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SSSS29673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玄幻奇幻] 火星引力 -【天辰】《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4

狀態︰ 離線
321
發表於 2011-9-18 19:15:27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邪帝第315章 你是誰

“也許天在憐我,給了我一個機會。這個機會,也是你親手送給我的。我終於將芙妹搶了回來。但這麼多年,我雖然得到了她的人,卻沒有一天得到她的心,我看不到她笑,等不到她主動和我說話。就算懷孕,也要親手把孩子毀掉。她恨我,就如當年我恨你一樣……”

“呃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嘿嘿……哈哈哈哈……”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咆哮在這個洞穴中久久不息,如惡鬼絕望的嘶喊。

“那是她的孩子,我不會傷害。也不敢傷害,她的兒子就和你年輕時一樣,看到他,我只會煩躁,他想去哪裡去哪裡,眼不見為淨。她的女兒卻比你要聽話的多,從來不會忤逆我的意思,讓她為了整個南皇宗的天下霸業而嫁給一個年紀大過你我的人……也許,這也是恨的一種宣洩吧。你雖然已經是個瘋子,但你畢竟還有後人,還霸佔著芙妹的心,我不知是該憐憫你,還是繼續恨你和嫉妒你。但至少,我已經不捨得殺你,死,只會是你的解脫,只有你的生不如死,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冰冷無情的話語一個字接一個字的吐出,說這些話的時候,水雲天的表情淡漠的可怕,對眼前惡鬼般的身影亦沒有絲毫的反應。這些話,這些年來他已經重複了一次又一次,這個當年他所恨與嫉妒,又被他親手毀了的人,面對現在的他,他心中的壓抑總是被病態的快意一點點的取代。

“我不會讓你死,我會每天祈禱,讓你不要死的太早。”

水雲天終於轉身,轉身之時帶起的一陣詭風將那昏黃的燈光吹滅,讓這個洞穴再次變得陰暗一片,只餘那聲聲陣陣仿佛來自地獄的狂亂嘶吼。水雲天邁著步子,躍出了這個誰都不願靠近的地牢,平靜無比的返回。

————

————

數日之後。南皇宗摘星樓,

水雲天長身玉立,雙目緊閉,全身上下無一處在動,幾已到了無聲無息的地步。他維持這個狀態,已經一天一夜。

此刻,他終於睜開了眼睛。閣樓之外,傳來一個越來越近的輕微腳步聲,從氣息之上,他猜到了對方的身份,眉頭稍蹩。

“父親,我回來了。”水夢嬋一襲粉衣,臉上習慣性的蒙著一層薄紗,如夢如仙的氣息仿佛是與生俱來。

“可是有什麼大事?”水雲天問道,在旁邊的木椅上緩緩坐下。

水夢嬋搖了搖頭,在水雲天的對面坐下:“我已經好久沒有回來,這幾天又是月圓之日,有些想念父親和娘親,所以忍耐不住回來了。”

水雲天呵呵一笑:“既然回來,就多去陪陪你娘吧。這些年,也確實苦了你了。”

水夢嬋微微搖頭:“和叔伯們相比,我所做的,不過是綿薄之功。”她稍一停頓,問道:“無缺呢?”

聽她問起水無缺,水雲天眉頭一沉,冷哼一聲道:“哼,這個逆子愛去哪裡去哪裡,我就當沒這個兒子。”

水無缺,正是比水夢嬋小兩歲半的弟弟,生性貪玩好逸,雖是宗主獨子,卻與宗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所以常年不在宗中。不過與水夢嬋的姐弟感情卻是極好。

水夢嬋緩聲勸慰道:“父親息怒,無缺他年紀還小,正值貪玩的年紀,就由他去吧。”

“唉。”水雲天失望的搖頭,歎道:“以前你就是這麼護著他,現在他都二十好幾的人,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也罷也罷,他心中根本就從來沒有我這個父親,就由他去吧。唉,他要是能有你一半省心,為父也就知足了。”

“我去看一下娘親,稍晚一些,我再來和父親說一些天龍城的近況。”水夢嬋站起身來,眸如水,音如風。

“你去吧,多陪你娘一會。”水雲天點點頭。在水夢嬋離去之後又緩緩閉上眼睛,氣息全無。

他是一個真正的武道天才,再加上遠超常人的努力,未來之成就,不可估量。

當夜。

漆黑的夜晚,無月無星無風。那本該普照大地的圓月被一片漆黑雲朵完全的遮蔽。黑暗中,一個曼妙如仙的身影穿著一身粉色的裙裳,無聲的踩動著腳下的土地,走向記憶中的那個位置。她沒有更換可以隱匿行動的夜行衣,而是以自己最平常的裝扮。否則一旦被發覺,便再也分辯不清。

走的近了,她終於聽到了那個野獸一般的咆哮聲,今夜,那個瘋子沒有休息,聲音在黑夜的渲染下平添數分讓人心臟抽搐的恐怖之息。

水夢嬋畢竟非平常女子,在這種能讓常人膽戰心驚的氣氛之中依然保持著平靜,同時將警覺提升到了最高。不出意外,這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側,她出現在這裡並沒有驚動誰。因為,他們根本不擔心這個瘋子會逃出去。

一個被割了舌頭,又被連天罰之女都能鎖住的鎖魔鏈鎖住身體和力量的人,縱然有著天大的本領也別想逃脫出去。每到黑夜,人們都會避開這裡唯恐不及。畢竟,沒有人願意聽一夜鬼哭狼嚎般的恐怖聲音。

茫茫黑夜中,站在那個被枯草淹沒一般的洞穴前,她猶豫了,靜靜的站在那裡躊躇不前。心思混亂間,那可怕的聲音,還有刺鼻的腐味,都似已感覺不到。

她渴望著真相,又深深的恐懼著一切都是真的。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的整個人生都將被顛覆,她會不知道何去何從。

她希望一切都是假的,但她還是瞞著所有人來到了這裡,葉無辰所說的話,她潛意識裡已經相信,與他不過寥寥幾次相處,她對他有佩有懼,繼而衍生出些許類似于信任的東西,相信著他那個聽上去極其荒謬的猜測。

她知道葉無辰費勁工夫去獲知信息,而要得到那個猜測又要不知花費多少的心機與心思,絕不會是葉無辰那天寥寥幾句話那麼簡單。她不會天真到以為葉無辰這麼不遺餘力只是為了幫她,相反,他非但沒安好心,反而是一招不費一兵一卒而亂她南皇宗的狠計。但……葉無辰的這招狠計卻是以最根源的人性所設下,她明明知道,卻不得不自願走入套中。沒有人願意自己的人生不過是一場殘忍的欺騙。

所以,相比於還沒有正面碰觸過的邪宗,她更忌憚的卻是葉無辰,前者擁有的極強的勢力,她雖驚而不懼。而後者,卻是一把不會沾血,卻直刺心臟,讓人連躲避都不能的刀。

“如果他的猜測真的變成了現實,那我該怎麼做……”水夢嬋在心中呢喃著,這一刻,她無法不去彷徨。如果她就此停止,她就可以避開這個可能會很可怕的現實,瞞著自己的心完成後面的人生,將一切都深深埋下,不再去回想。

但,她做不到。她骨子裡的血決定著她不可能是一個懦弱的人。

她纖腰輕擺,如一只黑夜中起舞的妖蝶,無聲的落入了那個從未靠近過的地牢中。黑暗中,迎接她的是催人嘔吐的味道,那瘋子嘶吼的聲音也在耳邊擴大了數倍。

當做出選擇這一刻,她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了躊躇和忐忑。她希望葉無辰的暗示僅僅是他的可笑妄言,但如果不是,她也不會再去逃避。因為畢竟……

迎著那個越來越近,越來越淒厲的聲音,她緩緩向前走去,右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一顆拳頭大小,釋放著皎潔光明的明珠。一時間,光明元素將這個窄小的地牢充斥,照的周圍亮如白晝,水夢嬋也看清了前方的一切。那個全身襤褸,披頭散髮,比她想像的還要可怕的多的瘋子也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已經二十多年沒見到光明的他忽然碰觸到強烈的光明,猛然閉上了眼睛,全身狂亂而痛苦的掙扎著,咆哮著,那在光明之下反射著華麗金芒的鎖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受傷的惡鬼,用來形容這個本該是人的瘋子毫不為過。

水夢嬋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瘋子,細緻的觀察著他的一切。頭髮的遮蔽,再加上他無法適應光明而垂著頭,讓她看不清他的長相。她手持明珠,映的自身光華照人,未露容顏,僅僅是那迷離夢幻的絕美身姿就美的不似凡間,與周圍粗濫不堪的環境與氛圍呈現著巨大的反差。與眼前的瘋子更是如一個沉靜的仙女與一個瘋癲的惡鬼。

“你是誰?”水夢嬋知道他不可能回答她,但不由自主的,她問出了口。

回答她的,是瘋子一成不變的咆哮,那瘋狂揮舞的漆黑手掌晃動著尖長的指甲,如一只欲將人撕裂的惡鬼爪牙。

“他說……你可能是我的親生父親……是被我現在的父親所害的親生父親。你回答我……你是嗎?這一切,會不會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你是誰?難道真的是他們所說,是我父親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因為當年叛變而被關在這裡二十多年……如果是真的,那一切的真相,又都是什麼……”

瘋子的咆哮依舊在持續,沒有任何的間歇與停頓。但隱約,水夢嬋從那髒亂的長髮中感覺到了兩束看向她的目光,她心中猛然的顫動,跟隨著悸動的心潮,向眼前的人一句一句的訴說著。

Rank: 4

狀態︰ 離線
322
發表於 2011-9-18 19:16:39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邪帝第316章 父女

“那年歸家,我偶然聽到了父親和大伯的幾句談話,那時,大伯提到了我的名字,並且用怪異的語氣說我是‘他的孩子’。那時起,我就有了一些深深埋下的懷疑,但我更願意相信,一切都只是我聽錯了,或者我會錯了大伯的意思。所以,我將這些深埋心間,沒有,也不敢去問任何一個人。直到那一天,一個讓我由衷敬佩的人將我心中埋下的這些重重的掘起,讓我不得不再想起這一切。我已經不能再逃避。如果我不能知道真相,我的一生都將無法安寧。”

“南皇的直系血脈男子,會流淌著對祖上深印靈魂的忠誠,無論傳了多少代,都不會改變。這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而我的父親,他早已放棄了尋找南皇之劍,若不是南皇之劍的訊息三年前忽然出現,他甚至已經不相信南皇之劍的存在。他的志向在於稱雄天下。而我的弟弟無缺,卻從小就堅持要遊歷天下,尋找南皇之劍的所在,無論如何也不願遵從父親的意願,為此父子生疏,極少歸家。他說,那是因為,我的弟弟擁有著南皇的直系血脈,而我的父親,卻沒有……這些,都是真的嗎?”

瘋子的狂亂嘶喊依然在持續著,沒有停歇的跡象。

“你…… 真的瘋了嗎?他同樣在暗示我,你沒有瘋。你忍辱負重,只為重見天日,將南皇宗引向你所希望的軌跡……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瘋……如果你真的只是個瘋子,那麼他推測的一切,都不會是空虛妄言,我也就可以放下這一切,不再去想起。如果你不是瘋子……那就告訴我,你真的沒有瘋。”

水夢嬋看著眼前的瘋子,尋找他不時被完全遮掩的目光,心跳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快。他全身上下髒亂無比,但那不時閃動的目光,卻是那麼的清亮,沒有任何穢濁的跡象。她不知,有沒有其他人曾碰觸過他此時的目光,但至少,這些年識人無數,她對人性的瞭解已經足夠透徹,這種潛藏著情感目光不該屬￿一個正在發瘋的瘋子……她已經得到了一半的答案。

她需要一個準確的回答。

她的手伸向脖頸,緩緩的摘下了一塊系著冰藍細絲,呈現著水滴狀的冰藍水玉。這塊水玉,她從剛剛開始記事的時候就戴在身上,在剛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她的父親和母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合力以水玉功凝成,其中的水玉之氣不但能讓她在成長中擁有完美的肌膚,還可有助於她修煉水玉功。二十五年的時間,其中的水玉之氣依然沒有散盡,在黑暗中可見夢幻般的水藍光芒,她的母親水芙兒在她三歲生日那年,就告訴她永遠不可將這塊水玉丟棄,她也一直都這麼戴在身上。時至今日,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母親從來不笑,為什麼母親會讓她永遠不要丟棄這塊水玉。

因為,這塊由她的生父生母合力凝成,戴在她脖子上的水玉,是只有他們一家人才知道的身份標誌。

濃郁的光明元素沒有遮蔽那夢幻的水藍之光,反而賦予那奇異的藍光以延伸的載體,光芒之中,夾帶上了微弱舒和的水藍之色。

那瘋子的咆哮聲忽然完全的消匿,那瘋狂的動作也在這一刻停止。忽然來臨的安靜讓水夢嬋心跳都仿佛隨之停止,時間,一瞬間定格。

這一刻的安靜,讓水夢嬋得到了她渴望,又無比害怕的答案。

“嬋……兒……”

那兩束在頭髮之後時隱時現的目光開始了晃動,逐漸的,又變得迷蒙,如隔著一層越來越重的水汽。死一般安靜之中,那個瘋子的口中竟然溢出了乾枯無比的聲音,雖然嘶啞難聽到了幾乎不可辨認,但水夢嬋依然清清楚楚的確信這兩個讓她內心激蕩的字是“嬋兒”……

水夢嬋呆住了,雖然早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但真正面對這個可怕而殘酷的現實時,這個剛強無比的女子依然短暫懵了過去,然後深吸一口氣,以顫擺的聲音道:“你……你能說話?”

瘋子……現在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瘋子,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不僅乾澀,語音之上也有著不小的扭曲,他沒有回答水夢嬋,而是徐徐說道:“你兩歲那年……我問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你說,你要天上下一場雪……”

水夢嬋如遭雷擊,全身劇烈搖晃了一下。

“……當我說我做不到時,失望的你委屈的哭了……那時,我告訴你,等你長大的時候,我會親自去遙遠的北方,去找那個可以讓天上下雪的雪女來……但,這個諾言,一個父親對女兒的諾言,整整二十三年都沒有兌現……”

那悲愴的聲音,夾雜一個男子淒沉的哭聲,包含著他心中的血淚。這一刻,他哪還像是一個瘋子。

他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把沉重的鐵錘狠狠的轟入水夢嬋的內心深處,頃刻之間,她淚浸紗巾,悲、苦、驚、迷茫……各種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在她心中換亂的交織著。兩歲那年,她和父親所要的生日禮物,是只有他們父女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也是從二歲之後起,她再也沒見母親笑過,父親依然和藹,但讓她明顯感覺到了疏遠,再也享受不到那溫暖她身心,讓她可以盡情撒嬌的父愛。

手中的釋放著光明元素的水晶球與那塊水滴狀的暖玉同時從她的手中滑落,水晶球落在了潮腐的地面上,那塊水玉則因那根銀線的纏繞而依舊掛在她手中,在半空晃蕩著幽幽的藍光。水夢嬋嘴唇顫動,發出如杜鵑泣血的聲音:“父親……真,真的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這個瘋子……竟然是她的父親……那麼外面那個她喊著父親的人,又究竟是誰,這之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蟬兒,二十三年了……你已經長的這麼大了……能再見到你,為父就是馬上死了,也終於可以少那幾分的遺憾。”瘋子濁淚縱橫,這個苦了太久,壓抑了太久,在二十三年非人的折磨中依然沒有倒下的男子終於流淚,無法控制的淚珠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跡……

二十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三年。二十三年前,他正值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齡,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有一個他寵愛,也愛著他的妻子。

他。還是南皇宗宗主的唯一人選。

但,從二十三前的那場巨大變故起,一切都變了,那就像是一場噩夢,將他的人生都整個的顛覆,並將他帶入了另一個噩夢,一個持續了二十三年的噩夢。

二十三年的時間,這樣的折磨能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擁有著正常身心的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每個人也都以為他已經瘋了。但,他卻沒有瘋。

“活下去……”他同樣遭到暗算的父親在臨終用微弱不堪的聲音告訴了他這個三個字。他不能死,因為他如果死了,南皇的直系血脈就從此徹底的決斷。於是,他憑著那深印骨子裡的忠誠和令人難以置信的執念,以及那對依然在世的妻兒的眷戀,還有在心中叨念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怒誓與滔天恨意,他活了下來。只要不死,就還有希望,他等待著機會,他也相信著,上天,絕不會允許南皇的血脈就此斷絕。

後來,他從“水雲天”那怨恨的訴說中知道他當時已經懷孕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在瘋癲的咆哮之中大哭了一場……從那一刻時,他更加知道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寧願忍受著萬般痛苦和恥辱也要忍下去,活下去。因為,他必須將一切的真相告訴他的兒子——只有擁有純正南皇之血的人才會知道,他們所擁有的,是對祖上堅定不移的忠誠,縱然天地變幻也不會改變,他的兒子一定不會因他的“父親”而對自己應該持守的信念發生改變。

這些年,他裝瘋賣傻,只為自己能夠活下去,也為了他所恨的人能放鬆警惕,讓他等待那絲渺茫的機會。他成功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時候,當他的瘋癲已經成為習慣,原本對他的存活還存在著戒心的一些人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缺了戒心,甚至不再想起他的存在。除了“水雲天”,不願再有人靠近他所在的地方,懶得再看曾經意氣風發的他現在的悲慘落魄。僅僅是他所在的壞境,就讓他們退避不已。

二十三年的時間,他所承受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像……天可憐見,今日,他終於盼來了那黑暗中的一抹曙光——他見到了已經離別二十三年的女兒。他在痛苦中苦苦掙扎的心也如被喚醒一般活了過來,帶起他壓抑了太久的眼淚如雨而下。水夢嬋到來的起初,他的話讓他的心為之狂動,但忍了太久了他怎能不小心謹慎,怎能讓自己二十三年的隱忍功虧一簣。而當水夢嬋拿出那顆他在她出生之後親自為她戴上的水玉時,他才終於確認這不會是一場試探……他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一瞬的悸動,讓他想嚎啕大哭,但為了不驚動他人,他強行壓下了幾乎不受控制的激動之音,卻怎麼也阻擋不住眼淚的奔瀉。在女兒面前,這個父親的堅強被輕易的擊潰。

“為什麼……這不是真的……為什麼會是這樣……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看不清他的長相,認不出他的聲音,但他在面對那塊水玉時的反應,還有他說出的那幾句話,讓她再也沒有了懷疑。

他是她的父親……

Rank: 4

狀態︰ 離線
323
發表於 2011-9-18 19:45:1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邪帝第316章 父女

“那年歸家,我偶然聽到了父親和大伯的幾句談話,那時,大伯提到了我的名字,並且用怪異的語氣說我是‘他的孩子’。那時起,我就有了一些深深埋下的懷疑,但我更願意相信,一切都只是我聽錯了,或者我會錯了大伯的意思。所以,我將這些深埋心間,沒有,也不敢去問任何一個人。直到那一天,一個讓我由衷敬佩的人將我心中埋下的這些重重的掘起,讓我不得不再想起這一切。我已經不能再逃避。如果我不能知道真相,我的一生都將無法安寧。”

“南皇的直系血脈男子,會流淌著對祖上深印靈魂的忠誠,無論傳了多少代,都不會改變。這是那個人告訴我的。而我的父親,他早已放棄了尋找南皇之劍,若不是南皇之劍的訊息三年前忽然出現,他甚至已經不相信南皇之劍的存在。他的志向在於稱雄天下。而我的弟弟無缺,卻從小就堅持要遊歷天下,尋找南皇之劍的所在,無論如何也不願遵從父親的意願,為此父子生疏,極少歸家。他說,那是因為,我的弟弟擁有著南皇的直系血脈,而我的父親,卻沒有……這些,都是真的嗎?”

瘋子的狂亂嘶喊依然在持續著,沒有停歇的跡象。

“你…… 真的瘋了嗎?他同樣在暗示我,你沒有瘋。你忍辱負重,只為重見天日,將南皇宗引向你所希望的軌跡……告訴我,你究竟有沒有瘋……如果你真的只是個瘋子,那麼他推測的一切,都不會是空虛妄言,我也就可以放下這一切,不再去想起。如果你不是瘋子……那就告訴我,你真的沒有瘋。”

水夢嬋看著眼前的瘋子,尋找他不時被完全遮掩的目光,心跳的頻率,也變得越來越快。他全身上下髒亂無比,但那不時閃動的目光,卻是那麼的清亮,沒有任何穢濁的跡象。她不知,有沒有其他人曾碰觸過他此時的目光,但至少,這些年識人無數,她對人性的瞭解已經足夠透徹,這種潛藏著情感目光不該屬￿一個正在發瘋的瘋子……她已經得到了一半的答案。

她需要一個準確的回答。

她的手伸向脖頸,緩緩的摘下了一塊系著冰藍細絲,呈現著水滴狀的冰藍水玉。這塊水玉,她從剛剛開始記事的時候就戴在身上,在剛剛記事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她的父親和母親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合力以水玉功凝成,其中的水玉之氣不但能讓她在成長中擁有完美的肌膚,還可有助於她修煉水玉功。二十五年的時間,其中的水玉之氣依然沒有散盡,在黑暗中可見夢幻般的水藍光芒,她的母親水芙兒在她三歲生日那年,就告訴她永遠不可將這塊水玉丟棄,她也一直都這麼戴在身上。時至今日,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麼母親從來不笑,為什麼母親會讓她永遠不要丟棄這塊水玉。

因為,這塊由她的生父生母合力凝成,戴在她脖子上的水玉,是只有他們一家人才知道的身份標誌。

濃郁的光明元素沒有遮蔽那夢幻的水藍之光,反而賦予那奇異的藍光以延伸的載體,光芒之中,夾帶上了微弱舒和的水藍之色。

那瘋子的咆哮聲忽然完全的消匿,那瘋狂的動作也在這一刻停止。忽然來臨的安靜讓水夢嬋心跳都仿佛隨之停止,時間,一瞬間定格。

這一刻的安靜,讓水夢嬋得到了她渴望,又無比害怕的答案。

“嬋……兒……”

那兩束在頭髮之後時隱時現的目光開始了晃動,逐漸的,又變得迷蒙,如隔著一層越來越重的水汽。死一般安靜之中,那個瘋子的口中竟然溢出了乾枯無比的聲音,雖然嘶啞難聽到了幾乎不可辨認,但水夢嬋依然清清楚楚的確信這兩個讓她內心激蕩的字是“嬋兒”……

水夢嬋呆住了,雖然早已經有了足夠的準備,但真正面對這個可怕而殘酷的現實時,這個剛強無比的女子依然短暫懵了過去,然後深吸一口氣,以顫擺的聲音道:“你……你能說話?”

瘋子……現在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瘋子,也許是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不僅乾澀,語音之上也有著不小的扭曲,他沒有回答水夢嬋,而是徐徐說道:“你兩歲那年……我問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你說,你要天上下一場雪……”

水夢嬋如遭雷擊,全身劇烈搖晃了一下。

“……當我說我做不到時,失望的你委屈的哭了……那時,我告訴你,等你長大的時候,我會親自去遙遠的北方,去找那個可以讓天上下雪的雪女來……但,這個諾言,一個父親對女兒的諾言,整整二十三年都沒有兌現……”

那悲愴的聲音,夾雜一個男子淒沉的哭聲,包含著他心中的血淚。這一刻,他哪還像是一個瘋子。

他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把把沉重的鐵錘狠狠的轟入水夢嬋的內心深處,頃刻之間,她淚浸紗巾,悲、苦、驚、迷茫……各種複雜的情緒一起湧上,在她心中換亂的交織著。兩歲那年,她和父親所要的生日禮物,是只有他們父女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也是從二歲之後起,她再也沒見母親笑過,父親依然和藹,但讓她明顯感覺到了疏遠,再也享受不到那溫暖她身心,讓她可以盡情撒嬌的父愛。

手中的釋放著光明元素的水晶球與那塊水滴狀的暖玉同時從她的手中滑落,水晶球落在了潮腐的地面上,那塊水玉則因那根銀線的纏繞而依舊掛在她手中,在半空晃蕩著幽幽的藍光。水夢嬋嘴唇顫動,發出如杜鵑泣血的聲音:“父親……真,真的是你……”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

這個瘋子……竟然是她的父親……那麼外面那個她喊著父親的人,又究竟是誰,這之中,究竟隱藏著什麼!

“蟬兒,二十三年了……你已經長的這麼大了……能再見到你,為父就是馬上死了,也終於可以少那幾分的遺憾。”瘋子濁淚縱橫,這個苦了太久,壓抑了太久,在二十三年非人的折磨中依然沒有倒下的男子終於流淚,無法控制的淚珠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道清晰的痕跡……

二十三年,人生能有幾個二十三年。二十三年前,他正值一個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齡,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有一個他寵愛,也愛著他的妻子。

他。還是南皇宗宗主的唯一人選。

但,從二十三前的那場巨大變故起,一切都變了,那就像是一場噩夢,將他的人生都整個的顛覆,並將他帶入了另一個噩夢,一個持續了二十三年的噩夢。

二十三年的時間,這樣的折磨能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擁有著正常身心的人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每個人也都以為他已經瘋了。但,他卻沒有瘋。

“活下去……”他同樣遭到暗算的父親在臨終用微弱不堪的聲音告訴了他這個三個字。他不能死,因為他如果死了,南皇的直系血脈就從此徹底的決斷。於是,他憑著那深印骨子裡的忠誠和令人難以置信的執念,以及那對依然在世的妻兒的眷戀,還有在心中叨念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怒誓與滔天恨意,他活了下來。只要不死,就還有希望,他等待著機會,他也相信著,上天,絕不會允許南皇的血脈就此斷絕。

後來,他從“水雲天”那怨恨的訴說中知道他當時已經懷孕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他在瘋癲的咆哮之中大哭了一場……從那一刻時,他更加知道了自己活下去的意義,寧願忍受著萬般痛苦和恥辱也要忍下去,活下去。因為,他必須將一切的真相告訴他的兒子——只有擁有純正南皇之血的人才會知道,他們所擁有的,是對祖上堅定不移的忠誠,縱然天地變幻也不會改變,他的兒子一定不會因他的“父親”而對自己應該持守的信念發生改變。

這些年,他裝瘋賣傻,只為自己能夠活下去,也為了他所恨的人能放鬆警惕,讓他等待那絲渺茫的機會。他成功了,整整二十三年的時候,當他的瘋癲已經成為習慣,原本對他的存活還存在著戒心的一些人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缺了戒心,甚至不再想起他的存在。除了“水雲天”,不願再有人靠近他所在的地方,懶得再看曾經意氣風發的他現在的悲慘落魄。僅僅是他所在的壞境,就讓他們退避不已。

二十三年的時間,他所承受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想像……天可憐見,今日,他終於盼來了那黑暗中的一抹曙光——他見到了已經離別二十三年的女兒。他在痛苦中苦苦掙扎的心也如被喚醒一般活了過來,帶起他壓抑了太久的眼淚如雨而下。水夢嬋到來的起初,他的話讓他的心為之狂動,但忍了太久了他怎能不小心謹慎,怎能讓自己二十三年的隱忍功虧一簣。而當水夢嬋拿出那顆他在她出生之後親自為她戴上的水玉時,他才終於確認這不會是一場試探……他見到了自己的女兒。那一瞬的悸動,讓他想嚎啕大哭,但為了不驚動他人,他強行壓下了幾乎不受控制的激動之音,卻怎麼也阻擋不住眼淚的奔瀉。在女兒面前,這個父親的堅強被輕易的擊潰。

“為什麼……這不是真的……為什麼會是這樣……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看不清他的長相,認不出他的聲音,但他在面對那塊水玉時的反應,還有他說出的那幾句話,讓她再也沒有了懷疑。

他是她的父親……

Rank: 4

狀態︰ 離線
324
發表於 2011-9-18 19:46: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邪帝 第317章 恨之根源

葉無辰那可怕的猜測,竟就這麼變成現實,殘酷的擺在她的面前——她叫了一個不是自己父親,還極有可能害了自己生父的人二十多年的“父親”,還為了他展盡了自己的才能,甚至甘願嫁給那個年紀倍於自己的人以牢牢將天龍國掌控手中——誰堪忍受這樣的欺騙與打擊,又有那個女兒堪承受的住自己的父親被關在這樣的地方整整二十多年。

從小時候,她就知道宗中關著一個瘋子,成長的過程中,她不小心走近那裡時經常會聽到那個瘋子的咆哮聲,會嚇得逃開……卻怎麼也不可能想到,他竟是自己的父親。

內心撕裂的痛,痛的幾乎無法呼吸。她慌忙上前,完全不顧那她平時接觸不到的髒亂,扯住那纏繞著他的金色鎖鏈,想要將它強行斷開。但她將水玉功運轉到極致,兩隻手掌都變成了冰藍色,普通的鎖鏈早已被輕易拉斷,但那金色的鎖鏈卻沒有任何要被損傷的痕跡。而且,她分明感受到自己的水玉功在接觸到金鏈之時竟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用的,這是當年南皇留給我南皇宗的至寶鎖魔鏈,除了南皇之劍,根本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把它斬斷。而對我們來說,被鎖魔鏈所封鎖時,就連來自南皇的力量都會被封鎖住……否則,他們又怎麼會放心讓我一個人在這裡,永遠不擔心我會逃走或被人救走。”他搖搖頭,那拖至地面的頭髮擺動間,依然遮掩著他的臉。

“他們……是誰?”水夢嬋放棄了,她無力的站在那裡,嗅覺,視覺上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心神恍惚間,她只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是什麼,一切又都是為什麼。然後,想盡一切辦法,救出她的父親。

南皇之劍……

葉無辰,你贏了……你又一次用簡短的幾句話,攪動起了一場你一定願意看到的大浪。是該佩你,怨你,還是該謝你……我水夢嬋,原來早就已經成為你計劃中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如今,我卻不得不走向你所指向的方向。

在你面前,我永遠是個失敗者。

膽怯了也好,因為那得知真相的謝意也好,今生,不願再與你為敵。

“他們是誰……他們曾經是我最好的夥伴、朋友……最尊重的長輩……水雲瀾、水雲破、水雲碎……水玄封、水玄中,水自在,水無天……這些人,我就算化成灰,也永不會忘記他們的名字!!”

他一連說出了三十多個名字,每一個名字,他都以紮入心底的無比怨恨說出。一時間,這個黑暗地下空間的空氣都被染上了濃重的怨恨之息。他對他們的恨意,早已經深深的刻入骨髓,二十三年的時間,一天重過一天。縱然食其肉、挫其骨、抽其筋、飲其血亦不能平息。

三十個人,這個數字對內外人員極多的南皇宗來說算不了什麼,但水夢嬋每聽到一個名字,心臟就會猛跳一下,直到他說完,她的心已經被難以言喻的驚駭所填滿——這些人,竟都是在現在的南皇宗之內,或者之外掌握著重權的人,無一例外!

“水雲瀾……是誰?”這是一個她唯一沒有聽過的名字,而他卻把這個名字放在了第一位,可見他對這個人有著最強的恨意,難道……

“水雲瀾……水雲瀾……一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人!!!”

水夢嬋身體猛的晃動了一下。

水雲瀾……那個她叫了二十多年父親的人……原來,他們竟長的一模一樣,怪不得,怪不得……

而眼前的人,她的父親,才是真正的水雲天。

“父親……”她終於悲戚的呼喚一聲,嚶嚶的哭了起來……她已經記不得自己上次哭是什麼,也許是幾年前,也許是十幾年前……淚眼濛濛中,她憶起了小時候,那總是一臉舒暢的笑,總是寵溺的任她胡鬧,任她提出各種過分要求的父親……那是一段很暖,很美好的稚年回憶,兩歲之後,“父親”就變了,原來從那時候起,她最喜歡的父親就已經離開了,在不見天日中承受著非人的痛苦折磨。

悲、痛、恨、愧……她已經是泣不成聲。為自己的父親而泣,亦是為自己被徹底欺騙玩弄的人生。

水雲天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聲父親,他冰冷到幾近死亡的心湧上了濃濃的暖意。那是一種叫“親情”的東西。他苦苦盼了太多年,忍了太多年,老天終於開眼,將他被奪走的東西還給了他一部分。

“父親,告訴我……我想知道真相……你在這裡裝瘋賣傻,卻死死的不肯倒下,又每日借著那虛假的癲狂發出喊聲來讓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一定是在等我……告訴我,父親,我們一起報仇……我,可以很快就拿到南皇之劍,到時候就可以出去……父親,他們都說你早已被割掉了舌頭,無法言語,只能發出怪叫聲。為什麼你……”

水雲天緩緩抬起,目光中依然蒙著不知是悲是喜的水霧,他嘶啞著說道:“當年,他們的確割掉了我的舌頭,我也以為我永遠都不可能再說話……但人算不如天算,短短幾天的時間,我的舌頭便自動再生……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我們所擁有的南皇之血不愧為神之血,不但能讓傷口快速癒合,還能讓失卻的肢體或器官重生……擁有純正神之血的我們,畢竟非一般人類所能相比。”

“原來……竟是這樣…”水夢嬋失神的叨念道。

“你娘……她還好嗎?我的兒子……你的弟弟,是不是叫無缺?他今年多大了?多高了……”水雲天的聲音忽然變得急促,當苦盼的曙光來臨,心中的渴望與撕心的牽掛如洶湧的潮水,衝擊著他的心。

聽他問起自己的娘親,水夢嬋心中愈加酸澀。她現在才知道她的娘親這些年都承受著多大的傷痛。她一直都知道這一切,卻不得不瞞著他們,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自己的丈夫就在自己不遠的地方,卻永不能相見,還要委身一個害她全家的人,這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那持續了二十多年的平淡平靜的生活之中,原來竟隱藏了這麼殘酷的現實。

心中那無法言喻的恨也再次膨脹。

“娘親她從來不笑,我從小就知道她過的一點都不好,到了今天才知道原因。無缺他從小叛逆,他……那個人的話,他從來都不聽,最後連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與宗中之人的關係也普遍很僵,很多人都排斥他。後來,十幾歲的時候,他就遠遠離開家門,一個人在外闖蕩,並揚言就算南皇宗的所有人都忘記傳遞了一代又一代的遺命,他也一定要找回南皇之劍。這些年,無缺他時常和我保持著聯繫,但除了偶爾回去看看娘親,再也不願留在南皇宗。”水夢嬋淒婉的訴說著。

“芙妹……”

“無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好!無缺,真不愧是我的兒子,真不愧是我水雲天的兒子,你能有這份心,我就算馬上死了,也可以死而瞑目……”他輕喚著那個從來沒見過的兒子的名字,灑淚而笑。他忽然覺得,二十三年折磨能換來這樣一個消息,縱然馬上死去,也已經足夠了。

“父親,你快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快告訴我!”那種急欲得到答案的煎熬拖的越久,她的情緒就越發的想要失控。面對眼前的一切,她一時之間不知該何去何從,今天過去,她又該作何選擇,將要面對的又是什麼。但,就算知道答案後自己的人生會發生一個殘酷的轉折,她也必須知道這其中的全部。

周圍短暫的安靜下去,水雲天抑住自己奔瀉不止的眼淚,頭部依然低垂,整理著自己在各種衝擊下全然混亂的思緒。許久,他緩緩的說道:“那個噩夢,發生在二十三年,那時,你剛剛滿了兩歲。”

“我南皇宗雖一直有著遠遠淩駕於芸芸眾生的勢力與力量,但我們所需要的永遠不是要俯瞰天下,而是終生尋找南皇之劍與它的主人。百年,千年,萬年,一代又一代過去,南皇宗也失望了一代又一代。就在這不斷重複的失望之中,一些別的聲響也越來越多,逐漸的,南皇宗的內部開始出現了異動,並呈現著一種分化的危險趨勢。”

“當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人擁有了他人不可企及的力量,周圍,又有著一股龐大到可以橫掃天下的力量。卻只能因一個所謂的使命而尋找一個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東西,終生碌碌無為,這的確不是容易接受的。尤其是在太多次的失敗後,連那個使命也開始被當成謊言。這麼多年以來,各種質疑的聲音和分化的跡象出現了多次,每次都被壓下。但百年前,北帝宗的一場異變大大的刺激了宗中大部分的心,分化的局面也越來越強烈。有太多的人嚮往踏足天下,手掌大權,不願只做一個空有非凡本領,卻只能置身世外之人。”

“就是因為這個嗎……果然如此,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想到那個實為水雲瀾的“水雲天”之野心,還有自己這些年為了他的野心而做下的一切,心中的恨與悔無以復加。

Rank: 4

狀態︰ 離線
325
發表於 2011-9-18 19:47:33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卷 邪帝第318章 毒

“沒錯,欲望,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它可以讓兄弟反目,夫妻為仇,手足互殘。人心,會在欲望之中慢慢的腐化變質,變得醜惡不堪……水雲瀾,我和他出生之日相差不過幾天,並長的驚人的相像。也因為這個天作的巧合,我和他一直都是最好的夥伴,從小一起長大。他的天賦很高,又有著遠大的志向,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付出了超出常人數倍的努力。原本,在南皇宗的每一輩人中,最強的都是會擁有著純正南皇之血,註定成為南皇宗宗主的人,而在我那一代,無論是文是武,他都要遠勝於我,宗中的人都贊他,連我的父親和爺爺都對他讚賞有加,而作為他的夥伴,我從來沒有感覺到嫉妒,而是由衷的佩他,為他驕傲。”

水雲天聲音稍停,思緒回到了那個噩夢的根源:“少年時代,我和他都喜歡上了你的母親,而芙妹也在很小的時候就青睞於我。我們在一起之後,我感覺到了水雲瀾的疏遠,還有我背對他時,背後的目光所深藏的恨意。只是,那時候還過於天真的我無法完全明白一個被怨恨和嫉妒所充斥的人會變得多麼的可怕,我沒有怪他,反而對他心懷歉疚。而與此同時,宗中的不和諧之聲也越來越大,一部分人堅持要牢記祖上遺留下來的使命,逆天而行,必遭天誅。而另一部分人則堅持要南皇宗從此不再避世,而是同北帝宗想要做的那般掌控天下政權。那時,全天辰大陸都不知道,其實整個葵水國都已經落在了北帝宗的手中。葵水國的幾代國君,都不過是北帝宗的傀儡。”

水夢嬋輕輕的點頭,心中揪緊。接下來發生的事,她已經可以猜到個大概。罪惡,便是由這種對權力的欲望貪婪以及嫉妒怨恨所衍生而成。

“後來,一切又忽然都歸於平靜,再也沒有人提起這方面的事。這反而讓父親和爺爺憂心忡忡。這更像是已經商量好,隱而不發,等待一個時機爆發的前兆。但當時的情形實在太過複雜。恪守祖上之言而無異心者,相對之下人數實在太少,畢竟除了擁有純正南皇之血對祖上永世忠誠的人和死忠於我的爺爺與父親的人,又有多少人願意一生只為一把劍而奔波。這,同樣也是北帝宗那場異變的原因。北帝宗的那場異變,雖然無人知道過程如何,但可以肯定的卻是,北帝宗真正的宗主死了,那些與他站於同一戰線的人也死了……因為那場異變之後,北帝宗沒重整多長時間,就把爪牙伸向了葵水國,這個舉動足夠說明一切。而我們南皇宗當時的僵持局面與之是何等的相似。這,就是人心,人,畢竟不是無欲無欺的‘聖’啊……”

“我的父親和爺爺每日都擔心著宗中會出現同于北帝宗的異變,但就算是擔心,也不可能將局面真正的扭轉平息。那場平靜持續了幾年,也在那段時間裡,我和芙妹成婚,並有了你……你在降生兩年後,芙妹再次身懷六甲。我母親說芙妹這次所懷的是個男孩……能擁有一子一女,我堅信的那段時間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父親,但沒想到……那竟是我黑夜之前,美麗而短暫的黃昏。”

“父親。”水夢嬋一聲輕喚:“告訴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後來,呵呵呵呵……”水雲天一聲慘笑:“那日,是水雲瀾的二十五歲生辰,相比已經快有第二子的我,他依然是孤身一人,宗中上下都知道這是為什麼,也讓我對他的愧疚年年加深。一場生辰,卻不知為什麼開辦了一場生辰宴,我,芙妹,還有我當時身為宗主的父親,我的母親,都在水雲瀾的父親水玄封的邀請之下去赴這場多少有些奇怪的生辰宴,而我的爺爺再過三日便是七十生辰,已經去了宗中密室進行傳功的準備,因而沒有前往……蟬兒,你能猜到,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這一天嗎……”

水夢嬋眼波劇烈動盪,死死咬唇。

南皇宗中,在年紀到了七十歲的時候,水玉功的修為就會自發的出現倒退。所以,為了能讓南皇宗的後代將強大延續下去,南皇直系血脈的擁有者,必須在七十歲的那年將自己的全部修為以乾坤滾頂大法傳給孫兒,助他直接踏入神道之境。對南皇宗的人來說,修行到天級比之常人不知要容易多少倍,但天級與神級之間相隔的是天大的差距,就算青年時代就達到天級之境,也極難尋到踏上神道之途。而南皇宗每代的宗主就是依靠這個方法在青年時期便步入神道。北帝宗亦是如此。南皇與北帝當年是爭鬥了無數年的宿敵,但他們所留下的東西卻是那般的相似。

他們選在了那一天,分明是……

“那場生辰宴除了我們,還有三十幾個人……就是這三十幾個人,我就算化成灰也不會忘記他們。除了你,我們一家就那麼進入了他們的局中。我和我的父親本嗅到了些許異常的味道,而這三十幾個人,也無一不是在南皇宗手掌重權或修為極高,又在當初最堅決要聲稱染指天下的那些人,他們可以說是那些人的代表。我和父親、母親雖然心生警覺,暗自防備,卻依然全部中招,那是毒,防不可防的毒,我,芙妹,還有的我的父母全部中毒,時常伴我父母左右的紫葉二老也全部中毒。”

想起那時的情景,水雲天的一雙拳頭死死的攥緊。

“毒?不可能……水玉功明明可以讓我們百毒不侵的……等等,難道,難道是……”想到那個可能,水夢嬋臉色一瞬慘白,那持續了許久的一個疑惑也迎刃而解。

“沒錯……是水炎逍遙散,水玉功進入靈級後便可不懼百毒,卻惟獨畏懼這不是毒,卻勝過毒的水炎逍遙散!!那些人在安分的那幾年裡,暗中與北帝宗達成了協議,以水玉功與炎魂訣結合凝成了這可以讓水玉功長時間內被化解殆盡的水炎逍遙散。失去了水玉功的我們全部被擒,我眼睜睜的看著父母雙雙慘死……”

“原來如此……怪不得,二十三年前,南皇宗與北帝宗同時上演了一場遮蔽天下耳目的戲,怪不得那個協議能那麼暢通無阻的達成,原來,他們竟早有勾結。”水夢嬋幡然醒悟。因為當年那場戲,南皇宗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入到天龍城,而北帝宗則轉為暗中操縱。南皇宗與北帝宗雖強,高手眾多,但並無“兵馬”,且他們的數量與真正的千軍萬馬相差太遠,若僅憑其一的能力,要做到腳踏天下的目標不知要多少年,或許那一代的人到死都看不到。所以北帝宗的人與南皇宗有異心的那幫人達成協議,助他們除掉“頑固不化”的宗主一脈,事成之後,兩宗分別著手一半天下。如此一來,所費時間和氣力都要節省一半不止。

而最終……雖然雙方沒有提及,但都心知肚明。一山不容二虎,各自達到目標後,他們免不了決一死戰的一天。

水雲天似是沒有聽到女兒的呢喃,繼續恨聲道:“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全部卸下了平時的偽裝,露出醜惡不堪的一面。他們對我的父親百般羞辱,最終給他強行灌下一種毒藥,水玉功散去的父親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劇毒,不一會就毒法身亡,氣息全無,臨死時,他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管承受多大的痛苦恥辱,都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報仇,才能不讓南皇的血從此斷亡。母親在父親慘死的那一刻咬舌自盡,她同樣用眼神告訴我一定要活下去……那時的每一幕場景,他們的每一張醜惡嘴臉與醜惡聲音,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想了二十多年,恨了二十多年。我更記得當時水雲瀾那猙獰的表情和他不斷施加在我身上的拳腳……”

“我沒死……因為芙妹,我沒有死。我若死,芙妹必和我母親追隨我父親一樣跟隨我而去。而對水雲瀾來說,他雖恨我入骨,但更不願看到芙妹殉情,芙妹為了讓我生,也為了腹中胎兒,答應留在水雲瀾身邊,並替他們保守一切,但要任何人不得取我性命,不得傷害我和她的孩子……他們全部答應,這是他們本就議定好的結果。水雲瀾是他們計劃之中最關鍵的一個人,自然不會逼芙妹死而讓他內心大亂,從而大亂全盤計劃。同時,芙妹的存在,又何嘗不會成為他們的一個遮掩。”

“於是,水雲瀾和已經奄奄一息的我換了衣服,那一刻,他就成了‘水雲天’,而我,成了‘水雲瀾’,只餘一息,連話都已經說不出口的我被拉到宗中,當著匆忙趕來的宗中之人陳列我的‘罪行’,稱我‘水雲瀾’因情恨而與北帝宗勾結下毒殺宗主一家,並已經令宗主被毒死,宗主夫人殉情,在場的三十多人全部中了‘水炎逍遙散’,除了‘水雲瀾’的父親水玄封,而將‘水雲瀾’打到奄奄一息,解救其他人的,卻也是水玄封。”

水雲天聲音變得扭曲,回想起當年他們那堪稱完美的演技,還有那明顯已經演練過多次的場景,他想再次悲愴大笑:堂堂南皇宗之人,為了私心在喪心病狂的惡毒手段後竟也悲哀的做起了這等小丑的舉動。後來發生的一切順理成章,有多三十多個德高望重的人作證,有幾人會懷疑其真實性,又有誰會去想到水雲瀾其實是水雲天,水雲天其實是水雲瀾。在 “大義滅親”的水玄封苦苦哀求,和“水雲天”念其舊情的寬宏大量之下,“水雲瀾”沒被處以極刑,而是被割掉舌頭,並在鎖魔鏈的封鎖之下永遠不得見天日,讓他在黑暗的煎熬中向死去的宗主與宗主夫人贖罪。

Rank: 4

狀態︰ 離線
326
發表於 2011-9-19 12:00:01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19章 南皇劍主

“……我被關到了黑暗的地牢,水雲瀾的確沒想過要取我的性命,但在第一天,他就用不知從誰手中學來的手法在我頭上紮了數十針以讓我精神錯亂,他本以為我必瘋無疑,但他這個混血雜種不會知道,南皇的傳人又怎麼會瘋,怎麼會啞,既然他要我瘋,我就順他意,裝瘋裝癲二十多年……”

“而我的爺爺……三日之後,他去了密室,那時,一直在閉關的爺爺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變故,未生疑心,將自身的水玉功傳給了水雲瀾,但傳到一半之時他從水雲瀾的力量純度上發現了不對,卻已經無法停止。最終,水雲瀾一步踏上神級,水玉功散盡的爺爺被水雲瀾封氣而死,並造成力量虧空過度而亡的假像。當初,水雲瀾在我面前狂笑著向我炫耀時,我是多麼的想狠狠的撕了他……這份仇恨若不報,縱輪回百世我也絕不會安心!!”

這麼多年,他終於可以將自己心中積壓的那無盡仇恨說給他人聽,隨著對自己女兒訴說,那股恨意也仿佛隨著他的聲音而擴散至全身每一個角落。復仇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強烈。

“他毫無懸念的成為了我宗的新宗主,並在那些人的配合之下表現的天衣無縫。沒過多久的時間,他就宣稱了南皇宗不再繼續避世沉寂的野心,並一呼百應,而既然是宗主之命,原本那些死忠於南皇宗而堅持的人也只好順從宗主之言。而後的幾年,那些當初死守我父親之言的人被逐漸以各種理由調離宗中權力的中心,主要被那三十幾個人把持。不傷一兵一卒,更沒有引發當年北帝宗那般的內戰,卻將大權牢牢掌握手中,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籌劃準備了幾年的計劃完美無瑕,”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水夢嬋將手中的水玉握緊,聲音清清淡淡,卻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刺骨寒冷。

“沒錯……這個血海深仇,就算千難萬難,也一定要報!蟬兒,你母親她生性柔弱,為了怕傷及我的性命,一定不會和你們說出。為父肯堅持二十多年,就是為了等到這一天,親口來讓你和無缺知道……現在,為父總算心願已了……蟬兒,把這一切告訴無缺,讓他牢牢的記住,讓他學會像為父一樣隱忍,等待著時機到來的那天。我們是南皇的傳人,上天,永遠都不會拋棄我們……還有,讓他一定要小心!”水雲天低沉的說道。

“……難道,他們要……”水夢嬋心中猛地一跳。

“哼!”水雲天一聲怨恨的低哼:“他們,怎麼可能會讓無缺成為下一個南皇之主,所以,他們必定要做的,就是除掉這個‘少主’。”

水夢嬋內心悚然,她知道父親所說的極有可能會發生。

她在這裡已經待了許久,“瘋子”的嚎叫聲也已經停歇了很長時間。每多留一會,危險就會多上幾分。水雲天道:“蟬兒,你快走吧……記住為父說的每一句話,一定要記住……保護無缺,讓他一定要小心……”

水夢嬋用力點頭,向後退了一步,堅定的說道:“父親,等著我……我一定會拿到南皇之劍救你出去。”

“南皇之劍……真的出現了嗎?”水雲天呼吸稍滯,低聲問道。

水夢嬋點頭,又搖了搖頭:“北帝之弓已經出現,真真切切。它的出現,至少說明南皇之劍也一定存在。雖然南皇之劍還沒有出現,但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它在哪裡。”

“那個人,他是誰!?”水雲天的身前猛的前傾,卻被鎖鏈死死的牽住。他這個下意識的動作,將他內心的悸動與焦急暴露無疑。

“他……就是那個讓我來找父親的人。”想到葉無辰,水夢嬋的內心一片複雜的淩亂。今夜之後,他所帶給她的感覺更加的神秘莫測。

“讓你來找我的人……”水雲天輕念一聲,發怔之間,開始逐漸回想起水夢嬋剛來到他面前時候,說的那幾句有些奇怪的話。那些話在他的腦中一一浮現,他的心為之狂動。

“那個人他是誰……為什麼他會猜到我被關在這裡?”水雲天無法不驚。一個二十三年前連所有南皇宗中人都瞞下的毀梁換柱之計,那個應該不屬￿南皇宗的人究竟為什麼會窺破!

水夢嬋腦中浮現出葉無辰的身影,他坐在輪椅之上,全然沒有身廢該有的頹然,而是一種一切掌控于手中的淩然自信與泰然自若,恍然間,她眼前一陣迷離。她輕輕說道:“他叫葉無辰,比無缺還要小上兩歲……”

“……!!”僅僅是這個年齡,就讓水雲天大吃一驚。

當下,水夢嬋便將葉無辰的身份,他曾經做下的震世之舉,簡短而全面的述說了一遍。而與他的幾次接觸,她說的極為詳盡,尤其是他說的那些話,她幾乎是在完完整整的轉述。水雲天靜靜的聽著,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唯恐聽漏一個字。

但,直到聽水夢嬋說完,他依然無法理解,他究竟憑藉什麼判定他就是水雲天……僅僅是知道了那個南皇宗上下都知道的“瘋子”?還是有別的他沒說的東西……但至少,他的推斷能力,令人難以置信的可怕。

“他,就是南皇之劍的主人!”水雲天的口中,忽然溢出了一句無比認真和莊重的話。

水夢嬋目光閃爍,稍稍思慮,道:“當年,在初聞南皇之劍消息的時候,我也懷疑過,但,如果他真的是南皇劍主,為什麼卻不直接將劍亮出。大陸之上明明有著一個誰都知道的傳聞:南皇劍主,必為南皇宗永世追隨的主人。”

“呵呵呵呵……蟬兒,他,這才是真正的大智啊!他那個時候,就必定根據一些跡象推斷出南皇宗是一個已經變質的南皇宗。既然已經變質,他為何還要相信那個傳言——蟬兒,你應該想的到,以現在掌控南皇宗的那群人的所作所為和野心,他亮出南皇之劍的後果會是什麼?”

“會是……殺人奪劍。”水夢嬋頓時心中明悟。

“不錯,所以他不能,而是用一張畫著南皇之劍的紙,來對整個南皇宗進行試探。”

“但,這也不能確定南皇之劍一定就在他身上。”水夢嬋輕問道。雖然,她已經確信了大半。

“很簡單……”髒亂的頭髮之後,水雲天的雙目之中閃爍起興奮與激動交織的光芒:“三年……既然南皇之劍已經確實存在,擁有如此傳說中的禁器,誰會甘心就這麼沉寂三年而不亮出?再者,你說他三年前用一把火劍屠神……究竟是什麼力量可以秒殺一個神道的高手?而火劍,劍身之上,為何要燃火,他在掩飾,那種情形之下依然掩飾,是他不想讓他人知道他手中的究竟是怎樣的一把劍。”

水夢嬋心中怦然,這些被她忽略的東西,此時被水雲天一個個說出,內心漣漪驟起。

“難道,他真的就是,南皇之劍的主人……”

水雲天頭部微抬,冷聲說道:“我所能想到的,水雲瀾,還有南皇宗的很多人都會想到。三年前,他們不敢貿然,再加上一個讓他們寬心的三年協議,所以沒有妄動。而現在,葉無辰回來了,他們沒耐心的時候,必定會有所行動。”

水夢嬋纖眉猛蹩,內心深處竟透出絲絲莫名的害怕:“那該怎麼辦,如果葉無辰落入他們手中……”

“不過……呵,我竟然一點都不擔心。心思如此縝密的人,又怎麼會料不到這種情形的出現。說不定,他正等著他們去找他。”水雲天徐徐說道。這麼多年的折磨沒有磨掉他的智慧,反而讓他的心志變得如磐石般堅韌。

“古往今來萬千年,南皇之劍和北帝之弓都沒有出現,那是因為,它們一直都找不到一個配成為他們主人的人。現在,這個人出現了……能被南皇之劍認主者,必為驚天撼世之才。現在回想起來,他能有那般的心智,真是再正常不過。”轉而,他又輕聲自言自語:“不過,能被南皇之劍認主的人,真的會是一個只能坐輪椅的廢人嗎?”

水夢嬋:“……”

“嘿嘿……嘿嘿嘿嘿,這就是老天對我的補償嗎……奪走了我二十三年,卻還我一個南皇宗等待了太久的主人和屬￿我的宿命……上天,果然沒有拋棄我南皇宗,說不定……不,是一定,只要跟隨主人,我在有生之年,必會手刃仇人,重振南皇宗!”

那原本已經絕望的心忽如複燃的死灰,瘋狂的燃燒起來。

水夢嬋:“……”

————

————

幾日之後,水夢嬋返回了天龍城,她的心境和幾日前相比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回到天龍城之後,她第一個想見的就是葉無辰。世界顛覆,那一直以來充斥著欺騙的人生讓她的心劇痛之中,隱約還產生了些許對周圍的每個人的不信任與排斥。那日和水雲天的相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在水雲瀾和她的面前表露出絲毫的異樣。

她得知了真相,但她依然是她,周圍找不到可以傾訴的人,找不到可以借用的依靠和力量。就連她身邊一直最信任的水菱兒,她也不敢吐露,否則一旦洩露出去,她清楚那個必然的後果。

心中之痛苦與無助,與誰傾訴?刺于心中的切齒之仇,又該如何去報?

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葉無辰。心中的世界完全變得陌生的時候,唯有他依舊是原來的他。想到他時,她的內心竟奇異的安靜下來。

Rank: 4

狀態︰ 離線
327
發表於 2011-9-19 12:17:1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 第320章 水無缺

她悄然外出,躲過所有人的視線,寂靜無聲的出現在葉無辰的房中。她沒有來錯時間,葉無辰此時正在房中,而且也只有他一個人,總是跟在他身邊的凝雪與瞳心也並不在。看著那緊緊關閉的房門,水夢嬋心中微動,這種情形,分明是他在等她。

“水仙子大駕光臨,無辰有失遠迎,還請不要見怪。值得稱讚的是,水仙子剛剛穿過窗戶的身姿很美,真正的仙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不過堂堂南皇宗公主拜訪人家時原來喜歡從窗戶進入,仙子的癖好果然非常人之所能為啊。”葉無辰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一臉微笑的看著她。

面對葉無辰刻意的調笑,內心沉重的水夢嬋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那持續了幾天的迷茫與無助竟逐漸的變淺,那種感覺,分明是只要把一切交給他,再難再大的事也不需要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和他不過短短的幾次相處,這種信任感卻一直在以極快的速度滋生著,此刻面對他時,這種感覺變得更加的強烈,並開始變得根深蒂固。

“你又一次猜到我會來嗎?”水夢嬋開口說道。今天的她依舊是一身粉衣,裙擺幾近地面,掩住了一雙金蓮似的小巧繡鞋,秀髮之上鑲嵌著翠玉釵簪,雙耳戴了明珠做的耳墜,粉頸掛上寶石鑲嵌成的珠鏈,肌膚雪白剔瑩,似能看透骨骼一般微帶透明,掩住玉容的冰綃薄紗之下,瑤鼻櫻口若隱若現,別有一種霧裡看花、叫人心癢難耐的味道,一對顧盼生輝的明眸,襯著她被掩住的、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她長秀而潔白的玉頸自然的昂起,使她在姣美中透出無比高貴的氣質,比之擁有皇室血統的公主亦要勝出頗多。這是一個未露容顏,便可見容光明豔,動人至極的女子,讓人僅僅看一眼便心旌神馳。

葉無辰隨意一笑:“哦,算是吧。我聽說你回來了,所以就關好房門等著你從天而降。若你沒來,就說明我之前所想的一切不過是臆想。如果你迫不及待的來了,就說明……”

“你贏了。”想到那夜才重逢的生父,想到他這些年遭受的一切和當年那場慘劇,她剛剛平靜的心再次仿如被什麼東西給堵上。她胸口起伏,平復著心中的壓抑。

“看來,是我僥倖猜對了。不過我想你應該並不希望我當初所說的是對的吧?從小到大,原來身邊的人竟都是當年害自己家人的仇人,自己還一直孝順敬重著不共戴天的仇人,為他們傾盡努力,甚至甘願犧牲自己,而自己真正的親人,卻在忍受著地獄般的痛苦,這樣的打擊,不是你一個弱女子所能承受的。但你還是去了,你,不愧是水夢嬋,”葉無辰半感慨,半意味深長的說道。

水夢嬋默然,的確,她多麼想希望葉無辰的猜測其實只是一個可笑的笑話,那樣,她依舊還是原來的水夢嬋,南皇宗的公主。

“你今天既然來了,就把當年發生的事告訴我吧。從你的表情之上,你應該知道獲知了一切。其中的原因和當年發生的什麼,我只能猜到一個大概。如果可以,你盡可能詳細的說給我聽吧。”葉無辰說道。他此時的語氣,全然不是在徵求水夢嬋意見,而是認准她一定會說。

水夢嬋在他面前總是有一種全身上下從外到心都被看透的感覺,她蓮步輕移,走近葉無辰一些,輕然問道:“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其他的,我再也找不到可以傾訴之人。再這之前,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憑藉什麼猜到那個人根本不是我的父親,為什麼會猜到我的父親會是那個瘋子。我不相信一切就和你所說的那麼簡單。”

葉無辰眉毛一揚,微微笑道:“其實,不過是很簡單的兩個字而已。”

水夢嬋:“??”

“是人性。”

“人性?”水夢嬋茫然。

“沒錯,是人性。”葉無辰目光平視,那悠遠的目光如黑夜中的星辰,仿佛世間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雙眼:“當年,你南皇宗和北帝宗合演了一場遮掩天下人耳目的戲,不得不說,表演的還算成功。至少,在那之後,你就在南皇宗的授意之下來到了天龍城,任務,就是悄然無息的將天龍國的都城天龍城納入南皇宗的掌握之中。以南皇宗所擁有的勢力,這的確不是一件什麼難事。而你這些年也一直做的很成功。就算是我,三年之內也很難做到你現在所完成的這種程度。”

“……”水夢嬋纖眉微動。三年?水夢嬋如今在天龍城所布下的一切,用了近十年。他的這句“三年”,在別人口中說出是輕蔑,在他口中說出,則是一種別樣的讚賞。

“而讓我起疑心的,是我墜下斷魂淵三年之後,龍胤居然還未死。而一切所指向的,分明是你竟真的要嫁給龍胤。誠然,以這種方法,你……或者南皇宗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將天龍城,以致天龍國的一切所掌控。但就算不用這個方法,以你南皇宗的實力和這些年的佈局,要達到那個程度也不過是多費點力氣和時間而已。但你們卻依然選擇的前者,欲將你當真嫁給龍胤,這與我當年所料想的格格不入。堂堂南皇宗主,為了省一些力氣,竟然不惜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年齡堪當她父親的人,這真的正常嗎?”

水夢嬋:“……”

“而一個父親,在她才幾歲的時候就設下一個局,決定好了她嫁給龍胤來快速完成南皇宗野心的未來。又在幾年後,將你送來天龍城,從此極少歸家,這,又正常嗎?”

水夢嬋:“……”

“如果你真的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又怎堪如此?至少,一個正常的父親不會把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女兒遠遠丟在千里之外,難以想見。這是最初讓我疑心的地方。如果你不是他的女兒,這一切就好解釋多了……如果是我,我也會把不是女兒的‘女兒’遠遠丟開,眼不見為淨。”葉無辰嘴角上彎,笑的神秘莫測。

“而在後來,我偶然得知了擁有直系南皇之血或北帝之血的人都會永遠忠誠于祖先,絕不會忤逆祖先所遺留下的使命。我心中的猜測也因此而開始成形。”葉無辰說到這裡,話音一轉,半仰起頭,愜意的欣賞著水夢嬋賞心悅目的身姿:“我已經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是不是該輪到你告訴我你究竟都知道了些什麼。有些事情說出來不但可以幫到你,也可以幫到我。”

葉無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做出了傾聽的姿態。

“人性……原來,很多事情的真相,其實都隱藏在最平常,最容易被人忽視的東西裡。”回想著自己從童年到成年,她真的下意識的忽視了很多。如果她可以有葉無辰的心機,或許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可以從母親的異常,“父親”的異樣,還有很多異樣中發現什麼。

只因為他們是她的“親人”,是最該信任,不需要有什麼懷疑的人,她一直都在一個虛假的世界裡度過。

她開始將自己返回南皇宗,到與水雲天相遇,並互相以自己的方式讓對方確信了自己的身份,再到水雲天所告知她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說的很細,幾乎沒有半句遺漏。這些天,水夢嬋的心裡一直纏繞著這些東西,連夢中,都是水雲天那披頭散髮的淒慘姿態與他怨恨的言語。她就算想忘,都不能忘。

隨著她的訴說,葉無辰的表情也悄然的變化著。從剛開始的淡笑,再到平靜,再到沉眉思索,從中搜尋著每一點他可以利用的訊息。

水夢嬋將一切都說完時,葉無辰也陷入了完全的安靜,之前的輕鬆寫意再也不見。輕輕一歎,他輕言道:“被腐蝕的人心,總是這麼的可怕。”他聲音停頓,目光轉向了自己的左方:“現在,你相信了嗎?”

水夢嬋微微一愕,馬上發覺葉無辰竟不是對她所說,目光流轉處,那個紫木雕琢的屏風被推開,一個人猛的沖出,這是一個年紀與葉無辰相差無幾的青年男子,身高也與之相似,面色粉白,英俊的面孔隱約透著一股陰柔的女氣,讓人見之首先想到的會是某些大家族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不過他此時目光陰霾,嘴唇被咬的青紫,在極度的驚駭和震怒之下,他呈現一種近乎失控的姿態。

“姐姐,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是真的嗎……”他以冷顫的聲音倉皇詢問著水夢嬋,雖然,他其實已經不再有懷疑……

“無缺,你怎麼會在這裡!?”水夢嬋驚然喊道。因為他赫然竟是她的弟弟,整日在外“遊手好閒”的水無缺!而他躲在屏風之後,離她那麼近,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葉無辰之前和水無缺說的一切,他不敢完全相信,而水夢嬋的訴說,他縱然不願相信,也已經全部信了,因為這是他的姐姐親口說出。同水夢嬋不同,他感受更多的是刻骨的仇恨和錐心的刺痛,那種被欺騙玩弄的感覺很淺很淺……因為畢竟,他和水雲瀾的“父子之情”極為淡漠,他甚至早已不願將他當成一個父親。對他來說,親人只有姐姐和母親。那些叔、伯、長老……也在他的叛逆中看他不順眼,他也同樣不願與他們為伍,宗中的朋友,只有那些願意跟著他出去闖蕩的夥伴。

“是我帶他過來的,倒也費了一些心思。我猜,當初若不是你的勸阻,無缺應該早在三年前就主動來找我了吧。”葉無辰笑著說道。

Rank: 4

狀態︰ 離線
328
發表於 2011-9-19 12:25: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21章 賭博(上)

因血脈的影響,水無缺的興趣不在權欲,而在必須找尋的南皇之劍。誠如葉無辰所言,三年前他知道南皇之劍的消息出現時,他本能的想要去找葉無辰,但被預料他會有此動作的水夢嬋所阻,並告知他他們之間的三年協約。水無缺一向聽姐姐的話,這才忍住沒有去找他。

三年過後的現在,則是葉無辰主動找的他,並將他直接傳動到他的家裡,只要他不主動暴露,任誰也不會知道南皇宗少主會在葉家。

水夢嬋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水無缺雖然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外闖蕩,但他的行蹤一直都在南皇宗的掌控之中,她也可以很容易的就聯繫到他。而他現在出現在葉家,這個足以讓南皇宗重視的消息他們竟全然不知。她對葉無辰神通廣大的認知不由的又加深幾分。

她沒有馬上回答水無缺,而是目光盈動的看著葉無辰:“我歸去南皇宗的幾天,你竟把無缺帶了過來,看來,你對自己有著相當的自信。”

若不是能確定自己的那個猜測是真的,他又怎麼會在這個時間冒著很大的風險招來水無缺,並讓他在那裡靜默的聽著他們的談話。

“呵呵呵呵,若是連自己都不能相信,這個世上豈不是沒有了可以相信之人?”葉無辰隨意笑笑,“無缺,現在你相信了嗎?”

“姐姐……”

水無缺此刻的仇恨眼神,讓水夢嬋觸之心驚。她輕聲說道:“無缺,就算你今天不出現在這裡,我也會很快告訴你的。我說過的話,父親要你牢牢的記住。體內流著南皇之血的人,絕不可為惡人,更不可為有仇不報之人。”

水無缺拳頭攥緊,咬牙切齒:“是……報仇,他們,害了我從未見過的爺爺奶奶,害了我的親生父母,害了我們全家,我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撕爛。在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懷疑那個人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時,我一直以為是因為我們的關係太僵而產生的抵觸,原來我所感覺到的其實一點都沒有錯。”

葉無辰側目,毫不留情的在水無缺頭上潑了一盆冷水:“報仇嗎?那不知你們該要怎麼去報仇?南皇宗的勢力都被他們掌握在手裡。無缺你孑然一身,根本沒有可相助的人,而水仙子所擁有的,根本無法和他們想抗衡。”

葉無辰所言,水無缺怎會不知,他恨聲道:“如此大仇,就算是必死,我也要去找那個天殺的水雲瀾拼命。”

葉無辰搖了搖頭,冷哼一聲道:“冷靜一下吧,衝動只會帶來災難。若就拼盡手中所擁有的去找水雲瀾拼命,你死就死了,那你可想過這件事情暴露後,你的姐姐,你的父親,還有你的母親會是什麼後果?”

水無缺全身一僵,再也說不出一句話。死死咬牙逼自己冷靜下來。

“姐姐,難道我們能做的真的只有忍耐,等待時機嗎?”他無助的看著身邊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時機?兩隻螻蟻面對一棵根深蒂固的大樹,真的有等到時機的一天嗎?

“無缺,”水夢嬋沒有回答,而是神色複雜的說道:“你難道不奇怪為什麼他會知道的那麼多嗎?”

水無缺一愣,錯愕了一小會後忽然如夢方醒,驚聲道:“我姐姐說的沒錯,你究竟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還有我明明在葵水國,為什麼現在竟然在天龍城,那個打暈我的小女孩呢?我暈過去之後到底昏迷了幾天?還有剛才我為什麼一動都不能動?”

剛剛震驚之下,他全然忘記了自己的處境,現在才又驚然回想起來。那日在葵水國,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衣裙的稚齡少女。他還沒來得及去驚歎這個少女令人難以相信的完美無瑕,便被一個照面擊倒,意識全無。醒來之後,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葉無辰,並告訴他:“這裡是天龍城的葉家。”

擊倒他的人是瞳心,並將他的力量用“暗黑之縛”封鎖,想逃走門都沒有,帶走他的則是香香。

“你一下子問了這麼多問題,究竟要我回答哪一個?”葉無辰嘴角微勾,“有些事情,你能知道的早晚會知道。現在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的是,我不會害你們,反而會幫你們。哦?先別急著激動,我幫你們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我自己。更直白點說的話,基本就是我在利用你們幫我和你們自己。”

水夢嬋沉默不語。葉無辰費盡心機讓他們知道了一個被隱藏極深的真相,當然不可能是單純的為了他們,而是為了自己。他們兩姐弟,也不過是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

但現在,這兩顆“棋子”除了甘心被利用,根本沒有了第二個選擇。

水無缺眉頭沉下,“你,憑什麼說幫我們。就憑你們葉家?別說笑了,南皇宗的強大,根本不是你能想像的。現在告訴你也無妨,若是散佈天下的所有南皇宗之人齊聚,他們之中,天級的高手不會少於一百個!!你能明白嗎?”

一百多個天級高手,這是一個能讓正常人倒吸冷氣,甚至嚇得暈過去的可怕數字。而讓水無缺失望的是,葉無辰竟毫無動容,反而淡淡的反問了一句:“那又如何?”

水無缺在這句讓他毫無防備的反問之下一時間啞口無言。他一直隨心所欲的行走天下,偶爾會幫水夢嬋做一些事——比如三年前消滅千殺閣,自然也清楚一個天級高手在常人眼中代表著什麼。而一百個天級高手的存在竟沒讓他產生絲毫的異樣之態,他究竟是真的不懼,還是在強裝平靜。

“那我再告訴你,那個水雲瀾依仗自己驚人的天賦,還有卑鄙的接受的我祖爺爺的水玉傳功,在二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是神級的實力,現在更是深不可測。除了水雲瀾,在南皇宗中,一共還有五個人已經踏上了神道!”水無缺低喊道。

“五個?”葉無辰聞言,終於動容。他從未敢小視過南皇宗的實力,但算上宗主,竟有六個神級的絕世強者,這個消息讓他依然心中劇蕩。踏上神道的人,天辰四國中每個人國家才只有一個,他們無一不是高高站在魔武界最頂峰受人仰望的人,而一個南皇宗所擁有的,竟比四國加起來的還要多。可想而知,可與南皇宗相抗的北帝宗也定然有著同樣的實力。

震驚之余,葉無辰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神之血自然非人之血所能相提並論。再加上南北二宗從人類出現的初期就已經開始傳承,到了今日能有此恐怖的實力也並不為過。

“沒錯,是五個,加上水雲瀾一共是六個已經踏上神道的人。其中包括水雲瀾在內的四個長居宗中,他們也是當初參與害我一家的人,而另外兩個當初曾死忠於我爺爺,很早之前就已經被調離到他處。”水夢嬋詳細的解釋道。

見葉無辰露出吃驚的神色,水無缺撇了撇嘴道:“怎麼樣,怕了吧。雖然不知道你藏了多大的勢力,但想和南皇宗對抗完全是自尋死路,我們的深仇大恨,我和姐姐自然會去想辦法,你根本不可能幫的上忙。”

葉無辰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怕?吃驚倒是有那麼一點,怕的話到是不至於,這個天辰大陸之上還真的沒有我會怕的東西。水仙子,你有什麼話要說?”他的目光轉向欲言又止的水夢嬋。

見葉無辰主動問起,水夢嬋美眸之中漾起些微的漣漪,“你既然想幫我們,就應該先幫我們拿到南皇之劍,只有它才能將我的父親救出。只要父親他出來,一切都會變得不再那麼投鼠忌器。”

水無缺聞言,激動的猛的向前一步:“你真的知道南皇之劍在哪裡?快告訴我們……”

葉無辰目光低垂,灑然一笑:“我說過會幫你們沒錯,但我沒說過會白白的幫你們,水仙子,你應該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你……好,你想要什麼條件?或者是什麼東西交換,儘管說出來。”心中焦急的水無缺急聲道。他並不傻,沒有在激動之下做出當場逼迫的舉動。

水夢嬋自然不會天真的認為葉無辰會爽快的答應她,微微喘息了一下,這才說道:“我……答應你之前提的那個條件,只是希望,你葉無辰能遵守承諾!”

她先陪葉無辰一晚,葉無辰再告知她南皇之劍的所在。這便是當初葉無辰提出的非分要求。

葉無辰嘴角勾起,雙目輕眯,一臉輕笑的看著水夢嬋的臉色,目光從上到下,緩慢的掃過她纖柔的軀體,水夢嬋移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她前幾日離開南皇宗時,就已經有了做這個決定和覺悟,但此番親口提出,她依然心中赧然。

卻聽葉無辰不緊不慢的說道:“水仙子,你說的那個條件該不會是當初我和你提起的那個吧?這的確是個誘人的交換條件,我相信天下間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拒絕不了。不過……”葉無辰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要是當初痛痛快快答應了的話,說不定,你已經用南皇之劍救出了你的父親。現在嘛,這個條件已經並不能滿足我。”

水夢嬋:“……”

Rank: 4

狀態︰ 離線
329
發表於 2011-9-19 12:26:4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第322章 賭博(下)

水無缺聽的雲裡霧裡,扯了一下水夢嬋的衣角問道:“姐姐,他說的是什麼條件?”

水夢嬋自然不可能說給他聽,螓首微微一搖,向葉無辰問道:“那你究竟還想要什麼?”

“很簡單。”葉無辰回答道:“我要……飛凰公主龍凰兒當天龍國的皇帝!哦,應該是女皇。”沒等水夢嬋回應,他又自顧自的說道:“天龍國存在數百年,從未有女子做皇帝的歷史,若要讓一個年紀剛剛十六歲的公主當皇帝,必定受到各種阻力的阻攔。這個條件對別人來說,簡直要比登天還難,不過對於你水仙子來說,不過是幾句話的事。你這些年中在天龍皇宮安插了多少人,我就算不知道個全部,也已經知道大概,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水夢嬋在經過最初的錯愕後,已然平靜下來,並很快想明白了葉無辰做出此舉的最終目的。葉家的忠誠天下皆知,葉無辰的野心水夢嬋也已經感受到。但他不會以葉家的勢力來謀權篡位而讓葉家為天下唾棄,讓葉家幾世忠良的聲譽抹黑,而是通過與他有婚約的龍凰兒間接掌握天龍大權。不過,要做到這一點,單單是讓龍凰兒上位就能做到嗎?

“你要對龍胤下手?”水夢嬋問道。

葉無辰搖了搖頭,露出了複雜的無奈表情:“凰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就算龍胤不承認,我也不會讓這個事實改變。不過龍胤畢竟是凰兒的父皇,再加上龍正陽對我曾有大恩,我雖想對龍胤動手,卻也不能。”

“你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現在林家已經明顯對龍家生出強烈怨恨,就算沒有反意也差不太遠。林家的慘劇……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但這些一定和你有關。你是不是想借林家之手殺龍胤,龍胤死後再讓你葉家剿滅林家,扶龍凰兒上位,如此一來,你葉家不但滅了林家,還又立下剿除叛亂,拯救龍家的大功一件。” 水夢嬋一邊說著,眉頭越收越緊,心中更是越來越驚詫。葉無辰的幾句話,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這些,如果林家的慘劇當真是由葉無辰一手完成,那麼,這真的是一石數鳥的驚人算計。

一時間,她更加感受到了葉無辰那讓她驚悚的可怕。

“哈哈哈哈,不愧是水夢嬋,我不過是寥寥幾句,你就能想到了這麼多。不過事到如今,告訴你也無妨。你猜的就算不全對,也相差不遠了。如何?這個條件,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葉無辰笑著說道,那深幽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表露著欣賞。不知是對水夢嬋智慧的欣賞,還是對她仙夢氣質的欣賞。

水夢嬋稍一思索,皺眉道:“就算你真的能不露破綻的讓龍胤消失,你又怎麼能讓龍凰兒坐上皇位。她只是一未成年的少女,她若登基,如何壓下群臣,如何掌權天下,天龍國的子民又如何安心。”

“這些並不需要你關心,你只需要說答應還是不答應。”

水夢嬋偷偷瞥了幾眼他的神色,幽幽歎道:“連那個條件我都能答應你,這件事,我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不過,你應該想的到,天龍國是南皇宗的目標,若是龍凰兒上位,最先有動作的必定是他們。到時候我也會遭到質問和懷疑……這些,你又要如何應對?”

“呵,不知道你水仙子現在分佈在天龍城的人手可是對你忠心?”葉無辰問道。

水夢嬋略微一想,答道:“他們之中很多是當初隨我來天龍城,用了十年左右的時間鞏固了手中的權力和地位。十年的跟隨,忠心應該沒有什麼可懷疑的。除了……”

“那就好,你儘管放心,到時候,南皇宗的那些人會連到天龍城的心思都沒有。”葉無辰平淡無比的說完,臉上露出一抹神秘,蘊藏著深深自信的笑意。

水夢嬋心中大撼,剛要問出口,但對上葉無辰的臉色,只好又生生的忍下。

“不過,你是不是答應的有些太快了?南皇宗的強大,你們姐弟兩個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就這麼相信我這麼一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廢人?你們就不怕反而因為我而讓你們遭遇險境嗎?”葉無辰話鋒一轉,意味深長的說道。

“是啊姐姐,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還有你剛剛答應他的條件是什麼?”水無缺也滿是疑慮的問道。但以他對水夢嬋的瞭解,她不該是那種胡來的人。

“就當這是一場賭博吧。勝敗皆無悔。”水夢嬋幽幽說道。心中,回蕩起水雲天最後說的那幾句話。

“賭博?呵呵,不錯,人這一輩子,總要有幾次義無反顧的賭博。既然水仙子這麼相信我葉無辰,那我……便請水仙子幫一個小忙好了。”

水夢嬋美眸輕動,表達著自己的疑問。

“把我抓起來,送回到你南皇宗。”葉無辰不緊不慢的說出了一句讓水夢嬋和水無缺大吃一驚的話。雙目之中,閃爍著一道道讓人心悸的厲芒。賭博,他即將要做的,又何嘗不是一場賭博,一場以自己的性命為籌碼的賭博,所以,也是一場絕不能輸的賭博。

————

————

安靜的夜晚,那從眾多房間中溢出的茫茫光亮將整個葉家耀的瑩白一片。葉無辰的房中,凝雪安靜的趴在浴桶沿上,任由葉無辰幫她清洗著身體的每一處部位。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是她最享受的時候。

“哥哥,瞳心姐姐呢?”凝雪舒舒服服的半閉著眼睛,享受著葉無辰雙手傳遞來的溫暖和那種被寵溺的幸福感。

“她今天陪姐姐睡,雪兒過會也去和姐姐一起睡,好嗎?”葉無辰握住她的一隻小腳,輕聲說道。她的小小腳兒白嫩精緻,形狀姣美,與赤裸的肩頸肌膚一樣,呈現出一種塗了奶汁似、層層浸裹的滑|潤漿白。他細細的把玩著,竟有了一種親吻的衝動,想要品嘗一下它的柔嫩可口。

“唔……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睡……”凝雪聲音低低,雪白的頭髮披灑在同樣雪白無瑕的纖嫩肩膀上,若不看她的臉,誰都會驚歎這就像是一個雪中的精靈,無瑕的讓人不忍碰觸。

“哥哥今天晚上有一點點事,要離開一小段時間,雪兒先去姐姐那裡好嗎?哥哥很快就回來了。”葉無辰輕柔的說道。

“……”

“雪兒?”

凝雪裸露的雙肩佈滿著晶瑩的水滴,在白光的照耀下如一顆顆晶鑽鑲嵌在雪膚之上。她就這麼趴在桶沿之上,靜靜的睡了過去。雙目輕閉,小巧的瑤鼻隨著呼吸均勻的上下挺動著,粉嫩的嘴唇間,一線細細的晶瑩悄悄的溢出。

葉無辰的手停在那裡,放輕動作,輕輕的將濕淋淋的凝雪從浴桶中抱起,擦拭去了她全身的水珠,再輕輕的將她抱到床上,用一張毯子將她裹緊,然後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熟睡的可愛樣子。在與凝雪最先相處的那一段時間,看她的睡姿對葉無辰來說是一種愜意暖心的享受,而現在,他目光複雜,眼中,心中都蒙著一層陰霾。

洗澡的時候,就這麼忽然睡去。

以前,她總是那麼貪睡,而每次感覺到困意時,她都會和他說:“哥哥,我困了,好想睡”……現在,她的睡意總是忽然來臨,強烈的讓她來不及告訴他,就像是忽然昏過去一般。

雖然不明顯,但每天睡眠的時間也在一點點的延長。如果照這麼下去,幾年之後,她會不會一醒來,就會睡去……直到,永遠都只能處於沉睡之中。

究竟是為什麼?

葉無辰用手按住了有些疼痛的心臟部位,彎下腰身,將裹在毯子裡的凝雪抱在懷中。

緊閉的房門被悄然打開,葉無辰抱著凝雪轉過身來,微笑道:“姐姐。”

一身藍衣的葉水瑤走到他身前,伸出纖纖柔夷將葉凝雪從他懷中抱過,輕聲道:“雪兒已經睡了嗎?”

“她剛剛睡著,姐姐,告訴她我很快就回來。”葉無辰掩去自己的複雜情緒,一臉輕鬆自信的說道。

葉水瑤輕點螓首,“小心一點。”

她沒有攔他,勸他,就連擔心,也不是那麼的強烈。如今,她對他不僅有了一種永不可磨滅的依賴,還有著一種似癡似傻的信任。

“放心吧姐姐,我才不會傻到去送死。你應該擔心的是他們才對。就算真的有危險,我還有香香呢,沒有什麼可以困住我的。”

葉水瑤將凝雪抱緊,展顏淺笑,在葉無辰的注視中抱著凝雪走了出去。

葉無辰躺回了床上,雙目閉起,心中輕念:“南皇宗……既然已經不再是真正的南皇宗,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準備接受我南皇劍主送你的第一份大禮吧……”

Rank: 4

狀態︰ 離線
330
發表於 2011-9-19 12:28:5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卷 血冥追魂 第323章 擒獲

同一時間,天龍城夢煙樓。

“公主,一個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消息。那個叫瞳心的天罰少女一個小時前出現在城東位置,直奔封魔塔的方向,被我們的人偶然看到,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雖然天色很黑,但可以確認是她無疑。而且,暗察得知,葉無辰自她離開後一直都是閉門不出。”水菱兒在水夢嬋面前彙報道。

“哦?菱兒,你的意思是?”

水菱兒答道:“葉無辰目前沒有自保之力,從來都會把瞳心帶在身邊,今夜之事必有蹊蹺。龍胤現在對葉無辰恨之入骨,只因忌憚瞳心而不敢下手,要是被他知道,一定會馬上讓人去暗殺他。公主,我們要不要馬上派人保護在周圍?”

“保護?為何要保護?”水夢嬋聞言,水眸輕閃,反問道。

“葉無辰手中畢竟掌握著南皇之劍的秘密,如果當真被我不幸猜中的話……”水菱兒察覺到了水夢嬋聲音中的不對,猶猶豫豫的說道。

水夢嬋站起身來,靜靜的想了一會,輕緩的說道:“保護倒不必了,如果天罰之女現在真的不在葉無辰身邊,這對我們來說,又何嘗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水菱兒聞言一怔,須臾便回過神來,驚疑道:“公主,你的意思是?”

“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也贊成公主的意思。”一個有些老邁的聲音從她們右方的屏風後傳出,她接著說道:“三年前,我們因一時的顧忌而答應了葉無辰所提出的條件,也因此錯失了三年。如今北帝之弓已經出現,我們不能再耽擱下去,葉無辰太過狡猾,我們也必須採取一些強硬的手段。之前有天罰之女在我們不敢動手,現在,的確是我們的大好時機。”

“不錯。”水夢嬋微微點頭:“我上次回到宗中,父親便讓我找準時機,在不觸怒天罰之女的前提下將葉無辰擒回,水使,菱兒,這件事不宜拖,就你們吧。馬上去將葉無辰帶回,不過,以葉無辰的心計,他有可能會有後招,如果事不可為,一定要馬上折回。錯過這一次,還可以有下一次,要麼將他擒回,要麼全身而退,不要讓他知道是我們。否則被他知道我們的意圖,再有下次就難了。”

“是。”水菱兒雖覺得有些不妥,但也沒有猶豫,和水使一起迅速換上夜行衣離開,以最快的速度潛入夜幕之中。

月黑風高。兩個與黑夜完全融為一體的人影一前一後在天龍城街道上奔走著,直逼葉家,沒過多久,便已經靠近了葉家的大門。

葉無辰剛剛睡著,睡夢之中,忽然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堵住了自己的口鼻,讓他的呼吸變得極為困難。他睜開了眼睛。睡意朦朦中,他看到了兩個蒙著臉的黑衣人,迷惑了一陣後,下意識的想要開始掙扎喊叫,卻發現身體被死死的壓著無法動彈,聲音也無法發出。

天罰之女果然不在,她們根本沒費什麼力氣就避過葉家的重重防禦,將身體虛弱無力的葉無辰擒下。但,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身邊不但沒有了那個天罰之女,連那個白頭發的少女也不在。水菱兒和水使心中同時閃過些許的疑惑,但這種情景之下她們根本沒有時間去多想,互一點頭,水使右手抬起,掌心出現一道微弱的藍光,猛然按在葉無辰腦後,葉無辰頓時眼瞼垂下,昏睡了過去。

她們不敢真的傷了葉無辰,用水玉功封鎖了他的意識,讓他陷入了短暫的沉睡,然後將他帶起,悄然離去,沒有驚動任何人。

水菱兒和水使速度極快,前後只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當她們把葉無辰帶到水夢嬋面前時,葉無辰依然昏睡未醒。她們把葉無辰放下,靜候水夢嬋發落。

水夢嬋柳眉輕彎,思索了一會後道:“水使,你馬上和雷雲二人帶他返回宗中,交由我父親發落,馬上離開,一旦拖得久了,萬一被天罰之女發覺,我們都會有性命之危。”

“啊?這……”水菱兒聞之一怔,支支吾吾的說道:“可是,如果他到了宗主手裡的話,恐怕會……”

南皇宗的人都素來知道宗主不苟言笑,不但修為極高,而且做事果斷狠辣。葉無辰如果落到他手裡,若被逼問出了南皇之劍的下落,也必因知道了南皇宗的所在而被滅口。若逼問不出,宗主失去耐心之後會在盛怒之後百般折磨乃至痛下毒手,甚至,遷怒至他的家人……不堪設想。

她心裡莫名一陣害怕,一陣擔心。

“公主說的沒錯。”水使說道:“這個人太過狡猾,我們很難問出什麼,又不能真的取他性命。拖久了惹來天罰之女,我們處境堪危。還是交由宗主來處置吧。”

“可是……”水菱兒心中更慌,還想再說什麼。

“菱兒。”水夢嬋察言觀色,心中輕然感歎,說道:“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水菱兒猛的一愣,馬上倉皇否認:“沒有沒有,公主,我怎麼可能……我和他根本就沒有接觸過,又從來沒有說過話,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水使也疑惑道:“公主,這?”

水夢嬋美目流轉,輕然瞟了一下水菱兒極少露出的慌張神色,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她非但沒有責怪,反而一臉的柔和愛憐,聲音也軟了下來:“菱兒,你從小就跟著我長大,如今已經十幾年,名為主僕,情若姐妹,是我身邊最知心和信賴的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嗎?”

“可是我真的沒有。”水菱兒搖頭,原本有些慌亂的神色慢慢的開始變得平靜。她的精明絕非一般女子可比,知道在這種情境之下越是慌張越是讓人起疑心。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冤枉,從小就跟在水夢嬋身邊,她很久以前就覺得自己就這麼跟在她身邊一輩子就夠了,在離開水夢嬋身邊之前,她從來沒準備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上這個可以說是她們敵人的人。

水夢嬋走近她,輕輕說道:“菱兒,你跟在我身邊那麼久,可以說,這個世界上,我是最瞭解你的人。這些年來,你對我盡心盡力,從未有異心,甚至沒有想過自己以後的人生幸福……”

“公主,能跟在你身邊是我的福氣,我……”

“對這樣的你來說,你沒有機會去感覺何為男女之情。就算你喜歡上了他,你也不會知道。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雖然,你見過他的次數很少,僅僅只有那麼幾次,但關於他的一切,你幾乎每天都會接觸。他雖是一個天龍重臣之子,但他的各方面都遠非普通的官家子弟所能相比。外貌也好,氣質氣度也好,智慧卓絕,每每讓我們深感無力。修為之上,連戰神都被他所殺。這樣的一個奇男子,無論哪個女子對他動心,都不會有什麼奇怪的。而你又很少接觸男子,這麼久以來一直關注著他的一切,聽聞著他的消息,潛移默化中自然會逐漸生情。菱兒,你不需要覺得這是一種罪惡。”水夢嬋緩緩說道。

“公主,我……”水菱兒被水夢嬋說的心中一片迷茫,她沒有再否認,而是順著水夢嬋所說,默默的問著自己。

“菱兒,我問你,自從當初葉無辰回到葉家,你關注的最多的情報訊息是關於誰的?”水夢嬋心中一歎,輕輕問道。

“是……葉無辰。”水菱兒稍呆一會,猶猶豫豫的回答道。這是一個她無法否認的事實,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都關注著葉無辰的一切,一舉一動。這並不是水夢嬋所授命,現在回想起來,那更像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那你無事或者深夜入眠的時候,最經常想到的一個人會是誰?”水夢嬋接著問道。

“是……”水菱兒眼前映出一個人的影子,她心中一顫,卻再也說不出口。

“也是他對嗎?”

“我……” 水菱兒意識迷蒙,這同樣是她不能否認的事實。經常的,她腦中會浮現出葉無辰的身影,想著他的樣子,想著他在水夢嬋面前坦然自若和輕笑如風的姿態,還有關於他的各種傳聞。在這之前,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從來沒有在意過,此刻在水夢嬋的言語引導之下,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心有些慌亂。

難道這就是公主所說的男女之情,難道我真的……

“菱兒,”水夢嬋已經再無懷疑,她愛憐道:“以前,你做事的時候從來不會有太多的顧忌,對我的命令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違背。今天卻因為葉無辰,在關係到我們性命安危的大事上為他求情……我記得,這也是你第一次為一個人求情。”

水菱兒心中再次震盪,她一下跪倒在水夢嬋面前,急聲道:“公主,我不知道……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安靜守心,再也不敢有什麼雜念。”

水夢嬋輕搖螓首:“菱兒,我說過,這只是人之常情,你不要把它當成一種罪惡。是我太自私,一直把你留在身邊,卻忽視了你的人生大事,你也已經不小了,和你相同年紀的女兒家,都早已經嫁人生子……”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7 00:46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