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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護玄]特殊傳說[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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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3:04:44
第五話開場、退場

Atlantis AM2:01

場上捲起了大風。
就跟方才的休息室一樣,四周的溫度突然整個降低,然後地面起霧。
大場地四周空中的小場地轉動起來。
「第一競賽正式開始,第一場地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巴布雷斯代表隊,我是現場播報員琳綺,將為大家主持此次開場比賽。」隨著一道清爽活力的聲音傳來,有個銀色的東西從裁判席附近疾速飛出,然後停在大場地的空中正上方,四周的屏幕框馬上映出一個女孩的臉。她年紀頗輕,大概跟庚他們差不多年紀,金發、藍眼,穿著有我們學校徽章的大衣,長長的衣擺在天空中飄。
不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雙翅膀。
一雙銀色的鋼鐵翅膀,在陽光下折射小點的光,看起來有點詭異的美不過又很適合。
「先為大家介紹來自雪國的巴布雷斯代表隊伍,隊長登麗,雪之妖精,其下的三名隊員含候補選手也全部都來自雪國,綜合能力與成績在初賽時候刷亮所有人的眼睛,僅以一名紫袍與三名無袍級者晉升到大決賽的十大隊伍之中,實力令人不容小覷。」琳綺很像唱歌的聲音快速的簡介著,四周的屏幕框也開始出現被介紹的選手人像與簡單的個人資料,「再來是此次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伍,眾所皆知此次領隊隊長是紫袍的藥師寺夏碎。」
夏碎?
隊長不是學長嗎! ?
「Atlantis學院此次出場的兩支隊伍都備受眾人們看好,第二代表隊中的兩名選手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啊......冰炎殿下也將在此次大競技賽一展身手,說個題外話,冰炎殿下目前行情很被看好,不過因為人太冷了所以女孩子是一打一打的被嚇跑。所以建議崇拜冰炎殿下的女性們請先練就冰不死的個人功,否則琳綺建議大家最好還是找夏碎大人的好一點,至少是被委婉的拒絕而不是被殺死拒絕。」
嗯,這些話我很認同。
不過......
上面這位大姐,你應該是場內裁判吧?
一秒轉身變成追求戀愛員是怎樣!
你當心離場之後被學長不知不覺咒殺掉。
我又發現一件事情,我可以絕對把握的確定上面的播報員大姐的口形講的絕對不是中文,不過很靈異的是、我居然又聽的懂了。
這間學校果然很靈異,連自動翻譯都有。
「開場競賽正式開始,第一武術台為炎之競技台。」琳綺伸出單手,場上浮高的小武術台子中猛地轉出了一個圓平台,然後往外延伸末約五倍之大,整個覆蓋掉下面過半的大操場。
四周開始變熱。
底座大操場轟的一聲燃起金色火焰,空中的火焰平台發出劇大聲響、裂成兩半,中間的空隙竄出了一條火龍直沖天際,接著像是煙火一樣炸開,漫天出現了大煙火瀑布,壯觀到最高點。
就在場內一片訝異與吃驚的聲音同時,兩半的台上捲了風,各站了一邊人。
巴布雷斯的登麗與菲西兒。
Atlantis的學長與帶著面具的夏碎。
「競技開始。」

※ ※ ※

好熱。
我有一種洗到三溫暖的感覺。
同一秒,溫度立刻下降。
真的是三溫暖是吧......
場內,整個火焰突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結冰,地下場地全部凝了雪白色的冰霜,觀眾台上也瀰漫起白色冰冷煙霧。
「太精采了!大賽一開始,巴布雷斯的登麗選手發揮了雪之妖精驕傲的冰凝力量,將整個火焰競技台轉為對自己有利的冰雪範圍......啊,請各位觀眾準備禦寒法術,下雪了。」
我跟著琳綺的話往上看,天空上面果然下起了一點一點的小雪。
該死!
我連外套都沒有帶耶!
「咦,場上冰炎殿下不知道與夏碎選手說了些什麼......冰炎選手居然退場了!?」琳綺的聲音非常訝異,同樣場內觀眾也訝異到不行。
學長居然退場了?
不是團體戰嗎! ?
夏碎跟裁判席那邊揮揮手,好像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然後裁判席那邊點了點頭。
「大會報告,琳綺這邊剛剛接到Atlantis學院選手提出請求,因為冰炎選手認為階級不同會造成比賽不公平,所以主動要求退場,由同隊他的候補選手遞補位置。」琳綺公佈消息讓整個場內都嘩然起聲,「大會方面已經批准,接下來由西瑞羅耶伊亞選手遞補位置。」
我聽見有的人批評學長頗自大的。
不過因為認識有一段時間,我是覺得學長應該是真的覺得實力有差距才退場。
五色雞頭上場,另外一邊的巴布雷斯兩個女生的臉突然變得很臭。
說實話,當場換人感覺也不是很好,如果我是當事者可能也不太爽。
學長回到浮高的休息區裡面,環著手觀看比賽。
我感覺頗冷,有點想回去拿外套的衝動。
場上突然有動作了,飄下的細雪轉眼慢慢變成大風雪,沒多久場下就積了厚厚一層雪堆,完全可以用來堆雪人和打雪仗的那種。
我懂了。
巴布雷斯根本是專門出產雪女對吧!
大雪慢慢轉大同時,夏碎也有了動作,只見他拿出一個黑色水晶放在掌心上,「『祈禱於天之術,自然生成而歸自然生成,吾力量溶於力量,術反之呪! 』」
我還奇怪怎麼突然聽見夏碎的聲音,原來場上的屏幕框已經把裡面的聲音全部播放出來了,真是貼心的設計。
然後,我注意到他們在場內施術時候,場外有很多人凝神注意、還有出現做筆記的,原來大競技賽還是好學習的活教材課程是吧?
黑水晶在夏碎的手上炸碎,碎粉被大雪的風吹走,然後狂雪驟然像是被什麼東西阻礙一樣,整個乍然停下,黑色的水晶粉就在空中漂浮、發出詭異的黑色光點。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眼見黑色水晶粉有鎮壓住爆雪的氣勢,登麗轉了身猛地揮出雙手,她雙手上出現了一對巨斧,整個都是冰,上面還有奇異的花紋圖騰。
那個也是幻武兵器嗎?
我轉過頭有點想問歐蘿妲,不過她很認真的在看比賽,我就不好意思問出口了,其實還有一個叫做導師可以問,但是我非常不想問他。
「那是雪國的妖精兵器。」
我身邊突然傳來聲音,急忙的轉頭一看,是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一個青年,跟學長看起來差不多年紀。
他穿著外校的製服,看起來有點像祭咒的衣服。我好像在哪一個隊伍看過類似的衣服?突然想不起來。
這裡不是我們學校學生座位嗎! ?
我這才發現,座位老早就混亂掉了,大家都挑喜歡的位置,反正也沒規定一定要坐哪邊,只有我還笨笨的找原位。
「你好,我是七陵學院的然。」青年對我伸出友善的手。
對了,他的衣服跟七陵學院的選手服非常像,都是祭咒的類似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親切,好像在哪邊見過一樣,「你好,我是Atlantis學院的褚冥漾。」我跟他回握。
他給我的感覺除了熟悉之外,還有一種很悠閒的放鬆感。
我知道了!
他是治愈系的對吧!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的妖精兵器是......」我看著場上,登麗的大斧在她手上變得非常靈巧,像是玩弄兩個小東西一樣,揮舞自然順暢,一點都沒有沉重感,另一邊的菲西兒手上同時出現同一系列的西洋長劍,兩個人同時對上夏碎與五色雞頭。
這有點危險了,因為五色雞頭的獸爪沒那麼長,對上他的菲西兒始終保持一些距離。
「顧名思義,就是妖精做出來的兵器。」然的人很好,直接幫我解釋,感覺上他好像早知道我不懂這些東西的樣子,「簡單說幻武兵器是活兵器,其中蘊含一個靈體,必須簽訂契約與靈體同步才可以運用自如。而一般不管是妖精、獸族、天族等等自己做出的兵器中則沒有那類東西,不過再過一段長長的時間,兵器中也會產生靈體。打個比方說,就像九十九神一樣。」
啊,這個我大概知道,一個是本身就是鬼,一個是用久了變鬼,應該是這種意思。
「剛剛登麗使用之前有吟唱咒文,很明顯的是她的兵器應該是妖精族傳承的,上面已經有靈體,吟唱咒文是降靈、使兵器的能力得以發揮到最高點。」
就在然停止解說同一秒,感覺上有點綁手綁腳的五色雞頭被菲西兒一個衝撞,整個人往後飛摔出去。
硬是在半空中扭動身體後翻一圈,五色雞頭單手撐地然後翻身站起。並沒有給他太大喘息空間的菲西兒立即轉動手上的長劍,然後猛然就往五色雞頭落地的地方用力射去,一道銀白色的光線畫破空中,直接往五色雞頭腦袋貫去--
鐺瑯聲,菲西兒的劍落空。
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起來的黑色水晶粉像是盾牌一樣擋在五色雞頭面前,那把長劍給水晶粉末整個包覆起來、然後掉在地上。
詭異的是,被黑水晶粉末包裹住的長劍居然開始腐蝕,只短短幾秒,整把劍就被溶解、連一點餘留都沒有剩下。
「各位觀眾請看,夏碎選手在一開賽就使用了高等的返咒術法,自由操縱能吸取物質的黑水晶抹煞了菲西兒選手的妖精長劍。」琳綺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場內,好幾人開始忙碌的做起筆記,「黑水晶操縱術最早起源於三千年前的妖精部落當中,經過代代相傳與不同種族的變化,如今已經有七十九種的使用方法,根據大會現場提供比對,夏碎選手使用的正是高等的黑水晶返咒操縱,可見實力之高。」
我發現播報員不愧是播報員,那個資料解說是怎麼回事啊。
將水晶粉末移往五色雞頭那邊同時,見夏碎分心,登麗也捉了這個機會,雙斧直接劈在地面上,整個場地重新結冰,來不及走避的夏碎整個雙腳給冰凍起來,同樣的旁邊沒多遠的五色雞頭也暫時動彈不得。
「『降雪。』」登麗將雙斧往上一拋,兩把巨斧猛地碎裂開,然後在半空中化成無數的大冰針,轟然巨響、千萬根冰針就氣勢熊熊的往地面砸下去。
所有的觀眾瞪大眼睛,屏氣凝神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奔騰時空中的黑流,逆上重生吧。』」不慌不忙,夏碎手指一彈,水晶粉末突然全部自動重新凝結變回水晶的樣子飛高,然後在所有人頂上爆裂開來。
還沒砸到一半的冰針被巨爆炸飛,摔在場外、牆上,破碎成粉然後消失,四周掀起了強烈的狂風,整個冰粉白霧飛散的到處都是。
冰塵爆過後白霧慢慢的退開,場內的冰霜又消失了,兩方人馬都失去武器。
「現在是肉搏戰的時間了。」
顯然等很久的五色雞頭一笑,囂張的發出這句話。

※ ※ ※

我看見五色雞頭的右手盤開獸爪。
「『守護雪上的子民之神器,呼應於我登麗之手,顯現出您的高潔與傲慢。』」登麗重新吟唱了咒文,被炸碎的巨斧重新回歸她的手上。
「什麼鬼神器!沒用啦!」五色雞頭獸爪成拳直接往大斧的斧面一拳揍下去,一個謎樣的清脆聲響傳來,大斧面出現了像是蜘蛛絲的裂痕。
五色雞頭趁著揮拳的衝力往後翻滾了一圈,落在地面。
「靠!」
他揮著獸爪完全忘記聲音會被擴張到全場的罵髒話。
不用說,我也有一種很痛的感覺。
「雪國的妖精兵器都是千萬年寒冰打造的,堅硬無比,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破壞了嗎。」登麗撫過大斧上的裂痕,瞬間斧面又恢復原本光滑的樣子。
我也覺得可以這樣就破壞就太無聊了。
「一次不行,那我就打到他爛為止。」獸爪上的爪喀喀喀的發出疑似骨折的聲音,五色雞頭露出陰狠的詭異笑容,他的雞爪從原本透明的顏色慢慢變成深黑的顏色。
菲西兒重新拿起長劍站在登麗的面前,儼然就是一種保護的動作。
這種畫面看起來,怎樣都覺得好像某種吃飽閒閒的不良少年在恐嚇一般路人。
「西瑞,等等。」夏碎站在五色雞頭旁邊,壓低聲音不知道跟他說了些什麼,然後五色雞頭點點頭,突然就把獸爪給收了。
相信大家都跟我一樣很想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但是大會就是沒有剛剛那個聲音。
然後夏碎往前走了兩步。
「『臣服於我手下的詛咒之物,現身吧。』」
他將手掌朝上,然後我看見了熟悉的老朋友。
一條金眼的黑蛇突然從他的手掌竄出來,然後從手臂粗開始成長,一倍、兩倍,一直長大到幾十倍,變成那種會在河裡面作怪的大蛇妖。
登麗與菲西兒的臉色同時一變。
那隻居家型黑蛇居然還可以變成這樣,我突然很想知道夏碎學長到底怎樣改他的咒文排列,整個看起來就是那種攜帶型的殺人凶器。
「小亭,活動一下吧。」夏碎拍拍黑蛇的身體,用非常輕鬆的語氣說話。
『好。 』
登麗跟菲西兒傻掉。
我記得之前學長有說過那條蛇是高級詛咒,連他都很難應付,沒想到才短短時間夏碎學長已經拿來當端茶小童兼凶器,果然可以當學長搭檔的人都不是什麼正常的人。
黑蛇慢慢的在空中轉動,然後變成一大片黑色的陰影、接著再轉動漂浮,翻身成為一隻巨大金眼的黑色單腳烏鴉。
「比賽中止!」
在高空的琳綺突然殺出來這樣一句話,本來要強行飛下的金眼烏鴉停止動作,又變回一條小蛇攀在夏碎的手上,「大會宣布比賽終止,來自巴布雷斯學院董事長們的消息,巴布雷斯學院主動宣告認輸。」
琳綺的話一出,整個觀眾席都嘩然吵鬧起來。
登麗與菲西兒都收了兵器,訝異的看著評審席,似乎是沒想到會有這事情。
整個戰況急轉直下,所有人都等待琳綺的說法。
「根據巴布雷斯學院傳來的說法,夏碎選手使用的是高等魔封咒,這種強大的詛咒咒語並非本學院能力範圍,所以自願認輸。」琳綺將收到的消息報告出來。
一聽見魔封咒,現場的聲音幾乎都消失了,只聽到一些竊竊私語,在討論夏碎為什麼會學那種邪惡的詛咒。
登麗與菲西兒像是服了,並未做出任何抗議,就往評審席那邊行了禮,服從了自家董事的決定。
不過我想這樣對他們應該也算是好,因為我上次見過學長幫伊多解咒,非常麻煩,我想如果登麗兩人也中招,傷害性也很大,機於考慮與生命上安危,他們家董事才會做出這種決定吧?
反正第一場輸不代表全都輸,二、三場還是有扳回的機會。
「第一場比賽勝負決定,由Atlantis學院奪得第一勝利。」琳綺揮高右手,天空屏幕框上出現了賽程表,然後學長他們晉級,「嗯......登麗選手似乎有話要說。」
場上的登麗對播報員招了招手,然後她的聲音給擴大出來,「對於此次比賽我們輸的心服口服。」她說,然後目光對上我們學校選手的休息區,「不過我們想知道冰炎殿下臨時退場究竟是什麼意思,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喔喔,針對學長來的。
在休息區的學長冷笑了下,然後跳下競技台上,「因為實力相差太大,所以我想我不上場會對兩方都好。」他的回答再度引起場上觀眾的聲響。
「請冰炎殿下讓我們見見您所謂的實力相差。」登麗似乎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重新要求,「請問大會能夠讓我們破例一次嗎?」
評審席那邊交頭接耳的一會兒,然後琳綺代替開口,「大會方面認為,如果冰炎選手願意的話,可以直接在場上做出令登麗選手滿意的答案。」
我想大家還是都以看好戲居多吧。
畢竟學長說這種話沒有實際做些什麼,很難令人滿意的。
「好吧。」學長環著手,「就讓你看看所謂的實力差在哪邊,放出你最得意的雪妖精之術吧。」
他話語一落同時,場上再度結滿冰霜,四周的溫度整個降低,連觀眾席上面都覆蓋了薄薄一層冰霜,「這是我們雪妖精的降雪,最大範圍五公里之內都能夠出現暴風雪。」登麗看著學長,勾起了冰冷的笑容。
「五公里的暴風雪是嗎?」
學長閉上眼睛兩秒,又張開眼睛,「比我預估的......短少。」
「你說什麼!」
就在登麗像是憤怒同時,我聽見一種謎樣的聲音,然後從學長腳下爆出了金色的火光,狂暴的金色烈焰席捲了整個場上的冰霜,猛然襲來的高溫將整個冰霜爆雪都給溶解掉。
我看見高熱空間在扭曲。
下一秒,金色火焰突然消失,然後溫度馬上降低下來。
不是雪白色的冰霜,一層一層的透明冰層繼火焰之後馬上在四周凝結起來,隨著溫度越漸降低,整個大競技場出現了比冰霜不知厚上多少倍的冰牆,然後持續往外延展。
我看見四周的人都在發抖,我有種會馬上死在這裡的感覺。
就在場上,所有人腳下都出現厚厚冰層,冰上還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形成詭譎妖異的漂亮景色。
登麗的表情整個震驚。
「我的冰與火能力,最高範圍是一百公里。」學長彈了下手指,滿場的冰與火全部都消失,又變回原本的樣子,他看著登麗,後者一臉鐵青, 「你說,我們的實力有多少差距?」
現場原本還在說學長囂張的聲音整個都消失了。
「我完全認輸了。」
登麗突然笑出來了,很爽朗的笑聲,「Atlantis學院果然是高手眾多,我們服了。」她對學長伸出友誼的手,學長也跟著回握,「很榮幸能與你們一戰,希望以後還能與Atlantis學院再做交流。」
「彼此彼此。」學長也很客氣的回答。
四周響起了爆雷般的鼓掌聲。

第一場的開場賽,就這樣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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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話禁忌

Atlantis AM3:20

開場比賽結束之後沒多久,另一邊也傳來第二會場同時的比賽結束。
奇雅學院落敗了,由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晉級。
我站起身打算離開會場,轉頭想跟剛剛七陵學院的人道謝一下,不過不曉得他什麼時候離開的,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就在我轉身想出去時候,眼尖的看見原本在醫療班裡面待命的輔長不知道在跟誰說話,然後點點頭,就往學長他們的休息區走過去,一下子幾個人就消失在休息區裡面。
剛剛有人受傷嗎?
突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蔓延出來,剛剛的比賽基本上幾乎是沒有人受傷,而且說起來還蠻和平的,還是其實有誰受內傷?
夏碎嗎?
不太像,他整場都好好的。
學長根本沒有下場比賽所以應該也不是。
這樣說起來應該只剩下五色雞頭,誰叫他剛剛手賤要去打人家的妖精兵器,搞不好又是啥詛咒還是手指斷之類的。
管他去死。
......
其實我跟五色雞頭還算是有點交情啦......
既然他都(疑似)受傷,那我去看一下應該也是理所當然吧,要不然那傢伙如果事後又來個莫名其妙算帳,倒霉的可是我。
那好吧,基於以上,我還是順路繞過去看一下五色雞頭有沒有還活著。
出了大會操場之後我循著剛剛五色雞頭帶我走的路線去找選手休息室的走廊入口,不過轉過一個牆壁之後,我馬上傻眼。
哪來的路口?
剛剛五色雞頭帶我進去的地方根本是一個超級大牆,連個老鼠洞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在這邊做什麼?」
突然我的身後傳來問句,我連忙轉身,後面站著一個很漂亮的大姐、褐色短髮藍色眼睛,感覺上比較像大學的人,「這邊一般學生不能進去喔。」
「呃......不好意思,因為我朋友有參加比賽......」我不知道應該怎樣跟這個陌生人解釋。
「原來如此。」大姐微微一笑,「選手休息室地區只有經過核可的相關人士可以進入,或者是由選手帶進,你會知道這個地方我想你應該也進來過了。」
「啊、對,我剛剛有進來過一次。」我有點尷尬的笑了笑。
「那跟我一起進去吧。」人很好的大姐站到那面牆前面,瞬間牆壁變化出我剛剛見到的走廊,馬上就可以通行,「你應該是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選手的朋友吧,我是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的指導老師、芮西碧辛菈。」
「咦!?」
騙人,她看起來很年輕說!
「我是Atlantis學院一年級的學生,禇冥漾,謝謝您帶我進來。」我連忙行了一個禮。
「你應該知道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吧,跟明風是相反的距離,那我就不跟過去了。」辛菈笑了笑,然後向我點點頭。
「我知道,非常謝謝您。」
然後辛菈還是笑了下,才轉身往走廊的另外一邊走去。
我最近好像經常遇到好人呢。
循著剛剛的路線小跑步,果然沒有多久就看見Atlantis學院的休息室牌子。
不知道擅自跑來會不會捱罵?
要進去嗎?
我開始猶豫了。
就在我猶豫到底要不要自己進去還是乾脆轉頭走不要打擾人家比較好的同時,門扉突然無聲的被人打開了。
「漾漾?」
一個意外的人。

※ ※ ※

我錯愕、我愣掉,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做啥反應。
打開門的不是學長夏碎也不是輔長五色雞頭,而是賽塔。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你是過來看看狀況的嗎?」可能也沒想到我會來,賽塔在開門的那一瞬間也有點訝異的神色。
「看狀況?」我被弄迷糊了。
是在講五色雞頭的狀況嗎?
「先進來再說吧。」賽塔讓開了個位置讓我進去,然後才把門關上。
一入門,我本來以為受傷的那個人就站在不遠地方,活蹦亂跳的那個樣子看起來壓根完全沒有啥傷痛。
夏碎也站在旁邊。
他們都沒受傷?
「早跟你說過盡量避免同時使用相互衝突的力量,你就不聽,別人說的話都不聽,你遲早痛死活該!」揶揄的聲音是輔長的,隱約還有點責怪的意味。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看見一旁的休息床邊坐著學長、前面站著還在碎碎念的輔長,然後前者用一種想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他。
學長的臉上,眼下跟額頭紛紛出現了深紅色和銀色交錯的奇異圖騰,紅色的我之前有看過,在奇雅被暗算時候出現過一次,銀色的就沒有;就連脫下手套的手掌手背都有那種圖騰,感覺頗詭異。
「囉唆!」他踹了輔長。
這是啥狀況。
五色雞頭晃過來,搭在我肩上,「你怎麼想到要過來?」劈口就是問這句。
「純粹路過。」我該說啥,我還以為是你這傢伙有事情,沒來會被你惡整所以先來看看而已,結果居然有問題的會是學長。
他不是沒有下場比賽嗎?
「不好意思,漾漾,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等等請你們盡量不要打擾。」賽塔用一種有點抱歉的微笑這樣跟我們說,然後才往床邊走過去。
我本來想回不用管我之類的話,一個白色的細煙先從我旁邊飄過去。
這個場景我看太多次了,是鬼娃出場必備。
『吾家來了。 』果然沒錯,鬼娃從我旁邊飄過去,然後就浮在半空中。
「麻煩你們配合一下了。」輔長對賽塔跟鬼娃點點頭,「然後你們三個路人甲乙丙,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滿腦問號,不過我們現在要進行治療,沒事就不要出聲,出聲我就會讓你永遠出不了聲,注意一點。」
路人甲的夏碎點點頭,非常配合。
路人乙的五色雞頭哼了哼兩聲,晃到旁邊去坐進沙發。
......
等等,我是路人丙?
好吧,我是路人丙,反正在整個故事裡面我已經夠像路人了,不差這次。
輔長轉過身,換成面對賽塔和鬼娃,「接著是你們,因為主要是給他排出打結的冰火兩種力量,麻煩請拋開兩位的種族歧視,互相幫忙一下。 」
「這是當然。」賽塔微微一笑,配合度百分之百。
『只要是關於黑袍的事情,吾家自然無異議。 』鬼娃也相當的配合。
「很好,那就請聽我的指示吧。」
話說完,輔長彈了下手指,整個地板立即出現銀藍色的大陣,是一個大正方形圍繞圖騰、然後旁邊佈著四個小方形圖騰的陣型。
學長把雙手手掌伸出來,一邊搭上賽塔的手掌一邊搭上鬼娃的手掌,然後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
「『讓多餘而不受控制的力量離開,讓它成為新的力量讓新的擁有人所擁有,讓自然的力量重新甦醒,讓新生的力量重新活躍。』」隨著輔長的聲音,底下的陣法開始慢慢的轉動著,上面的圖騰咒文也不停的轉換排列等規則。
我看見學長身上的圖騰印越來越明顯,像是傳染一樣,賽塔與鬼娃的手也各自出現了銀色和紅色的圖騰印。
然後大約十來秒之後,學長身上的圖騰印子慢慢的消退。
我的手錶秒針走了一圈,那個銀藍色的陣法就在同時也結束。
就在陣法完全退掉之後,夏碎第一個就迎上去,「行了嗎?」
輔長白了他一眼,「廢話啊,當我是誰。」
「你是除了醫療之外就沒什麼用處的火雞人。」坐在床上的學長慢慢睜開眼睛,然後丟過來就是一句殺死人不留情面的狠話。
按著胸口倒退三步,輔長用一種完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著他,「我為你掏心掏肺、一聽到有事情就第一個衝過來,你你你、你居然用這種話報答我!」
「我記得我找的是月見而不是你。」學長二度發出冰冷的言語,「就算你要掏肚掏腸也不干我的事情。」
「月見那小子的功力哪比我厲害,給他醫你還不如等死。」輔長哼哼了兩聲,非常自豪自己的醫術。
「我覺得給你醫我應該自己是送死。」站起身拍拍衣擺,學長繼續給他抬槓。
究竟他們兩個到底是不是好朋友呢?
我想應該是吧。

※ ※ ※

「好多了嗎?」
趁著兩人互抬槓停止的空檔,賽塔將手上的圖騰收到不見之後睜開眼睛,柔聲的詢問精神看起來非常好的學長。
「嗯,謝了,賽塔、瞳狼。」
『沒什麼好言謝的,這是吾家應該做的。 』鬼娃也幾乎是同時整理好身上的印,然後漂浮在空中還是那種要死不死的平板語氣,『只是提醒你一下,就算您是能夠徹底融合兩種力量之人,但是還請記住這兩種力量原本就是禁忌而衝突的力量,下次請不要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拿性命開玩笑?
我疑惑的看著那個完全不像在鬼門關繞一圈的學長。
「我會謹記。」學長難得會受教的點頭,沒再多說什麼話。
拍拍他的肩膀,賽塔也笑了笑。
我終於知道剛剛然給我的親切感是怎麼回事了,原來跟賽塔很像,他們兩個都是治愈系的對吧!
「那麼,我就先告退了,比賽還有一些住所的事宜必須處理。」賽塔微微一彎身,非常有禮貌的向所有人先告辭,然後才離開房間。
『吾家也先走了。 』
對於來匆匆去匆匆的鬼娃我反而沒啥特別的感想,反正他一向都是這個樣子。
室內突然陷入一片寧靜。
「你不認為該跟我們解釋一下嗎?」打破安靜的是夏碎,他把麵具拿下來放在一邊,然後狀似優雅的在一旁的桌面冲起茶水。
整個氣氛有點冷凝。
我懷疑我來錯時間了。
「是發生什麼事情啊?」我偷偷頂了頂旁邊的五色雞頭小小聲的問著,完全不知道發生啥事的我好像莫名其妙踏到誰的暴風圈。
「誰知道,剛剛我們一回到休息室之後學長整個人馬上不對勁,所以才找醫療班的人過來。」一樣摸不著邊的五色雞頭搭在我肩上,同樣小小聲的回答我。
「想問啥就直接問,不要在那邊偷偷摸摸講話,真煩!」學長直接轟來這句話,我跟五色雞頭同時嚇一大跳然後往後退一步。
後面是大門,要逃比較方便。
「大家當然是想問你剛剛為什麼會『發作』啊,親愛的殿下。」完全不知道死活的輔長用那種極度挑釁的愛嬌語氣說話,還翹起小拇指。
三秒過後,輔長讓一記漂亮的過肩摔摔到房間另一邊角落,叩咚聲過後宣告被殲滅。
他現在處於暴怒狀態中。
我的背後偷偷掉下一滴冷汗,「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突然想到有事情要先回宿捨去,改天見。」傳說中的野獸保命第六感叫我趕快從這邊逃走。
「站住!」
完了死了慘了,我就知道逃不了。
我用力閉上眼睛等待死期到來。是說我剛剛應該沒有做出什麼會被宰掉的事情吧?
一隻手搭上我的肩膀,「你剛剛在外面碰到誰?」
唉?
我睜開眼睛,看到學長就站在我旁邊,「你帶了不該帶的東西進來。」說完,他就從我肩上一抓,一隻黑色的細長東西被他扯出來。
不是吧?
我居然身上有海參都不知道! ?
「海你的頭!」學長直接往我後腦一巴掌,「這是跟監的黑蟲。」他把手上黑色的東西摔在地上,夏碎和五色雞頭立刻湊上來看,是黑色長條物,大概十五公分左右,在地上蠕動想逃走,然後被學長一腳踩住。
說真的,還蠻像廁所裡面的◎◎(因為有點噁心所以自動消音)。
「黑蟲會自動融入周遭的景物中改變顏色以及型態,所以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情報蟲。」學長扭動腳底,然後他腳下的◎◎跟著變扁,「你剛剛進來時候是誰帶你進來的?」紅眼銳利的瞪著我看,有一種我不說馬上會被灌水泥屍到海底的錯覺。
「那個......一個女的,她說她是明風的指導老師、辛菈。」我也不敢隨便亂講,就把剛剛進來時候那些事情都講給他們聽。
夏碎先皺起眉,「褚,我們沒有聽說過明風此次有指導老師隨行,而且明風學院的休息室不在這邊,這邊只有我們學院與巴布雷斯、禔亞、奇雅五個代表隊使用,明風、亞里斯、七陵以及惡靈等五支代表隊的休息室是在大門出來往另外一邊走的第二區。」
「唉!?」
真的假的?
我被騙了!
那她是怎麼進來的?
「指導老師很可能是之後才補辦手續進來的。」學長環著手,然後繼續踩著地上黑蟲,「我看她應該在之前比賽有看過褚跟我們混在一起所以才故意放他進來,然後收集情報,因為休息室一二區只要是選手以及相關身份都可以進入。」
這麼說我被當成快遞了?
免費快遞黑蟲一隻是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
夏碎拍拍我的肩膀止住我要說的話,「沒關係,這種事情一定會有的,反正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帶進來,不用介意。」
我偷偷瞄了學長一下。
「反正你這個人就算被啥附身也是不知不覺,我幹嘛還要期望你會發現帶情報蟲。」學長說出了很冷涼的事實,「就不知道對方聽多少去了。」
說完,他狠狠往黑蟲踹去,那個黑色的◎◎發出一聲很詭異的嘶聲後被踹爛,然後變成一堆黑色的灰塵、接著消失無影無踪。
「應該......都聽了。」夏碎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快說吧,你的發作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要預防對方在比賽動手腳。」
聽起來就是很嚴重的事情。
學長點點頭。

※ ※ ※

茶香飄過。
「這個是精靈送來的手工點心喔。」化身為小孩的金眼黑蛇端著大盤精緻的餅乾和點心上桌。
......
等等!
現在開始不是要上演歷史大揭迷的時候嗎! ?
為什麼場景一跳就跳這麼遠變成午後茶香大家來的活動啊?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後腦。
「你在觀眾席沒啥事看戲就好,我們也會肚子餓的不能一邊休息一邊說嗎!」他做到沙發椅上,接了小亭遞來的茶水。
基本上這種話讓你這個最高紀錄N天工作不吃飯的人來說特別沒有說服力。
輔長等人也紛紛在沙發椅找了位置落座。
「漾~快過來吧。」五色雞頭拍拍他旁邊的空位。
直覺坐他旁邊一定會出事,我左右看了一下,最後決定坐夏碎學長隔壁。
小亭在我的杯子倒滿了不知名的茶水。
很香、非常的香,不過由於是一條蛇倒給我的,所以我有點擔心裡面會不會滿滿整杯都是蛇毒。
「我的個人基本能力是火係與冰系。」
一點廢話也沒有,學長一開口就是直搗黃龍,快到讓還在考慮要不要喝茶的我以為是耳朵抽筋聽錯了。
紅眼猛然轉過來對我狠狠的一瞪。
......沒事,請繼續。
「這個我們都知道。」夏碎很冷靜的開口。
你知道我不知道啊老大!
「總之就是我原本的能力是火冰兩種。」學長搔搔頭,有一種蠻厭煩的口氣,「一出生就有的,所以起源不必解釋了。」我知道這兩段話是針對我說了,因為大家都看了我一下。
「學長,我個人比較想知道那兩種能力為什麼會在你身上。」五色雞頭不怕死的舉手發問了,不過剛好他也問到我想知道的事情。
對立的能力為什麼會在學長身上?
包括他使用的幻武兵器也是。
「那個是個人隱私。」
學長居然用一句很老舊又簡短的說辭打發問題了!
「總之那個天生能力原本就不可以亂用,如果取得平衡就算了,不過目前這傢伙還沒百分之百能控制自己的冰與炎,所以像剛剛在場上那種大法術是禁止使用的。」輔長直接把他的話講完,「會發生像剛剛那種狀況,能力失控。」
喔,我大概了他的意思。
因為漫畫上面常常有演,就是失控下去會爆走還是毀滅地球一類的老劇情。
「並不會毀滅地球。」學長橫了我一眼。
「這些我大約知道,而且這種能力也違反自然。」夏碎端起茶很優雅的喝了一口。
「好帥啊!」完全無意義的發言從五色雞頭那邊來的。
「之前忘記提醒你們。根據醫療班先前針對他的研究,這次大賽中一定還會發生類似的事情,所以你們跟他同隊的要稍微注意一下,往年大賽中最後這場的傷亡率都很高,我想今年應該也不可避免。」輔長突然正經起來,有種酋長在開會的嚴肅感,「一旦發生失控的事情,你們要快點通知醫療班、賽塔跟瞳狼在場。」
賽塔跟鬼娃?
我突然想到剛剛他們兩個也在。
「賽塔跟瞳狼可以平衡那兩種能力。」輔長補充這句話。
「賽塔就算了,他是隨找隨到的人,不過、瞳狼的東西我已經給褚了。」學長懶洋洋的丟過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有人的視線突然都往我這邊聚集過來。
「唉?」
我啥時拿到鬼娃的東西了?
「那隻手機。」學長又丟來一句,「那個東西里面有瞳狼唯一的分體,因為瞳狼沒辦法用原本面貌到這個世界,所以只能藉由法術和那個媒介物現身。 」
「真的假的!」我從沙發椅上面跳起來。
一切的謎底終於解開了!
難怪我就覺得鬼娃在我身邊的出現率很高,高到完全不像路過碰巧遇到。
原來他跟本是從手機裡面冒出來的!
那個手機鬼!
所以,賽塔剛剛打開門是要找我來?
更正,找鬼娃。
「那好,這個意思就是說以後漾漾最好不要離你們隊伍太遠,一旦有問題就可以就近把人找來。」輔長很快的就下定論。
「我把手機還你不是比較快嗎?」我看著學長,想把有鬼的手機還他。
學長放下手上的杯子,「褚,還我之前你先想看看,你有幾次被瞳狼救了?」
......好幾次。
「如果還我之後沒人跟在旁邊,下次你又被攻擊,可能直接升天喔。」
好邪惡的煽動之話!
「如果說要讓褚隨時都在附近,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夏碎猛然拍了一下手。

然後,我的眼皮開始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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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亞里斯學院的開場

Atlantis PM7:50

我有一種萬劫不復的感覺。
事情要從昨日開始,如果正在看故事的你應該是往上翻一頁就知道了。
夏碎老大的一句話讓我陷入一種謎之地獄的感覺。
早上七點多時候我眨眨一晚沒睡非常酸澀的眼睛,抱著盥洗用具(不好意思我到現在還不敢用我房間的廁所)敲了敲學長房間門。
「門沒鎖。」
慣例回答,然後我就自己推門進去。
一開門,撲鼻來的是濃濃的牛奶香,「早,剛剛廚房有送早餐過來,你整理好看要不要吃。」學長打開電視專注盯著所以沒轉過頭看我,然後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我偷偷瞄了一下電視,好像是什麼新聞之類的。
看不懂。
我用了十來分鐘盥洗完和換完衣服出來之後學長還是坐在原位,不過電視好像已經告一段落了,因為已經被他切掉電源整個屏幕一片漆黑。
「昨天幫你申請的隊伍章來了喔。」
就在我拿起牛奶杯子的那一秒,學長發出我最害怕的地獄宣言。
我僵硬的轉過頭去,看見他已經抬頭在看我,然後揚揚右手,上面有個徽章,銀色底的八角型徽章,上面有跟校徽一樣的圖騰,不過裡面多了一個小小的圖案,是比賽的大會共通記號。
對了,事情就是在昨日發生的。
我僵硬的腦子重新想起昨日夏碎學長的話......

『如果說要讓褚隨時都在附近,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
『就是讓他也變成第二代表隊的人就可以了。 』

回想結束。
「你的回想也太短暫了吧。」學長把代表徽章拋給我,然後這樣冷哼了一聲。
「回想一堆會被你巴。」我很有經驗了。
「你也都知道你腦袋裝廢物嗎。」
早說過沒人叫你聽啊!
「對了,已經幫你申請好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們代表隊行動時候你一定要出席喔,另外有一些相關的事情晚點夏碎會拿手冊給你看。」完全我行我素的學長又繼續喝他的熱牛奶。
地獄!
這是地獄!
叫一個比菜鳥更菜的我加入第二代表隊,這存心就是要我死到地獄三千次嘛!
「放心,我們還不至於大膽到用你這個比菜鳥更菜的傢伙當候補選手。」學長冷冷的哼笑了一聲。
「唉?不是嗎?」
我還一直以為按照漫畫小說主角的走向來講,我十之八九會變成候補選手,接著帶衰的去比賽,然後沒有打敗最終Boss的場景,反而是在第一局就被KO,接著整篇故事就END這樣。
「又不是腦袋壞掉。」
學長給我一句很毒的實話,「幫你申請的是相關人員。」他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著申請書的備表。
我掃了一下,然後呆滯。
整張紙上有我的個人數據,接著最下面一欄申請人需要身份居然寫著......

「打雜人員?」

這是啥職稱?
打雜人員是可以這樣申請的嗎! ?
「除了打雜人員我想不出有啥可以寫的。」學長聳聳肩,很老實的這樣告訴我,「不然你覺得跑腿會比較好聽?」
我突然覺得,搞不好為了候補人員去死比較好、至少比較稱頭。
你想想,候補選手上場被打死跟打雜人員路過被打死哪個比較好聽啊!
重點是,大會居然通過是怎樣!
「一般隊伍申請輔助人員都是許可的,像蘭德爾就有幫他的管家申請,不過輔助隊員是沒有上場資格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會死在外面。」
我看著那張紙,只有一個疑問,「蘭德爾應該不是幫尼羅申請打雜人員吧?」
「當然不是,尼羅是以管家身份進去的,你當得了管家嗎?」學長用一種如果我當得了也會幫我改管家的語氣說。
「我明白了。」
原來打雜人員是最適合我的。
好悲哀。

※ ※ ※

比賽的第二日只有一場讓我注意。
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早上九點開始。
「我們也對惡靈學院比賽的場次很在意。」學長站起身,然後一邊講一邊回房間拿出代表性的黑大衣穿上,「聽說四年前的上屆比賽他們本來也是兩隊入選,可是因為其中一隊在私下攻擊另外參賽者被取消資格,而另一隊在比賽中因為發動大法術將觀眾給捲入造成大災害也被處以喪失資格,我有點介意他們今年會玩什麼花樣。」
其實我想看的是伊多他們啦......
可是被學長這樣一說,我突然不太想去看了。
把觀眾捲入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情,惡靈學院的實力可能很強。
學長猛然回過頭,紅眼盯著我看,「沒錯,惡靈學院的綜合能力一直很強,如果他們學校不要專門出一些三流之輩,應該會是不輸給我們學校的程度。不過他們老是做一些不怎好的勾當,所以也一直被排除在學院聯合名單之外,沒有幾個學校想跟他做交誼。」
聽起來還蠻慘的。
我用力記起來,記得千萬不要跟惡靈學院沾上邊。
「對了,你的衣服明天會過來。」學長突然拋來這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衣服?」
「代表隊的衣服,相關人員也有製服。」
真的假的!這麼大手筆喔!
等等!
代表隊有衣服?
是了,就像巴布雷斯跟七陵都穿一樣的衣服,我們學校應該也會有的。
不過有個問題......
學長跟夏碎有袍級不說,我怎麼沒有看五色雞頭穿過?
「西瑞說穿一般沒特色的衣服他已經很想去死了,所以昨天開場穿的已經是他的忍耐極限,打死都不穿代表隊的製服。」
非常像他會說的話。
我深深覺得五色雞頭蠻像一鍋粥裡面的不合群老鼠屎。
「反正學校也沒有特別規定要不要穿代表服,隨個人喜好,事後也不會回收,你可以留著看要當紀念還是平常穿。」整理了一些東西放口袋裡面,學長把桌上被我們兩個吃乾淨的杯盤收到裡面小廚房洗手台就先擱著,「走吧,我想已經差不多要開場了。」
「好。」
就在我應答過後的下一秒,地上立即出現大大的移送陣,不用幾秒鐘的時間我們就已經出現在昨天的選手休息室裡面。
夏碎比較早到,已經坐在沙發上翻閱一本我看不懂文字的厚書。
他今天打扮的比較簡便,可能是因為沒有要上場比賽,所以他穿的是一件我沒有看過的衣服,白色底藍色邊,跟我們的製服有點像,旁邊擱著一件同款的大衣外套。
「這個就是代表隊的製服。」學長拋了一句話給我之後就先走過去跟夏碎打招呼。
說真的,代表隊的製服還不錯看。
「西瑞說他要去一般觀眾席看比賽,因為那邊離販賣部比較近。」夏碎收了書本,幫另外一個對有交代行踪。
好個五色雞頭,你真的把不合群老鼠屎的身份發展到最高點。
我隨便找了位置坐下來。
說我的身份是打雜人員,不過我大略看了一下室內,幹乾淨淨整整齊齊的,而且還聽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大會人員來整頓和提供服務。
學長,你這個打雜人員不會申請的很心虛嗎! ?
可能是不知道在跟夏碎交代事情還怎樣,他居然意外的沒有衝過來砸我的頭。
就在我們各做各事的時候,休息室的門從外面傳來聲響。
「打雜的!去開門!」
真是夠了!

※ ※ ※

我一打開門,門外馬上有人撲過來。
「漾漾!」
「雷多?」訝異,這個應該準備去開場的人不准備跑來這裡串門子乾嘛,「雅多?」笑臉神經病後面站了一個顏面麻痺者。
雅多向我點了點頭。
「我們等等要準備做開場了,先繞過來跟你們打一下招呼。」雷多環著手嘿嘿笑了幾聲,「你們應該會過來看吧?」
我看了一下後面的學長跟夏碎,他們先打了招呼然後才點頭。
「今年惡靈學院有在賽前動手嗎?」夏碎走過來,算是半寒暄的問著。
雅多搖搖頭,「沒有,所以我們覺得很奇怪,伊多要大家比賽時候多注意一些。」他和雷多對看一了一眼,「昨天你們比賽時候我們去看了明風與奇雅的比賽現場,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今年的選手很奇怪,強的非常奇怪。」
「怎麼說?」夏碎瞇起眼睛,詢問,「我們昨天回去時候還沒有時間可以看大賽的回溯影像。」
「明風一向以戰鬥學院自居,往年參賽時候大部分都是點到為止,今年與奇雅比賽時候居然下重手,如果不是裁判及時喊停宣布晉級,奇雅的選手可能會重傷整個月下不了床。」雅多說這個話時候是基於我們學校有安全保護、絕對不死的狀況下,也就代表一般時候奇雅選手應該早死幾萬次了,「過程中很明顯奇雅選手幾次想喊停認輸,但是明風學院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就往年他們比賽的狀況來看,今年特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我看著學長兩人都皺起眉。
等等,我突然想到明風學院反常是不是跟他們出發時候被攻擊有關?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往那邊聯想。
「應該是跟被攻擊無關。」看出我心事的樣子,雷多很快的就接口,「那天之後我們有再過去調查,明風到這邊時候全部有被驗明身份,確定是本人無誤,也沒有受到什麼大法術的重大攻擊,推測大概是一些人在賽前動的小手腳。」
「喔......」我對這類東西不是很懂,不過雷多既然都這樣說了,大概就是我想太多吧?
「我們時間也差不多要離開了,先走一步。」發現已經有點趕了,雅多匆匆的打了聲招呼之後拉著雷多就快點開了移送陣離開。
看著他們消失前方,我突然有一個疑問。
用移送陣就可以自由出入,那我昨天干嘛乖乖走大門?
真是設計不良,只要會用的人都可以進來了不是。
學長看了我一眼,「只有選手可以這樣進來,非選手者擅闖會失敗不然就卡在牆壁中等著被發現,每年從牆壁中被抓出來的人都特別多,不怕死的話以後你也可以試看看。」
......
「不用了,謝謝。」

※ ※ ※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選手的觀看地方也跟觀眾席不一樣,難怪昨天比賽時候都沒有看到別學院的參賽者只有學生。
選手的觀眾席是在昨天的休息區裡面,因為休息區在大會開場宣示時候就已經有分出十個隊伍專用的,原來之後也是這種用途。
不過聽說大會並沒有強制選手一定要在休息區觀看,所以大部分的地方還是空著的。
「除了比賽之外,一般觀賽選手使用的休息區會有結界保護著,從外面觀眾席看不到裡面,而裡面可以看見外面,這是保護休息中選手的隱私。」夏碎看著外面滿滿的人潮,這樣告訴我,「醫療班與輔助班則例外,他們的結界從外面也可以看進來,以備隨時調用。」
這個原理我知道,應該就跟防彈玻璃一樣。
挺神奇的。
「各位觀眾大家早,歡迎大家來到今日第一競技場,我是現場播報員露西雅,將一連為大家播報今日早上亞里斯學院對惡靈學院現場以及今日下午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對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現場播報。」和昨天完全不同的女播報員從裁判台的另外一邊飛出來,是個很陽光的女生,短褐髮藍眼,長長的耳朵之外有一雙很大的透明翅膀,不是昨天那種鋼鐵翅膀,是很像某種昆蟲的半透明翅膀。
「眾所皆知亞里斯學院代表的伊多等三兄弟為白袍中相當知名的高手,近年來屬於天文學院的亞里斯也因為他們三人盡力向外各校聯盟爭取而逐漸擺脫沒落學院的地位。而惡靈學院的賈喬與伊莉雅、來德斯三人則為黑袍、雙紫袍搭檔,在實力上與亞里斯學院有段落相差,不曉得今日將鹿死誰手,請各位觀眾期待今日對決。」
場上的小場地突然轟轟做響。
就跟昨日一樣,浮在空中的小場地轉出了一個,然後在大場上面緩緩的展開來。與學長他們的炎場不同,這次的是展開之後慢慢的出現很多很像岩石山一樣的東西,場地變的坑坑疤疤充滿小碎石跟細沙,就比賽選手來看,視線非常不好。
「隨機抽取場地為岩石沙丘,請兩隊選手入場。」露西雅的聲音在整個場內響起。
一陣風沙吹過,兩邊同時出現了兩方選手。
伊多三人的白袍在砂岩里面特別顯眼,因為很白、白到反光。
真不知道是哪種洗衣粉這麼好用,讓他們經過無數戰役衣服還是這麼白,太神奇了!
「這個場地對亞里斯學院來說很不利。」夏碎開始與學長交頭接耳的討論,「伊多三兄弟是水妖精一族,砂岩場地反而是他們最大的弱點。」
「嗯。」學長點點頭,「賈喬是以黑咒術出名的,可能會形成拖延戰。」
被他們兩個這樣一說,我開始幫雷多他們擔心起來了。
雖然到最後都是要競爭的,不過就認識的心情來說,我還是比較希望認識的人可以獲勝晉級。
惡靈學院帶首的賈喬是個矮矮的男生,穿著黑袍感覺好像穿著什麼邪惡詛咒巫師袍,這讓我再次體認同樣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果然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各穿的是紫袍,從臉來看也不太像什麼善良之輩。
「『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技者見識你的勇猛。』」
伊多打一比賽剛開始,就伸出兩手讓幻武兵器浮出,一左一右的讓雙胞胎兩兄弟抽去。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比賽場地的關係,就連我這邊都隱隱約約可以感覺到砂岩特有的燥熱,更別說場上。
被吸收的水分和乾燥的場地,不知道會影響比賽多少。
「三個白袍就想打贏我們嗎?亞里斯學院不愧是爛學校,連想法都這麼白痴!」發出讓人聽了非常不舒服的青蛙聲,賈喬緩緩的伸出手,然後放在身前畫了一個圓,「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見識見識什麼叫做大場面。」
旁邊的兩個紫袍退開,完全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黑暗、漩渦、死血,隱藏在時空反面的咒之鬼,清除我眼前的障礙。』」巨大黑色的魔法陣直接在大會場上張,用一種詭異緩慢的速度旋繞。
露西雅往上飛了些不讓場內波及,「各位請看,惡靈學院黑袍代表賈喬在比賽一開始就使用了黑陣咒法。黑陣咒起源於八百年前的妖靈之地,是妖靈創造出咒殺敵人的銳利武器,傳說當年大陣法無往不利,幾乎出手必定能使獵物斃命,曾經一度被列為管制使用陣法,沒想到今天在大會中居然可以看見這罕見的咒殺黑陣,真是使人大開眼界!」
天空變暗了。
我注意到場上的明亮度漸漸的降低,地面上的砂岩不再像剛剛一樣隨處飛揚,好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著,就連細粉都飄不起來。
有一種很噁心的感覺。
沉重的壓力把人壓的像是內臟都要被擠壓出來。
大會場上的觀眾席紛紛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光罩。
「那個是保護不受波及的咒語。」學長就站在我身邊,緩緩的說,「放心,場內有布大結界,不會到這邊來。」
其實我比較擔心場內的人。

※ ※ ※

「一個黑袍就想擺平三個白袍,你也很天真。」
砂岩中,雷多與雅多同時將手上的長劍往地面用力一插,突然黑色的天空傳來一道打雷的巨響,四周被震的嗡嗡的不停。
「原來他們的是水雷電屬性的兵器。」盯著場上看,夏碎好像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
水雷電?
聽起來頗像某種過年會放的鞭炮。
「誰都知道亞里斯三兄弟只有兩個能打,我就看你們有多能打。」完全不把剛剛那個驚雷放在心上的賈喬高高舉起手,「『聽我命令、獵殺伊多,將他靈魂拖入黑暗深淵!』」
果然一開始就攻擊比較戰鬥力比較弱的伊多!
意外的,雷多兩人竟然不著急過去救人,一人一手搭著地上的劍,連一步都沒有移動。
天空暗的像是墨水,整個地面開始轟隆轟隆的震動起來。
就在同一秒,整片黑暗突然自中心點往下穿刺,很像失去重心的尖針直直往下、也就是往亞里斯學院所在的地方用力貫穿下去。
轟隆一響,砂岩地面重力擊成兩半,整個大會場地掀起了驚人的砂塵暴,視線全部被灰濛蒙的粉石給掩蓋,什麼也看不見。
黑暗的法術打中目標物之後向上炸開,像是黑色的雨一點一點的開始飄落。
時間突然過的很慢。
看到這個場景,我突然想起來在電視上看過的一個廣告,飲料的廣告。
黑色的酒、黑色的氣泡。
整個都是沉重到讓人窒息。
然後、黑暗過後第一道光明打散了黑雨落下。
一點一滴,撕裂黑暗回歸大地。
砂塵霧散。
「我們剛剛就說過了,一個黑袍想擺平三個白袍,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

觀眾席上突然爆出如雷的掌聲。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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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3:05:53
第八話雙場鬥

Atlantis PM9:30

呃......
基本上我這個人形容詞比較欠佳。
不過場面上的畫面真的蠻讓人震撼的。
巨大的塵暴過後我看見有隻手像是撥開紗簾那一類的東西,砂霧就在他手上化開了,然後慢慢消失。
在煙後面出現的是伊多的臉,毫髮無傷,甚至連雷多雅多都沒有換過位置,他們仍舊站在原地、手掌心按著劍柄。
「怎麼可能!?」賈喬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怎麼不可能。」發話的是雷多,他揚著一張欠人扁的囂張笑容,讓我有種五色雞頭附身的巨大錯覺,「剛剛上面的大姐也說了這是八百年前的陣法,早就退流行了,八百年間不知道有多人人研究出幾百種破解法了。」他抽出地面的劍,揮舞了下甩去砂石。
「抱歉,我們是專門研究法術神學的天文學院。」雅多的話更簡短了。
聽了他們的話,賈喬的臉色一下青一下白。
我聽見觀眾席傳來竊竊私語,還有些人在偷笑的聲音。
「亞里斯學院出乎意料的輕鬆擋下惡靈學院的攻擊,由此看起來像是完全不費力氣,根據方才大會提供,在黑陣覆下之後亞里斯學院代表同時使用了反咒術陣法將黑咒抵擋掉,該說是膽大心細或是勝券在握呢!」高空的播報員立即就解析了方才塵暴裡面的手法,四周的觀眾又開始抄抄寫寫與不停討論。
轉動了手腕,雷多將劍尖指著眼前的黑袍對手,「順便跟你說,伊多並不是我們裡面最弱的人,你這笨蛋連看都看不出來,真懷疑你的黑袍資格是不是走後門來的!」
賈喬氣得臉都有點抽筋,「渾蛋......給我動手宰了他們!」一句話下去,兩旁的紫袍同時蹬腳一左一右前往襲擊雙胞胎,「我就看看你們這些最低等的白袍有什麼能耐!」
短短一瞬間,三個地方同時對上三組人馬。
「惡靈學院採用分化方式的攻擊,這對一向採用團體作戰的亞里斯學院似乎也稍微產生了些許作用!」播報員的聲音迴響在整個大場地當中。
對上賈喬的伊多連武器都沒有。
我有點擔心他了。
雖然說剛剛不知道他是怎樣躲過去的,不過對方畢竟還是高等級的黑袍,也不知道到底可不可以應付的了。
說到這邊我才注意到,我看過雷多雅多與人對決,可是我好像沒有看過伊多動手的樣子?
「『水之族、鏡使、倒影與真實、時間與逆流,我為指定傳者,諭命而行。』」就在賈喬要出手的同時,伊多雙手合掌用力一拍,他腳下立即出現大型法陣,陣上文字緩緩的流動著散出銀藍色細細的光芒,「『與我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技者見識你高貴無上。』」
兩段咒文?
後面那一個我聽得出來是幻武兵器的契約謠,可是前面那一段是啥?
「前面那一段是先見之鏡的詠詞。」旁邊的學長看了我一眼,順便幫我解惑,「之前有告訴過你不是,水精靈的預見水鏡。」
這樣說起來伊多是打算使用水鏡?
可是他後面怎麼又用了幻武兵器?幻武兵器不是已經被雷多他們拿走了嗎?
難不成有第三個! ?
我的疑問很快就解開了。
伊多腳下的大陣光點四處擴散,像是會漂浮的水一樣,整個砂岩區一下子飄滿了非常夢幻的藍色光點。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無用輩徹底消除!』」賈喬從腰間抽出黑紅色大刀,直接就往一點也沒有閃躲的伊多身上橫砍下去。
可是他的刀落空了。
伊多輕巧的一閃,連多餘動作都無就躲去他的攻擊。
他閉上眼、睜開,原本褐色的眼變成了銀藍色,就像是水光一樣,「我看得見你的動作,你想做的事......」他說,聲音很低,低的像是吟詠咒語,「先見之鏡,捕捉開始。」
地上的光點瞬間就聚集在惡靈學院三個選手四周。
「什麼鏡!受死吧!」
與雅多對上的紫袍女生伊莉雅斥喝了一聲,手上與賈喬相像的刀一點也不留情的疾速揮舞,快得我只看見影子。
意外的是方才還稍微會舉劍抵擋的雅多這次居然連劍也沒動,很輕鬆的就躲去伊莉雅所有的攻擊。
另外一邊的雷多也是一樣。
他們突然鬼上身?
啪的一聲學長砸了我的後腦,「看清楚場上的東西。」
被學長一提醒,我才注意到剛剛那個藍色的光點就圍繞在惡靈學院選手四周,他們一動手、光點就動,他們動哪邊光點就提早動哪邊,像是完全預測動作一樣,就連施用法術都可以先行做出相似動作和範圍。
「這個就是水鏡的捕捉預測嗎?」夏碎學長看著場上,勾起了非常興趣的笑容,「太有意思了!」
就在賈喬完全不死心、舉刀連同爆火術一起使用往伊多身上打去同時,場面上起了大變化。
轟然炸響,爆火沒有傷到水鏡陣型裡面的人,反而是像被什麼東西擋住一樣在周圍就飛化開,然後把賈喬連同他的兵器狠狠的彈出幾尺遠。
伊多伸出雙手,所有的天空屏幕都映出來,在他沒有被袖子蓋去的雙手、部分手臂上我們看見了一點一點銀藍色的圖騰開始環繞在他的手上,看起來非常詭異、卻又漂亮到讓人移不開視線。隨著圖騰的出現,大陣法四周扭曲了空間,我看見似乎有個大圓形的透明東西擋在陣法之前保護著。
圓形的平面東西上也出現了一樣的圖騰。
「幻武兵器、鏡返盾。」

※ ※ ※

場上一片嘩然。
幻武兵器有盾嗎?
「幻武兵器的樣式包羅萬象,看當初簽訂契約是什麼東西就會是什麼東西,當然其中也會有防具的產生,不會真的完全都是兵器。」學長環著手盯著場上,順便幫我解謎,「一切都是看個人如何使用。」
「喔。」
原來如此。
「這樣亞里斯學院就一定打贏嘛!」害我白擔心了,既然可以預測對手動作而且又在實戰上很強,我看絕對會贏的。
學長紅色的眼睛睨了我一眼,「你真的這樣覺得嗎?」
「唉?」不然這樣還贏不了嗎?
「水妖靈的先見之鏡......我記得曾經聽人家說過,發動時第一個要素就是得有水,水鏡是依靠水而發出能力,這次的場地是砂岩場地,我想現在這種狀況一定持續不久。」夏碎指著場地上極為不明顯的變化,「你看,已經出現負面影響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場上藍色的光球好像逐漸變少的樣子。
「砂土去水,這些一定會擋不了砂岩場地的力量而消失。」
就在夏碎學長說完話不久,場地上的銀藍色陣型乍然消失,而雷多雅多也在第一時間擺脫了各自的對手回到兄長面前。
不過看起來剛剛的影響還是多少有的,至少對方兩個紫袍身上都掛傷了,沒有很嚴重、可是也不算輕微。
伊多慢慢收了手,,顯然也稍微達到需要的效果。
「玩什麼小把戲,垂死掙扎!」紫袍的伊莉雅斥了一聲,「『火焰、砂岩,石之魔人,准我命令闢路殺生!』」
砂岩地面猛地轟然做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下面翻起了一條道路直直往伊多三人衝去,地面的砂岩地整個給翻起四散飛濺。
就在最前面雷多幾步遠同時,地面炸裂開來,猛然一個巨大的砂人從下面竄出來,一把就往雷多頭上拍下去。
砂人還沒拍上同時,它的掌凌空爆開。
不知道是不是除掉太容易了,我看到操縱盾的伊多好像愣了一下。
抓準了時機,雅多與雷多默契無間的揮劍然後蹬腳以極快的速度脫出,那讓我想到上次他們來我們學校時跟學長對打時候的速度,整個快到只看見白色的影子,下秒被同時兩人攻擊的伊莉雅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硬生生被沖擊往後彈飛。
不亞於他們的動作,賈喬幾乎是在伊莉雅著地之前將人接住。
同一時間,來德斯揮刀往前攻擊雅多。
砂地上轟然聲、四周掀起了塵爆。
同時不知道用了什麼術法之類東西攻擊對方,雅多與來德斯同時往後炸開,一旁的雷多非常迅速的後退接住自家兄弟。
然後、煙霧瀰漫逐漸平息。
雙方身上同時掛傷。
就在雷多兩人似乎要進行下個動作時候,對方的黑袍突然抬起手。
「惡靈學院喊暫停!」
場上播報員的聲音傳來,像是對他突然舉動有點不解,中央的裁判區有點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請惡靈學院提出理由。」
賈喬站起身,然後拍去身上的塵埃,跟剛剛殺氣很重的表情完全不同,整個人好像在瞬間平靜下來。
很怪,非常怪,我說不出來怪在哪邊。
「我們的紫袍伊莉雅失去意識無法繼續戰鬥,此場惡靈學院放棄。」
整個劇情急轉直下,我甚至可以聽見場外觀眾席好像傳來有人的叫罵聲。
沒錯,他們停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好像根本只是隨便找一個藉口搪塞。
「惡靈學院這次不知道又要搞什麼鬼。」夏碎學長瞇起眼睛,完全一付不相信他們會輕易放棄比賽的表情。
「比賽中評估自己隊上狀況也列入此次評分當中,我認為目前隊伍不適合繼續對戰下去,只會拖延成漫長的惡鬥,基於以上考慮,所以自願先行放棄第一場次晉級機會。」賈喬無視於場上的轟亂,自故自的將話說完。
評審席上有短暫的騷動。
大約過了幾分鐘後,露西雅才高舉了手,「賈喬所准通過,第二場比賽由亞里斯學院勝出!」
那一瞬間,我看見雷多的臉。
他的眼睛是赤紅色的。
然後忿忿的甩頭、下場。

※ ※ ※

「伊多認為他們沒有贏。」
末約吃過午餐之後,出去外面一陣子的學長重新回到休息區,給我們帶來這句話。
我知道,他一定去見過伊多他們三人了。
「如果是大會批准的這也沒辦法。」夏碎搖搖頭,「只是沒想到惡靈學院會突然來這樣一手,居然將勝利白白拱手讓給亞里斯學院,又要他們勝之不武讓別人質疑,到底是想玩什麼把戲......?」
「天曉得。」
學長聳聳肩。
「那個......我可以去找伊多他們嗎?」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應該過去看看,不是安慰他們,只是覺得好像可以做些什麼......
學長看了我一眼,「放心,他們調適的很快,沒什麼需要擔心的大問題。比起他們,下一場比賽我認為你有義務觀看,因為有你的朋友參加。」
對喔,下一場萊恩有參加,我倒是忘記這件事情。
不過萊恩是候補人員,應該沒有那麼容易上場吧?
「不管有沒有要上場,你還是得看,這是當朋友的責任。」學長的語氣不輕不重,可是又好像在跟我說些什麼。
「好。」
我只能點頭,基本上,學長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就在午餐時間結束之後五色雞頭還是沒到休息區來,同時、第二場比賽也開始了。
秒針指向最後一格。
「各位觀眾大家好,現在是下午兩點整,我是播報員露西雅,先在這邊向大家公佈早上決鬥會場,第一競技場由亞里斯學院勝出、同時間第二競技場由七陵學院同時取得晉級資格。」
七陵學院晉級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們好像是完全沒有袍級的學校?
有這麼強嗎! ?
「下午兩點開始最後一場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最後一場。Atlantis學院由黑袍蘭德爾為首,以下紫袍羅米、無袍級庚等三位,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黑袍雷諾拉為首,以下紫袍蕭同雷、紫袍賽亞斯等三位,共計六名選手將為我們今日最後一場比賽畫下句點。」
等等!
我好像聽見一個非常耳熟、耳熟到最高點的名字!
庚學姊! ?
出現在場上與蘭德爾並肩的是那個老是笑笑的某學姊。
她是代表隊選手! ?
無袍級?
「不要小看庚,她是蛇眼的傳人。」學長點點自己的眼睛,「你見識過的,雖然不是很明顯。」
我見識過?
「啊!」
我想起來了!
第一次遇到學姊時候有註意到她眼睛隱約有點綠色的,我還一直以為我看錯!
「就是那個。」學長點點頭算是認同我的想法。
「是說,什麼是蛇眼?」基本上看過歸看過,我連他是啥東西都不知道。
夏碎勾了微笑,「蛇眼是絕對之眼,你應該聽過青蛙被蛇盯上會動彈不得吧,它是絕對控制意誌之眼,另外還可以讓人家產生幻覺等,是非常難修練的一種眼睛。當初冰炎對那個很有興趣,不過怎樣都練不成,後來放棄了。」
學長瞪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你後面的話是多餘的。
明風那邊的代表選手同時出現。
我隨便四周看了一下,在對方的休息區看見了一個女生,「學長!」那個把◎◎情報蟲放到我身上的人!
「我知道了。」學長像是隨意的看了對方的指導老師一下,淡淡的給我這四個字。
就在明風學院的選手上場一瞬間,我突然有種非常壓迫的熟悉感覺。
那種、空氣緊滯,完全無法說話的感覺。
在哪裡遇過?
「夏碎!」學長的表情也不太對勁,連忙抓了夏碎的手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夏碎點點頭,眨眼他腳下立刻出現移送陣。
夏碎學長離開現場。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第三結界與無聲之境,畫出我規範之地、立起。』」學長將手按在休息區的地面,我好像看見休息區裡面隱約的發了一下光,然後消失。接著他站起身,轉頭看我,「褚,你是不是也覺得場上的人有一種感覺?」
我連忙點頭。
是說,好像學長做了那個動作之後我感覺到的壓迫感就沒有那麼大了。
「我只在這邊跟你說,不許對第二個人提起。」學長呼了一口氣,我好像沒見過他那麼緊張。只有一次,就是在工地中遇到鬼王手下那一次......
工地中?
我突然驚覺那個壓迫感好像就跟這個差不多。
抬頭,只見學長凝重的點了點頭,「我想,可能有人混入明風學院裡面了,因為我們曾經碰上過,雖然沒有正面衝突,不過那個感覺會存留在身體上。現在無法確定是誰,不過你從現在開始,可以離明風學院的人多遠就離多遠!」
鬼王的手下!
我腦袋嗡嗡響。
難怪明風一開始會被襲擊。
難怪千冬歲放追踪術時候我們會被反攻擊。
突然好像很多不能理解的事情因為某條絲而開始變得可以理解。
「要不要去告訴蘭德爾他們?」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場上準備開始比賽的人。
學長搖搖頭。
「正式比賽開始,選手區是不能相連進入。」

※ ※ ※

我想問學長可不可以直接通知裁判。
可是,晚了點。
場上猛然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響,然後整個白石面的競技場地被轟成兩半。
第二決賽場地是普通到了極點的競技台,上面什麼也沒有,就只是白石做成的平面式競技場地。
蘭德爾等人被分散成三處。
與電影不同,我看見真正夜行人(吸血鬼)的恐怖地方。
蘭德爾的黑甲變得很長,就像是野獸的爪一樣,堅韌像是鷹爪,銳利而尖的牙曝出唇外,整個白色無血的面孔糾結可怕。他的手上已經穿透了一個人,一個血液幾乎被吸乾的敵對紫袍,幹得連眼珠都翻白幾乎吐出皮外。
他們的攻擊好像就在瞬間而已。
庚的眼前也站了一個紫袍,雙眼無神、連動也沒有動。
不過顯然我方也佔不到便宜,紫袍的羅米被敵方黑袍扭到在地、胸口不知被什麼炸裂開來,一個大大的血口,整個地面都是鮮紅色的血液,不停蔓延。
「請各位觀眾凝神看好,兩方學院此次對手竟然都是速度型選手,攻擊只在短短一瞬間,快得讓人來不眨眼!」露西雅的聲音傳來,連連傳報場上動作。
其實說真的,我覺得場上比較像殺人不眨眼。
前兩場說起來......非常、非常的和平過頭。
甩開手上的干屍,蘭德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紫袍同伴,然後與庚對了一眼。
明風的黑袍將腳下屍體踢到旁邊去,非常挑釁的看著同樣是黑袍的蘭德爾,接著伸出拇指往脖子一畫。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臟突然跳得很快,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
完全接受對手挑釁的蘭德爾鬆了鬆手,發出奇異的聲響,下一秒人就消失,隱約可以見到黑色影子竄過。
就在同一秒,場上突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白石場地猛然翻起,觀眾席傳來驚叫聲。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白石場地被打得四散破碎,凝聚起來如同刀刃的砂岩穿透了凝神要對付眼前敵人所以毫無防備的蘭德爾胸口以及那名被庚控制的紫袍選手後背。
上一場理該被殲滅的巨大砂人突然竄破白石場地,在第二場比賽重新復活。
我似乎在比賽場上看見賈喬他們的笑臉。
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突然在我心中蔓延開來。
與其除去三個白袍,其實他們的目標是下一場同樣在第一場地的黑袍嗎! ?
蘭德爾口中冒出鮮紅色的血液。
第一代表隊休息區中,我看見尼羅似乎想衝上場上將主人救下,被萊恩給按住了。
戰鬥往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面前進。
「比賽暫停!」
露西雅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大會場上。

「比賽全部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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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紅袍的友人

Atlantis AM2:25

場面上起了騷動。
事情變化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露西雅喊了暫停之後往惡靈學院那邊開始明白狀況。而場地上也沒得空閒,緊急出動的醫療班將場面上幾個死傷者都給運送走,八九成是必須立刻治療的狀態。
我看見不參加比賽的安因與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黑袍出現在場地上,那個砂人在他們兩人手下不用短短幾分鐘就徹底消滅的無影無踪。
這次是確定被殲滅了。
庚與明風的雷諾拉就站在原場地上等待。
四周變得吵雜了起來。
「大會報告:來自惡靈學院的訊息,因為原本要攻擊的對像是亞里斯學院已至於設下了陷阱,沒想到會誤傷隨後比賽的隊伍,一切都是不經巧的意外。」露西雅將詢問之後的答案公佈整個場地。
一聽見這種說法,觀眾席又更騷動了起來。
感覺上很像推託的爛說法。
我真的覺得他們是故意的而不是忘記的意外。
「因為事件的發生,請問Atlantis學院與明風學院是否要保留時間,等待兩日後雙方選手都休養完全再重新比賽?」看著場面上的兩個選手,露西雅降落地面然後詢問延賽的意願。
先是明風的人搖搖頭,「我們有準備候補選手預防意外的發生,若是Atlantis學院沒有意願繼續比賽的話,我們可以絕對配合延賽。」
其實這話聽起來頗挑釁的。
露西雅看著庚。
隊長重傷被送走之後,場地上就剩庚還是正式隊員。
她往自家的休息區看了一下,不知道跟誰點點頭,「我方候補隊員也可以配合,比賽請繼續吧。」
猛然一振翅,露西雅飛到高空,「兩方選手都選擇繼續比賽,請兩方的後輩隊員補上缺少的人數。」
白石的場地上只見影的錯落,兩邊的人同時補滿了原本三人。
庚的旁邊出現了萊恩與那個帶著鬼面具的紅袍。
雷諾拉旁邊重新出現了一個紫袍一個白袍。
說真的,光是這樣看的話我們學校感覺上好像輸定了,連袍級都矮人好幾等。
「你以為蘭德爾會挑實力不好的人上場嗎?」站在我旁邊的學長突然這樣說了話,「有時候一個紅袍的實力甚至可以跟紫袍、黑袍並齊,因為在蒐集情報與分析時候他們的歷練會更多一點。」
「唉?」
說實話,我剛剛一瞬間的確有種場上紅袍可能很難打贏的感覺。
「比賽重新開始!」

※ ※ ※

場面上起了嗡嗡的聲響。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隊之人見識你的無上。』」
轟然聲,我見到一雙銀底黑色紋路的雙刀插在萊恩身邊左右。那對雙刀在場上發出共鳴聲,清脆的迴盪了整個場地。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競對者見識你的余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場內的共鳴聲變得非常大。
那個紅袍手中畫出一條光線,左右伸展,然後握緊了手掌後出現的是一付銀色的弓箭、黑色的圖騰紋路。
是說,那個弓箭好眼熟,我有在什麼地方看過嗎?
「出現了!成雙的破界兵器組合!」路西雅的聲音又大了起來,「請告位聽聽場上優美的共鳴聲,這是罕少會產生共鳴的破界兵器,據說是雙生幻武兵器才會產生如此的共鳴。」
雙生兵器?
「不錯,看來Atlantis學院的候補也很有意思。」雷諾拉輕輕的拍了拍手,然後勾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微笑,「但是在實際場面上可能還稍嫌不足!」
話語落出瞬間,兩道黑影疾速的像是風一樣刮過,猛然出現在萊恩與紅袍的身後,「在攻擊上仍是以速度型選手吃香!」
反應相當迅速,紅袍翻高身然後搭箭挽弓,叮的聲黑色的箭末入白石地面,恰恰讓對手給閃避。
迅速向前一刀讓翻身落地的紅袍在刀面上站穩,然後萊恩甩出了另把大刀,同樣翻高的紫袍對手這次就避得特別狼狽,紫色的大衣被利刃削飛一角,然後無聲無息的落地。
萊恩與那名紅袍配合度很高,幾乎整個動作是一氣喝成。
大約是剛剛見識過庚的蛇眼,與她對上的白袍顯得特別小心,維持了一段距離不敢妄動。
「嗯......距離遠也是沒有效果的喔。」庚環著手然後微微一笑,與平常我們看見的不同,是一種很邪氣的笑靨,好像是蛇盯上了獵物一般慢慢的往他靠近。
她的眼睛整個變成青綠色。
短短幾秒之中,站了還有一段距離的白袍突然垂下手,眼睛呈現空洞。
被蛇眼捉到了!
我訝異那個東西居然可以迅速成這樣,比賽還沒開始多久就先做掉一個白袍了。原來沒有袍級的人也不一定不厲害......
觀眾席發出訝然的聲音。
「所以說非速度型選手就是這方面輸人。」
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有動作的黑袍雷諾拉繞至那個剛下地的紅袍面前,猛然一把掐住他臉上的面具,「對於用破界兵器的另外一人我感到非常興趣。」
原本背對著的萊恩聽見聲音那瞬間有錯愕半晌,然後返身就將手中的大刀要投擲出去,不過那名紫袍沒給他時間動手,影子一閃整個人就繞到他面前、赤手就抓住他的刀面。
那名紅袍似乎有些想反抗,不過雷諾拉的動作比他快更多。
在萊恩還來不及回頭解除同伴窘境時,雷諾拉的手已經緊緊的收緊,整個鬼面具發出一個奇異的聲響,然後自中間迸出一條一條的線痕。
面具裂開,碎成好幾碎片然後落下來。
所有人都屏息面具之後的臉。
那名紅袍慢慢的抬起頭,黑色的短髮四散落下,底下的眼睜開、呈現了近乎華麗詭異的紫金顏色。
看見臉的那一秒我錯愕掉了。
「夏碎學長!?」
那個紅袍的臉跟夏碎學長一模一樣。

※ ※ ※

「去死。」
跟夏碎長得一樣的紅袍一臉鎮定非凡,底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搭起箭直接近距離的往黑袍的腳下射去。
雷諾拉的反應很快,不用半秒就已經離開數步遠的距離。
我突然知道那個紅袍是誰了。
現在回想起來,我第一次在二年級看見夏碎學長時候為什麼會覺得他眼熟,原來是因為他們長的......
「千冬歲!」
萊恩喝了一聲,穿著紅袍、此刻臉上已經沒有那付黑框眼鏡的人往後一翻身,凌空搭箭就往那名糾纏的紫袍射去,當場將所有人的距離都給拉開。
共鳴聲慢慢的停止,場上突然陷入詭譎的安靜當中。
是說,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千冬歲跟夏碎好像差一年喔......基因的遺傳還真是一種很奧妙的東西......
「原來蘭德爾第二個候補選手是找他啊。」學長環著手勾起笑容,雖然說是微笑,不過我覺得詭笑的成分比較大了一點,「也是,萊恩的搭檔很難找到別人可以跟他配合。」
就在短暫談話之間,場面上的萊恩兩人一反剛剛的被動狀態,反而開始主動攻擊起來,「『奈由良之神說、三五七之數,破界一、四、九之位!』」與萊恩背靠著背,千冬歲緊拉滿了弓,搭在弦上的黑箭隨著吟詠咒文逐漸散出了微弱的亮光,「『散!』」
脫出弓的黑箭發出響亮的嘯聲往天空直直射去,然後在半空時候突然分裂了三束黑光,接著猛然爆裂四散。接著,黑色光點拉出了黑色光線相對連接,整個場地上空被畫出了巨大的黑色空間。
「無盡黑空。」看著場上乍然出現的第二空間,雷諾拉臉上除了讚歎之外還是讚嘆,「現在已經很少人可以使用的如此漂亮。」
「謝謝稱讚。」千冬歲很愉快的大方接受,「不過您應該也知道黑色空間代表的是什麼意思,現在您要投降呢?或者是試試看能不能毀去這個空間。」
雷諾拉笑笑的,沒有回答。
避開黑天空的路西雅靠得離觀眾席近了些,好像不太想被捲入一樣,可見危險性之高,「現在場上我們看見的是破界型幻武兵器專有的招式、黑空,這是破界兵器的特點,能夠製造第二空間,依照使用者能力來決定其大小以及顯現時間、能力,因為此種兵器到現在罕少人能使用,所以在紀錄上也很少有這兵器招式的解析特點,請各位觀眾就好好的看著這難的機會--」
我覺得其實我應該也看過這個招式。
第一次遇到萊恩時候看見的,雖然不是很像,不過大同小異。
可是場上這個黑天空到底有什麼用處呢?
因為播報員不知道沒有說,所以我也看得一頭霧水就是了。
「破界兵器、黑空,據說是一種天然的空間武式,在這個空間之下所有的法術攻擊都會被吸收,無法傷害到使用者一分一毫,且還會被使用者反攻擊,算是一種絕對能力之一。」學長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給我解釋,「在紀錄上能駕馭破界兵器的人不多,你們這一輩的大概就只有萊恩跟千冬歲和一、兩個你不認識的人。」
......
學長,你應該也是我們這輩的吧?
講的自己好像是老一輩的人,其實自己才跟我差一歲,沒事裝啥老?
啪的一聲學長直接往我後腦巴下去,害我差點整個人往前趴,「你很囉唆耶!」
場上的人完全停止動作。
咚的一聲,庚眼前的白袍倒下地面,徹底被擺平。
「如果我就這樣一個一個讓你們也瞧瞧蛇眼,你們的勝算應該也沒多大了吧。」環著手,庚一腳將那個白袍踢出場地外,勾了美麗的笑容這樣說著。
「我可以先告訴你,所謂的蛇眼對我無用,畢竟在黑袍的個別指導中已經有如何破解這些幻術的方法,如果你要用在我同伴身上,我也沒有辦法。」雷諾拉非常風度的這樣響應,「不過,就算是在黑空中不能使用任何能力,我想依照我們的速度還是有足夠的方法憑手掠倒你們,只是可能雙方都討不了便宜就是。」
萊恩與千冬歲相互看了一眼,「我可以跟你打賭,你打不贏我們。」發話的是千冬歲,他將弓給收起,不過黑色的天空還在。
「怎麼說?」
雷諾拉顯然很有興趣這個話題。
「因為我是紅袍的情報收集班。」千冬歲用一種非常自信的口氣說話。
沉默數秒之後,雷諾拉勾起笑容,「我明白了,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要試看看才知道!」
語畢,白石場地上立即捲起了小小的風沙,猛然出現在萊恩身後的是上一秒還在交談的雷諾拉,他一腳往萊恩的後腦甩去,完全沒有一點空隙給他的萊恩側身躲過,兩人各往後退開一步。
沒讓他有更多鬆口氣的機會,一手撐住萊恩肩膀翻高然後重重的腳跟落下往對手腦頂上砸去,意外的對武術也很拿手的千冬歲立刻把他之前書呆子的印像在我腦袋裡面大大扭轉過來。
眼也不眨,雷諾拉猛地出手搶抓住千冬歲的腳踝,重重的力道讓他稍退了一步,還來不及將手上的人摔翻出去,萊恩就搶前一掌擊中他的胸口。瞬間,失去重心的雷諾拉整人往後翻倒,好不容易才勉強站穩。
抬頭,千冬歲已經單腳落站在萊恩的右肩上,好整以暇的等待。
我想,游刃有餘這句話現在一定是形容向他們兩個這樣的情況。

※ ※ ※

咚的一聲。
最後一個紫袍敵手被庚給踢到場下。
她一個人就無聲無息自我幹掉兩個袍級! ?
騙人!
「我剛剛就說過了,不要太小看庚。」學長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有時候最不起眼的人,才是最難纏的對手,因為你會不知不覺就走進去圈套當中。」
咳咳......
我明白了。
「萊恩、千冬歲,我已經清場了喔,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庚拍拍手甩乾淨衣服上的灰塵,居然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退場了!
搞不好庚學姊其實也是外表溫和骨子囂狂叛逆。
自從我來到學院之後,經常遇到這種人。
「你們很有自信。」雷諾拉見狀不怒反笑。
「當然。」千冬歲輕巧的翻身落地,一臉無謂的表情,「實際上萊恩很早以前實力就已經可以超越紫袍,只是因為術法不行無法往上晉級,實戰當中他可不會隨便輸給雜魚對手。」他拂去身上的碎石屑,然後這樣說道。
「這個只要看過他使用幻武兵器就會明白,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雪野家的閣下,紅袍不能代表實力,只能代表階級。」看著眼前的千冬歲,雷諾拉露出興致盎然的笑容,「與萊恩相比,我對於您的真正實力還要更加好奇。」
千冬歲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然後露出笑容。
「這是秘密。」
我突然想起來,比起喵喵、萊恩與夏碎等人,在所有我認識的人當中,除了學長之外,我唯一沒有看過展現實力的人、就是千冬歲。
在鬼王塚時候全部的人裡面只有他有應對反應,為什麼學長會託他負責。
原來他也是袍級。
其實比賽看到現在,我發現我身邊最謎的人也許不是五色雞頭,而是千冬歲,他不讓人知道的底子實在太多了。
我身邊的人都變得很了不起,白袍、藍袍、紅袍,結果只有我還是當初那樣子,一點也追不上別人的腳步。
啪的一聲我的後腦立刻被重砸,有那兩秒我整個人腦袋是發黑的。
「就是有你這種想法,所以他們才不太願意在你面前展露袍級身份。」學長冷哼了聲,紅色的眼睛只盯了我半晌、又移回比賽上方了,「並不是所有人一開始都那麼厲害,大家也都是從不懂走過來的,只是你比別人慢了一點而以。」
「嗯。」
我用力吸了口氣,點點頭。
場上的思考似乎已經有了結果出來。
雷諾拉微笑的舉高了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好吧,明風學院第二代表隊在這邊自願認輸。」
場上又是一陣喧鬧。
今日認輸的場次太多了,多到會讓人以為是故意說好一起這樣做的。
「這次的比賽太多意外,我認為我們學院並沒有完全的展現自己應有的實力,若是不嫌棄,希望以後還能夠有機會與Atlantis學院來一場友誼性的切磋比賽。」雷諾拉非常風度的先伸出了友誼的手。
萊恩與庚對了一眼,然後代表似的也伸出手與他回握,「這是我們的榮幸。」
天上的黑色空間就在露西雅宣布結果同時畫作無數的星碎散開、然後消失,就好像從來不曾有過那玩意一樣。
「最後一場由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勝出。」
露西雅飛高了天空,聲音響亮的播報著,「現在宣布第一次競賽結果,晉級的隊伍一共為:Atlantis學院第一、第二代表隊伍,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亞里斯學院代表隊以及七陵學院代表隊共計五支隊伍。第二場決賽將在兩日後於大會場上再度舉行,非常謝謝各未來自各地的朋友們......」
後面的話我就沒有仔細聽了,反正一定都是一堆長長的閉場詞之類的東西。
我的視線給場上的萊恩兩人吸引過去。
他們兩個不知道湊在一起說些什麼,過了一下子之後千冬歲突然轉向我們休息區這邊比出了一個大大的勝利手勢。
我知道,他們向來對學長必恭必敬的,不可能這樣打鬧。
「走吧。」旁邊的學長轉過身,打算離開休息區。
「唉?不用聽完嗎?」場上好像還在說些什麼東西。
「不用了,反正重要的事情事後會在通知我們。」學長走到門口回過頭,勾起冷冷的笑容,「要去開第一次的慶功宴了,來不來?」
說真的,這個對我的吸引力很大,非常大!
「當然去!」
我立刻追上學長的腳步。
就在離開休息區的那一瞬間,一個被遺忘的事情又讓我想起來。

那個詭異的壓迫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徹底消失了。

--第六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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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第七部競賽的指標by護玄

第一話開眼

Atlantis PM8:50

學校放假到新比賽的中間有兩日是空著休息日。
這兩日大部分時間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事情,而來我們學校觀摩比賽的外校學生就順便觀摩我們學校,四處都可以看見本校與外校的人結伴說說笑笑的邊介紹邊四處逛著。這個狀況以圖書館最明顯。
我後來才知道,我們學校圖書館的藏書居然是居這個世界藏書豐富的前五大之內。
「漾~」
來了!
又來了!
走五步必定出現在身後方的台客閒人!
「你又要幹嘛!」我已經學到教訓了,這次連逃跑都懶,直接轉頭過去看那個不管怎樣都會追上來的某某人。
「唉唉,我好心來找你玩免得你太無聊致死,這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五色雞頭慢慢的從暗處走出來,整個語氣變成傳說中的惆悵。
說真的,他說這種話跟他的衣著完全不搭。
你能想像一個穿著夏威夷台客裝的人對我說啥救命之恩嗎,「你到底要幹嘛?」我在心中叫自己要冷靜不要巴他頭。
「沒啊,人閒閒,找你逛街。」他說出了一般女生無聊太閒時候會說的話。
「不是打籃球!?」
我想了一下,一般正常小孩子應該大部分都是成群的去體育場做陽光活動才對吧?
「我看到圓的東西在滾會有打爆他的衝動。」五色雞頭哼了兩聲,順便很配合的磨磨獸爪給我看,「職業病,不好意思。」
你是雞不是狗吧?
還有,為什麼你的職業病是把圓的東西打爆?
你都打爆些什麼圓的東西啊?
你的職業不是殺手嗎! ?
「你是誰?」
五色雞頭的一句問話徹底把我遊走的神誌給拖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附近出現了一個外校生,五色雞頭正在盤問他話。
外校生?
我突然發現這個人非常眼熟。
「然?」不用說臉眼熟,他的衣服就夠有特色了,在整批比賽對手中就他們學校衣服最特別,讓人印象深刻。
「你好。」還是掛著溫和笑容的然一看見我立刻打了招呼。
「你們認識?」五色雞頭懷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一下七陵學院的學生,表情就是我們兩個怎麼會搭在一起的那種感覺。
「之前在會場上面認識的。」我很清楚知道然不是壞人,不知道為啥就是有那種絕對把握,「他是七陵學院的然,前兩天你們比賽時候我在大會場觀賽認識的。」
五色雞頭的表情還是有點疑惑,「然?七陵學院的......好耳熟,不知道在哪邊聽過。」
「您好,羅耶伊亞家族的朋友。」微微的一彎身禮貌性的行過禮,然才伸出手掌,「耳聞羅耶伊亞家族的下任繼承人在此地學習,今日有幸一見,希望以後有機會能與您切磋交流。」
說實話,他講話有點文縐縐的,聽了還有點怪。
「切磋?」五色雞頭怪笑兩聲,我馬上知道他往哪邊想了,「要打架是吧,隨時奉陪!」我就知道他一定想這個!
你腦袋裡除了肢體動作之外就沒有一點文化交流的想法嘛! ?
「或許會有機會。」然很隨和的這樣說著,然後轉向我,「不好意思因為我看這學校很有意思,所以四處亂逛著,沒有妨礙到你們吧?」
「沒有、沒有。」我立刻搖頭,基本上到處逛的又不是只有他一個,而且學校好像已經採開放式了,都隨便外校生亂走。
「不過這個地方真大,好像走不完一樣。」四處看了一下,然微微笑的隨口說,「在比賽時候也改了些佈局,有些地方下了封印不讓人隨便走進去。」
是喔?
我好像沒有那種被阻擋的感覺,大概是只針對外校生吧?
「餵,七陵的。」五色雞頭突然插入話題,我的眼皮立即跳了兩三下,「你是不是要找帶路的人找不到?」
然沒有回話,就是睜著眼睛疑惑看他。
「我們兩個也沒有事情,帶你把學校看過一次如何?」
等等!我們『兩個』?
你要死幹嘛拖別人一起下水!
我還記得上次圖書館他最後給我逃走的事情,跟五色雞頭一起行動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真的嗎?」然勾了笑容,然後又看了我一下。
「當然可以啦!」五色雞頭用力勾住我的脖子,差點沒讓我缺氧上西天,「不過有交換條件。」
「請說。」
五色雞頭鬆開手把我推到旁邊去,我直覺他就是不讓我過來礙事,「逛完之後找一天我們來單挑,我想知道七陵的到底有哪些能力。」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腦袋理想的全部都是這回事!
然環著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拜託請不要答應啊老兄。
「這個恐怕很難答應你。」然說出讓我想歡呼的話,「因為我們學院明定了不能隨意與人動手。」
「那就這樣吧,反正你也很閒嘛,我也沒看過學校!大家一起去逛學校就好了!」我在五色雞頭還來不及提出第二個建議時候立即卡斷他們的話。不過說真的,我的確也很想逛逛學校,因為到現在除了教室餐廳保健室競技場和宿舍之外,其它地方我就沒有去過了。
啊,還有一個教室追逐地方,第一次追教室就是在那邊衝浪的。
五色雞頭用一種很詭異的表情看著我,那個表情就好像他剛剛已經打算幹什麼好事被我打斷一樣。
「算了,那就這樣吧。」
......
他居然同意了! ?

※ ※ ※

其實我還有點怕五色雞頭會在事後對我來個秋後算帳。
不過眼前倒是忘了這些事情。
他先帶我們兩個走過我最熟悉的教學大樓之後,完全不受變更過的學院影響,第二站就是我完全沒有看過的地方。
很像是廣大的中庭,四周有樹有花,不過全部都是幾乎透明的白色。不用懷疑,樹真的個個都是白色的,可以看見有水在它樹身裡面緩緩的流動。
飄下的白色樹葉慢慢繞著圈落下,這裡的一切顯得很平靜,有種時間停頓的感覺。
「這裡是白園。」五色雞頭居然很盡職的充當導遊順便介紹,「......很適合合家烤肉觀光郊遊。」
......
郊你的頭。
我把上一秒的感謝之意完全回收。
「這邊挺漂亮。」然四周環顧了一圈,很滿意的微笑,「尤其是風。」
「風?」說真的,我只感覺稀薄微弱的風絲,啥漂亮的風都沒有感覺。
「喔,你挺識貨的。」看了七陵學生一眼,五色雞頭的口氣分不出來到底算是稱讚還是揶揄,不過照他平常講話態度來看,我想應該是稱讚居多,「洗乾淨耳朵聽了,這裡是我們學院四大方位之一,風的白園,平常我還不屑隨便帶別人來參觀哩!」
風的白園?
可是我好像真的沒有感覺到風。
「原來這就是四大守護者之一的白園。」就地直接坐下來,然朝我拍拍旁邊的座位,我只好也跟著坐到地上,「不過你這樣帶領外校生隨便進入沒問題嗎?」他看著坐在對面的五色雞頭這樣詢問。
「安啦,如果你是啥壞人的話就絕對進不來。」五色雞頭用一種很把握的語氣說,「別太小看我們學院的防備。」
「說的也是。」
完全聽不懂那兩個人在打什麼啞謎,我有種好像聽見外星人交談的奇妙感。
不過靜下心來,倒是會感覺到這邊的風還蠻舒服的。不會很大、但也沒有很小,就是若有似無涼涼的那種感覺。
然很瀟灑的砰一聲直接躺倒在地,完全不管地面白色草叢裡面有沒螞蟻還是小蟲一類東西。
我想想,如果這裡有螞蟻......白蟻?
「漾~你沒聽他們說過白園這些事情?」一樣坐在地上的五色雞頭疑惑的看著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誰,九成是千冬歲他們,「沒有,是什麼東西?」
「聽說Atlantis學院最早成立時候是使用四大元素建成,建造時四種方位分別設置了四個園景。」意外的,回答我問題的居然是舒舒服服躺在地上的外校生,「風的白園、水的清園、火的焰園以及最後一個地的石園。以此四大地點集中元素然後與精靈們簽約成立學院的基礎之根,然後再開始擴建其中。」
五色雞頭看起來也頗意外,不過很快就把那種外漏的表情收起來,「嗯,現在我們待的這個地方就是風元素的集中地、白園。」
四大元素的基礎之根?
等等,那我們現在不就在一個很重要的地點嗎! ?
這樣隨便跑進來可以嗎?
我有一種冷汗爬滿背的感覺。
五色雞頭斜了我一眼,好像猜出我現在在想啥,「放心啦,這邊一直都是開放的,不過會來的學生不多,而且這邊有設置警備,有啥噁心的人踏進來那一秒會被徹底殲滅。」
......徹底殲滅?
你的用詞好靈異啊這位同學。
「漾漾還看不見精靈守衛嗎?」然突地翻了身,趴在草地上看我。
......這位同學,你什麼時候學到如此親密的叫法?我們應該不熟吧?
不過我突然發現然的某些動作跟他的臉實在是很眼熟,眼熟到我一直覺得我應該認識他才對,可是又想不起來在哪邊認識。
照理來講像他這種人還蠻容易印象深刻的,沒可能記不起來。
「漾~還看不見喔,他剛進來學校沒多久而已。」五色雞頭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他混熟了,很自然就開始講起話。
「是這樣啊?」然翻坐起身,笑吟吟的看著我,讓我有種雞皮疙瘩冒出來的詭異感覺,「不好意思,因為我一直覺得你看起來應該要很早就到學院來才對,沒想到你是最近才入學的。」
很早就要來?
難不成我臉上有寫入學最佳時期嘛! ?
「呃......抱歉因為我之前不知道有這種地方可以入學。」我不知道應該響應什麼。幹嘛突然扯到這個話題!難不成這學校開張時候有請宣傳車大街小巷吵死人的通告嗎!我會不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你們兩個在那邊不好意思抱歉啥啊?」五色雞頭看看左邊、看看右邊,發出煩躁的聲音。
沒人惹到你吧這位大爺。
「漾漾,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稍微幫你開眼喔。」然轉回過頭,很像是在徵求什麼的看我,黑色的眼亮亮的看起來很清澈漂亮。
不過,開眼是啥鬼?
傳說中的天眼通嗎?
那個不是電影上捉鬼收妖殭屍大片在唬爛人用的嗎?
「你會開眼!?」五色雞頭顯然整個震驚到了。
是說,開眼不是用牛眼淚抹過去就可以了嗎......啊,記錯了,那個是陰陽眼,讓我們抹掉重來。
「很稀奇嗎?」這次吃驚的變成然。
五色雞頭揚揚手,「算了,我一時忘記你們學院是例外中的例外。」
「抱歉,我可以請問你們在說什麼東西嗎?」我舉起手很誠實的發問。
兩個人同時轉過頭來看我,「開眼指的就是把自身能力做一個提升。」五色雞頭搔搔頭,然後想一個比較簡單的說法解釋給我聽,「就是計算機升級的那個意思,可以引導出你自身本來就有的力量,每次雖然不是很多,不過配合開眼的話很快就會練出一個階段的成績了。」
......我想想,也就是說跳級的意思嗎?
本來要一年才會出現的東西配合開眼只要四個月還是六個月嗎?
這樣那些乖乖修練的人不就像傻子?
「開眼必須配合有潛質的人才可以發揮,另外就是會開眼的術師非常少,少到幾乎一個人就有上千人搶著要的地步。」五色雞頭附帶這段話給我。
好吧,我明白了。
接著,雞爪指著一臉無辜的然,「七陵學院的人向來崇尚什麼心靈自然那個上了會馬上被無聊殺死一萬次的課......」
「不好意思,是宇宙自然論。」有人想幫自家學院辯駁。
「囉唆!都一樣啦!」馬上就被惡聲惡氣的打斷,「所以他們學院一向以出產術師聞名,會開眼的大部分都是從那邊出來的居多。」五色雞頭收回爪子,哼哼了兩聲。
也就是說,七陵學院是自然法術為主的學院?
難怪我會一直覺的他們學校衣服都很像祭咒服,原來是這樣啊。

※ ※ ※

「話說回來,漾漾你想要開眼嗎?」
然回歸了話題,又開始徵詢我的意思,「依照我的評估,你應該有力量而未被發掘出來,只要讓我替你開一次眼,你一定會有很顯著的發現有所不同。 」
開一次眼就會有所不同?
有那麼神奇嗎?
我懷疑的看著眼前還算不上是什麼好朋友的人,「哪樣子不同?」
「嗯......我說不上來,反正你一定會有不同的感覺就是了。」然微微笑著說,「因為我沒幫自己開過眼、也不能幫自己開眼,所以無法告訴你確切形容。」
我看了下五色雞頭,他朝我點點頭。我想,讓能力更進一步不是壞事吧?畢竟來這個學校就是為了讓我學會怎樣控制跟引發能力。
「那就......麻煩你。」我點了點頭,算答應了。
頂多沒成功也不會比現在更糟吧。
「那我也幫西瑞一起開一次眼吧,您看起來好像也很多能力尚未開發,如何?」顯然很高興的然連忙說道,「當做今日兩位帶我觀光這好地方的謝禮。」
「好啊。」五色雞頭笑了兩聲,完全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
「那請兩位注意,剛開眼三日內盡量不要動用到全身力量的大法術,這樣會造成能量流失。另外就是每開眼一次就得隔半年的時間才可以再做一次,因為開眼次數頻繁,肉體會跟不上能兩成長,很容易會造成肉體崩潰,這兩點請兩位還得記住些。」然正襟危坐的告訴我們,然後盤腿端座,「請兩位稍微閉上眼睛,等我說好時才可以睜眼。」
我看見他好像從衣服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
五色雞頭閉眼了,我也不敢再看下去連忙跟著閉眼睛。
隨著微風傳來的是淡淡的香味,不是人工香料的味道、也不是水果甜氣,更不是什麼優雅的花香味,就是一個淡淡的香氣。
很像風的味道。
清爽、自然。
就跟學長、賽塔先前身上有很像陽光氣味那種感覺是類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嗅了那個味道之後我的腦袋有幾秒鐘、或許更久的一小段時間是空白的,什麼也想不出來。
只有香氣的味道在腦袋裡盤繞。
很舒服......
「好了,兩位可以睜開眼了。」
然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麼快! ?
我睜開眼睛,意外的覺得眼睛好像有點酸澀,下意識看了一下手錶,居然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了。
真的假的?
有這麼久嗎?
就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秒,我突然看見有個白色的東西好像從我們附近飄過去,輪廓上像穿著白色長袍的人,等我想再看清楚一點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這就是開眼?
「今天可能還不是很穩定,兩位回去睡一晚之後,開出的能力就會固定下來,你們很快就會發現不同的地方了。」然的臉色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不過還是笑笑的這樣告訴我們。
「啊,謝謝。」我連忙低頭謝禮。
「不用客氣,這是應該的。」然比我還有禮貌。
旁邊的五色雞頭緩緩睜開眼,然後舉起右手鬆了鬆手指,凝神看了一下,好像在想什麼的樣子,一會兒就又放下手,「感覺還不賴,謝了,七陵的。」
「不會。」
說真的,我好像沒有感覺到顯著的不同。
整體上來講,只是覺得視線範圍好像清爽多了。
然伸了伸腰手,「一次開兩個人果然有點累,那我就先告辭了,今天真的是很愉快的一日。」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啊,要不要送你回去?」我看他的臉色有點青白,怕他在路上突然昏倒之類的,畢竟怎樣講他好像幫了我們個大忙才是。
「不用麻煩了,我直接用移送陣就行的。」然勾了笑容。
對喔......我真是白痴,居然忘記有那種方便的東西。
「七陵的!」五色雞頭也跟著從草皮上跳起來,「我欣賞你,下次有時間再出來玩。然後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姓啥,哪天想到要去找人要讓我們找到死嗎?」
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想起來我只知道他叫然,剩下的全都是個大問號。
「唉......我沒說嗎?」然愣了一下,然後連忙陪笑,「不好意思,我的全名叫做白陵然,七陵學院今年的三年級部。」
「白?」我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好巧,我老媽也姓白說。」沒想到這麼容易就遇到同姓的人啊,以前我老媽還常常抱怨小區裡面很難找到跟她同姓的人說。
然用一種蠻奇怪的眼神看我,「漾漾,我姓白陵,白陵然。」
我錯愕了,整個人有種尷尬的感覺,「抱歉,我接太快了,真對不起。」我想拔掉我的舌頭,幹嘛沒事多話!
光听就知道了,哪有人名字會取陵然那麼怪的!
「沒關係,這個是家族古姓,一般我們在外面還是會自稱姓白,可以免掉很多不必要的解釋麻煩。」然微笑的幫我解除尷尬,「那麼就先這樣了,我們改天再一起聊聊吧,兩位都很有趣呢。」
其實,我不懂他們有趣的定義在哪邊。
因為我在這個世界不管走到哪裡都被說有趣,很怪的是我本人完全不覺得我有趣。
巨大的移送陣出現在然的腳底下。
就光看著個移送陣,我可以打賭他一定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然朝我們很熱情的揮手。

「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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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3:07:11
第二話飲料

Atlantis AM7:03

開眼的第二天我一大清早就醒了。
放心,絕對不是什麼開眼奏效讓我一大早自然起床,然後神輕氣爽的踏著雲霧升天,基本上那是仙俠小說裡面才會出現的情節。
之所以會那麼早醒,是因為夜市買的九十九元鬧鐘神奇的功勞。
就在鬧鐘響起被我關掉不久之後,外面的門口立即傳來敲門聲。
「來了來了!」我連忙穿好衣服衝到門口去開門。
一開,就看見學長不知道拿了一大包什麼東西站在門口,「你的衣服。」他把那包東西塞到我手上,「前天到的,不過我沒時間拿過來,現在給你。」
那個袋子上印了我們學校的代表圖騰。
是代表隊的衣服。
「好快喔。」訂做衣服有這麼快的嗎?才過幾天而已耶。我將紙袋當場拆開,裡面有著一套短袖的衣服和褲子,另外是一件大衣,跟夏碎上次穿的是同款式,上面有著代表隊的徽章和校徽,最後一個是我的年級章。
「這是請北國妖精手工製成的,質料很好,不比賽有任務時你也可以穿。」學長靠在門邊淡淡的說,「這種衣服只有代表隊的人有,很特別。」
耶......
那穿這個出門會不會太招搖?
我有點怕走在路上會被眼紅的人圍毆。
「要穿不穿看你自己啦,不過我建議你比賽時候最好穿著,因為代表隊衣服在製作過程都是以袍級衣服來當樣本,所以上面會有很多可以守護你不受傷害的咒文,至少不小心被波及時候傷害程度一定會減半。」
「我馬上穿。」一秒改變我的想法。
「你先去梳洗吧,然後到選手休息室集合,我先過去了。」學長把他房間的鑰匙拋給我,然後就徑自走下樓梯消失了。
對喔,我還要去當打雜的......
很熟練的打開學長房間,我慣例的抱著盥洗用具往浴室走去。
一陣冷風刮過我的耳邊。
奇怪,學長的房間有這麼冷嗎?我以前怎麼都沒有註意到?還是只是神經過敏?
算了,趕快整理好先去集合再說,搞不好其它的人已經都到了就剩我一個還在摸魚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總覺得學長的房間好像有點陌生,明明每天都會來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一種我進錯房間的感覺?
擺放了幾本書的桌子上有一迭沒有動過的小點心,看起來不像是學長在吃的東西,那是誰在吃的?
這個房間突然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別亂想、別亂想,快點刷牙。」
想太多一定倒霉,這是根據我長久以來經驗論。

※ ※ ※

等我盥洗完匆匆用移動符趕到選手休息室之後是十五分鐘之後的事情。
其它人果然如我料想一般已經到場。
「哈囉,漾~過來吃早餐。」五色雞頭把帶來的食物擺滿了整個桌面,樣式多到讓我懷疑他可能把整個攤販的東西都買過來了。
「早。」與平常一樣拿著書本在旁邊椅子上看著的夏碎桌前擺了一個透明的茶杯,裡面是淡藍色的不名液體。
「早安。」我快步了進了房間把門關上,果不期然看見學長仍是老樣子倒在旁邊的沙發里面,也許是補眠也許是沉思,背對所有人不知道在幹嘛。
大賽開始的時間還有很久,說真的我不太曉得這麼早過來要幹嘛,尤其我還是打雜人士。
「褚,比賽名單已經過來了。」夏碎將手上的書本放下,拿了一個蠻像點菜單的黑本子走過來,遞給我,「我們學校今天兩場同時在第一、第二競技場比賽,也就是說我們上場時候蘭德爾等人也開始比賽,不過我已經打聽過了,今日主場還是蘭德爾等人上場,候補上場的機率比較低,你再看看要去看哪場。」
我翻開比賽表,是晉級隊伍的第二次賽。
萊恩所在的隊伍碰上了七陵學院。
學長的隊伍今天對上明風學院,兩場同時都是九點開始。
「比賽並沒有限定其它相關人士一定要在場,所以看你要去哪裡都可以。」夏碎學長衝著我笑了下,然後在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是說,其實我也沒有特定一定要去看誰。
「漾~當然是要看我們這邊比賽啊!」正在咬大熱狗的五色雞頭髮出聲音,「對不對!難不成你想去看那兩個呆子坐冷板凳嗎!?」
你才是呆子,而且今天聽說你也會坐冷板凳!
「我是無所謂啦。」我把本子還給夏碎,實際上我沒有特別想要看誰比賽,反正兩邊都算是朋友組,如果哪邊就近方便就看哪邊吧。
不過話說回來,在學長這邊看視野比較好,因為可以在選手區觀看,比在觀眾席上優很多。
「你要去看別人坐冷板凳嗎?」五色雞頭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獸爪,然後拿出一張不知道哪里長出來的砂紙開始慢慢的磨利他的爪子。
我有一種雞皮疙瘩瞬間冒出來的感覺。
砂紙磨指甲的聲音原來這麼噁心,我居然之前都沒有註意到!
「如果你要拋棄這邊離去,我就先殺了你。」
......
你的言情程度已經到了情殺地步了嗎?
我很習慣性的轉過頭拿了個應該是饅頭夾蛋的東西去窗戶邊吃,不想再跟他玩相聲了。
五色雞頭自己又講了兩三句話,發現沒人理他,就收了爪子又回去吃他的東西了。
莫約半小時之後,學長從沙發里面爬出來。
「沒有飲料了。」把桌上垃圾拿去丟的五色雞頭髮出叫聲,「誰把飲料喝光了?」他打開冰箱,裡面連儲存的都沒了。
我實在很想告訴他:是你自己喝完的啊豬頭!
被清走的垃圾裡面指至少有兩三打左右的飲料罐。
你遲早會糖尿病!
「褚,你去外面買個飲料好不好。」
意外的,說這句話的居然是學長,學長耶!我還是第一次聽見學長叫人家去買飲料!我還以為他今天不用吃東西嘞!
「打雜的你還有什麼意見嗎!?」血紅色的眼睛危險的瞇起來。
「沒有,我馬上去。」
學長拋了一個零錢包給我,「外面沿著走廊一直走,大概過了大廳口就有販賣機了。」
「販賣機?」
「跟你說有就有,囉唆什麼!」
為了避免下秒被揍,我很識相的連忙奪門而出。

※ ※ ※

走出外面之後,我才發現我好像沒有逛過這個選手專用空間。
前面幾次都是直接進到休息室,我忽略掉他長長的走廊裡面還有些什麼東西。
順著走廊走了一會兒之後,果然不遠處立即出現學長說的『大廳』。
那好像是一個交誼廳,頗大的,裡面有一些書櫃跟沙發,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人工造景,有潺潺的流水跟綠色植物,整個看來非常悠閒。
飲料販賣機就在大廳口旁邊,跟學長講的一模一樣。
「糟糕,忘記問要買什麼。」我看了一下飲料機提供飲料,幾乎是完全看不懂的字,幸好有些好像是果汁,可以從外包裝的水果來猜是什麼東西。
大廳裡面很安靜,一個人都沒有。
我從錢包裡面拿出硬幣,投了一個下去,飲料機上面的燈全都亮了。
算了,反正每樣都買看看一定會有人喝。
叩咚一聲有個重響在我按完鍵之後傳來。
我彎下身拿出裡面的飲料,就在飲料罐即將通過出口的那一煞那,我突然聽見一個「喀喳」的詭異聲音。
......
那是什麼?
我聽錯了吧?
我一定聽錯!
沒錯,我一定有聽錯。
「不要自己嚇自己不要自己嚇自己。」我連忙安撫一下,然後慢慢的把飲料罐拿起來......等等,飲料罐有這麼輕嗎?
抖著手,我慢慢的把飲料罐轉過來。
底嘞! ?
罐子的底嘞?
我看見的是飲料罐下半部完全消失,泊泊的果汁灑了一地。
按照故事的慣例,我戰戰兢兢的在飲料機左右看了一下,果然看見了旁邊的牆上貼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請小心飲料機會咬人,已經有七人在此斷手斷腳。』」
靠----!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應該直接貼在飲料機上面啊!你貼在旁邊一小角的牆壁上是給哪個人看啊渾蛋!我的手剛剛差點不見你知不知道!
我看著沒有底的飲料罐,有種不想買的衝動。
「放心,只是斷手斷腳而已,沒有什麼好怕的。」我用力伸呼吸個兩三次,其實......我還是很怕啊......
哪家的飲料機買罐飲料還要斷手斷腳的啊?你告訴我?哪家有啊!
我抖著手,然後慢慢把錢幣投進去飛快按鍵,就在同一秒馬上蹲下去把剛掉下來的飲料抽出來。果然飲料出來的同時我又聽到那個謎樣的喀喳聲,不過幸好這次飲料還是有底的。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繼續再接再厲。
第二枚錢幣下去同時,我也用一樣的快速把飲料抽出來,不過這次出來還是沒底的,橘色的果汁灑了滿地都是。等等,他在咬的速度是不是變快了?
我抬頭看著飲料販賣機,它的心機好重啊......
沒關係,要玩大家來玩,我就蹲在原地,抬高手把錢幣投進去隨便按了一個按鍵,然後在飲料掉下來撞底的那瞬間把飲料抽出來!
計謀完全成功!
第三罐也完全成功。
「三罐夠嗎?」我看著手中亂按來的果汁,開始算人頭。扣掉我不喝的話一定夠三個人,不過五色雞頭都喝的比別人多,要不要再多買一點?
瞇著眼睛看那台心機重的飲料機,我對於這個想法感到非常考慮。
那就再一罐好了。
我把錢幣投下去,就在飲料掉下來的那瞬間我正要翻開蓋口抽出飲料--
喀喳!
該死的飲料機居然連飲料都還沒撞底就把飲料給吃了!
這什麼天理啊!
你是黑店是不是!給錢不給東西的啊你!
「我不買總行了吧!爛機器!」我站起身,做了一個大半部分人被卡錢時候必做的動作--惡狠狠的踹了咬人飲料機一腳。
然後慘劇就在我轉過頭那秒發生了。
『呸! 』
我的後腦猛然像是被磚頭打到一樣叩的一聲爆出劇痛,整個人有一秒看到眼前出現亮晶晶的小花然後黑暗暈眩。
叩咚一聲有個東西掉在我後面。
飲料罐!
去你的你販賣機還會吐飲料罐打人是怎樣!
我從地上撿起剛剛打中我後腦的罐子,很好,居然是冷凍的;販賣機還可以吐冷凍飲料是吧!
「還你啦!」我把罐子摔到飲料機上面,咚一聲罐子砸到飲料機,然後沉重的摔在地上慢慢的滾了三圈。
飲料機在發抖。
然後我聽見裡面傳來哐啷哐啷一直掉下某種東西的聲音。
下一秒,我拔腿就逃。

※ ※ ※

「唉呀!」
我悶頭逃出大廳才不過三步,馬上在走廊外面衝撞上一個人,兩邊都往後摔,我手上的飲料跟著散落一地。
一抬頭,眼前跟我一起撞飛的是我完全不想再看見第二次的人。
「咦?好巧啊。」對方快了我一步站起來,順便把地上的飲料都撿起來遞給我,「又見面了,原來你也是代表選手啊?」
明風學院的指導老師辛菈。
「我不是選手啦......」我把飲料接回來,順便跟她點頭道謝,「只是幫忙跑腿而已。」說真的,因為上次那條◎◎,所以我對她的印象非常不好。
辛菈擋在我的走道前面,也沒提上次的事情,「你身上穿的不是學院代表衣嗎?還是你們學院只要是有相關的人都可以穿代表衣呢?」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她給我的印象非常不好,有一種很像爬蟲類生物的感覺,說不上來原因、就是有這種感覺。
「不好意思我也不曉得耶,你可能要去問我們學校,請借過一下,謝謝。」我抱著飲料往旁邊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確定她這次沒放什麼東西在我身上之後,馬上用跑的跑離可見她人的範圍之外。
真是的,我還以為這次又會被怎樣了嘞,果然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沒多久,休息室的門口重新出現在我眼前。
「我回來了。」有氣無力的推開休息室門,裡面那三個原本坐在不同位置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全部湊在一起,好像原本在討論什麼,一看見我回來就散會了。
大概是戰術之類的吧?
五色雞頭從位置上跑過來,「你怎麼才買這一點點?」
還嫌嘞!我差點為了這三罐斷手斷腳你知不知道啊!
「我拿一個走喔,口好渴。」他順手抽走一罐上面畫蘋果圖案的果汁,「謝啦。」
哼哼,這才像是人話。
「學長、夏碎學長。」我把飲料分別放在兩人的桌前。
「謝謝,你沒買你自己的嗎?」夏碎學長看了一下飲料,然後這樣問我。
「呃......我不渴。」實際上是我還不想因為一罐飲料而死。
「我的給你喝吧。」學長猛然發話,害我還以為我聽錯了,轉過頭就看見他把飲料推到我面前。實際上,我總覺得今天學長好像哪邊怪怪的,可是說不上來,「要喝不喝啊!囉唆那麼多!」
這下不怪了。
我連忙把飲料接過去。
等待的時間其實很快,我看了一下手錶,大約是八點半的時間。
小心的把飲料罐打開,裡面傳來的是蘋果果汁的香味,應該不是什麼怪東西才對,左右看了一下,五色雞頭他們的飲料也都喝的差不多了。
「褚!」
一聽見學長叫我,我連忙放下罐子跑過去,「有事嗎?」不會又叫我跑腿吧?
我剛剛才跟飲料機搏鬥過耶!
「沒有叫你去買飲料!」學長白了我一眼,然後把手上原本正在看的冊子放下來,「我問你,你開眼了?」

我立刻轉頭看五色雞頭,他也一臉詫異的瞪我,然後瘋狂搖頭。
他沒有說。
「你怎麼知道?」學長是鬼!他是鬼!這樣都知道!
學長用一種看白痴的表情瞪了我一眼,「因為我是你的學長。」
好答案......好爛的答案。
「因為之前你不會控制能力時候散出的力量大約是三成,現在變成十成,一看就知道是開過眼,如果再不好好控制的話可能下次跟來的就不是屍體了。」他說了讓人非常在意的話。
「怎麼控制?」
說真的,我從入學到現在,連自己能力是啥鬼都不知道,還說控制嘞!
「一切都靠心靈感覺。」
學長二度說出廢話,對我來說完全無用的廢話。
「褚,你現在應該可以稍微感覺有些不同吧?」一旁的夏碎好心的插入話題,換了一個比較實際的說法。
不同?
我突然想到早上學長房間很冷的那件事情。
那個算嗎?
「那個就算了。」學長坐回沙發里面,有大半個人都陷入柔軟的沙發當中,「不過你也挺遲鈍,居然到開眼之後才有感覺。」
......那你的房間是真的很冷囉?
學長對著我點點頭。
我覺得背後有冷汗冒出來。
說真的,我完全不想知道學長房間裡面有『什麼』才會那麼冷。
「我房間有什麼......」學長突然微笑了起來,非常詭異的那一種,「等你能力夠了,自然就會知道我房間裡面有什麼了。」
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另覓可藉浴室了。
「褚,你現在開眼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夏碎環著手思考了一下,然後勾起唇角,「不過其實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在你能逐漸習慣使用力量之前,你身上的護符就盡量能帶著就帶著吧。」
其實不用他說,我護符每天都帶著,不好意思因為我還挺怕痛的。
「喔。」我對夏碎點點頭算是道謝。
「哼。」學長不知道為什麼冷笑一聲,又不說話了。
我開眼的時機到底適不適合?
說真的,我一點概念也沒有。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相信幫我開眼的然,如果他認為這個時候沒有問題,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就像我也相信所有我認識的人一樣。
「你有時候實在也太過天真了。」
紅眼對上我的,學長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
在我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意思的時候,他已經站起身往門口走,其它人也做了一樣的動作。

於是,比賽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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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暗招

Atlantis AM9:00

「各位現場觀眾大家好,歡迎各位來到第二階段淘汰賽的現場,我是播報員軒霓,今日九點開始共同時兩場比賽,Atlantis學院第二代表隊與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將在第一會場、水舞台展開競技,而同時此階段第二會場、風舞台將有Atlantis學院第一代表隊與七陵學院展開競技,而獲勝的一隊將在下午繼續淘汰賽,明日最後一場將底定第一次大賽的得勝者,請各位觀眾敬請期待。」
比賽一開場時候照慣例出現了一名播報員高高飛於場上。
這次的播報員連翅膀都沒有,穿著中國古代的華麗服飾,肩膀上披著傳說中可以飛上天叫做羽衣的神奇東西。
這次會場不是用抽的,我們一入場就感到很大的清涼水氣撲面而來。
「很棒吧。」學長站在我旁邊,這樣說。
在我眼前見到的是巨大的水舞台,整個大圓場地全都是湛藍像海洋的水、還有波浪,觀眾席後面是八條巨大的水柱沖天,場地最中央的天空上有著巨大的水球,裡面有幾條小魚嬉戲穿梭過去。水球下面場地的正中央有個很像神廟的地方,裡面供奉著女人上身蛇下身的白色雕像。
八條水柱沖天之間跨出了我沒見過的白色彩虹,漫天一直降下重重的水霧,整個現場有一種白茫茫的夢幻感。
對面選手區出現了幾個人,我看見的指導老師辛菈也在其中。
對了,她是第一代表隊的指導老師,為什麼我之前看她也曾經出現在第二代表隊過?
「大概是雙指導吧。」學長看了我一眼,用幾乎平常到完全不驚訝的口氣說,「這種的頗常見,如果這位老師能力的確夠的話。」
「明風學院第一代表隊以黑袍、默罕狄兒為首與搭檔滕覺,雙人上場。」軒霓的聲音一落,水舞台的另外一端驀然出現兩個人影,與學長他們一樣,是黑袍與紫袍的搭擋。
然後,我愣掉了。
那個紫袍......
就是那天千冬歲追踪之後被發現的那個人。
我想告訴學長,卻發現他與夏碎老早就消失、出現在水場地的另外一端。
「西瑞......」我看了四周,發現只有一個人叫做五色雞頭可以求助。
「幹嘛?」五色雞頭疑惑的看著我。
猛然驚覺,我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
「有事嗎?」他重問了一次。
「那個紫袍......」我該怎麼說?說他是追著我們跑的那個追踪者?
可是我也只知道他反追踪的事情,他是好人是壞人我壓根不曉得,如果告訴五色雞頭他一定會掀起什麼驚濤駭浪。
「那個紫袍怎麼了嗎?」隨著我的視線往場上看,五色雞頭髮出大大的疑問句,「你認識還是你跟他有過節?需不需要下場時候幫你處理掉?」
「不用了、謝謝。」我一秒打消找他幫忙的念頭。
我想,如果是學長跟夏碎兩個人的話,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就在猶豫之間,場上的比賽立即開始。
帶著波浪的湛藍水面上,比賽的四個人全部都是凌空站在水面,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雙方繳下都出現了不同的巨大法陣。那一瞬間,整個水面猛然平靜下來,像個巨大鏡子一樣映出所有人的倒影,一點聲音都沒有,連觀眾席都屏氣凝神的專注看著、等待雙方下一秒的動作。
他們的動作我看不見,只在下秒停頓時候夏碎已經與對方的紫袍在神廟上面交手,整個下方的水面給交手產生的衝擊一震、震出巨大的漣漪。
整個場地都是無聲,水波慢慢平息。
這場比賽的水平遠遠高於我之前所見過的那幾場,幾乎整個觀眾席的人都不敢出聲,大概是怕破壞緊張感立刻就會被左右鄰居圍毆。
看來可能是我擔心太多了,雖然掛了面具,不過夏碎學長的動作看起來還算是利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
可是,我一直很在意剛剛在走廊上遇到辛菈的事情,還有那個紫袍反追踪的事情。
兩方的黑袍都沒有動作,只是在原地維持著腳下的陣型。
「那個陣型是什麼?」我轉頭問五色雞頭,直覺那個亮亮的大陣應該有某方面的效果,不是只有讓水平靜那麼簡單。
五色雞頭看了我一眼,「剛剛我有聽他們在講,好像是可以防止對手是用咒術的護陣,因為對黑袍紫袍比賽大部分都會暗地使用高級法術,可能是可以克制對手之類的東西吧。」然後他又轉回去比賽專注的看。
因為賽場上他們移動太快我看的不是很清楚,老實說有一種看見某種影像四處定格的感覺,一下子在那邊、一下子在這邊,移動完全沒辦法追看。
不曉得賽后會不會賣錄像帶還是光盤,我應該買一份回去用慢速播放來看才對。
「『服從與我的使役,在敵人面前現出你的姿態。』」敵方的黑袍突然有了動作,他的陣法圓形開始轉動,四周的水慢慢翻騰起來,從他身後畫出了一條金色的光,慢慢的浮出一個像是龍一樣的白色輪廓。
接著像是著上顏色,輪廓慢慢明顯立體了起來,是比較西方似的深綠色巨龍浮起。
「沒想到第二回合就看到有人放神獸了。」五色雞頭哼了哼,有點不以為然。
神獸?
我巴巴的看著五色雞頭等他解釋。
現在突然發現沒有心靈溝通的壞處,就是想知道的東西不能馬上有解答。
不好意思,學長我錯怪你了,每次都罵你偷聽。
過了好一下子才注意到我的視線,五色雞頭一邊看著比賽一邊開口,「在這個世界裡面除了種族之外,還有所謂的使役獸,妖獸、仙獸、神獸什麼的,等級能力高的人會去馴服這些東西來當左右手,越厲害的人所擁有的使役獸越強,不過有一件要注意的事情。」他轉頭看了我一眼,「使役獸是有感情的且必須簽定共連契約,所以最忌諱一次養兩隻以上。而聽話的使役獸大部分都要從小開始養才會能力契合,在某方面來講無敵麻煩。」
那不就跟神X寶貝很像?
只是這種一次只能有一隻。
巨龍發出咆嘯聲。

※ ※ ※

「小亭。」
站在神廟廟頂還沒有遭天譴的夏碎伸出手,一隻金眼黑蛇自他的掌心出現然後環繞到他肩上,接著變成獨眼的黑烏鴉震著翅膀。
我想小亭應該不是使役獸,因為她是咒文做出來的東西。
那麼夏碎跟學長的使役獸是哪種呢?
我還真有點好奇。
對方的紫袍往後跳開,然後那隻大龍整個衝過來。反應不比他差的夏碎整個人翻高,高得幾乎撞上最頂的水球,烏鴉就竄出他的身邊然後展開,巨龍的上方立刻就出現巨大的黑色天空,天空降雷,紫藍色的奔雷直接砸在巨龍上面。
我真的很懷疑夏碎到底怎樣改了小亭的咒文排列,感覺整個就是凶器度大幅提升。
那條龍被雷打中之後摔下水面,激起了大大的水花,然後我疑似看見可疑的白煙冒出。黑色的天空收小,變回烏鴉在天空徘徊。
四周觀眾突然發出驚呼。
原本站在法陣中間的學長突然消失,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神廟的頂上。隨著視線看過去,我看見方才原本還保持平穩的夏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失速墜下,在撞上神廟頂之前被學長接住,倖免了撞得頭破腦流的下場。
發生什麼事情?
小亭飛下來,就在那兩個人四周打轉。
「Atlantis學院方面似乎出了問題......」播報員的聲音響起,我才知道我想的沒有錯。
真的有異樣。
就在我想要詢問發生什麼事的同時,我旁邊也傳來咚的一聲--原本正專心看比賽的五色雞頭突然倒地不起,「西瑞?」我連忙蹲下身去搖他。
五色雞頭全身都是冷汗,閉緊了眼睛,感覺好像已經失去意識。
「你怎麼了?」我開始緊張了。
他不會是剛剛吃太多食物中毒吧?
場中的學長向播報員舉起手,「Atlantis學院代表隊要求暫停!」軒霓的聲音在觀眾的喧嘩中響起,「大會通過,可暫停三分鐘,請兩隊參賽者回到休息區。」
話一說完,兩方的人同時消失在場上。
等我注意到時候,學長已經扛著夏碎回到休息區,「西瑞也這樣?」他的聲音有點訝異,罕見的起伏。
「人不是我殺的!」我連忙退開,學長就把夏碎放到旁邊。
「廢話!」冷冷的給我這句。
將兩人並放好之後,學長脫掉手上的黑手套,然後把手放在他們臉上三十公分處,淡淡銀色的亮光在他手掌底下亮起。
小小的光球落到夏碎與五色雞頭臉上,然後像是被吸收一樣消失。
「糟糕,被擺了一道。」學長收回手,冷著聲音說。
「啊?」我看著昏倒的那兩人,已經停止冒冷汗了,不過還是昏迷狀態。
有腳步聲在我後面響起,「發生什麼事情?」動作很快的醫療班已經到了,看著昏厥的那兩人,輔長立刻蹲下身,左右摸了一會兒之後才抬起頭,「他們剛剛吃過什麼東西嗎?有禁咒在身體裡面的反應。」
「禁咒的反應?」學長瞇起眼睛。
禁咒是用吃的嗎?
說到吃的,剛剛五色雞頭吃太多了,根本不知道是哪一種,而且他吃的東西我也有吃過,怎麼我沒事他有事?
搞不好他是食物中毒。
「一般人不會直接把那種東西吃進去,應該是混在食物裡面才沒有發現,你想看看今天他們兩人吃過什麼。」輔長拍了拍手,我們休息區裡又多了幾個穿著藍袍的醫療班,幾個人圍成一圈畫出陣法。
「夏碎今早是在宿舍吃過東西,來就沒吃了。」
學長偏頭開始想。
兩個人吃過一樣的東西......?
「啊!」
我知道了!

※ ※ ※

「飲料!」
學長立刻看向我,「飲料?」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往後退兩步,「飲料被辛菈碰過。」我想起來掉在地上時候是她撿的,「可是我後來有檢查過,飲料沒異樣啊。」
「碰過就夠了。」學長跟輔長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明風學院有問題,居然三番兩次玩這種小手段。」
「要終止比賽嗎?醫療班可以開出證明讓你延後比賽。」輔長環著手說到,「他們身上的禁咒三分鐘之內消除不掉,至少得給我們一點時間。」
瞇起紅眼,學長低頭想了一下,「轉移到我身上?」
「沒辦法,兩人份你吸收不了。」搖搖頭否定他的提議,輔長看著學長遺憾的說,「你決定呢?一次應付一個黑袍一個紫袍,就算是你也太吃力了。」
學長皺起眉,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看我。
我被那雙紅色眼睛看得毛骨悚然。
「幹、幹嘛?」倒退十步直到撞牆,我的背開始猛爆冷汗,「你想對一個宛如路人甲的打雜人幹嘛!」
「沒有想幹嘛。」學長冷笑了聲,「飲料是你買的,現在兩個人喝了倒下,所以你應該要負起連帶責任吧。」
干我啥......事!
好險,差點把髒話想出來。
「是乾你的事,比賽是團體競賽的,剛開場就少一個人、而且連唯一的候補都沒有了,你要我單打獨鬥嗎?」他看著我,然後繼續維持那種讓人會發毛髮毛再發毛的恐怖冷笑。
基本上我覺得你一個人一定沒有問題的,依照你哪種見鬼的強度來說,絕對沒有問題,我個人對你非常有信心,你加油吧學長。
啪一聲我的後腦被暴力一巴掌,整個人馬上前進黑暗的發昏深淵。
「三分鐘時間到達,請兩方代表選手上場!」軒霓的聲音一秒不差的響起,我看見對方的選手立刻出現在場面上,「Atlantis學院、請趕快出場!」
人家在催了。
「褚......」紅眼看著我。
「我不要!」打死我都不上場!
好恐怖好恐怖,場上的人都不是人,我這個平凡人上去絕對會被秒殺,我不要!
打死我都不要!
對了,我先去死好了!
「你要死等打完再死,給我出來!」完全使用暴力的學長一把抓住我的後領往外拖,「沒你想像的可怕啦!」
騙鬼!
對你來講不可怕,可是我超怕!
「Atlantis學院有什麼問題嗎?」乾脆飛到我們休息區口的軒霓睜著漂亮的眼睛問道,「如果沒有請盡快出場,否則將喪失資格。」
學長瞪了我一眼,「我們要更換選手。」
我完了......
我玩完了......
從今天開始本篇故事即將更換新的主角,一切都到此完結。
我的人生即將在今日畫下最後句點。
「請問要更換哪位選手?」軒霓看了一下我們休息區,大概也明了狀況,然後低聲不知道跟誰說話,過了幾秒之後又抬起頭,「大會方面許可更換選手,請盡快提出更換選手。」
「就是他。」學長扯住我的後領往前一拉,完全無視於我要逃生的意願,「褚冥漾,原本登記身份為後備人員,因為突發狀況所需,請將他的身份更改為候補人員。Atlantis學院的第二代表隊中照人數與選手來說還可以再增添一個名額,請讓他遞補上去。」
我命休矣......
軒霓的手中出現了一個很像光球的東西,我之前在奇雅見過,很類似、可是不太一樣,「提出褚冥漾的登記數據,作業開始,更換後備者身份。」光球開始轉動,然後裡面出現了一些黑點點又快速消失,「遞補名額作業手續成功,更換選手順利進行,Atlantis學院代表隊提出許可確實成立,請上場比賽。」
我聽見觀眾席發出巨大的喧嘩聲。
剛剛講的話全部一字不漏的傳到所有人耳朵裡面。
我第一次這麼想死。
救命啊......

※ ※ ※

就在我想到應該先咬舌自盡時候,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很濕冷。
猛然一驚,我已經不知不覺被抓上場了! ?
「別亂動!」往後退一步時候旁邊突然傳來學長的聲音,不過有點來不及,我踩了個空,往後退的左腳啪的聲踩到水面,整個鞋子全都濕了。
我倒吸了口氣,學長立刻把我拉回來。
好......
深呼吸......深呼吸......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發現我凌空站在一個巨大的法陣上面,法陣微微的重迭轉動著,看起來比平常還要漂亮。
哈哈哈......這就是我的墓地嗎......
我整個頭腦是一片空白,對於等等被攻擊還是什麼的完全不在乎了,現在就等著誰來給我致命的一擊然後讓我早早超生算了。
「因為已經沒有退路了,所以要比平常加倍努力。」旁邊的學長突然開口說話,然後把發上的橡皮筋拉掉,銀色的長發瞬間整個散開飄起來,「有時候做一點努力沒有你想像中的難,在這場比賽里面你只要代替我剛剛的位置站在這裡,然後集中註意力想著不要讓法陣散掉就可以了。」
不要讓法陣散掉?
我看著腳下凌空的陣型,完全茫然。
「我說過控制力量從心中開始做起,你只要想著不要他散掉、他就不會散掉。」學長踏出陣外,然後舉高了手,「『與我簽訂契約的物,讓侵襲者見識你的力量。』」銀色的光點在他手上拉出一條線,然後握緊了掌心化為長槍。
四周起了冰冷的風,學長的黑袍衣擺被吹的高高翻起,像個巨大的黑影。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確實的感覺到......
他很強。
在他巨大背影之後,我渺小如蠅。
「褚。」學長回過頭,銀髮像是絲一般襯在他腦後,「沒有什麼渺不渺小的,只有能不能做。不管是什麼東西都一定會有適合的位置可以待著,就像你一樣,現在,你只要待在那個地方,維持陣型就可以牽制敵人讓我輕鬆些。」
大概是有點像催眠,我可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底下的法陣轉動速度稍微快了些。

「記得,不要輕易放棄你能做到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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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使者與手環

Atlantis AM9:46

「比賽重新開始!」
我聽見耳邊的聲音全部消失,只看見腳下的陣法仍然不停的轉動著,一點也不脫離該有的軌道。
「冰與炎的幻武兵器烽雲凋戈,果然名不虛傳。」對方走出的也是黑袍,手上拉出直線然後取出了一把很像日本刀的直刀,「『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挑戰者接受你的血洗。』」
那把刀是鮮紅色的,像是血。
「血之刀,魁王。」默罕狄兒勾起微笑,然後就停在學長數步遠的地方。
對方的紫袍與我相同都是站在大型陣法當中。
我有一種會死的感覺。
「王族兵器的血之刀,聞名已久。」看了對方的血刀一眼,學長一樣還以冷冷的笑。
四周的氣溫好像開始降低。我發誓這次我的感覺一定沒有錯,因為已經有冰冷冷的霧氣從水上冒出來,整個底下場地馬上變成一片白茫茫。
下一秒,白霧變成血紅色的霧,隱約可以看見下面的水整個變成血紅色的,非常詭異。
「魁王,又名災禍之刀。」彎身掬起一把紅霧,學長張開手讓霧氣散掉,「七大災難之一的血之兵器。」
「沒錯。」
猛然一眨眼,默罕狄兒就已經出現在學長身後,直刀一旋就往學長後頸刮去,「所以就留下命來!」
那個速度已經是我看不見的速度。
避得很快的學長不用半秒出現在神廟的階梯上,整個階梯立刻爬滿了紅色的薄冰,散出冰霧,「轟雷。」他伸出兩根指自眼前往下畫出一直線,一個紫色降雷從頂上半空中突然發出巨響然後奔騰落下,直接打在血水上。
水面起了很大的漣漪,然後冒煙。
一個吃痛的聲音在水面上發出,原本已經消失身影的默罕狄兒從水面上摔下來,不用半秒鍾立即翻身、足尖點水然後又騰高上了半空。
看著眼前一幕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跟對方腳下的陣法不是製止敵人使用法術的嗎?為什麼學長可以打出紫雷?
「褚!小心後面!」神廟前的學長猛然回過頭,等我注意到時候他手上的銀槍已經朝我射過來,不及眨眼、我看見一道銀色擦過我的臉頰然後往後飛去。
咚的一個沉重聲響,我轉過頭,正好看見被銀槍射穿的不明海怪黑魚往後重重摔下去,整個水面上濺出大大的紅色水花。我愣了下然後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等我想起來這個陣法不可以隨便離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陣法啟動的淡淡光芒在下一秒消失,自外開始、無數的文字圖騰像是碎粉般崩潰落下。
散碎的粉之下,踩動浮於水上的黑魚,一抹暗紫的影躍高,從我正前方落下,「捉到你了。」在那個紫袍之後,有一個大型移送陣。
時間突然安靜下來,周圍像是被按下了慢速一般,我眼睜睜的只看見了那個紫袍越來越迫近,從他的手中出現了細小而尖銳的長針。
我看見他勾起了笑容,嘴型慢慢動了,像是突然給連上線一樣,他的聲音很小很小的在我耳邊響起:『你是比申王需要的人... ...』
「褚!」
一個熟悉不過的暴喝把我驚醒,我倒退了一步,那地方的陣字已經全碎,剛好踩了一個大空,整個人立即摔下到血水里面。穿透水面的那一瞬間,我有一種差點窒息的感覺。四周很靜,靜得好像所有東西都不存在一般,我慢慢往下沉、卻碰不到底。
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像是柔軟的布料一樣慢慢在我眼前展開,然後模糊中好像出現了一張詭異的面孔,卻又非常熟悉。

你想得救嗎?

那張臉這樣問我,然後垂下了黑色模糊的手。
我想,我當然想,四周安靜的太可怕,好像這地方原本就沒有活著的東西,就連我都不像活在裡面。於是,我伸出手、握住那個黑色的東西。
同時那一秒,我整個人立即被用力往上一拖,水聲、觀眾喧嘩以及轟然的聲響馬上竄入我的聽覺裡面。
我咳了下,吐出剛剛噎在喉嚨裡面的水,整個嘴巴都是血的腥味、差點沒吐出來。
說真的,我現在有個非常強烈的願望,就是這堆該死的血水最好給我恢復原狀,有夠臭、超級臭,實在是很讓人受不了耶!
「各位觀眾請看,水舞台中的血之術被逼退了!」
播報員的聲音突然放送過來,四周立即起了非常大的鼓譟聲,跟著那些聲音我機械式的慢慢低頭往下看,方才碎掉的陣型細粉在水里面慢慢的發出亮光,像是水下的星星一般迅速的擴展開來,然後、血水的顏色盡退恢復回原本湛藍的模樣。
一個波浪直接打在我頭上。

※ ※ ※

我聽到細小像是鈴鐺的聲音,不過還來不及仔細聽是從哪邊傳來的,剛剛撲了個空的紫色煞星又重新出現在我面前。
「不錯,可是這次你還能往哪邊逃呢?」他就站在半空中然後蹲下,衝著我微微一笑,馬上讓我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我偷偷看了一下神廟的動靜,學長與那個黑袍正糾纏在一起,失去武器之後學長應對的有點吃力,我想應該很難馬上趕到我這邊。
看來這次我必死無疑了。
紫袍的滕覺慢慢抽岀細長的銀針,「放心,你只要乖乖睡到大會結束就可以了......」
那一秒,我想到剛剛水下面握住那隻似有若無的黑色模糊之手。
四周的水突然炸開來,就像電影裡面常常上演大海怪出現的那種場景,自下往上沖出的黑色長腳猛地一揮,整個浪花劇烈翻騰,原本在我眼前的滕覺受到干擾,在黑影還沒衝擊他之前整個人已經往上跳開。
水滴像是下雨一樣打在我臉上。
然後我看見水下、有一張黑色模糊的臉,上面只有黃色的眼睛、骨漉漉的不停轉動,接著全部都是黑色,就在我浮泳的腳下慢慢湛開來。
那張臉我非常眼熟,不久之前我好像曾經被這張臉嚇到過......
「褚!快點上來!」學長的聲音幾乎在旁邊響起,我熊熊回神才注意到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大浪給衝到神廟不遠處。一見到救星就在眼前,我立刻手腳並用連忙爬上神廟的階梯。
上岸之後我才真正感覺到神廟比我剛剛在外圍時候看見的更大,光是一個廟門就有三層樓高,更不用說裡面的白石神像。整座挑高的神廟沖天,裡面的蛇身女人頭頂幾乎碰到了雕飾華麗的天花板,栩栩如生的蛇尾鱗片映著水波微微發光。
學長猛然出現在我身前,一把將我拖到神廟裡面,還來不及說話、對方的黑袍幾乎是同時出現在神廟裡面。
腥紅的血刃從我們兩人中間畫下,學長快了一步把我推開,然後往後翻身,借力使力的重踹了廟門之後往屋樑上跳去。被重踹的其中一扇門扉發出轟然的沉重聲響,然後重重的往後彈、撞到了牆壁之後又彈回來,砰的聲直接卡住門框。
呃......不管這裡面拜的是啥神,麻煩一下,如果有天譴之類的東西請不要找我算帳,謝謝。
「看來你們學院的黑袍很難顧及到你了。」死纏不休的滕覺重新出現在我面前,他悠哉的撣去衣上的水珠,慢慢一步一步的踏進神廟裡面,「明風學院的黑袍果然實力挺高,不過我想應該很快就會出現落敗,畢竟你那位學長到現在都還未真正認真與他對招。」
學長沒也認真?
嗯,其實我多少好像也有那種感覺。只是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而已。
滕覺彈了一下手指,我突然聽不見外面觀眾的聲音,四周安靜了下來,除了在屋樑上對峙的那兩人還打的很火熱之外,「這裡真不方便,說什麼話都會被傳送出去。」他瞇起眼睛,勾起冷冷的笑容,「現在可好了,下了第三次元的結界,我們可以慢慢聊一下了。」
他環著手靠在門邊,我估計短時間他應該還不會有所動作,不過這個人給我的感覺一直不好,所以我還是往後退了幾步跟他拉出一點距離以表示心安。
「你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如果你合作些,我不會傷害你,只讓你小小睡一覺,大會之後我會讓你清醒見到我的主人。」連什麼前致詞都沒有,滕覺很快的就把重點全部說完了。
「什麼主人?」我愣了愣,無法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他不就是明風學院的代表選手嗎?為什麼還有什麼主人?
「見到,你就會知道了。」他說了有史以來最廢的一句話。而且我還想告訴他,很有可能我見了還是不知道。
「你......」就在滕覺好像想再說些什麼的同時,一個金色流火直接從天而降,硬生生的插入我們中間的地面,烈焰不用幾分鍾立即狂燃,「嘖。 」被干擾的紫袍皺起眉往上看,一抹黑影隨*焰躍下來。
「你在對我們學院的選手亂說什麼!」
擺脫敵人的學長站在我眼前,冷冷的說道。
接著,另一個黑袍也降下來,不過不是很完美的落下站好,而是直接像布袋一樣重重的摔砸下來,被滕覺迴旋一圈穩穩接住。
默罕狄兒的額上出現黑色的圖騰小印,整個人已經失去意識。
將人隨便找了個地方放下,滕覺一點即將大難臨頭的神色都沒有,反而是越發勾起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沒什麼,想跟他做個交涉,各取所需罷了。」他聳聳肩,然後將身上的紫袍給脫了,底下是一身黑色的簡便勁裝。
各取所需?
我有點被他的話引起好奇。
「褚沒有什麼東西好跟你交涉!」學長哼了聲,然後一把把我往後推。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學長今天給人的感覺我一直覺得有點怪,包括他還讓我去買飲料什麼的,整個就是只有怪字可以形容。
「是沒有呢,或者是他本人還不知曉。」眼神像是條蛇般直直盯著我,滕覺走向前,金色的流火立即熄滅,他在學長面前停了下來,「我想,他應該對於他為何會來到這個世界感到好奇吧......你們什麼也沒有說,是想要獨占......」
微亮的光一閃,急急後避的滕覺被削斷額前的幾絲黑髮。
神廟裡面開始結冰,就像先前我在巴布雷斯比賽那時看見的一樣,厚重的冰壁慢慢的爬滿了整個室內,散出白色的霧氣。
「你不是明風學院的人,你是誰!」
學長的口氣整個都變了。

※ ※ ※

有那麼一秒我好像想起來剛剛那個黑影我在哪邊看過,可是下一秒我立刻又忘記了。
四周的溫度不停直線往下降低,低的好像我的腳也跟著結冰黏在地板上。一種很熟悉的壓力當頭壓下,壓的我冷汗直冒。一種與那天晚上在工地時躲避一個人一樣的噁心感覺從喉嚨口湧上來,整個人一暈、眼花差點往後跌。
「果然不愧是那三人所調教出的黑袍,感覺敏銳,一般袍級都還差上一截。」滕覺往後指梳了發,自他指間中慢慢延展出暗藍色的發絲,轉眼間就已經及腰的長度。他甩出條繩將發綁成馬尾術在後腦,眼睛也轉了帶金的藍色,最後他的面孔扭曲、下一秒出現的是完全不同的臉,「如果不是這種狀況下見面,還真想好好與你交手一番。」
學長很明顯愣了一下,「你是......安地爾!比......」
「噓,這是個小秘密。」很快打斷學長話的變臉人伸出食指放在勾了冷笑的唇邊,「我費了點心思才混入大會比賽之中只是為了當我主人的使者與這位同學做點交易,別這麼快接穿我的身份,尤其在你身體不適的情況之下,對吧。」
身體不適?
我訝異的看了學長,完全沒發現這個人有所異常的地方,除了今天用詞遣句比較怪以外。
「褚,快出廟門!」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這樣說,學長又把我往後推了一下,「你並不是明風的參賽選手,你將真的紫袍滕覺怎麼了? 」
「嗯......我想想。」冰冷的笑還掛在臉上,變臉人狀似思考了一下,「對了,為了方便我完全取代他的身份,所以我已經很仔細的將他連人帶靈魂都給處理掉了,紫袍的靈魂口味還差了那麼一些,就不知道黑袍的味道如何。」
「哼,如果吃得到再說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金色與黑色的狂火幾乎是同時碰撞在一起,然後相觸的那一秒立即發生劇烈的爆炸。
「褚!快跑!」一把抄起昏厥在一邊的默罕狄兒往門邊拋,學長抽出了白色的符紙,「『颶風、流火,成為我手上破敵的兵器吧!』 」貌似長槍的化兵器出現在學長手上,他往前蹬去一步,槍刃直接往變臉人的腦袋上劈。
我連停都不敢,直接往神廟外面衝去。
就在踏過門坎我以為可以沖出向外求援的同時,一個劇痛突然在我的臉上爆開,程度就像有人拿了鐵鎚狠狠的往你的臉敲、完全不怕你毀容的那種力道, 「哇!」我聽見我自己發出的哀嚎聲,整個人往後摔倒。
「他在神廟門口下了結界,打破他!」學長的聲音又從後面傳來。
我當然知道要打破他啊!可是要怎麼打破?我又沒學過打破結界,用香爐丟會破嗎?應該不可能吧?
接著,我看見我自己的手。雙手成圓、放在眼前,我想起來一個就連精靈小孩都會用的東西,「『水之唱、風與風起舞鳴,壹之水刀狂。』」拜託,絕對要成功!雖然我都沒有練習,不過看在情況危急的份上,請讓我使用成功吧!
一個透明的水刃果然不負我的誠懇乞求直接平空砍下廟門前看不見的結界,不過在砍下去那秒整個水刃都散掉,所以我知道一定毀壞不成功。
就在水刃散去的同時,原本什麼都沒有的廟門居然一點一點浮出了很像紗一樣的東西,整個覆蓋在廟前,一點一點泛著黑光。
這就是結界?
「褚,讓開!」一槍將變臉人的衣服連人釘在神廟的牆上,學長站在原地伸出手,閉上眼睛,「『火之響、水與雷起兵哮,肆參驚雷爆。』」比水刃不知大多少的奔雷直接由外被隔絕的天空打下來,劈在整座廟宇上面。
轟隆響徹天霄,同時,帶著黑光的紗像是裂開一般,門口範圍中出現了蜘蛛斯般碎裂的爬痕,一點一點的崩開了一小角,但是結界仍在。
「再一次就可以了!」我將地上還昏倒的黑袍移到一邊,站在不遠處的學長喘了氣,然後舉起手。
然後,再也無聲。
透過學長手圈出的圓,我看見他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的變臉人在笑,整張臉笑的非常猙獰,青筋一條一條的在他臉廓周圍出現,「我說過,最好配合一點。」
我愣住了,完全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反應。在我眼前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道銀色的流光穿過了學長的右肩肩頭,細長突出的針尖上面還帶了一滴濃稠的血紅,然後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往下滴落,在地面上開出了紅色的圓花。
「不要嘗試挑戰我。」變臉人自後面慢慢抽出了細針,一離開後,學長的肩膀立即散出大量的血液,整個神廟的地面馬上染了艷麗的顏色。
就在我們都以為學長會倒下的同時,他猛然轉回過身,一把扁小的冰刃小刀硬生生的插進去變臉人的脖子側邊,然後再從另一端突出。
「褚!快想辦法出去,他是比申惡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學長直接跪倒在地,整個肩膀還是止不住血,滿地都是。
第一高手......
那日在工地中我與學長都看過的那頂轎子,原來就是這個人!
沒有倒下,就站在原地的變臉人伸出手,一點一點的慢慢將脖子裡面的冰小刀拔出來,詭異的是居然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就說過這是秘密,為何總要這麼快就揭穿呢?」他還是在笑,那把小刀下一秒就融化在他手心,他頸上的血口恐怖的開始慢慢癒合。
我驚覺我居然不自覺的在發抖,怎麼都停止不了。
安地爾給我的感覺是絕對的恐怖......無法逃走的恐怖......
「我是比申惡鬼王的使者,來與你做個小小的交涉。」他的藍眼看著我,瞇起又張開。
「我......我、不要......」用力開嘴,我連嘴唇都在抖,抖到發出聲音都有點含糊不清,「我什麼都不知道..... .」
救命、救命、救命,隨便誰都好,救命!

你想得救嗎?

蒼老的聲音若有似無的傳來。
我下意識立即轉頭,在門與結界的另外一端我看見了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上面有兩顆黃色的眼珠。
那瞬間,整個記憶倒退,我終於想起來那個是什麼東西了。
那個在KTV中被眼睛吃掉後,我將他帶回來後就一直帶在手上的手環本體。

「老頭公,救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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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3:08:22
第五話神廟中的水之貴族

Atlantis AM10:10

四周的氣溫變的更低了。
「唉呀,果然不先將多餘的人給解決掉的話,連個交易都不能好好談。」安地爾的腳步停下了,在他腳邊的冰上出現了銀藍色的火焰,然後形成小小的人牽了短手,在他腳邊圍成一圈不停轉動。
學長重新站起身,受傷的手上已經凝結了薄薄的冰片、止住了傷口冒血,「我實在是很佩服你的勇氣,竟然敢大搖大擺的裝成選手混進來,一點都不忌憚所有來此的所有人。」
「怎樣說好歹我也是鬼王手下的第一高手,自然是有所把握才會混進來,不過如果不布下結界的話,就不能像現在這樣以真面目與你們說話了。」彎起了冰冷的微笑,安地爾一腳踩熄了地上的藍燄,「今日也剛好那三位我們懼怕的人都沒有到這裡觀賽,所以算是你們說的那什麼......天時地利人和吧。」
「很快就全部都沒有了。」
就在學長語畢的一瞬間,我看見結界被打破的那個洞慢慢的擴展開來,原本在外面的老頭公慢慢擠上了洞口,然後變形。先是黃色的眼睛通過小洞,接著是身體變成像液體一樣的東西緩緩的穿過那個洞、重新在裡面站立起巨大黑影。
「喔,老頭公,原來被你們帶走了。」看著黑棒槌出現,安地爾挑起眉,「我就說了,欲動之眼明明有吃過東西的感覺,怎麼就沒找到被他吃的東西。」
欲動之眼?
我愣了一下,那個不就是在KTV中追殺我們的大眼球嗎?
「吞食結界與釋出的老頭公、地靈深淵的陰女與失落護神的陶洛米你們果然也都已經見過了。」安地爾環著手,很有趣的看著老頭公,「我本來一直很想要那三個有趣東西的,所以才讓欲動之眼進去追捕他們,沒想到一直被老頭公的結界阻礙,後來收到欲動之眼毀滅的消息後再去看全部都沒了,挺掃興。」
他在說什麼?
老頭公我聽的懂,剩下兩個又是誰?
等等,那時候跟老頭公一起行動的......旗袍女和牛頭人?
我轉過頭看著黑色棒槌,然後老頭公突然轉過身面對結界,眼睛下面慢慢張開了一個洞,接著神奇的事情就發生了。
那面結界開始被吸入洞裡,黑色棒槌不時還會抖動吞嚥。
「你的結界已經被破了,還想繼續與我們談交易嗎。」勾了冷笑,學長伸出手、掌心朝下,地面上的冰立即往上凝結,接著慢慢形成了長槍的形狀往上飄高,「褚,結界一開馬上出去、然後請求退場!」
「好、好。」我將地上昏厥的黑袍用力拉起來,幸好他可能不是人類,大致上體重不重,很簡單就可以背在身上了。
我就在這種時候才真的感覺到種族差異性很重要。
如果今天要背的是有無限多胃的五色雞頭,我很可能直接被當場壓死。
「你打算陪我玩玩是嗎。」瞄了我一眼,安地爾伸出手掌抹過臉部,立即又變回方才滕覺的那張臉,然後很有興致的笑了下,「也好,反正結界都破了,我看改天再好好跟這位褚同學坐下聊聊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咖啡呢。」
我倒退一步,全身都發毛。
他太禮貌了,禮貌到很像是笑著會捅人三百刀那種感覺。
「我討厭。」老頭公把結界吞食完全後,我立即往外逃走。
學長一個人不知道行不行?
那個變臉人看起來好像超厲害的,我覺得我應該留下來看可不可以幫忙......
可是,我又覺得我沒辦法幫忙反而很快就會變成拖油瓶,所以看來看去逃走好像才是最大的幫忙。
我想幫忙。
我真的很想幫忙。
『你看得見......你看得見對不對......』跟來的老頭公站在我旁邊,發出如常低啞的聲音,『其實你看得見.... ..一直看得見......』
我看得見什麼?
叮鈴的聲音從我口袋發出聲響,就像我之前幾次聽見的一樣。
『你一直看得見......』

※ ※ ※

轟隆的聲響在我踏出廟門的那一秒傳來。
「各位觀眾,剛剛因為隔絕結界的出現讓大會播報員無法得知裡面的狀況,不過現在結界已經被消除,大家可以逐漸看清楚裡面的狀況!」四周傳來的鼓譟聲音馬上將我拉回了現實,我倒退一步,看見的全部都是高高坐在上方吆喝的人,全部都是我不認識的人。
我在這個地方做什麼?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
他們又在叫鬧什麼?
「Atlantis學院選手走出,請看他身上背的黑袍為明風代表隊的選手之一,可見方才神廟中戰況激烈,我們很明顯已經看到黑袍默罕狄兒完全失去意識,判定無法繼續比賽下去。」
有個聲音逐漸在我耳邊消去,那些吵雜聲響依舊,可是卻好像隔了一層什麼東西在喊。
老頭公又變成黑色片狀的東西慢慢沉入水中,黃色的眼睛在湛藍的水下格外明顯。
一個瓦片落到我腳邊。
然後,我將身上的黑袍放入水中、讓老頭公移到外場。
神廟的崩塌好像是隔了很久之後的事情,先是一片瓦片落下來,碰觸到地面的那瞬間化為粉末,然後是第二片、第三片,像魚鱗一般往上飛去、接著在空中碎裂,細小的粉末漫天飛舞。繪著紋路的牆面跟著瓦片之後崩毀,然後是廟中的擺飾,直到崩塌碎裂的只剩下廟中巨大的白色女神像。
學長跟安地爾就站在神像前面。
我知道我應該拔腿快逃,可是連一步都動不了,雙腳好像被綁上石頭,多走一步都很困難。
冷氣向四周擴散,靠近神廟附近的水全部都凝結成冰。
「回來。」學長伸出手,黑色的手套上拉開一條銀線,然後浮高出現了銀色的幻武兵器。
變臉人從袖中抽出更多的長針,閃著銀色詭異的青綠光芒,「注意點,這次的、有毒。」
語畢的瞬間兩人都在我面前消失,直到正上方傳來聲響而我抬頭,正好看見了兩個人穿透了巨大空中漂浮水球。眨眼,水球爆裂,像是大雨般轟然落下無數的水珠。
老頭公就沉在水下,黃色的眼睛仰望天空,跟我一樣當了旁觀者。
我可以做什麼?
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不是?
『你一直都看得見的。 』老頭公的聲音慢慢清晰了起來,『你一直看得見,為什麼要假裝沒看見?你看得見我們、聽得見聲音,你一直都看得見。 』黑影走上了岸邊,慢慢的扭曲了樣子、接著重組。他出現臉、出現脖子身體,然後出現手與腳,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逐漸出現站在我的面前。
「我看得見什麼?」我倒退一步,聽見了口袋中的叮鈴聲。
『你一直都看得見。 』老人抬起頭看著我,黃色眼珠明亮的讓人感覺如同刀般銳利,『沒有人是看不見的,你的眼、不是常人眼,你應該試著看見。 』
天上的大雨停了。
四周的水位逐漸增高,然後淹沒我們的腳。
接著,老人消失了,水底下出現了黑影,睜著黃眼睛不再看我,只是越來越往下沉去。
我看得見什麼?
我不知道。
天空上有個黑色的東西失速往下墜,然後摔進深水噹中,連是誰都還來不及看他就已經向下沉,只有黑色的布料在水上浮了幾秒、跟著給扯下。
第二個人緩緩的降下站到我面前。
「學長!」我見人立即快步跑過去,一反先前的輕鬆對決,現在的學長看起來好像頗狼狽,黑色的大衣破了好幾處,左手手臂上還有幾隻銀針。
「沒事。」隨手拔掉細針,學長皺了眉,「不是叫你離開場地!」
「我......」
我覺得好像該做些什麼。
叮鈴聲又響起,於是我伸手到口袋中拿出了那個其實很早就發出聲音過、但是一直被我擺著不管的東西。
藍色的幻武兵器。

※ ※ ※

巨聲又響起了,強烈的壓過幻武大豆細小的聲音。
這次是整個地面都出現裂痕,像是有巨大蜘蛛絲一樣整個崩裂開。
我的後領立刻被人一把拽起,「去旁邊給我待著!」
非常熟悉的動作,熟悉到不行的動作!
「學長,麻煩不要用......」丟的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我突然有種砲彈被射出、臉立刻被風壓吹到變形的熟悉感,「哇啊----- !」
又來了!為什麼他們每次都不肯讓我好好用走的!
哐的聲我撞到某種堅硬的東西然後停下來,整個人眼睛都呈現開花轉動狀,接著往後倒,眼前一片昏黑。
幾秒之後我回過神,我才發現我被丟到神廟存活下來的神像蛇身身上,四周全都是水,連個可以站的地方都沒有。
沒人,四周的觀眾全都消失。
一層黑色的膜將整個場地都包圍起來,隔絕了所有的東西。水面上出現了白色霧氣,重新被凝結起來,取代了被震碎的地面成了新的冰地。
然後,猛然乒的聲從那下面裂開,穿出一隻手,接著有人按著旁邊從下爬上來,渾身濕淋淋的,「我實在不太想要認真來玩這遊戲。」
另外一邊的冰地也站了人,臉上脖子都爬滿了銀色和紅色的圖騰,就是我先前看見的那一些,「是嗎,我想你應該已經認真很久了。」將口中的髒血吐開,學長冷冷的瞇起眼看著不遠的對手,「連大型隔絕陣都用了,接下來打算如何?」
「打算殺你!」
瞬間出現在學長頭上的安地爾一拳揮下將人重重擊下,撞破冰面沉入水中,接著他伸出手、手上多了幾根黑針,一甩手跟著穿透水面。
我想幫忙。
我真的想幫忙。
我不要又是站在旁邊的那個人,等到大家都解決完之後跟著回家、什麼也不會的人。如果注定我要來這個學校就讀,為什麼到現在我連最基本的幫忙都學不會?
冰上起了濃而重的霧氣,很快的安地爾的身影就消失在我的眼前。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可見範圍非常少,幾乎只能看見我腳下不到十來公分的東西。
什麼都沒有。
現在比剛剛更糟了點,我完全看不見其它的東西、聽不到聲音。
只有那個叮鈴聲持續著。
我將藍色珠子放在掌心,它還是在響,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叮叮的聲音好像在催促什麼,他想改變這個狀況,我也想改變這個狀況,我們兩個一樣都很急,可是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
或許,我一直都看得見。
「如果你與我有一樣的想法,那就現身吧。」像是有人教導、也像是下意識,更像被牽引,我的嘴巴很主動的吐出了這幾個字。
我眼前的霧氣突然散開了些許,茫茫的白霧中出現了水珠,一滴兩滴不斷掉下來,然後像瓶子收納般組成了一個形體,飄忽不定,最後是一張女人的面孔,與神廟的神像完全相同,就連下半身是蛇也毫無差距。
『我是沉睡了一千七百年的水中貴族,只要一點水霧都是我的利刃兵器。 』她沒有開口,湛藍的眼睛就直視我,很詭異的是聲音就在我腦中浮出,但是我一點都不覺得突兀,好像原本我們就是這樣講話,『喚我甦醒的人類,你有足夠的自信能駕馭我而不被反噬嗎? 』
反噬?
我愣了一下,我真的有那種自信用幻武兵器嗎?
他們有生命,而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使用他們嗎?
四周的水氣逐漸增重,折射了微弱的光線閃亮著,在其中幻化而出的兵器精靈看來高貴難以親近,優雅令人臣服。
我真的可以嗎?
『搖擺不定的人類少年,你有足夠力量將我喚醒,卻沒有足夠的信心將我發動。那麼,你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她看著我,無暇美麗的面孔有著令人明顯感覺的嘆息。
我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我記起來了,在最早最早入學時候我曾經跟學長去逛過很多地方,終於我在那兒下了決定。
「我是為了改變所以站在這裡!」
我不再是我、我還是我,我想要有所不同,讓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所以我才會在這裡。
「所以,在我有能力之前,請幫助我。」

※ ※ ※

我不確定那個精靈女人是不是笑了。
『我是沉睡的水之貴族,只要是水、就是空氣中的水霧都可以化為我的利刃。 』她優美的旋轉了身,蛇尾隨著大幅度的轉動,然後四周慢慢的浮起了更多的水珠,轉了一圈之後她對上我的視線,伸出了掌,上面有著我的幻武大豆漂浮著,『你需要的是能改變現狀的武器嗎?或者是保護自己的防具?你需要強大的力量嗎?強得足以讓你永遠依靠的力量?或是你需要不受敵人傷害的防禦?堅固的讓你不用再擔心受怕的強大防禦? 』
我想,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這些日子以來,我都站在別人的身後。
「我害怕,可是我想要的不是力量也不是防禦,我想要可以幫助朋友的武器,雖然我怕,可是我想要一個改變。」就從兵器開始,小小的、能夠隨身攜帶,在最重要的時候可以幫上所有的人。
雖然我怕,可是不用太過靠近。
就像千冬歲一樣能夠遠遠的射出銳利的箭。
可是我不會射箭。
『你需要的是能夠幫助你所想的兵器,為難時、利落的不拖累所有人。遠遠的,就能輔助,近的,也不讓你害怕。 』精靈掌心的兵器珠子正在發光,銀藍色的微微亮著,像是水上的水花,又清澈見底。
「一個讓我容易使用、可以成為大家力量的兵器。」
有種東西在我腦中成形。
最早開始我羨慕的是學長使用起長槍非常好看,就像電視劇裡面的武將,什麼也不怕。
可是太難,讓我想效仿都不行。
『我會成為你的力量,在你有能力之前幫助你,在你有能力之後輔助你。記得今日你小小的改變,然後讓你的未來將會不再迷惑。 』她將珠子放回我的手上,微微笑著,『用你的血與我簽下契約,用你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用你的心靈為我製造形體,用你的力量去追求更多。 』然後,她以長長指甲在我掌心畫出了血痕,低頭、舔過。
『你可以呼喚我,這個名字是你所有。我是水中貴族的龍神精靈,只要是水都是我的利刃、是我的盾牌,我只讓你呼喚我的名字,只有你有資格呼喚我尊貴的名字。 』
然後,她慢慢的化為水珠,一點一點的開始落下。
我閉上眼,將腦中迴盪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
當我需要時候,我呼喚她、為她創造形體,然後成為幻武兵器。
這是喵喵他們告訴我的。
於是,白霧全散了,我重新看見場上所發生的一切。
我看見冰上都是血,學長跟安地爾雙方傷痕累累。
她只讓我呼喚她的名字。
「『米納斯妲利亞,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初現你的形、美麗優雅而尊貴,水是你的利刃、是我的武器,然後、幫助我,解決侵害者。』」腦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這段文字,好像是剛剛的聲音還在徘徊,而我照著念出。
一道銀藍色的光在我手上拉出線、然後浮出成形。
我慢慢瞄準那個完全無視我存在的安地爾,然後固定了位置,最後扣下了手。
湛藍的水珠在空中畫過弧線,下一秒穿透那鬼王第一高手的腦、整個爆裂開來。
很靜,太靜了。
靜得好像失去半個腦袋的安地爾是緩慢倒下,殘留在腦殼中的清白色液體混濁著血液慢慢的流出,然後在冰地上凝固。
學長看著地上的人體,然後轉過頭看著我。
「不錯。」
他說,可是我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稱讚我。
下一秒,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倒。
昏去之前,我聽到聲音。
『睡吧,然後醒來,你會開始迎接更多改變。 』

米納斯妲利亞的聲音像是搖籃歌,逐漸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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