我想到可以開在哪里了……”
  “哇──”痛得淒厲慘叫,李鈺涵險些噴淚。“想到很好,可是不需要抓我的手練指力啊!”
  嗚……這女人的手勁也太可怕了吧?
  總算意識到自己的“殘暴手段”,於潔不禁尷尬地連忙鬆手,滿臉陪笑致歉。“抱歉!抱歉!一時錯手,絕對不是故意的。”
  飛快縮回手,李鈺涵白眼橫瞪“兇手”一眼後,這才言歸正傳。“說吧!你想到什麼地點了?”
  這女人最好是真的可以說出一個絕佳之地,不然她絕對要以十倍的怨恨報仇回來。
  不知好友隨時準備“報仇雪恨”回來,於潔興奮得臉都紅了,開心的說出一個地點後,只見李鈺涵的眼睛瞬間一亮,連連點頭讚歎──
  “好好好,這地點真是見鬼的好,不過……”
  嗓音驀地一頓,斜眼調侃,“你不怕被‘亞浩’的員工認出來嗎?”
  到時被發現堂堂千金大小姐窩在小小的咖啡攤賣咖啡,恐怕會轟動整棟大樓吧!
  “嘿嘿嘿……我才不怕!”得意的搖著食指,於潔很有信心。
  “十歲過後,我就不曾再去過公司了,所以沒人認得出我的啦!”人家她向來是很低調的。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沒話好講。”點了點頭,李鈺涵歪頭想了一下,還是有些疑慮。
  “你真的確定我們的行動咖啡車可以在那個地方開賣嗎?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會被趕,不然就是會被收很可觀的租金……”
  “放心吧!”拍著胸脯,於潔笑咪咪的保證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用擔心!”
  聞言,想到她的身分,李鈺涵忍俊不禁地故意捧著心口,一臉誇張的讚歎。“唉……有一個家大、業大的好朋友,真是幸福啊!”
  “去你的!”貢獻心力還要被調侃,於潔好氣又好笑地白眼橫睨。“幹嘛?若嫌太幸福的話,只要你說一聲,我可以不用去‘關說’的。”
  “不──”飛快的抓起好友的手,李鈺涵眨巴著大眼,笑得好諂媚。“人家還要你給我更多更多的幸福喔……”
  這麼噁心的話,為何她說得出口啊?
  差點沒抖落滿地的雞皮疙瘩,於潔突然覺得咖啡廳的冷氣開得好強,強到她都忍不住渾身起惡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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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8:34
第二章

  夜晚,以藍色為基調,不論裝潢、擺設皆隱隱透露著一股純男性氣息的臥房內,在電腦前處理公事的熊介贊聽聞某人的新計畫後,終於忍不住放下工作,緩緩回頭瞪著那個在柔軟大床上蹂躪著他的枕頭的女人——
  “行動咖啡車?”他不會聽錯了吧?
  “是啊!是啊!”小雞啄米般猛點頭,於潔穿著印滿米老鼠圖案的睡衣,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竟然是真的!
  得到肯定的答覆,熊介贊一時之間有些無言,頭疼的捏了捏鼻樑,好一會兒後,終於找回聲音。“為什麼突然想到要去賣咖啡?”
  而且經營的竟然還是沒有店面,隨時要被風吹、日曬、雨淋的行動咖啡車?那會很辛苦呢!
  “因為鈺涵計畫要經營這個,我覺得好像不錯,所以就決定和她合夥,這樣一來,我也有工作了。”抱著枕頭翻身坐起,她笑咪咪的回答,臉上滿是興奮的神情。
  堂堂“亞浩集團”的大小姐,不想進入企業體系替未來的接班做準備,卻寧願去賣咖啡,賺那種蠅頭小利,到底這些年來他花在她身上的心血……
  突然覺得很心酸,熊介贊試圖力挽狂瀾。“賣咖啡有什麼好?你要賺那一點錢的話,倒不如進公司來幫忙,好替未來接班做準備。”
  問題是,她對每天得死板板的開會,還要不時與人爾虞我詐的商場競爭又沒有興趣,既然都沒興趣了,是要她接個鬼班喔?
  “我又不想接班!”嘟著嘴,於潔嗔叫抗議。“再說,你幹嘛看不起賣咖啡的啊?人家星巴克賣咖啡可是賣到行銷全球,股票上市,賺得不得了耶!”
  若她真能賣咖啡賣到有星巴克百分之一的規模,別說要他閉嘴了,就算要他道歉都可以。
  心下暗忖,熊介贊頭疼的又捏了捏鼻樑,歎氣問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毫不猶豫。
  “經營行動咖啡車可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輕鬆,天候好時,要被大太陽曬;隨便一個變天,就可能淋成落湯雞,你確定你可以吃得了苦?”這位大小姐到底有沒有深入想到這一個層面啊?
  “我相信我可以!”笑嘻嘻的比出個OK的手勢,于潔很清楚自己從來就不是那種一曬就暈、一淋雨就感冒發燒的嬌滴滴大小姐,事實上,她活潑好動,身體強壯得很。
  唉……就算她吃得了苦,他可是會很心疼呢!不過,賣咖啡總比沒有生活目標,整日閒置在家裏無所事事的好。
  只能如此安慰著自己,熊介贊點頭道:“如果你真的想做,那就去做吧!”
  知道他算是贊成了,於潔不由得振臂歡呼,隨即咧開別有目的的諂媚燦笑,打蛇隨棍上的提出要求,“為了讓我創業成功,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怎麼?你資金不夠,要我借你嗎?”下意識反問,熊介贊知道董事長雖然寵她,但為了不讓她養成奢華虛榮的惡習,每個月的零用錢倒是控管得很嚴,與一般家庭的小孩無異。
  是以,她缺少資金的話,倒是很正常。
  “呃……資金也需要你贊助一下,不過重點不是這個……”尷尬的搔了搔頭,於潔這時才猛然想到自己其實沒有什麼存款,若要和好友合夥的話,還真的需要向他或是自己的老爸借錢。
  嗚……這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好窮啊!
  “那麼是什麼?”奇怪的又問,熊介贊納悶了。
  “當然是地點啊!”伸出食指搖啊搖的,她理所當然的說道。
  “地點?”眉梢微揚,要她自己說明白。
  “沒錯,就是地點!”重重的點頭,她直接把好友說的話拿出來套用。“營業的地點是很重要的,有好的地點就是成功的一半,有人潮的地方才有商機啊!”
  “你該不會是連事前的市場調查都懶得做,還要我去幫你找營業地點吧?”雙臂抱胸,熊介贊的表情看起來很不善。
  哼!若真是這樣,她就該死了!
  “當然不是!”察覺到他眸底的凶光,於潔連忙搖頭否認。“我和鈺涵早就想好地點了,只是需要一點小小的通融。”邊說,還邊可愛的以食指和拇指比出一咪咪的手勢。
  “有話直說,少拐彎抹角。”懶得和她打啞謎,熊介贊不想浪費時間了。
  聞言,於潔搓著手嘿笑不已,終於說出最終目的了。“亞浩企業大樓旁不是有塊用來園藝造景的十幾坪大的空地嗎?我是想說那塊園圃可不可以免費開放給我們使用,讓我們在那兒營業?”
  嘿嘿,當初亞浩集團留下那塊空地做園藝造景,就是為了美化公司門面,讓不論是出入大樓的員工、客戶,還是路過的行人,在瞧見綠意盎然的園藝造景後,心情都能更加的舒適愉快,沒想到如今卻讓她有了利用的空間。
  亞浩企業大樓位在地點極佳的商業區,平日人潮洶湧,可做過路客的生意,加上亞浩內部的員工,休息空檔時間應該多多少少也會來光顧,這樣一來,商機可是不絕啊!
  想到這兒,於潔自己都忍不住偷笑起來,心中真是興奮得不得了。
  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恍然大悟,熊介贊若有所思的凝覷她,緊抿的唇瓣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讚賞的淡笑……
  呵,她倒是挺會挑地點的,還算是有點做生意的頭腦,看來花在她身上的心血也不算是白費了。
  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小小的安慰感,他沒對她的請求給予好或不好的答覆,反而奇怪的問道:“想免費使用公司大樓旁的園圃空地,你該去問董事長才是,何必來問我?”這位大小姐也未免本末倒置了吧!
  聞言,於潔有些沒好氣的橫他一眼,滿心哀怨嗔叫,“就算我去問爸,爸也會要我先來問你!”
  嗚……從小到大,只要是關於她的事,老爸都嘛很尊重他的意見。
  這麼多年的經驗下來,她早就知道擒賊先擒王……呃,不是!也許該說射人先射馬……這樣用好像也怪怪的……哎呀!不管了,隨便啦!
  總之,只有他這關過了,她的“創業計畫”才有可能實現啦!
  見她滿臉哀怨,熊介贊終於忍俊不禁的笑了,不過對她終於有了目標,想自己努力創業,心中倒是頗為肯定,當下點頭應允。“行了,這事我會向董事長說的。”
  “耶——”知道他是站在支持的立場後,於潔興奮的歡呼尖叫,開心地抱著枕頭又在床上滾了起來。
  見狀,熊介贊無奈地搖頭歎笑,任由她翻滾蹂躪自己原本整齊的床褥,逕自回頭面對電腦又忙了起來。
  眼看他忙於工作中,於潔既不打擾,也沒有離開的打算,只是自得其樂的在大床上滾啊滾的,直到終於滾累了,她整個人趴在床上,小臉也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裏,鼻間盈滿那熟悉的、屬於他的好聞味道,睡意在恍惚中來襲,意識逐漸朦朧……
  許久過後,本以為她已自行離開的熊介贊終於將公事處理完,才從電腦前起身回頭,卻見她玉體橫陳的睡在自己床上,印滿米老鼠的睡衣在熟睡中不知不覺往上卷起,露出白嫩可愛的小肚子,毫無心防的睡顏微暈含笑,酣甜美麗至極,整個人宛如餐盤上那塊最美味可口的甜點,引誘人去將她一口吞下肚。
  如此美麗誘人的景象映入眼簾,讓他不由得下腹一緊,眸心瞬間轉黯,隱隱躍動著一簇旁人難以察覺的熾熱火光……
  該死!
  意識到自己不受控制的起了騷動,熊介贊暗惱的詛咒了一聲,飛快別開眼,深吸了幾口大氣,待激蕩的心情與身體稍稍緩和後,這才又惱又火的大步沖上前——
  “給我起來!”憤怒雷吼,連人帶床單一塊用力掀了起來。
  “哇——”
  “砰!”
  就聽淒厲的慘叫與重物落地聲幾乎同時響起,整個人摔在地毯上的於潔,此刻已完完全全從睡夢中驚醒。
  她手忙腳亂、狼狽萬分的爬起,癱坐在地上,瞠著無辜大眼看著滿臉怒火的男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茫然失神了三秒鐘後,她終於漸漸回神,也意識到了方才自己遭受到何種待遇後,當下邊揉著摔疼的屁股,邊忍不住埋怨抗議。“阿贊,你幹嘛啦?”
  吼!明明睡得好好的,這男人是發什麼神經把她摔下床?
  真是莫名其妙!
  “你問我幹嘛?”危險地眯起眼,熊介贊怒極反笑,嗓音輕柔至極的反問:“那麼請問你剛剛在幹嘛?”
  呃……他的聲音似乎太輕柔了,輕柔到讓人忍不住發寒啊!
  敏銳的嗅聞到飄散在空氣中的危險氣息,於潔頭皮有些發麻,可自己好端端的睡覺,實在想不出有什麼惹他發毛的地方,當下不禁飛快跳了起來——
  “我睡覺而已,哪有幹嘛?”兩手往腰上一叉的與他對峙,理直氣壯的嗔叫。
  “睡覺?”沉下了臉,熊介贊氣急敗壞地怒喝教訓。“誰教你這樣毫無防備的躺在男人床上睡覺的?你就不怕被侵犯嗎?”
  可惡!她到底有沒有一丁點危機意識啊?
  呃……原來他是在火這個啊!
  總算弄明白自己被摔下床的原因,於潔暗暗翻了個白眼後,這才啼笑皆非的叫道:“你又不是別人。”
  拜託!當她真這麼沒戒心,不熟的男人的床都敢放心的躺下去睡的嗎?她又不是呆子!
  聞言,知她還是不懂,熊介贊板起臉,厲色訓斥道:“除了你的老公,只要是男人,不管是誰都不行,就算是我也一樣。要知道,大部分的性侵害案都是熟人所為,你身為兩性中屬於弱勢的一方,若是不懂得保護自己,誰又能保護你?”
  “再說,隨隨便便、毫無心防的躺在男人的床上睡覺,那也不是一個好女孩該有的行為……”
  “哇——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碎碎念了啦!”聽他開口就是老太婆裹腳布般又臭又長的嘮叨,於潔嚇得臉色慘澹的抱頭捂耳,飛快奪門落荒而逃。
  嗚……這男人的碎碎念神功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階段了,她甘拜下風認輸啦!
  眼看她狂奔逃離,轉眼間已消失在視線範圍內,熊介贊只能硬生生吞回滿肚子的嘮叨言語,無奈苦笑、揉額歎氣……
  唉……他也不想一見她就嘮叨,可她實在是……實在是……唉……
  最終,某人還是只能用長歎來終結一切。

  ***獨家製作******

  話說,在熊介贊的幫助下取得自家老爸的首肯,獲得可以免費使用亞浩企業大樓旁的園圃空地的同意權後,於潔便和死黨好友興高采烈的籌備起開行動咖啡車的事宜。
  兩人奔來跑去,風風火火忙了一個多月後,終於,正式開幕的這一天到來了……
  “喂,你們看見了嗎?樓下造景園圃那兒新開了一家露天咖啡耶!”
  “佈置得滿不錯的,很有忙中偷閒的感覺,若有客戶來,也可以帶去那兒喝咖啡、談生意,感覺比較輕鬆自在,其實挺好的。”
  “不過在那兒開露天咖啡,有取得公司高層的同意嗎?”
  “我想應該有吧!否則早被趕了。”
  “我先前有去看了一下,那裏不只賣咖啡、飲料,還有沙拉、松餅等輕食,以後的減肥餐和下午茶點心又多了新的選擇了。”
  早上十點半,亞浩集團大樓的走廊上,一群粉領族熱烈討論著新開的露天咖啡店,甚至有幾個已經約好午餐休息時間要一起過去吃看看了。
  而在某間會議室內,亞浩集團的大家長——于旭成正在和各部門經理開會,可身為董事長特助的熊介贊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偷了個空悄悄來到落地窗前,雖然明知由十八樓往下望去,空地上的人們瞧起來比一根火柴棒大不了多少,卻依舊眯起俊眸,凝目努力搜尋著那在遮陽傘與露天座位間穿梭忙碌的身影……
  唉……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兩個難得碰面,有幾回遇上了,抓著她質問早出晚歸的原因,她總是嚷嚷著忙著「偉大的創業計畫”,隨即又匆匆忙忙離去,跑得不見人影。
  更有幾次,見她因為忙著準備開行動咖啡車的事情而東奔西跑,原本就嬌小纖細的身子更加消瘦,他幾乎想脫口而出要她乾脆放棄,別那麼累了。
  可每當瞧見她臉上那種忙於工作中的開心燦笑,到了嘴邊的話不由得又吞了回去。
  好不容易,她的“偉大創業計畫”終於成形,籌備許久的露天咖啡也熱熱鬧鬧的開幕了,不知現在狀況怎麼樣?生意好不好……
  “熊特助,有問題嗎?”驀地,一道低沉好聽的嗓音在會議室內驟然揚起,于旭成覷著不知何時閃到落地窗前,明顯心不在焉的熊介贊,眸底有著淡淡的促狹興味。
  呵……這窗子外的下方不就是那塊被利用來擺桌賣咖啡的園圃空地,阿贊這孩子此刻腦子裏想的恐怕不是公事,而是自己那個生平無大志,只求安逸過日子,神經大條的女兒吧?
  聞聲,熊介贊猛然回神,向來沉穩的眼眸迅速閃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尷尬之色,臉上維持著波瀾不興的表情回到于旭成身邊落坐。
  “董事長,不好意思。”以著只有身邊上司聽得見的音量,他低聲致歉,可從頭到尾卻沒有一言半語解釋自己分神的原因。
  淡覷他一眼,于旭成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不過也沒有多問,倒是其他幾名經理暫時拋開嚴肅的開會議題,輕鬆打起趣來——
  “哎呀!難得我們向來精明幹練的熊特助也會分心……”
  “就是!就是!不知道窗外有什麼能分去他注意力的事物……”
  “這兒是十八樓,除了見鬼,窗外還能有什麼?我看八成是在想心上人……”
  “咦?熊特助交女友了?怎麼沒聽說呢?我說熊特助,若真交了女友,好歹也帶來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啊……”
  會議室內,幾個禿頭圓肚,身居企業各部門經理的中年男人說笑著,看來是有志一同想捉弄眼前這個向來正經八百、嚴謹認真的特助。
  然而被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調侃的熊介贊,卻宛如與於潔面前那個動不動就發火怒吼的男人不同一個人般,始終維持著不顯露心思的表情朝眾人扯起一抹禮貌淺笑,從頭到尾不發一語,倒是于旭成先開口為他解圍了——
  “各位,玩笑開夠了,繼續開會吧!”修長手指輕敲著木質桌面,要眾人回歸正題。
  聞言,想起會議尚未結束,眾人這才連忙收斂起笑意,繼續討論未完的議題。
  就在各部門經理輪流發表高見的當下,本該靜靜凝聽意見的于旭成卻突然微歪著身子靠近熊介贊,以著只有他聽得見得音量悄聲低語——
  “阿贊,我需要提振一下精神,幫我到樓下買杯咖啡吧!”
  咖啡?董事長想喝咖啡,只要吩咐一聲,相信秘書小姐馬上會送進來,何必要他特地下樓去買?
  心下暗忖,熊介贊有些詫異地轉頭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從小到大視如父親般尊敬的男人,卻見他悄悄的眨了一下眼,唇邊噙著一抹仿彿知情了些什麼的淡淡淺笑,讓他心下不禁莫名一慌,陽剛俊臉竟有些熱燙起來。
  阿贊這孩子是在……害羞嗎?
  瞧他愣著不動,可臉上卻浮現幾絲少見的窘色,于旭成不禁揚眉暗笑在心,不過卻裝作什麼都不知情般又低聲笑道:“小潔和朋友合夥的行動咖啡車今天開幕,我這個當爸爸的總是要給女兒贊助一下,否則就太說不過去了,是吧?”
  他的說辭毫無破綻,正當性十足,然而不知為何,熊介贊卻隱隱有種被看穿心思的感覺,覺得他是有意製造機會讓自己下樓去瞧瞧於潔,可也無法肯定是否真是如此,只能尷尬應聲“是”,靜悄悄起身離開會議室。
  目送他的身影離開,于旭成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句俗語,當下若有所思的輕輕笑了起來……
  魚與熊掌真不可兼得嗎?呵……拭目以待吧!

  ***獨家製作******

  色彩鮮豔的遮陽傘與桌椅被錯落安置在花木扶疏的造景園圃上,幾個忙中偷閒的客人三三兩兩落坐其中,有的靜靜翻閱雜誌,有的閒話家常,享受這鬧中取靜的悠閒。
  有些路過的行人則是順道買了幾杯帶走,而二手貨車改良的行動咖啡車後,則有兩個年輕女子笑顏逐開的忙著準備客人點的餐飲,第一天開幕就有如此好的成績,讓她們振奮得不得了。
  呵呵……果然人潮就是錢潮啊!
  “喂,你這女人笑得好猥褻,給我收斂點,不要嚇壞客人啊!”眼尾餘光掃見身旁好友臉上那幾乎要戳瞎人的燦爛笑容,正在煮咖啡的李鈺涵忍不住嘴賤的毒舌一下。
  聞言,正在煎松餅的於潔斜橫那個笑得嘴幾乎要裂到耳後去的女人一眼,笑咪咪的反擊道:“我猥褻?我若是猥褻,那你就是淫蕩了!”哼哼,比毒舌,誰不會啊!
  “哎呀!若能每天都門庭若市,荷包賺飽飽,要我笑得多淫蕩都沒問題。”一臉夢幻地雙手托腮,李鈺涵果然發出淫蕩至極的笑聲,開懷得不得了。
  愛錢沒藥醫!
  見死黨好友這副模樣,於潔只能笑啐一口,就在這個時候——
  “十杯拿鐵。”驀地,好聽的男低音自行動咖啡車前響起,同時飄入兩個女人耳中。
  “好的,馬上來!”又有生意上門,而且一買就是十杯,李鈺涵滿臉堆笑的應聲,然而頭一抬,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身旁死黨的“地下監護人”,當下直覺就要通知好友。“於潔,你的……”
  “阿贊!”好友提醒的話還沒說完,於潔已經率先瞧見他,而且馬上開心尖叫,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鑽出行動咖啡車後方,飛快沖到他面前。
  “小心!”眼看她魯魯莽莽的,甚至還險些拐腳跌跤,熊介贊忙不迭的伸手穩住人。
  隨即完全沒了先前在會議室內的那種禮貌沉穩,變了個人般的擰眉豎目斥道:“急什麼?這麼浮躁,一點也沒名門千金的氣質,我是這樣教你的嗎?”
  “哎呀!我爸只是白手起家,狗屎運比別人強,隨便投資都大賺而致富的平凡人,我們家還沒有富過三代,算什麼名門?我又算什麼千金啊?阿贊,你不要那麼死腦筋又囉唆啦!”心情太好,于潔連抗議反駁都是笑嘻嘻的。
  什麼叫狗屎運比別人強?什麼叫隨便投資都大賺?這位小姐要不要進公司實習一段時間,看看董事長得多麼的勞心勞力,才能奮鬥至如今到這樣的局面?
  不悅的橫睨她一眼,實在很想糾正她,可又心知肚明這位大小姐對公司營運沒有半點興趣,不管說什麼皆當作清風過耳,熊介贊也只能無聲歎氣,不動聲色的大略掃了周遭一圈……
  嗯……擺出來的幾張桌位都有人坐,看來生意應該不錯!
  “生意還好嗎?”縱然心中已有了個底,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不錯!不錯!”點頭如搗蒜,於潔裝模作樣的在胸前雙手合十膜拜,以著誇張的聲調道:“感謝熊特助的大力遊說,與‘亞浩集團’的善心相助,免費讓我們使用這塊空地,賞我們一口飯吃。”
  “愈說愈不成樣,沒個正經!”瞪眼笑駡,熊介贊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她。
  “哪有不正經?人家是真的很感激嘛!”眨巴著大眼裝出無辜樣,得到他又斜橫過來的無聲警告後,於潔只好識相的轉移話題。“阿贊,你幹嘛買這麼多杯咖啡啊?一下子喝太多,小心心悸喔!”
  哇咧——顧客上門光顧,她們有錢賺是不好嗎?這女人說出這種話,分明就是想“搞破壞”!
  正忙著調製拿鐵咖啡的李鈺涵聞言,急忙用力的咳了一聲,得到她投來的注目後,努力裝出沒事卻又忍不住強調,“於潔,我們是賣咖啡的,記住!賣、咖、啡!”
  最後三個字,根本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加重語氣了。
  對喔!
  總算想起自己身為行動咖啡車老闆之一的身分,於潔馬上臉不紅、氣不喘的改弦易轍,拍胸脯極力推薦。“阿贊,我們的咖啡香醇味濃,讓你喝了不只強身保健,‘卡骨ㄟ軟Q’,還會夜夜ㄅㄧㄥˋㄅㄧㄤˋ叫……”
  她是在賣咖啡還是在賣藥啊?
  行動咖啡車後,李鈺涵聽得目瞪口呆,眼眸不由自主的朝某位臉色愈來愈鐵青的男人瞄去,當下不禁竊笑的搖頭歎氣,衷心為好友祈禱……
  唉……有人要倒大楣了!
  “夜夜ㄅㄧㄥˋㄅㄧㄤˋ叫?”果然,不負旁觀人的祈禱,熊介贊危險的眯起眼,以著輕柔卻讓人從腳底麻到頭皮的嗓音開口了。“請問,這些話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還用學嗎?第四台廣告都嘛有……呃……”話回得很順,卻在說到一半後才愕然警覺到即將大難臨頭,於潔搔著頭乾笑不已,企圖打哈哈混過去。“嘿嘿嘿……那個……那個……請當作我什麼都沒說,你什麼都沒聽見……”
  “很遺憾,你說了,而我都聽見了!”雙臂抱胸,熊介贊瞪著她,火大地開始碎碎念罵人了。
  “什麼叫夜夜ㄅㄧˋㄙㄅㄧˋㄤ叫?你當你是在賣斑龍丸不成?第四台廣告都有?到底你看的都是些什麼第四台?那種話你也好意思學,都不會害臊的嗎?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女性的矜持啊……”
  完了!完了!當他擺出這副姿態,那就代表這場碎碎念在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
  眼看他雙臂抱胸,嘮叨不斷的模樣,於潔臉色“青筍筍”地朝好友投以求救的目光,卻只得到她邊偷笑,邊雙手一攤的回應,心中真是悲憤莫名。
  然而,就在她求救無門,幾乎要絕望之下,上帝終於伸出援手,派出天使來拯救她了。
  “介贊?”驀地,一道微帶疑惑的好聽男中音驟然響起,打斷了某人的碎碎念神功。
  聞聲,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看去,就見一個白皙俊秀、五官精緻到可說是美麗的男人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此刻正訝異的先看了熊介贊一眼,隨即又朝於潔瞧去,湛然的眸光閃耀著旁人不解的有趣光芒。
  “維哲!”被同樣在亞浩集團服務,目前為企畫部課長的大學同窗好友——周維哲這種暗藏興味的眸光一掃,熊介贊的臉上竟難得有著一絲的尷尬與不自在。
  “遠遠就見你對著一個年輕女孩子吼,一時還以為是我眼花,看錯人了呢!”周維哲臉上滿是人畜無害的俊雅淺笑,唯有瞭解他的人——譬如熊介贊,才會心知肚明他這話有多故意。
  有些老羞成怒,卻又發作不得,熊介贊只能恨恨的朝他橫去一眼,無聲警告他最好別多嘴胡說八道,不過得到的卻是對方亂嫵媚一把的媚眼一枚,登時氣得只能暗自咬牙。
  一旁,粗線條的於潔只顧著歡天喜地,終於有人出來終結掉她的苦難,當下開心的急忙想轉移“地下監護人”的注意力,試圖從碎碎念神功下脫身。“阿贊,你朋友嗎?”
  “嗯。”點了一下頭,無法繼續嘮叨,熊介贊只好快快的幫兩人介縉。“這位是我大學同學——周維哲,目前也在‘亞浩’服務:維哲,她是……”
  “我知道,於潔是吧?我聽介贊提過你。”揚著溫文儒雅的舒服笑容,周維哲自動接腔。
  “咦?沒想到我在阿贊的朋友圈中這麼有名!”有些驚訝,她摸著鼻子笑道,沒想到名字還沒報出來,人家就已經知道了。
  聞言,周維哲只是笑,卻沒接腔。
  事實上,當初幾個同窗好友中,只有自己知道她這號人物的存在,而且還是在有一次兩人拚酒後,某人不小心醉酒吐真言下得知的,平常那個正經八百的傢伙可把她藏得緊的咧!
  “你來幹嘛?”生怕好友亂說話,熊介贊企圖打發人走。
  “我來買咖啡啊!”俊秀的臉龐配上無辜的表情,周維哲的笑容有著說不出的可愛。
  “十杯拿鐵咖啡好了!”行動咖啡車後,李鈺涵適時送上裝好咖啡的袋子,可一雙眼卻直往周維哲瞄去,眼底滿是旁人不解的激動與驚豔神采。
  “拿去!”從袋子中順手取了一杯,塞到周維哲手中,熊介贊很快的付了錢,扭頭對於潔迅速又問:“你們打算賣到幾點?”他不想見她工作得太晚、太累。
  對喔!她們要營業到幾點呢?
  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於潔,直覺就是轉頭朝好友望去,希望她給個答案。
  “最晚到晚上六點半,我們就會收攤了。”看出某“地下監護人”的心思,李鈺涵連忙說道,深怕若時間說得太晚,惹得大爺他一個不爽,把園圃空地使用權收回去,那她就要哭了。
  得到答覆,熊介贊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於潔晚上早點回家吃晚餐後,便一手提著滿袋的咖啡,一手將周維哲給推走,不讓他有留下嚼舌根的機會。
  “唉……我本來是想喝摩卡的……”有人被邊推,邊不滿地嘀咕。
  “囉唆!有得喝還嫌……”橫眼冷斥,愈推愈用力。
  眼看兩個大男人的身影愈走愈遠,終於消失在視線範圍內,於潔這才回到行動咖啡車後,哪知李鈺涵卻情緒亢奮的拉著她尖叫起來——
  “於潔,你看見沒?看見沒?”媽啊!這是她至今見過最像的了,尤其是剛才那一記秋波媚眼,簡直……簡直……
  啊——好想尖叫啊!
  “看見什麼?”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於潔一臉的莫名其妙。怪了!她是被雷給劈到了喔?到底是在興奮些什麼啊?
  “小受!天生小受啊!”身為愛好BL耽美小說的腐女,李鈺涵興奮得臉紅心跳,簡直快要灑花轉圈圈了。“你不覺得那個叫周維哲的,根本就是小受的化身嗎?”
  聽到這種天外飛來一筆的感想,於潔忍不住嗆笑出來,覺得她背後快開滿薔薇花了。
  然而,李鈺涵才不管好友滑稽的表情,逕自激動的緊握雙拳,語出驚人又道:“光看天生小受剛剛拋給你家‘尚蓋贊’先生的那記媚眼,有沒有可能……”嗓音一頓,笑得好曖昧。
  “可能什麼?”自顧自的倒水喝,隨口詢問。
  “有沒有可能……”嘿嘿奸笑數聲,李鈕涵拋出轟天雷。“‘尚蓋贊’先生是小攻?”若是,那就太令人興奮了!
  “噗——”霎時,空中噴出一道漫天水霧,在被噴的人哇哇尖叫聲中,於潔嘴角抽搐地瞪著死黨,徹徹底底的無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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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8:56
第三章

  接連著幾日,于潔與李鈺涵兩人合夥的行動咖啡車,生意可說是蒸蒸日上,好得不得了,尤其是每到下午三點左右,總是會接到“亞浩”各部門職員打來要求外送的電話。
  這日午後,又接到外送電話,於潔提著滿袋子的飲料、點心來到亞浩企業大樓內的秘書課,立刻得到眾秘書姊姊們的熱烈歡迎——
  “來了、來了!我們的下午茶終於來了!”幾個平時優雅端莊的秘書,此刻卻如惡虎撲羊般沖上去將於潔團團圍住,一把搶過袋子,埋頭尋找自己的糧食。
  “於潔,你們送來的速度愈來愈快了喔!”某個已經找到自己訂的焦糖咖啡的秘書,邊喝邊豎起大拇指稱讚。
  “賺錢嘛!當然要快囉!”於潔嘿嘿一笑,因為天天來外送,如今已經和“亞浩”幾個部門的職員混得很熟,當下毫不客氣的掌心向上,要這群惡虎趕快付錢。“美女們,總共六百八十塊,趕快付錢,謝謝!”
  她這一聲“美女們”,叫得眾位秘書姊姊們芳心大悅,燦笑如花的掏錢付帳,簡直樂得快飛上天去。
  唉!女人真是抵擋不了甜言蜜語啊!
  發現自己的一句話竟能讓這些大姊們樂成這樣,于潔邊讚歎言語的奧妙,邊收好錢準備離去之際,卻匆見秘書課透明玻璃窗外的走道,遠遠走來兩條修長的身影,其中一個是她很熟悉的“地下監護人”,另外一個就是被死黨好友激動稱讚為“天生小受”的周維哲。
  乍見這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影,猛然想起李鈺涵的“攻受論”,不知為何,於潔竟下意識飛快的蹲下身子,假裝綁鞋帶躲人,同時還不忘抬眸往秘書課窗外瞄去——
  只見周維哲不知在說些什麼有趣的事,俊秀精緻的臉龐笑得魅惑誘人,甚至難掩嬌媚的朝熊介贊的肩膀靠過去;而熊介贊竟然也沒推開地任由他“吃豆腐”!
  短短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兩個互動曖昧的男人很快走過秘書課外的走道,一下子拐過轉角不見蹤影。
  然而這短暫的一幕,卻讓蹲下身偷瞄的於潔看得目瞪口呆,老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會吧?難道真讓鈺涵說中了?
  “……是攻……受……”斷斷續續的,後方驀地傳來秘書課眾人既興奮,卻又努力想壓低嗓門的交談聲。
  攻?
  受?
  突然之間,於潔對“攻、受”這兩個字敏感得不得了,霍地一下子跳起來加入眾秘書們的熱烈討論——
  “你們在說什麼攻受?”緊握雙拳,她一臉的激動樣。
  她突如其來的插話,頓時引來眾人的注目禮,其中一位風情萬種的秘書大姊更是微微眯起了豔麗的媚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回,眸光變得熾亮異常——
  “於潔,你……也是同道中人?”壓低的嗓音中難掩興奮,秘書大姊笑得很曖昧的來“認親”了。
  此時此刻,就算搞不清楚她口中的“同道”是哪一個“道”,但為了探聽消息,於潔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點頭,跟著壓低嗓門連聲應道:“同道!同道!”
  只見她才承認,眾位秘書姊姊們立即因為“認親”成功而開心的歡呼起來。
  “喂,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剛剛是在說什麼攻、受的啊?”於潔忍不住急急追問。
  聞言,就見那位豔麗的秘書大姊神秘兮兮的笑了。“哎呀!都是同道中人,聽到攻、受這兩個字,你難道還沒想到嗎?剛剛走過去的那兩個帥哥、俊男,你是瞧見沒?”
  “有有有!”小雞啄米般猛點頭。
  “那個皮膚白皙、俊秀的男人是我們企畫課的課長,你不覺得他那模樣,根本活脫脫就像是BL耽美小說中定出來的天生小受嗎?”豔麗秘書大姊捧著腮頰,兩眼閃著夢幻的光芒。
  “還有,熊特助挺拔的體格和陽剛的外型,簡直就是小攻的化身嘛!”另一位秘書興奮的補充。
  “熊特助和周課長都是那種不太愛與人近身接觸的人,可是你看剛剛他們兩個走在一起時,那種旁人難以介入,且讓人形容不出的親匿氣氛……嘖嘖嘖!”嘖聲連連,有人搖頭感性的讚歎著。
  “雖然聽說他們兩人從大學時代就是好友了,但是兩個男人好成那樣,也實在太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啊!”繼續掰著自己的見解,也不管事實是如何。
  “那不是一對完美的攻受配,不然是什麼?我們早就懷疑他們兩人是有姦情的!”終於,有人下了最後的結論。
  如果現在是死黨好友在這邊,應該會興奮到爆吧!
  瞠目結舌的聽著眾人興致勃勃的發表觀察結果,於潔怎麼也沒想到“亞浩”秘書課的真面目竟然是愛好BL耽美小說的腐女組織。
  “忙碌的工作中,還有這麼一對完美的攻受主角讓我們意淫、遐想,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這真是在‘亞浩’工作最大的福利啊!”兩手合握,有人臉往上呈四十五度角,綻放出感動的光彩。
  “就是!就是!”一群腐女們點頭如搗蒜,再也不能同意更多了。
  眼見她們那種衷心祝福的興奮樣,於潔卻不知為何,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覺得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難受得很。
  “於潔,難得同是耽美腐女,就讓我們一起暗中關注熊特助與周課長,為他們的幸福給予最虔誠的祝福吧!”既然認了親,豔麗的秘書大姊已經把她當成是自己人了。
  不但如此,當下兩手還往於潔的肩上一拍,順便補充道:“對了!以後若是挖到什麼‘好貨’,記得要通知我們喔!”好貨,當然是指“色、香、味”俱全的BL小說、漫畫。
  “呃……好……”心中沉甸甸的,於潔勉強擠笑,那聲“好”也不知道是在答應要給予那對“完美攻受”衷心的祝福,還是在答應有“好貨”時要通知大家。
  “各位姊妹們,讓我們一起歡迎新道友的加入吧!”驀地,豔麗的秘書大姊突然牽著她一起高舉起雙手,誠摯的歡迎新成員加入臥底在“亞浩集團”的神秘組織。
  “啪啪啪啪啪啪……”
  霎時,熱烈的掌聲如雷響起,於潔只能強顏歡笑的跟著秘書大姊揮手致意,可其實心中卻……
  很悶!

  ***獨家製作******

  “去外送一趟,臉色就這麼難看,是誰賒帳不給錢嗎?趕快笑一個,別‘結屎面’嚇跑客人啊!”行動咖啡車後,李鈺涵難得偷到空檔休息,沒想到卻見好友抑鬱著臉從亞浩企業大樓外送回來,當下不禁連忙以誇張的表情逗她。
  聞言,於潔勉強地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嘿!你怎麼了?”以手肘頂了頂她,李鈺涵滿頭霧水的問。
  怪了!剛剛明明還心情很好,眉開眼笑的,怎麼一趟外送回來,就整個都變了呢?
  沮喪地低垂著腦袋,沉默了好一會兒,驀地,於潔抬眸直勾勾的盯著好友,雙手如爪般緊緊抓著她,急聲質問:“鈺涵,你說!阿贊和他那個姓周的朋友,看起來真的像是一對攻受嗎?”
  被可怕的“九陰白骨爪”給抓得齜牙咧嘴,李鈺涵下意識就要點頭稱是,可隨即被於潔恐怖的臉色嚇到,隱隱有種若自己說“是”的話,極有可能會馬上血濺五步的不祥預感,登時不由得乾笑連連——
  “嘿嘿……那個……能不能請你先收回你的‘九陰白骨爪’?我的手臂是肉做的,經不起你的蹂躪啊!”嗚……再被這樣“摧殘”下去,她可不可以去告傷害,乘機A一筆巨額賠償金享樂去?
  瞪著她,於潔悻悻然的收手,焦躁的又追問道:“你說,他們真的像嗎?真的嗎?”
  呃……這位小姐一直在問“真的嗎”,卻讓她強烈感覺到于潔其實是想聽“假的”這樣的答案。
  心下暗忖,李鈺涵悄悄挪了兩步,退出於潔“伸手可及”的危險範圍後,才大膽的本著BL耽美魂的本質,重重的點頭。“真的像!”
  就算不是,她也要意淫、遐想他們是,這才是腐女精神啊!
  “哦——”發出失望呻吟,於潔沮喪的再次垂下腦袋,心情鬱悶到爆。
  甚少見她心情這麼低落,李鈺涵終於收起玩笑神態,關心探問:“你到底是怎麼了?剛剛外送時,發生什麼事了嗎?”
  臉色慘澹的看了好友一眼,於潔悶悶地將方才發生的經過一五一十轉述給她聽,就連自己莫名其妙被拉入秘書課的腐女組織都說了。
  “什麼?亞浩的秘書課都是同道中人?吼!你剛剛應該急電叩我上去的!”沒想到自己不但失去了近距離觀察那對攻受曖昧互動的機會,還錯過了與同道中人交流討論的歡樂時光,李鈺涵心中感到扼腕至極,可臉上卻難掩BL耽美魂的夢幻遐想光輝。
  呵呵,連別人都懷疑“尚蓋贊”先生和那位天生小受的關係了,可見她的腐女直覺很准啊!
  真是……腐女沒藥醫!
  看她那種興奮樣與秘書課那群人簡直如出一轍,於潔萬般無言,心情鬱悶的開始從桶子裏一根根的抽出吸管,又一根根的插回去,周遭一公尺內被一片灰暗黑影給籠罩。
  總算還是朋友,李鈺涵很快從夢幻遐想中清醒過來,瞧著於潔一臉的悶意,不由得奇怪的笑道:“幹嘛?你是覺得被拉入腐女組織很委屈嗎?”
  “不是啦!”嗔橫一眼,於潔眸光顯得好哀怨。“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樣?”怪了!幹嘛吞吞吐吐的?
  “只是不開心!”輕咬著唇瓣,於潔覺得心底好難受。
  “呃……”傻眼瞪著她,李鈺涵小心翼翼的探問:“為了你家‘尚蓋贊’和那個周維哲可能是一對而不開心嗎?”
  “對!”點了點頭,她有些氣惱的嗔叫,“我不要阿贊是小攻啦!”
  聞言,李鈺涵食指馬上往於潔的方向控訴的指過去,要幫天下所有同性戀者伸張正義。“幹嘛?你歧視同性戀啊?”
  哼哼!這女人要是敢說是的話,她就準備找人來給于潔蓋布袋。
  “才不是!”飛快的否認,於潔急得結巴。“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老半天,卻始終沒有下文,她不知該怎麼理清自己的情緒,也不知該如何形容壓在心口的那股沉重又難受的悶意。
  凝著她微顯蒼白的臉色與眸底的焦躁不安,驀地,一抹靈光閃過腦海,讓李鈺涵不由得眯起眼,若有所思的問道:“於潔,若今天你聽到‘尚蓋贊’先生並非是和男人傳出謠言,而是和女人傳出曖昧關係,你還是會不開心嗎?”
  這種假設說法讓於潔不禁一愣,認真的想了一下,最後還是苦著臉皺眉搖頭。“不開心!”
  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光想到對方有可能和阿贊有曖昧關係,她都會心情不好,忍不住想生氣。
  哇咧——這位大小姐慘了!
  眸底滿是悲憫,李鈺涵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這位小姐,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家的‘尚蓋贊’先生了吧?”
  然而,她這番的語重心長卻換來於潔一臉的莫名其妙,外加“你廢話”的表情。“我當然喜歡阿贊!”
  打她六歲開始,阿贊就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雖然有時嘮叨、囉唆又愛教訓人,但是他就宛如是家人一般的存在,她當然喜歡他!
  唉……這位大小姐還是不懂!
  這個白癡,非要人把話挑明白講嗎?
  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李鈺涵一指點上她嫩白的額頭,好氣又好笑的單刀直入,點出事實。“我說的不是家人親情的那種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吸引與好感,懂了沒?”
  “嘎?”瞠目結舌,有人因受到太大的驚嚇,當場瞬間石化。

  ***獨家製作******

  夜涼如水的仲夏夜,窗外,繁星燦爛、明月如鉤:窗內,於潔摟著抱枕愣愣的窩在沙發中,腦中還不斷盤旋著白日午後,死黨好友那驚死人的話兒……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你家的“尚蓋贊”先生了吧?不是家人親情的那種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吸引與好感……是男女之間的吸引與好感……
  “不會吧……”驀地,她發出一聲虛弱呻吟,整張臉都埋進抱枕中。
  嗚……打從鈺涵拋出那嚇死人的疑問後,她就整個人當機了,最後還是靠著死黨一記下手重得令人不得不懷疑是故意的額擊,才讓她從石化中回神,並且當場以光速落荒而逃,根本無法回答好友的問題。
  “小姐,你沒事吧?”聽聞呻吟聲,躲在走廊許久的熊管家馬上沖進起居室,慈祥的老眼中滿是擔憂與關懷。
  哎呀!小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下午火燒屁股的沖回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裏,連晚飯也不吃,好不容易如今終於“出關”了,卻一個人愣愣的發著呆,真是教人擔心哪!
  “熊爺爺,我……我沒事啦……”埋在抱枕中,她的臉始終未曾抬起,只有悶悶的呻吟嗓音斷斷續續傳了出來。
  她這種樣子,說沒事,連笨蛋都不會相信,不過老管家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是慈祥的摸了摸她的頭,微笑道:“小姐,你沒有用晚飯,肚子餓了吧?我讓張嬸去幫你下碗面好嗎?”
  “我不餓,不用了啦!”總算從抱枕中抬起臉,於潔嫩頰微紅地搖了搖頭。“熊爺爺,我還想在這兒坐坐,你先去休息吧!”
  她很清楚老管家的生活作息,這個時候已經是他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瞧她神色雖有一絲異樣,可語意卻甚是堅持,老管家也只好順從,離去前還不忘交代她要早點休息。
  目送視如親爺爺的老管家背影消失在走廊後,於潔這才又繼續抱著抱枕癱在沙發上,腦中思緒亂得一場糊塗,根本理不出頭緒……
  阿贊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她當然喜歡他,但是那份喜歡是屬於親人,還是男女的情感,她如今也迷糊了,只知道若有人——不論男、女,在他心中占的分量比自己還重,她都會覺得非常難受和不開心的。
  唉……總有一天,伴隨阿贊一生的伴侶是會出現的,到時,那個人一定是阿贊心中最重要、最在意的人,而她也將不再是他第一順位元必須關懷的物件了,甚至若他結婚生子,或者有了同性愛人,到時一定會搬離開這裏的。
  怎麼辦?!
  光是想到不久後的未來,他即有可能離開這兒,讓她再難聽到他那關心的碎碎念,她就突然覺得好想哭喔!
  嗚嗚嗚……
  愈想愈覺得心酸,於潔難過的微紅了眼眶,忍不住又將臉埋進抱枕中“自怨自艾”,直到……
  “小潔,你在做什麼?”才剛返家的于旭成正要回房,沒想到路經起居室門口,卻見到女兒窩在沙發上,整張臉都埋進抱枕中了,仿彿是要將自己給悶死似的。
  哎呀!女兒想不開要自殘,他是沒什麼意見啦!但就怕亡妻入夢來哭訴他這個當爸的沒盡到責任,到時沒臉見妻子啊!
  “爸!”嚇了一跳,她飛快的抬起臉來瞪著不知何時出現的父親。
  敏銳的察覺到她微紅的眼眸,于旭成卻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是笑笑的交代著,“沒事早點睡吧!”
  呵……女孩子嘛!總是會有些秘密的,若是她想與他這個父親分享的話,自然會來找他:若她不想說,他也不須多問。
  “嗯!”點了點頭,她莫名覺得有些尷尬,總覺得父親那一笑好似看透了自己彆扭又奇怪的輾轉心思。
  “沒事的話,我回房休息了。”溫文輕笑,于旭成腳步一旋,準備離開。
  “爸!”見他要走了,於潔急得脫口喊人。“等、等一下啦……”
  聞聲,于旭成忍不住沉沉低笑出聲,眸底滿是興味光芒。“有什麼想跟跟爸爸說的嗎?”
  聽聞低沉笑聲,於潔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猛地漲紅了臉,扭著手指,結結巴巴的詢問:“我、我只是想問……想問阿贊怎麼沒有……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平常,若沒什麼重要事情,他們都是一起回家的:怎麼今天爸回來了,卻不見那個老愛對她碎碎念的男人的蹤影?
  原來女兒今兒個的異樣,是和阿贊那孩子有關哪!
  眉梢一揚,于旭成有趣暗忖,笑笑又道:“我讓阿贊替我去應付一場飯局,晚點就會回來了,你找他有事?”
  “沒有!我只是隨口問問。”飛快的搖頭,可太過迅速的否認,反倒令人起疑。
  唉……他這個女兒,一點兒情緒也不會掩飾,真的不適合說謊哪!
  失笑暗歎,于旭成雖心知肚明,卻也不打算戳破,只是點了點頭,再次要她早點睡後,便轉身回房了。
  小臉熱燙的看著父親離去,于潔仰身癱軟在沙發上,神色愣愣地凝望著天花板上的典雅彩繪,整個心思又飄回熊介贊的身上,腦袋瓜無法控制地胡思亂想著,直到良久良久過後,眸光不知不覺開始失焦模糊,思緒亦逐漸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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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19:23
第四章

  午夜十二點,在月光映照下泛著一層薄薄金輝的銀色房車由遠而近賓士而來,最後終於停在一棟新古典風格的白色雙層別墅洋房前。
  “砰”地一聲關車門的輕響,身材高大偉岸的男人下車來到家門前,以科技化的指紋辨別開啟洋房大門。
  他進屋後,疲憊的邊捏著鼻樑,邊一路往自己的房間方向行去,打算先好好的洗個澡,再快快將自己送上床,結束這累死人的一天。
  然而,老天爺似乎不打算讓他這麼早休息,一抹自起居室流泄而出的柔和光線硬是拖住無聲卻迅速的步伐。
  這麼晚了,誰還在裏頭?
  猶疑暗忖,熊介贊一腳跨進起居室內,隨即視線馬上掃到在沙發上睡得酣甜的人兒,登時不由得一愣,隨即心火瞬間燃起。
  怎麼睡在這兒?
  都說過多少遍了,要她別到處亂睡,現在雖然是夏天,可入了夜,還是有幾絲涼意,都不怕著涼嗎?
  大步來到沙發前,火大的想把不知睡到第幾層殿去的人給叫醒,然而一見那猶如嬰孩般純真香甜的睡顏,一顆心登時軟化了下來,滿腔的惱怒最後卻化為一聲長長的歎息。
  “唉……真是愛給人添麻煩!”優雅修長的指腹輕輕滑過泛著淡淡嫣紅的柔嫩腮頰,熊介贊幽幽低喃,眸底隱隱透著幾絲無奈又寵溺的光芒。
  明明都大學畢業了,卻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老是要他在後頭盯著、照顧著,實在不長進,不過……呵,他甘之如飴啊!
  怔怔的凝著嬌美的睡顏,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柔和淺笑,這才輕輕將人抱起,準備送她上床,然而饒是動作已經極為輕柔,卻還是驚醒了睡得臉兒紅撲撲的人兒。
  “阿贊……”睜開惺忪雙眼,映入眼簾的竟是最熟悉不過的俊朗臉龐,於潔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
  “你醒了嗎?”聞聲,熊介贊垂眸凝著她迷迷糊糊的睡臉,低聲詢問。
  “我不知道……”尚未完全清醒,於潔意識還有些朦朧。
  打從十四歲開始,阿贊就不曾以這種方式抱過她了,可如今,她卻猶如回到孩童時期,再次這樣被他橫抱在懷中,這應該是在作夢吧?
  可是,從他身上傳來的體溫是這樣的溫熱、氣息是如此的熟悉,作夢的感覺有這麼真實嗎?
  這種愣頭愣腦的回答讓熊介贊不由得猛搖頭,將她放回沙發上後,得空的大掌馬上毫不留情的擊上她的額頭,瞪眼笑駡,“醒了沒?若還沒,我不介意再補上一掌,幫你清醒清醒。”
  “哇——”吃痛慘叫,她這下是真的清醒了,揉著發紅的額頭控訴。
  “阿贊,你幹嘛打人?很痛耶!”吼!他老這樣打她,她要去跟熊爺爺告狀啦!
  “問我幹嘛打人?”俊眸微眯,熊介贊雙臂抱胸,打算和她算帳了。
  “我才要問你,你有床不睡,睡在這兒幹什麼?走到哪兒,睡到哪兒,一點規矩都沒有,我是這樣教你的嗎?再說,你睡在這兒,身上連條被子都沒蓋,不怕著涼感冒嗎?”他氣的是她一點也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人家本來是在這兒想事情嘛!誰知道想著想著,就不小心睡著了……”一臉的委屈。
  “想什麼?”揚眉疑問。
  “想……”你字尚未出口,於潔這才猛然憶起自己就是為了他而心煩意亂,隨即腦中又響起死黨好友的那一番話,登時不禁面紅耳赤,飛快的別開眼,不敢瞧他。
  嗚……怎麼會這樣?
  從小到大,她和他相處是最自在愉快不過了,可經過鈺涵的懷疑調侃,如今面對他竟有種彆扭的害羞感,這這這……這該怎麼辦?
  她也變得好奇怪了啦!
  見她話說一半又吞了回去,熊介贊不禁感到奇怪,正想追問個仔細之際,卻猛然發現她臉紅得不像話,當下心中一驚,大掌迅速貼上她的額頭,急聲詢問:“怎麼回事?臉紅成這樣,是剛剛睡著時,不小心著涼發燒了嗎?”
  聞言,於潔被熱浪襲頰的同時,還不忘飛快的猛搖頭否認。“沒、沒有啦!我只是……只是……”
  只是了個老半天,卻說不出一個理由,正當她絞盡腦汁忙著想藉口之際——
  “咕嚕!”驀地,一道震天價響的驚人聲響,自某個面紅耳赤的女人的肚子傳了出來,同時也讓她靈光一閃,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拿來當藉口,脫口叫道:“我只是肚子餓得氣血上湧啦!”
  肚子餓會氣血上湧?
  她的生理反應和正常人還真是不一樣哪!
  懷疑暗忖,不過確定掌心下的溫度沒有發燒時會有的灼熱,熊介贊這才安心的收回手,可眉頭還是擰得緊緊的。“肚子餓?你晚餐沒吃嗎?”
  “有、有啦!只是睡了一覺起來,又餓了。”飛快的別開眼,不敢承認自己的確沒吃,否則只怕又要被他念到臭頭了。
  有吃才有鬼!
  熊介贊太瞭解她了,從以前到現在,只要她屁股一翹,便知要拉屎;如今見那種四處飄移的眼神,心中便已了然,當下責難的橫了一眼,看她一臉心虛怕被訓的模樣,不由得暗歎了一口氣。
  “我到廚房下碗面給你當宵夜吧!”難得的,他沒有施展碎碎念神功,只是輕輕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瓜,隨即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嚇!竟然沒嘮叨?
  摸著被敲的腦門,於潔有些愣住……原本已經做好要聽他念經的心理準備了說,沒想到……
  嘻嘻,運氣真好,逃過一劫呢!
  難得降臨的好運讓她禁不住咧嘴傻笑起來,隨即自沙發上飛快跳起,開心的追著他也往廚房跑去。
  不一會兒,兩人來到廚房,于潔安安分分的坐在餐桌旁;而熊介贊則忙著從冰箱挖寶,試著找一些配料、蔬菜好下面。
  “阿贊,不用那麼麻煩啦!”眼看他蹲在冰箱前忙著找食材,從頭到尾涼在一旁的於潔倒先開口了。“泡面泡一泡就可以了。”
  只要準備熱水就行,多方便。
  “泡面那種沒營養的東西能吃嗎?”拿出青菜、麵條、雞蛋和肉絲,熊介贊“砰”地一聲用力關上冰箱門,回頭就是一記兇狠怒瞪。“你敢給我吃泡面,小心我先宰了你,免得你老死後當木乃伊。”
  “嘿嘿嘿……我只是說說!只是說說啦……”尷尬的乾笑數聲,於潔如今怎麼也不敢承認自己有時會偷吃他口中所謂“沒營養的東西”,否則只怕她真的會被宰。
  又瞪了一下她令人起疑的尷尬笑臉,熊介贊已經不想去追究了,否則只怕自己聽了答案又會氣得發火;當下逕自來到流理台前,迅速的處理了幾樣新鮮食材後,很快的開火下麵。
  不多久,引人垂涎的香味自滾燙的鍋中飄出,誘得於潔忍不住口水直吞,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也愈來愈響亮。
  “肚子叫得那麼響,你好意思嗎你?”嘴上雖教訓罵人,可熊介贊手上卻不慢的迅速盛了一大碗送到她面前。“快吃!”
  就算被罵,於潔也毫不臉紅的嘻嘻一笑,二話不說拿起筷子就埋頭猛吃,畢竟是真的蛾了。
  “吃慢點!”深怕她狼吞虎嚥噎著自己,熊介贊急忙提醒。
  “唔唔……唔……”塞了滿嘴的麵條,她發出無意義的聲響,胡亂點頭應和著,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看她一副有聽沒有進的樣子,熊介贊只能無奈地搖著頭在她對面落坐,靜靜的看著因撲面而來的熱氣使得小巧鼻頭沁出點點晶瑩汗珠,卻依然吃得不亦樂乎的小臉,他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滿足感,就連唇畔亦泛開一抹極輕、極淡,卻滿含寵溺的笑痕。
  深夜的廚房,暈黃的燈光下,就見兩人相對而坐,沒有任何的笑言笑語,只有她埋頭猛吃時,碗筷碰撞的清脆聲響偶爾響起,可沉靜的空氣中,卻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溫馨香甜氣息。
  好一會兒後,於潔一口氣咕嚕咕嚕的喝光麵湯後,這才放下碗公,像小狗般哈了一口長長的氣,心滿意足的抬起眼眸,沒想到卻對上一雙帶笑漾柔的深邃俊眸,讓她的心跳當下不由得漏跳了一拍,隨即如蜂鳥振翅般瞬間加速鼓動狂跳不已。
  完了!她對他真的有異樣感覺了。
  心慌意亂,她驀地漲紅了臉,有些結巴的嗔叫著,“幹、幹嘛這樣看我?”
  聞言,熊介贊卻只是笑了笑。“沒什麼!”
  話落,大掌用力揉了一下她的腦袋瓜,隨即起身收走用過的碗筷,逕自來到水槽前。
  愣愣的撫上尚留有他掌心余溫的腦袋,於潔不懂他那種舉動是什麼意思,轉頭正要問個清楚時,卻見他轉開水龍頭準備洗碗筷,登時跳起來沖了過去——
  “阿贊,我自己洗就可以了啦!”漲紅了臉,急急忙忙的想將碗筷搶回。
  哎呀!剛剛他已經幫她煮面了,她可沒臉連碗筷都要讓他洗,這樣顯得自己真的好像是個只會吃,不會做的大小姐。
  被水沾濕的手指驀地點上湊過來的嫩白額頭,熊介贊橫睨調侃,“讓你自己洗?我怕又得報銷一隻碗公,還是算了吧!”
  話聲方落,毫不遲疑的將她給輕輕推開,自己則很快的洗了起來。
  “什麼嘛!”捂著被戳的額頭,於潔抗議了。“我也不過就是前幾年幫張嬸洗碗時,五隻碗不小心打破三隻而已,你需要一直記著,三不五時的掛在嘴上笑我嗎?再說,我會不善家事,還不是你慣出來的!”
  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不讓她做家事,總說女孩子的手要好好保養,才不會得富貴手,變得粗糙難看,所以追根究柢,罪魁禍首是他啦!
  “……”一陣無言,熊介贊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
  仔細想想,他還真的是太寵她了,比董事長還寵。
  難得有堵得他窒言的一天,於潔頓時覺得精神大振,笑得得意至極。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瞧她笑成那樣!
  無奈的搖頭,熊介贊逕自低頭沖洗,在嘩啦嘩啦的水聲中迅速洗淨碗筷,始終沒有回話。
  他不說話,於潔也緩緩止了笑,神情有些迷惑的凝睇著眼前這個讓自己很依賴的男人背影。
  再次想起死黨好友的質問,粉頰不受控制的微微發燙著……
  哎呀!現在每次看著阿贊,她就會胡思亂想,變得心蕩神馳、心猿意馬、心慌意亂、心神不寧……
  呃,還有什麼心的成語可以形容的?哎呀!管他還有什麼成語,總之,她就是整個亂了調,變得不正常起來了。
  嗚嗚嗚……討厭!都是鈺涵害的啦!
  “怎麼了?”將洗淨的碗筷拭幹放回櫥櫃,一轉身卻見她人還在,熊介贊不禁奇怪笑問。
  先前沒聽見聲響,還以為她先回房了,沒想到卻還站在這兒發愣。
  聞聲,於潔猛然回神,當對上他漂亮好看的深邃黑眸,心跳再次瞬間失序,“怦怦怦”的宛如要從喉嚨跳出來!
  慌得她急急忙忙丟下一句“沒什麼,我要回房了”的話後,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落荒而逃,轉眼間從他眼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來沒見過她動作這麼敏捷過,熊介贊不禁傻眼,好半天後,他眸光微垂,若有所思的沉吟著……
  怎麼回事?她今天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哪!

  ***獨家製作******

  “啊啊啊——我完了……我真的完了……”柔軟大床上,於潔滾著被單哀嚎不絕。
  嗚嗚嗚……她真的完蛋了,現在看到阿贊,動不動就臉紅耳熱、心跳失序,熱血直往上沖,她好怕自己會年紀輕輕就腦溢血中風。
  “完了!完了!我該不會真的對阿贊起了非分之想吧?那傢伙很嘮叨的,我不要啊……”抱頭呻吟,她哭喪著臉,嘴巴說不要,可是卻騙不了自己的心確實因為好友的那一番話而起了變化,對自己最依賴也最信任的嘮叨男人竟有了悸動的感覺。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雙手捂臉,她哀哀悲鳴,心中萬分淒涼,只覺得誰不去喜歡,偏偏喜歡上那個管教自己最嚴格,還很有可能是小攻的男人,真是……
  嗚……前途堪憂啊!

  ***獨家製作******

  翌日——
  “都是你害的!”
  突如其來的悲憤控訴,讓才將咖啡交到客人手上的李鈺涵眉梢不由得高高揚起,只見她氣定神閑的完成收錢、找錢,微笑送走客人的動作後,才終於緩緩轉頭瞪人——
  “我又害你什麼了?”吼!這位大小姐可不要隨便誣賴,含血噴人啊!
  “害我……害我……害我真的開始‘稍想’我家的‘尚蓋贊’了!”可憐兮兮的垮下臉,於潔悲傷得想哭。
  嗚……昨夜,她還因此失眠,胡思亂想了一整晚,好不容易天將亮之前迷迷糊糊睡去,卻又作著阿贊是小攻,和那個周維哲親親熱熱摟在一起的噩夢,一下子就被嚇醒,再也睡不著,如今還掛著兩圈熊貓眼,實在好累又好悲慘。
  聞言,李鈺涵先是一愣,隨即想到自己昨天說過的話,當下不禁捧腹瘋狂爆笑。“哈哈哈……”
  “你你你……都是你害的,你還好意思笑?”老羞成怒,於潔臉蛋漲得通紅,氣急敗壞的猛跳腳。
  “哎喲喂啊!肚子好痛……哈哈哈……”已經顧不得形象,李鈺涵笑到眼角都流淚了,卻還依然無法停止。
  “吼!不要笑了,很討厭耶!”嬌嗔惱瞪,快翻臉了。
  “抱、抱歉!”總算警覺到好友即將變臉的表情,李鈺涵只能強憋著笑氣,故作一本正經的為自己喊冤。“什麼我害的?你‘稍想’你的‘尚蓋贊’先生,關我什麼事?一塊白布,你硬要給我染黑,我好冤啊!”
  “若不是因為你昨天說那些話,我根本不會這樣!”控訴。
  “小姐,若非你原本就潛藏著那種意識,我說再多又有何用?以前念書時,不也一堆人謠傳說我暗戀學長,我聽了就有真的去暗戀嗎?沒有嘛!”舉證實例將於潔給堵得無話可說。
  之後,李鈺涵雙手一攤,閑閑涼涼又道:“再說,你應該感謝我點醒你,否則‘尚蓋贊’先生若是被別人捷足先登了,你才終於省悟,那就來不及了。”
  完全無法反駁,於潔只能沮喪的嘀咕。“搞不好阿贊已經被捷足先登了……”被那個周維哲……嗚……光想就好心酸,她不要啦!
  “這倒也是!”想起熊介贊與那天生小受樣的周維哲,李鈺涵一顆腐女心頓時又變得熱血沸騰。
  “喂!你有沒有良心啊?”光看那種淫笑,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肯定又在意淫了,於潔忍不住悲憤質問。
  嗚……沒天良,都知道她的心思了,還在意淫阿贊和那個周維哲,過分!
  “哈哈哈……”乾笑數聲,李鈺涵難得尷尬了。
  “鈺涵,你……你覺得阿贊真的是小攻嗎?”咬著粉唇,於潔好擔心。
  嗚……若真的是,那她就太悲慘了。
  傻眼瞪著她,李鈺涵只覺得啼笑皆非。“我怎麼會知道?”這種問題怎麼會問她?
  她又不是“尚蓋贊”先生肚子裏的蛔蟲。
  “可是……可是不管是你,還是‘亞浩’的秘書們,都說阿贊和那個周維哲是完美的攻受配……”腦袋瓜愈垂愈低,沮喪得不得了。
  “哎呀!那只是身為腐女的意淫、遐想,又不見得就是真的。”失笑安慰,李鈺涵神秘兮兮地壓低嗓音補充,“我以前還腐過你爸是大叔受呢!”
  她這話一出,於潔頓時瞠目結舌,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嘴角一陣抽搐,無言了老半天後,終於嗓音乾澀地喃喃開口了——
  “連我爸你也淫得下去……”這女人實在是太強了,她認輸!
  “吼!你都不知道你爸那型的,也是腐女眼中的極品耶!”激動的緊握雙拳,熱血再度沸騰。
  呵呵……她承認自己還挺迷那種成熟又穩重的大叔的。
  真的……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已經不知該說什麼才能表達出心中萬分之一的無力感,於潔決定趕快把話題從自家老爸身上移開,否則……
  打了個冷顫,她發寒的搓著臂膀,渾身的雞皮疙瘩險些掉滿地。
  大叔受……竟然說她爸是大叔受,這實在……她爸都和她死去的媽生下她了,哪兒像大叔受了?
  真是夠了!
  她如今只有一個結論——腐女真的不是正常人可以當的。
  “唉……我到底該怎麼知道阿贊是不是小攻呢?”迅速轉移話題,於潔歎了一口長長的氣,神情非常煩惱。
  “這有什麼難的?直接去問他是不是1號最快了。”李鈺涵很熱心的指點迷津。
  呵呵,她也很想知道呢!
  “你想要我早點死,也不必用這種借刀殺人的方法!”嗔怒橫瞪,於潔不想自尋死路。
  “嘿嘿……”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李鈺涵以手肘頂了頂她,嘴角雖帶笑,可口吻卻是難得的正經。“真對你的‘地下監護人’動心了?”
  “應、應該吧……”雙頰通紅,於潔臉上滿是羞赧之色。
  “我……我昨晚與他獨處時,竟然會緊張得心臟差點從喉嚨跳出來,渾身彆扭不自在,而且還會覺得害羞……”
  “害羞耶!你想想,我人生第一次的MC來時,把我抓去解釋什麼叫‘轉大人’,告訴我小女孩與女人的差別,並且還教我衛生棉使用方式的男人,我竟然對他害羞了,你說這不是動心,不然是什麼?”說到後來,她愈來愈激動,雙手狂亂揮舞,一副世界即將毀滅的誇張樣。
  聽到這兒,李鈺涵已經笑到無力。“哈哈哈……我的媽啊……怎麼……怎麼這麼爆笑……為何我沒有聽你……聽你提過這段慘痛的成長往事……哈哈哈……”
  對一個任何一點小事都會感到尷尬彆扭的青春期少女而言,那真的是很慘痛啊!
  “我有臉說嗎我?”小臉漲得通紅,於潔忿忿的嗔叫。
  嗚……當時的情景,如今想來還是一場噩夢啊!
  笑得直抹淚,李鈺涵只能安慰的拍拍她,聊表一下同情之意,順便調侃一下。“那麼你打算當BL小說中,那個破壞小攻、小受感情,受到眾人唾棄的壞心女配角了嗎?”
  “你、你剛剛明明說阿贊不見得真的是小攻……”說到這個,於潔氣虛了,開始又結巴起來。
  不會吧?阿贊不會真的是小攻吧……
  “可也不見得不是啊!”嘿嘿賊笑,李鈺涵閑閑涼涼地增加她的不安。
  “李鈺涵,你很討厭耶!”知道她故意恐嚇自己,於潔不禁氣結。
  “好啦!好啦!”連忙舉雙手投降,李鈺涵肝膽相照。“為了你,我願意犧牲身為腐女的堅持,全心支持你這個壞心女配角,如何?夠意思了吧!”
  “謝謝你喔!”沒好氣的斜橫,於潔對她已經毫無任何期待了。
  嘿嘿一笑,李鈺涵這才言歸正傳,關切的詢問:“說真的,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我也不知道……”柳眉微擰,於潔也很煩惱,心中完全沒有主意。
  見狀,李鈺涵眼珠子一轉,主意已上心頭,當下邊泡著咖啡,邊慫恿建議道:“突襲,如何?”
  “突襲?”要突襲什麼?
  “對,突襲!”重重的點頭,有人唯恐天下不亂。“你仔細想想,你家‘尚蓋贊’先生和那個周維哲都在‘亞浩’上班,平常一定有很多接觸的機會,若是真有姦情,嘿嘿嘿……”
  愈聽愈不對,於潔急了。“你、你嘿什麼?”
  “你知道BL小說中,最多什麼嗎?”見她猛搖頭,李鈺涵笑得好邪惡。
  “BL小說中可是一堆上司、下屬的戀情,只要藉談公事之名,辦公室門一關,嘖嘖嘖……馬上乾柴烈火熊熊燃起,要多火熱就多火熱。我說……你要不要去突襲你家阿贊,說不定馬上就能知道他是不是小攻呢!”小惡魔在頭頂轉圈圈跳舞。
  “你是說阿贊他現在可能……可能……”顫抖著手指的她,於潔瞠目結舌,已經說不出話來。
  “哦呵呵呵……”經典的白鳥麗子笑聲頓時響起,李鈺涵將剛泡好的咖啡裝袋送到她手中,眨眼賊笑道:“以送咖啡為名,行突襲之實,懂吧?”
  瞪著死黨臉上那抹邪惡的淫笑,於潔瞬間驚醒,隨即二話不說抓著咖啡就以跑百米的速度朝亞浩企業大樓入口狂奔而去。
  “哈哈哈……”看著她驚慌狂奔的背影,李鈺涵笑得眼淚又流出來了。“我的媽啊!她還真相信兩個大男人會肆無忌憚的在辦公室‘提槍上陣’嗎?怎麼這麼好騙啊?哈哈哈……”
  這年頭,有人的名字叫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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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會的!阿贊不會是小攻,也不會在辦公室……
  在辦公室……
  “哇——停停停,不要再想了啦!”腦中不停浮現兩個男人親熱的畫面,於潔不禁猛搖著頭,一路狂奔慘叫。
  由於她就在隔壁園圃空地經營行動咖啡車,時常提著飲料、點心到亞浩企業各部門外送,一樓大廳的保全、櫃枱小姐對她皆很熟悉,是以這回她雖神色慌亂,還兼不停尖叫鬼吼,但是大家都以為她是忙著趕時間外送,是以不疑有他,無人試圖阻攔,讓她直接沖到電梯處。
  “快快快……”飛快的閃進電梯內,於潔以著粗暴至極的方式猛按最頂層的按鈕,直到電梯門緩緩闔上,她看著不斷往上跳升的樓層號碼燈,心中慌得不得了。
  嗚……鈺涵說的不會是真的……不會的啦……
  一張原本粉嫩可愛的臉蛋皺成了酸梅臉,她在心中不斷試圖說服著自己,可卻始終安不下心。
  當!
  驀地,一道清亮聲響揚起,電梯門才開了一半,於潔便迫不及待沖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來到董事長室旁另一間比較小的特助辦公室外——
  “咦?誰叫外送?”一個被調上來幫忙的秘書課大姊一見到于潔,詫異攔下她的同時,還不忘扭頭詢問後面幾個正忙著工作的同事。
  只見眾人紛紛搖頭,秘書大姊的視線才又回到於潔身上,眼底滿是疑惑。
  “呃……是熊特助叫的。”急中生智,於潔飛快的搬出熊介贊的名號。
  “熊特助?”雖然有些驚訝,秘書大姊依然不疑有他,只是突然曖昧地眨了眨眼,笑得很邪惡的壓低嗓門俏聲道:“周課長正在裏頭和熊特助討論事情……嗯,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明白吧?還是不要去打擾他們,你東西先給我,我等一下再幫你送進去。”那笑,真的是很意淫。
  真的讓鈺涵給說中了!
  臉色瞬間大變,好似溺水之人抓著浮木般,於潔緊緊抓著手中裝著咖啡的袋子,死命的搖頭。“不、不用了!我們外送有規矩,得親自送到本人手上才行。”
  話落,深怕探查機會被擋掉,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低頭閃過攔阻,在秘書大姊的叫聲中直沖到特助室門外,意圖趁其不備“抓奸在辦公室”,是以連敲門也沒有便奮力地一把推開門——
  砰!
  就聽門板撞擊到牆壁的巨大聲響驟然炸開,引得裏頭兩個原本正在互扯領帶的男人瞬間鬆手彈開,不約而同殺氣騰騰的轉頭怒瞪來人——
  “我、我、我……”有點被眼前的情況嚇到,擅自闖入的於潔就像被兩隻毒蛇同時盯上的青蛙般渾身僵硬、動彈不得,最後,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力氣,她呆然的舉起手中咖啡,呐呐的補充,“外送!”
  小潔?她怎麼突然來了?
  怔了怔,熊介贊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即隱隱浮現幾絲欣喜,正想開口之際,卻被突然沖到門口處的秘書大姊給打斷——
  “熊特助、周課長,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剛剛我已經有試著攔阻,但是她卻堅持要將咖啡親自送到客人手中,隨便就闖了進來……”秘書大姊急忙解釋,可眼神卻很哀怨的朝於潔偷偷瞥去。
  嗚……這個賣咖啡的道友是存心來搞破壞的嗎?
  遐想中的小攻、小受兩人正單獨的關在辦公室內,讓她一顆腐女心都忍不住熱血沸騰起來,不斷的在腦海中想像兩人關在裏頭激情的○○××,差點不顧形象的狼嚎起來。
  如果剛剛兩人是真的想要○○××,于潔闖進去就太殺風景了啦!
  “不要緊!”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了被腐的物件,熊介贊怕她責怪于潔,當下連忙搖頭表示沒關係,並且以著禮貌又婉轉的方式讓她先離開。“王秘書,這兒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其實很想繼續留下來挖掘兩個男人的“姦情”,可惜被下了逐客令,秘書大姊也只能識相的摸摸鼻子,乖乖走人。
  只見秘書大姊一離開,周維哲的一雙桃花賊眼馬上朝好友瞄去,原本還殺氣騰騰的臉,瞬間笑得好曖昧,還故意調侃問道:“你什麼時候叫的外送,我怎麼不知道?”
  嘿嘿……這真怪了!先前“盧”這傢伙都“盧”了半個小時了,可就是沒成功,更沒看他打電話叫外送啊!
  如今外送人員卻突然來報到,顯見這咖啡分明就是於潔自動自發送來的。
  “我有沒有叫外送,關你什麼事?周課長,可以請你離開了嗎?”波瀾不興的橫了周維哲一眼,相較于方才對秘書大姊的婉轉,熊介贊這回可是毫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人家都說得這麼白了,周維哲再耍賴也只能學秘書大姊那樣摸摸鼻子,但在乖乖離去前,臨到門口忍不住又回頭要求,“看在好友的份上,參加一下嘛!”
  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盧”了這麼久,沒道理還是鎩羽而歸。
  “你真的可以滾了!”完全不給情面地拒絕。
  “沒義氣!”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被拒,周維哲只能恨恨的瞪他一眼,這才悻悻然甩門走人。
  可惡!這年頭,朋友都不是朋友了,一點都不懂得“兩肋插刀”這句成語怎麼寫。
  眼看他忿忿的離去,辦公室內只剩下自己和於潔兩人,熊介贊原本板著的臉孔這才鬆軟下來,眉眼嘴角淨是欣喜笑意地來到她的面前。“怎麼會突然來找我了?”
  聞聲,受到驚嚇而愕然不已的于潔,這才猛然回過神,有些慌亂地結結巴巴找藉口。“我、我外送飲料到其他……其他部門,多泡了一杯咖啡,所以就順便……順便送來給你……”
  她……在慌些什麼?
  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異樣,熊介贊迅速接過咖啡喝了一口後,不動聲色的道謝。“謝謝,很好喝。”
  “不、不客氣!”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於潔愣愣的瞅著他如今神色如常的臉龐,可腦中卻忘不了先前“突襲”闖門而入時,那一瞬間的景象。
  是的!在那一瞬間,她瞧見了!
  瞧見他們兩個大男人互拉著領帶,緊靠在一起,兩人都臉色微紅、氣息低喘,衣衫有些淩亂,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嗚……阿贊不會真的是小攻,和那個周維哲在辦公室內燃起乾柴烈火吧?不要!不要!她不要啊!
  想到這種可能性,於潔不由得臉色發白,狂亂的猛搖著頭,好似只要這樣就能將腦中的胡想與臆測給搖掉。
  “怎麼了?為何一直在搖頭?”見狀,熊介贊詫異的連忙伸出大掌固定住搖得像搏浪鼓般的小腦袋瓜,關切的眸光在她臉上掃了一遍,登時眉心緊蹙,沉聲喝問:“為何臉色這麼蒼白?人不舒服嗎?”話落的同時,掌心已經貼上她白嫩的雪額。
  “我、我沒事……”抓下他的手,她喃喃低語否認,可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這副模樣叫做沒事?他若會相信,那才見鬼!
  凝著她蒼白且略顯不安的小臉,熊介贊眉心擰得更緊,正待逼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際,她卻用力掙脫了他的鉗制,倉皇的退到門邊——
  “鈺、鈺涵在等我,我要回去忙了,再見!”話落,匆匆忙忙開門奔出,卻迎頭撞上一面男性胸膛,痛得她哀哀慘叫,下意識抬頭一看,卻見自家老爸的臉赫然出現在眼前。
  “咦?小……”剛巡視各部門回來,正準備來找熊介贊談公事的于旭成,沒想到才來到特助室門外就遇到女兒,溫雅臉龐不禁露笑,才要開口叫人,卻被她緊張兮兮的暗拉了一下衣袖。
  別讓我曝光,我還想在你公司旁賣咖啡,賺你公司員工的錢呢!
  唇瓣無聲的蠕動著,於潔擠眉弄眼,眸光不斷朝外面一群已經投來注目禮的職員偷偷瞄去,暗暗警告父親要識相一點。
  當他的女兒有這麼羞恥嗎?
  悲哀暗忖,向來寵溺女兒的于旭成也只能硬生生的吞下到了嘴邊的話,緊急改口,“小姐,你沒事吧?”
  唉……這年頭,當老爸的都是女兒奴啊!
  “沒事!沒事……”強擠出笑,眼角餘光卻掃到熊介贊追上來的身影,於潔心下一慌,急急忙忙又道:“不好意思撞到你了,真的對不起,我先走了,再見!”話落,飛快的朝電梯方向沖去,轉眼不見蹤影。
  “董事長!”快步追出,熊介贊口中尊敬的喚著上司,可視線卻往那個慌慌張張逃走的纖細身影尋去,奈何她已經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了。
  “裏面談。”以著只有他聽得見的音量低聲道,于旭成輕輕的把熊介贊推進辦公室內,並同時帶上門,阻隔了外邊職員的“監聽範圍”後,才一臉興味的笑問:“小潔怎麼了?來找你,卻又跑得像被鬼追,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清楚!”苦笑了一下,熊介贊往桌上的咖啡指去,擰眉道:“她送了杯咖啡上來說是要給我喝,隨即臉色變得古怪,慌慌張張的又跑走了,我也不懂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眸光掃過他指去的方向,果然一眼瞄見女兒經營販賣的咖啡,向來溫雅斯文的于旭成竟裝模作樣的感歎起來。“唉……養女兒有什麼用呢?有好吃、好喝的,竟然只顧著送來給你享用,卻都沒有想到老爸,我就知道小潔向來對你比較好……”
  聞言,雖然明知他是有意調侃人,熊介贊的心下還是不由得一窘,臉皮也隨之微微發熱赧紅。“董事長,你別說笑了,小潔只是外送時多出了一杯,順道送來的。”
  臉紅了?呵呵,阿贊這孩子真有趣。
  瞧他尷尬卻又難掩眉眼嘴角的歡喜笑意,于旭成不禁又故意揶揄笑道:“阿贊,你臉紅了,莫非是……在害羞?”
  此話一出,只見熊介贊原本微微赧紅的臉皮瞬間爆火,熱燙得幾乎要燎原,羞窘莫名卻又不知該拿眼前這個向來他很尊敬的長輩怎麼辦,最後只能故作鎮定地轉移話題。“董事長,你找我有什麼事要吩咐嗎?”還是趕緊把話題轉到公事上比較安全。
  哪知他想逃避,于旭成卻不肯輕易甘休,以著優雅步伐來到窗口邊,往遠方天際凝睇了一會兒後,終於輕笑開口,“阿贊,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什麼?”不知為何,熊介贊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緩緩回過身,于旭成深深凝著他,嘴角那抹儒雅淺笑始終未曾稍變。“時間過得真快,小潔也長這麼大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的過濾挑選,找些不錯的青年才俊介紹給她認識交往,免得日後被那些別有企圖的男人給拐騙,屆時她傷心,我們也煩惱,是吧?”
  呵……他不要求門當戶對,只須那青年才俊可以過得了他長久觀察下的挑剔眼光,而這麼多年來,就只有一個符合他的條件哪!
  “董事長,你的是意思是想幫小潔……”喉頭緊縮,一時說不出話來,老半天後,熊介贊才困難地澀澀接續道:“幫小潔安排未來的丈夫人選嗎?”
  頷首點頭,于旭成裝作沒瞧見他震愕的表情,還一臉的氣定神閑。“人家說女兒留來留去留成仇,我可不想哪天和寶貝女兒變成仇人了。”
  上前拍了拍眼前這個突然渾身變得僵硬的年輕人,于旭成不輕不重的又補上一刀。“這些年來,你跟在我身邊,在商場上也認識了不少年輕有為的菁英,若有適合的,記得多幫小潔留意些。”
  話落,噙著斯文中隱帶奸險狡詐的笑痕,于旭成逕自開門出了特助室,心中其實得意得很。
  呵呵……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怎麼也敵不過他這只算計人心的老狐狸啦!
  目送他的身影離去,偌大的特助室內,僅剩下熊介贊一人怔然出神,許久許久過去後,他才緩緩垂眸凝著自己的掌心,神色複雜的黯然苦笑……
  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掌心內的珍寶,即將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的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想來真是令人……惱火又不甘!
  胸口緊糾的鬱悶難消,深邃眼眸閃耀著熾亮精芒,像似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他緩緩收握掌心,仿彿要將手中那無形的珍藏寶貝給緊緊抓住不放。

  ***獨家製作******

  “噗——”才剛喝進嘴裏的開水,瞬間噴了出來,李鈺涵徹徹底底的被嗆到了,連咳了數聲後才終於緩過氣,一臉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憋樣。“你是說你家‘尚蓋贊’真的和那個天生小受樣的周課長關在辦公室裏拉拉扯扯?”
  萬般沮喪的點了點頭,從亞浩企業大樓逃回行動咖啡車上的於潔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鈺涵,我覺得阿贊真的很有可能是小攻……”
  嗚……好想哭啊!
  “你有直接問他是小攻嗎?”某腐女莫名興奮的問。
  “我難過得要死,馬上就落荒而逃了,哪可能問?”恨恨的瞪了好友一眼,於潔悲憤的控訴著。“你也未免表現得太興奮了吧?口水給我擦一擦,你的死黨我好不容易孵出的戀愛豆芽正面臨危急存亡之秋,你不安慰就算了,還敢在腦子裏意淫、遐想,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被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李鈺涵只好連忙收起滿腔的腐女熱血,裝模作樣的拍拍她的肩膀,沒什麼說服力地試圖安慰。“行了!行了!別想那麼多,還沒問清楚你家阿贊是不是小攻之前,一切都還是有希望的。說不定你看見他們拉拉扯扯,只是閑來無事在辦公室裏練摔角。”
  在辦公室裏練什麼鬼摔角啊?這種爛安慰,虧她說得出口!
  忿忿的瞪了好友一眼,於潔頹喪的垮下肩,已經不想再說話了。
  眼看她這般的喪氣樣,李鈺涵不敢再開玩笑,再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纖背,沉吟了一會兒後,像似想到什麼妙計般,猛地擊掌大叫——
  “有了!”嘿嘿……雖然那個方法是小說中的老梗,但是梗就是梗,有用就好。
  全身周遭已經被一層陰暗之氣籠罩,對於突如其來的振奮大叫,於潔只是死氣沉沉的瞄了她一眼,沒什麼精神地嘲諷,“幾個月了?孩子的爹是誰?我該說恭喜嗎?”
  “去你的!”用力推了她一下,李鈺涵翻了個白眼,笑駡不已。“少擺那種死人臉,我說有了,是指想到方法可以讓你測試你家阿贊是不是小攻。”
  此話一出,於潔頓時精神大振,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聲追問:“什麼方法?什麼方法?快告訴我!”
  “嘿嘿嘿……”露出引誘人幹壞事的惡魔笑容,李鈺涵招了招手要她附耳過來,隨即壓低嗓門嘰嘰咕咕了一長串。
  老半天後,當她終於把話說完,於潔的臉也漲得通紅,瞠大了眼瞪著她——
  “這是什麼老梗爛方法啊?”羞窘的尖叫。
  “管他新梗、老梗,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好梗!”改編鄧小平的名言,李鈺涵雙手一攤,笑得好邪惡。“幹不幹,你自己考慮,總之我仁至義盡了。”
  又羞又赧又窘的嗔瞪著眼前這個惡魔化身的女人,于潔心中其實很悲涼。
  嗚……什麼仁至義盡?她根本就是想嗑瓜子看戲!

  ***獨家製作******

  灌醉你家阿贊,乘機引誘,人家都說酒後會亂性,若他對你的引誘有反應,那表示他還是個正常男人,若沒有反應嘛……若不是你沒魅力,那就真的是對女人沒興趣的小攻了,到時就請自己節哀順變吧!
  夜晚,房間柔軟的大床上,於潔瞪著從酒櫃拿來的一整瓶尚未開封的威士卡,腦中響起好友獻出老梗爛計時所說的話,心中好掙扎……
  真的要灌醉阿贊嗎?
  可就算想灌他,她也不知道該從何灌起,因為根本找不到理由:更何況就算真的灌醉他,自己也沒膽引誘啊!
  想到這兒,她不禁悲哀歎氣,心裏很肯定的知道自己是沒種去幹好友建議的那種事,就算如今真的拿威士卡來,也只是拿安慰的罷了!
  “嗚……我乾脆灌醉自己,來個藉酒澆愁好了!”愈想愈心酸,於潔果然真的開了瓶蓋,毫無形象、氣質可言的直接抓起整瓶的威士卡一口一口地喝著。
  以往,她是會在一些特別日子淺嘗一小杯紅酒,酒量雖不算好,但也不是一杯就倒的人;可如今在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內,一下子幹掉大半瓶的威士卡,其威力真是不可相提並論!
  就見沒過多久,她果然醉得倒在床上咯咯發笑不止,甚至還五音不全的唱起了不知打哪兒學來的“杯底不可飼金魚”的台語老歌了。
  
        ***獨家製作******

  “飲啦……杯底不可……不可飼金魚……”
  加班至深夜,才返回家門就聽到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奇怪歌聲,讓熊介贊不禁皺緊眉頭,滿心納悶的循著歌聲的方向找去,最後搜尋的步伐停在某扇房門前……
  “……飲啦……杯底不可飼……飼金魚……”
  門扉後,傳出斷斷續續的走調歌聲,讓門扉前的熊介贊聽得眉頭愈皺愈緊,心火也愈來愈旺,最後終於抑不住心中的怒氣,意思意思的敲了一下門後,便直接開門而入——
  “于大小姐,請問你在做什麼?”瞪著床上那個手裏還捧著一瓶快見底的威士卡的醉醺醺的女人,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可惡!竟然敢在家裏酗酒,她知道自己在幹嘛嗎?
  “咦……是……是阿贊耶……”見到他的身影赫然出現,早已經喝茫的於潔醉得根本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覺,只是一逕的傻笑著。
  “阿、阿贊……要來一起……一起杯底不可……不可飼金魚嗎……”邊說,邊不穩地搖晃著手中的威士卡瓶子。
  見她這種糜爛的醉鬼樣,熊介贊的怒火在瞬間飆到最高點,氣急敗壞的沖上去搶過她手中的酒瓶,忍不住開始炮轟。“你以為你在幹什麼?我有教過你喝到變醉鬼這種事嗎?你說,這是一個好女孩該有的行為嗎?”
  “嗚……阿贊,你就只會罵人,討厭!討厭啦!”被轟得頭疼不已,已經醉得意識不清的于潔忍不住邊打酒嗝,邊斷斷續續的哭叫指責。“你都只會……嗝……只會罵人家……人家心情不好……嗝……藉酒……藉酒澆愁也不行嗎……嗝……”
  心情不好?對了!白天時,她確實有點奇怪。
  回想起白天她從辦公室跑走的情景,又看看如今抓著枕頭坐在床上邊哭邊指控的醉鬼,熊介贊揉了揉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緩緩來到她身邊坐下——
  “怎麼了?為何心情不好?”趁她醉後吐真言,問個清楚好了。
  想到他和周維哲的關係曖昧不清,已經醉糊塗了的於潔早忘了可能讓自己慘遭殺害的“兇險”,直接採用李鈺涵的方法,迷蒙著還閃著淚光的醉眼,丟出一顆快速直球——
  “阿贊,你是小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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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20:06
第六章

  “阿贊,你是小攻嗎?”這顆直球丟得又快又重,可偏偏“捕手”卻漏接了。
  “小攻?什麼小攻?”小攻是什麼鬼東西?眉頭打了好幾個結,熊介贊實在聽不懂她的問題。
  “小攻就是……就是……”胡亂的揮舞著手,醉醺醺又急著想解釋的於潔有點大舌頭。“就是同性……嗝……同性戀的一號……你是不是……嗝……一號……”
  同性戀?她該死的以為他是同性戀?他有哪一點像同性戀了?
  不敢置信地眯起眼,熊介贊險些對她怒吼起來,幸虧理智及時提醒自己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早已經醉到就算抓她起來痛揍屁股一頓,隔天酒醒後照樣忘得一乾二淨,揍了也是白揍,根本一點用也沒有!
  光想到這兒,他飆到最高點的熊熊心火瞬間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噗茲”一聲立刻滅得只剩下一縷極為無力的白煙,孤寂的飄蕩著……
  “誰跟你說我是‘小攻’了?”使用著她慣用的言詞,熊介贊以輕柔到令人忍不住發寒的嗓音反問,眸底閃著兇殘至極的光芒。
  可惡!若讓他查出是誰造的謠,非把那個王八蛋吊在亞浩企業大樓頂樓,由他親自執行鞭刑不可。
  “很、很多人都說過……”扁著嘴,於潔難過地紅了眼眶,在酒醉中爆出更多的料。“大家都說……都說你和那個周維哲是……是完美的攻受配……”
  “見鬼的攻受配!”聽到這兒,熊介贊終於忍不住憤怒地咆哮起來,雖然不確定她口中的“受”是什麼玩意,但既然和“攻”配在一起了,用膝蓋想也知道肯定是和零號脫離不了關係。
  被他這麼一吼,於潔覺得好委屈,“哇”地一聲又哭了起來,淚眼婆娑的控訴。“嗚……你幹嘛吼人家?人家……人家聽到你是小攻時,心中已經夠難過了……”
  難過?莫非……
  “你心情不好就是為了這個?”瞪著眼前哭得眼睛、鼻子都紅了的小臉,熊介贊不禁歎了一口氣,不舍地幫她拭淚,心中真是好氣又好笑。
  “是、是啊……嗝……”哽咽地打了個酒一嗝,於潔又想哭了。“阿贊,我……我不要你是小攻啦……”
  嗚……他若是小攻,那她怎麼辦?
  聞言,仿彿抓到了些隱隱中透露出的關鍵訊息,熊介贊眸光閃爍,定定地凝著她哭喪的小臉良久,老半天後,終於緩聲輕問:“為何不要我是小攻?”
  “因、因為我會心情不好……”鬼打牆似的,她又繞了回去。
  真的……很難跟一個醉鬼溝通!
  翻了翻白眼,熊介贊頭疼的捏了捏鼻樑,不想和她繼續玩鬼打牆的遊戲,開門見山的直攻重點。“我是說,為何我是小攻的話,你的心情會不好?”
  “因為……因為……”偷偷的瞅他一眼,那個醉醺醺的女人竟然害臊地垂下臉,雙頰一片羞紅,眼眶還含著淚,可嘴角卻已經咧到耳後,逕自傻兮兮的笑了起來。
  那羞赧憨然的笑靨宛如初綻的嬌美春花般美麗動人,讓熊介贊不禁呼吸一窒,心臟緊縮,幾乎瞧癡了眼,老半天後才沙啞著嗓音開口低喃,“因為什麼?”
  會是他想的那樣嗎?會嗎?
  醉然傻笑著,於潔有些害臊,卻又止不住心癢地往他身上賴了過去,藕臂親匿地勾住他的頸項,酡紅的小臉直湊到英挺的臉龐一寸前——
  “因為我喜歡阿贊,若你變成了小攻,那我的戀愛豆芽就會夭折了,心情當然會不好……”眯著迷蒙醉眸,她噘起粉嫩的紅唇悄聲告白,末了還以討價還價的口氣與他打商量似的。
  “阿贊,你不要變成小攻好不好?你變成小攻的話,我會很傷心、很傷心的……嗚嗚……”光想到他會拋下自己,和周維哲一起雙宿雙飛的情景,忍不住又難過的哭了起來。
  因為我喜歡阿贊……因為我喜歡阿贊……
  腦中不斷回蕩著她酒醉告白的話語,熊介贊禁不住渾身輕顫,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狂喜感如洶湧潮水般的在瞬間襲上心頭,往全身蔓延而去,讓他激動得久久無法開口,只能微顫著手輕輕的撫上她柔嫩的腮頰,溫柔地為她拭去臉上晶瑩的淚珠。
  呵……他想,有時讓她喝醉酒也是不錯的,畢竟酒後吐真言真是一種好習慣哪!
  微笑暗忖,熊介贊眸光漾柔的凝著她還掛著淚痕的難過小臉,心中真是又憐又惜,一時之間竟忘了要回話。
  老半天沒聽到回答,以為他真的默認自己即將踏上小攻的“不歸路”,醉糊塗的於潔急了,當下惡向膽邊生,用力地將他推倒,隨即翻身一跨,整個人順勢爬坐到他身上去。
  “小潔?”被推平在床上,熊介贊不禁一愣,隨即詫異地凝視著大刺刺坐在自己身上的醉鬼。
  “阿贊,為了證明你不是小攻,我決定……決定……”已經醉到不知害臊,於潔跨坐在他身上,歪著腦袋努力思索,試圖從已經在酒精中泡爛的腦子裏找出一點可用的線索。
  唔……她好像記得鈺涵說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麼呢……是什麼呢……
  啊!對了!鈺涵好像是說要引誘阿贊……
  渾沌的思緒驀地閃過一抹靈光,於潔猛然擊掌,眯著醉眸,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阿贊……”帶著濃烈的酒氣,她搖搖晃晃的往前傾倒,整張臉直逼至陽剛的面容前,醉言醉語的呵呵直笑。“我……我要引誘你……”
  “什麼……唔……”才開口,薄唇立即被猛然湊上來的紅唇封住,熊介贊不禁愣住。
  她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嗎?她知道嗎?
  由於心中實在太過驚愕,熊介贊一時竟無法反應過來,只能瞠目眼睜睜地看著她“侵犯”自己……
  唔……為何阿贊都沒反應?
  難道他真的是對女人沒興趣的小攻?嗚……不要!她不要阿贊是小攻,肯定是自己少了哪個重要步驟了!
  酣醉恍惚中,於潔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被引誘的人沒有任何回應,她迷惑地睜開眼偷瞧,卻對上他愕然大瞠的雙眸,當下不禁有些懊惱地努力思索著……
  嗯……到底她是少了哪個步驟呢……
  哪個呢……啊!對了!就是那個了!鈺涵以前借她的十八禁漫畫中,她有看過的……
  電光石火的瞬間,一抹靈光打入浸滿酒精的小腦袋瓜裏,于潔開心的笑了起來,原本只知道緊緊貼著他的紅唇終於輕啟,探出丁香小舌往他嘴裏溜去探險。
  轟!
  當她生澀的侵入自己口中“胡作非為”時,熊介贊只覺得腦中像是被核子彈炸過般發出轟然巨響,思緒一片空白,只覺得口中滿盈著屬於她的濃郁酒香的甜美。
  哦——這真是該死的誘人瘋狂啊!
  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粗啞呻吟,理智在瞬間崩潰瓦解,在笨拙卻努力的丁香小舌糾纏中,他禁不住也醉了,醉倒在純真又甜美的誘惑下,修長大掌不知不覺地往上緊抑住她的小腦袋,側身使勁一翻,將嬌小卻穠纖合度的柔美身軀壓在身下,反客為主的奪回主控權,熾熱激情的與她糾纏不休,宛如已經饑渴了許多年般地汲取著芳香檀口內的蜜津。
  這下,真的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只見兩條身影火熱交纏,呻吟聲不停傳出,房內的溫度持續上升,大床上,淩亂的被褥、散落的衣衫、熾熱的體溫、粗喘的氣息,交織出一幅惹人臉紅心跳的火熱畫面。
  壓抑已久的情欲衝破了多年來小心翼翼謹守的界線,熊介贊失去貫有的冷靜與理智,火熱而且急切的不斷索吻著身下的人兒,從眉、眼、鼻、唇,一路往下,每個部位皆不願錯過,最後,他熾熱的唇舌來到了衣襟淩亂、敞開而微微露出粉嫩雪丘的胸前,貪婪而熱切的吮吻著,直到好一會兒後,他突然感到有些異樣,被衝垮的理智稍稍撿回了一些……
  奇怪?為何變得如此平靜?
  察覺到身下人兒完全沒了反應,他撐起身子,抬眸往上瞧去,隨即一股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無言感瞬間湧現……
  她——竟然睡著了!
  瞪著那因不勝酒力而酡紅著雙頰呼呼大睡的酣醉小臉,熊介贊無力的往旁一倒,躺在“放火走人”的惡劣女人身邊,以手掩面,低低笑了起來。
  老天!他竟然差點真的將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她給吃幹抹淨,幸好理智及時回來,緊急踩住煞車……
  思及此,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隨即側身以手支額,情欲未褪的深邃眼眸癡癡地瞅凝著身旁的酣甜睡顏,優雅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輕撫上她粉嫩嫣紅的腮頰,慢條斯理的遊走著,最後來到剛剛才被自己肆虐過,如今嬌豔欲滴得引人想再一親芳澤的唇瓣,老半天留連不去。
  “點了火就逕自睡去,一點責任感都沒有,你教我怎麼辦……”似笑似歎的喃聲抱怨著,熊介贊嘴角卻悄悄勾起一抹溫柔得幾乎要將人溺斃的微笑。
  “唔……阿贊,我不要你是小攻……不要……”驀地,醉死了的人在睡夢中突然發出喃喃囈語,可見心中在意的程度。
  “笨蛋!誰說我是小攻了?我從頭到腳都是正常的男人!”食指輕輕的往白嫩額頭戳去,某男人微惱的低吼。
  仿彿聽見了他的澄清,睡夢中,於潔綻開一抹如釋重負的安心微笑,嚶噫一聲,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見狀,熊介贊滿心寵溺地搖著頭,沉沉輕笑低語,“你的告白我收下了。”
  他很清楚,許久以前,自己便越過了屬於親人情感的那條界線,以著男人對女人的心情在守護著她,只是當時她的年紀尚小,加上後來成年後,她也不同于一般年輕女孩對愛情有著強烈的渴望與憧憬,是以他只能壓抑著自己的心情,遲遲不敢越雷池一步。
  如今,她好不容易開了竅,表明喜歡著他——不論是真,抑或是酒醉後的胡言亂語,總之,說了就得認帳,他是絕不會鬆手的。
  想到這兒,熊介贊再次輕笑起來,忍不住誘惑地傾身啄吻了粉嫩的紅唇一記,立誓般的在她耳邊柔聲告誡——
  “呵……記住了!我可沒教過你出爾反爾,就算你酒醒後想打死不認帳,我也絕對不允許!”

  ***獨家製作******

  翌日——
  “唔……”一聲聲的呻吟聲自癱軟在床上的人形爛泥口中虛弱的溢出,只見她臉色慘澹的抱著頭,整個人像只毛蟲般蜷曲起身子,悲哀的慘叫不已。“……好痛……我的頭……好痛……”
  嗚……這就是宿醉的感覺嗎?她懷疑此刻自己的腦袋瓜內,正有兩個小巨人拿著大鐵錘不斷的在敲她的頭。
  “醒了?”驀地,一道冷冷的嗓音自床邊揚起。
  “我寧願還在昏睡……”下意識的,於潔脫口虛弱的應聲,隨即馬上警覺到不對勁。
  這聲音……
  頭皮一麻,她驚得翻身迅速坐起,但隨著宿醉後如髓附骨的劇烈頭疼立即以百倍的威力發動逆襲攻擊,她立刻後悔莫及的抱頭慘叫——
  “哇——好痛……我的頭……我的頭肯定被大卡車輾過了……”險些噴出淚來,一張臉苦得快滴出汁。
  “活該!”坐在床邊椅子上等候許久的熊介贊,這下終於忍不住開口痛駡吼人。“好好一個女孩子,竟然躲在房間裏酗酒,真是不像話!我不記得有教過你這種事……”
  “嗚……阿贊,你小聲些……我的頭好痛……”哀哀求饒,於潔只覺得他每吼一句,她的腦袋就像被鐵錘給狠狠再敲擊一次,痛得她想一死百了啊!
  “你真是……唉!”見她這副慘狀,熊介贊又好氣又心疼地猛搖頭,滿肚子的訓言,最後全化為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氣。
  “嗚……阿贊,人家的頭好疼……”敏銳的察覺到他的軟化,於潔馬上可憐兮兮的撒嬌,試圖博取同情。
  “你這是自作自受!”嘴裏不饒人地責駡著,可大手卻從一旁的矮幾上端來一碗醒酒湯。“我請張嬸準備的,喝了應該會舒服點,快喝吧!”
  “哦!”愣愣的應了一聲,於潔接過醒酒湯一口一口慢慢地喝著,直到將整碗湯都喝完了,她才猛然想起一件很詭異的事兒,當下飛快的扭頭詢問:“阿贊,你怎麼知道我喝醉酒?”
  完了!她只記得自己昨晚拿了一瓶威士卡回房“藉酒澆愁”,接下來便完全沒有印象了。
  聞言,熊介贊俊目不禁一眯,眸光奇特地凝著她老半天後,才一臉古怪的反問:“你……不記得昨晚的事了?”
  呃……為何他會這麼問?
  難道她昨晚幹下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嗎?
  “我不記得了!”搖著頭,於潔慌了,結結巴巴的追問:“昨晚……昨晚我做了什麼嗎?”嗚……慘了!慘了!她完全沒有記憶啊!
  這個醉鬼,果然真的忘光光了!
  雖然早已預期到會是這種結果,可一旦成真,熊介贊還是不免感到惱火,有些氣結的橫瞪著她,老半天不說話。
  被他這樣狠瞪,什麼宿醉、頭疼,在瞬間全嚇得跑了個精光,于潔心中宛如吊了十五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卻還得硬著頭皮乾笑探問:“阿贊,我到底做了什麼?你幹嘛……幹嘛一直不說話?”
  嗚……她還沒和他心靈相通到光用眼睛瞪就能交流啊!
  聞言,熊介贊什麼也沒說地逕自起身,在她傻眼愣愣的注視下來到房門口時,才霍地轉身,若有所指地拋下話來——
  “我怕說了,你會羞愧得想自殺,為了你的一條小命著想,我還是別說出來的好。”話落,想到她昨晚的熱情告白與親吻,心情瞬間轉好,優雅薄唇噙著抑不住的歡愉笑意出房去了。
  “哇——阿贊,你不要走啊!我究竟做了什麼會羞愧到想自殺的事?你說清楚啊……”被嚇到趴倒在床上,於潔伸長了手,哀嚎的追問不絕,奈何那個看似正經嚴肅,其實內心有些惡劣的男人卻腳步不曾稍停,轉眼已不見人影。
  眼看“大勢已去”,她整個人絕望的埋在淩亂的被褥中,哀哀慘叫地雙手抱頭努力苦思,試圖找回一丁點有關昨晚記憶的殘渣……
  嗚……昨夜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她只記得自己抱著威士卡猛灌,然後記憶就一片模糊了……不行!不能這樣放棄,要加倍努力的想!
  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於潔翻了個身瞪著天花板,再次用力回溯記憶……
  對了!她煩惱著阿贊是小攻,心情不好地喝著悶酒,然後在意識朦朧間,似乎瞧見阿贊進來了,然後她好像賴著他大哭大鬧……
  阿贊,你是小攻嗎……
  因為我喜歡阿贊,若你變成了小攻,那我的戀愛豆芽就會夭折了……
  為了證明你不是小攻,我決定要引誘你……
  驀地,一連串模糊的像夢境般的畫面與言語閃過腦海,驚得於潔瞬間僵硬石化。
  不會吧?她昨晚不會真的發酒瘋幹出那些事了吧?
  可若不是這樣,阿贊何必說什麼怕她因為羞愧而自殺的話來?所以事實真相到底是……
  “哇——阿贊,我昨晚到底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求求你告訴我啦……”連滾帶爬地跳下床,她漲紅著臉奔出臥房,一路羞窘慘叫著到處找那唯一知道真相的男人。
  可惜她如無頭蒼蠅般在屋內慌亂狂奔,到處搜尋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卻依然不見熊介贊的身影。
  最後,還是聞聲急忙前來查看的老管家給了她答案——
  “小姐,阿贊只是回來幫老爺拿文件,剛剛又開車去公司了喔!”老眼眯成一直線,熊管家今天臉上的笑,不知為何顯得特別開心。
  瞬間止住狂奔的步伐,於潔扭頭瞪著笑咪咪的老管家,垮著臉不帶任何希望地詢問:“熊爺爺,我問你,你該不會知道我昨晚幹了什麼事吧?”
  此話一出,就見老管家輕咳了一聲,強忍著笑,佯裝一臉的遺憾樣。“小姐,我想你不會想聽到我的答案的。”
  呵……真是不好意思,昨夜他起來到處巡視,很不湊巧的剛好在房間外瞄見她“引誘兼襲擊”的推倒自家孫兒,臊得他老人家險些得針眼,當下只好連忙悄悄離去,不敢再偷瞧下去。
  不會吧?
  驚愕又傻眼地瞪著老管家,于潔臉都綠了……若她真做出引誘阿贊的羞事,難道熊爺爺全都看了去?
  不——那實在太丟臉了,她不要啊!

  ***獨家製作******

  亞浩企業大樓內,迅速卻穩健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朝董事長辦公室的方向而去,然而,卻在行經半途時,被某人給攔截下來。
  “同學,到底參不參加?”打斜橫出一條臂膀將人給攔住,周維哲不死心的把快步疾行的人給拖到角落逼問。
  可惡!今天是最後一天,再不加把勁“勸說”這個沒義氣之人答應,他就要輸到脫褲子去典當了。
  “沒空!”冷冷斜睨眼前這個辦公時間不好好工作,卻跑來糾纏他的同事兼大學好友,熊介贊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喂,同學,這樣太不夠意思了吧?”怪叫指責,周維哲義憤填膺的控訴。“都畢業這麼多年了,之前的同學會你從來不參加,我有勉強過你嗎?只是恰巧今年主辦人是我,我都跟別人打包票你會參加了,你就不能給我個面子,去露個臉也好……”
  他嘰哩呱啦地囉唆一大堆,熊介贊卻恍若未聞,滿心的注意力全落在他因慷慨激昂而太過逼近的臉龐,思及自己被於潔誤會和他傳出是同性戀人之事,當下連想也不想,很無情的一把將他推開——
  “從今以後,不准靠近我三公尺以內。”冷冷的頒下隔離令,不想繼續被誤會。
  “喂,你什麼意思啊你?”被驅逐得很莫名其妙,再見他一臉的嫌惡樣,周維哲亂悲憤一把的。“什麼叫做不准靠近你三公尺內?你當我身上有病菌會傳染給你不成?”
  他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天理啊?
  “是有病菌!”哪知熊介贊不僅不羞愧,甚至還點頭附議。“一種叫謠言的病菌。”
  “謠言?”那長在男人身上實在很浪費的魅眼微瞠,周維哲瞪著他那張黑臉,隨即想通了什麼似的曖昧直笑。“你知道關於我們兩個的傳言了?”
  他這話的意思是……
  俊眸一眯,熊介贊神色不善,危險的質問:“你早就知道了?”
  “嘿嘿嘿……”摸著鼻子乾笑,周維哲眸光心虛的到處亂飄。
  糗了!糗了!他怎麼敢向“被害者”承認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陰謀,故意製造兩人親密的假像畫面,讓公司內的女性職員產生誤會,杜絕因長相而吸引一堆女人投懷送抱的麻煩?
  說了不被打死才怪!
  看來這個混帳不只早就知道,而且搞不好還是謠言的推手!
  認識多年,熊介贊也算是瞭解他了,一看到他那種飄移不定的眸光與滿臉的心虛樣,當下便心知肚明瞭,嘴上不由得冷笑起來。“周維哲,你好樣的!”
  哼!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表相美麗,內在賊頭的傢伙故意讓人誤會的目的。
  “別這麼說!別這麼說!”尷尬的猛搓手,周維哲嘿嘿直笑。“大家都是同學嘛!借我利用一下有什麼關係?不要這麼計較啦!”
  這種話,這狡猾的傢伙還好意思說?真是有夠不要臉!
  惱火的瞪人,熊介贊懶得理會,邁步準備走人之際,卻又再次被攔住——
  “同學會?”涎著笑臉,有人不屈不撓得很,字典中似乎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沒空!”老話一句,毫不猶豫地冷冷拒絕。
  早料到他沒這麼好搞,周維哲驀地笑了,使出大絕招威脅,“你若堅決不參加,到時可別怪我把同學會改到你的特助室裏舉辦!”
  果然,他這話一出,熊介贊立即變臉。“你敢?”
  “你說呢?”扯開一抹無辜的微笑,周維哲表情皮得讓人很想開扁。
  惱火怒瞪,熊介贊陷入一陣無言中,只因心中很清楚的知道……若真發起狠來的話,這狡猾傢伙確實是會這麼做!
  “算了!我去就是了。”不敢想像自己辦公室內成為同學會場所的景象,他只能恨恨的屈服。
  嘿嘿,搞定了!
  睨覷他鐵青的臉龐,周維哲得意的比出勝利手勢,知道自己贏了。“今晚七點,帕米酒館,記得哪!”話落,笑咪咪的走人。
  呵呵呵,今晚要賺翻了,真爽!
  “可惡!”目送他快樂滑著舞步離去的背影,熊介贊滿心懊惱的低聲詛咒著,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真是誤交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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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20:28
第七章

  “董事長,這是你要的檔。”擺脫了某人的糾纏來到董事長室,熊介贊馬上取出公文,恭敬的送呈給辦公桌後的上司。
  “阿贊,還麻煩你多跑這一趟,真是謝謝!”從一堆待簽的公文中抬起頭來,于旭成噙笑接過檔,滿心真誠的道謝著。
  “董事長別這麼說,那是我該做的。”對眼前這個溫文有禮的長輩,熊介贊向來是視為父親般敬愛與尊重的。
  見他一臉必恭必敬的模樣,于旭成不禁微微一笑,起身來到一旁會客區的沙發落坐,並示意他也一起來。“阿贊,你也坐,我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商量?依照以往的慣例,董事長會對他用“商量”這個字眼,通常是和於潔的事有關。
  思及此,熊介贊的心下一跳,想起昨晚在於潔房內險些發生擦槍走火的事兒,俊臉不禁微微泛紅,惶惶然地在他對面落坐後,向來沉穩的神色竟難得出現幾絲局促……
  董事長該不會是知道了吧?
  也不知是真不知,還是裝糊塗,只見于旭成仿彿未覺他的異樣,逕自笑得如春風般宜人。“阿贊,你還記得我提過要幫小潔留意好男人吧?我昨晚想了一夜,擬了些名單,你幫我瞧瞧看如何;當然,若你那兒也有適合的人選,也一起提出來,我們一塊討論討論……”
  聽他滔滔不絕地說著,雖然不是自己原本猜測的那樣,但所提的事卻同樣讓熊介贊坐立不安,精神緊繃得渾身僵硬。
  “……你說亞美企業的洪尚誠如何?”從西裝口袋掏出名單,第一位人選在輕描淡寫的嗓音下拋了出來。
  “太花!”想也不想,直接以兩個字的評價淘汰掉。
  “這樣啊……”微笑,第二號人選很快出爐。“那富泰企業的李文彬呢?”
  “是Gay!”如刀般犀利的再次以兩個字剔除,完全不留情。
  “鼎盛企業的張彥智?”不屈不撓,第三號人選出現。
  “有私生子!”進步了,這次是四個字。
  “張家的大公子?”努力不懈。
  “敗家子!”三個字打回票。
  “王家的二兒子?”再戰江湖。
  “是頭豬!”人身攻擊出現。
  就在這樣一來一往的攻防戰中,連續十幾個人選都被熊介贊以不超出五個字的評論給踢到海口邊喘大氣,直到最後——
  “華鑫企業未來的接班人——簡昱宏怎樣?”臉上依然掛著溫文爾雅的淺笑,于旭成瞄了瞄手中的紙張,不疾不徐的拋出列在單子上的最後一個名字。
  是的!華鑫企業的簡昱宏相貌堂堂、氣宇軒昂,家世好、能力強,要人才有人才、要錢財有錢財,可說是極佳的丈夫人選,實在沒什麼可挑剔了,但是……
  陰惻惻地咧嘴一笑,熊介贊就是有辦法找出缺點。
  “他有病!”至於是什麼病,以那位簡先生跑泌尿科的頻率,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好,說出來就太損人了。
  險些嗆笑出來,于旭成得以最大的自製力才有辦法讓自己維持住正經八百的表情,當下裝模作樣的點點頭表示瞭解,並且綿裏藏針的回了一記絕招。“既然這些名單你都覺得不適合,我想你那兒應該有更好的人選才是,不妨說來聽聽。”
  此大絕招一出,原本氣勢很強地一一駁回的熊介贊瞬間窒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他很清楚,今天就算董事長提出一個完美無缺的人選出來,自己還是會以“太過完美必變態”等毫無根據的理由來投下否決票,一切只因為不願把手中的珍寶交給別的男人。
  想到這兒,心中已有了決定,熊介贊俊臉雖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澤,可眸光卻堅定異常的直視著于旭成——
  “是的!我確實有個適合小潔的好人選。”深吸一口氣,他沉聲應道。
  “哦?是誰呢?”唇角邊的溫雅淡笑始終未曾稍變,于旭成故裝不知。
  呵……該招認的就該趁早招認,畢竟只要熊管家知道的事兒,他也總會在第一時間就馬上得知呢!
  “我!”眸光一瞬也不瞬的直凝著眼前這個向來尊敬如父,未來奢望能喚他一聲爸的溫雅男人,熊介贊堅定且毫不猶豫的毛遂自薦。
  “你?”有趣的揚起眉,于旭成笑得甚是玩味。呵呵……很好!終於是不負所望,乖乖來自投羅網了。
  “是!”堅決的點頭,熊介贊臉上充滿自信。“我瞭解小潔,也愛小潔,我想全天下沒有比我更適合她的男人了。”
  “還真是有自信哪!”開懷暢笑,于旭成雖頗讚賞他的乾脆與膽識,不過吐出來的話兒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你愛小潔?何時的事?再說,光是你愛又如何?小潔愛你嗎?”一連串的質疑,擺明是使壞心眼在故意為難。
  聞言,熊介贊的臉皮潮紅,可神態卻是認真萬分。“我愛小潔已經許久了,久到我怕現在說出來,你會當我有戀童癖,所以還是別說的好;至於小潔愛不愛我,那是我的問題,就算現在不愛,未來我也會努力讓她愛上我的。”
  呵……話是這麼說,但是經過昨晚,他可以確定的是,於潔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否則那醉酒後的告白與奪吻,就真的是在欺騙他的感情和占他的便宜了。
  戀童癖?!
  呵……原來這小子早就“心懷不軌”,他該慶倖寶貝女兒沒有在未成年前就被辣手摧花嗎?
  想到這兒,於旭鹹忍俊不禁的輕笑,隨即臉色一正。“阿贊,打你十三歲那年父母雙亡,熊管家把你帶進於家後,我便一直把你當兒子般的看待,既然你說你愛小潔,有些話,我就今天同你說個明白,若能接受了,你與小潔想怎麼發展,我都不會阻止的。”
  “董事長請說。”心口微糾,熊介贊緊張的等待他開出來的條件。
  “你知道我只有小潔一個寶貝女兒,未來還想靠她承歡膝下,所以將來就算她嫁人了,我也不許她搬出於家,離開我身邊。”總而言之一句話,嫁女兒——可以,但是嫁妝絕對是附帶岳父一名。
  這第一個條件一開出,熊介贊就柔和的笑了。“當然!董事長,你就像是我的父親,我也早把於家當作是自己的家,就算結了婚,我也不捨得離開的。”
  “很好!”滿意的點頭微笑,于旭成開出第二個條件。“你也知道小潔生性迷糊懶散,對經營公司沒有半點興趣,想當小潔的伴侶,得有本事接下我的事業才成。”
  呵……將這小子帶在身邊栽培多年,他當然很清楚熊介贊的能力與本事絕對不遜於如今商場上年輕一輩的任何人,只是這份能力得心甘情願留下來壯大亞浩集團才行,而不是羽毛豐厚後,自行飛離創業去。
  他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企業王國,旗下員工眾多,主位元者任何一個錯誤抑或是私心貪婪的決策,都將影響著成千上萬個家庭的生計,所以他得找一個值得他信賴的人來繼承才行;而阿贊是個正直又有能力的孩子,他信得過熊介贊!
  跟在他身邊做事這麼久了,熊介贊自然明白上司的心思,當下咧開一抹自信的笑容。“董事長,你一生的心血,我會讓它繼續成長、茁壯的。”
  呵……他就知道阿贊這孩子明白他的心思。
  以著看視如己出般的溫和眼神沉沉的凝睇著眼前的年輕臉龐,于旭成輕歎了一口氣,神色卻轉為肅穆地開出第三個條件。“阿贊,有件事你得先明白,將來若你真成了我的半子,並且接下亞浩集團的主位,勢必免不了會有嫉妒之人在你背後說些流言流語,你可受得了?若受不住的話,我是不會把小潔一生的幸福交給你的。”
  成為他的女婿,扛著亞浩企業接班人的沉重招牌,就算能力再如何卓越,表現再如何搶眼,肯定也會招來一些眼紅人們的流言蜚語,暗地恥笑他是靠著老婆的裙帶關係而少奮鬥三十年。
  這種背後的指指點點與流言,對一般的男人,勢必是種難以忍受的屈辱,有的甚至會扛不住壓力,心情一惡劣,回頭就找妻子吵架出氣,名為“靠老婆”的毒瘤也開始自心底蔓延滋生,時間久了,夫妻要想和睦也難。
  他于旭成是絕不可能讓女兒承受這種苦的,他要的女婿不能是一般的男子,而是一個有能力、有尊嚴,而且能大無畏的面對一切的蜚短流長,並且冷眼笑看,嗤之以鼻的真男人。
  而阿贊他……有自信到時能心志堅定的扛起這一切的壓力嗎?
  想到這兒,于旭成眸光深沉地緊凝著眼前那雙年輕的深邃黑眸,試圖看出可有絲毫的動搖。
  然而,明白言下未臻之意的熊介贊,卻是閃也不閃的迎上他精光如炬的淩厲眼眸,陽剛的俊臉上緩緩漾開一抹舒緩、淡然,卻又堅定異常的微笑。“董事長,嘴長在別人身上,我們是管不著人家要說什麼的,但是我只管好我的心,而我的心只在意我最重要的人是否安好快樂。你、爺爺、小潔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每天和你們生活在一起,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了。”
  呵……人生海海,怎麼快樂過自己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可沒那種閒情逸致去理會別人的嘴巴要說些什麼,畢竟把時間浪費在那種無聊事上,那是笨蛋才會幹的事,而他自認自己並不笨。
  從那一瞬也不瞬地與自己對望的堅毅眼神,于旭成知道他不只是嘴上說好聽話而已,而是真有如此的強韌意志,當下不禁開懷暢笑不已——
  “很好!阿贊,你通過我這一關了!”讚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狐狸笑得開心至極。
  呵……身為父親,他是捨不得自家那條迷糊小魚嫁去別人家的,因此只能絞盡腦汁拐只熊掌到於家來,如今看來,距離魚與熊掌兼得的那一天是不遠了。
  當于旭成那一聲“你通過我這一關了”的話兒出口後,熊介贊暗暗提著的心這才終於松了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後,他神色微赧,似乎對自己方才那些真情流露的話有些不好意思,當下輕咳了一聲,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之際,外頭卻突然傳來喧鬧的嘈雜聲響……
  “小姐,你真的不能進去,熊特助正在和董事長說話……”
  “哎呀!我有急事找他,拜託讓我進去嘛……”
  這聲音……
  熊介贊與于旭成默契十足的互覷一眼,不約而同叫了出來。“是小潔!”
  “我去瞧瞧!”沒想到才在說她,她人便冒了出來,熊介贊失笑搖頭地迅速起身朝門口而去。
  門外——
  “小姐,你既沒有要外送東西,怎麼可以這樣亂闖……”一群職員七手八腳忙著攔人。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急……”被攔下來的於潔漲紅著臉叫道,心中萬分後悔自己方才只顧著急急忙忙跑來,卻忘了帶手機出門,導致現在被攔在外面,也沒辦法打電話直接找人。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不能放你進去啊……”
  “怎麼回事?”在一群職員的攔阻聲中,驀地,董事長室的門被猛然打了開來,熊介贊站在門口沉聲詢問,可一雙利眸卻直勾勾的朝於潔望去。
  “阿、阿贊……”乍見他的身影,於潔頓時一呆,早忘了要保持“低調”,結結巴巴的脫口而出平常叫喚他的稱呼。
  阿贊?她是在叫那個正經嚴肅的熊特助?
  好……親匿的叫法啊!
  一群職員瞬間凍結,眾多目光在兩人之間溜來轉去,正不知該做何反應之際,于旭成卻突然自熊介贊身後冒了出來,好不開心的猛招手——
  “小潔,你長這麼大來,第一次主動來公司找爸爸,爸爸實在太感動了,快進來啊!”溫和斯文的臉龐堆滿寵溺的笑容,老狐狸狀若不經意的在眾人面前“認親”,揭破她乃自己女兒的身分。
  爸爸?這個在樓下賣行動咖啡的年輕小姐,竟是董事長的女兒?
  在場所有職員全傻了眼,全都一臉震驚地瞪著嘴角不斷抽搐的於潔。
  “爸……”無奈的掩面,她忍不住呻吟出聲。唉唉唉!明明就警告過他,不要讓她身分曝光的,這下全完了!
  “哎呀!抱歉、抱歉!我忘記不能說了。”于旭成一副猛然想起女兒千交代、萬交代的事兒般無辜的致歉,可惜那滿是笑意的神情,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誠意。
  董事長根本是故意的吧!
  心下暗忖,熊介贊瞄了笑咪咪的上司一眼,既然已經曝了光,當下也就不再多此一舉的幫忙掩飾,直接對還在呻吟的女人笑道:“有話進來說吧!”
  聞言,於潔忍不住又哀哀呻吟了一聲後,這才垮著肩膀,在眾人的驚奇注目下走進董事長室,並且在熊介贊一關上門後,立即發難——
  “爸,你是故意的,對吧?”嬌嗔惱瞪,忿忿指控。
  聽聞控訴,于旭成只是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讓於潔不禁氣得鼓起腮幫子;反倒是一旁的熊介贊瞧了不禁失笑,連忙安撫——
  “好了!好了!別人知道就知道,你和你朋友還是照樣可以賣咖啡,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修長大掌寵溺地揉著她一頭蓬鬆俏麗的短髮,熊介贊關切的詢問:“怎麼突然來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就是……”想問清楚自己昨晚到底幹了什麼事,可眼角餘光驀地掃見自家老爸笑咪咪的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模樣,到了嘴邊的疑問登時全吞了回去,她倏地臉紅耳熱起來,說什麼都沒臉在父親面前問出口。
  “就是?”熊介贊眉頭微皺,不懂她為何話說一半就沒了。
  “就是什麼?快說啊!”壞心眼的老狐狸眉眼嘴角淨是笑地直催促。
  有“閒雜人等”在,教她怎麼好意思說嘛?
  惱瞪自家老爸一眼,於潔雙頰通紅,心中又糗又急,扭著手指彆彆扭扭說不出話來,老半天後,大發嬌嗔地直跺腳。“討厭!我不說了。”
  話落,羞窘的飛速奔離辦公室,決定另找時機詢問。
  “哎呀!怎麼就這樣跑走了呢?”斯文臉龐滿是逗弄女兒得逞的得意笑痕,于旭成裝模作樣般的感歎著且猛搖頭。
  到底小潔急匆匆跑來是想做什麼?難道是……想問昨晚的事兒,卻礙于董事長在,而羞得不好意思說出口?
  想到這兒,熊介贊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上司,卻恰巧與他滿含興味與笑意的眼眸對上,登時心下一跳,俊臉不禁微微一熱……
  不會吧?莫非昨晚他與小潔“天雷勾動地火,只差沒有一發不可收拾”的火熱演出,董事長都知道了?

  ***獨家製作******

  午後,突如其來的一陣雷陣雨讓行動咖啡車的營運提早打烊,身為老闆的兩個年輕女子在雨中手忙腳亂的收拾善後,等一切都整理好,跑到亞浩企業大樓外的回廊下躲雨時,早已經被淋成落湯雞,全身上下狼狽得不得了。
  “什麼嘛!好端端的突然下起大雷雨,就是不給我賺錢是吧?”瞪著廊外傾盆大雨的天空,李鈺涵憤怒的控訴老天爺的不該。
  只見她不停抱怨、不斷猛跳腳,身為合夥人的于潔卻始終沮喪地垂著頭,渾身周遭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陰鬱之氣,說有多灰暗就有多灰暗。
  “喂,你這女人夠了吧?”已經受夠身旁死黨發出的陰鬱之氣的摧殘,李鈺涵終於把火力從老天爺轉移到於潔身上,威力十足地炮轟道:“底細被揭穿就揭穿,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我們今天的生意特別好,多了不少亞浩企業的員工來光顧?早知道你的身分曝光可以多賺這麼多,我早就拿擴音器四處宣揚了。”
  唉!想到先前少賺的那些,就扼腕不已啊!
  “那是因為被當猴子般一直看的人不是你!”非常哀怨的回嘴,於潔真的很討厭那種感覺。
  唉……自從早上被自家老爸給當眾“認親”後,此消息便以野火燎原之速在亞浩企業各部門間傳開,待她們經營的行動咖啡車一開店營業後,便絡繹不絕的來了許多以買咖啡之名,卻是想行觀察且竊竊私語之實的員工,讓她實在不自在到了極點。
  “那你也把他們當猴子看不就好了!”忍不住翻白眼,李鈺涵知道造成她哀怨的不只是這個原因,當下不禁好笑的調侃。“別鬱悶了啦!若真想知道昨晚發生什麼事,再一次殺進去問你家的‘尚蓋贊’先生不就得了,保證這次沒有人會攔你。”
  呵呵……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真相哪!
  “為何我覺得你根本就是在等著看好戲?”漲紅臉指控,於潔又羞又赧的叫道:“再說,你沒聽過‘一股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句話嗎?錯過了第一次,要再次鼓足勇氣去問,對我而言實在太困難了,我有少女的矜持好不好!”
  少女的矜持?都幾歲了還少女?
  險些被她一句“少女”給噁心得吐出來,李鈺涵白眼猛翻,正想取笑揶揄之際,一道滿含笑意的男性嗓音驀地插了進來——
  “哎呀!這不是於潔嗎?”正準備外出辦事的周維哲,才踏出公司大門,眼睛便很利的瞄見了在回廊下躲雨的於潔,那張連女人都嫉妒的美麗臉龐馬上綻露笑容,迅速來到渾身濕答答的兩人面前。
  沒想到這個和熊介贊關係“曖昧不明”的男人會突然出現,於潔雖然心中很介意,可臉上卻還是禮貌的強擠出笑容來打招呼。“周課長,你好啊……”
  完了!仔細看這個男人的五官相貌,這才發現竟然比自己還精緻漂亮,這對身為女性的她而言,打擊好大啊!
  嗚……這下就算想用美色和他爭奪阿贊,也沒有勝算了,好悲慘啊!
  不知道她慘澹的心思,周維哲看她與李鈺涵兩人全身濕淋淋的狼狽樣,不由得關切問道:“你們全身都淋濕了,今天還要繼續營業嗎?”
  聞言,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齊搖頭,畢竟俗話說,錢要賺,性命也要顧,她們還沒愛錢愛到要冒著感冒的危險繼續營業。
  “那就好!”點點頭,周維哲往回廊外看去,發現雨已經停了,不由得笑道:“雨停了,你們還是趕快回去梳洗一下,免得著涼。”
  他幹嘛這麼關心我們啊?
  于潔滿臉疑惑,以眼神無聲的詢問好友。
  不知道,但是光看他天生小受樣的俊俏臉龐,我一顆腐女心都沸騰起來了,要感冒應該是很難啦!
  同樣是以眼神無聲的回應,李鈺涵直勾勾的緊盯著周維哲不放,興奮的口水都快流下來。
  光看死黨好友那種表情,於潔用膝蓋想也知道有人又腐心發作,當下只能偷偷地翻了個白眼,正準備向周維哲道別時,卻見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搓著下巴打量自己,眼神……有點邪惡!
  “於潔,你今晚有空嗎?”眸光熠熠發亮,他興奮不已的笑了起來。
  “呃……有什麼事嗎?”莫名感到一陣寒,於潔沒有回答,反倒是小心翼翼的反問。
  “今晚七點,我們要舉辦大學同學會,你若有空的話,一起來玩吧!”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想還是不用了……”連忙搖手婉轉拒絕,于潔滿臉莫名其妙。
  怪了!他要舉辦同學會,叫她去湊熱鬧幹嘛?
  “介贊也會參加喔!”拋出誘餌,周維哲露出惡魔般的微笑。
  “阿贊也要去?”於潔瞠眼驚呼。
  “對!”重重的點頭給予肯定的答案,他邪惡的補充,“還有,當初和介贊走得很近的班花也會去。”
  嚇!原來阿贊不只是和他有曖昧,也曾經和女人親密過,這這這……這難道是說阿贊他其實不只是同性戀,還是雙性戀嗎?
  第一次聽說熊介贊曾經有過親密的異性朋友,于潔宛如遭到晴天霹靂般不敢置信地瞠大了眼,隨即激動的沖上去,一把抓住他大叫——
  “你們在哪兒舉辦同學會?”嗚……若沒親自去弄個清楚,她今晚絕對睡不著覺了。
  呵呵……好容易上勾啊!
  心下暗忖,周維哲強忍著笑,告知同學會地點後,很快道別離去,留下兩個面面相覷的狼狽女子。
  “鈺涵,你說阿贊會是雙性戀嗎?”沉默許久後,於潔垮著臉看向好友,表情從慘澹轉為悲慘。
  嗚……雙性戀並沒有比同性戀好啊!
  “這我不知道,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嗓音微頓,李鈺涵拍了拍她,臉上滿是憐憫。“若真是雙性戀,你的情路將有得坎坷了。”
  呵呵,競爭對手男女都有,還能不坎坷嗎?
  滿心悲絕地瞪著嘴角可疑地往上勾的好友,于潔終於噴淚了。“哇——我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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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3 01:20:51
第八章

  夜晚,有著西部牛仔風格裝潢的小酒館內人聲鼎沸,一句句“好久不見”、“近來可好”之類的問候語此起彼落,大學時期的同窗好友一見面就熱情擁抱,互聊近況,尤其在主辦人周維哲的串場帶動下,氣氛熱烈,閒話家常的笑聲更是不絕於耳。
  “我說維哲,你也該認栽通賠了吧?”從南部趕上來參加的當年胖班代,在環顧周遭一圈,始終沒有搜尋到畢業後就沒有再參加過同學會的某人身影後,那雙眯眯眼不禁笑得只剩下一條縫,掌心向上的來催討賭債了。
  呵呵……昨晚他還連夜急電,加碼賭金,這下真的卯死了!
  “沒錯!通賠!通賠……”幾個賭性堅強,下了龐大賭注金額的男人們開心起哄,數十雙大手不約而同的齊伸到“莊家”面前,要他趕快認賠。
  “現在才八點,同學會都還沒結束,你們急什麼?”斜睨眾人一眼,周維哲信心十足。“你們等著看我莊家通殺吧!”
  嘿嘿,若沒有一定的把握,他豈敢做莊開這種賭盤?這些同學真是太嫩了,等著被他痛宰吧!
  聞言,眾男人們不禁紛紛嗤笑嘲諷,叫囂著要他“早死早超生”,及早解脫算了;倒是一旁幾個如今脫去青澀,打扮入時的女同學走了過來,開心燦笑的加入聊天話題。
  “怎麼今年熊介贊還是沒參加嗎?”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本以為今年主辦人是周維哲的話,他就一定會來呢!”
  “不過說到熊介贊若來了,遇上我們的班花的話,雙方碰面會不會很尷尬?”
  就在一群女人嘰嘰喳喳說著的同時,眾人的視線不約而同朝坐在吧枱處獨自啜飲雞尾酒的美麗女子望去。
  然而周維哲卻硬是標新立異,一雙賊溜溜的魅眼興味十足的朝反方向那抹早已來到,且刻意窩在不起眼角落的纖細身影瞄去,看她一邊想極力隱藏自己,一邊又要追尋著眾人的視線,到處尋找班花的忙碌樣,當下再也忍不住的爆笑了起來。
  然而他這一笑,除了引來於潔的偷偷嗔瞪外,也讓一干同學感到滿心狐疑。
  “請問剛剛有發生什麼好笑的事嗎?”有人深怕自己錯過什麼趣事,急忙好奇發問。
  “沒、沒什麼!”強憋著笑,周維哲連忙搖頭否認。
  “別管他了!這傢伙可能想到同學會結束後,就要輸到脫褲子,擔心到‘起肖’了……”
  “沒錯!沒錯……”
  就在調侃嬉笑的附和聲中,掛在小酒館門上的鈴鐺驀地叮噹作響,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引了過去。
  可當那開門而入之人的俊朗臉龐映入所有人的眼簾時,某個通殺的“莊家”霎時笑得闔不攏嘴,而被翻盤的“賭客們”則是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空氣凝結了三秒鐘後,憤怒的咒駡聲猛地從“賭客們”的口中瞬間飆出——
  “靠麼!連續幾次同學會都沒參加的人,這次有開賭盤就出現了,這一定有作弊!”有人強烈的懷疑,粗話都出口了。
  “搞不好這兩人聯手設局讓我們跳,賭金暗地分贓!”有人附和。
  “我要提起賭注無效之訴!”有人把自己當成是連爺爺了。
  龐大的怨氣讓一群已經是社會菁英的男人們瞬間回到青春飛揚、口無禁忌的學子時代,忿忿不平的幹聲連連。
  “……”才踏進小酒館,就受到眾人的“熱烈歡迎”,熊介贊當下陷入無言中,認真的考慮著是不是該直接掉頭閃人。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周維哲飛快的排開眾人,撲過去攔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將他拉了進來,俊逸臉龐堆滿笑容。“哎呀!真是說人人到,熊大帥哥,我千盼萬盼,可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呵呵……也把大夥兒下注的賭金給盼到手了,真爽!
  “我剛剛似乎聽到什麼賭注之類的,眾位同學,你們要解釋一下嗎?”雙臂抱胸,熊介贊眸光冷冷的朝眾人掃去。
  哼哼!他很懷疑自己又在不知情的狀態下,被捲入了一樁“陰謀”中。
  此話一出,又被那淩厲的視線一掃,眾人這才猛然想起一干人拿他出席與否之事大開賭局,當下皆縮著脖子乾笑不已,其中尤其以“莊家”周維哲最是心驚,正絞盡腦汁想該找什麼藉口來搪塞過去之際,一道含笑的嗓音驀地揚起,解決了他的危機——
  “介贊,好久不見了!”那個原本獨坐在吧枱前的美麗女子——林燦筠不知何時已來到眾人面前,秀氣美麗的臉龐盈著笑,柔聲柔氣的打著招呼。
  哦喔,來了!
  以周維哲為首的一干大學同學們,默契十足的在兩人之間溜來瞄去,期待接下來的發展。
  而一直躲在陰暗角落處的一抹纖細身影也緊盯著兩人不放……
  來了!來了!以前和阿贊走得很近的“班花”終於來了,他們兩人再次見面究竟會怎樣?
  瞠大了眼瞪著終於面對面的兩人,於潔不自覺地緊握住雙拳,緊張的屏息以待。
  乍見林燦筠,向來沉穩自持的熊介贊先是一怔,隨即很快回神。“燦筠,你也來啦!”
  噙著笑,他禮貌回應,不過向來沉穩的眼眸卻隱隱閃過一抹歉疚的光芒。
  唉……他始終不願參加同學會,就是怕會遇上這種情況——雖然當初兩人始終處於曖昧狀態,稱不上是正式交往,可說到底,他還是覺得自己浪費了她不少美好的年華,心中還是感到有點抱歉的。
  “我可是每年的同學會都參加,倒是你始終不曾出現,該不會……”美麗眼眸朝他瞟去,林燦筠驀地調侃。“該不會是在躲我吧?”
  笑了笑,熊介贊神色不波的道:“不,我只是工作忙。”
  就算被說中了百分之一的事實,可跟在於旭成身邊學習,工作忙碌到實在沒有什麼私人時間,就算有也寧願回去管教於潔,或是直接上床睡覺補眠,到底還是他懶得參加同學會的最主要原因。
  “那麼是我自我意識過剩囉?”林燦筠媚眼似嬌似嗔的橫睨,姿態風情萬種,較之青澀的求學時期,如今更顯成熟嫵媚,迷人至極。
  “當然不是!”聽聞她似嘲似笑的反問,也不知是心中有愧,還是紳士風度,熊介贊立即否認改口,“好吧!我就老實承認了,躲你也是原因之一。”
  “這樣還差不多!”紅唇往上一勾,林燦筠像是忘了“過往恩怨”似的,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往他的胸前貼了過去,抬頭眯眼慵懶的笑道:“好歹我們也曾‘熟悉’過一段時間,就陪老朋友到吧枱去喝一杯,如何?”
  萬萬沒料到她會有此舉動,熊介贊不禁一怔,下意識就想退開,誰知她的動作卻極為迅速,早一步抓住他胸前衣衫,阻止他的回避,還以著旁人難以察覺的角度抬眸眯眼瞪人,低聲威脅道:“這是你欠我的,敢退開說一聲‘不’字,讓我在眾人面前難堪,你就試試看!”
  “……”陷入無言,只因心中確實覺得對她有所虧欠,如今被抓住這個弱點,熊介贊暗暗歎了一口長氣,雖無奈卻也只能乖乖點頭屈服。
  唉……看看他現在這種窘況,會不想參加同學會是有原因的啊!
  “很好!”滿意的點頭,方才還露著凶光的美眸瞬間又恢復如常,不顧眾人驚奇又詫異的目光,林燦筠神態親匿的挽著他的臂膀,笑盈盈的直朝吧枱而去,在若有意又似無意的一次回眸中,視線就這麼剛好的與某“莊家”對上,豔麗紅唇竟詭異的往上勾了起來。
  見狀,周維哲眨了眨眼,以酒杯就口掩飾著唇邊顯而易見的笑意,隨即眸光迅速朝躲在角落處的人影掃去……
  啊啊啊——阿贊竟然和那個大美人班花勾著手一塊去吧枱喝酒!
  嗚……不要!
  她不要阿贊和別人這麼親密啦!
  角落處,於潔在心中無聲的尖叫,臉色慘澹至極地看著那兩個人雙雙坐在吧枱前飲酒閒聊,完美的詮釋什麼叫“好一對璧人”的最佳典範,當下再也無心躲藏,急得就想沖出去“插花”當電燈泡,奈何卻有人出面攔阻。
  “於潔,這樣是不行的!”及時現身將她給堵回陰暗角落處,周維哲笑咪咪的搖著食指。“破壞人家舊情複燃是不道德的行為喔!”
  明知吧枱前的兩人不是於潔想像中的那麼一回事,他卻壞心的故意誤導,也不知是在打什麼鬼主意。
  舊情複燃?!
  難道阿贊到現在還喜歡著班花?
  臉色一陣慘白,於潔渾身僵直,幾度張口欲言,卻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呆呆的凝睇吧枱前那對氣質優雅,看起來很相配的“璧人”,又想到自己老被熊介贊嘮叨嫌棄不夠嫻雅婉約,當下突然覺得鼻頭好酸、眼眶好澀,好想……回家抱著棉被痛哭一場。

  ***獨家製作******

  吧台前——
  “我說熊先生,有免費的大美女坐枱陪酒,竟還擺出這種無可奈何的臉色,未免太沒禮貌了吧!”巧笑倩兮地斜睨身旁的男人,林燦筠的心情看來很不錯。
  “免費的通常是最貴的!”苦笑回應,熊介贊其實暗自心驚,等著她接下來會如何出招。
  畢竟直到大學畢業時,她依然尚未諒解,對他始終是“視而不見”,怎麼這些年未見,反倒主動來接近了?
  聞言,林燦筠嬌笑不已,似有意、若無意地點頭贊同。“這話倒是沒錯!”呵呵,尤其即將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將會讓這句話更有說服力。
  不知為何,總覺得她笑得讓人心驚膽戰,熊介贊不由得輕啜了一口酒保送上的調酒,藉以掩飾心中的不安。
  還沒來得及回話,卻見她驀地傾身再次貼了上來,笑意盈盈的美麗臉蛋直湊到他面前半寸,其巧妙的角度,讓遠處的人瞧見了皆會以為兩人正在親熱的接吻。
  奈何,身為即將成為“被害者”的熊介贊卻沒有察覺,只是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卻聽她詭異的嬌笑開口——
  “其實這一兩年來,有兩句話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吐氣如蘭地輕聲喃語,她笑得萬分燦爛。
  “請說!”力持鎮定,熊介贊很有禮貌。
  “我結婚了!”微笑的宣佈。
  “那真是太好了!”衷心的祝福,為她感到高興。
  “還有……”微微一頓,美眸微眯,隱隱閃耀著惡意的光芒,她綻露甜得膩死人的微笑,開心的宣佈第二句話。“你可以去死了!”
  “這就很抱歉了,恐怕在未來的五十年內,無法如你所願。”給她一臉很歉疚的表情,熊介贊不禁失笑。
  “真遺憾,是嗎?”燦爛的嬌顏未變,林燦筠故意反問。
  “可不是!”微笑應和,尚不知大難即將臨頭。
  “其實不用遺憾,因為馬上就要實現了!”笑容更甜,她若有所指。
  心下一凜,此時此刻,熊介贊總算是警覺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凝覦陽剛的俊臉上顯而易見的警戒神色,林燦筠這才緩緩自他面前半寸處往後退了開來,纖纖細指往他側後方一指,眸底那簇邪惡的光芒更加熾亮——
  “你——死定了!”裝模作樣地掩著唇,她咯咯嬌笑不休。
  什麼意思?
  熊介贊一愣,下意識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回頭望去,沒想到卻赫然驚見一抹再熟悉不過的纖細身影正瞠大了眼,以著既震驚又難過的眼神瞪著他,當下不禁詫異的脫口——
  “小潔?”她怎麼會在這兒?
  然而,就在他脫口驚喊後,從頭到尾親眼目睹兩人“舊情複燃”的於潔,這下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放聲大哭——
  “哇——阿贊,你這個色狼!竟然當眾和人接吻,不要臉……”妒火竄心,顧不得眾人側目,她傷心欲絕,邊哭邊罵的轉身奔出酒館。
  接吻?他哪有和人接吻……
  慢著!剛剛林燦筠突然湊近他面前的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莫非小潔看到那一幕了?
  想到這兒,熊介贊終於明白那句“死定了”是什麼意思,當下無法思考林燦筠為何會知道於潔的存在,不過倒是非常確定自己確實被設計了。
  “可惡!”忍不住咒駡出聲,他淩厲又殺氣十足的朝那個笑得異常燦爛的可惡女人瞪去,隨即拔腿狂追而出。
  該死!那句“免費的通常是最貴的”果然是至理名言。
  小酒館內,眾人眼看熊介贊失去慣有的沉穩,氣急敗壞的追著一名面生的女子奔出小酒館,眨眼間便不見人影,霎時不禁滿頭霧水的面面相覷,隨即議論紛紛起來……
  “那位小姐是誰?”
  “看來咱們的熊同學很在意她呢!”
  “哎呀!剛剛應該及時把那位小姐留下來,這樣大夥兒不就有熱鬧可看了!”
  “可不是!真是失策!失策啊……”
  在眾人七嘴八舌的調侃討論之際,周維哲趁亂來到林燦筠身旁,一雙魅惑迷人的眼眸笑盈盈的瞅人,神色慵懶地調侃——
  “林大小姐,還滿意嗎?”
  “很滿意!”終於報仇雪恨,吐了多年前一口鳥氣的女人,如今可是開心得不得了。
  “那麼……”狡猾奸笑,指尖搓啊搓的,意思很明顯。
  呵呵……賺這位小姐的錢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心思才把熊介贊和於潔都拐來呢!
  “這是你的酬勞!”從皮包中取出一張支票塞到那搓啊搓的手中,林燦筠斜睨他一眼,忍不住嘲笑揶揄,“為了錢而出賣好友,真有你的!”
  “呵呵……貪財!貪財!”興高采烈的收下支票,萬惡的源頭——周維哲毫不在意她的調侃,甚至忍不住有趣的失笑道:“你也真怪了!都結婚有心愛的老公了,還花錢請我設局,該不會是你還放不開當年的事吧?”
  “誰說我放不開的?就是釋懷了,我才想玩玩我們的熊同學,表達一下善意嘛!”白眼笑睨,林燦筠堅持這個設計陷害是在向熊介贊示好。
  這種善意,寧願不要的好。
  訕笑暗忖,既然已經拿到報酬,周維哲也懶得與她再磨嘴皮子了,當下笑咪咪的離開,逕自加入那群還圍在一起八卦閒聊的“賭客”團體,手心向上一攤,很欠扁的吆喝——
  “各位,少扯一些有的沒的,我是不會就這樣忘記的,快快快,賭金快給我上繳出來……”
  呵呵,一手兩賺,今晚削翻了!

  ***獨家製作******

  “嗚嗚……阿贊,你不要臉……”
  “小潔,你不要跑……站住!小潔……”
  “嗚嗚……阿贊是笨蛋、色狼,我討厭你啦……”
  小酒館外,哭聲與叫喊聲在夜空下交雜響起,一對男女宛如在百米賽跑般一前一後的奔跑追趕著,不一會兒後——
  “小潔,我叫你不要跑,沒聽見嗎?”三步並作兩步跑,好不容易終於追上那個不問青紅皂白就眼淚亂噴的狂奔女人,熊介贊抓住她的同時,忍不住劈頭就是一頓怒吼。
  “哇——你大庭廣眾下不要臉的與人親熱,竟然還敢凶我……”哭紅了眼,於潔氣得開始對他拳打腳踢,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幹什麼?冷靜點……別打了……”邊忙著閃躲不長眼的拳腳,邊努力將她往停車方向拖去,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熊介贊終於把撒潑的女人給塞進車內,隨即自己也迅速的鑽進駕駛座內,很快的發動引擎,驅車賓士在馬路上。
  既然已經被他給架上車,於潔也沒想要脫逃,只是嗚嗚咽咽的低頭哭著,獨自生著悶氣。
  斜睇了她一眼,熊介贊暗暗歎了一口氣,沉聲詢問:“你怎麼會在那間酒館?”
  “是、是周維哲叫我去的……”梗著聲,她雖還帶著泣音,不過倒是終於說話了。
  可惡!竟然是那個賊人!
  暗自咒駡一聲,眼角餘光掃見她始終低垂著頭,熊介贊立即空出手,將那哭得很是狼狽的小臉抬起來正視自己後,這才微笑輕問:“哭什麼呢?”
  聞言,於潔扁著嘴,淚眼蒙矓的瞅著他,目光萬分幽怨,幾度唇瓣蠕動,張口欲言,最後卻都失去勇氣的又縮了回去。
  嗚……怎麼辦?
  雖然親眼目睹他和班花接吻,可她卻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就怕從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覆,可是若不弄個清楚,一直懸在那兒,她也好難過啊!
  想到這兒,她抱著腦袋,不自覺地邊搖頭邊噴淚,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在幹什麼?
  雖然試圖把注意力放在前方路況,可眸光卻不受控制的直往副駕駛座上那個已經陷入自我幻想境界中的女人瞄去,熊介贊其實滿無言的。
  唉……她以為自己是醒獅團的道具獅嗎?
  再這樣搖下去,真怕她那顆腦袋會被搖斷,飛出車外為恐怖的都市傳奇增添新的一頁啊!
  想到這兒,熊介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暗暗歎了一口氣,再也見不得她虐待自己的腦袋瓜,很快的把車子朝路邊停穩後,這才轉頭,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小潔……”深邃的眼眸沉沉凝睇,他低柔輕喚著她的名兒。
  “什、什麼?”被那醇酒般醉人的嗓音一喚,於潔紅著眼眶哽咽應聲,可一顆心卻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第一次發現原來他的聲音竟是這般的低沉富有磁性,讓人全身酥麻,發軟不已。
  “你有什麼話想說嗎?”看她幾度欲言又止的,讓他忍不住這樣詢問。
  聞言,於潔想問又不敢問,可偏偏她又是那種憋不太住話的性子的人,心中萬般掙扎了許久後,最後終於抵不住天生的本性,紅腫著眼,可憐兮兮的開口問了——
  “阿贊,你為什麼要吻那個班花?”嗚……問了!她終於問了!
  她果然誤會了!
  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熊介贊鄭重澄清,“我沒有!”
  “可是你剛剛明明……”
  “那是角度上的錯覺,就像拍戲借位那樣。”沉著臉解釋,一副她敢懷疑就試試看的兇殘樣。
  “角、角度錯覺?”怎麼也沒料到竟是這個答案,於潔不禁傻眼。
  “對!”重重的點頭,熊介贊惱火的瞪人。“我像是那種會在大庭廣眾下與人親熱接吻的人嗎?”
  “呃……”眼淚頓止,於潔很憑良心的說話了。“確實不像。”
  “那你相信我了?”眯眼質問。
  “相信!相信!”點頭如搗蒜,瞭解他不是個會說謊的人,所以……所以她剛剛根本就是眼殘,滿心的悲絕與亂噴的眼淚全成了一場笑話了!
  唔……好丟臉啊!
  想到自己方才像個笨蛋般的鬼哭神嚎,於潔忍不住哀哀呻吟,只想一頭撞死算了。
  見她眼角還殘存著淚光,可臉皮卻羞窘得快燃燒起來,熊介贊不禁感到好笑,雙臂抱胸,故意又道:“還有什麼想知道的,你一次問個清楚吧!”
  嚇!態度上竟然還這麼的大方!
  簡直不敢置信,於潔呆呆地看著他,老半天後,終於小心翼翼的問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阿贊,你……是同性戀嗎?”
  “當然不是!”早在她醉酒的時候,就曾被問過了一次,這回熊介贊已經處變不驚,對著清醒的她義正辭嚴的否認。
  不是?太好了!
  雙眼發亮,于潔開心得直想尖叫,可另一個更慘的可能性又猛地竄入腦海,讓她熾亮的眼眸像被關掉的燈泡般瞬間熄滅,神色慘澹的又問:“那……那該不會是雙性戀吧?”
  雙性戀?才短短一個晚上,她就把他從同性戀升級到雙性戀了?到底她的腦袋裏都裝了什麼鬼東西啊?
  從處變不驚瞬間又燃起心火,熊介贊額爆青筋,勉強克制住自己賞她一個爆栗的衝動,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強調,“這、更、不、可、能!”
  “那你只喜歡女人?”感受到他身上所射出的殺氣,於潔很愛惜生命地戒慎恐懼的探問著。
  “當然!”瞪著她,熊介贊兇殘十足的反問:“難道你以為我是那種男女通吃的淫亂份子嗎?”
  這女人要敢說一聲是,他非把她的頭扭下來不可。
  “不是!不是!”嗅聞到危險的氣息,於潔飛快的猛搖頭,就怕自己慘遭不測。
  “很好!”滿意的點頭。
  雖然他表明自己不是同性戀,讓於潔不由得暗自竊喜了一下,但想到了林燦筠,她很快地又回到現實。
  “那、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嗎?”屏氣凝神,靜待答案。
  眸底閃爍著熾亮的光芒,熊介贊沉沉瞅凝她良久良久,久到她幾乎要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之際,才聽到他終於緩緩開口——
  “有!”
  有?難道是……
  “是、是剛剛那個班花嗎?”啞著聲音顫巍巍的詢問,於潔臉色慘白一片,心口緊揪泛疼,淚花又開始在眼眶裏打轉,只差還沒滾下來。
  嗚……若是的話,也沒有什麼好意外的,畢竟那個班花看起來美麗大方又溫柔嫻雅,根本就是那種他一直希望她成為的那種女性,他會喜歡也是正常的。
  “誰跟你說我喜歡班花了?”皺起眉頭,熊介贊不懂她為何會這樣的以為。
  “哇——周維哲說……說你們以前走……走得很近……”再也憋不住,她又哭了起來。
  可惡!又是那個賊人亂放消息。
  氣結不已,熊介贊暗暗詛咒,見她哭得涕淚齊飛,臉上洪水氾濫,好不淒慘,心中真是又心疼又不舍,手忙腳亂的忙著為她拭淚的同時,安慰勸哄聲也沒停過。“唉……你哭什麼?別哭了……乖!哭成大花臉多醜,別哭了……別哭了……”
  “嗚……我的戀情就要夭折了,還能不哭嗎……”傷心的哭叫,眼淚亂甩。
  “我喜不喜歡班花,和你的戀情夭折有什麼關係?”修長指腹溫柔的抹去粉嫩腮頰上的清淚,熊介贊眸底閃耀著愉悅的光芒,故裝不知情的發問。
  呵……雖然早被醉酒後的她告白過一次,但是他不介意再聽一次清醒版的。
  大概已經昏了頭,于潔聞言後,想也沒想便噴淚脫口哭喊,“阿贊,我喜歡你啊!若你喜歡班花,那我的戀情還能不夭折嗎?”
  嗚……她可憐的戀愛小豆芽,才剛發芽就遭遇狂風暴雨,死於非命,這教她怎麼甘心啊!
  “喜歡我啊……”低聲喃語,熊介贊眸心漾柔,欣喜的輕笑回應,“很好!因為我也喜歡你。”
  呵……這回她終於是在神智清醒之下說出口,以後想賴也賴不掉了!
  “嗚……好什麼?這有什麼好……呃?”像似終於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哭叫聲一窒,於潔瞠目結舌的瞪著他,瞬間僵硬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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