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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唐席]【星有所屬II之12極品魔羯男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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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21:58:41


第七章

在老巫醫悉心的調養下,蕙心身上的毒已經被解盡,只是不知為何,本應逐漸好轉的身子,卻一天比一天虛弱,怎麼調理也不見起色。

老巫醫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再到森林裡去採些草藥,但採草藥要費些時日,該找誰照顧她?

「韓追。」韓追策馬經過時,老巫醫喚他一聲。

「有事?」他勒緊韁繩把馬兒掉轉頭,臉上的陰鬱連鬼見了都怕。

「我明天必須到森林裡采收些草藥,大概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沒辦法照顧蕙心,可以麻煩你來照顧她嗎?不知什麼原因,她現在還虛弱得無法下床,連碗都端不住,無時無刻都需要人照顧著,可是我不去採藥又不行……唉,我真怕她是有什麼心事,所以才無法康復。」老巫醫喃喃自語,一點都沒發現韓追的臉色瞬息萬變。

她還沒康復?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又蠢動著想到她的床邊去看看她。但是他不斷地告訴自己,無論如何絕不能再給自己跨越界線的機會。

「我會派人來照顧她的。」韓追煩悶的丟下一句,策馬離開。

那顆好不容易決定不見她的心,從此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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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在老巫醫出門前,韓追出現在石洞前,老巫醫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他進來。

「藥已經熬好了,食物也準備好了,只要按時給她吃就可以。她一直呈半昏睡狀態,你可要多幫她補充水分。如果精神好的話,就扶她起來走走,那會使身體康復得更快。」

韓追頷首。

他不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的決定對不對,只知自從昨天知道她的病情仍沒轉好後,竟一夜無法成眠,他再也按捺不住那顆牽 掛她、想照顧她的心。

「她還在睡,你進去記得輕聲一點,」老巫醫輕聲交代,「那我們走了。」

馬載著老巫醫和他的僕人離開石洞,走進晨霧中。

韓追走到蕙心床畔,當他凝視著那張沉睡的虛弱容顏,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才幾天的時間,她為什麼變得這麼瘦?臉色為什麼更蒼白了?為什麼連嘴唇也沒了血色?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撫過那顴骨高聳的臉頰,和那蒼白而乾燥的唇。

「嗯?」蕙心在睡夢中嗅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嚶嚀一聲,緩緩的醒過來,朦朧之中,她看見那張日思夜念的臉。

「是夢吧?」她側過臉去,感受他停在頰畔的大手,「韓追……」

這當然是夢,他連她都不願見到,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以臉頰輕摩那如真似幻的大手,思念穿腸,兩汪眼淚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現實太坎坷,如果他們能在夢中廝守,那就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韓追輕輕俯身,用唇滋潤她太過乾燥的唇,不敢太過放肆,就怕重蹈覆轍。但即使如此,廝摩的四片唇,竟也難分難捨。

「為什麼不肯好起來?」韓追用盡全力,才讓自己離開她,但他的眼仍只能鎖定她,心中的渴望隨時有潰堤之虞。

「因為你不來。」蕙心喃喃低語,夢幻般的眼神迷迷濛濛,「一想到你只想把我推給別人,我就不想活了……生命脆弱而短暫,我只想在這有限的時間、有限的生命裡,全心全意地愛你……」她的手撫上他的臉,細細感受他的溫暖。

「你太傻。」他值得她愛嗎?他懷疑自己還有被愛的權利,「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不能給你,未來也許只有亡命天涯一途……」他隨時有身亡的危險,她沒必要牽扯進來。

「我願意,」蕙心的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確定過,「不管是亡命天涯還是橫死沙場,我都要愛你。」

「不行,你不能愛我,」韓追一口拒絕,她眼中的光芒極易使人軟化,如果他不夠堅持,就會拖著她落入萬劫不復的命運,「不准你愛我!」

「我就是要愛你!」蕙心想不到他會如此斷然拒絕,疼痛揪心撕肺,但這並不足以令她打退堂鼓,因為她已經決定了。

「我不准!」他對她吼,「你必須快把傷養好,然後回台灣去!」

「不要,我要留在這裡愛你!」蕙心雖然身子還很虛弱,意志卻也不肯輸人。她知道自己一旦認輸,會連待在他身邊的機會也沒有。

「可惡,你不回去,留在這裡做什麼?難道真要隨我橫死沙場?!」他激動地搖晃她的肩,想把這笨腦袋搖醒。

「就算是橫死沙場,也是我心甘情願!」他搖得她頭暈、難受,但她一點也不退卻,今生今世,她只想跟在他身邊。

「該死的!」韓追氣得五臟六腑翻騰,這冥頑不靈的女人,到底要怎樣才肯聽話?大手氣急敗壞地掐住她的脖子,「你如果不回去,我就掐死你!」

「就算你掐死我,我也不回去。」蕙心不畏不懼的挺直脖子。

「很好,那你就準備客死異鄉!」他作勢加重手指的力道,在那白皙的脖子上,留下紅色指痕。

「你可以禁止我呼吸,卻不能禁止我愛你……」蕙心閉上眼,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你不該愛我。」韓追再使一點力,她沒有痛苦的表情;再用點力,她連一句申吟也沒有……直到她痛苦地張口索求新鮮的空氣,他才挫敗的放開她,無力的退到牆角。

他恨不得把固執的她掐死,但他怎麼能殺她?他愛她都來不及,怎會殺她?

「我無法不愛你,我今生的愛注定屬於你……如果你不愛我,不如讓我病死、中毒而死,因為那再怎樣也強過心痛而死。」她的愛與命運,早在年稚時就已注定。

「你有更好的選擇!」他的聲音惱怒而高亢,「王俊非常愛你,他在等你,他能給你我無法給你的一切,他才是你該做的選擇!或者去認識別的男人,任何人都能給你比我所能給的更多。」

韓追盡力不讓激動的情緒外露,一直以來的矛盾與掙扎,從沒有像此時這般難以承受。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愛我,我也只想愛你,是你教我要為自己的愛活下去的!」她冷靜而瘖啞的嗓音幽幽地在石洞內飄蕩。

「為什麼這麼固執?」韓追暴吼,她的執迷不悟讓他生氣,更讓他心痛,「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她可不可以乾脆放棄?

「不是我固執,是你!」她也氣他執迷不悟,「你愛我,卻不讓我愛你!」她的話石破天驚,「你以你的方式愛我,包括想把我送回我的國家、推給別人。

「但是我愛的只有你呀,我們明明都愛對方,為什麼要容許那些愚蠢的事,讓一份得來不易的愛失之交臂?!」

他對她的愛,不必她費心舉證,她惟一惶恐的,是他不讓她回報他的愛。

「事情沒有那麼單純,你……我……」她說得沒錯,韓追一點也無法否認,但他仍只想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過幸福的日子。

「不管外頭的世界多麼複雜,我只想單純的愛你、跟著你,即使要赤足走遍天涯海角,我也無怨無悔。」她已經說這麼多了,他還是無法瞭解、還是要拒絕她嗎?

韓追默默凝視著她,一雙眼如深泓般深邃莫測。

為什麼這麼傻?明知道他只能為她帶來顛簸危險,仍執意要跟著他,到底是什麼力量讓她如此執著?

韓追百思不得其解,只論她心疼,一點也沒想到她愛他的心,跟他慨然以血肉救治是一樣的。

蕙心默默細讀他的容顏。這只是一場夢,夢醒他就會不見,她又會陷入無止盡的相思和等待,她必須趁夢醒之前,將他的樣子牢牢記祝

「如果你還是如此想把我推進別人懷裡,」她絕望的低喃,「那麼,就讓我死在有你的土地上,別讓我去到沒有你的國度。」眼裡的水霧湧上來了,像要把她的世界淹沒。

「別說傻話!」韓追悶吼,「我不會讓你死!就算犧牲我這條命,也要讓你好好的活著。」這個傻女人,怎能起這種念頭?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好好的活著、好好的相愛?」

難道這世上真的沒有完美的結局?為什麼他們要像咬合不佳的齒輪,一次又一次地摩擦、錯過?

韓追凝滯無語,面對如此堅決愛他的女子,他該如何是好?就算是鐵石心腸,也會被她降伏。

「你贏了。」她攻破他頑強的心防,「你瘋了……我承認我愛你,比這世上任何人都愛你、比任何人都不想把你放開!」他的身體因受不住過於激動的情緒而顫抖。

他怎能此刻才瞭解,命運早就把他們繫在一起?怎能此刻才察覺,她對他的愛是如此地難以抹減,他又為何直到此刻才能正視她的情感?

一切都怪他太愚昧,自以為是地替她做好安排,卻未能瞭解奇妙莫測的情愛,不是渺小的人類所能控制。

「那我們就愛到世界末日,永遠不要分離。」眼角的淚水又滾下來了,為什麼這夢境如此真實?美夢有沒有辦法成真?

「我答應你!」他一把將她按入結實的胸懷,「你要有所覺悟,我即便是海枯石欄,也永不放手,你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啊,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他早該這麼做的。

「啊?」感覺到那熟悉的胸懷、熟悉的氣息,驚訝與狂喜揉成一股令人難以負荷的悸動,「不是夢嗎?」不是夢……她再三輕撫那飽受滄桑的俊臉,才能確認此刻的真實。喜忱的熱淚又掉了下來。

「噓,別哭別哭,」他心慌地想拭去她的淚,卻發現愈拭愈多,最後只能把她摟在雙臂之中,「別哭,我不是不愛你,而是不允許自己愛你,因為知道自己連最起碼的平安與安定都無法給你……」他連最基本的都給不起,她還要愛他嗎?

「我不在乎,我一點都不在乎,」蕙心抱緊他,生怕下一刻他又把她推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就算要隨你走遍天涯海角、地獄魔窟,我都無怨無悔。」

「你太傻,我不值得。」她真的太傻了。

「不,你絕對值得!」他在她心中擁有天崩地裂也難以撼動的地位,「我只怕自己無法回報你千萬分之一的愛。」

「不,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是他無法給她更多。

「從今天開始,我們幸福快樂的在一起,好嗎?別再讓一些傻念頭傷害我們。」蕙心在他的胸懷摩蹭,想鑽到他心中更深的地方,看見他愛她的心,讓彼此永不分離。

「好。」他想把她嵌在心坎裡,一輩子形影相隨。

所有紛擾糾葛的情感就此塵埃落定,韓追覺得他掙扎不安的生命,因蕙心豐沛的情感,有了安定踏實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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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韓追感情的確定,對蕙心來說,猶如甘霖澆灌她的生命,短短兩天的時間,就讓她的精神、體力恢復大半。

「好好吃飯、吃藥、多休息,等你身體再好一點,我就騎馬帶你去沙漠走走,嗯?」韓追細心地喂蕙心吃飯。

韓克還沒有探到他將「韓追派」的人移師到沙漠來,所以沙漠目前還算安全,他也還可以帶蕙心到沙漠中或綠洲上去散散步。

之前韓克攻打鄰國的戰略被洩露出去,讓鄰國有了早一步的防護,韓克眼看勝算不大,取消了出兵的行動,卻把一切算在韓追與「韓追派」頭上,更形嚴密的進行圍剿行動——除了加強戶口臨檢外,更加強對出入境人民的限制,使全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韓追一方面小心的注意韓克的一舉一動,一方面訓練義軍、執行復國計劃,只待時機成熟。

「好。」蕙心張口吃下他送到嘴邊的食物,享受這輩子最大的幸福,笑容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只要是經過你手的食物,都很好吃。」

「我相信老巫醫也會準備最好的食物給你吃。」韓追對老巫醫的肯定溢於言表,「你呀,就別再做讓他擔心的事了。」他的口吻像哄個不乖的小孩。

蕙心的眉心擔憂地蹙起,「你還是想把我丟給他照顧嗎?」她所求不多,只想日日夜夜守著他。

「我有復國的任務,跟著我太危險了。」韓追試圖對她解釋,「你跟老巫醫在一起,我派人保護你,會安全得多。」他只想把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難道你不想親自保護我嗎?」蕙心慌張地追問,「那我怎麼說愛你?我曾經決定要一直說愛你,直到我們都白髮蒼蒼的。」當初就是因為這原因,她才活過來的。

韓追數不清這是第幾次無言以對,面對她誠摯坦率的愛,他只覺得心窩升起陣前所未有的暖意,開啟他生命中另一扇窗。

「你一直說愛我,那我怎麼辦?」韓追歪著頭裝傻。

把空的碗盤放到石桌上,他替她把嘴邊的殘汁擦乾淨。

「呵呵,」蕙心甜甜的笑著往他懷中窩,「你只要說『我也是』就好了。」

「就這麼簡單?」他挑挑眉,這小女人要的這麼少,他怎麼有表現的機會?「難道不想要一個吻,或一件禮物?我能給你的,比這多很多。」

「那就……」蕙心側頭細想,「那就陪我。」她鬼靈精怪的笑起來,「我現在要開始說我愛你,說三千六百五十次,這樣你就要陪我十年,以後我一有空就說,讓你以後的所有十年都陪我。

我要開始說了,你幫我數唷,我愛你一,我愛你二,我愛你三……」蕙心撥弄著手指頭,一次一次數著。

「傻女孩。」韓追扳下她忙碌的指頭,疼惜地吻她。她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快樂,卻總有說不出的孤單,他決定把她帶在身邊,讓她沒機會孤單地說更多「我愛你」,來拗他未來幾十年。

「我喜歡你吻我,這樣顯得我們很親密,是一對怎樣也拆不散的情人,」蕙心滿臉酡紅地縮在他的懷中,「而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這樣就能讓你覺得幸福的話,那我不介意多吻吻你,只要你說『我愛你』,我就要吻你,你可以解讀成『我也愛你』。」他告訴她。

「嘻嘻,」蕙心怕癢地躲著他勾勒她唇形的舌尖,「那我是不是也要吻你,表示回禮?」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

他吻她,纏纏綿綿,傾盡畢生的溫柔;她也吻他,生生澀澀,用盡所有的心意,唇舌的糾纏傾訴彼此的情意。

韓追的手撫上她的背,蕙心的手攀上他的脖子,尋求更親密的接觸,他們都覺得光是擁吻並不能獲得滿足。

他的吻移到她的臉頰、頸項,溫柔得令蕙心醺然;他的手伸入以麻衫草草遮掩的肌膚中,來回細細地摩挲,令他深深眷戀,蕙心像只溫柔的貓,蜷在他懷中棲息。

他細細啃吻她的耳垂,間歇飄出幾句呢噥愛語,兩顆心在胸腔中發燙。

裸露的肩顯現她的嬌小與單薄;光滑的背如絲絹,世上最偉大的藝術家也做不出那觸感。

「你的心跳得好快……」那是因為他愛她吧?就像她的心跳得又狂又猛,也是因為她愛他的緣故。

「我想要你……」他摩蹭她細柔的頸項,啞聲呢喃,眼神氤氳而深沉。

「嗯……」蕙心自喉間發出一個音節,如此親暱的挑情令她迷眩,「好……」她也想要他,想跟他變成這世上最親密的人,想讓自己真正屬於他。

「蕙心……蕙心……」他用低迷的嗓音喚她,每喚一句就在她身上落下一個吻,「我心愛的蕙心……」

「我也愛你……」蕙心攀上他的頸項,羞怯地獻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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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克國王在宮裡怒氣大發。

「你們這些飯桶是怎麼辦事的,我交代的事,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連韓追的女人都捉不到,他氣死了。

「啟稟國王陛下,我們已經掌握一些蛛絲馬跡,相信只要循著這些線索上找,很快就能徹底剷除『韓追派』。」宮中的侍衛長報告,「根據線索,可能是老巫醫窩藏韓追和那名女子,屬下正派人暗中調查。」

「很好。」韓克終於龍顏大悅。

「啟稟國王陛下,攻打鄰國的策略已計劃周詳,可如預期出兵。」

「很好,我們根本不用把聯合國當一回事。」韓克頷首,這群酒囊飯桶終於辦成了幾件事,「傳令下去,所有士兵加強訓練。」

「是。」

「加強巡邏和搜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韓追和他的黨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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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21:59:05



第八章

日子彷彿被加了糖,每一分每一秒都甜得令蕙心不由自主地懷笑。

蕙心的身子已經完全康復,整天跟著韓追進進出出,令她很快樂。

韓追則像完全變了個人,不再對她板著臉,也不再對她疏遠,反而經常摟著她,說韓克派人在找她,怕她被捉走,他要小心的看好她。

這些日子來,蕙心對韓克在維克多爾國的處境,已經有深刻的瞭解,也知道韓追在忙些什麼。

韓追的義軍領袖約有十多位,每位都對她畢恭畢敬,令她羞窘萬分,他們對她講一堆她聽不懂的語言,令她只能望著韓追,讓他替她翻譯。

「他說明天要去幫你找些漂亮的衣服讓你換。」韓追告訴她,然後把她拉到身後,即使是他的擁護者,他也不希望他們多看蕙心一眼,「好了,我們該討論發動的時間和路線的安排。」

他對一直把注意放在蕙心身上的義軍呼喚,那些不停對蕙心微笑的人,才把注意力放在韓追手中的地圖上。

「啊,老巫醫在叫我了,我去看看。」外頭傳來老巫醫的呼喚,蕙心對韓追說一聲,連忙跑出去。

「外頭沒有人守備,你自己小心點。」韓追捏捏她的手,看著她的背影離去後,又把注意力放回討論上。

「韓克打算在三天後正式出兵攻擊鄰國,這是我們的機會。」韓追正色說,「宮裡防備大減,他們剛開始必會嚴加戒備,但第三天後便會兵疲馬衰,我們就在第三天夜襲,此役不在殺戮,能不殺人就不殺人。」韓追這輩子最討厭的事,就是殺人。

「韓克這人陰險多詐,恐怕他也想得到這點,所以我們勢必要奇襲。」一名義士說。

「奇襲要有很多接應與周全的計劃,我們利用煙火為暗號,第一波成功後,第二波挺進,然後第三波……」

這個計劃一共討論了兩個鐘頭。

「好了,目前就先照這樣,我們分頭去準備武器和食物、安排接應點,並密切注意韓克的動靜。」

「好。」義士們對韓追周詳的安排很滿意。

「對了,宮中傳出可靠消息,據說國王是被韓克毒死的。」

「什麼?」韓追的身子一震,「不可能吧?」韓克雖然性格不算太好,但也沒壞到會毒殺生父。

「不,就是他。」

「為什麼?」如此斬釘截鐵的答案令韓追嚇一大跳,怎麼也不相信韓克會做出這種天理不容的事。

「因為老國王想把王位讓給你。」義士篤定地說,「你們出生時,所有的人都把期望寄托在你身上,在這樣的環境下,他無時無刻不想超越你,他不只想當維克多爾國的國王,甚至連先後都是王妃用計害死的。」民間的消息永遠比宮廷流通,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舊聞了。

「怎麼會……」韓追無比震驚,「我不信……」難道他母后不是病死的?王妃殺了他母后,而韓克派人追殺他?父王之死也是韓克的傑作?

「他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能下手,怎麼不會殺先後?」

「那是事實,連當年在現場的宮女都被殺人滅口,幸好百密一疏,還是有人把真相傳出來。」

義軍們相信這是事實。

「我會親自去問韓克。」果真如此,他們之間就不是篡位那麼簡單,而是不共戴天的殺母、弒父之仇。他的眼中充滿仇恨,至親相殘的沉痛令人難以招架。

「你千萬別激動,韓克還殺害了很多有為的朝廷大臣和無辜的百姓,大家都背負著天大的仇恨,等待時機到來。」所有人都怕他太激動,而破壞即將來臨的勝利。

「我知道,我會沉住氣的。」說時容易做時難,他的胸口依舊因激動而起伏不已。

「我們先去做準備了。」義軍們走出門外,但隨即焦急地返回。

「皇太子!皇太子!」他們焦急地叫著他,「大事不好了,蕙心被宮裡的侍衛捉走了!」

「什麼?」韓追立刻追出門外,只看見黃沙滾滾,隨即跳上馬背,急起直追。

「韓追,想救這名女子,就單槍匹馬到皇宮來。」那名侍衛回頭朝韓追射出幾枚花蠱,花蠱射中馬,韓追硬生生從馬背上摔下來。

「該死的,把蕙心留下來。」他對著揚起的狂沙大吼,氣急敗壞地想跳上另一匹馬背,卻被義軍們阻止。

「皇太子!你先不要衝動。」義軍們攔住他。

「不要衝動,人已經被捉去了,我能不衝動嗎?」氣憤的韓追忍不住想衝去殺光那些人,「萬一他們對蕙心……」他無法想像連自己的父親都能殺害的韓克,會對蕙心做出什麼事。

「你這麼魯莽,萬一連你也受困,誰來救蕙心?」老巫醫冷靜的提醒衝動的韓追。

「他們困不住我。」韓追才不想那麼多,「來一個我就殺一個,來兩個我殺雙,殺光那些該死的惡人!」他一點都不在乎為蕙心大開殺戒。

「敢抓走蕙心,他們必定有了萬全的準備,再說皇宮是維克多爾國的重要基地,國內最強大的軍隊都駐守在附近,豈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抗衡?」老巫醫深思熟慮,「要救蕙心,你當然得依要求獨自前去,但要去之前,必須有完善的安排,如此才能讓你和蕙心全身而退。」

韓追怔愣下,知道老巫醫說得有道理。

「可是叫我怎能放心?我們多耽擱一秒鐘,蕙心就多一分危險。」蕙心從他眼前被抓走,他怎麼還能靜下心來深思熟慮、反覆計劃?

「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要步步為營。」老巫醫睿智篤定地告訴韓追,「韓克應該還不敢對蕙心怎樣,因為他的目標是你,他如果對蕙心下手,就等於自毀籌碼,韓克沒有愚蠢到這種程度。」

「對,人是非救不可,但是要救得一勞永逸,讓韓克沒有重新、從頭來過的機會。」義軍們異口同聲。

韓追看著身邊那些人,硬生生地把那股衝動壓下來,想起自己身負百姓的未來、眾多義軍的生命安危,必須比任何人更冷靜與清醒。

「這裡已經不安全了,我們要再找個更隱密的地方。」韓追把重心放在最起碼的問題上,他們的藏身位置已經被發現,說不定韓克已經發動大軍往這裡來,「把傷者的傷迅速處理好,所有人往沙漠移動。」對他們而言,沙漠是最危險的地方,但同時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我,蕙心。」韓追在心裡低語,「我一定把你救出來。」

老巫醫心中有一絲自責,知道自己若不找蕙心去幫忙提水,就不會讓韓克的侍衛有機可乘,但另一方面,他心中有絲欣慰,韓追的表現,已經有王者的風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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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心醒在一間像宮殿般華麗的房間裡,所不同的是,她不是穿著夢幻華服的白雪公主,而是雙手、雙腳被縛的落難俘虜。

她記得自己正在提水,突然被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從背後蒙住嘴鼻,全身一緊,就不省人事……

她被綁架了?蕙心這才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也想不到她居然有被綁架的一天。

這裡是哪裡?

她的眼在偌大的屋內四處溜轉,做工精細的擺設、挑高的建築、高雅精緻的帷幔、維娜斯石膏像……難不成這裡是皇宮?她被韓克捉來了?

蕙心想盡辦法掙脫束縛著她的繩索,此時後頭有一個聲音飄過來,把她嚇了一跳。

「很好,你醒了。」

聲音的主人從床的另一邊移到她面前來,原來他從一開始就盯著她。

那人居然長得與韓追一模一樣,韓追的名字差點脫口而出,但她很快就知道他並不是韓追,他比韓追多了一份令人寒毛直豎的邪氣和殺戮之氣,那眼神與表情很清楚的寫著,他會以多麼難以想像的手段對待他的階下囚……她心驚地倒抽一口氣。

「初次見面,我是韓克。」韓克帶著微笑,那微笑讓人一點也不懷疑他口蜜腹劍。

蕙心雙眼不敢盯著他,身子充滿戒備地往後縮,雖然他的中文腔有點怪,但還是勉強聽得懂。

原來他就是韓克?!蕙心的心中除了害怕外,還有憤怒,如果她有足夠的力量,她也想將他千刀萬剮,替死在他手下的蒼生報仇。

見她以仇恨和害怕回報他難得的友善,韓克的表情變得無比兇惡、憤怒——全天下的人都該搖首擺尾討好他,這該死的女人不該不把他當一回事!

「很好,」他從齒縫擠出兩個字,表情更加陰森,「韓追的女人,果然好大的膽子!」他齜牙咧嘴地握著她的下巴,逼她正視他。

「放開我。」蕙心把臉甩開,嫌惡地瞪他。「你敢碰我一下,韓追定會找你算賬。」

韓克突然仰頭哈哈大笑兩聲,比方才更用力地鉗制蕙心的下巴,逼得她動彈不得。

「你太天真了,全天下都知道,藍翡翠選中的女人,就是維克多爾國的王后,而我是國王,我不敢碰你,誰敢碰?」他猙獰地欺近她,「更何況,你是韓追的女人,只要是韓追的東西,我都想要。」一張臭嘴往蕙心的臉湊去。

「滾開!」蕙心尖聲大吼,身子往後滾,退出他的範圍,「維克多爾國的國王不是你,是韓追,我是韓追的王后,不是你的,你永遠也奪不走我!」縮在角落的她顫抖得厲害,卻仍挺起胸膛,用一切力量違抗。

「該死的!」韓追這兩個字扎中他的痛處,韓克毫無預警地甩蕙心一個巴掌,力道大得幾乎把她甩昏過去,「只要最韓追的東西,我都要佔為己有!」他發狠地撕開她的衣服,像野獸般盯著她。

腦中的暈眩 過去,蕙心才發現自己在他面前袒胸露背,心驚地倒抽一口氣,嚇得血色全無。

「怎麼樣?你要我對你用強,還是乖乖地當我的王后?」韓克舔她的下顎,對她的屈服相當得意。

「就算你奪走我的人,也奪不走我的心,我愛的人只有韓追而已,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也休想得到我的愛!」蕙心僵直地閃避他的輕薄,他每碰她一下,她就難受得想死去,「你不覺得像這樣只想搶別人的東西,就和小孩子搶玩具一樣幼稚可笑嗎?

人不是玩具,不是你搶到就是你的,就像你搶到了維克多爾國的國王寶座,百姓對你不服,你這個國王如同虛設;就算你奪走了我,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還是一樣可憐……」

蕙心忍不住拿出老師的威儀對他說教,只是話還沒說完,又得到個大巴掌。

「我可憐?」蕙心的話再次刺中他的心窩,韓克的表情猙獰扭曲得可怕,「不,我一點也不可憐,可憐的是你、是該死的韓追,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可憐!如果你現在討饒,我就饒過你,否則……」他陰惻惻地壓在她身上冷笑。

「不可能!」蕙心毫不考慮地吼道,「我寧可一死,也不願意愛你。」

「好!」韓克暴吼一聲,驀然自她身上離開,「你帶種!我會讓你為這句話生不如死。到時,只怕你會跪下來求我蹂躪你!」對他而言,馴服一個女人,比馴服一匹野馬容易多了。

「只怕等不到那時候,你已經被韓追殺死了。」她相信韓追一定會來救她。

「啪!」又是一個耳光,「別在我面前提他,永遠別再提到他。」這兩個字足以令他發狂。「來人,把她關到『侍花房』去。」

「侍花房」是韓克就位後新設的囚房,專門囚禁不聽話的后妃,韓克對所有不臣服於他的女子,施以極為殘酷、不人道的酷刑。

該死,他已經是一國之君了,居然還有得不到的東西、得不到的人?難道,這世界亂了不成,否則怎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回事?

該死的!連一名異國女子也膽敢為韓追違抗他?!好個忠貞聖潔的女子,他非好好地凌辱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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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與義軍、老巫醫們才剛離開沒多久,就有一支軍隊席捲而至,瘋狂地砍桌砸椅。

「人呢?人到哪裡去了?」他們瘋狂地叫囂著,殘暴地將石屋內的一切毀壞,並把它夷為平地。

「可惡,竟然這麼快就逃了!」發狂的侍衛們又把附近的沙丘、石洞也鏟為平地,「韓克國王說殺無赦,繼續找。」

於是,一隊人馬往沙漠移動,在不遠處發現一排腳櫻

「就是這個,我們快追。」

大隊人馬躍上馬背,在沙漠中狂奔,卻在幾分鐘內被捲入沙漠中最大的流沙中,全隊屍骨無存。

「成功了。」不遠處,有些人從沙堆中冒出頭來,樂得手足舞蹈。

「韓追皇子的計謀成功了,韓克要是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氣得火冒三丈。」

「沒錯。」

危險的沙漠,對長年在沙漠中生活的他們來說,是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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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心被帶到「侍花房」後,不知為何,一直呈昏迷狀態,空氣中有一種令人討厭的香氣壓迫她的精神,令她渾身無力、精神恍惚,她的大腦不知何時已經麻痺,連侍衛將她呈大字型吊在屋樑下,也毫無所覺。

身子裡不知為何有一股令人討厭的騷動,令她渾身火熱,焦躁不堪地喘氣,全身細胞彷彿全數張開,這討厭的感覺,令她很難受。

「很好,你的反應很快。」不知過了多久,韓克奸險的嘴臉出現在眼前。

蕙心花了很大的力氣,才看清來人的輪廓,「呵……韓追……」思念迅速在心中成災,嘴角浮起性感邪魅的弧度,「我好想你……」她想收攏雙臂擁抱他,可是卻不能如願。

「啪!」韓克甩她一巴掌,開始惡言咒罵,「該死的,不准再吐出那兩個字,該死!」反掌又甩她一記。

那兩個巴掌甩得蕙心臉頰生疼,才讓她醒了過來。

「韓……克!」她尖聲驚叫,「你做什麼?為什麼把我帶到這地方來?又為什麼把我綁成這樣?!」

蕙心異常羞窘,她的身子不但被綁成大字形,還衣不蔽體。她想把雙腳闔起來,卻只扯動繩索,想動手把衣服拉好,手腕卻被勒得發疼。一陣香味飄來,腦子又恍恍惚惚,蕙心立即恍然大悟。

「那個爐子裡的藥有毒,對不對……」她覺得愈來愈捉不住自己的神志,便用力扭動身子,讓手腕勒緊的疼痛維持她的知覺。「你到底要做什麼?」

「想不到你的腦子還挺管用,懂得用這種方法使自己保持清醒,」韓克狡詐地挑挑眉,從旁邊的藥草中抽出一根草,狎弄她的臉,一陣沁心甜香自鼻端飄過,蕙心忍不住多吸幾口,「你何不試試這個?」他把草湊近她的唇畔,她居然張口將草含住,用舌尖細細舔弄。

她心中無比驚訝,這是怎麼回事?她真正想做的是把頭甩開,或惡罵他一頓,為什麼她的動作全不聽使喚?

「吃下去,這可是維克多爾國特地為你這種女人準備的催情草。」韓克邪氣地將整根草連同他的手指塞入她口中,在她口中旋弄,「怎麼樣,滋味不錯吧?」從來沒有女人在催情草面前,還能保有那可笑的矜持與聖潔。

蕙心真正想做的事,是用盡所有力氣咬斷他的手指,豈料她非但沒有咬他的手,還用舌頭舔那噁心的手指,並發出令她臉紅心跳的聲音,然後,她發覺自己渾身不對勁,全身的血液全沸騰起來,在體內瘋了似的亂竄,身子深處居然泛起和韓追做愛時的灼熱……

老天爺!

他的手指已經放肆地直搗她的咽喉,為什麼她想咬斷他手的想法,還是無法變成行動?為什麼她的身子不停地發出需索的訊息?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騷動?

「你撐得住嗎?撐不住吧?再說寧可一死,也不願愛我呀。」韓克得意的嘴臉,在她面前放大,手指在她口中抽cha不停,「你可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淫亂嘴臉?韓追看過你這yin蕩的模樣嗎?」鄙視輕狎的口吻,彷彿她比妓女還不如。

她不舒服,從喉間發出痛苦的悲鳴,唇卻仍詭譎而慇勤地舔弄、吸吮他的手指,身子裡的灼熱已經變成強烈的飢渴。

「你會主動把自己交給我,要求我愛上你的。」韓克陰冷的邪笑,撤出一直放在她口中的手指,改以唇湊上去。

不!

儘管她表情飢渴而癡迷地等他的唇落下來,她的聲音吐出飢渴的音節,她的心卻異常地恐慌。

「現在你心裡,一定癢得受不了,是不是?」他對著她的耳畔吹氣,把她迷濛的意志又驅散幾分,「我會滿足你的。」

有股強大的力量,在她的身子裡作祟,威脅著搗亂她的靈魂、搗碎她的心志,追著她跳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蕙心薄弱的意識開始強烈反抗,「不要……」

「你迫不及待了吧?」韓克奸險地對她笑,「在那之前,你得先喝下這個才行。」他把一碗藥汁端到她面前,「會令你更舒服,更離不開男人,讓你自願成為男人的玩物。」

那是……蕙心冷汗涔涔,心中那糟糕至極的預感,令她焦躁不安。

「把嘴打開。」他的話就像平常一樣冷峻、毫無人氣,可是她的嘴卻欣然開啟,彷彿會毫不考慮地吃下他給的任何東西,「喝下去。」

不行,不能喝!她的心在吶喊,可是她的嘴卻一點也不接受她的命令,眼看著自己即將變成韓克的玩物,她心中又慌又急。

嗚……救我,韓追,救我!她絕望地在心中吶喊。

突然之間,她頸間的藍翡翠射出一束光芒,刺痛韓克的眼,他反射性地退後兩步,「這是什麼!」光束之後,一個柔和而溫暖的光圈圍繞著她。

「這是……」蕙心自己也非常驚訝,「是藍翡翠在保護我?」藍翡翠是韓追送的,它能代替韓追保護她?天,想不到它居然有這種神力。

「我才不信!」韓克氣急敗壞,「我不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事,普天之下只有我最大,連天上的神明都得聽我的!」他鐵齒的走到蕙心面前,想強行將藥汁倒入她口中,不料那束強烈的光線再次刺得他後退一步。

「不要再過來了!」蕙心大吼,他的意志太可怕,說不定連藍翡翠也阻止不了。

「我不信這世上還有我做不到的事!」韓克欺身過去搶藍翡翠,卻被它燙傷手指。「藹—」他發出一聲暴吼,縮回的手中有一塊焦痕。

蕙心瞠目結舌,原來藍翡翠真是神物,能燙傷侵犯她的人。

「我不相信我真的得不到你!」他拿起旁邊的皮鞭,毫不留情地揮在蕙心身上,藍翡翠發出的光芒因為距離的關係,嚇阻不了他,「就算我得不到,他也休想得到!」

「藹—」整個「侍花房」裡,都是蕙心嘶心裂肺的吶喊,他抽得她皮開肉綻。

「該死的,想對付我?到地獄裡去找閻王討救兵吧!今天如果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韓克。」

蕙心痛得死去活來,連聲音都沒了,整個「侍花房」只剩 鞭子揮打和韓克咒罵的聲音。

外頭一陣吵雜,侍衛長來通報。

「稟告國王陛下,我們派出去圍剿韓追的軍隊無故失蹤。」

「什麼?!」韓克停下手中的鞭子,「怎麼失蹤的?」

「大臣們猜測是被『韓追派』的人抓去,恐怕會有洩露機密之虞。」

老巫醫善於用藥,只要一點藥,就可以套出任何機密。

「不妙!」韓克心中一驚,丟下皮鞭走出「侍花房」,「攻打鄰國的計劃要更改了。」

韓克視韓追為頭號對手,本以為他這回難逃一死,沒想到卻讓他損兵折將。

韓克對韓追的恨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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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5 21:59:28

第九章

深更半夜,韓追自夢中驚醒,他心中惶惶,馬上翻身下床穿衣,他要立刻去救蕙心。

「韓追皇子。」外頭自願替他站崗的義軍攔住他。

「她有危險,我必須去救她。」他希望義軍們能明白,無論如何他都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蕙心救出來。

「不行,你忘了我們的計劃了嗎?如果你衝動的話,弟兄們也會跟著你衝動,這樣只會做無謂的犧牲!如果能救出人就算了,如果連人也沒救出來呢?死多少人都無所謂嗎?」守門的義軍對韓追曉以大義,「我知道蕙心對你很重要,請相信她對我們也同樣重要,我們沒有人不擔心她。」

韓追凝視他,從他眼中看見堅決,他只好依照計劃重回石洞內。

「蕙心……」他把臉埋入手掌中,擔憂得心痛如絞,「他們一點都不知道,我只要你,我可以為你拯救世界,更可以為你毀滅世界,蕙心,我只要你在我身邊……」一想到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著他不知道的苦,他的心就難受得要爆炸。

門外傳來馬嘶聲,驚動這寂寥得好像隨時會出現鬼怪的沙漠,韓追馬上拔腿走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如果不是大事,他們不會這麼晚來。

「我們得到最新情報,蕙心被送到『侍花房』,那是韓克上任後,為了懲罰不聽話的妃子才設的刑房,在刑房裡,他們施以極端不人道的手段來凌辱那些人,凡是從那裡出來的,都會失去理智、喪失尊嚴,終生只為滿足rou體而活,比動物還不如……」來人還沒說完,韓追已經心焦地策馬狂奔而去。

「韓追——」幾個人想阻止他,卻已經來不及。

漫不見天際的黑暗中,連揚起的沙塵都看不見,只聽見馬蹄聲愈來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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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策馬抵達皇宮時,皇宮內已是一片騷動,侍衛在皇宮各處巡邏。

「去那邊看看。」侍衛長分派人馬,「仔細點搜查,看到人就發出警訊。」皇宮非常大,就算所有侍衛出動,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那群侍衛走過後,韓追自屋頂跳到二樓,再翻身到地面,躲入花園裡。

「什麼人?!」後方的另一隊人馬聽見怪異的聲音,警戒的大聲問。

「發生什麼事?」侍衛長聽見聲音,連忙走過來。

「稟報侍衛長,剛才屬下好像看見一道人影往那邊跑去。」侍衛據實回報。

「你們仔細搜查。」侍衛長逕自走到花園中,拔出劍在陰影中亂砍,結果什麼都沒發現。

於是,一隊人馬又繼續前進,進行地毯式的搜查。

突然間,侍衛中有陣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侍衛長鎮靜地問。

「報告侍衛長,有人不見了。」

「該死,找找看。」侍衛們開始找人。

「找到了。」他們在暗處找到一個奄奄一息的侍衛。

「是誰打傷你?」

「韓……韓追……」重傷的侍衛回答,「往、往『侍花房』去了……」

「升黃色警戒!」侍衛長一下令,一束黃色煙火在空中發出刺眼的光芒,「快去稟告國王陛下,其他人隨我到『侍花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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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一路殺到「侍花房」,房外的侍衛舉劍朝他砍來,阻止他前進,韓追不願殺人,只用銀刃阻擋對方的長劍。

穿過一波又一波的人牆,他的身上滿是傷痕,直到進入「侍花房」,幾乎已呈筋疲力竭的狀態。

「你終於來了。」韓克撇著森冷的嘴角,早已等在裡頭。

韓追聞到空氣中那yim靡的氣味,轉頭看見角落一個滾沸中的藥爐,舉劍將它劈成兩半,藥爐裡的藥剛好滅了爐裡的火。

「你的女人已經變成這樣了,你覺得破壞藥爐來得及嗎?」韓克用下巴指向懸吊著的蕙心。

韓克依然無法靠近蕙心,每當他靠近,藍翡翠就發出強烈的光束燒傷他。但蕙心也無法抵禦催情草的藥性,即使半昏迷中,也依稀感覺到身子裡的飢渴,所幸方才被抽打的傷痕很痛,剛好可以讓她保持理智。

「蕙心!」看見蕙心那衣不蔽體、遍體鱗傷的樣子,他的心臟簡直要爆炸了,「把蕙心還給我!」他不顧身上的傷,急速衝過去,韓克卻用劍擋退他。

「把蕙心還給我!」他冷峻的視線恨不得將韓克千刀萬剮。

「追……韓追……」半昏迷的蕙心聽見韓追的聲音,睜開眼,卻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你在哪裡?」

「蕙心!」韓追又不顧一切地撲過去,韓克的劍這回指著他的咽喉。「你到底要怎樣?」韓追不敢再動,卻難掩厲色,「放了她!」

「韓追,你真的來了嗎?」儘管蕙心的視線模糊,卻能聽出他的聲音。

「是,我來了,蕙心,我馬上去救你!」他愈想闖,韓克的劍就刺得愈深,「韓克,你只是要我的命而已,沒必要拖累無辜的人。」

「她不是無辜的人,」韓克森森冷笑,「她是你最重要的人,連你的王位我都搶過來了,怎麼可能不從你身邊奪走她?只要是你的,我都要搶,難道你還不明白?」他冷笑的嘴臉,充滿嘲諷。

「只因你比我早出生幾分鐘,就變成王位的惟一繼承人,理所當然地搶走所有榮耀和注視,而我呢,就只能躲在你的陰影裡,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一天。現在好啦,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連你的命也在我的掌握中,這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大快人心呢?!」韓克仰天長嘯。

「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蕙心還給我。」他推開韓克抵在咽喉的劍,一心只想救蕙心。

「已經說成這樣了,你還不懂嗎?韓追呀韓追,可憐你聰明一世,怎麼卻在這節骨眼上如此糊塗。」韓克嘲弄的繼續把劍抵在他的咽喉,「我怎麼可能任你差遣呢?現在我才是強者呀。」

「你要怎樣才肯放她?」韓追咬著牙與他談判。

「要怎樣?你終於問這句話了。」韓克奸笑,「簡單,你先自廢右手再說。」

「你!」欺人太甚,韓追咬牙切齒,只想提劍取下他的人頭。

「呃!」自蕙心的喉間發出一聲難受的申吟,「韓追……救我……」在催情草的藥性中,她的眼神性感迷離,身子陷入非人的折磨,只有理智苟延殘喘地硬撐著,「韓追……」

「蕙心!」韓追心疼不已。

「是不是我自斷右臂,就放了她?」韓追向韓克確認,「是不是?」

「不用勉強,如果你希望看她身首異處,不聽話也沒關係。」韓克沒有給韓追確定的答案,現在他是掌握遊戲規則的人,輪不到他來質問。

「好,你答應我不再傷害她。」韓追提出要求。

「你先自斷右臂。」他就偏不聽他的話,現在他才是老大。

於是韓追一咬牙,一聲脆響,左手硬生生地將右手臂折斷。

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滴下來,痛得他幾乎昏厥。

「放開……蕙心……」他咬牙悶哼,勉強將幾乎負荷不住的身子撐起。

「你看,她現在的表情和姿態,是不是讓人很想『疼愛』她呢?」韓克邪佞地抬高她低垂的頭,拇指輕狎地壓在她的唇上。「你已經上過她了吧?滋味如何?不介意我這個國王也來嘗嘗吧?這可是她的榮幸,是不?」他把拇指伸入她口中,她無法控制的開始吸吮,「你瞧,她這樣是不是很飢渴呢?」在他的面前奪走他的女人,一定很大快人心。

「韓克!」韓追發狂的大吼,「放開她,韓克!」像發威的猛獸般,衝過去推開韓克,「不准你碰她!」他以全面霸佔的姿態擁抱她,禁止韓克再碰她一根寒毛。

「韓……追……」蕙心聞到他熟悉的氣息,只是那氣息中有血的味道,「你流血了嗎?」

「蕙心……蕙心……」韓追的唇舌心疼地在她又紅又腫的臉頰上游移,「不疼、不疼,我帶你離開這裡。」

「韓追……」蕙心的唇舌與他糾纏,充滿肉慾與需索,「我……好難過……」她的理智竭盡所能不被藥物迷眩,她的身子卻早已不爭氣的被征服。

「我帶你走,馬上帶你走。」他想解開束縛住她的繩索,骨折的右手卻使這簡單的工作變得異常艱辛。

「你休想!」長鞭狠狠地抽在韓追的背上,留下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痕。

「啊!」韓追咬牙悶哼。

「分開,還不給我分開!」韓克更發狠的揮舞長鞭,發誓將這兩個人分開,誰知韓追寧可被打得血肉模糊,也不願與蕙心離開半寸。

「不要——」聽見是鞭落在韓追身上,蕙心淒厲的大喊,神志與理智瞬間清明起來,「不要打,住手,不要打——」她知道那有多痛,而打在韓追身上比打在自己身上更痛百倍。

「沒關係——」韓追在她的耳畔低語,「只要你沒事,我怎樣都沒關係……別擔心。」他的氣息薄弱。

「韓追……韓追……」眼淚啪嗒啪嗒地流個不停。

「該死的,你不離開,我就一劍把你們兩個刺穿,讓你們到地獄去卿卿我我。」他的臉孔因極度憤恨而扭曲,甩掉長鞭,拾起地上的長劍,對準他們的心臟位置。

他這輩子最恨的人是韓追,最恨的是韓追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而眼下,那女人寧死也不讓他碰;全國百姓擁戴韓追,卻不把他當一回事……

該死的,他這一生,都在和韓追比,卻無論如何努力都只能追在他背後,老看他被愛戴的背影!

所幸這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將一劍了結這漫長的比較和追趕。

「不,不要殺韓追,不要——」隱約中看見韓克將劍對準韓追,蕙心驚恐的大喊,「不要——」藍翡翠發出比之前更強烈的光束,刺得人眼睛睜不開。

「你以為這樣可以阻止我嗎?」韓克一點都不當一回事,「傳說中的藍翡翠,也只有這點能耐而已。」韓克不改初衷地朝韓追逼近,劍尖毫不留情地指著心臟位置。

「不——不要——」蕙心瘋狂的大喊。

「噓……」韓追用唇堵住她驚恐萬分的嘴,「我死了沒關係,你不能死,他刺過來時,我會用身體把他的劍折斷,讓他刺不中你……為我活下去,我愛……」

「不要!」蕙心淚眼滂沱,「這世上如果沒有你,我怎麼能活下去?」

「就讓我送你們到地獄去打情罵俏吧!」韓克只想快送他們去見閻王,以免看了生厭。

就在他一劍朝他們刺過去時,奇怪的事發生了,藍翡翠發出一道光束,那光束直直刺向他的眼,他的雙眼立時灼燙如火,痛得他只能丟掉劍,摀住雙眼哀嚎。

「國王陛下!國王陛下!」聽聞皇宮發生大事的大臣連忙趕入皇宮,剛好看見狼狽不堪的韓克。

「把這兩個人押入刑房,各種刑具伺候!」韓克咬牙切齒的命令,「一個都不準被逃掉,我要好好的折磨他們,然後親手殺掉。」他非好好的撕爛韓追那張臉不可!

「是。」

韓克邊詛咒,邊回房療傷。

他從來不信什麼藍翡翠、維克多爾國的守護神,這類怪力亂神的傳聞。

只是這會兒,好像非信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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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追不管身上的傷再怎麼痛,一直不放心將眼睛閉上。

蕙心虛弱地靠在韓追身上,催情草的藥性已經失效,消耗過多的精神和身上的傷使她異常疲 憊。

「對不起,是我將你捲入這場宮廷戰爭。」韓追不斷地自責著,如果當初他趕快將她送回台灣,她就不用受這皮肉之傷、牢獄之苦。

「不,我寧願跟你一起受苦,也不願一個人快活。」蕙心虛弱的回答,「只是你為我受苦受難……」她輕輕以唇刷過他胸前的傷痕,還有他骨折的右手,忍不住熱淚盈眶。

「別擔心,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他們一定能殺出去。就算他的右手不管用了,也還有左手。

「嗯,我不擔心,只要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蕙心抱緊地。

「我的蕙心。」韓追輕拍她的肩,「以後不准再說什麼『要殺殺我,不要殺韓追』的傻話了,我的命是你的,為你死,才算適得其所。」

「不要亂說。」蕙心趕緊用食指點住他的唇,「經過這麼多事,我們都沒有死,從現在開始,我們不但要一起活下去,還要共組一個家庭,生一堆可愛的寶寶。」

「嗯。」韓追心中因蕙心的堅強,有了強大的力量,他絕對要打倒韓克,不讓蕙心再受到一絲絲威脅。

蕙心又說了一些話後,終於又渴又累地睡去,而韓追守著每一分鐘,小心翼翼地不讓任何人趁機偷襲他們。

肩上的傷血流不止、右手的骨折要命般的疼,但那絲毫打擊不了他守護蕙心的意志。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突地,一個腳步聲愈來愈近,韓追立則警戒地睜大眼,冷峻地看著聲音的來處。

來人是個髮鬢斑白的高階侍衛,韓追認得他,他從他祖父那代就開始守刑房,因為忠心可靠,到他父親那代,仍讓他負責刑房大任,想不到直到韓克繼位,他仍在這裡。

「韓追皇子。」來人壓低音量,輕輕跪下來叩拜,暗暗將一包東西交給他,「這東西給你。」

這皇宮裡不齒韓克的人很多,他們忍辱偷生留在宮內,暗暗將宮內的消息傳出去,等的就是裡應外合、一舉推翻的契機,老侍衛只是其中之一。

韓追打量他,不知該不該信。

「宮裡上自低階侍衛,下至馬伕、膳房,全在等韓追皇子回來,請皇子放心,我們已與外頭的義軍們取得聯繫,一切按原訂計劃進行,只求皇子與未來的皇妃保重。」老侍衛懇切的請求,「他們打算趁韓克受傷,請老巫醫來替你們療傷,相信老巫醫很快就會到了。」

韓追打開布包,看見裡面有一些食物、水和一些藥包,他檢查那些食物和水,確定沒有異樣,才喚醒蕙心。

「蕙心、蕙心,要不要吃點東西?」韓追輕搖蕙心。

「嗯……」她累得無法睜開眼。

韓追見她辛苦,便不再吵她,只將水哺到她口中,蕙心吞嚥了幾口後,終於幽幽轉醒。

「水?」她非常訝異,韓克殺死他們都來不及,怎可能送水來?

「宮裡有許多『反韓克分子』,他們幫助了我們。」韓追替她解惑,「這藥汁雖然有點苦,但很有效,你喝一口。」方纔他喝了一口,身上的傷就顯得不那麼痛了。

「嗚,真的好苦。」蕙心吐出舌頭。

「喝點水就不苦了。」韓追連忙遞水給她。

「嗯,我吃飽了,你呢?」吃過東西後,蕙心覺得所有的精神和氣力都回來了,「我現在可以打倒十個韓克。」他那樣屈辱她,讓她想跳起來海 扁他一頓,就算是女人,也不是任何人能欺負的。

「如果我捉到他,就把他五花大捆交給你,讓你打倒他十次。」韓追嘲笑她可愛的模樣,「噓,小聲點。」隨時提高警覺的韓追,聽到又有人進來了。

「什麼人?」韓追的眼露凶光地盯著前方,這個腳步聲和之前的不同,顯然是另一個人,任何人想傷害他們,他都會跟他拚命。

「是我,你們別緊張。」前方赫然傳來老巫醫的聲音,然後,他們看見他提著藥箱走來,原來老侍衛講的都是真的。

「你跑到這裡來,不是太危險了嗎?」韓追看見老巫醫手中拿著一串鑰匙,沒兩下,牢門就被打開了。

「不危險,他們會接應我。我們的時間不多,讓我先看看你的手。」所謂的他們,當然是義軍和「反韓克分子」。

老巫醫替韓追和蕙心打開手鐐腳銬的鎖,開始檢查韓追的手。

「幸好你的左手對右手手下留情。」老巫醫說著,開始搓揉他的手臂,然後像接骨師般,唸唸有辭後,用力一推,把骨頭接了回去,「再疼幾天,這隻手就完好如初了。」

韓追疼得咬牙悶哼,蕙心看得嘖嘖稱奇,怎麼也想不到老巫醫除了會配藥熬汁外,還會接骨。

「不然你以為我真會把自己弄成殘廢嗎?」韓追低喃,豆大的汗珠自額上滲出來。

他知道韓克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如果沒有弄斷右手,他恐怕早就對蕙心下毒手了。

「你也太莽撞了。」老巫醫忍不住叨念一句,繼續治療他的肩傷,「把這藥喝下去,還有蕙心也喝一點,傷勢會好得快些。」

「好。」雖然藥很苦,蕙心還是努力喝完,畢竟那是老巫醫不辭勞苦帶來的。

「起義的計劃沒有變,還是今晚夜襲皇宮,外頭已經準備好了,裡面也統合完畢。」老巫醫邊療傷邊說。

「我知道了。」韓追點點頭。

替韓追和蕙心上完藥,老巫醫留一份鑰匙給韓追,又將牢門和手鐐腳銬鎖好,循著原路回去。

「雖然有許多人幫忙,但這裡目前還是虎穴,你們當心點。」

「我們會的,你也小心。」

老巫醫的醫術之精湛,一點也不辱他曾為御醫的聲名,他才走沒多久,韓追和蕙心就覺得傷口開始乾燥、結痂了。

韓追隱隱感覺到,所有的事情都在向「成功」推動,他們一定會打倒跋扈、邪惡的韓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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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韓克的眼傷並不太嚴重,除了左眼仍灼痛不已外,右眼已無大礙,但為了安全,大臣們建議他待在寢宮休息,不要操勞過度。

「告訴我,宮裡侍衛損失多少?」他必須知道有多少人可以保護他。

「侍衛所剩無幾,目前由軍隊駐防。」大臣據實回答,「宮內沒有安全之虞,請陛下放心。」

「這樣我就放心了,好好看牢韓追和那個女子,不准有任何閃失。」韓克交代,「你們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於是大臣們退出去。

「來人。」韓克召來內侍。

「在。」內侍連忙小跑步進來。

「召牡丹、香菱、蜜桃侍寢。」這三個最近從民間召進來的侍女,非常投他所好。

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三個女孩是「韓追派」的人,進宮來,只為了當內應。

她們使出渾身解數與韓克翻雲覆雨,不只讓他錯過了早朝,還讓他無法離開寢宮半步,感官的刺激與快感,令他只想醉死在溫柔鄉里。

韓克一點都不知道,昨夜那場混亂,使他的勢力大傷,他的心腹所剩無幾。

不到半天的時間,維克多爾國充斥著一股支持韓追的強大暗流,百姓們暗地裡歡欣鼓舞,侍衛們私底下蓄勢待發,就連家僕間也暗中以笑容傳遞心中的喜悅,他們相信維克多爾國的守護神,會幫韓追得到勝利,讓他們脫離這種水深火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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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藹—王上,你好勇猛……藹—維克多爾國有您這麼勇猛的王上,是所有百姓的福氣……」

「王上,再來嘛……這麼快活的事,只有跟您在一起才有……」

在一次又一次的筋疲力竭,卻又被喚起情慾的情況下,韓克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來嘛,王上……」三個裸體女人同時欺身過來。

「走開!」他臉色陰沉地甩開那些女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們竟然還在這裡?」他這才驚覺現在已經深夜時分,他居然荒淫了一天一夜!

「王上,請別生氣!」侍女們連忙下跪,「我們知錯了。」

「那就滾。」韓克暴喝。

侍女們連忙拿著衣服,連滾帶爬地離開韓克的寢宮,看見外頭月兒高掛,相互交換一個使命成功的微笑。

韓克稍作休息一番,整理儀容後走向刑房——他非要看見韓追被整得生不如死才甘心。

一路走進宮庭,他感覺到空氣中透著詭譎的氣氛,守備的人少了,巡邏的人也少了,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今天人怎麼這麼少?」他停下來問。

「啟奏國王,因為昨日之戰死傷太多弟兄,以至於……」侍衛還沒說完,韓克就截斷他的話。

「那為什麼要綁紅色臂巾?我准的嗎?」韓克非常不悅,也許那令人不舒服的詭譎之感,是來自那紅色臂巾。

「國王請息怒!」侍衛馬上全員下跪,「這是為了紀念昨日為國捐軀的弟兄,未能來得及稟報國王,請國王降罪。」事實上,這是內應的標記,再過不了多久,外頭的義軍就會殺進來。

「為什麼他們沒有戴?」韓克指著另一批從另一個角落走過的巡邏侍衛。

「啟稟國王。」侍衛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期期艾艾,「因為……」

「因為皇宮已經被攻下了。」自樹叢、雕像後、頂屋上跳出一大堆人,將那群沒戴紅色臂巾的人制伏,也將韓克團團圍祝

「你們做什麼?!難道想造反不成?」韓克為突然湧進這麼多人驚慌失措,為了掩飾驚慌,怒氣勃勃地對著他的侍衛大喊,「你們怎麼看守的?怎麼讓這麼多人進來?!」

「這些人是進來討伐你的。」自外頭湧進來的義軍朗聲大喊0你的大限已至,乖乖投降吧!」所有人都拔出劍指著韓克。

「你們?!」韓克氣急敗壞地指著那些侍衛和摻雜在裡頭的大臣,「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供你們吃、住,給你們榮華富貴,你們為什麼要造反?難道連命都不要了嗎?我可以賜你們死刑,你們知不知道?」國王下令,誰敢不從?他是維克多爾國的國王,所有人都要聽他的。

「你不是國王,只有韓追皇子,才是我們的國王!」所有人異口同聲。

「反了,反了,你們這些人都反了!」韓克覺得他們都愚蠢得可笑。「他現在是個階下囚,而我是萬人之上的國王,你們居然說出這種話?」

「我們是站在韓追皇子那邊的,他才是我們的國王。」侍衛們異口同聲地朝韓克逼近。

「站住,別再過來。軍隊呢?軍隊到哪去了?你們還不快出來保護我?!」韓克心急的大喊,這些人牆給他重重壓迫感,令他恐懼。

「我們保護韓追皇子,不保護你。」軍隊站出來,他們都繫著紅臂巾,沒系紅臂巾的都已被制伏。

「你們……」韓克這時終於瞭解自己大勢已去,一時慌了手腳,「我是維克多爾國所有守護神守護的國王,你們冒犯我,就等於冒犯諸多守護神,你們難道不怕嗎?!」向來不把守護神看在眼裡的韓克,此刻竟拿此來作威脅。

「你以為你配得到守護嗎?」鎮靜的自人群中走出來的是韓追,他的冷靜和韓克的驚急,形成強烈的對比。

「韓追?你怎麼出來的?」見到韓追,韓克更急了,但是看見他吊著繃帶的右手,他知道自己仍有勝算。

「我問你,父王是怎麼死的?」韓追不答反問,神色凜冽。

「父王?」韓克的表情狡獪無比,心中盤算著致勝的計謀,「告訴你也無妨,是我害死的,我先毒死了他,還用刀刺入他的心臟,他死時的表情,你真該看一看。」

他要激怒韓追,只要他怒氣勃勃地朝他撲來,他就一劍將他刺死。反正他的右手已經斷了,再怎樣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韓追咬牙切齒,現場所有人也義憤填膺。

「再告訴你一件事也無妨,你母后,也是被我母后害死的。」就不信你忍得下這口氣。

這句話果然起了作用,韓追激動地往韓克身上撲去,韓克則暗中取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準備朝韓追的胸口刺去。

只可惜他的計劃只成功一半,站在一旁的人,提前打落他的匕首,讓他被韓追一拳打跌出去。

「你們以多欺少!」韓克自地上爬起來,厚顏無恥地抗議,「我要求和韓追決鬥,我贏了,王位仍歸我。我輸了,任憑處置。」他的機會來了,只要韓追答應,他就等於贏了,這世界仍是他的。

「你要求公平?」韓追一雙怒目射出利劍般的鋒芒,「對死在你暴政下的人而言,有公平嗎?對父王而言、對我母后而言,有公平嗎?!」他的雙眼發紅,胸中充滿悲憤。

「我是國王,我有權要求和你決鬥!」他絕不讓這個絕地反攻的機會失去,韓追昨夜自斷右臂,就算仙丹妙藥,也無法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復原,他要讓這些不知死活的人知道,他才是諸神保佑的人。

所有人義憤填膺,全想衝上來一刀刺死他。

韓追的胸口不斷起伏,韓克的獨裁與專橫,簡直無可救藥。

「我答應你的要求。」韓追一口答應,不教訓他,他就不知自己做錯什麼。

「韓追皇子!」所有人驚呼,他可是個右臂受重傷的人,他拿什麼跟韓克決鬥?難道他想送命嗎?韓克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不公平,這太不公平了!」

「韓追皇子,別答應,我們可以一刀刺死他,你沒必要跟他決鬥。」群眾鼓噪著。

韓追一抬手,輕易地安撫了躁動不安的群眾。

「如果我輸了,王位歸你,我也任憑你處置,但你要放所有人離開,如果我贏了,我要求你跪下來向所有人道歉,並焚香為所有被你殺死的人祝禱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永遠不再踏進維克多爾國。」韓追提出他的要求。

「我答應,反正你贏不了。」說著,韓克拔出劍來,人群自動退出一個空間來,「拔劍吧!」對付一個傷兵,他根本不屑用任何小動作。

韓追拔出長劍,目不轉瞬地盯著韓克。

就如電光石火,當奸險的韓克舉劍朝韓追刺去,只見那柄劍突然摔往後方,韓追的劍已經抵在韓克的咽喉上。

「你輸了。」韓追冷冷的宣佈,「請做你剛才答應的事。」

「你……」韓克的臉又青又白,怎麼也想不到韓追的左手劍,居然使得比右手快,更想不到自己敗得如此徹底。

「你大概不知道,我是左撇子,左手天生練得比右手好。」韓追告訴他,同時也替所有人解惑。

「我認輸了。」他頹然倒下。

「道歉吧,告訴所有人,甚至天上眾神,你知道錯了,以後一定尊重生命、敬畏神明。」韓追丟開劍,往後退去。

「我韓克承認自己錯了。」韓克跪下來,舉起右手發誓,一雙眼卻賊溜溜地轉著,尋找反敗為勝的機會,「過去是我不懂事,以後一定……」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撲身去搶旁邊侍衛的劍,卻引起一陣混亂,當場被亂劍刺死。

韓克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狂霸一世,居然是死於亂劍之下。

國家不可一日無主,韓追立即被擁立為維克多爾國的新國王。

「韓追國王萬歲!」

「新國王萬歲!」

這一夜,就在全民興奮的歡呼聲中過去,黎明到來時,韓追和所有百姓一同向天地眾神祝禱和感恩。

韓追的手輕滑過蕙心的臉頰,打從在刑房中睡著後,她已經昏睡了一夜,幸好老巫醫來檢查,說她只是rou體和精神上都太疲累而已。

她身上的傷怵目驚心,每個疤痕都刺痛他的心。

「嗯?」蕙心幽幽轉醒,看見眼前的韓追,也看見自己躺在皇宮內院,「你的傷?」她沒忘他受了傷,那使她馬上緊張起來。「韓克……」

「已經不礙事了。」他在她耳邊輕語,這個小女人,即使自己傷得不輕,還是第一個想到他。

「這裡是哪裡?」皇宮內院給她很不好的預感,但看見韓追和自己沒有被縛,心中鬆口氣,但仍有絲不安。「我們為什麼在這裡?」他們該不該快逃?

「別緊張,」他低頭親吻她不安的眼眉,「我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是什麼?」對蕙心而言,壞消息莫過於韓追有個閃失,或維克多爾國落入惡人之手。這又令她緊張起來了。

「我要向你道歉,我失信了。」韓追賣關子。

「什麼?」蕙心惶恐地一坐而起,絲質棉被自身上溜下來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你不要我陪著你了?你過去答應的事,都不算了?」蕙心泫然欲泣。

「我想告訴你……」她眼裡的傷心和絕望,令他不忍心再捉弄她,「我想向你道歉是因為……我無法把韓克綁起來,讓你打倒十次了。」她這麼愛他,他怎麼捨得捉弄她?

「啊?」蕙心一陣錯愕,半晌才笑開來,方才懸在眼眶中的淚水一併掉下來,「你捉弄我,討厭,你害人家好傷心。」

「我捨不得你傷心。」他捧起她又哭又笑的臉來,輕輕將淚痕吻干,然後吻那軟綿綿的菱唇。「蕙心,你願意永遠跟隨我嗎?」他無比嚴肅的問。

「我只怕你不願意帶著我。」蕙心不安地用雙臂抱緊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和你分開。」

「那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心情忐忑不安,生怕她對婚姻沒興趣。

「啊?」豆大的眼淚掉下來了,止都止不祝

他終於說這句話了,他知不知道她等這句話,彷彿等了一個世紀?

「別哭……如果你不喜歡結婚也沒關係,別哭。」他不忍心看她哭成這樣。

「不,我喜歡,我喜歡結婚。」蕙心連忙點頭,「我等這句話,已經等很久了。」她撲進韓追懷裡。

「那你……介意成為維克多爾國的王后嗎?」他囁嚅的問,就怕她介意。

「啊?」蕙心的嘴又圈成不敢置信的圓唬

「我已經是維克多爾國的國王了,你願意成為我的妻子,當維克多爾國的王后,把這裡當成你的國家,把百姓當成親人嗎?」

「嗯、嗯、嗯!」蕙心頻頻點頭,苦盡甘來的眼淚一直掉個不停,「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她都願意陪著他。

韓追深深地吻住她,傾盡畢生溫柔和至死不渝的承諾。

他曾經支離破碎的世界,在她的應允中,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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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追向全國百姓宣佈他們有了王后,並舉辦了簡單而隆重的婚禮。

在一年多的努力經營和改革下,朝政穩定、百姓安樂、外交良好,韓追偕同蕙心回台灣,想給王俊一個道歉。

他們抵達王俊的學校時是黃昏,他們沒有通知他,眼看放學時間將屆……

「阿浚」王俊剛走出校門口,蕙心第一眼就看見他牽著一個女孩的手。

王俊聽見蕙心的聲音,臉上馬上浮現笑容。他改變方向朝他們走來,那個秀氣女孩跟在他身後。

「你回來了?」王俊對蕙心微笑,「這傢伙有沒有讓你受委屈?」像以前一樣,用手肘撞韓追。他的氣質更出眾耀眼了,真令人嫉妒。

韓追一徑微笑,不知如何對他解釋他和蕙心的事。

「她是?」蕙心對跟在他身後,有點羞澀的女孩很好奇。

「是我老婆,我們上個月結婚的。」王俊告訴蕙心,表情中有一絲得意,「喂,你們別說我還有機會,早在一年多前,看著你們一個死也要跟,一個死也不給跟,我就看破愛別人了。而且,韓追,別以為我相信你會把蕙心完璧歸趙,我王俊不是那麼笨的人,想坑我?門兒都沒有!」完全是以前和韓追鬥嘴的調調。

韓追露齒一笑,知道他這麼說,是為了不讓他自責。

蕙心心中瞭然,也跟著笑,但仍想惡作劇一番。

「咦?不是說非我不娶嗎?害我滿懷期望跑回來……」蕙心惡作劇的抹抹臉,假裝拭淚。

「喂喂喂,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想讓我們夫妻吵架嗎?」王俊佯怒地橫眉豎眼。

「要我閉嘴可以,那就看你付出什麼代價嘍?」蕙心繼續惡作劇。

「喂,你……」這丫頭變得這麼刁,王俊好想把她掐死。

「就罰你妻子做晚餐請我們吃吧。」蕙心提條件。開玩笑,來到台灣,不吃喝王俊頓怎麼成?

「好,請就請,誰怕誰?」王俊點頭,一副「就讓你們見識我妻子超強手藝」的模樣。

「順便告訴你,」蕙心對能揩王俊的油很得意,「我和韓追半年前就結婚了,下回我們會帶著孩子來叫你聲叔叔,謝謝你的成全和這頓飯。」

「我就知道你存心整我!」王俊叉腰抗議,印象中的蕙心不是個會惡作劇且外放的人,怎麼一回來就變了個樣?

其實不只是個性變活潑了,連她的體態也比之前更健康,笑容也充滿幸福。

望著自己深愛的妻子,再看看蕙心,可見他當初的成全是正確的。造化雖然弄人,但老天爺都給了他們很好的安排。

「只是想利用這機會,到你家去嘗嘗嫂子的手藝罷了。」蕙心笑著挽住那女孩的手,往王俊的車走去,「走吧,如果你嫌做飯太麻煩,我可以替你放把火,把廚房燒掉,從此不用做羹湯。」

那女孩笑得靦腆。

「你別亂出主意。」王俊則在後頭跳腳,韓追微笑的跟在後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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