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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護玄]特殊傳說[全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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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0:39
第七話住宿

Atlantis PM4:27

第二批人到達旅館時候已經是莫約要兩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一進門,千冬歲看見跟我們在一起的夏碎學長明顯的愣了好一會兒。
「原來你先到一步了。」與夏碎打了招呼,伊多友善的點了點頭。
「嗯,我想你們應該會往這邊來,所以先到這邊確定住處。」沒有在意千冬歲盯的死緊的目光,夏碎仍然很自得的跟雅多也打過招呼,「我已經在旅館的四周布下結界,相信休息一晚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那邊是大人性對話,我跟小亭站在旁邊。
猛然,原本在後面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雷多突然整個人往前衝,「雅多~!你們找到行李了啊!」被他這樣一講,我才注意到雅多後面多了一個拖行的大行李箱,正好就是出發之前雷多拖著走的那一個。
「那個里面裝了什麼那麼大一箱?」我看著雷多把大行李拖進來,就好奇的詢問。
「一些民生用品。」雷多把箱子放到旁邊去,「必要時候還蠻有用處的。」
必要時候?
例如把整個城鎮轟了之後沒有物資的時候嗎?
「對了,都沒找到其它人嗎?」看著一行人,夏碎突然發話。
「沒有,大概都在另外一邊。早先有遇到冰炎殿下,不過他往排水道下探查去了。」回他話的是雅多,稍早還跟我們同路。
「這個我剛剛聽雷多說過了。」夏碎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既然今晚在這邊的人還挺多的,我想也往排水道去幫冰炎,單獨他一人我怕會應付不來。」
果然不愧是拍檔啊,馬上就想到要前往支持這些事情。
「這樣也好,否則我們也是擔心冰炎殿下不曉得會碰上什麼事情......」伊多跟著沉吟了半晌,然後點頭。
其實我也想說我很擔心學長,不知道能不能跟去看看。不過下去的好像都是高手,加上我這個衰人菜鳥好像會礙事,所以話到口邊又讓我吞下去了。
「不行!」
打破所有人的決定,開口的是從剛剛開始就一語不發的千冬歲,他看了看夏碎,語氣堅決的說:「下午開始湖水就回潮,現在外面已經積起水,排水道也同樣,我不贊成你在這時候往下深入排水道。」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然後又看向夏碎。
夏碎的表情上沒有任何變化,就維持不變的微笑直視著千冬歲,「你說的沒錯,但是僅是排水道的回流並不會對我造成影響。」
「可是現在底下情勢不明,你應該確保沒有額外影響因素的最佳情況下再深入探查才是正確。」完全不想讓步的千冬歲很固執的如此回答,「眼下排水道沈水,且還有不明的霧氣隨時會出現,接下來就入夜了,不管如何衡量,我認為現在進入排水道都是最危險的時候。」
其實我覺得千冬歲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管怎樣說,晚上進去陌生的地方的確是最危險的,如果有什麼萬一也很難求救。
夏碎偏著頭想了好一會兒,「那麼你認為該何時進去?」
意外的,他居然徵求千冬歲的意見。
很明顯的也愣了好一下,千冬歲才回過神,「我認為應該在水退之後的白天與其它人一同進入才能夠彼此照應。」
「那好吧,明日一早我再動身進入排水道。」夏碎很乾脆的改變了決定,乾脆到有一瞬間讓本來好像想好應對的千冬歲又愣了好一下才回過神、呆呆的點點頭。
搞不好夏碎學長其實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 ※ ※

「那好,決定全部在這邊過夜了,大家就一起來整理房間吧!」
打破了短暫的詭異沉默,裡面年紀最大的伊多拍了拍掌心,大夥兒立即跟著看過去,「為了預防今夜被個別突擊,我看大家委屈一晚,並了床位全都睡在同一個房間吧。」
意思就是要睡大通舖?
我長大之後就沒睡過這玩意了,感覺好新鮮。
「打枕頭戰!」已經當成戶外教學的雷多發出歡呼。然後,他旁邊的兄弟直接一把摀住他的嘴巴不讓他廢話,把整個人往旁邊架走。
「我沒意見。」夏碎勾起微笑。
他沒意見,當然千冬歲也不會有意見,天知道他想跟他哥培養好關係有多久了,整個人看起來好像還有點興奮。
「枕頭戰是什麼?」小亭蹦了蹦,巴在夏碎腳邊仰起頭,小臉好奇的詢問,「打贏了可以把輸的人吃光嗎?」
「不可以。」用一種很平常的口氣,夏碎非常正經的回答她的問題。
「喔。」黑蛇小妹妹喪氣的走開。
確定所有人都沒有問題之後,伊多繼續未竟的話題,「剛剛我們也在外面收集了一些食材、同時確保沒有問題,我看就分成兩組,一組整理房間、另外一組就準備晚餐如何?」
當然,全數通過。
然後,問題就來了。
「誰會煮菜?」
一個問話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我跟雅多會做簡便的菜色,不過不是很好,不能太過期待。」很有自知之明的雷多第一個跳出來說話,「伊多也一樣,不過他厲害一點。」
我好像沒看過千冬歲做吃的東西過。
但是我知道喵喵很會做飯,因為每次出遊都是她準備餐盒的,就是可惜現在她不在這邊。
「主人很厲害,主人會做飯!」黑蛇小妹妹整隻黏到她家主人的腿上,很得意的大聲說,「主人還會做飯後點心......」
「好了,夠了。」夏碎拍拍她的頭,小亭立即就閉上嘴,「那麼我與伊多去準備晚餐,剩下的人去整理房間吧。」
「那話說不如馬上動作。」雷多手上掛著剛剛拿下來最大房間的鑰匙,「各位小的們,跟著雷多大爺來吧!」
我突然覺得他有點像某個人,某個腦袋調色盤的人。
「誰是小的!」雅多往他後腦一敲,趁他吃痛時候劈手奪過鑰匙就往樓梯走去,「千冬歲、漾漾,來吧。」
千冬歲看了一下他老哥,然後才跟上去,我連忙尾隨在後跑上去。
「喂喂,等我一下!」被拋棄在後面的雷多立刻跟上來,超過我們兩個追上他家雙胞兄弟用力勾住他的頸,「你在搞我的人際分化是嗎!」
「並沒有。」很習慣對付他的雅多將他的手拍掉。
跟著雅多的腳步,我們直直上了第五個樓層。與其它房間門密集的樓層不太一樣,五樓之後的房門都隔了好一些距離,也可見房間大小的確差異很大。
很安靜。
綿長寬闊的走廊什麼聲音也沒有。
按著門房號碼找到了其中一間房間,雅多輕輕敲叩了兩下,大約等待了數秒鐘之後才拿鑰匙轉開門鎖。
門扉一開,整個室內就自動亮起來了。
小城鎮裡面旅館不是高級飯店,所以當然沒上次我跟學長住的地方那麼好。
不過整個房間看起來就是很溫馨,原木貼成的牆壁地板都給人很舒服的感覺。房裡面陳列了好幾張看起來就是很舒服的彈簧大床,一看就知道應該是給家庭還是小型社團出遊時候使用的,旁邊還有電視梳妝鏡什麼東西,櫃上還整整齊齊的擺妥了簡便的盥洗用具,一共有八份。
「大床~」小亭整個人撲跳上去,我現在才注意到原來她也跟上來了。
「好像很不錯的感覺。」雷多四周打量了一下,「把床給並一併吧!」他看起來就是某種畢業旅行興奮狂,第一個衝過去開始把床全部推到一起。
「我可不可以自己睡旁邊一張......」看著床鋪全部給連成一條線,千冬歲發出微弱的抗議聲。
雷多轉過來,一臉嚴肅,「你不合群。」他發出指控。
「我沒有!」
我覺得就算是很擅於抗辯的千冬歲可能遇到這類人也都沒轍,他們不是用正常溝通就可以理解的。
「你有,看你一個人與大眾意見不合,自己想一個人睡角落,由此可知你不但不合群而且還孤僻,這種壞毛病要改喔!」雷多煞有其事的開始說教起來。
說真的,我有點想笑,可是看到千冬歲一臉想把他拽了丟出窗外的臉色,我連一個聲音都不敢亂發,只能硬忍下來。
「別管他們,我們先整理吧。」明顯已經很習慣這重場面的雅多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無視於房中兩個快打起來的人走到旁邊的大木櫃抱出棉被。
我連忙跟過去幫忙拿。
拿出來的棉被整個是軟的,軟得好像要滑手拿不住一樣,上面還有淡淡香氣,整個就是讓人很想撲上去磨蹭一下。
鋪床跟整理棉被很簡單,在雷多和千冬歲準備捉對出去走廊廝殺時候我們大致上就全部整理完成。
「好了,別玩了。」
整個弄完之後,雅多走出門外還很自然的一把將他家兄弟拖走。
大概也不想跟他有所糾纏,千冬歲走進房間隨便往床鋪上一坐,一聲不吭。
我開始有種要不要幫別人收拾善後的猶豫。

※ ※ ※

「他沒有在生氣。」
打破一室沉靜的是小亭,她很勇敢的整個人撲貼在千冬歲的背上。
等等,她剛剛說什麼?
斜眼看了背後的小亭一眼,不怒反而勾起淡淡的微笑,千冬歲推了推厚重的眼鏡,「你又知道我沒生氣了。」
看起來千冬歲好像真的沒有生氣。
「當然知道,因為主人......啊!」小亭突然跳開,然後自己摀住嘴巴蹦下床,「小亭什麼都沒說!我要去找主人了!」說完,還沒等到千冬歲叫她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團風一樣狂速的刮逃走了。
說真的,通常講話講成這樣才會讓別人起疑心。
我跟千冬歲對看了一眼,他沒有意思要追上去,只是坐在原位像是想什麼東西的思考了好一會兒,「漾漾,你有沒有覺得今晚好安靜?」猛然他抬了頭,衝著我就是這麼一句話。
晚?
我瞄了一下手錶,的確有點黃昏了,大約五點多的時間。
「安靜?」沒啥人安靜是正常的吧?而且你們剛剛並不安靜。
「四點開始湖之鎮會大量積水、五點進水,六點開始就會高達膝蓋深度,七點之後就無法出門。現在是進水時間,為什麼外面會這麼安靜?」把情報刻在腦子裡面的千冬歲發出疑問,當然他也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回答他,除非我是神。
「呃......剛剛夏碎學長說有布結界,會不會是那個關係?」不好意思,知識很貧乏的我只想到這個可能。
「不是說沒可能。」千冬歲點點頭,算是同意我的話,「你覺得剛剛小亭想說什麼?」
我愣了一下。
話題會不會跳太遠?
還是老大你本來就想問這句,前面的只是掩飾話而已?
「呃、我也不曉得。」我又不是黑蛇小鬼的腹蟲,誰知道她剛剛想說什麼。不過根據常理和所有的小說劇情來推斷,就是遲鈍如我,也覺得她剛剛好像想說夏碎學長還是千冬歲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哪件就是。
如果我會想到這層,千冬歲肯定想到的比我更多。
搞不好他已經自我在心中上演了三千種不同的版本哩。
「對了,你的手怎麼了?」終於發現我手上捆了一堆不明紙巾的千冬歲疑惑的湊過來。
「喔,剛剛在樓下時候碰到奇怪的東西。」我把白霧黃霧的事情說了一遍,前面的人越聽臉色越不對。
「你碰了白霧受傷?」劈手把我的手拉過去三兩下拆掉紙巾,千冬歲瞇起眼看著那個很像被融過的手指尖。
「這個應該不會得破傷風吧?」說真的,沒提我還沒想到,現在他臉色凝重,我有種可能會得什麼病的感覺。
千冬歲白了我一眼。
好吧,我知道我說錯話了。
「這就奇怪了,剛剛我碰過黃霧,可是黃霧並不會傷人。」從自己的背包裡面翻出簡單的包紮用具,千冬歲拖了我的手開始上藥包紮,「可是黃霧會破壞建築物。」
黃霧會破壞建築物?
我看著被包起來的手,手是被白霧融傷的。
「方才我就是用追踪數到一半,突然冒出黃霧把我的東西都融了,後來那片霧就竄逃到建築物裡面,為了杜絕後患,我乾脆全都一起炸毀了。」很快包紮完的千冬歲把手還給我,然後環著手走來走去,「白霧的話是傷人,黃霧的話是傷東西......這不就是......」
他突然停下腳步。
「酸鹼性嗎?」我舉手發話。
「......」千冬歲無言了。
「不好意思,當我沒說話。」不過我真的覺得有點那種感覺。
顯然也真的有那種打算的千冬歲在旁邊的床鋪上坐下,「這個好像是......曾經有發生過這類事情......」
「是學長說的那個嗎?」我突然想起來學長臨行前說過的話,「以前什麼鬼王出來之前也有村莊發生這些事情。」
「你說的那個是精靈事件,不過還有另外一個,這件事情應該連學長也不知道,是我們雪野家的秘案。」
秘案?
傳說中那種只有自家人能知道、外人知曉則死那種東西嗎! ?
「那個......我可以聽嗎?」我戰戰兢兢的發問,如果他說不可以,我要立刻摀住耳朵逃出房間。
「基本上是不可以,不過我還是可以說給你聽,但是不能告訴第三個人,不然......」
我知道不然之後會接什麼了,因為他之前也說過一樣的話。
後面接的是切脖子。
「在大約十多年前......」
我還來不及捂耳逃出,千冬歲已經開始講古了,「雪野家曾經收到一個奇怪的事件,由外地送來的是一個已經半腐的殘屍跟一瓶裝了白色氣體的瓶子。」
糟糕......我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據說那具屍首似乎是出了一次的任務,但是一入地點沒多久立即遭殺害,同行的人親眼見到他觸碰了白霧,便被疾速腐蝕,他的同伴只來的急在屍體被全部融畢之前搶救下來,但是沒辦法保住他的性命。」千冬歲抬起頭,非常認真的看著我,「因為,前後發生僅僅只花了三秒鐘。」
三秒!
三秒鐘! ?
這位大哥你有沒有少講了一個零?
我突然有種我剛剛是大難不死的撿到感。果然人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較好,現在聽一聽,我已經很確定下次白霧出來時候我一定不是堵水口,而是尖叫著逃走。
「後來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時間一久也沒人提,所以我剛剛才會突然想到。」聳聳肩,千冬歲用一種沒什麼的語氣這樣說著。
如果可以,你還是不要想到會比較好。
嗯......等等,好像有哪邊不對?
「你說有人送白霧過去?那有沒有人分析那是啥玩意?」我記得千冬歲他家是什麼情報大集地之類的,應該沒可能直接把瓶子丟到垃圾車上接著被載去掩埋吧?
「有,不過那時候我只有半個月,沒有人告訴我,後來也沒記載進述本里面,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有沒有順利分析出來。」
我看著千冬歲,突然有一種感動。
原來也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對了,搞不好夏碎會知道!」一擊掌,千冬歲猛然喊了一聲。
是說,那時候你半個月,夏碎學長應該也只有一歲半個月,應該也不會有人去告訴他這種事吧?
「漾漾,你去問看看吧。」
我?
我去問?
「為什麼是我去問?」
「你也知道我跟夏碎交情不好,還是你去問比較不會尷尬。」千冬歲很認真的說。
「可是這樣就等於告訴第三個人了!」剛剛不知道是誰說不能告訴第三個人耶!
「他也是雪野家的人,不算在裡面。」直接出手推我催促著,可能比我還想知道的千冬歲不由分說的一直推推推推,把我推出房間。
最好夏碎學長會知道。
「如果他不告訴我嘞?」我覺得有百分之九十他不會告訴我。
「他一定會告訴你的。」
「最好是!」
「真的會啦,相信我,快去!」千冬歲直接拉了我的手出房間,死拖活拖的把我拖下樓梯,「而且早點知道也可以早點解決,你去問兩句又不會對你有什麼害處。」
他說的好像也對。
「那我去問,如果他不知道就沒辦法了。」我總不能叫他隨便生一段話給我吧?
「當然。」
我用力的深呼吸一下,「那好,我出發了。」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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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旅館的安眠

Atlantis PM5:25

當我走到二樓時候,剛剛那個大廳已經飯菜香瀰漫了。
「嗯?正想叫你們下來準備準備,差不多可以開飯了喔。」端著一鍋湯水路過的目標物隨著熱騰騰的蒸氣剛好路過我眼前,一看見我馬上打了招呼。
用力深呼吸,不用怕,不過就是問一個很渺小的問題而已,又不會被割一塊肉。
「那個,夏碎學長,我可以問你一個小小的問題嗎?」早死晚死都要死,我直接衝到他面前,開口就問。
「問題?可以啊。」夏碎學長掛著不變的微笑,「有什麼想問的?」
「我想問的是十多年前雪野家收到的一具半爛屍體跟一罐白色霧氣的事情。」我想不出什麼比較好的形容詞,所以就這樣發問。
那一秒,夏碎整個人愣了很大一下。
我就知道這個是不能問的問題!
千冬歲啊,如果我因為這個問題被這樣然後那樣又這樣結果喀喳一聲回不了家的話,你就等著好好的補償我。
「你是從千冬歲那邊聽來的是嗎?」意外的,夏碎沒有我想像中立即把我一刀解決,反而是很優雅的繼續把湯鍋放上桌,然後拿掉隔熱手套, 「讓你來問我是他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意思?」
呃......這個有差別嗎?
我有種回答錯好像會有兩種不一樣後果的感覺。
「那個......千冬歲想知道,可是我也很想知道,算起來應該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應該不會直接拿起湯鍋潑我吧?
我會如此懷疑是因為我曾經被人潑過,不過是不認識的路人甲手滑,然後帶衰的我就這樣去醫院躺了三天。
夏碎沉思了半晌,「千冬歲不曉得這件事嗎?」
「不知道,他說他那時候只有半個月大,後來才聽人家講過而已。」我把千冬歲告訴我的話重複了一次給他聽。
「嗯......這樣說起來,這件事情大約是我在十三歲之後在藥師寺家那邊聽見的,不是雪野家。」
「耶?這不是雪野家的秘密嗎?」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夏碎老大是從別的地方聽到的。
「是他們的秘密沒錯,不過當年分析那白霧的是藥師寺家,全部分析結果都記錄了,後來因為某些事情雪野家就沒有來取回分析結果,我想應該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不清楚這件事。」
原來如此,我突然覺得千冬歲說夏碎知道一定是因為他也清楚分析這事。
「那你知道分析的結果嗎?」我追問了重點部份。
依照我們所想的,夏碎果然點了點頭,「知道,藥師寺家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情。」他把隔熱手套也放在桌上,表情變的有一點點的嚴肅,「分析之後,當年的分析者才發現那一罐不是白霧,也不是什麼水氣之類的東西,而是一隻一隻的蟲。」
「蟲?」
有一秒,我整個人都毛起來了。
「你聽過蝗蟲過境嗎?」夏碎想了想,打了個比方給我聽,「蝗蟲可以在一瞬間將整片的稻物都給吃光殆盡,那個白霧大約就是這種情況,不過不同的是蝗蟲的目標是稻穀,白霧的目標是動物。」
這個比方真叫人毛骨悚然。
「有那種蟲嗎?」不是我懷疑,可是這種說法真的......太恐怖了,讓人有點不太想相信。
「有的,名為血虺,小到幾乎肉眼看不見,但是整大群時候就會像是出現白霧一樣很清楚。」很肯定的這樣告訴我,夏碎環起手,「當年分析之後雪野家擱置了這件事情,後來白霧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夏碎知道的話......我突然可以理解為什麼小亭會知道霧不能碰的原因了。
搞不好連學長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看影像時候才會那麼肯定的說城鎮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學長知道這件事?」
「嗯,知道。」一點也不避諱,夏碎很誠實的告訴我,「在來之前,他就已經問過關於白霧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相關的準備。」
我就知道學長不可能那麼冒失就往排水道跳,原來是早做準備了。
「那個霧......跟這個霧是一樣的東西?」看了看被溶的手指,我開始有點擔心那個血X蟲有沒有殘留在裡面了。
「未分析之前不能下定論,不過很可能是同樣的東西。但是,記載中並沒有提到關於黃霧的事情,所以這部分我們也不曉得。且、蟲是哪來、為什麼而來,一切也都是個謎。」聳聳肩,夏碎若有所思的朝我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大致上就這樣,你們也應該準備吃晚飯了,伊多那邊也弄得差不多了。」
「喔、好。」
......
等等?
我們?
我連忙回過頭,看到樓梯附近隱約好像有千冬歲的影子。
果然他還是跟來了。

※ ※ ※

晚餐是很正常的五菜一湯。
這讓我有一種無限懷疑,就是他們到底去哪裡弄來這些菜啊?
我們把大廳裡面的桌子並在一起,幾個人就繞著矮桌圍坐了一圈。
「晚餐是主人跟伊多先生做的喔。」小亭拿著幾個大碗跑來跑去的裝滿飯然後排了整桌子,「所以你們要充滿感~恩的心情好好吃完! 」接著,還威脅性的吐出蛇信。
所以你這個動作是說沒有感恩的吃完,下一秒就會被你感恩的吞入肚子是吧?
「知道知道,一定很感恩的吃完,然後接下來喝地龍湯。」雷多一臉不耐煩的掏掏耳朵,「從剛剛在廚房裡面到現在講了三百句了,你嘴巴不累嗎。」
我覺得小亭可能聽不懂什麼叫地龍湯。
「有三百句了嗎?」小亭一臉癡呆的看了他幾秒,然後轉過頭去伸出手指,「一次、兩次......」一邊數一邊走開了。
我再度嚴重懷疑這只蛇的腦袋。
「先趁熱吃吧,明天就不知道有沒熱的食物可以吃了。」伊多在旁邊坐了下來,雙胞胎就坐在他旁邊,動作非常一致。
呃......他講話挺像明天生死未卜的,不過好像也是這樣。
最晚來(我猜他是故意)的千冬歲左右看了一下才在我旁邊的空位置坐下,還要是直挺挺的跪坐,看起來還真想從他背後踹下去看看會不會撞到桌子。
桌上的菜色不算多,不過量很多,多到我看到有種想反胃的感覺,接著我立刻就想起來在座的每一位食量都比我大了好幾倍。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大家都很有修養,這次吃飯時候居然沒有半個人吭聲,就連平常很吵的雷多也很乖的埋頭狂吃。
餐桌上瀰漫了一種難以解釋的沉重氣息。
這時候我才會突然驚覺他們果然跟我是不同次元的人。
吃飽之後滿桌的空盤空碗被雅多撤下去,小亭依舊縮在角落算她的手指。
「明日我們決定與夏碎先生一同走排水道。」伊多在飯後發出了第一句打破沉默話語,「排水道下方似乎有什麼,我們不放心讓夏碎先生獨自下去。」
耶......這樣說起來,差不多一半的人都下排水道了?
那不就只剩下我跟千冬歲走上面?
「基於安全性考慮,千冬歲跟漾漾你們如何打算?」雅多接了話,然
後轉過頭來詢問我們,「有可能在上面還會遇到其餘落單的人也可能遇不上,而往下走並不能保證絕對的安全,兩邊來說都不是絕對保障,你們怎樣打算? 」
怎樣打算......
我偷偷瞄了一眼千冬歲。
如果他要走上面,基於道義來說我好像就應該陪他留上面,畢竟這種時候把千冬歲一個丟著也不太好,就不知道他會怎樣決定。
夏碎什麼話都沒講。
我猜,如果夏碎開口了,千冬歲絕對會跟來的。沒有為什麼,就是有這種想法。
千冬歲看起來好像在考慮。
「水鏡的占卜怎麼說?」打破了暫時的安靜,夏碎說出不相干的問話。
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問話的伊多連忙回過神,「出發之前我們用過水鏡,但是因為最近時常有陰影覆蓋,水鏡幾乎無法預知接下來的前行凶吉。」頓了頓,他繼續接著,「比賽開始之後就一直有不明陰影覆蓋水鏡,像是不讓我們探知未來之事。不知道是哪個有心人所為,所以我們對於此次比賽相當慎重。」
我記得之前伊多好像有說過類似的話,就是水鏡被人搞鬼之類的。
前行不明是嗎?
「我也跟你們一起下排水道吧。」猛地,千冬歲突然開口。
喔喔,這樣就好辦了。
「那漾漾呢?」所有的人往我看過來。
廢話,你們都下去了,我怎麼可能還留在上面,「我也一起下去。」學長的交代跟安地爾的威脅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哩。
「好,那就決定明天大家一起下排水道探查。」
就在明日行程決定好之後,剛剛縮在旁邊的小亭蹦蹦跳跳的過來了。
「數完了,我才講了五十四次!」

※ ※ ※

吃飽飯後因為外面已經淹起大水,差不多七點左右我們就已經全部都在房間集合輪流使用浴室。
「為了預防結界被突破,今晚大家輪流守夜,除了褚之外,我們來排定時間吧。」在我進入浴室之後,外面傳來壓低聲音的討論。
我一直知道他們很小心這方面的事情,也不太想要讓我牽扯太多進來。
打開水龍頭,我很仔細的聽著細微的聲響。
「八點開始的話到明日早晨六點,一共十個小時。五個人一個人輪值兩個小時,你們想要哪個時間?」
主導話題的人好像是伊多,可以想像的出來旁邊的人正在思考時段。
後來誰守哪個時段我就沒聽見了,他們的聲音又壓更低,很難辨識。
在我盥洗完出來之後,所有的人已經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好像從來沒有討論過這個話題一樣。
就在我開口想問夏碎時候,一顆白軟軟的枕頭突然衝著我的臉飛過來。
完全來不及反應,我眼睜睜的看著某著白色胖軟物體直接在我眼前放大,然後正中紅心的擊中我的臉,力勁之大,有讓人想一秒昏厥的感覺。
「雅多!你幹嘛躲害我打到漾漾!」某個兇手傳來惡人先告狀的搶話。
「你幹嘛手賤拿枕頭打到別人。」這是他兄弟給他的回答。
「枕頭戰枕頭戰~~~」唯恐天下不亂的某黑蛇抱著一大框不知道哪邊摸來的白色枕頭在床鋪上跳來跳去。
「你不懂嗎。」雷多接過小亭拋來枕頭,「這是住旅館必備。」
老兄,你幾歲了啊你!
雅多搖搖頭,「完全不懂。」
一顆枕頭在我眼前飛過去。
「打完你就懂了!」跟某五色雞頭一樣主張行動為先的雷多直接抽了枕頭開始扔人,而且還是無差別亂扔。
啪一聲,我親眼看見第二顆枕頭砸在翻閱書報的千冬歲腦袋上。
呃,其實我覺得我現在應該躲衣櫃。
「你腦袋在裝什麼啊!」千冬歲一把扯下大枕頭,有仇必報的一把抓了枕頭,活像對方殺了他全家的狠勁直接把枕頭摔到雷多臉上。
一個很響亮的聲音傳來。
喔喔,我覺得好像很痛。
「打枕頭戰~~~」小亭把枕頭全都倒到床上,白白的一大堆,看起來好像枕頭山。
大概是受了自家兄弟的挑釁,雅多陰森森的拿起了另外一顆枕頭,啪的第二擊讓雷多直接翻車倒床思過。
將身上兩顆枕頭抓起來,雷多又復活翻身,「你們這兩個人居然一起對付我......」
我有一種應該拔腿逃跑、不然下一秒我會遭受池魚之殃的感覺。
轉頭過去,那個應該跳出來打平鬧場的伊多居然塞著耳塞坐在離床舖有好一段距離的桌子旁看書。
這位大哥,你是打定主意不管是吧。
我看到好幾個白枕頭飛來飛去,到處都有人被打趴然後再爬起來的聲音。
就在我很認真想要打開旁邊衣櫃躲進去時,我瞄到完全沒有加入戰場的夏碎在眾人鬧成一團的時候,無聲無息的走出房門。
這邊跟那邊。
我覺得還是出房間避避風頭比較保險。

※ ※ ※

夏碎走到外面之後,不曉得有沒有察覺我跟在他後面,就這樣筆直的走過走廊,然後走進了這個樓層的小型交誼廳裡面。
說是交誼廳,還不如說是大陽台處,旁邊放了幾張沙發跟桌子還有小書櫃之類的東西。
他走進之後就停在那邊,我不敢貿然上去打招呼,就小心翼翼的躲在轉角,想找一個合適的時間過去。
面對著陽台,夏碎好像拿出了某樣東西放在掌心上。
透過陽台落在地面上的月光看起來好像格外的清晰,四周都像是散落銀粉般一點一點的發著亮光。
「這裡是第二隊夏碎,我們與亞里斯學院的選手順利入城之後的第一晚。發現了血虺的活動性,目前懷疑血虺有兩種品種,黃色不在情報當中,可能是新種,情報傳回大會之後請做此物鑑定。」
他的掌心發出幽幽的藍光,然後我才意識到夏碎可能在做紀錄,就跟我之前在選手室裡面看見的那段影像一樣。
那個幽藍色的東西飛出他的手,然後往陽台外面去,升高之後飛往黑暗的天色當中。
我猜大概是要把周圍環境拍攝過一次之類的,應該有點像小型的飛行攝影機什麼的東西吧。
過了半晌那個東西又飛回來,因為面像我穿過陽台,這次我看清楚那個是什麼了。是個小小的圓球,渾身都是藍色光,上面有一個很像咒印的字之類的。小球飛回來之後又落在夏碎的手上。
「目前旅館周邊為八級警戒,四周布下結界預防血虺闖入。結界使用時間為一日,如果數量大的話考慮做二次結界。」
頓了一下,夏碎好像在思考紀錄言詞,「目前判定黃霧應該為無生命毀壞血虺種,今日變故有同行的褚被白色血虺所傷,正在觀察情況中。另外冰炎隻身闖入地下排水道,若無問題,明日我們的行走方向也為排水道,完畢。」
然後,他把那顆小球收起來。
聽完他的紀錄,我有種怕怕的感覺,然後又低頭看我受傷的手指。
剛剛已經被伊多重新上藥包紮過了,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很痛的感覺,只有偶爾碰到東西有刺刺的痛感。
這樣子還需要觀察什麼?
我毛了,我整個人都毛起來。
接著,我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每次我受傷時候醫療班給的藥幾乎馬上就可以把傷口治好,可是這次好像不太一樣。剛剛伊多幫我重新包紮時候傷口還在,而且好像沒有什麼癒合進展。
那時候我以為是要長皮需要多一點時間就沒放在心上,現在越想反而越覺得不太對了。
糟糕,我的手不會就這樣爛了吧?
我突然想到有種東西叫硫酸,好像沒處理好也是會往下繼續腐蝕的同一系列。現在不知道去大量沖水來不來得及?
唉,現在突然覺得在學校裡面有輔長大人跟喵喵實在太好了,有什麼傷口問題找他們解決就對了。
夏碎沒有移動的打算,好像就在那邊想什麼。
我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比較好,所以就小心翼翼的轉身往回走--

「褚,請過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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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話過往的交集

Atlantis PM8:45

我完全不意外我會被捉包。
如果沒被發現我才會意外,我是說真的。
夏碎回過頭,朝我招招手,我只好認命的收回要往後退的腳步,往前面走過去。
走到窗台附近時候,我聽見外面有細小的聲音。
「你跟出來是想問什麼嗎?」
夏碎學長的聲音讓我回過神,「呃......倒不是。」我也沒有一天到晚都有問題吧。
「如果沒有其它特別的事情,早一點休息會比較好。」頓了頓,他又轉開視線看著窗台外,「畢竟現在這種狀況,不先保持好體力......就不好應付外面那些東西了。」
外面?
我跟著夏碎學長的視線往外看,有一秒整個頭皮都發麻起來。
外面整個都是黑的,像是墨汁全部倒在天上地下一樣,黑色中還可以聽見水聲和疑似水波的顏色。
不過讓我麻頭的全都不是這些。而是,在水波紋的上面我看見很多小小、會移動的不知名東西,看起來就是數量非常大的一群。那堆東西就包圍在旅館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
「現在有結界阻隔霧的侵入,但是白天之後就不知道會變成怎樣,在天亮之前能做的事情就是先好好的休息。」他轉過身,紫色的眼睛在夜晚中看來更幽暗了許多,「褚,這跟之前的競賽完全不一樣,如果真的辦不到的話,沒有人會對你說什麼。」
我點點頭,自己也很明白自己的斤兩。
說不定對所有人來說,我只是不小心被捲入比賽的路人甲一個,出力什麼完全輪不到我頭上,危險時候絕對會被大家叫第一個逃跑不要插手的那種。
「我並不是說你不適合參加比賽,就我看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冰炎選擇你當替補算是再正確不過的選擇。」像是看穿我的心事,夏碎勾了勾唇角, 「這不是什麼客套話,而是你的確有這個實力能夠參加。當有一日你在學院中走到最高點回頭觀望以前時,你也會如此覺得,只是現在的你自己還看不出來而已。」
其實我覺得他真的很像在說客套話,我連能不能讀完學院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哪裡還有辦法回頭觀望以前嘞。搞不好等我升上去,回頭看到的大概是壓倒所有人之多的死亡次數之類的,還正好創下學院最會死的人第一紀錄。
「我不行的啦......我連爆符什麼都弄不好,參加比賽好像是浪費名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色太晚還是心理作祟,我很自然的跟夏碎學長說出了很像是抱怨的話,「我覺得,我跟身邊的人都不一樣,這邊有我......很怪。」
沒錯,有我很怪。
「褚,大約在好幾年之前,我也想過跟你一樣的問題。」夏碎學長走到旁邊擺放的沙發坐下來,然後指指另邊的空位,示意我也坐下,「那時候我跟你一樣,什麼也不懂。」
「可是不管怎樣,你一定都比我強吧。」想到他們的出身都算是蠻厲害的,怎樣都比我這個茫然菜鳥強吧!
「我在雪野家待了六年。」夏碎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開口說了另外的事情,「那六年裡面因為我不是適任者,所以沒有什麼導師指導,大多都是母親替我講述一些平常小孩上學的課程,像是習字算數什麼,並沒有提及雪野家的其它事情,大約也是因為這關係,所以我幾乎不曉得雪野家的工作以及靈能者,更別講學院的存在。」
嗯,聽起來還頗像正常小孩長大過程。
「六年之後某一日,母親帶著我回藥師寺家,第七日之後死於雪野家家主攻擊者的法術災禍當中,我想這件事情千冬歲應該已經向你說過了。」
我點點頭,基本上千冬歲連你媽是正室被氣走都說了。
「第八日,我身處在一個我不明白的世界。母親的屍體很快的便被處理掉,因為不管是藥師寺或者是雪野,一個屍體都能透露出許多秘密,所以必須在第一時間將屍體銷毀。」像是說著和自己完全不關的事情,夏碎的表情連一點波動都沒有,「那時候我比你小很多,就這樣一腳走進了這個不同的世界,連抽身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身上流著的就是這樣的血。」
「我比你,還更加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應該屬於哪裡。」

※ ※ ※

或許我是有點震驚的。
我不知道夏碎會突然說出這種關於自己出身的話,也完全沒有估算到他們搞不好都有比我更辛苦的時候。
「那時候我沒有雪野家的繼承血統,在母親死之後,我在藥師寺家被強迫開眼,只是短短的一夜醒來之後,我看見的世界已經跟以前完全不同。」
我突然有點同情起夏碎,雖然不知道他小時後到底是怎樣,但是現在聽起來,搞不好我可能比他幸運很多,畢竟某些好兄弟我還是從小看到大,一點都不突兀,所以到達學院之後反而稍微可以接受一點東西。
這個跟突然看見某些東西有點差別。
「你也可以明白本來學習的東西不再,眼前所知的完全不同那種感覺吧。」看著陽台外面,夏碎用的肯定句也是我的答案,「我在藥師寺家中學習了五年之後,就透過祖父的關係知道了學院,也在國中之後踏入學院就讀。」
國中?
那就比我早了很多。
「後來在校園裡面認識冰炎,就和你現在的狀況差不多。」夏碎笑了笑,好像一下子想到不少東西,「冰炎真的很強,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那種強悍會讓人明顯的感覺自己遙遠的被拋在後方,有時候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身處在一堆強者身邊。」
沒錯,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
我站在一堆強者的身邊,像是大象群裡面的一隻螞蟻,只要他們高興就可以一腳踩扁我。
「因為托冰炎的福我也知道了不少東西,所以在入高中之後就去考了袍級,雖然失敗了幾次,不過總算可以追上他們的腳步。」笑笑的看著我,夏碎拍拍我的肩膀,「你的隱藏能力比我好太多了,所以不要這麼看輕自己,你會比我更快的就站在所有人身邊。」
我知道夏碎學長說這些全部都是要幫我打氣。
我真的全都知道。
「不好意思,還讓您說這麼多。」我一直知道我缺乏的東西叫做勇氣跟信心,只是我還是抓不住那兩樣東西,讓身邊很多人拚命幫我打氣。
夏碎還是微笑,「沒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自己一個人走實在太辛苦了,我看過這樣一個人,所以不想要你也這樣自己掙扎,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要好好的說出來讓大家知道,這裡所有的人都會幫你,就算是想大喊救命也沒關係。」
呃......我想我還是不敢大喊救命,因為有點丟臉。
咚咚的小小腳步聲傳來,我們都打住話題。
啪的一聲交誼廳的燈給人打開,四周變得明亮無比,我再轉頭去看夏碎學長,他已經像平常一樣給人有種溫和但是稍微隔閡的感覺。
如果剛剛是這種情況,我估計我大概什麼也不敢講。
難怪有人會說要跟別人談心時候最好要找光線好氣氛佳的地方,雖然這裡氣氛不怎麼佳,不過我還是稍微體認到這點。
「你們躲在這裡做什麼?」那個打枕頭戰的小孩終於注意到她家主人不在而追出來了,「房間裡面的人要睡覺了。」
小亭跳上沙發,蹦蹦了幾下之後才安靜的坐下來,我注意到她腦袋上的辮子全都亂成一堆,裡面還有夾雜羽毛,九成九一定是剛剛不知道誰打枕頭戰打到滿天雪花紛飛來著。
我記得小亭的腦袋一向都是夏碎學長打理的。
也注意到自己頭髮散的亂七八糟,小亭拉著掉下來的辮子睜大眼睛看著夏碎學長,然後開始挪動自己的屁股往主人那邊靠過去。
「過來。」夏碎拍拍旁邊的空位,小亭立即很高興的坐過去,還順便把滿腦的髮辮都解開,長長的髮披在她肩上。
很不可思議的,黑蛇小妹妹現在看起來就跟一般的小孩子沒兩樣。
夏碎很自然的幫她把長發綁回原本幾個圓圓的樣式,前後不過才幾分鐘,四周是安靜無聲,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的很清楚。
現在他們看起來就像最正常不過的兄妹。
其實他們應該與我相差不多,雖然也不少就是了。
「好了。」夏碎放開手,女娃就很高興的跳下椅子。
「哪,你要去睡覺了。」小亭蹦到我面前,一把抓了我的手把我拖起來,「現在換小亭跟主人要守夜了~」
守夜?
對了,我有聽到他們有說要守夜之類的東西,「我也可以幫忙守夜啊。」至少看到東西把所有人都轟起來這種事情我還會做好不好。
「聽著、你!」小亭突然插手在腰、正經八百的伸出一隻礙眼的手指頭指著我的鼻子,「去、睡、覺。」
她給我非常簡單利落的三個字。
這讓我興起了非常想整這小鬼的念頭。
然後我也學她伸出手指,戳她的額頭,「現在才是小朋友應該上床睡覺的時間吧,小亭小妹妹。」
有一個故事是這樣說的,某個笨蛋忘記野獸的真面目,不知死活的去挑釁野獸,到最後被野獸反咬了一口。
我想,那個故事應該是說我沒錯。
「嘎----」
被戳的小亭一秒張開她的血盆大口,那一瞬間我看到黑黑的喉嚨還有天堂就在眼前。
「小亭,不可以這樣。」
夏碎學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收口不用半秒,小亭已經閉嘴舉手,「我沒有吃掉他--」
全部過程短短幾秒,我連哀嚎都來不及就已經在天堂地獄走一圈了。
冷汗後知後覺的從我背上滑下來。
下次,絕對不可以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 ※ ※

就在我準備回房間時候,陽台外面隱隱約約起了騷動。
那跟剛剛的聲音不太一樣,有一個滴答滴答的聲音,好像是下雨,也很像是有石頭在水波上面打出水漂的感覺。
「好像有什麼聲音......」小亭往陽台那邊走去。
「有人。」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夏碎立即站起身,一把抓住小亭不讓她往前走,「有人靠近結界,不要過去。」
被他這樣一講,連我都緊張起來了。
小亭退後了兩步,站到我旁邊。
等等,有人靠近結界?現在這種時間怎麼會有人靠近結界?下面都是水不是嗎?有人那麼閒游泳來靠近結界嗎! ?
夏碎拿出那個白色的面具戴上,然後速度有點緩慢的開始整裝。這個我知道,之前在休息室常常看見,這是他準備工作的前置動作;由此可見那個靠近結界的一定不是自己人。
說到不是自己人的傢伙我只想到一個人選,就是那個撂完話之後不知道自我消失到哪個世界角落去的變臉人。
如果變臉人真的來了,我有點懷疑這個旅館的人不知道有沒辦法擋住他。
不過話說回來,我真的覺得那傢伙有點變態,完全不知道他要幹嘛,就這樣跟在我和學長屁股後面跑,三不五時還說出讓人一頭霧水的話。
我發現我其實不應該又分心亂想,現在的狀況好像挺緊張的。
「『風之吟、水與影雙飛麟,叁陸探路魚。』」夏碎環起手指,我聽到很耳熟的某個百句歌,然後一個像是魚一樣的黑色東西從他手指圈裡面竄出來,穿過陽台之後往下掉,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確定魚已經下到水里之後,夏碎立即蹲在地上,然後他翻開手掌,上面有著一片亮亮的、很像是魚鱗一樣的水滴型東西,「將你所見之物傳現我眼前。 」他反過手,魚鱗落在地面上,旅館的地毯像是水面般在魚麟接觸到那秒起了小小的漣漪,接著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半徑大約三十公分左右的圓圈,幾秒的反光之後,一個黑色的畫面慢慢浮現。
我和小亭分別在圈圈的另外一邊同時蹲下來。
說真的,好奇心這種東西不管什麼時候都會出現,尤其是在最緊張的時刻,會以倍數直接成長。
「那個......直接這樣過去沒關係嗎?」我有點懷疑,那條魚就這樣丟下去,不知道會不會被接近的不明人士發現?
夏碎點點頭,聲音從那個白色的面具後面傳來,「沒問題,精靈百句歌是配合自然所創造出來的術法,不管何時何地都會完美的融入空間當中,在現在這種狀況中使用為探查是最適合不過的選擇。」
喔喔,我又上了一課。
「來了。」
隨著夏碎的低聲,那個畫面上的水波畫出了幾個圓形,然後慢慢的出現了些許的畫面。一開始是在黑色的水面底下,有微弱的銀色光線逐漸擴散開來,等清明之後才知道那是水面上的月光,直透而入的銀光將四周照射的微微發亮。
如果不是在這種狀況之下,這麼漂亮的月光真讓人想學古代人給他讚歎個幾句。
水面下的景物移動了一會兒,然後視線便緩緩的往上。
我們看見一雙腳。
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個人,他的腳踩在水面上,透過魚眼看起來特別大雙。
腳上面的那個人看不太清楚,我們看見黑色的布料飛過水面上,那個不明人士穿著有點像阿公那一輩穿的黑雨衣那種類型的斗篷,從下往上看,只看到那個人就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幹什麼,往旅館的方向看了好一陣子。
「他似乎原本想打破結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夏碎點了一下水面,魚眼又往後退了一些,將整個水上人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那是一個全身上下都用斗篷包得緊緊的怪人,連臉都看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就是,他絕對不是來到鎮上的五支隊伍當中的選手,就連安地爾出場都囂囂張張的,算來也沒有人會幹這種把自己弄成黑木乃伊的蠢事。
不過如果不是我們自己人,那他又是誰?
那個人只多待了幾分鐘,然後轉身離開,一下子就消失在街頭的轉角處。他一消失之後,魚眼跟著就閉上,包括畫面在內的圓圈也一併消失。
「看來結界多少對他有威嚇的效果。」確定危機解除之後,夏碎彈了下手指,我看見一個亮亮的東西在地上散開,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踪。
「威嚇?」不懂,結界有威嚇效果?
「嗯,一般結界都是為了保護存在的,不過之前冰炎說有時候這樣會讓敵人更想打破結界,所以創造出一種壓縮力量的結界,站在外面有敵意侵入者會感受到巨大力量的壓迫感......不過這個當然是給他的錯覺。在無法進入確定狀況之下,大部分的敵人都會暫時撤退再觀察狀況。」夏碎學長給我解釋了結界作用。
聽起來的確很像學長會幹的事情。
「那如果那個人真的闖入嘞?」我相信絕對沒有都是笨蛋會被騙過的人。
「有句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夏碎取下面具,後面的臉勾起微笑,「太過聰明的對手都會先思考再闖,不思考立即闖進來的除非真的是強勁的高手外,十之八九都是不動腦的笨蛋,這種笨蛋在等級上來說是很好對付、不用浪費心思。」
聽起來好像真的很有道理......雖然好像有某種歪理的感覺......
「這個也是冰炎說的。」末了,他又補上這句話。
好吧,都是學長說的,也只有他會說出這種話。
「沒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夏碎拍拍我的肩膀,然後站起身。
「好。」
就在我起身想轉回房間之後,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不是我想問的問題,可是、我就是突然想到,「夏碎學長。」我看著眼前的人,然後想起另外一個人,「你......在藥師寺家中的工作也是當人家的替身嗎?」
我知道千冬歲一直很介意這個問題。
夏碎學長的母親是死於他父親的替身,千冬歲一直要他離開藥師寺家回到雪野家,我想應該也是這個想法作祟。
然後,他笑了。
「你真的想知道這個回答嗎?」
我用力的點點頭。
「是的,如果可以,請你告訴我。」就算不能告訴千冬歲,我也想替他問個清楚。
「我在藥師寺家中......其實並沒有當過任何替身。」夏碎學長雲淡風清的說著,像是一個最理所當然不過的回答,「藥師寺的直系血緣家族,一輩子只能有一個替身,我的母親選擇她所愛的人作為替身,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任何怨言。」
直系血緣家族......
我想起夏碎學長曾經說過他將繼承藥師寺家的這件事情。
「那你呢?你選擇誰?」我知道我不應該探問這種私事,不過等我發現時候,我已經追問出口了。
他笑得更深,「很早以前就已經決定好,那個與我相同踏入了學院之人。」
我知道是誰了。
表面上看起來雖然很和善,但是其實誰都不在乎的夏碎學長從以前到現在都只追隨一個人,甚至到後來還當上他的搭檔。
夏碎學長的替身之人,是學長。
我突然有點鬆了一口氣,至少學長不是會隨隨便便就翹辮子的人,這樣夏碎學長的危險也大幅降低。如果千冬歲知道,肯定就會放心很多了。
「褚,這個問題應該結束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應該知道。」終止了話題,夏碎這樣告訴我。
我連忙點點頭,也不敢繼續追問下去。
目前,知道這樣就已經夠多夠多了,「不好意思今晚打擾你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我彎身禮貌的一鞠躬,然後後退往房間離去。

「嗯,晚安。」

--第八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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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傳說第九部分別by:護玄

第一話前進排水道

Atlantis PM5:30

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應該是延續之前、可是又很像是重新開始的夢。
我的夢中四周都是黑暗,隱約的只能感覺這是一條黑色的小路,小路四周似乎還可以聽見什麼東西的竊竊私語。然後,他們要我往前走,前方有著一點的光亮。
那條小路並沒有很遠,一下子就走出了道路,光亮在我眼前擴大,然後我在光亮之後看見一個人站在那裡。
一個我最熟悉不過的人。
我看見學長站在光亮處,那個景色那個感覺非常熟悉,好像我曾經也看過這個場景一般。不過這次有所不同,他披散在空中的是銀色的發,滿頭銀白的發,就連眼睛都是懾人的銀色,看起來又與我記憶中的學長不同。
四周亮起,這次沒有什麼東西飛來,一點一點都周圍景物就這樣浮現在我的眼前。那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石窟,淙淙的細流聲飛散了寒冷的冰霧。
這裡是鬼王塚。
我二度夢到的禁忌地區。
學長緩緩抬起頭,視線與我相對,我才發現他這次已經不是站在我身邊,而是站在那條冰川里面,四周的冰霧幾乎將他的身體掩蓋,銀白的色澤幾乎與水兼容。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我看到的其實只是個冰雕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他就站在那邊,一句話也不說。
然後,我被驚醒了。

※ ※ ※

「漾漾?」
在我睜開眼睛的那秒,我看到一張臉在我眼前直接放大,「你清醒了嗎?」
看到我醒來之後千冬歲也退開身,我眨了眨眼睛,還有點霧濛濛的,整個房間稍微昏暗,拉起的窗簾底下透著暗藍色的微弱光線。
旁邊還躺著幾個人,最明顯的是昨天擠在旁邊睡的雅多,他看起來睡的很沉。我不太敢吵醒他,所以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身,很小聲的對千冬歲發問,「怎麼了?」
千冬歲搖搖頭,「你在夢囈。」
「我?」
他又點點頭。
怪了,我怎麼不知道我有說夢話的習慣?
糟糕,應該沒有吵到其它人吧?
我偷偷瞄了一下四周,大概已經少了幾個人,剩下雙胞胎兄弟還在睡。
「噓,他們去準備早餐了,我們去外面說。」千冬歲同樣小聲的回答我,然後躡手躡腳的爬下床鋪。我也跟著他做了一樣的動作,然後一起溜出房門外。
房外的走廊也是昏昏暗暗的,不過走廊邊的窗簾都給拉開,清晨的光線慢慢透了進來,一下子就給人清爽的感覺。
「我夢囈有說什麼嗎?」一出房間,我連忙抓著千冬歲問。
該不會我無意識把私房錢還有曾經乾過什麼蠢事都隨便亂講出來吧?天啊!如果是這樣,到底有幾個人聽見了?
「因為太小聲了,幾乎沒聽到什麼聲音,只聽到零散的幾句話,好像是什麼黑路之類的。」千冬歲聳聳肩,表示也不太清楚我說過啥,「你有沒有印象自己夢到什麼?」
我疑惑的偏著頭思考了一下。
怪了,明明剛剛作夢時候好像很清晰,可是醒來之後就忘得一干二淨了,我連夢裡面有看到什麼都記不太起來,「沒耶,一點印像都沒有。」
這說明了一件事,原來我已經提早得到老人健忘症了。
「忘了也沒辦法,你要再去睡一下嗎?昨天最後守夜的是雷多和雅多,可能昨晚也不怎麼平靜,他們兩個有點累,我們打算晚一點再出發。」
不平靜?
對了,夏碎學長那時候也有點問題,看來昨天晚上睡的最飽的人應該就是我。
說真的,我有點慚愧。
「那個、我不用睡了,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我拍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然後用力伸了伸四肢。
「應該是沒有吧,你如果清醒就梳洗一下,先下去吃點東西。」千冬歲啪的聲拍了我的額頭,「今天有得玩了,能吃多飽就多飽,知道沒。 」
「好~」
然後我又悄悄的走回房間,拿了自己的背包閃進去浴室梳洗了一下,出來看到那兩個雙胞胎還在大睡特睡,我也沒敢隨便叫醒他們,就悄悄的又走出去。
本來在外面的千冬歲已經不知去向了,我想大概也是下樓之類的,他又不是我,所以不用太過幫人家擔心。
一走到樓梯都還沒下樓,某種香味已經爬著階梯飄上來。
軟軟的,那種剛出爐的麵包香。
不是吧?那兩個人居然還有閒情逸致烤麵包! ?
我三步併兩步的跑下樓衝往大廳,整個樓下香氣更濃了一點,然後我看見某個應該已經失散掉的人出現在大廳裡面。
「早安,漾漾。」昨晚應該不住在旅館裡面、今早卻出現在旅館裡面的庚學姊抬起一隻手向我打招呼。
世界真是奇妙......
「學姊早安。」我完全不能理解她是怎樣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不用太在意我,我只是路過這邊,剛好在外面碰到伊多,他招呼我進來而已。」庚說的完全就像是早上出門散步被人邀請入屋吃早餐的那種感覺。
「......蘭德爾學長沒有跟你在一起嗎?」我還以為這兩個人應該多少會碰在一起吧,因為畢竟他們是同隊的。
庚很優雅的拿起桌上的杯子嗅了嗅香氣(可見她已經在這邊坐了好一會兒),「昨天本來在一起,不過後來分別兩頭找線索,我與蘭德爾約好今日正午在大廣場見面。」她啜了口飲料,微笑的這樣告訴我,「剛剛聽了夏碎他們說的狀況,我們就不跟你們進排水道了,你們下去地底,我們在上方收集情報以便解除大結界,兩邊一起行動會快一些。」
她簡略的把大概全都說完。
我完全明白她的意思,總之還是兵分兩路就對了,「嗯,啊!學姊你有看見萊恩或者西瑞他們嗎?」除了別的學院之外,到目前為止還剩這兩個人沒找到,該不會他們就這樣給我原地蒸發了吧?
庚搖了頭,「放心,那兩個粗線條歸粗線條,發生事情還挺機伶的,不用太在意他們。」說的完全就是可以把他們野放在外面他們也會好好活下去的感覺。
「我是比較在意城鎮會不會全滅的問題......」先不說萊恩,五色雞頭那傢伙一攻擊起來就是全範圍,不知道打壞東西會不會被求償。
濃濃的香氣猛然傳來,「你們兩個在聊什麼?」大清早居然有閒情逸致去揉麵團烤麵包的廚房兩人組一人手上拿著一個大烤盤,上面裝著剛出爐的幾個大麵包,騰騰的熱氣和香氣瀰漫了整個室內空間。
「沒有什麼,閒話家常而已。」庚扇扇手,沒把話題繼續。
麵包被擺到桌上,有一秒我的口水差點整個滴下來,現在我突然不覺得他們太閒了,反而有種非常感激的感覺。早上一清醒聞到這種香噴噴的氣味還真的是一大享受啊......
伊多衝了一壺茶水出來,然後拿了幾個小盤子擺在桌上,接著端出的是用盤裝的新鮮果醬。
等等,新鮮果醬?
你們上哪去拿到新鮮果醬這種鬼東西! ?
「這個是昨天雷多和雅多做的,聽說換他們守夜時候因為是連著時間,所以乾脆兩個人一起守,然後因為守夜太無聊了,他們就找了幾顆橘子什麼的煮了幾個小時的果醬。」伊多看出我臉上的疑惑,很詳盡的解釋那個莫名東西的來源,「我和夏碎清晨就是看到這東西才臨時起意決定揉麵團的。」
......因為守夜無聊所以煮果醬是吧......
原來你們所謂的『不平靜』是因為自己手賤才造成不平靜!
我突然有種剛剛的慚愧是多餘的感覺。

※ ※ ※

那對雙胞胎清醒之後大約是六點半左右。
庚學姊吃飽之後又匆匆的離去,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真的只是來歇腳吃飯,很敬業的路人甲一名。
「你們該不會是把整個旅館的儲備麵粉都給揉下去了吧?」晚些才到的千冬歲看著滿滿一桌的麵包,發出以上的疑問。
其實我也有這個問題。
因為從剛剛開始幾乎所有人都吃過一輪了,桌子上居然還是滿的,其中還有來回補貨幾次,讓我有絕對的把握懷疑他們做了幾百人的大份量。
「多餘的等等可以帶上當緊急糧食,這些東西我們都加入了精靈族的配方,如果不要刻意去打壞,可以保存上好一陣子。」
不知道為什麼,夏碎學長說的這段話很耳熟。該不會接下來他要說這些麵包其實跟某種電影上赫赫有名的精靈土產『蘭X斯』是同一類東西吧?
我好怕他真的會講出來。
不過夏碎學長倒是沒說出這句話,「我們準時七點出發,吃飽之後把東西收拾完畢大門口處集合。」
「好。」
這時候我突然發現,搞不好學長跟夏碎學長還有伊多都是屬於領導系的,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就是很聽他們的話就是了,而且還聽的很自然。
在住宿這邊我也沒太多東西,就是隨身的背包之外更多沒有,所以整理完之後我是第一個下樓。
明顯整理工作都交給兄弟的伊多從廚房裡面拿了幾個紙袋出來將麵包一個一個裝好分袋,均分了剛好的人數,小亭就在旁邊團團轉。
「漾漾,這是你的。」看見我下樓,伊多就拿了其中一袋給我。
剛剛看起來好像很多的麵包其實分一分也沒多少,差不多就是平常便利超商的那種土司包裝滿袋。
我把背包清了個位置出來,剛好塞進去。
陸陸續續的其它人也跟著下來,領完麵包之後就往大門那邊去等待,「漾漾,這個給你。」最後一個下來的千冬歲拋了一個藍色的圓球過來。
「這是啥?」我把那個很像大玻璃珠的圓球拿高透著光看,裡面很清澈,什麼也沒有,不知道顏色是怎樣進去的。
「那個是簡易的周圍地圖,算是小玩具,不過迷路時候可以顯示大概半徑五十公尺裡面的道路,不用任何術法就會自動偵測了,我想對你應該有用。」
不是有用,是非常有用。
「這個可以給我嗎?」感覺很貴重耶!
「都說是玩具了,在大場所裡面這東西也派不上用場,你先收著吧。」千冬歲扇扇手,這樣說道,「剛剛整理東西時候才發現不知道怎麼的帶來了,剛好一起交給你。」
我看著藍色的圓珠,然後小心翼翼的收妥。
總覺得搞不好還會有用到的一天,反正像我程度這麼低,什麼追踪術都不會的人還是帶著一點東西比較妥當。
到大門之後,我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到了,就差我們兩個。
大約是今早水位才退,整個大街上還殘餘著很像下過雨之後的水漥,太陽一出來照射下去,漥上隱隱約約漂浮著水蒸氣,四周都閃閃折著光,在早上剛出門時候給人有種刺眼的感覺。
此外,就跟昨天住進來之前差不多了。
「在這邊!」
雷多他們在不遠處對我招手。

※ ※ ※

「這樣隨便找一個排水道就可以下去了?」我看著他們圍在一起中間的排水道,感覺昨天應該沒有看過這枚,只是它離旅館最靠近罷了。
「對啊,排水道照理來說都是相通的,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下去了,不然你還要選好方位嗎?」雷多嘿嘿的笑了幾聲。
說真的,我真的有想過這個問題。
最好能找到一個阻礙比較少的通道。根據以往的經驗來說,下排水道絕對會遇到什麼東西,所以我建議還是先挑個一日最旺的時辰和最佳方位再下去,以免後悔終身。
不過,顯然我這邊的同伴全都是下去碰到問題再說的絕對奉行者。
排水道上就像所有的水溝一樣蓋上了蓋子,一旁的雅多蹲下身,不知道在上面乾了什麼,沒有兩秒蓋子就神奇的自己鬆開,「下面還有些水未退。」
蓋子一開,沉重的濕氣立即蔓延開來。
我聽見下面出現了某種水聲。
呃......確定真的不要太陽先蒸發完水氣再下去嗎?
「火之主,落土。」夏碎抽出一張白色正方形的紙張,上面印著一個像是火焰一樣的圖騰,他按*焰圖騰然後鬆開手指,方型的白紙立即往下飄去。
不用幾秒鐘,我突然感覺某種熱氣油底下往上竄來--
「漾漾,讓開!」
某個拉力突然拽了我的領子,我整個人往後被拖開。
一股劇烈的白煙整個從排水道往上沖出來,夾雜著高溫熱氣。
「『光結圓、光與影交織起,肆之烈光盾。』」夏碎的反應很快,顯然他早就知道高熱碰到餘水會有什麼反應。
大量的水蒸氣一秒被彈開來,然後往旁邊噴出去,四周立即瀰漫了帶著微微熱度的霧氣,過了好一會兒才散掉。
我回過頭,那個把我往後拖的人是雅多。
「現在沒問題了。」看了下整個給蒸乾的排水道,夏碎轉回過身,「我先下去,你們再跟上來。」說完,他就直接往下躍去。
細小的聲音在幾秒之後傳來。
「漾漾,換我們。」千冬歲在伊多跳下去之後抓著我的手臂,然後我也沒有說好還是不好,他就拉了人往下跳。
我發現其實我很常被忽略意見。
眼前整個就是黑暗一瞬間,還來不及眨眼睛我的腳就已經從凌空狀態碰到地面了。
整個下方是大亮的,明顯就是不知道誰用了光影村的免費能源。
出乎我意料之外,我本來以為排水道下面可能很狹窄,沒想到居然跟同年的卡通--忍者龜裡面看到的那種下水道一樣,不過不同的地方在於地下水道中間是水渠、兩邊是路面,這個下面完全沒有水渠,整個就是平坦的大路,而且寬敞到我懷疑可以開車進來兜個風之類的。
後面傳來咚咚兩聲,墊底的雙胞胎兄弟幾乎在我們落地同時也跟著下來。
「湖之鎮的排水道全部都是相通的,應該可以從這邊與冰炎會合。」夏碎看著遙遙無盡還沉入黑暗中的道路,不知道從哪邊長出這種信心肯定的說。
我有一種搞不好會發現地心怪獸的感覺。
暗暗的那一端傳來某種轟轟的風聲,我整個雞皮疙瘩也跟著冒出來。那裡真的有怪獸對吧那裡真的有怪獸對吧!
你們這些人為什麼可以做到面無表情毫不緊張完全無所謂!
我知道了!
你們顏面神經麻痺對吧!
「漾漾,快走了喔!」
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一段距離的一群人裡面拋來這句話。
......
我發現少了學長吐槽就變的好無聊喔......
完了!我居然出現被虐思想!
看吧,我就說常常被打後腦遲早有一天會被打出問題的。看吧看吧!回去我一定要找輔長幫我看看腦殼有沒有變形--
就再我提腳要走出去時候,一個亮亮的東西吸引我的目光。
一顆綠水晶。
不是很稀奇的東西,而且我還知道是伊多他們的,因為他們從昨天開始就一直把綠水晶狂往排水道丟,看到一個丟一個,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途。
不過丟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會不會被誰拿走啊?
我四處看一看,然後撿起水晶快步的往角落把他放下。
這邊應該好一點吧?至少淹水不會被沖走就是了。
就在我把水晶放下的同時,某種離奇的事情發生了。
那顆水晶在脫離我的手同時突然長出了四根綠油油的觸角,然後翻滾一圈,水晶中央張開了一顆謎樣的鬼眼,接著觸角就直接往地板上鑽下去,牢牢的卡住。
我聽見疑似水晶傳來不屑的哼了一聲。
好!好!我多事是吧!
可惡,你一顆水晶是在囂張什麼,以為有眼睛了不起嗎!
我直接舉高腳,準備給他來個鞋底攻擊。
就在鞋子下去那秒,那顆水晶突然又轉了一圈,然後四根觸角朝上,叮的一聲發出閃亮亮的銳利光芒。
不是我不跟他計較,只是人有時候要寬宏大量,所以我輕輕的把腳挪開,慈悲的不往下踩。
「漾漾~快點!不然放你鴿子了!」
雷多的聲音遠遠傳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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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排水道的秘密

Atlantis PM8:09

我們在漫長的排水道下走了好一陣子。
在短短的時間當中我突然體悟到為什麼大家寧願把高樓往上蓋來住也不太往下挖來住的理由,因為下面實在是給人不太舒服,光是這樣走一段路就有點不知所以的壓力,有種上面好像隨時會塌下來的不安感覺。
前面是漫長無盡的道路,後面是看不見方向的地方。
「等等。」
一片靜默之後,夏碎學長率先打破了寧靜,然後停下腳步,「這地方有些不太對勁。」
呃......說真的我完全看不出來哪裡不對。
聽他這樣一說,眾人也跟著左右看一看,然後表情像是也突然跟著嚴肅了些,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一般。
「這是指引標誌。」伊多往旁邊走,停在一面牆壁前面,「有人將排水道中設下指引標誌。」他伸出手在牆壁上輕輕的敲了兩下,牆面上立即出現了大約直徑三十公分左右的奇異圖騰,像是有一隻長翅膀的跳蚤之類的東西、旁邊則寫著我看不懂的咒文。
「白霧與黃霧的指引標誌。」夏碎看著上面的圖騰,淡淡的說。
......那就表示這地方隨時會冒出那玩意兒是吧。
「這至少確定了白霧黃霧一事不是什麼突如其來的現象,已經能夠肯定是人為。」接過雷多從大行李裡面拿出來的一卷東西,伊多拉開那東西,是個很大張的白紙。然後他將白紙覆蓋在那個圖騰上面,不用幾秒鐘,圖騰已經整個被拓印下來,分毫不差。
「如果是人為的話,那麼用意是什麼。」也跟著沉思起來的夏碎偏頭想了一下,「算了,先找到冰炎再說,他應該也發現了些什麼。」
這位老兄,你還真肯定。
「那個,除了追踪術之外就沒其它辦法找到學長嗎?」我提出問句,然後馬上被一堆不同顏色而且還亮晃晃的眼睛盯著。
我毛了,我真的毛起來了。
有必要大家都這樣盯著我看嗎,這樣會促使我心理壓力變大然後縮短壽命你們知不知道!
「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大家別緊張。」倒退了一步,我立即補上這句話。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夏碎擊了一下掌,「沒錯,是還有其它的方法可以找到冰炎。」
所有人馬上看向他。
「不過方法很震撼就是了。」夏碎學長如此附註。
「那麻煩你不要輕舉妄動。」顯然可以理解震撼這兩字所代表什麼意思的伊多馬上發出我的心聲,「雅多,把先見之鏡拿出來。」
先見之鏡?
水妖精的十大寶物! ?
我看見雅多從雷多的大行李裡面拿出了一個半身大的箱子,是木頭做的,隱約傳來淡淡的不知名香氣。木箱上面有著銀色的雕刻,大多都是圖騰一類的東西。
......
等等!
你們居然帶著妖精的寶物到處走而且還一度把行李給弄丟! ?
我突然有點頭昏,果然這個世界的人跟我還是不兼容,很多時候我對他們的結論都只有一個:理解不能。
「你們這樣帶著水鏡四處走好嗎?」同樣想法的千冬歲終於發出聲音。自從大家一起進排水道之後他的話就顯得特別少,「畢竟先見之鏡還是水妖精重要的寶物,這樣可以嗎?」
伊多微笑著搖搖頭,「先見之鏡只有我能發動,其餘人碰到的話就如同一面無用的水鏡,就是遺失了也不用擔心會遭受濫用,而水鏡與我命相連,所以只要水鏡無事的話我就一定有辦法可以尋回。」
「原來如此。」千冬歲點點頭。
我有點想問,如果水鏡有事的話會怎樣?
不過這種問題我不太敢隨便亂問,因為之前有過很多教訓,他們老是喜歡把不能講的事情告訴我,最後再以被第三人知道會把我切脖子當作結語。
雅多打開箱子,裡面墊著的是白色柔軟的不知名毛草,中間擺著一面圓鏡。鏡子沒有我想像中的大,是個有點像古代用的圓鏡子,半徑差不多二十五公分大小,鏡面四周用銀藍色的金屬框著,鏡框上雕飾著各種深藍的圖騰。
鏡面是黑暗的,跟我印像中有點差異。
「我還以為先見之鏡沒有形體。」看著那面黑色的鏡子,夏碎發出了以上的話語。
「嗯,平時是沒有的,但是外出時候方面攜帶,我們會暫時將它封入形體當中,也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伊多伸出了手掌,那面黑色的鏡子像是有了自我生命一般立即發出微微的亮光然後浮起,慢慢的移動到他的掌上。
就在黑色鏡面逐漸轉為清明的同時,伊多腳邊四周浮起了水霧,慢慢的一點一滴變成水珠。這個場景和我當初遇到米納斯時候倒有點相同。
「仍然有著陰影存在著,在這種地方連水鏡都起不了作用。」看著鏡面上迷濛的樣子,伊多搖了頭。
「還是有人在阻礙術法的使用嗎?」夏碎學長環著手,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這幾場比賽下來都不怎麼順利,看來要結束也挺難善了。」
他講出所有人心中想的事情。
到目前為止,我差不多知道阻礙的人一定是那個變臉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約約總覺得他跟白霧黃霧好像沒有關係。
只是出自於一種不知所以然的直覺,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就算遮掩了先見之鏡的眼睛,不過看來較為簡便的預知術還是能夠使用。」微微一笑,伊多立即閉上眼睛,漂浮在他掌心上的鏡子發出更為顯目的光芒,「『水之澤、鏡之華,以我為名、而鏡水為形,依我願而顯現暫且之事。』」
鏡面上突然映出了很像漣漪的東西。
模糊之間好像有個影子,不過壓根看不出來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移動。
「那個鏡子裡面的東西只有伊多能看見。」注意到我很努力想看清楚模糊影子同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後面的雅多發出很低沉的聲音,差點把我嚇一大跳。
不早說,害我差點看到眼睛脫窗,浪費力氣。
「捕捉到冰炎殿下的行踪。」半晌之後伊多猛地睜開眼睛,不負眾望的說出了這個好消息,「但是離我們有段距離。另外,水鏡還顯示了這地方有第三者,不過無法確切顯示出是怎樣的第三者,總之與城鎮一事有著極大關聯。」
第三者?
第三者不是變臉人嗎?
顯然水鏡沒辦法知道他存在。好吧,那傢伙先降級成第四者再說。
「有兩個方向,你們覺得如何?」同樣把話聽的很清楚的雷多轉過頭,詢問夏碎和千冬歲兩人。
餵,不用問我是吧!
你居然給我自動跳過是怎樣!
「如果先往所謂的第三者那邊過去,會碰上冰炎嗎?」夏碎學長問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伊多又閉上眼,過了幾秒鐘之後才有了回答:「會,但是時間無法測知,不過冰炎殿下確定也會經過那個地方。」
基本上,我已經可以知道夏碎學長的答案了。
「我朝第三者哪邊過去,與其漫無目的的找人,不如先往有關聯處過去。」夏碎學長果然如我所料的做出決定。
說真的,他們的想法其實有時候挺好猜的,簡直就是直線思考,一點彎曲也沒有。
「我無所謂。」千冬歲一點意見也沒有的聳聳肩。
「那就這樣吧。」放平了水鏡,伊多以指尖輕輕的在鏡面上一畫,那面不算小的鏡子猛地變成了一束銀藍色的光芒,竄進了他的掌心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踪。
怪了,如果鏡子可以這樣直接收納在身體裡面的話,他們幹嘛還大費周章搬個大行李箱過來啊?
我不懂。
看著四周,伊多合起手掌,一點一點的水珠從他的手中散出,「先洗淨四周的牆面再說吧。」話語一落,那些水珠立即往四周的牆壁打去,像是被大雨沖刷一般,牆面立即被猛烈的水流沖過,到處都出現了很像跳蚤的圖騰紋路。
排水道裡面全都是那個什麼鬼指引。
看看看著,我突然有種發毛的感覺。
滿滿的指引標誌,這也就是說明了這整個城鎮底下幾乎都是血虺的活動範圍,幾乎無孔不入了嘛。
到底是誰這麼閒到處亂塗鴉啊!

※ ※ ※

排水道很靜。
因為其它人走路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只有我的布鞋偶爾會有跟地面摩擦發出響亮一聲。這個讓我有種在幽靈群裡面走路的錯覺。
已經確定了位置之後我們不再漫無目的的走,而是改由伊多帶頭,在復雜的排水道裡面轉來轉去,短短不到一小時之內我們就已經轉了十來個大小彎,轉到我的眼睛都花了。
如果現在沒人帶路可能我就這樣走不出去,然後直接餓死在這鬼地方吧。
不過就算方向感差勁如我,我還是可以稍微感覺到我們在往下走,四周的空氣有種越來越陰冷的感覺。
這讓我想起上次走鬼王塚的狀況。
那時候也是越走越冷,不過盡頭是冰川,有那種冷度是理所當然的。而這邊的冷又稍微不太一樣,是那種越往下越潮濕的陰冷,整個人都感覺濕濕黏黏不太舒服。
「......這裡有血腥味。」走在前面的伊多皺起眉,接著發出聲音打破陰冷的安靜。
血腥味?
我偷偷用力嗅了兩下,除了潮濕的味道之外就沒聞到其它還有啥了。
難不成有袍級的人可以聞比較遠?
「看來應該快到了。」夏碎點點頭。
等等,為什麼你們都可以聞到什麼血腥味! ?
我開始懷疑搞不好我的鼻子有阻塞,因為看起來全部的人都聞到了,每個人都變成一付凝重的表情,除了戴面具的夏碎學長看不見表情以外。
「漾漾。」千冬歲在跟我招手,等我走近他身邊之後,他伸出手指點在我額頭上,「是事實的就會看的見,虛真的不能瞞騙。你該知道的就會知道,你摸索不到的只是假像,這裡應該有什麼,就會顯現什麼。」
......我非常確定他應該是在念咒不是在跟我說話。
就在千冬歲移開手的那一秒,某種奇臭無比的腥味馬上直撲我的鼻子。硬要形容,就是那種......海鮮跟肉類放在外面三天不冰混合發出的噁心味道,而且還有某種很腥甜的濃烈氣味,整個感覺就是馬上讓我頭昏目眩想去撞牆把自己撞昏還好一些。
你們這些可怕的人,聞到這種味道居然還可以啥事都沒有!
我後悔了。
不知道現在叫千冬歲把我封回去剛剛那樣子還來不來得及。
「臭到好像鼻子快掉了對不對。」旁邊的雷多居然還有心情跟我講笑話。
我一把摀住鼻子,這種毒氣再多聞兩秒都會置人於死地。
「因為漾漾身上有好幾種不同的護符在保護你,所以你不會感覺到四周有什麼很劇烈的變化。而剛剛我是暫時讓護符減弱效力讓你也能稍微感受一下,不用太擔心,大概五分鐘之後護符的效力就會復原了。」千冬歲用一種很輕鬆的語氣這樣告訴我。
說真的,不用五分鐘,這種地方再多個五秒鐘都會讓我有一種眼花看到極樂世界的幻覺。
啊啊,好久不見的阿嬤又在對岸向我招手了......
一如往例阿嬤又開始越招越遠的時候,我聽見某種很熟悉的轟轟聲從排水道的另外一端傳來,接著我還包紮著的那個手指又開始刺痛了起來。
不用第六感,我直接就知道很不妙了。
按照小說跟動漫畫的慣例,通常發現這種狀況時候表示不用一分鐘已內就會冤家路窄,你最不想看見的東西就絕對會出現在你眼前。
「來了。」
那個味道又更加濃烈一點,大約是五分鐘也差不多到了,就在轟轟聲轉為巨大時候,我的鼻子一瞬間聞不到那個臭味,整個清靜宜人的空氣重回我身邊。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類最好珍惜自身的空氣,一但沒有之後就會發現空氣的寶貴。
我完全了解這個故事所傳達的重要性了。
在我體驗到空氣可貴的同時,某個很熟悉的老朋友已經以著雷霆之勢重新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大量的白霧從排水道的深處湧上來,馬上就將我們的去路給擠滿。
會吃人的血虺。

※ ※ ※

雅多和雷多站了出來。
「褚,等等他們一開始行動,就馬上往前跑。」夏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這樣說到。
「好、好的。」我有種頭皮發麻的緊張感。
白色的霧會吃人,我想起看過的影像中里面有一個是白袍消失在霧裡面的畫面。該不會如果跑慢一點下個消失的就會是我了吧?
一想到這邊,我整個人打了一個寒顫。
「放心,這種小意思不算什麼。」站在前面的雷多扳動了下手指頭髮出喀喀的聲音,「早就準備好對付這玩意的方法了!」
我微微愣了一下。
也對喔......都知道來這邊會遇到什麼東西,除了我之外的其它人沒可能不准備的。
「準備好要開始了。」雷多伸出左手,另一邊他的雙生兄弟也做出了相同動作,不過是相反的右手,「『餘的主人於此,第四結界空間為虛幻的水之天空,餘翻騰於空中落下於水面,越過空間聽我面前。』」
我很確定他不是講中文,嘴型不同。可是像是吟唱的聲音卻自動翻譯讓我聽懂了,是一段很像在召喚某種東西的吟曲。
然後,他的左手上出現了銀色的光球。
另一端的雅多也張開了掌心,「『餘的主人於此,第四天外世界為無盡的天之水面,餘翻騰於水中躍上穿天際,越過天外伏我跟前。』」不用眨眼時間,他的手上也出現了光球,不過是像水一樣的清澈湛藍色。
兩個光球扁平成線,慢慢延伸接連在一起,就如同一個原本就存在的空間一般開始上下拉展開來。
我從那裡面聽見了水聲,然後還有某種呼呼的奇異風聲。
「第四天外空間,浮王。」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落下,就在白霧蜂擁上來的那一瞬間,光球連結成的空間猛地大力扭曲起來,還沒注意到是什麼聲音時我看見了傳說中驚天動地的..... .

尼斯湖水怪。

......
.........
不是吧?
一個巨大的水怪頭從光線空間裡面竄出來,嘎啊一聲張大充滿俐齒的嘴,那個出場方式、那個音效那個整體感覺,在在全都說明了它跟尼斯湖水怪一定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兄弟就絕對是親戚。
我還沒來得及拿出像機幫牠照一張向來留念,疑似尼斯湖水怪親戚的怪頭竄出整個光框,巨大的身體幾乎擠滿了全部的排水道,爆吼的聲響轟轟的壓過血虺發出的聲響,像是完全不怕血虺吃人,大水怪就這樣張著大嘴然後往前亂衝。
它讓我想到脫韁野馬這個成語,不過形容水怪應該要改成脫韁野怪比較合適。
尼斯湖水怪親戚的身體很像是大型蜥蜴,整個呈現暗藍色的鱗片黏稠面,四隻腳上面還有尖銳的指爪和鱗片,尾巴則是像傳說中的龍尾。
因為它剛剛衝太快了,我反而沒有看到它的臉長什麼樣子。
被召喚出來的水怪就張大嘴巴轟轟轟的往前亂竄,這讓我想到另外一種東西,叫做鱷魚。
是說,對付白霧有必要召喚出這種東西嗎?
就在我思考的同時,某種很熟悉的轟轟聲響再度從我們身後響起。
連想也不用多想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漾漾!快跑!」不知道是誰一把拽住我的手,用某種被鬼和狗聯合追著打的速度往前狂奔,整個風壓奇妙的往我臉上壓來。
說真的,到現在為止我只有一個不滿。
「放我自己走行不行啊!!」

我受夠被拎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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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2:49
第三話鬼王使者

Atlantis PM10:44

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其實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不過如果有機會某天能跟在鱷魚版的尼斯湖水怪後面狂奔的人,一定可以體會到我現在的心情。
整個就微妙。
鱷魚版水怪像是沒有煞車的砂石車狂奔了好一陣子之後,在一個轉角、我們眼前突然整個往下掉。
沒錯,掉下去了。轟的一聲還夾雜著驚天動地的音效,可見鱷魚版水怪摔落之慘,不知道下去之後會撞成什麼樣子了。
「前面有斷路!」夏碎首先煞住腳步,跟著其它人也紛紛停下,我這才看見抓著我跑的人叫做千冬歲。
真是一群非人類啊,四周沒有一個人在喘的,根本看不出來他們剛剛才狂飆了好幾百公尺的樣子。
鬼!
你們都是鬼!
轉角之後,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大斷路,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而下方很像是完全深淵,漆黑一片,冰冷的風從下面卷上來,沒有幾秒我立刻頭皮發麻毛骨悚然了起來。
「浮王。」雅多站在斷路前,往下喊了一聲。像是響應他的聲音一般,下方重新傳來某種轟轟的聲響,不用幾秒鐘的時間我看見有個黑色的東西從下面直接往上沖過來。
沒想到鱷魚版尼斯湖水怪還兼具了爬牆的特技,真是進化神速啊!
就在黑色東西沖上來的那一秒,我發現那個東西好像不水怪,而變成了另外一種更匪夷所思的玩意。那是一個少年上半身、下面是疑似巨大黑老虎身體和屁股後面接了長長龍尾的怪人。
重點是,他身上還有部分地方有鱗片。
唉......照理來說,水族的東西不是應該來個人魚魚人之類的嗎?你中間那一段有毛的老虎身是怎麼回事?
違反大自然嗎?
「『雅多,這下面還有通路。』」很直接自然叫喚主人名字的少年微微曲了身像是打招呼,「『因為沒有下到最底處所以不確定,但是有聽見底下傳來打鬥聲音。』」
他這句話意思好像是說他本來打算摔到最下面,因為被召喚所以摔到一半就又爬上來。
「打鬥聲?」其它人被這三個字給吸引註意。
我知道大家的想法一定都一樣,目前知道鑽到下面的人就只有學長,如果下面有打鬥聲,十之八九一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是的,底下有打鬥的聲音,其中一個有鬼族的氣息。』」
鬼族!
瞬間我想到的兩個人選,一個叫做做學長、一個叫做變臉人。
其它人對看了一眼。
「下去看看吧,反正後面也有那些虺蟲追來。」
伊多的話馬上通過所有人一致認同。
等等!
下去?
那意思代表是......
就在我想提出發問我們是不是爬樓梯下去時候,夏碎就在我眼前直接蹬腳,咚的一聲什麼也不用帶的就往下面跳去,一下子整個人消失在黑暗深淵中。
我吞了一口口水,倒退。
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這不是人可以下去的方法......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類可以使用的方法!
像青蛙跳水一樣,看見他下去,千冬歲、伊多雷多也一個一個的連續接著往下跳,很快的全都消失在地底下。
「漾漾,你不跟著下去嗎?」雅多用一種很奇怪的表情看我,「放心,先下去的人會接住你。」
現在不是那個問題,是我心理有壓力問題。
那個下面一看就覺得會是跳下去然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無限回音聲的恐怖地方,總覺得一下去我會先在半路沒命,因為嚇都會嚇死。
正常人應該不會想跳吧!
你們這些不正常的人不明白身為正常人的我心中的痛苦。
「覺得不保險嗎?」雅多無奈的嘆了口氣,「浮王,你帶他下去吧。」他對旁邊的水怪人化版這樣說。
「『是的。』」
接著,那隻水怪人化版逼近我,少年的面孔在我眼前放大。
「我在下面等你們。」完全不管我心中正在產生哀嚎,雅多咚的一聲就直接往下跳了。
請給我樓梯讓我自己爬下去啊老大!
「『請不要掙扎亂動,不然中途摔下去就糟了。』」
水怪人逼近,一步一步的把我逼到角落沒有法再往後退。
救命啊--
就在我準備轉身往旁邊逃的那一秒,某種巨大的力氣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整個人拎起腳離地,還來不及反抗時候我覺得眼前旋轉了很大一圈,出現了花花的圖案。
花花圖案還沒消退時,我感覺我整個人被拋出去,就像玩自由落體一樣,瞬間風壓和呼呼聲響整個充斥在我耳朵臉上身上。
給我一條樓梯不行嗎!
連一條樓梯都不能用嗎!
水怪人抓著我,急速往下方摔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我會早死。
我真的覺得我可能會早死。
尖叫的時間沒有維持很長,我也有點忘記到底是摔多久才到最底,反正等我回過神之後已經是水怪人把我放在地面的時候了。
「『您看,這樣不是很快就到了嗎。』」水怪人用一種不用太大驚小怪的語氣這樣說。
沒錯,是很快就到了,再多玩幾次我的生命盡頭很快就會到了。
等到驚愕過後我才慢慢冷靜下來,接著發現這下面跟上面其實差不多,看來看去都是排水道的樣子,變化不大。
先早我下來那幾個人很沒義氣的不知道消失到哪邊去,還好剛剛我沒聽從雅多的建議跳下來給人接,不然現在我一定變成一團爛泥貼在地上等人來鏟起回收。
就在慶幸的時候,一個極為細小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裡面。
對了,剛剛好像說有什麼東西在下面打架是吧。
「『聲音是從前方左轉角傳來的,雅多他們應該也已經到那邊,請你也盡快移動。』」口氣並沒有說極禮貌的水怪人甩動了他的長長龍尾一下,接著轉過身就往前面行走,巨大的黑色老虎軀體看起來有種難以形容的氣勢。總之,我下意識就提起步伐緊跟在他看起來很悠閒不過速度卻很快的腳步之後。
轉角之後,那個打鬥的聲音整個清楚了起來。
一個巨大的空間出現在我眼前。與方才的排水道不同,這裡是未開發過、像是石窟一樣的地方,整個四周可以看見的全都是岩石土塊,整個大型地下石室像是有什麼特別目的一般給人挖掘開來,建地感覺上就是上百坪、壯觀非凡。
打鬥的人出現在這裡面。
站在入口處的伊多等人像是也稍有錯愕,一下子沒有上前去。
我猜他們一定原本跟我猜想的是一樣,打鬥的其中一個絕對是學長,不過看眼前的狀況,很明顯我們應該全都猜錯了。
畢竟,學長不是一個會穿夾腳拖鞋跟夏威夷襯衫打鬥的人。
然後非常不搭的對手是個穿著上看起來還蠻正常、不過頸部以上絕對不正常的傢伙,就某方面來說,這兩個打在一起的人還真有某種方面詭異的合適感。
「餵!禁止打他的頭!」
最先爆出吼聲的是某個眼睛脫窗的妖精,本來還跟著錯愕的雷多一看見自己心愛的五色鋼刷差點被打到時候終於打破謎樣的安靜,氣跳跳的衝上去就要打,不過馬上被他的兄弟從後面給制止了。
沒錯,在我們眼前不知道已經開打多久的正是那個還沒找到踪蹟的五色雞頭。
是說,為什麼他會在排水道下面?
笨蛋不是喜歡高的地方嗎?
還有跟他開打那個又是誰?
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抽筋還是真的有幻覺,我覺得我好像看到一個疑似三角形跟螳螂有近親關係的腦袋、人的身體的東西在跟五色雞頭開打。
三角螳螂人好像實力挺高強的,因為在我們面前的五色雞頭身上有好幾處傷痕,獸爪上面也斑斑點點的全都是血漬,如果不是因為穿著跟對手長相的關係,其實在第一眼看見戰場時候,我們所有人應該是馬上緊繃不是錯愕。
該怎麼說,這還真像外星人和海灘客的鬥毆。
「浮王,去阻止他們。」異常鎮靜的雅多兩手從後面抓住躁動的兄弟,然後對著水怪人發出指令。
「『是的。』」水怪人好像本來有點不太願意捲入這場靈異打鬥,不過在主人的命令下,底下的虎爪還是用力一蹬,疾速的劃破空氣闖進打鬥的兩人之間。
同一秒,夏碎也迅速有了動作,在水怪人落地的同時,他已經出現在五色雞頭的正前方,不知何時召喚出的黑色鐵鞭像是棲伏的蛇般捲繞在他的手臂上。
顯然有點措手不及的三角螳螂人在水怪人攻擊他之前已經往後一閃,站在大約幾公尺左右的地方。
原本纏鬥的戰局被打破,兩方人馬互相瞪視。
「浮王,麻煩您請將西瑞帶到旁邊療傷。」目光放在三角螳螂人身上,夏碎在面具之後的面孔看不出來表情,只是淡淡的這樣說著。
水怪人點了點頭,然後將五色雞頭一抓,馬上又跳回我們面前。
近看才更可以發覺五色雞頭的傷勢真的很嚴重,到處都是皮開肉綻的傷痕。
「可惡,要是我拿出全力的話那傢伙就等著秒死!」被強制帶回來的五色雞頭顯然殺紅眼,很衝動的又想回去跟三角螳螂人互毆。
「等等,如果不想失血過多,你應該做的是先治療。」伊多擋在他前面,臉色凝重的說道,「你的傷口上有毒血,繼續打鬥下去對你沒有好處。」
五色雞頭哼了一聲,轉過頭,剛好跟我四目交接,「漾~你怎麼也會來這裡?」可能完全沒預料到我會出現,他的眼睛瞪大,有點訝異。
真是對不起我應該是不能出現在這裡。
「我跟夏碎學長他們來的,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裡?」基本上,我覺得他出現在這裡應該比我還不可能。
旁邊的雅多鬆手,讓雷多去準備治療用品,然後自己跟自家大哥先檢查起五色雞頭身上的傷勢。
「散步啊!」五色雞頭說出會讓人想往他後腦呼巴掌的答案。
「這位先生,聽說排水道在晚上時候會淹水,你是怎麼散進來的?」我忍下想呼他巴掌的手,然後繼續問出我心中疑問。
「當然是昨晚就進來了。昨天我在城鎮裡面跑一跑,結果不知道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把水溝蓋打開沒有關回去,害我不小心摔下來排水道,後來乾脆就在裡面轉一轉,沒想到就走到這邊來了。」聳聳肩,完全不覺得自己散步範圍太大的五色雞頭如是說,「從昨晚開始我就啥都沒吃,餓都餓死了!」他補注了一句我覺得他接下來可能會開口要咬一口人肉的話。
「那個......我這裡有麵包,你要不要先吃一點......」從背包裡面拿出早上配給的麵包袋遞過去,沒幾秒我的備用糧食就喪失在某張大嘴之下。
「雖然塞牙縫都不夠,不過總比沒有好。」意猶未盡的舔舔嘴,五色雞頭有點遺憾的說著。
「我們身上有都還有糧食,先幫你做暫時療傷,等等拿給你吃。」伊多拉著他的獸爪,上面有一道正在冒血的深刻傷痕,「所以請你先配合治傷。」說著,他的手上出現微弱的銀藍色光球,緩緩的接觸了那道傷口。
「好!」一聽到還有吃的,五色雞頭馬上乖的連動都不動。
其實,你只要有食物就很好收買的是嗎......
「對了,那個東西是什麼?」看著還在跟夏碎對瞪的三角螳螂人,雷多拿出個木盒子走過來,打開裡面全部都是標示來路不明的瓶瓶罐罐,「為什麼你會跟他打起來?」
五色雞頭皺起眉,「誰知道他是誰,本大爺散步到一半他就跳出來擋路,我看他不爽,他也看我不爽,就打起來了。」
......
真是個好理由。
「『他身上有鬼族的氣息。』」一旁的水怪人突然開口,「『而且是高階鬼族。』」
鬼族裡面也有螳螂人嗎?
我看著那個三角形頭,突然想起來以前看過某本書說魔王手下有個叫蒼蠅王的東西,難不成鬼族裡面也有螳螂王嗎?
「那個好像是......鬼王使者。」
幾乎沒發話的千冬歲殺出這句話,我們立即轉過頭去看他,「不久之前有人回報公會,有過類似的鬼王使者出現在各地。」
我聽著,突然浮出一個詭異的結論。
該不會變臉人原本也長這樣吧,因為自覺太靈異了,所以才到處用別人的臉。
嗯,很有可能。

※ ※ ※

「你就是昨晚來探查旅館的人。」
在我們這邊亂轟轟之際,夏碎學長清明的聲音傳來,我們這邊馬上安靜下來,「感覺、氣息、身型全部相同,你探查旅館有什麼目的。」
三角螳螂人黃色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哼了聲,「原來里面就只有幾個人......我被騙了。」他的聲音有點沙啞,感覺好像是老年人的聲音,可是又不太像。
夏碎瞇起眼睛,重新打量了眼前的三角螳螂人,「蟲首人身,我只聽過有一個鬼王手下有過這樣子的人。景羅天鬼王七大高手之一,蟲骨。」
其實我覺得螳螂王這個名字比較適合他,因為他看起來完全不像蟲骨,像是接錯身體的螳螂人。
聽了夏碎學長肯定的語氣,三角螳螂人突然冷冷的笑了出來,「小娃,你見識不錯,誰教過你。」
「搭檔。」夏碎學長站直了身,氣勢不比他差。
黃色的眼睛突然掃過來我們這邊,有一秒我突然整個人毛骨悚然起來,那雙眼睛給人一種詭異的黏稠感,打從心中不舒服,好像是被什麼油膩的東西沾到那種感覺。
「你的搭檔是哪一個?」三角螳螂人發出奇異的冷笑聲,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他閉嘴不要笑,因為那個聲音真的會讓人起雞皮疙瘩。
細微的聲響起,黑色的鐵鞭鞭身垂地,是攻擊前的準備,「幹你何事。」夏碎的語氣逐漸冰冷起來。
「咭咭咭......先殺了那個知道太多的傢伙再殺你,最後再殺光看見我的所有人。」黃色的眼睛快速轉動,拼命在我們身上打轉。
基本上,你還不是要殺光所有人,幹嘛那麼堅持順序!
「我會在你對其它人動手之前,先送你下地獄。」鏘的聲鐵鞭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猛然震動往眼前的對手甩去,就在夏碎學長聲音落下同時,與三角螳螂人的對陣也正式開始。
不比夏碎的速度慢,三角螳螂人在鐵鞭打到同時伸出手臂,鐵鞭打上之際也發出了像是碰撞金屬硬物的沉重聲響,整個大石洞跟著迴盪著重聲。
「小娃,你的搭檔也教過你心急嗎。」完全沒事的三角螳螂人用討厭的語氣發出嘿嘿的笑聲,「不管是你還是另外一邊那幾個小娃都算不上是我的對手,要不要乾脆一起打過來比較省時間。」
百分之百瞧不起人的語氣。
就算是我,也想一槍轟掉他討厭的螳螂頭。
現在我終於知道五色雞頭為什麼會看他不爽了,因為他的確是只讓人不爽的螳螂。
「我的搭檔只說過,看不順眼的先殲滅再說。」
我聽到某個跟五色雞頭很相像的發言。
撂下這句話的夏碎轉動手腕,原本已經被三角螳螂人擋下的黑鞭猛然崛起,長鞭在我們眼前畫過一道黑光,接著一圈迴旋重重的打上了三角螳螂人後腦。
我看到有點青白的東西從他的後腦杓噴出來。
像是沒有痛覺,三角螳螂人臉色連變也沒有變,只是慢慢的伸手往後腦杓一摸,還冒著不明液體的後腦傷口立即愈和,接著原本黃濁的眼睛逐漸染成黑黃的顏色,一點青光透出。

「你惹火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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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3:13
第四話鬼與鬼

Atlantis PM11:31

我們都聽見一隻昆蟲發出殺人宣言。
說真的,如果他是人臉的話,現在四周一定會充滿了緊張緊張不管怎樣還是緊張的緊繃殺氣,不過很可惜三角螳螂不是人頭,所以當他發出殺人宣言時候,我只感覺腦袋中只浮現了四個黑色的點點點點。
轉過頭想看一下其它人的反應,這才發現水怪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然後三兄弟聚在一起幫五色雞頭療傷,被療傷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傷員自覺的正在食用麵包提供,唯一一個跟我一樣注意現在狀況的大概只剩下千冬歲。
餵!好歹這個也是很緊張的對決好嗎。
「夏碎贏不了他......」唯一很緊張盯著對決場面的千冬歲眼睛連移都沒有移開,像是自言自語的細聲說著話。
「那我們要去幫忙嗎?」我覺得我說的這句話非常合理。
千冬歲轉過頭,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會被秒殺掉喔。」他用極度正經的臉說出非常驚悚可怕的話。
「呃......全部一起上會不會比較有勝算?」至少人多力量大吧。
據說是情報家族的下一任當家很遺憾的對我搖頭,「景羅天鬼王底下的七大高手據說實力非常高強,而景羅天鬼王本身也曾經與比申鬼王、耶呂鬼王、殊那律恩鬼王合稱為四大鬼族霸王,在所有鬼族之王當中,並列為最高位。不過許久以前耶呂惡鬼王被剿滅之後,剩下的三個鬼王就突然低調起來,很久沒有出過任何事情。」頓了頓,千冬歲一臉凝重的繼續幫我解說,雖然我其實沒有聽的很懂,「當中以耶呂惡鬼王為最兇惡、也是最具實力的領首者,不過也因為兇殘過頭才被攻滅。」
喔,這個我就知道了,之前還去參觀過他本人。
「再來殊那律恩惡鬼王排名為二,因為其不喜與團眾靠近,所以幾乎都不出面乾涉鬼眾。不過有許多鬼王都與他挑戰過,包括耶呂等三人在內,他僅輸了耶呂惡鬼王一戰,所以才被列入名字裡面,實際上他算是最沒有威脅性的一個。」
也就是說這位是惡鬼中的隱士嗎?
我突然有種鬼族還分類真多的感覺。
「最後兩人,景羅天惡鬼王與比申惡鬼王雖然實力沒有前兩名好,但是野心跟兇殘度不比耶呂鬼王低,尤其是景羅天惡鬼王頻頻有動作,直屬他手下的七大鬼王高手幾乎與過往耶呂惡鬼王的三大高手相論。」將視線轉移回去三角螳螂頭跟夏碎,非常憂心的千冬歲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些,「那你想在這種狀況下,夏碎可能贏他嗎。」
說真的,我倒不知道他會不會贏。
因為我腦袋中現在塞了滿滿一堆字,正在讀秒消化中,暫時不能思考贏不贏的問題。
就在我消化信息的同時,三角螳螂人率先有了新的動作。
盯著夏碎,三角螳螂人伸出了人手,手掌心朝上,接著一點一點的東西從他掌心冒出來。先是像沙子一樣細細碎碎,然後逐漸擴大。
一片巨大的白霧在他手上繞著渦。
「血虺......原來這些東西就是你引來的。」夏碎瞇起紫色的眼,甩了下手,黑鞭安穩的收在他手上。
「咭咭,這些可是我得意的孩子。」指尖動彈,白霧就在三角螳螂人的手邊轉來繞去,「來吧,說說看你的搭檔是哪一個,我先肢解完他再來好好跟你算帳。」他還是很執著殺人的順序。
螳螂果然是螳螂,做事非常沒有效率,如果是我一定先動手把人殺光再說。
等等,我幹嘛假設我是一隻螳螂!
「血虺食人,整個湖之鎮的人都到哪裡去了。」沒有回答他的話,夏碎鎮定的看著他,完全無視於逐漸靠近自己的白霧。
「當然是被我可愛的孩子們吃光了。」把玩著白霧,三角螳螂人又咭咭笑了幾聲,那種聲音之刺耳,讓人很想把他螳螂頭打落地當球踢, 「不過真不耐吃,那麼大一個鎮只夠吃一天,比我預想的人數還少,真失望。」
「許久以前在耶呂鬼王越世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你們究竟讓血虺在一瞬間吃掉那麼多人是為了什麼?」把問題導向到我們來這邊的中心,夏碎往前踏了一步,「城鎮裡面有小動物的屍體卻沒有蟲,有風卻沒有風聲,這個城鎮死氣沉沉,這些全部都是缺乏自然靈魂的徵兆,你究竟在這裡動了什麼手腳。」
三角螳螂人看著夏碎,突然嘿嘿的笑起來,「為什麼我要告訴你。你這小娃想套我的話,先回去秤秤斤兩再說吧!」
語畢,原本還盤旋的白霧突然劇烈暴增,像是狂暴的雨般瞬間全部往夏碎的身上打。
「夏......」我連忙想要喚出米納斯幫忙,卻被旁邊的千冬歲一把拉住手。
「不要動,你一動,那個鬼王手下會把目標轉到你身上。」千冬歲瞇著眼睛,一滴冷汗從他的臉頰邊滴落。
可是,我覺得我不能不動。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襲擊者見識你的絕姿』。」我記得曾經有人這樣告訴我,那個巨大背影覆在我面前時候,曾經告訴過我不要輕易放棄我能辦到的任務。
「漾漾!」
我聽見千冬歲的大喊。
我的手在抖,不由自主的拼命顫抖。
可是,我覺得應該可以辦到。

※ ※ ※

其實說老實話,我也不太清楚我乾了什麼事情。
一切都發生的如此美好,就像每次有某些人迷迷糊糊去跳樓被救出時候總會說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接著所有人都質疑他是被鬼牽來的那個狀況一樣。
一個大水泡脫離米納斯小巧可愛的槍口,然後悠悠哉哉的在半空中漂浮。
打個比方說,大家同年時候應該都玩過一隻五元或十元、更早以前還是一元的吹泡泡遊戲吧?
那個大水泡就很類似那玩意。
所有人都看著那個水泡,一臉錯愕,包括我自己。
米納斯啊米納斯,你好歹也給個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超級大砲打爛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好嗎,這樣只有一個沒有殺傷力的水泡球飄在空中以零點一毫米的速度往前進,讓我很尷尬耶......
四周出現了三秒的寂靜。
就在完全沒有人反應過來的同時,一道銳利的風猛然削過我的耳邊,我甚至還看見有幾根頭髮跟著被削飛出去,整個非常電影化。
那道風直接將白霧給刮開,瞬間原本整團的白霧像是被打散的顏料一般到處散去,而被包圍的夏碎學長還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移動過,鎮靜非凡。
我轉過頭,出手的是還在治療中的五色雞頭。
「渾蛋!不要隨便對我家隊友出手!你這只害蟲想害我們喪失比賽資格嗎!」完全直線性思考的五色雞頭髮出兇暴怒吼,旁邊的雅多跟雷多則是一左一右抓住他的手,以免這傢伙下一秒就往裡面衝。
三角螳螂人轉過頭,視線往我們這邊來,不過因為中間隔了一個大氣泡球,他很快的就把是現轉回眼前的夏碎身上。
「不要假裝沒聽見!」五色雞頭跳起來,馬上又被按回去。
說真的,我還真希望他假裝沒聽見......
那顆泡泡球還漂浮在空中,繼續用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努力的向前邁進,有種非常淒涼的掙扎之感,於是他就這樣成為了背景一角,沒有人再理會它。
「西瑞、褚,你們兩位都別出手。」完全無視於白霧血虺的威脅,夏碎收起了手上的黑鞭,然後抽出一張白色的符紙,上面繪著一個最眼熟不過的圖案,「別輕舉妄動。」下秒,他的手上出現了銀白色的鐵鞭,上面帶著淡淡的綠色圖騰。
風符。
濁濁的眼睛盯著夏碎學長,「小娃,剛剛出手的那兩人裡面哪一個是你的搭檔。」三角螳螂人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給我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兩個都不是。」
太快的回答,三角螳螂人反而又詭笑了起來,「你以為說謊可以嗎......剛剛第一個出手的一定就是你的搭檔......咭咭咭.... ..」
螳螂果然還是螳螂,腦袋不知道用來幹什麼的。
等等,剛剛第一個出手的......
好像是我。
「小亭!」
只在一瞬間,我連眨眼都來不及,三角螳螂人的臉突然在我眼前猛地放大。
「漾漾!」就站在一邊的千冬歲反應比我快很多,一張紅色符紙翻過,銳利的彎刀從我和三角螳螂人的臉中央一刀隔開,同一時間我被人用力往後扯。
我往後摔個七葷八素,幾秒之後我才看見神力無窮把我往後丟的叫做黑蛇小妹妹。
就在我視線集中之後,眼前又花了一下,耳際傳來一個極為清脆的聲響。
還沒意識到是什麼斷掉的聲音,一個被折斷的刀片呼呼了幾聲旋轉破空直接插在我旁邊不遠處。
我抬頭,看見千冬歲的彎刀被折成兩節,拋開刀片的三角螳螂人伸出手,指尖上有著近乎二十公分長的黑色尖銳指甲,「咭咭......你不是他的搭檔!滾一邊去!」
反射性舉斷刀要擋的千冬歲晚了他一步,三角螳螂人已經一掌重重的往他臉上拍下去,一記鈍重響聲,千冬歲整個人被打飛撞在後方的牆面上,近似能具的面具整個碎開成五塊的一片一片掉落在地,面具後的臉右頰出現三道黑色的血痕,泊泊不停冒出血水。
「小亭,快點!」被蜂湧不絕的血虺絆住腳步,夏碎舞動白色鐵鞭,雖然一次打落掉整片的白霧,不過像是永無止盡一般,白色的血虺在舊的被打落之後,新的不用眨眼又補上,四周到處都佈滿了片片的白蟲。
「後退!」接收到主人的訊息,小亭應該算是友善要保護我的用力扯住我的領子往後拋。
那一瞬間,我有種差點又上吊自殺的錯覺。
整個脖子一秒被用力收緊,然後人往後飛,叩咚一聲後腦撞到堅硬的牆壁,有那麼一剎那我眼睛整個花掉,嗡嗡的聲音迴盪在我耳邊。
我懷疑這小鬼是藉機整我,非把我撞成腦震盪不可。
一個金色的圖騰在小亭的額頭展開,然後小亭發出了幾個奇異的聲響,眨眼間原本小女孩的身體轉為先前見過的金眼大黑鳥,隨著銳利的嘯聲,黑鳥猛然就往三角螳螂人的臉上沖撞過去,一點猶豫也沒有。
大概是也嚇了一跳,三角螳螂人的動作明顯慢了一拍,就在那拍之間,黑鳥的尖喙已經整個戳進去螳螂的濁眼裡面,不用等他發出吃痛聲,鳥嘴已經喀的一聲又拔出來,連帶的整顆螳螂眼也被她硬生生的拽下來。
我看到眼珠後面跟著牽絲,然後黑血從三角螳螂人的三角臉上流下來。
黑鳥只來得及做了這些事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三角螳螂人連一聲也不吭,猛地伸出手就掐住黑鳥的脖子,然後將整隻大黑鳥往旁邊牆上摔去。
我聽見小亭的身上發出不自然的聲響,然後就摔落在地,一下子爬不起來。
三角螳螂人就站在我的眼前。

※ ※ ※

我死定了。
我這次一定死定了。
「你就是他的搭檔?」冒著黑血的眼窩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我嗅到一絲極為細微的臭氣。
我在發抖,全身抖個不停。
一點白光從我的眼角畫過,一左一右纏住三角螳螂人往我伸過來的右手,接著猛力往旁邊扯開。
「漾漾!離開那邊!」
以不知道是什麼白線纏住三角螳螂人的右手,放下治療中的伊多和五色雞頭,分別執著線頭的雙胞胎兄弟同時對我一喝。
一聽見這個聲音,我像是解除某種魔咒,整個人立即往後連連退了好幾大步。
「『鳴雷之神,西方天空斗勇,秋之旅者破長空。』」雅多拉直了線,另一邊的兄弟也跟他做了相同的動作,「『雷殛之技!』」
轟然一聲,整個白線上面發出刺耳的吱吱聲響,劇烈的白光從在線劃開空間,就往三角螳螂人身上劈過去。
通常就電影方面來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會看見閃電俠的誕生。
不對!我幹嘛希望敵人變成閃電俠!
抹掉重來,這一下下去我們應該會看見漫畫中傳說的阿富羅特大爆炸頭的產生!
是說,螳螂好像沒有頭毛。
白雷閃光之後,站在中間的三角螳螂人震動了一下,煙霧過後,我看見三角螳螂人居然一點事情也沒有的站在原地,不過他身上到處都有亮亮了一點一點,感覺好像碰到他會觸電。
「咭咭咭......這就是水族的斤兩嗎,原來也不怎麼樣。」隨著討人厭的笑聲響起,三角螳螂人不給左右反應的時間,眨眼瞬時就出現在雷多面前,「滾開!」
就像對付千冬歲一樣,三角螳螂人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往雷多的腦上重重擊下,不過這次雷多的速度比他快很多,側身一閃輕鬆避開,然後轉身出手反擊,「『鳴雷之神,西方天空飛流,秋之行者雷光爍。』」他返身手掌按住三角螳螂人的後腦,「『雷電之技!』」
我看見雷多的手掌跟三角螳螂後腦中間出現了白光,那個雷光整個貫穿三角螳螂人的腦袋,從他少了一隻眼的眼窩噴出。
不給喘息時間,雅多已經出現在三角螳螂人的正面,與他兄弟一樣伸手手指點住螳螂人的額頭,「『鳴雷之神,西方天空狂吼,秋之王者天雷動。』」一點白光迸出他的指尖,「『雷爆之技!』」
白光貫穿過三角螳螂人的那一秒,我看見了那顆三角形的腦袋就在他們兄弟兩人中間爆開,青白色混合著黑色的液體噴灑出來,落在地上也灑在最靠近的兩人身上。
「雅多、雷多!快把衣服脫掉!」被按著治療傷口的五色雞頭看見兩人身上沾滿了黑色血液,立即發出吼聲。
同時,我聽見細微的聲音。
轉頭看見聲音來源,剛剛黑血噴上的地面居然出現了黑煙,黑色的血把地面腐蝕出好幾個小洞。
「血有毒!」立即驚覺事實的雅多一把扯落自家兄弟的白袍大衣摔在地上,接著也扯下自己的。兩件白袍落在地上,上面的黑血立即蝕壞衣袍,發出可怕的黑氣。
或許是袍子上的保護術法多少還是有效,袍子的毀壞沒有地面整個被腐蝕的嚴重,不過看起來大致也不能再穿了。
由此可證明,三角螳螂人的血比王水還毒。
「沒事吧。」好不容易將白霧全部殲滅,夏碎匆匆的回到這邊,站著的雅多雷多跟他點頭確認無礙之後,他才走過去將摔在地上的小亭抱起來,「小亭,轉移身體吧。」他拿出一個之前我們看過的小偶,那隻黑鳥立即淡去顏色,一條金眼黑蛇出現然後竄入小人偶裡面,沒多久活跳跳的小女娃蹦跳在地上。
「好痛,他剛剛打斷我的脖子!」一換好身體,小亭立即指著還站著的三角螳螂人身體指控。
「他的腦袋已經被打爆了。」夏碎隨口安撫好黑蛇小妹妹之後轉頭看往另外一邊,同樣被摔出去的千冬歲已經坐起身,自行治療了臉上的傷口,「伊多,西瑞的傷勢如何?」
仍然在治療的伊多搖搖頭,「要僅早送出醫療班才好。」
「餵!啥醫療班!本大爺是不死之身,才不用隨隨便便去那種地方!」一聽見那句話,聽說應該是重傷員的五色雞頭馬上彈起來抗議,兩秒之後就被回去幫手的雅多壓制回原位。
「唉喲唉喲,有傷就應該去治,不逞強比較可愛喔,西瑞小弟弟。」還在火上加油的雷多扇扇手。
「你找死嗎!」五色雞頭像是隨時會衝出來咬人,惡狠狠的瞪了雷多一眼。
「還好啦。」非常敷衍的應了聲,雷多就繞在螳螂人少了顆頭、站得直挺挺的身體旁看,「是說沒想到鬼王的高手這麼不堪一擊,我還以為會打的很辛苦,沒想到雷鳴就可以解決他了。」
其實我也有這種疑問,感覺上三角螳螂人輸的很容易,等級跟變臉人不太一樣。
「打死他之後湖之鎮的任務就解完了嗎?」我不解的問著旁邊走過來的千冬歲,他卻搖了頭。
那怎樣才算解完?
還有別的?
雷多轉過身看向我,「其實也算差不多了,再來只要查清楚這只螳螂用血虺的目的就......」
「雷多!快離開!」
夏碎的聲音打斷雷多未竟的話,不過慢了一步。
一隻手掌就在那一瞬間、無人察覺之下貫穿了雷多的左肩。
黑色的血從接合的傷口周圍冒出。
「雅多!」另一方,伊多的治療中斷,原本輔助的雅多倒下,同樣左肩冒出一樣的黑色血液。
然後,那隻手慢慢的向後拔離,雷多的身體像是失了重心一樣往前倒下,被解除箝制往前衝的五色雞頭一把接住。
在雷多的身體之後,三角螳螂人的手縮回,然後頸部之上冒出了許多像是皮膚構成的小泡泡,泡泡不斷往上累積,短短幾秒之後一顆三角頭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原本濁色眼睛轉為黑紅色,像是要滾落一樣幾乎整個突出來。
「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三角螳螂人發出聲音,像冰一樣冷的讓人發毛,「以為這種小把戲就能夠對付我嗎。」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那雙血紅的螳螂眼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幾乎貼在我的臉上。
我忘記呼吸,然後雙眼對上血紅色的雙眼。
「先殺了你,我再一個一個慢慢殺!」
冰冷的觸感慢慢沒進我的腹部,然後是劇痛,一點一點的推進來。我痛的連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害怕不斷發抖。
好痛、好痛......
我眼前開始模糊,血紅色的眼睛化成一攤水紅在我眼睛前飄蕩,虛幻難以捉摸。
那是什麼顏色?
我的腦袋滿滿充斥著好痛兩個字,其它的幾乎無法思考。
然後,往我腹部進去的冰冷突然停止。
「景羅天的手下,你想死嗎。」
迷濛中,我聽見一個更冷的聲音。
勉強的聚焦後,我看見三角螳螂頭停下動作。
然後,在他的身後我看見一張應該不可能攪和進來的臉。

紫袍滕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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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3:29
第五話水泡泡與結界崩潰

Atlantis AM1:14

「蟲骨,你要自己離開這個人,或者是立即享受眨眼成灰的快感。」
冰冷的語氣在我耳邊迴盪,讓我從剛剛迷濛狀態返回人世間。
於是我發現了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人還有一種好處,就是大清早當鬧鐘使用一定就不會睡過頭了。
凍醒,然後還百分之百保證絕對不會再睡回籠覺。
就我認識之中還有一個人講話也是這種的。
就在我仔細看清楚眼前是什麼狀況時,三角螳螂人已經把他的手抽出來,上面沾滿了黑色跟紅色的鮮血。然後他往後退,像是對來者相當忌憚。
「咳咳......」三角螳螂人一退開,我馬上覺得所有的空氣又重新回到我的鼻子裡面,連忙吸了一大口氣。不過也在做這動作同時,肚子傳來強烈的劇痛,讓我有一種差點又把吸下去的空氣吐出來還它的錯覺。
「褚!」夏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一把想要扶起我,不過卻被站在正前方的滕覺、變臉人制止下來。
我已經夠痛了,老兄麻煩你就不要找我碴好不好......
「你現在移動他,蟲骨的毒馬上就會傳遍他全身。」變臉人勾起一抹欠人賞巴掌的冷笑,無關痛癢的很直接告知我的性命問題。
「......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好心,安地爾。」正確無誤的揭穿變臉人,夏碎倒是沒有真的把我拉起來,可見變臉人剛剛說的話是真的。
根據我的經驗,這兩個人等等應該會聊到渾然忘我,所以我應該做的事情應該是先自救。
畢竟現實不是電視劇,電視劇裡面的配角都會要死還是中毒命在旦夕還可以堅忍不拔的聽完旁邊人一邊廢話才送醫,不過渺小的正常人類如我,我覺得我應該沒有那種唉唉唉然後等等等到他們全部講完的毅力。
我要自救!
沒錯!我應該馬上自救!
被毒蛇和蜜蜂咬到時候應該怎麼處理?
我記得最快的方法聽說好像是灑一泡尿之類的......
不過,在場那麼多人,叫誰誰誰過來幫個忙好像會被海扁的感覺。
無視於地上的我正在做內心掙扎,變臉人安地爾自故自的抽出了一支非常眼熟的銀針,「當目標相同時候我就會變得非常好心,所以不用懷疑。」然後,他往我這邊看過來。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下一秒,那根針不知道什麼時候脫離變臉人的手,直接插在我的肚子傷口旁邊。
「哇--!」我看到黑血從我肚子那幾個手指洞噴出來。
會死會死!他想殺我!
「放心,只是幫你把毒血逼出來而已。」變臉人一付我緊張過頭的表情看我。
如果,這傢伙曾經在你眼前用一根針插別人讓別人爆血,我想現在你應該就會跟我有一樣的反應。
不過這次他好像是真的想幫我,銀針抽走之後,我的血洞慢慢的轉回紅色,也沒剛剛那麼痛了。
「那個,雷多他們......」既然他可以幫我放血消毒,我轉向已經被平放在地讓千冬歲和伊多合力除毒的那邊。
「我對他們沒興趣。」安地爾瞇起眼睛,用一種蛇的視線看我,「不過你如果想和我做交易的話,我倒可以幫忙。」
有人說過,什麼交易都可以做,包括跳樓撞火車都隨便你,可是唯獨就只有跟惡魔的交易不能做。
我立即搖頭。
「那就算了。」安地爾聳聳肩。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被忽略的另外一邊終於開口,「安地爾,你想打斷我的好事!」三角螳螂人發出叫囂,四周的白霧重新再現。
「言重了,我對你的好事沒興趣,尤其還是這種我已經不想用的舊手法。」冷冷一笑,變臉人伸出手指一彈,靠近他的血虺群不用半秒立即煙消雲散,輕鬆到好像我們之前跟白霧搏鬥的辛苦都是假的,「不過呢,這個人類是我的獵物,也是我主上需要的人,如果你敢對他動手,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莫及。」
變臉人的話好像很有效,因為我看到三角螳螂人顫抖了一下,不敢繼續反駁,「那,我要殺其它人你就不干涉是吧!」
「那當然。」
我錯愕的轉頭看著變臉人。
他高高在上的盯著我,露出冰冷的微笑。

※ ※ ※

石窟的天頂在震動。
一顆細碎的小石頭掉下來然後砸在我的頭頂上。
接著,是一連串的超級震動,好像是不趕快逃天花板就會塌下來那種感覺。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一件事情。」安地爾彈了一下手指,很悠哉的環著雙手,完全無視於我方一臉緊張以及敵方一臉想海扁他的各種表情, 「剛剛我來的途中,看見了七陵學院的那些學生聯合其它幾個在地面上的人正在破你的大型結界,估計再幾分鐘你在湖之鎮布下的封印結界會被破壞,然後這裡會立即衝來所有袍級的參賽者,勸你要滅口的話盡快下手,不然就沒機會了。」
他一臉完全就是看好戲的表情。
「你怎麼不早說!」三角螳螂人氣急敗壞的吼。
「你想對我興師問罪嗎?」語調揚高,變臉人一付你可以儘管來沒關係的態度。
然後,三角螳螂人洩氣了,怒氣沖衝的瞪著我旁邊正打算替我療傷的夏碎,「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同一秒,四周白霧蜂湧。
「知道那些是蟲就好辦了。」意外的,搶先擋在前面的是千冬歲,他從背袋裡面抽出四張三角形的符紙,「大......夏碎,你先幫漾漾療傷。」
終於有人注意到我痛的想喬髒話了。
我發誓,回去之後選課,我一定要選一堂醫療自救課,不然每次都把我晾在旁邊痛半天我會想哭。
我跟你們這些耐痛外星人不一樣啊!
看著眼前往眾人撲來的巨大白霧,千冬歲非常鎮定的彈動手指,四張符紙立即非出停留在半空中、一至的同時點燃白色火焰,「『據守西方的護神,降臨於四方大地,與我相應。』」三句話念完同時,地面立即出現久違不見的大型光陣。
由此可見,三角螳螂人的結界好像真的開始變弱了,記得之前千冬歲要發動陣法好像都不是很容易。
「褚,你忍耐一下。」夏碎拍拍我的肩膀,一秒就把我的視線吸引回來,只見他伸出手,指尖成圈,「『風之音、水與葉相飛映,貳貳傷回愈。』」
柔柔的米白色光芒出現在我的肚子洞口上。
原來百句歌也有治療的,我也不管傷口,連忙拿了筆記先抄再說。
同一時間,我聽到某個有點大的碰撞聲,湧上來的白霧像是碰到牆壁,整個被隔絕在千冬歲十步遠的地方就過不來了,地上的光陣微微轉動著閃出銀紫色的光芒,完全不為所動。
變臉人就如他所說,真的完全不出手就站在旁邊看著,且嘴角還噙著詭異的笑。
「幾個小娃,以為玩這種小把戲可以抵擋得了嗎。」三角螳螂人又咭咭咭的笑了起來,「我沒太多時間跟你們玩......」說著,他伸出手拍在千冬歲做出來的結界上,一個奇異的聲響傳來,我看見平空居然出現了一道略為金色的裂痕,然後慢慢展開。
千冬歲的臉上落下一滴冷汗。
裂痕逐漸擴大。
就在我們都以為千冬歲應該擋不住的同時,一道細微的聲音從三角螳螂人的身後響起。
「『與我簽訂契約之物,讓攻擊者見識你的剽悍。』」
銀色上繪刻著紅色的圖騰,一面槍尖從三角螳螂人的胸口突出,準確無比的穿過他的心臟,硬生生的竄出皮肉。
地面上,移送陣的光陣正在緩緩轉動。
救星,我看到了那顆傳說中的救星。

※ ※ ※

「你們這幾個傢伙怎麼全都搞成這付德行。」
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學長瞇起血紅的眼睛,一手握著槍柄,另外一手詭異的拋出一顆半腐的人頭,叩咚一聲滾了兩圈,然後馬上被白霧吞噬。
變臉人吹了聲口哨,「不錯,動作挺快的。」
當場,學長立刻注意到他的存在,「又是你!」
「沒錯,又是我。」安地爾聳聳肩,很平順的回答。
就在兩人交談之間,沒死的三角螳螂人突然整顆頭一百八十度向後轉,對上學長的臉,「咭咭咭,送死的又來一個......」
「送你去死!」講話還是非常爽快利落,學長一巴掌啪的一聲居然把螳螂頭給打轉回去原本的正前方,「千冬歲、伊多,馬上把所有受傷的人都傳出去湖之鎮入口,醫療班已經在那邊等候。真是太誇張了,他們前一天居然被擋在鎮外面沒有進來!給我搞笑!」短短幾秒之間,學長已經把整個狀況掌握住,果然不是普通的強者外星人!
夏碎收回了手,我看見我肚子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消失,連一個痕跡也沒有。
真是太神奇了傑克。
石窟又狠狠的震動了一下,掉下了更多細石。
「千冬歲,這裡。」收回手的夏碎沒有餘暇時間,他結出幾個手勢接著一掌拍上地面,折著紅光的大型陣法乍然出現,是我沒有看過的陣型。
一聽他這樣說,千冬歲與伊多立即將受傷的兩個雙胞胎扶進去陣型當中。
「西瑞!」
五色雞頭惡狠狠的瞪了三角螳螂人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被拖進去。
我想留下來看。
「褚,你跟他們一起出去。」夏碎學長這樣告訴我。
「我......」該怎麼辦?
「誰都別想走!」三角螳螂人的動作比我們快很多,下一秒就擺脫了學長的長槍衝破千冬歲的護符,伸出變形的手掌直直的往這邊衝過來。
當機立斷,夏碎一把抓過我往後跳,同時紅色的陣法與上面的人全數消失,「小亭,保護褚。」一聲命下,黑蛇小妹妹立即重新變成大黑鳥飛過來,在我的頭上打轉。
三角螳螂人撲了個空,我幾乎可以看見他的三角頭上在冒煙。
然後,他轉過身,血紅的眼睛瞪著夏碎和學長(大概是忌憚變臉人,所以他根本不看我一眼)。
黑色的鐵鞭發出清脆的聲響落地,旁邊是銀色的槍尖。
與方才處處顧及不同,夏碎站在學長旁邊,面具後的紫色眼眸充滿了相當的自信。
「我知道了......咭咭......我知道了......」三角螳螂人笑了幾聲,兩手指尖竄出像是尖刀一般的長甲,上面折的是黑色的陰森光芒,「你的搭檔。」
「沒錯,他是我的搭檔。」夏碎完全不否認,很直接的回答他。
「景羅天七大高手之一蟲骨排名倒數第二,前屬第二爛,這種貨色你還跟他折騰這麼久。」完全無視三角螳螂人,學長冷哼了一聲。
「有點原因......」
「該死!你說誰倒數!」很明顯的,學長一句話剛好戳中三角螳螂人的死穴,他馬上爆吼了起來,原本人類的兩隻腳猛然撐高轉為巨大,一下子變為像是鐮刀一般的昆蟲腳利刃。打比方來說,想知道正確型態的人請去看星X戰將這部電影,那種腳到處都是,還可以殺人肢解,用處之大。
「你啊。」學長很自然的就指了差不多要抓狂的三角螳螂人,「跟另外一個鬼王的第一高手相比,你看起來的確比較像渣渣。」
學長......為什麼你這麼喜歡隨便挑釁......
紅眼看過來,狠瞪了我一眼。
好,我知道,我不該隨便亂想,我現在馬上反省。
站在旁邊的安地爾勾了笑,繼續看他的好戲。
「對了,根據我這兩天在排水道的搜查後大概可以知道這隻鬼螳螂的目的了。」站在原處看著眼前的敵手,學長一點也沒有居於下風的弱勢,反而有壓倒性的氣勢,「黃色的血虺破壞,白色的血虺食人,被食的人猛然乍死時靈魂會馬上被這隻鬼螳螂吸收,這就是他的目的。」
吸收靈魂?
等等,我突然想起來某件重要的事情。
來時候我聽說以前在耶呂鬼王時代也發生過這類事情。
後來,鬼王降臨據地之後開始四處獵殺精靈人類和四方的種族,重點是,他會......吸食靈魂。
「景羅天的手下蟲骨,你收集這麼多靈魂,難道是你家的主人準備重複耶呂鬼王的野心嗎!」學長說著然後甩出一樣東西,是一顆黑色的水晶球,「這是你們之間的傳信器,不好意思,我在另外一處石窟找到就順手毀掉了。」
水晶球落在地上只發出一點聲響,接著不到半秒立即碎化成粉末。
湖之鎮的謎底,這此揭曉。

※ ※ ※

三角螳螂人在顫抖。
那是一種憤怒至極的表現。
「你們幾個小娃,真是找死......」他抬起頭,雙眼已經變成深沉的黑紅,石窟四周產生了不自然的劇烈震動,「該死!」
那瞬間,我看見三角螳螂人身體迸出許多像是刀般的刺腳,接著他整個人扭曲變形,化成了像是蜘蛛身體螳螂頭的詭異東西。
「『火焰之契、冰冽之息,我是你的主人,你服從我命令。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你隱藏冰冷之後的炎之面容。』」長槍放橫,學長念出了一段我沒聽過的吟句,「『烽雲凋戈,重現殛火。』」
銀色的長槍猛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我看見劇烈奔騰的烈火當中銀槍融毀,接著自中央重新拉出一條長線。
以火焰之色為型,冰冷為騰,帶*紅金屬光澤的優雅長槍重新漂浮空中,槍身刻畫了銀色的圖騰,與先前截然不同的造型,氣勢熊熊。
「『晝光之名、夜影之型,我是你的主人,你聽從我號令。與我簽訂契約之物,展現你隱藏黑夜之後的光之面容。』」與學長做了相同動作,夏歲手上的黑鞭猛然形體扭曲,「『冬翎甩,重現光域。』」在扭曲之後出現的是銅金色的鐵鞭,上面有著蛇般的咒語黑紋,與學長的幻武兵器幾乎要成為同款相輔。
原來......原來幻武兵器還有二檔!
話說回來,學長他們的兵器好像是換成另外一種混合屬性,不過我家的米納斯好像只有一種屬性......也就是說,她永遠只有一檔嗎?
我悲傷的看著還浮在空中的泡泡,心中充滿了無限淒涼。
「兩個小娃,以為把兵器反屬性就可以贏嗎。」三角螳螂人冷笑了好幾聲,接著把他的尖腳從地上抽起來。地面被他碰過的地方開始出現了黑色的腐蝕痕跡,濃濃的黑煙爬出細絲四處飛竄。
「不,把兵器反屬性,就一定會贏。」
學長將紅色的長槍在頭頂大剌剌的甩了一圈,金紅色的火焰像是有生命力一般畫出了美麗的圈回,然後並未熄滅就漂浮在空中,「看看是你再生快,抑或是我們幫你火葬快。」
語畢,兩方幾乎是同時有動作。
眨眼、學長與夏碎一左一右的出現在三角螳螂人巨大的身軀旁邊,紅色的長槍揮舞,就是那麼一瞬間,一個大腳切面平滑的被節了下來,還沒完全落地,熊熊的金火就已經將整隻斷腳稍做灰燼,一點灰也不留。
夏碎同時舞動長鞭,啪啪的幾聲,已然抽斷了好幾三角螳螂人身上掌出的利刺,落地之前同樣被漂浮著的火焰燒盡。
三角螳螂人的臉色丕變,可能沒有預料到反擊來的如此之快。失去了一隻腳之後,重心瞬間不穩,整個巨大的蜘蛛身軀猛然就往我這邊撞過來。
小亭的動作比他快很多,一把扯了我的衣領把我往後摔開好一大段距離。
金色的火焰在燒,原本來瀰漫整個石窟的白霧漸漸消失,最後連一點也不剩。
「你們這些小娃......該死!」三角螳螂人發出劇烈的怒吼,四周震得更加厲害,好像隨時都會倒塌一樣。
然後他轉過頭,氣瘋的紅眼對上我。
不是吧?
等等,這位老兄,你不是會怕變臉人嗎?
我連逃跑都來不及,三角螳螂人已經爬起來,整個人就往我這邊衝撞過來。
我閉上眼,準備等死。
三秒後,慘叫聲響起。
不過不是我的。
叫聲實在是太過難聽和淒慘,所以我偷偷睜開半隻眼。
原本打算衝撞我的三角螳螂人整張臉很爽快的正面撞破漂浮在空中的礙眼泡泡,泡泡皮還黏在他的臉上。
泡泡中的液體全部灑在他臉上,然後......冒出白煙。
三角螳螂人發出銳利的慘叫聲,一隻手按住臉,沒按住的另外一邊很明顯的已經開始強烈的腐蝕,就連里面的肌肉白骨都暴露出來,黑色的血水跟白煙不斷。
我看著被撞破的泡泡皮,有那麼一秒心中充滿驚駭。
那個好像是傳說中比王水還要毒的東西,居然連三角螳螂人都會被腐蝕掉。

我應該對米納斯另眼相看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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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3:52
第六話擊殺、衝突、曝光

Atlantis AM1:59

四周有著某種靈異的臭味,然後不斷向下腐蝕的聲音。
那隻三角螳螂用一種極度怨恨的目光看著我。
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然後,我看見臉不斷被腐蝕的螳螂人一步一步往我這邊走過來。
就像電影上在演的定格一樣,我四周的時間跟聲音好像緩慢了下來,我看到三角螳螂人走了一步一步,然後停了下來、全身顫動。
有一枝細針從他的胸口突出,三角螳螂人錯愕的回過頭。
原本站在我旁邊的變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的後面,手上的黑針直直穿透三角螳螂人的背後從前方貫穿而出。
「安......」螳螂人用一種極度錯愕的表情看著他。
「我說過了,不要對我的獵物下手。」表情是冰冷不變,安地爾緩緩的抽回手上黑針,「任何人都一樣,想抱怨的話......嗯,我看你也沒辦法抱怨了。」
就在他話語完畢的那秒,三角螳螂人突然整個人像是粒子一樣猛然分解,黑色的血液噴滿了四周地面,卻連一點皮肉都沒有留下來。
我往後退了一步,黑色的血在我腳前腐蝕掉地面。
就在三角螳螂人消失的瞬間,原本殘餘的白霧也全部崩解。
我看見四周突然浮出很多青白色的火焰,像是電視上那些鬼火一樣幽幽的發著冷光,數量越來越多,幾乎把整個地下洞窟都填滿。
「這些應該就是湖之鎮所有的靈魂了。」看著四周,夏碎跟學長點了點頭。
......真的是鬼火。
「你們的什麼比賽結束了,現在可以離開了。」指尖拈了一個青白色火焰,安地爾勾起冷冽的微笑說著,然後那抹火焰就消失在他的手上。
「你想玩什麼把戲。」收起了幻武兵器,學長瞇起血紅的眼睛看著他。
「沒什麼,你們兩位都在,看來我要帶走我想要的人可能還要費點力氣。」安地爾聳聳肩,「還不如待會兒趁你們不注意時候在偷偷把人搶走比較保險一些。」
他就在我面前直接說要怎樣擄人勒索......
現在依照正常反應,我是不是應該開始想要怎樣逃走了。
「你以為你還有時間做那種事情嗎。」學長笑了,就在同時,由他為中心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白色的法陣,然後圓形陣法啟動,慢慢繞著圈子。
就在陣法移動同時,青白色的火焰開始逐漸減少,一片一片的,直到整個地下石窟都變回原本的空曠。
「送魂,你擔心我把整個湖之鎮的靈魂都吃光嗎。」環起手,安地爾與學長正視,「放心,我對雜食沒什麼興趣。」
「我知道,因為你剛剛吃的那個人,就是湖之鎮唯一的白袍。」一秒不差的接了他的話尾,學長同樣冷冷的回話。
安地爾突然笑出來,「你還真是人材,如果不想跟我們做對的話,我還挺歡迎你過來加入成為我的搭檔。」
我偷偷瞄了一下學長的正牌搭檔,夏碎的面句底下不知道會有什麼樣子的表情。
「這種話由你這種已經脫離公會的人來說還真奇怪,我以為你投入鬼王之後,就忘記這種想法。」
公會?
學長口中的公會應該就跟我現在腦袋裡面想的一樣吧?
我所知道稱為公會的就只有一個,聽說好像是袍級的什麼聯合公會之類的,我們學校很多人都出於那邊,而且學校本身也與公會有簽訂什麼條約合作之類的。
變臉人又是一笑,似乎學長冷然高傲的態度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你真的知道太多,我還以為這件事情應該早就被封口了,沒想到無殿出身的人果然與一般袍級都不同。」他的眼睛猛然一變,冰冷的盯著學長看,「你究竟知道多少!」
紅色的眼睛一點害怕也沒有,學長抬手製止了夏碎欲抽出兵器的動作,「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的情報來源不是公會,而是無殿。所以包括你曾經是醫療班最高領導同時雙具黑袍資格,後來反叛投入耶呂鬼王旗下的事情我全部一清二楚。」
變臉人曾經是公會的人! ?
我錯愕的看著那個表情還很悠哉的人。
他是雙袍級?
等等,他後來投入耶呂鬼王的麾下?
可是我記得這傢伙好像是比申惡鬼王的第一高手不是?
我有種錯綜複雜的頭暈感。
「耶呂鬼王一檔被殲滅之後,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變成比申惡鬼王的手下,不過你是公會的第一要犯、同時也是反叛者這是無庸置疑。」學長看著他,以最後一句話做結論。
就在同一秒,安地爾已經出現在學長面前,黑色的針抵著學長的額頭,「這些事情你如果透露出去,你應該很明白我不會再留一手陪你玩了,可愛的後輩。」
學長瞇起眼睛,「你也會害怕被知道過去嗎。」
「我和你這位連真名都被封印起來的小後輩不同,袍級身分是我的恥辱,也是無聊的象徵詞,我挺討厭跟那些東西扯關係。」見學長一點也沒有動搖,安地爾無趣的收回黑針,「不過如果你要加入我們陣營,我倒十分歡迎。」
「少開玩笑了。」學長露出嫌惡的表情。
「並沒有跟你開玩笑,而且我也肯定,這個未來必定存在。」不知道打哪來的自信,安地爾說出了這種絕對把握的話。
愣了一下,學長立即狠瞪了他一眼。
「那也要你能躲過這一劫再說。」
就在學長說話結束同時,地面上同時出現好幾個移送陣的光圈,下一秒在我眼前一次出現了眾多的袍級與無袍級者。
比賽的其餘隊伍在此同時到達。

※ ※ ※

有人把我扶起來。
我轉過頭一看,看到七陵學院的祭服,不過這個人的臉被帽垂飾遮住,我實在分辨不出來他是哪一位,「呃、謝謝。」對方也跟我點點頭,退後了兩步回到他同伴的身邊。
下意識的抬手擦汗,我才驚覺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全身已經佈滿了冷汗。
到場的人數不少,七陵學院的全部到位,蘭德爾、庚、萊恩和重新回來的千冬歲以及正牌滕覺原本的黑袍搭檔。
整個場面立即變得殺氣騰騰,然後我很像是某個路過的路人甲,除了完全狀況外,還很像是來插花的。
照這種狀況來看,依照電視電影方向來演,如果變臉人現在想逃走抓人質的話,我應該是最衰的頭一號目標。
「安地爾,你的身分已經透過及時傳送傳出去了,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比申惡鬼王第一高手,你還要繼續用那張臉皮嗎。」看來已經沒有事的千冬歲手上漂浮著跟夏碎學長用過一樣的眼球。
我想,應該還不至於全世界都知道啦......我們那個世界一定就不知道了......
變臉人冷冷一哼,然後右手掌覆蓋臉上,手掌拉下之後他的臉已經全全變成先前我們見過的那個真面目,黑藍色的發照樣束在他腦後,整個人一點被識破的慌張也沒有,「全世界都知道,那又怎樣。」他說話的語氣好像是完全不關他的事情,輕鬆的很。
「那就陪命來!」正牌滕覺的搭檔血刀猛然一出,幾乎是在眨眼瞬間就往安地爾的腦袋橫劈過去,動作之凶狠猛戾,很像變臉人是殺了他家十三代的高級兇手。
不閃不躲,安地爾手上彈出了根黑針。
空氣中畫出一點擦火的流光,接著血刃被硬生生的彈開出去。
「你雖然很厲害,不過在我眼前看來,我隨隨便便都可以掐死你,要上的話還不如全部一起來還比較有意思。」安地爾環著手,冷冷勾起一笑。
他在挑釁!
他真的在挑釁!
「韋天,麻煩你先將我們隊裡的褚送出去好嗎。」學長看著我旁邊的七陵學院代表隊伍,其中一個看起應該是隊長(因為他的衣服不太一樣)的人走出來,「褚,不好意思,不過接下來你不適合在現場了。」
我明白......
我一切都明白......
因為我是傳說中那個絆腳石。
「如果你想在現場看血噴來噴去、皮肉掉來掉去、人頭滾來滾去,你可以繼續留下來沒關係。」學長的口氣立變。
我馬上轉過頭看著那個七陵學院的隊長,「不好意思,一切都麻煩你了。」
我個人覺得我應該還沒有那種勇氣。
七陵學院的隊長點點頭,下秒我的四周圍立即產生了微弱的光芒。
這個我很熟悉。
果不其然,眨眼之後我四周的景色馬上轉變,巨大的太陽出現在我的頭頂上。
我的前方出現了說應該熟悉也不太熟悉的景色。
湖之鎮的小鎮入口。
入口處聚集了好幾個白袍,裡面有我熟悉的人。
「漾漾!」那個人抬頭之後馬上看見我,衝著我就是大大的一笑。
「輔長。」我快步的跑上去,非常意外會在這邊看見土著輔長,「你怎麼會在這邊?」他還穿著正式的醫療班藍袍,整個氣勢看起來就是不太一樣。
「我是支持隊的老大,當然會在。」輔長用力的揉了一下我的頭,有一秒我覺得我的頭皮好像會被他拽下來。
......原來你就是很誇張被擋在外面那些醫療班的老大。
是說,為什麼我會被傳到這邊來?

※ ※ ※

就在我思索的同時,醫療班後面的民宅里面走出一個人。
「漾漾。」正在用白布擦拭手掌的伊多走過來,「太好了,我還在想你有沒有順利脫出。」他鬆了一口氣。
「剛剛七陵學院的人把我送出來的。」看見他沒事,我也稍微鬆了口氣,「其它人嘞?」我沒有看見五色雞頭跟雅多雷多兩兄弟。
「西瑞受的傷勢比較嚴重,現在正在加強治療,另外雅多和雷多已經沒事了,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活動。」與輔長等人打過招呼,伊多這樣告訴我。
「嗯。」我用力點點頭。
如果都沒事就最好。
就在我們兩個完全沒話題之後,猛然傳來的拍掌聲打破寧靜,「好了,有時間的人馬上將乾淨的床位藥品和結界全都整理出來,現在才要開始忙!」大聲喝話的是輔長,不過他的說話對像不是我們,是其它的醫療班人員,「兩個人一組,馬上動作!快!」
我現在才發現,醫療班來的人數量好像比之前大會報備的還要多。
我眼前就將近八個左右的藍袍在跑動,在幫其它人治傷的不知道還有幾個。
是因為發現鬼王手下所以才緊急調派嗎?
「漾漾,你可以先去休息,剩下的就是我們的工作了。」輔長一邊說著,一邊叫來了幾個人,低聲對他們不知道吩咐什麼之後,那幾個人馬上原地蒸發消失在我眼前。
說真的,學長他們整群都在下面,我怎麼休息的下去。
我有種很想再回去確認他們安全的衝動。
旁邊猛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頭,看見伊多輕輕的對我搖了搖頭,他完全知道我在想什麼。
「就算回去,我們還是幫不上忙,你知道嗎。」他的語氣有點沉,我只好點頭,「有時候有些事情仍是可以做,太過於艱鉅的任務不適合自己,但是在某些地方一定需要自己,例如只有你才可以做到的事情。」
說真的,有那麼一秒我還不懂伊多說話的意思。
「例如祈禱,如果你希望,我也可以教你水妖精的祈禱法術,雖然說不是非常的靈驗,不過倒也挺有效的就是。」
......原來我只能做到祈禱。
我的臉上馬上掛了五條黑線。
我知道伊多是完全好心,不過祈禱......那個感覺還頗像......咳咳......算了......
「怎麼做?」當然,人家好心你還是不可以隨便潑冷水,不然等後面那兩隻跟屁蟲起來之後,我就慘了。
伊多從小背包裡面拿出一個大約只有拇指大的白色小水晶,「先在掌心上畫下簡單的祈禱咒文,然後把水晶握著。」他在手掌上畫出了一個很簡單的三畫圖案給我看,然後雙手握著水晶,「閉眼、在心中祈禱,然後鬆手。」
我看見從伊多鬆開的掌心中散下了白色透明的細碎粉末,白色的水晶已經不在。
粉末落在地面微微發著光芒,下秒我看見有隻很像鳥的東西從粉末中出現,猛地展翅往天空飛去,一下子就消失。
「祈願之咒,很容易。」伊多重新拿出一個白水晶給我。
看著掌心上的水晶,我一樣畫葫蘆的在掌心上畫下了很簡單的咒文,握著水晶。
如果說要祈禱,我希望大家都沒事,誰也不會死,然後順利的結束這場比賽。
就在那一秒,我的手掌裡面突然滾燙異常,比上次戴到老頭公的手環還要燙,整個就很像是會被燙出水泡掉一層皮的感覺。為了避免我的手被燙穿,我吃痛的直接鬆手。
這種熱度伊多居然沒感覺!
我的手整個都紅起來,落下的水晶粉靈異的漂浮在半空中。
轉過頭,伊多用一種鬼打到的表情看我。不對,他的表情已經不是被鬼打到可以形容的了。
人不是我殺的人不是我殺的.........! ! !
漂浮在空中的粉末猛然唰一聲整個擴展開成為老鷹大的鳥,發出了巨大的嘯聲整個往天上沖去,嘯音響遍整個天際,連在準備中的醫療班都抬頭起來觀看發生什麼事情。
過了十幾秒之後大鳥消失。
我戰戰兢兢的轉過頭看伊多,「請問......這個代表什麼意思?」代表水晶被願望嚇到所以加速逃逸嗎......?
伊多看了天空半晌,表情有點複雜,「我想應該是你的願望能夠順利實現。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的變化。」
你也是第一次! ?
該不會真的是加速逃逸吧......

※ ※ ※

「來了!」
就在我們還錯愕於水晶粉的異常時,猛然傳來一個吼聲。
醫療班附近浮現了藍色的陣法,不用一秒,上面就出現了三個人,兩個是藍袍、也是剛剛消失的人之一,另外一個則是最眼熟不過的......
「庚學姊!」
我看到那兩個人架著渾身是血的庚學姐出現在陣法中,庚學姊好像失去意識,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重點是她的左腕整個削斷。
「別擋路!」架著她的兩個人語氣不善的直接轟開前方的其它人群,氣勢洶洶的直接衝往屋內。
看見認識的人,我急忙跑了兩步,然後又停下來。
我去的話只是擋路。
「漾漾,放心啦,只要是還有呼吸的我們都救得回來。」輔長走過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然醫療班的招牌我就摘下來給你砸。」
我點點頭,「好。」
「還真的好哩!臭小鬼!」一巴掌從我背後拍下去,我差點重傷吐血,「九瀾!」
一個穿著普通白色外套的人走過來,那個白夾克的人有長長的黑色頭髮,蓋滿了整張臉,前瀏海外面還有一層厚眼鏡,看起來還真像把眼鏡放在黑色仙人掌外面的那種感覺。
他看起來真的很普通,幾乎比我還要普通。
「九瀾是醫療班裡面的驗屍含解剖等等的分析部門。」輔長很簡單的把那個人介紹給我們,然後轉過頭繼續跟那人交代事情。
驗屍?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手指可以驗嗎?」我想起來昨天跟學長在某商店看見的東西。
原本在商量事情的兩個人猛然轉過頭看我,連伊多也是。
「可以。」帶著眼鏡的黑色仙人掌先開口,「連一滴血都可以驗。」他說的是最標準不過的中文,讓我突然有種家鄉懷舊感。
「漾漾,把地點說仔細。」輔長隨後就追問我,於是我把我記得的大概地方全說給他們聽。
聽完之後,戴眼鏡的黑色仙人掌不用半秒鐘就撂下一句話就消失在我們面前,「我馬上回來。」消失之快,眨眼就不見人影。
真是個行動力很快的仙人掌。
「忘記跟你說,九瀾是戀屍癖。」輔長隨後補充一句話,「他還會幫掛掉在外救不回來的學生做標本,風評非常好,如果你們也想做可以提早預約。」
我跟伊多動作非常一致的搖頭。
我想,以後還是要稍微跟醫療班的人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因為他們真的都很奇怪。
然後,另一端努力工作的醫療班又傳來吼聲。

「來了!別擋路!」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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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20:54:09
第七話綠水晶

Atlantis AM2:28

我們的擔心很快就結束了。
在醫療班把默罕狄兒跟萊恩前後拉出來之後沒有多久,底下傳來劇烈的震動之後,四周起了不一大小的移送陣。
看到那個東西,我就知道結束了。
第一個出現的是學長跟夏碎,兩個人的衣服上都有傷痕,隨後零零散散出來的幾個人也全都同一個樣子,不過看起來好像就沒有太嚴重的傷害;反倒是被帶出來的庚學姊和萊恩三人嚴重很多。
「萊恩在哪裡?」千冬歲一從移送陣出來,還沒管手上的傷就先揪著一名藍袍詢問,在對方帶領下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看著學長收起兵器,輔長很不怕死的走過去直接搭著他的肩,「吶,收穫如何?」
學長的紅色眼睛瞪了他一眼,「被逃走了。」
「啥?被逃走了?你們一堆黑袍紫袍特級者什麼的,居然還會被一個鬼王手下逃走?」輔長用一種極為欠扁的語調說話,「喂喂,該加強了。 」
我很肯定他會被扁,非常肯定。
果然下一秒,學長動作極為迅速的抓住他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手,轉身運勁就來個極度猛烈的過肩摔,直接把輔長摔出去到街道的另外一頭。
可能很習慣這種場面了,一邊的醫療班完全無視的繼續忙自己的事情。
「你要不要也去找醫療班?」一邊接過藍袍遞來的藥用毛巾擦拭著手,蘭德爾走到學長旁邊這樣問。
學長搖搖頭,「不礙事。」
我巴巴的看著學長。
人家說有傷有病要及早治療才不會老了後悔莫及之類的......
「褚,剛剛勞動完,我懶的扁你。」學長連頭都沒有回過來,直接給我一句冰涼涼直達零下三百度的話。
......我明白了。
學長就站在我不遠處脫下掌上的黑色手套,從我這個角度正好看見他的雙手不知道為什麼是全部紫黑的顏色,看起來有點可怕。
中毒?
夏碎拿下面具走過去跟他講了幾句話,只見學長同樣搖搖頭,然後將手套收回去口袋,甩了兩下手之後,他手上的紫黑顏色居然慢慢的開始變淡,一點一點一層一層的緩慢逐漸消失。
就跟我之前看見的一樣,我發現學長好像會自行消化毒素。
兩個人站離我有點距離,不知道低頭在商量些什麼,沒多久夏碎又走開了。
四周藍袍遠比我們還要忙碌,從地下出來的學院傷者夠他們忙碌好一會兒。
「漾漾,你先去找夏碎他們,我有事情要先離開一下。」旁邊的伊多像是思考什麼事情一般,突然對我這樣說。
「唉?你要去哪?」我第一個反應是大大的疑問。
「我去植入最後的水晶。」伊多揚揚手上的東西,我看清楚之後,發現那是比賽時候他跟雙胞胎兩兄弟一直丟在各處的綠色水晶,「這是情報、傳送用的一體水晶,功能很強,不過有個壞處,就是要放十處以上才能算一組,不然無法發揮功效。」
一體水晶?
我用力思考之前上課的東西,好像有聽過、又好像沒聽過。
「只剩剛剛的地下洞窟沒有來得及放下水晶,所以我回去一趟。」伊多聳聳肩,「一會兒就好了。」
我左右看了一下,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好像我在這邊也沒什麼事情的樣子,「那個......」
「?」正要喚出移送陣的伊多頓了下,疑惑的看著我。
「我可以也一起去嗎?」

※ ※ ※

我一直不曉得他們剛剛究竟是怎樣打的可以打成那樣傷勢慘重。
不過現在我大概可以猜到了。
跟伊多在幾分鐘之後重回現場,我有種錯愕的感覺。
整個地下窟被夷為平地,原本的排水道與石窟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一大片寬廣的地下廢墟,到處都是落石崩塌,有幾個人在裡面走來走去像是在搜尋證物之類的樣子。四周還是光亮的,所以很清楚可以看見他們一半是不知從哪邊冒出來的紅袍、一半是醫療班藍袍。
環視整個地下大廢墟,我有種不知道應該讚歎還是該冷汗的感覺。
打成這付德行是怎樣!
「這裡就可以了。」伊多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把水晶拋下去,然後水晶立即自己生根爬到底下,大大的眼球翻過來看我們,「這樣就可以收集到更多資料,能夠當作以後的參考。」
「參考?」
「嗯,因為亞里斯學院是天文學院,所以在數據收集方面相當注重,像是地質或者城鎮設計等等也都在我們的收集範圍。」伊多拿出一本小冊子翻開其中一頁,然後拿到我眼前,那個是一個空白頁,不過上面卻有十個綠色的光點。就在水晶下去不久之後光點突然開始像是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的連結起來,接著紙上浮現了一個大的城鎮平面圖形,「十個水晶佈滿之後,有效範圍是一百公里,這裡面水晶捕捉到的信息會全部傳送回來給我們。」
這個好方便!超級方便的!
不知道老王的店有沒有賣這個,下次拿到學校灑我就不用擔心上課時候常常迷路的問題了。
「伊多!褚冥漾!」廢墟里面突然有人喊住我們,然後遙遠的一方出現白白的一點,沒有幾秒那個白點出現在我們面前。
是那個聽說要去撿手指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
伊多很禮貌的向他微微頷了首打招呼,「九瀾先生。」
穿著白色夾克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也回了禮,然後轉向我,「你說的手指是不是這個?」說著,我的臉前突然多了一個人類手指頭。
「哇!」
嚇我一跳!
我整個人往後倒退了一大步,雙眼瞪著那個手指看,「對......對,就是那個。」可是麻煩不要拿到我臉上好不好。
「那就沒錯了。」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長長瀏海下面露出的嘴巴微微一勾,然後將東西收回口袋,「我剛剛聽說這下面挖出很多骨頭,所以順路繞來看看。」
......也就是說有死人的地方你就會第一優先就是了吧。
等等,很多骨頭?
不是聽說湖之鎮的人都死無全屍嗎?
「怎麼回事?」顯然有相同疑問的伊多先提出這個問題。
「還不確定,不過挖出來的人骨深埋在石窟的地下兩百尺,如果不是因為打鬥破壞了整個地下可能不會發現。」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從另一邊口袋拿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不過目前可以知道的是這應該是古戰場,挖掘出的骨頭里面目前已經知道有一些是鬼族、一些好像是其它族類的東西,正確的情報要等到分析完之後才會公佈。」然後他啪的一聲收回筆記。
古戰場?
一聽到這種名詞相信大家一定跟我一樣非常的好奇。
一個已經開發過的城鎮下面居然有古戰場,而且在全鎮被殲滅之下才發現這件事情,這可真奇妙。
在這個世界中居然有沒有人知道的古戰場,這只代表一件事情,就是這場戰爭如果不是很久,就是沒人知道發生這事情過。
可能跟我有一樣的想法,伊多環著手偏著頭不知道在沉思什麼。
「你們可以過去看看。」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指著一堆人聚集的地方,率先提步往那走。
我跟伊多對看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那群人包圍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非常大的窟窿,是那種掉下去等於摔兩層樓的高度,整個地面土塊被往上翻,樣子看起來就是被炸開然後又被挖開的感覺。
重點是,窟窿下面挖開露出的地方被人搬出了許多零零碎碎的枯骨,一看就知道年代很久,而且數量非常多,整個下面全部都是。
「看樣子這個古戰場應該爭鬥的非常激烈,所以屍體來不及安葬移走或是地底崩塌,所以才會全部混在一塊。」把旁邊人推開讓我們走到最前面觀看,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還順便當導覽人員講解,「不過也真奇怪,這麼大規模的戰爭居然沒有人知道,還蓋了一個城鎮在上面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怎麼回事啊......
「會不會是因為此場戰爭突然,又地底崩塌埋住雙方戰兵之後才會沒有消息傳出?」伊多看著底下被挖出越來越多的枯骨,皺著眉思考。
被挖開的土越多,出現的骨頭就越多,感覺上埋在這邊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其中還挖出了很多破碎的兵器之類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地底下的枯骨,我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眼前猛地一秒像是昏了一樣整個變成黑色,然後閃過了幾個奇怪的畫面。
那是什麼畫面我沒有看清楚,只是花花的瞬間飄過,不到半秒鐘就全部消失了,然後我眼前又恢復剛剛的景色,啥黑暗都不見了。
不會又是人生跑馬燈吧?
等等,我現在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啊!
「九瀾!挖到奇怪的東西!」

※ ※ ※

那一秒,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整個人往窟窿的高斜坡跳,直直的滑到最下方,非常神奇的站穩沒跌倒。
就在搬運好幾個枯骨起來之後,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版片。
幾個紅袍挖掘了更深一點之後,才發現那不是什麼石版片,而是一個非常大的長方形、類似石棺的東西。排除旁邊障礙之後,那幾人將石棺合力的扛了出來放在一邊。
石棺上面有幾個奇怪的東西,看起來異常眼熟,好像我在哪邊看過這種又像圖又像字的刻畫。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等到石棺抬上來之後先是研究了半晌,然後又跟下面幾個藍袍紅袍聚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看其它人對他的態度,我在想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的地位可能不低。
不曉得為什麼,看見那個奇怪的石棺出來之後,我的眼皮狂跳,感覺那個好像是某種......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的東西。
「漾漾?」旁邊的伊多發現我的異樣,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呃、我沒事。」盯著那個石棺,不知道為什麼那玩意一直給我莫名的奇怪感,好像裡面裝了什麼不得了的物品。
下面的幾個人說完之後,兩個紅袍走過去,然後分別抽出銀色的彎刀猛地插入了石棺的蓋縫層,然後唰的一聲左右抽出。
石棺上蓋微微移動,一旁的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伸腳用力踹翻了石棺蓋。
轟然的巨響傳遍了整個地下廢墟,原本還在附近搜查的幾個人立刻就靠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
一陣煙霧過後,四周慢慢安靜下來。
那真的是一個石棺。
在煙霧之後,我看見了那裡面裝的東西。
一具完整的枯骨,而且它還穿著整套的奇異服裝,黑色的大長袍、上面印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圖案,整個感覺給人非常不舒服。
不過石棺看起來好像是匆忙間弄好的,因為裡面連一個陪葬的東西都沒有,只有側邊刻了許多看不懂的文字,跟剛剛蓋上是一樣的圖字型。
我覺得我真的應該有看過那個字型,可是一下子卻想不起來在哪邊看過。另外,那個石棺裡的人骨真的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突然抬頭,然後朝我們招招手。
「漾漾,你臉色不太好,要下去嗎?」伊多有點擔心的望著我。
「沒關係。」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應該下去。
有個聲音告訴我必須下去親眼看。
「好吧,你搭著我的手。」我照著伊多的話搭住他的手臂,他反手過來拉著我,然後就往下滑,沒有幾秒的時間我已經很穩的著地。
在下面看,四周都是枯骨,整個感覺又更陰森。
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朝我們招手,我們快步的走到石棺旁邊。就在那一秒,我突然聞到非常噁心的臭味,而且外加四周發寒整個人發昏,接著眼前猛然黑成一片,一股巨大的壓力重重的捶到我身上。
我立即倒地,雖然我知道四周全部都是人,可是我完全沒辦法克制自己。
意識是最清醒不過,可是整個人像脫線的木偶,一動也動不了。
「漾漾!」我聽見伊多的聲音。
「別碰他,他只是身上的護符失效,先重新幫他在周身打下新的結界再說。」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的聲音同時響起,然後有幾個腳步聲。
時間過的非常緩慢。
我看見的全都是黑色,耳朵聽見了咒語的聲音。
那瞬間我突然非常害怕,感覺好像四周全部都是敵人,整個人都發毛起來。
我聽見我的手錶的電子聲響。
忽然身上的壓力整個銳減,一點一點的退去,我也慢慢輕鬆了起來,然後黑霧散去,微弱的光線重新出現在我眼前。
『褚冥漾,看清楚了嗎? 』
一個熟悉到不行的聲音傳來,我立刻用力眨眨眼睛。
鬼娃的臉就在我正上方放到最大。
「看、看見了。」我愣了好大一下,然後發現臭味壓力什麼的都已經消失了,現在又變得跟剛剛一樣沒什麼特別感覺。
鬼娃伸出長長的袖子在我面前,我下意識一拉,被一個輕飄飄的力道從地上拉起來站好,『你身上的護符壞了。 』
被他這樣一說,我連忙拿出千冬歲給的三角護符,如他所說,護符整個碎開,又翻出幾個,也是一樣。
「沒事了吧?」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站在我旁邊,這時候我才發現一大群醫療班圍在我身邊,整個丟臉的感覺都浮上來了。
我用力搖搖頭,「沒事了,不好意思。」不過說也奇怪,沒想到學長加工過的東西也會壞掉,難不成保存期限已經到了?
......
不可能吧。
「我們剛剛要幫你重造結界時後瞳狼大人突然冒出來,算你運氣好。」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站在旁邊用力揉揉我的頭頂。
鬼娃搖搖頭,『不是吾家,是他手上的老頭公重塑結界。 』
被他這樣一說,我立即看著手上的手環,上面隱隱約約發著黑光,大約幾秒之後才漸漸消退。
「不過真奇怪,剛剛我們的人靠近也是這樣,所有保護的屏障在一瞬間被破壞,看來我們應該找到一個大人物。」看了一眼石棺,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這樣說著。
我也跟著看著石棺,有種發毛的感覺讓我全身發抖。
說真的,我並不怕石棺裡面的人骨,只是那個骨頭一直給我很奇怪的感覺,讓我整個人不明所以的發毛。
『這個是......』看著石棺裡面的人骨,鬼娃瞇起的眼瞬間變得相當銳利。
「好像是古代精靈文字。」伊多這樣一說,我馬上想起來,之前校外教學時候我有看過這種字,學長充當翻譯。
「你們看的懂?」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立即轉過頭。
伊多搖搖頭,「不,只知道幾個單字,但是沒有辦法明白上面的意思。」
『吾家對古代文字並無深入研究。 』這是鬼娃的答案。
「要找學長來,學長可以看得懂!」
我插入一句話,全部的人立刻轉頭過來看我,「呃......僅供參考。」我立刻補上這句話。
「去找冰炎殿下過來。」戴眼鏡戀屍狂黑色仙人掌轉身對某個藍袍這樣說,然後後者一下子就消失在我們視線當中,接著他又轉回來,「伊多,你先帶褚上去休息,他整個臉都發白了。」
我的臉發白?
我自己怎麼沒感覺?
「漾漾,先上去吧。」伊多朝我伸出手,我搭住後眨眼已經回到剛剛的上方處站著,「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著他,我搖搖頭。
「我們先去旁邊休息一下吧。」說著,伊多就領著我找到一個比較平坦的地方,讓我坐下來稍微休息。
不遠的人群處持續的傳來吵嚷聲。那個下方的石棺讓我很介意,非常非常的介意,總覺得我應該再去看看......
就在我想對伊多提出在過去事情的時候,我的眼角撇見了一個綠綠的東西在我身邊。
綠水晶反身的大眼就在我的位置旁邊盯著我看。
奇怪,剛剛伊多把水晶放在這裡嗎?我怎麼覺得應該是更遠一點的位置?難不成因為到處都在挖東西所以把他給挖出來了?
「伊多,你的這個......」我伸手去握住那個水晶,一瞬間,整個水晶突然發出極度詭異的黑色光芒。
「褚!快放手!」

我聽見學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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