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五章 巔峰之戰（一）

    布留情冷笑著，嘲諷道：“像你這種人，永遠也不會理解這種感情的！”

    法尊啞然失笑，目光中露出深切的追憶，搖搖頭，嘆息一聲：“我若不是性情中人，也不會成為九劫之一呀……呵呵……”

    他自嘲的笑了笑，道：“但那畢竟很長遠了……現在的我，早已不是！”

    他又輕輕的念叨著。

    “布追追……憐依依……”他不斷地喃喃的念叨著這個名字，他的眉宇之間的痛楚，也是一次一次的出現，竟然似乎在享受這種痛苦。

    終於長嘆一聲：“終於又嘗到了這種滋味……”悲涼的嘆息一聲：“我當年……也曾經刻骨銘心過的呀……”

    然後他終於不再念，搖搖頭，似乎揮去了這份莫名的情感，啞然失笑，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查找他的記憶，一直感覺缺失了什麼，卻毫無頭緒。只有三個字佔據了好多的記憶儲存，就是布追追，我翻遍了整個大陸的高手，也沒有找出來這個布追追是誰， 想不到，今日你自己跳了出來！布追追，呵呵呵……好名字！”

    “你終於承認了！”布留情仰天厲嘯，一向冷酷冷麵無情的眼中，竟然滾滾落下兩行熱淚。

    他就這樣站著，仰天縱聲長嘯，聲音之中，那一股無盡的蒼涼和淒愴和至極的悲痛心酸，卻是一點也不能掩飾！讓人一聽到之後，就不自禁的想要落淚！

    這一刻，感受到布留情那種淒涼的心境，楚陽緊緊地咬住了嘴唇，烏倩倩潸然淚下。

    法尊灑然一笑，負手道：“不錯，承認了，又如何？布留情，你能如何？”

    “我沒想如何！只是想為我的兄弟找回一個公道！”布留情仰臉向天，任由臉上淚水滾滾而下。卻不去擦拭：“讓這天作證！讓這地作證！見證我兄弟的冤屈，見證我為他報仇！”

    “哈哈哈……報仇？”法尊輕蔑的笑了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布留情低低的嘆了一口氣：“是的，報仇。”

    氣氛突然凝固起來。兩人都是出手在即！

    法尊喟嘆一聲，道：“布留情，布兄，你與這東方霸道既然有如此交情，那麼。你識破我。也沒什麼奇怪。但，你為何就認定了我是九劫中人？”

    “我一直沒懷疑你是九劫中人，只不過……在六百年前。舞絶城突然出現了！舞絶城出現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殺上執法城，要殺死法尊！”

    布留情說道：“就是要殺你！但你最後卻沒有死！這很不應該。”

    “舞絶城既然決定了要動手。為何中途放棄？以他對九劫劍主的恨意，怎麼可能放過執法者法尊這個九劫劍主最大的底牌？而你，又分明不是舞絶城的對手！但你卻活下來了。”

    “我納悶了六百年！直到最近，風月叛出執法城；而你也明確了要對付九劫劍主；我才有了猜測。”

    布留情目光灼灼：“原來舞絶城不殺你，並非是改變了主意，而是因為你跟他是同路人！”

    “但縱然是同路人，舞絶城也未必不會殺你！只有他感覺與他同病相憐的人，那位當年的毒醫，才會手下留情！”

    “更加進一步的合作。”

    “所以你現在有恃無恐。因為你身後，還有一個舞絶城！”

    布留情聲音越來越沉重：“所以，你定然就是九劫中人！但我不知道，你是兩萬年前的？還是三萬年前的九劫？”

    法尊微笑著傾聽著，淡淡笑道：“但你為何不猜我是四萬年前的？”

    “若你是四萬年前的，舞絶城根本就不會跟你動手！若你是五萬年前的，舞絶城又不會是你的對手！所以。你只有兩萬年或者三萬年這個選擇。”

    布留情輕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法尊灑然一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這一戰。布留情，若是你說完了，便可以動手了。冬夜深寒料峭。在此荒郊野外，味道並不好。”

    布留情瞳孔收縮。一字字道：“我只想問你最後一句話！”

    法尊眉頭一皺，道：“我也想問你一句話。你在一萬三千年前，就知道我是假的，那你這一萬三千年，做什麼去了？”

    他嘲諷的一笑：“怎麼不來為你的好兄弟報仇？”

    布留情沉沉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與寧天涯打了一萬多年？你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真的很在乎什麼天下第一麼？”

    “是寧天涯在阻止你？”法尊大笑：“看來下次見到寧天涯，定要與他好好的喝一杯。”

    布留情淡淡道：“寧天涯始終認為，凡事既然發生，自有其道理。既然法尊被調了包，那麼，就應該有九劫劍主來處理！但我卻不認同。”

    “而你一向深居簡出，我也沒什麼機會。”

    “如今，我來到這次萬藥大典，乃是因為，雖然你之前的萬藥大典從不露面，但我知道這一次你一定會來，因為風月叛變了你；所以萬藥大典他們一定會破壞，除了你，沒人能阻止他們兩個！”

    “所以你一定會來！”

    “而寧天涯已經被我指使了出去！所以我這一次來，真正目的便是要與你分出一個勝敗生死！”

    布留情沉沉的說道：“為我兄弟報仇！雖然已經過去了一萬三千年，但我兄弟需要一個交代！只要我兄弟需要這個交代，休要說是一萬三千年，縱然是十萬年，我也要給他！”

    他一字字道：“……這個交代！”

    “來到這裡之後，我才知道，你將霸道的身體，改造成了先天靈脈！嘿嘿，嘿嘿，你的實力，隨時都在突飛猛進，我不諱言的說，我也擔心，再放任你下去，反而是殺不了你了。”

    布留情坦率的說出來自己的心中的顧慮。

    法尊啞然失笑：“那你的意思是，現在你就能殺得了我？”

    布留情冷冷道：“殺不了殺得了，空口無憑，劍下便知分曉。”

    法尊沉默了片刻，道：“你剛才要問我最後一個問題，那就快些問吧。問完了，我送你去跟你兄弟團聚！”

    “我想問你，東方霸道，他現在還活著麼？”布留情長長吸了一口氣，沉沉的問道：“神魂入體，要壓制，要消除，要泯滅，都可以，我想問，你用的是哪一種！”

    法尊古怪的一笑：“你說呢？你說……本座會不會留著那麼一個執念？”

    布留情眼中的亮光消失了，他閉上眼，胸膛起伏了兩下，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來，睜開眼睛，眼神一點一點的變得越來越是凌厲！

    他重重的點頭，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恨意，一字字道：“好！很好！”

    兩人都不再說話。

    但一股恐怖的氣息，卻開始在千山萬壑之中凝聚，洶湧。

    下一刻，布留情大喝一聲：“霸道！唯有東方！”

    然後一劍出手，半空中突然響起一道霹靂，一股無比的霸道的氣息，隨著這一劍轟然而出！整片山林所有的樹木，這一刻整齊的後仰！

    這一劍輝煌煊赫，霸道無匹！

    布留情站在空中，便如要接受整個天地的朝拜一般，凌厲睥睨，不可一世！

    “法尊！這一劍，就叫做……東方霸道！”布留情一聲大喝，劍光如龍，從天落下！

    “我為兄弟報仇，第一招便是我兄弟的名字！”劍光落！

    “既然你要霸道，那我便陪你霸道！”法尊微笑，往前跨了一步。

    這一步，縮地成寸一般到了布留情劍光之前，一拳擊了出去！

    簡簡單單的一拳！

    甚至沒有任何聲勢。

    猛地轟擊在劍光之上！

    霸道的一劍，霸道的一拳！

    劍光與這一拳猛然交擊在一起！

    劍光凝注了一般，在空中一下子靜止！

    法尊的拳頭也似乎凝固在空中，就抵在劍光之上；黑色衣袖輕輕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

    布留情身在半空，一手握劍，一頭頭髮，朝天仰起，獵獵飛舞。

    法尊站在地上，一拳擊出，保持著這個姿勢，滿頭長髮往後猛飄！

    這樣詭異的姿勢，只是持續了半息的時間，兩人同時一聲悶哼，布留情的身子便猛然往後倒飛出去。長劍在手，化作了流星，剎那間竟然震飛得無影無蹤。

    法尊身子一弓，往後倒退，快如閃電。

    但可以清晰的看到，在法尊往後退的這一路上，法尊的腳先是陷入了地面，然後小腿陷入了地面，然後大腿、腰部、上身、全身……

    他就這樣的往後退，但地面上卻是從淺到深，猛然被他的身體犁出來了一道深深的溝壑！退到一半的時候，這道溝壑已經變成了峽谷！

    兩邊的石壁就像是泥巴一般翻捲出來，向著兩邊翻出去。

    這一退，足足兩百七十丈！

    等於一個人用自己的身體，開鑿出了一條數百丈長，數十丈深的巨大峽谷！

    這一次交手，也是兩人全力試探的一次硬碰硬！竟然是平分秋色，誰也沒占便宜。

    法尊站定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紫邪情特意又將空間撕裂，讓楚陽與烏倩倩看到法尊的樣子，只見他臉上微微扭曲了一下，抬起手來，目光深沉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

    在他的拳棱上，清晰的一道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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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六章 巔峰之戰（二）

    法尊的拳頭微微鬆開，伸展了一下，那道白痕就恢復了血色，又緩緩的攥了起來。

    “他受傷了？”烏倩倩看著法尊拳頭上的白痕，輕聲問道。

    “沒有！”楚陽目光凝注著，道：“不過肯定會很疼；所以，我估計，接下來他肯定不會是空手對敵的了！這次試探，是法尊託大了。”

    “哦，不是託大了，而是布留情成功了。”楚陽急忙又接著糾正。

    一邊的紫邪情投來讚許的目光。

    “布留情成功了？”烏倩倩有些不解。

    “布留情講了那個故事，一來乃是解釋原委，二來為好友報仇；三來也有一個效果，就是告訴法尊：我知道了你的底細！知道了你的秘密！”

    楚陽道：“法尊用這個身份欺瞞了人間一萬三千年，驟然被揭破，當然是會有些心虛的；所以布留情心理戰成，驟然發出霸道一劍，讓法尊在心神激盪的時候硬撼；看似平分秋色，但法尊心裡肯定不舒服，因為布留情已經掌握了戰鬥的節奏。”

    “節奏，這雖然不能影響勝負，但只要布留情接下來能夠再接再厲的持續，就能夠慢慢的轉為優勢，而優勢就有可能轉為勝勢，勝勢則決定勝敗，勝敗，則決定生死！”

    楚陽舒了一口氣，目光凝重：“高手交戰，真是連任何的一句話，一個口氣，都不能忽視。不知道哪一方面被觸動心境，就能夠決定勝負了。”

    紫邪情笑道：“不過法尊是絶對不會允許布留情就這麼占便宜的，下一步，他一定會反擊，而且一定會扳平的。”

    楚陽贊同的點頭。法尊怎麼能吃這種虧？還以顏色是肯定的！

    烏倩倩點了點頭。兩人不約而同的微微眯起了眼睛，各自回想起剛才那一拳一劍。

    便在這時……

    在法尊與布留情兩人交戰的中央，原本劍光與拳頭交擊的地方，一片死一般的靜止！

    然後，猛然間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哢哢聲音，整片空間。竟然用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碎裂開來，一道一道細細的裂紋從中間開始彎彎曲曲的崩裂出去！

    起初只有頭髮絲一般粗細，但裂痕越來越清晰明顯越來越粗，竟然綿延三百里之外，最初將那頭髮絲一般的裂痕，也就變成了如同能夠後吞噬天地的、巨大的、嘴巴一般的黑洞！

    三百里的空間，一起破碎！

    隨即。四面八方的天地之力聚攏。又在瞬息之間將這片空間補得完整。

    隨即，才發出轟然一聲爆響！地面上，猛地騰起一股巨大的蘑菇雲。扶搖而起；地面上，數百里的樹木整齊的斷折，端掉下來的上半身樹幹帶著樹冠如同熟透了的蒲公英一樣的猛的飆飛出去！

    楚陽與烏倩倩同時喟嘆一聲。頓時知道江湖謡言簡直是豬狗放屁一般的無稽：傳言高手交戰，看一眼就能受益終生，這簡直就是放屁！

    所謂的觀戰，距離決不能太遠。像這種級別的高手交戰，不要說旁觀，站在三百里內都能被吞噬的渣都不剩一點，而兩三里外就什麼都看不清楚……受益個屁啊？！

    若不是紫邪情在這裡用強大的修為罩著，楚陽估計自己和烏倩倩已經是爛的不能再爛，絶對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不知其深！最離譜的是，這個洞底，居然在剎那間就湧起來了一汪泉水，呼呼呼已經竄起了老高。

    楚陽一聲感嘆：“原來所謂的江河湖海，都是這麼來的……”

    紫邪情哼了一聲，道：“還有心情俏皮……你想到了什麼？”轉頭又問烏倩倩：“你呢？”

    楚陽凝神思索。回想起那一劍一拳，感嘆道：“霸道！的確是霸道！”

    烏倩倩道：“我倒是感覺到了情緒。一種抑鬱到極點，突然爆發的一種渴望的爽快！似乎這一件，將布留情這一萬多年的悲痛宣洩出來了一個口子這樣的感覺，所以。我覺得布留情接下來的攻勢，會越來越猛烈！法尊想要扳回來。恐怕要在一段時間之後。”

    烏倩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這僅僅是我的直覺。”

    “情緒？爽快？直覺？”紫邪情有些詫異的看著烏倩倩，深深的打量了她兩眼。由衷的讚道：“倩倩妹子，果然是前途無量！”

    楚陽也是心中一動。

    烏倩倩這一句話，就證明了三個字：有情道！

    下一刻。

    遠方閃電橫空，布留情的身子從小變大，挾著毀天滅地的劍光，狂衝而回！

    殺氣彌天！

    布留情身在長空，長劍已經連連劈出，從數百丈之外，一道一道的劍光，就閃電一般不斷的劈了過來，每一道劍光都是極準，看準了法尊，正噹噹的劈下來！

    這種情況，讓所有見到的人都有一種錯覺：天上的雷公瘋了！

    劍光如狂風暴雨，照射的方圓數百里，一片通明錚亮。

    法尊兩腳穩如大山一般站在地上，只要一道劍光過來，那就是一拳轟出去，左拳一拳，右拳一拳，輪流來，絶不浪費！

    於是， 劍光一次次的崩散！

    表面上看，布留情佔據攻勢，法尊守勢，但布留情的劍光卻奈何不了法尊的血肉之拳，似乎是布留情輸了一籌。

    但只有真正的高手才知道，到了這種層次，手上有劍與沒有劍，已經毫無區別！法尊的手，法尊的拳頭，就是全天下一等一的神兵利器！

    絶不遜色於布留情的劍！

    但楚陽卻隱隱的看出來什麼，皺皺眉頭，道：“法尊在搞什麼鬼？他這樣看似從容，卻是被動。而且，他的拳頭比之劍光，終究是少了幾分尖鋭。所以，長此以往下去，絶對承受不住。”

    紫邪情道：“所以他才兩隻手交換著來，若是他只用一隻手就能夠完全抵禦住這樣密集的劍光的話，那麼現在布留情就該逃命了。”

    烏倩倩道：“我感覺現在法尊也很無奈。紫大姐剛才也說了，他一拳無法接連接住對方的兩道以上的劍光，所以看似從容，其實已經是下風。但布留情現在氣勢正盛，法尊也只有先苦苦支撐，撐過這一段再說。”

    “不然。”楚陽搖搖頭：“以布留情的修為，就這樣持續下去，連續持續三五個月也不是問題。這時間怎麼耗得起？再說。久守必疏，這樣下去，法尊就輸定了。他不是這樣不智的人。必然是有陰謀。”

    “而且法尊直到現在，還沒有亮出他的兵器。”楚陽做出總結。

    心中卻是在回想剛才空間炸裂的那一瞬。那一個瞬間，空間炸裂的那一刻。楚陽感覺自己的背脊都在興奮的發酥。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九霄雲裡，面前千千萬萬世界，如同煙花一般在自己面前綻放！

    原來，這樣子！

    這是一種只可意會而不可言傳的感覺。

    破碎虛空，崩靈陷天破碎虛空！

    紫邪情看著楚陽臉上露出的湛然神光，與一種熟悉的道境，竟然有些錯愕；她讓楚陽來看一看這巔峰之戰，鋪墊以後的武道之路；哪想到，楚陽居然在這裡領悟到了一絲破碎之力！

    雖然僅僅只是一絲絲。微不足道的一絲絲！

    但紫邪情卻是已經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似乎自己的心臟也在砰砰狂跳起來。

    這可是到了崩靈陷天破碎虛空的境界的時候，才能有的感悟！而楚陽現在是什麼修為？劍中聖君四品！

    距離那個境界，足足差了十萬八千里。

    但他在這一刻，居然就能夠觸類旁通的有這樣的感悟？

    紫邪情突然感覺到面前這一男一女都是怪物。

    一個聖級修為，卻能憑直覺就能判斷戰鬥走向，一個聖級修為。卻能領悟破碎虛空的皮毛……

    怪物啊！

    布留情瘋了一般在半空長劍不斷的劈刺，一道道劍光，一條條，一片片，雪花一般不斷飛來。法尊一拳轟碎，崩碎的劍光就這麼遠遠的飛出。成片成片的樹木，就這麼完全撲倒，成堆成堆的山石，就這麼碎裂，還有無數的大石頭被激的飛騰而起，高高的飛上半空又落下。

    一時間，這裡便像是山崩地裂，山呼海嘯！

    而法尊與布留情兩人身周，卻是一片平靜，平靜中，空間卻又一次次的破碎，又一次次的填充起來，就像是兩個天神下凡，卻在人間展開戰鬥！

    驀然！

    “注意，法尊要動了！”

    紫邪情沉沉提醒道。

    只見法尊依然一拳一拳的硬轟，但一雙腿，卻是詭異的顫抖起來，但在外人的眼中看出去，他的一雙腿，卻又分明沒有動。

    但就在這似動似不動的微小動作裡，卻是似乎蘊含著，極為奧妙一種韻味。

    楚陽心中一動，道：“倩倩師姐，你有沒有想起驚鴻雲雪步？”

    烏倩倩也在蹙著秀眉，道：“我正想說，這種步法雖然與我們的截然不同，卻也充滿了驚鴻雲雪步之中的那種奇特的韻味。”

    楚陽點點頭，沉思道：“積雪雲端，驚鴻在天，若進若退，若往若還……”

    心中默默道：這分明是不同的，但卻又有意境共通，但這共通的地方，又是在哪裡？怎麼這麼的模糊，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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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七章 巔峰之戰（三）

    隨著這種奇異的身法的展現，法尊兩手的動作，也是越來越慢。

    可以明顯的感覺出來，起初他出拳，乃是手臂伸直，猛的打出去；但布留情攻勢越來越猛，法尊似乎招架不及一般，他的手臂已經在慢慢的回縮，一拳直擊出一半，就迎上了劍光。

    雙方的距離再拉近。

    劍光映照下，布留情頭下腳上，鬚髯皆碧！目中殺機閃閃，臉色依舊冷酷冷硬。

    突然，法尊猛然一聲長嘯，突然間兩腳飛了起來，砰砰兩腳，踢碎了兩道劍光，隨即，竟然身子利箭一般腳前頭後的飛射出去。

    迎著暴雨一般的劍光。

    他兩隻腳如同兩頭出海的蛟龍，帶著旋風，竟然環繞著一團濃郁的黑氣，閃電般連連踢碎了三百道劍光，已經到了布留情身前七八丈！

    隨即，他的整個人便如同是風車一般旋轉起來。

    與此同時，整片天地，似乎也跟隨著他的旋轉，而跟著旋轉起來。而法尊的兩隻手，也突然做出一個個的奇怪的手勢，天空中，突然黑氣密佈！

    站在紫邪情身邊的楚陽和烏倩倩同時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這一刻，兩人感到，自己的頭頂上，成了大地；自己的腳底下，卻變成了藍天！

    但兩人分明沒有動！

    布留情長嘯一聲：“天變為地，地變為天！法尊！你的法天象地果然不凡！”突然一聲長嘯，長劍靜止一般一頓，然後就是一聲蒼穹變色的劍吟突然猛地響起！

    這一刻，烏倩倩腰間的短劍，竟然鏘的一聲離鞘而出，在烏倩倩面前漂浮著，劍尖向著布留情的方向。

    楚陽瞳孔猛地收縮！

    法尊呵呵淡笑：“布留情，你終於拿出來你的壓箱底的本事，本座估計的沒錯，你果然就是劍中的至尊！”

    布留情冷笑一聲：“劍中至尊。可主天地！你的法天象地，在我面前，就是一個笑話！莫要忘記，這裡是劍的主宰，九重天的世界！”

    一聲大喝，長劍飛上天空，突然間隱匿如漫天星空中，隨即。楚陽等人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奇異的景象。

    漫天的星辰。在這一刻，以布留情和法尊兩人為分界線，布留情那一方的星辰。每一顆都發出奪目的劍光，從天空中浩浩蕩蕩而下！

    千萬星辰同時發光，在空中匯成了一道真實的銀河！

    布留情凜然站立空中。右手一舉，斷喝道：“銀河斬！滅！”

    隨著他的手勢，漫天星辰發射出的劍光同時向著這邊聚集，剎那間就形成了一柄宛若真實的數百丈長的劍，向著法尊，猛然落下！

    與此同時，法尊的最後一個手勢也終於做完，淡淡一笑，伸手一指。

    自己身後天空上。無限星光化作了一道光芒璀璨的洪流，居然也如布留情一般，化作了一個巨大的拳頭，迎上了布留情巨大的劍！

    “布留情，你能引星辰之力化為劍氣，焉能不知星辰之力也是天地之力的一種？”法尊微笑：“在我法天象地面前，你引星辰之力。豈不是一個笑話！”

    布留情道：“笑話不笑話，你且接了再說！”

    布留情冷哼一聲，手一揮，巨大的星辰劍，與星辰拳頭就猛的撞擊在一起。

    砰地一聲。滿天星光燦爛！

    隨即，空中又是一片靜寂。兩人的勁氣在接觸的這一刻。竟然詭異的凝聚了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勁氣沒有爆炸，誰也甭想離開！

    布留情的劍從天上落下來，化作一道流光，落進布留情手中，布留情死死地盯著法尊，輕聲道：“留情劍，便是為了給兄弟報仇，改成布留情！”

    法尊站在空中，凝固了一般的一動不動，卻是口中淡淡道：“你有劍，我有拳頭。劍只是劍，拳頭，卻是權！握拳，就是握權！出拳有力，便是權力！劍只能殺戮，權卻能主宰！布留情，你不是我的對手！”

    轟然一聲，凝固在兩人中間的星光終於燦爛的爆炸開來，剎那間空中流光溢彩，數千里方圓，同時煙花綻放一般的絢麗！

    大笑聲中，法尊的身子利劍一般飛了出去，飛得無影無蹤。

    布留情卻是留在原地不動，臉色沉重！

    法尊終於脫出去他的先機掌控範圍。先前他用氣勢，用一萬三千年的悲憤化作復仇之力，在道德倫理上占了上風，然後在正義的基礎上，製造了一次法尊的心理弱勢，才占了上風，領了先機！

    那時候，交戰中，法尊只要一退，自己就能氣勢如虹！

    但法尊咬牙死守著，未退一步。

    這一刻，趁著這股爆炸，他卻終於是全身而退。接下來，便是法尊的攻擊了。

    “法尊說的不錯，劍再強，也是孤家寡人，但權力，卻能夠調動天下！所以在這一點上，他的心裡比我要篤定！”

    布留情眉頭皺著，輕輕思索著，突然冷笑一聲：“但手中有權，用處不當，同樣也是心魔！若是東方霸道的話，還可以心底無私天地寬，可你這個竊據了別人身體的卑鄙小人，有權又如何？”

    觀戰之中的三人同時舒了一口氣，楚陽凝重道：“現在，又恢復了原來的勢均力敵。”

    烏倩倩正要說話，突然感覺腳下地動山搖。

    三人一眼看去，楚陽與烏倩倩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遠方一座大山晃動了兩下，突然間離地飛了起來。

    這座山，高有千丈，方圓數里，就像一根巨大的棍子，就這麼直挺挺的飛了起來，竄上雲霄。

    紫邪情喝道：“注意看！”

    用手一划，嗤的一聲，那座山就突然到了跟前一般。

    只見一個黑色的淡淡人影，正流光一般圍著這座大山轉了一圈，一掌一掌的拍上去，等他轉完了這一圈，整座山被他的掌力擠壓的居然縮小了二十倍以上！

    隨即，他竟然一隻手抓住大山底部，兩腳一蹬。哈哈大笑：“布留情！接我一棍！”

    就將這座大山真的當成了棍子，摟頭蓋頂，一棍砸下！

    烏倩倩使勁揉了揉眼睛。

    小嘴張的大大的。

    世間，還有這等事！

    楚陽這一刻突然想起來寒瀟然的那句話：當年法尊大人決戰舞絶城，兩人人手一座大山，就那麼漂浮在空中……對轟！

    紫邪情目光一閃，突然抓住楚陽和烏倩倩，身形一展。就飛到了這座山上。隨著法尊的揮動，三人感覺大地飛速的迎面而來，兩側景物整個的變成了模糊的虛影。

    烏倩倩心中害怕。就想閉上眼睛。

    “不要閉上眼！”楚陽喝道：“看著！這是最難得的經歷！”

    紫邪情帶著兩人來到這座山上，乃是一種直接參與巔峰之戰的經歷！不管以後如何，這一次的經歷。將刻骨銘心！

    對於兩人的修為，有著不可估量的意義！

    整個世間，或者也只有紫邪情能做到這一點，而且也只有她，肯為自己這樣付出。

    楚陽這一刻，突然感覺到了紫邪情對自己的巨大期望！

    面前一道劍光滾雷一般迎面而來！只聽見布留情大喝一聲：“不過一塊石頭，接了便如何？”

    一道劍光，竟然有百丈粗細，數百丈長。迎面霹靂！

    轟！

    楚陽和烏倩倩只覺得猛然震動了一下，這一刻，心中鬱痛的幾乎吐血！

    “這是我故意放進來的，他們撞擊之中發生震動的萬一的力量！”紫邪情看著前方，淡淡的對兩人說道。

    兩人相互駭然：萬一的力量！！

    隨即，又是一種失重的感覺從腳下傳來，卻是法尊已經將這巨大的‘棍子’又掄了起來。又砸了下去。

    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撞擊聲響起；楚陽三人從棍頂一直挪到了棍尾。因為……前半部分已經被布留情生生的削蘿蔔一般削沒了……

    終於，這根大山做成的‘棍子’被法尊脫手擲出。挾著霹靂雷霆的聲音

    紫邪情和楚陽三人自然隨著被‘扔’了出去。

    對面的布留情依然是一身青衣長袍，點塵不染。背脊挺直，傲對天下，面容清臒。臉色冷酷；目光鋭利，長劍如雪！

    青衣飄飄起。凌空一腳，就將這半截‘棍子’踹到了一邊，隨即身形一展，空中突然出現了千千萬萬個布留情！

    一聲呼嘯，似乎萬人同時呼嘯起來；隨即萬道身影，就前仆後繼的同時衝向對面正衝來的法尊！

    法尊大笑一聲，身子一晃，同時也是千千萬萬個身影迎了上去。

    空中便如鞭炮一般劈劈啪啪的響了起來，炸了起來。

    只是，這鞭炮也實在是太響了一些。

    三人輕飄飄的飛到交戰上空，注目觀看。

    良久，紫邪情嘆息一聲：“這兩人勢均力敵，誰也殺不了誰。布留情勝在劍氣鋭利，一往無前，法尊乃是修為深厚；恰好相互抵消對方的優勢。”

    “法尊體內有一股龐大的力量，還沒有發出來。一旦發出來，恐怕布留情就是必死無疑。但這股力量，與這個身體相衝，所以，若是發出來，法尊也會瞬間炸體而死。還是同歸於盡的結局！”

    “你們兩個的觀戰，也到此為止，再多了，你們兩個就領悟不了了。”紫邪情淡淡的分析著。突然轉頭問楚陽：“你想要讓法尊死麼？”

    楚陽淡淡的笑道：“暫時不想。他若是這時候死了，九重天就真的大亂成一團了，而我現在，還沒有規整的能力。就先讓他敗好了！”

    正在交戰之中的兩人恐怕誰也沒有想得到，自己兩人的勝敗，竟然被一位劍中聖君四品的一個十九歲半的年輕後輩，一句話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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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八章 勝負、故事

    紫邪情點點頭：“我曉得你是想要幫布留情一把。”

    這時，布留情正御劍衝上前去，紫邪情淡淡的笑了笑，衣袖一抖，突然伸出來一隻潔白如玉的小手，豎掌如刀！

    隨即就是遙遙的一掌拍了出去。

    這一掌拍出的時候，紫邪情雖然表面上乃是輕描淡寫，但楚陽分明看到，紫邪情的臉上，騰起來一股淡淡的紫氣！

    楚陽心中一凜，這一掌，恐怕就算是紫邪情，也不輕鬆啊！

    想要一掌擊潰當代巔峰，而且還不能被人察覺，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一道淡淡的紫氣，隨著紫邪情白玉般的手掌拍出，化作了流光，迅速的追到了布留情的身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說時遲，那時快！

    法尊與布留情此刻也正瘋狂對撞在一起，兩人的化出的千千萬萬的幻影在一陣‘啵啵啵’的聲音裡互相對撞，互相抵消，但兩人都沒有後退！

    布留情大喝一聲，長劍挾著雷霆萬鈞之勢，竟然掄圓了當做大刀使，雙手握劍，當頭狠狠一劍劈落！

    這一劍出來的時候，滿天星辰，似乎一起恐懼的閉起了眼睛一般，天地之間，一片黑暗！無匹的霸道，竟然將整個空間的空氣猛地抽空，四面八方，向著中間傾斜過來！

    “好劍！”法尊臉色冷凝，雙拳齊出！

    雙拳出，隨著勁氣內斂著往前推移，所過之處，所有東西，包括空間，一概粉碎，遠離！

    依然是與布留情截然不同的力量！

    你收，我就放！你放，我就吸！你往裡來，我往外走。不管如何，無論怎樣，死對頭！

    兩人都是臉色冷靜，平靜。

    四道目光在這一刻隔著空間對在一起，都是相同的冷酷，恆定！目無表情！

    但兩人都知道，這一擊，將決定勝負！或兩敗俱傷。或你死我活。或兩敗俱亡！

    打到現在，兩人都摸清楚了對方的底子：大家勢均力敵，旗鼓相當！這樣打下去。打一年，也不過如此。

    所以都不願意再拖下去，全力以赴。速戰速決！越快越好！

    說時遲那時快。

    一劍兩拳！

    轟然對在一起！

    但，兩人竟然都沒有發現，有一道無影無形的纖細掌力，搶在布留情的長劍之前，搶先一步，迎上了法尊的右拳！

    紫邪情已經負手站在高空，淡淡微笑著，喃喃地說了一句：“我讓你握權！”

    法尊的眼中閃出驚訝的神色，隨即變成震驚的神色。然後變成一絲恐懼，繼而就是一片震駭！他只感覺到，在長劍之前，有一道神秘的力量，猛地撞上了自己。

    布留情竟然留了後手？

    他居然還有這樣的力量？

    法尊來不及仔細考慮，苦苦的支撐！因為……這一刻，他體內已經滿溢的力量。竟然被這一股神秘的力量壓制住，發不出去！

    但，雙拳已出，收不回來！

    即將接觸，躲閃不及！

    這一刻。法尊瘋狂的大吼一聲，拚命催動體內力量迎擊！同時拚命的將身子側了一側。只以左拳迎上了布留情的劍！

    右拳全力應付那道神秘力量。

    轟！

    法尊的身子猛地顫了一下，臉上猛然湧上來一股潮紅，七竅中同時冒出細細的血絲，隨即，布留情的劍才迎面而來。

    看似同時，但終究還是被法尊騰挪出來了一絲差距！

    就是這一絲差距，卻終究已經不是同時！

    法尊急促的吐一口氣，左拳一收再放，與布留情的劍狂猛的撞在一起！

    噗！

    法尊與布留情同時身軀狂震，但布留情一震之後，身子一個後仰，就穩穩的站住。

    但法尊臉上卻又是一片紫一般的紅，身軀震顫了兩下，終於忍不住，一口鮮艷的血，奪口而出！同時，身子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去。

    每退一步，他的身子就顫抖一下，吐一口血，再退一步，長髮飛舞而起，凌亂的飄揚，再吐一口血，退出九步，才終於在空中站定。臉色依然淡然，眼神依舊平靜，如秋水寒潭，抬頭，看著布留情。

    對撞的震盪力量，此刻才瘋狂的湧起，向著四周擴散。

    地面上，數百里內所有的山水水木，整個的離地而起，向著四面八方，瘋狂地奔跑翻滾出去，下面，居然從山川密佈，一下子變成了一馬平川，一眼望不到邊！

    楚陽第一次見到，在這種山川密佈的地方，居然能夠出現如此真實的海嘯！

    是的，海嘯，從四面八方不管哪一個方向，只要迎面看上去，面前就是海嘯！絶不是幻覺！只不過，是石頭沙土組成的海嘯！

    山呼海嘯的聲音終於退去。

    留下一片平原。

    日後，這一片巨大的平原，便是被稱為：‘至尊平原’！因為，乃是由兩位高階至尊一戰之下，無意而成！

    布留情青衣長劍，站在空中，冷冷看著對面的法尊。

    “好一個布留情！本座小看了你！”法尊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拭去了嘴角殘留的鮮血，淡淡的笑了起來：“想不到，你已經超越了至尊九品，達到了崩靈陷天破碎虛空的地步！只不過，你到現在還不離開，寧肯承受那數百年一次的天罰痛苦，就為了找我報仇麼？”

    布留情本要追擊，但看到法尊的這樣子，先怔了一怔。他沒想到，法尊竟然這麼快就敗了。這，貌似有些離譜啊，他不應該敗得這麼快。

    一聽法尊這句話，又是怔了一怔。

    這句話，簡直是無法理解。布留情自己知道自己的修為，現在，自己距離那個神秘的境界，只差小半步，但卻還沒有邁進去！

    但法尊為何說自己已經超越了？錯覺？可是法尊這樣的人，怎麼會出現錯覺？

    楚陽與烏倩倩駭然對望一眼。

    紫邪情秘密出手，以身為當事人的法尊與布留情居然也沒有絲毫察覺！

    布留情以為是自己真正的占了上風，法尊同樣以為是布留情用最真實的修為擊敗了自己！

    布留情淡淡道：“不是你高估了我，而是你高估了你自己！我並沒有超越那一步。”他冷冷看著法尊：“因為你心裡有鬼吧？！”

    法尊灑然一笑，竟然異常的瀟灑，搖頭道：“布兄，你不是九劫之一，你不知道我心中的恨意；為了那份仇恨……我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內疚的。”

    他抬起頭，長嘆一聲，說道：“今天是我敗了，受傷了。這種感覺，很舒服，也很懷念。想當年，我也是一個熱血澎湃的人，呵呵……而且，我也很容易多愁善感。”

    法尊看著布留情，微微一笑，道：“布兄，我雖然受傷，但若是一心想要走，縱然你和寧天涯都在這裡，也是攔不住我的，這一點，你應該心裡清楚吧？”

    布留情沉默了一下，道：“的確攔不住你！”

    到了這種修為，除非拚死力戰，絶不逃走，才有可能力戰而死。但若是存心想要走，真的如同法尊所說，就算寧布合力，也是絶對擋不住他的！

    “既然如此，布兄有沒有興趣聽我講一個小故事？”法尊淡淡的笑著，眼中露出一絲悠遠：“那樣，我也會解開布兄你的疑惑。”

    布留情冷峻的笑了笑，道：“正要洗耳恭聽！”

    法尊淡淡的笑了起來：“我便從受傷說起……呵呵，這個故事，真是久遠的很啊，憋在我心裡，數萬年……布兄，你要殺我，乃是要為兄弟報仇，但你可知，我這早就應該死的魂飛魄散的亡魂現在還在這裡，為的是什麼嗎？”

    布留情不語。

    法尊淒愴的一聲笑：“你是要為你的兄弟報仇！我，也是要為我的兄弟報仇！哈哈哈……布兄，咱倆，真是有些同病相憐啊。”

    說完，他的眼神就低垂下去，似乎在沉思，在懷念，在追憶……這一刻，這位魔王一般的法尊，臉上的線條，竟然有些柔和了起來。

    “當年每次受傷，總有幾個兄弟陪著我，這個護法，那個上藥，這個安慰……那時候，我們兄弟十個人，乃是一條心！”

    “我們九個人，陪著老大，嘿嘿，就是九劫劍主，一路浴血廝殺！從下三天殺上中三天的時候，是我們四個人。但從中三天殺上上三天的時候，我們就變成了七個人；到了上三天，我們就變成了十個人！”

    法尊嘴角又溢出鮮血，他又擦了去，淡淡的笑了起來。

    就像是老朋友聊天一樣，娓娓而談。

    甚至，布留情完全能感覺到，法尊在這段時間裡，根本沒有運功療傷，而且，還任由那傷勢惡化著。

    “你真的是九劫之一。”布留情長長嘆息。曉得法尊現在講的，正是屬於九劫劍主的秘辛！

    旁邊的楚陽頓時精神一震，全神貫注起來。這一點，劍靈從來沒有說過，第一代九劫劍主的神魂裡面，也很模糊！

    但現在，眼前的法尊，卻是當事人！

    楚陽隱隱地感覺到，這一次，將揭開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也是十萬年來，九劫劍主最大的秘密！

    法尊繼續在說，楚陽繼續認真地聽；他一邊聽，一邊對照自己的生平，對照自己的一步步走來的感應。逐漸的，竟然完全沉浸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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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一十九章 九劫秘辛

    法尊淡淡的笑著，淡淡的說著，帶著一份雋永的懷念，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情緒。

    “呵呵，當初，從一開始，老大就給了我們無數的靈丹，無數的靈藥，幾乎就是每隔幾天，大家的修為就往上猛竄一次！老大說，我們要一起主宰九重天！我們要一起，完成最終的夢。”

    紫邪情聽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罵道：“這簡直就是胡鬧！用藥物堆積而成，這不純粹是害人麼？”

    楚陽深以為然。

    能夠成為九劫之一的，那一個不是絶世天才？用藥物，卻直接等於是堵住了這些人崩靈陷天破碎虛空的道路。

    不過，若是一開始就沒有考慮最終前途，只是為了將他們補天的話，……這樣做，倒也算是一種方法。只不過，實在是太冷漠薄情了一些。

    那邊的法尊，在繼續訴說。

    “我們兄弟們，彼此為了彼此，付出了一切！包括生命都可以隨手讓對方拿去！老大對我們也沒說的。那時候我們感覺到，就算是天神，也無法讓我們十兄弟低頭敗退！”

    “我們一步步衝上來，殺武尊，敗王座，斬皇座，平君座，屠聖級，戰至尊！一路風雲起，一路高歌來！”

    “到了上三天，我們步步為營，一家一家交戰，從弱到強，我自己都記不清楚，究竟經歷了多少次生死，多少次在鬼門關前一次次的打轉，呵呵……終於，十個兄弟全部到了至尊修為！九大家族無理取鬧，終於被我們挨家的平掉！呵呵，那時候比現在的九劫劍主要容易得多，整個九重天，也沒有幾個至尊六品以上的。至於八九品，更是一個都沒有……嘿嘿。”

    “執法者法尊率眾幫忙，那時候，我們天天累得很。但天天快樂至極，天天都是聚在一起，興奮的討論的是，關切的注意著彼此之間每個人的變化，傷勢，兄弟受傷了，大家一起罵娘，兄弟們勝利了。大家一起慶祝。鐵血江湖，叱吒風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殺就殺，任意縱橫！那段日子……真是一段崢嶸歲月啊……若是時間停留在那一刻。哪怕是永遠處在那樣紛亂的征戰之中，也是最大的幸福啊。”

    “可是那時候我們雖然幸福，也很累。大家都想，儘快掃平九重天，完成大家最終的夢想，兄弟十個人，一起站立在天下巔峰，然後，大家也安安穩穩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於是我們一鼓作氣。終於將九大家族滅了。”

    “然後，兄弟十個人，各自成立了各自的家族，招募九重天高手，整個九重天，終於平靜。”

    “大家都覺得可以享福了，這個世界。已經是我們說了算了。過了兩年，老大召集我們喝酒，老大召集喝酒，兄弟們怎麼能不去？兄弟們那是當然要去的！於是大家都興沖沖的去了。”

    法尊淡淡的說著，似乎在說著別人的故事。聲音很平淡。

    但這平淡之中，卻又蘊含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情。

    說到這裡。雖然並沒有刻意的加重口氣，但楚陽也感覺到一陣陣陰風吹到了自己的後腦勺一般。

    颼颼的涼。

    楚陽心道，看來這頓酒，定然是喝出來事情來了。

    “那一天，去了之後，老大說，咱們修為都太高了，他媽的，現在喝酒都喝不醉了，一個個的無意識的運功，酒勁兒就全沒了，沒意思！乾脆封住修為，大家一起喝個醉。喝不醉多沒意思，於是大家轟然叫好！九重天都是我們的，還能有什麼危險麼？封住修為而已嘛，咱們以前幹過好多次，這樣喝酒才爽！哈哈……”

    法尊突然自嘲的笑了兩聲。

    “那頓酒，喝了三天三夜，大家都醉了。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能動了，一身的至尊七品修為，居然也是一點也不能動用，整個人就像死了一般。”

    “我努力的轉動頭顱，發現兄弟們都在，都躺著，卻都是眼中迷惘。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候，老大走了進來，笑著說，兄弟們，這頓酒，喝的可爽快吧？”

    “大家頓時就放了心，老大來了，而且一看這樣子就沒事情，還跟我們開玩笑，於是一個個都笑了起來。呵呵，一個個都笑了起來，我當時也在笑，哈哈，哈哈……”

    “見到老大這麼說，記得當時老九還說：老大，這酒喝的過癮，下次，咱們還這麼喝。只是，小弟怎麼站不起來呢？難道是被下藥了？哈哈……”

    “小九是開玩笑，大家都知道的，但大家還是異口同聲的斥責小九，嫌他說話過分了，是啊，我們能有今天，全是老大賜予的。怎麼能懷疑老大？縱然是開玩笑，也是絶對不應該的。就算是有這種想法，都是千刀萬剮的不應該啊！嘿嘿，嘿嘿。”

    法尊接連的冷笑了兩聲。

    法尊說到這一句‘千刀萬剮的不應該’的時候，以布留情的修為和定力，竟然也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

    這裡面蘊含的那一股強烈的悲憤、自嘲、憤怒、不可置信、被欺騙的羞辱、那種強烈的不甘……種種這樣的情緒，就這麼交織在一起，相信只要是一個人，聽完了這句話，就會毛骨悚然！

    紫邪情叫了楚陽兩聲，楚陽完全沒有回應。

    楚陽豎直了耳朵，聽著法尊的說話，竟然是全神貫注，一絲一毫的分心也沒有！對紫邪情的呼喚，竟然完完全全的沒有聽見！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經沉浸進了這個故事裡。

    這是楚陽第一次，聽到當事人講述九劫劍主和他的兄弟們的故事！

    聽到法尊的話，想像一下九兄弟之間毫無保留的信任，對老大絶對的忠誠和敬仰感激，楚陽心中一陣感觸，就這麼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們。

    我的兄弟們，絶不遜色於你們！我的兄弟們，也是如此對我的！

    只是我與你們不同！

    我不會那樣對待自己的兄弟！

    “當時老大說道，小九說得對，你們現在不能動，的確是我下了藥。我下的是毒魄散。”

    法尊呵呵的淡淡笑著，搖了搖頭。沉默了下來。

    “哎……毒魄散……”布留情縱然與法尊現在正在打生打死的死對頭，卻也忍不住長嘆了一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毒魄散，乃是一種專門針對至尊的藥物，對平常人，反而無用。人到至尊六品以上修為，便會產生一種‘第二元神’；而所有真元修為，都是供養著這第二元神成長，一旦第二元神長成，便是崩靈陷天破碎虛空的時候。

    而毒魄散，便是將第二元神定住！乃是一種極為歹毒的藥物，只要第二元神被定住，一代至尊，就是任人宰割了，甚至三歲小孩子，只要手裡有刀，就能殺了他。

    布留情沒有想到，那位九劫劍主，對自己的兄弟，居然下了毒魄散。

    “哎……”法尊也是長嘆一聲，苦澀的道：“布兄，或許明日你我還是生死之仇，但……今日我說的話，卻都是真的。當初的情況，歷歷在目，每一句話，都在我耳朵邊上，不知道轉了幾十萬遍！每個人的口氣，每個人的表情，就算我再過一百萬年，也絶對忘不了！”

    他怔怔的看著星空，道：“人在高處不勝寒。這句話，真是有道理極了，這些年來，我想要找一個人說說心事，也找不到。”

    布留情深深點頭，道：“我信！”

    法尊嘿嘿笑了起來，繼續說道：“當時老大這麼一說，我們兄弟九人都愣了。第一反應就是，老大在開玩笑。”

    “二哥說，老大，耍什麼呢？趕緊的讓兄弟們起來，咱們打你一個狠的。”

    “老大搖了搖頭，說，有幾句話，有幾件事，今天想要和兄弟們說說。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要讓兄弟們安安靜靜的聽我說說話。於是兄弟們都說，啥話不能坐起來摸著酒杯底說啊，還非得制住我們，老大你太過分了……但我們一直到那時候，大家都是知道，絶對沒有任何事情的。老大絶不會害我們！”

    “就連兄弟們之中，最是足智多謀的第五惆悵，也是說：想必老大說的事會讓兄弟們激動？”

    法尊呵呵笑了笑。

    “第五惆悵！”布留情聽到這個名字，終於悚然動容，道：“你是三萬年前的九劫之一。”

    法尊沒理他，繼續說道：“老大說，大家都知道，我就是九劫劍主；也都知道，九劫劍主的使命，就是重整九重天。但，有一點，你們不知道，九劫劍主還有另外一個使命，就是以千萬亡魂之力，補天一萬載！確保九重天世界，在一萬年之中，不至於崩塌。”

    “當時大家很興奮，也很激動，說，這是好事兒啊，功在當代，利在萬載，為千秋萬世謀幸福，咱們兄弟豈能甘於落在人後？大家雖然殺人如麻，但一個個卻自認問心無愧。對得起天下蒼生！”

    “老大說……老大說……”法尊的聲音輕輕的顫抖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道：“老大說，但這個使命，只有我自己才能完成，卻需要你們九個人協助。”

    “我這兩年，在外面用秘法收取亡魂之力，終於功成。現在，只缺了九劫之魂！然後老大定定的看著我們，說：兄弟們，你們就是九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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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二十章 無恥之尤

    法尊說到這裡，本應該停頓一下的，但他卻是毫不停留的飛快的說了下去：“老大這麼一說，頓時兄弟們就感覺到不妙，一個個呆若木雞，第五惆悵乾笑著說：老大，您該不會是要殺我們吧？”

    “老大說，我不想殺你們的。但我需要你們的魂魄，唯有你們的魂魄，才能彌補九重天的裂痕。”

    “第五惆悵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補天去了，那老大您呢？”

    “老大說……我彌補了九重天，所獲得的功德之力，足夠我衝擊到崩靈陷天破碎虛空之後了；那時候，我自然也會離開的，離開這個世界，進入另一個世界，去修煉，或者，去打拚，開始新的生活。聽說，那是一個極樂世界，要什麼有什麼，乃是唯有具有補天功德的人才能進去。”

    “老大說，所以，你們的付出，是值得的。”

    法尊說到這裡，終於沉默下來。喉頭劇烈的上下抖動了兩下，苦苦的笑了兩聲，笑聲沙啞。

    “極樂世界？”紫邪情疑惑的傳音楚陽。

    楚陽緩緩的搖了搖頭。

    這其中蹊蹺太大了。楚陽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哪裡有什麼極樂世界？難道這位九劫劍主，乃是被人忽悠了？可是……什麼人能夠忽悠這位九劫劍主？

    難道是劍靈？

    楚陽沉思著，意識沉入九劫空間，劍靈依然在閉關修煉，看得出來，他的身體越來越凝實了。

    楚陽心中疑惑，若是真有此事，那麼，劍靈肯定會同樣忽悠自己。但，直到現在，劍靈並沒有說過。

    外面，法尊的聲音沙啞地響起。聲音依然淡然，但卻聽出來。有一絲勉強的意味。

    “這時，老九傻傻的問：‘老大，您到了新世界，我還能跟著你麼？我我……我捨不得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法尊突然瘋狂的大笑起來，笑的彎下了腰。流出了淚。

    他一向淡然自若。就算是講述這麼悲慘的故事，這樣殘酷的背叛，也是淡然自若的嚇人。但說到這位‘小九’說的這句話的時候，突然心酸的瘋狂笑了起來。

    笑聲中的悽楚，讓在一邊聽著的烏倩倩怔怔的不由自主流下淚來。

    “到了那種時候。小九還不敢相信老大會害他，居然還捨不得，居然還要跟著他，居然還要……哈哈哈……”法尊瘋狂的大笑著，口中鮮血噴濺出來，他隨即用手抹去，還是繼續的忍不住的笑，眼淚也忍不住的嘩嘩的流。

    他大笑著，顫抖著看著布留情。咧著嘴，全然不顧形象的，竟然是擰著脖子咬著牙一副執拗之態的說道：“你有兄弟？？我也有！我也有！我比你多！你信嗎？你信嗎？！哈哈哈……”

    “我如何不信……”布留情嘆了口氣：“九劫之情，向來感天動地，而九劫劍主補天，有一部分力量，就是這份生死不棄的感情！”

    法尊哈哈笑了起來。

    他抹著淚。哈哈大笑。

    “當時眾位兄弟都沒有說話，只有老大說：小九，我恐怕不能帶著你。小九就很失望的說：為什麼呢？老大說，因為我用了你的魂魄補天之後，你就死了。可是我還活著。所以我不能帶著你。”

    “當時小九很失望，是的。你沒聽錯，他很失望，他並沒有害怕，他只是失望，說：老大，我捨不得你們……老大說：你不用捨不得的，因為你們會一起死。”

    說到這裡，法尊終於停頓了下來，呼呼的喘氣，光潔的額頭上，竟然緩緩的滲出來汗水。

    他剛才與布留情大戰，天旋地轉斗轉星移，都沒有流汗，也沒有喘粗氣，但這一刻，只是講了著一個故事，居然就是呼呼的喘起來粗氣來。

    “我們都沉默了。然後第五惆悵就問道：老大，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個問題一出來，大家都是眼中一亮。時間，太重要了。”

    “老大說，我從一開始得到第一節九劫劍的時候，就知道了。這麼一說，兄弟們突然都不說話了，都在很重很重的喘氣，很重很重的喘氣。”

    “停頓了好久，二哥才問了一句話，當時，我記得很清楚，二哥那句話，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量，還有些結結巴巴的，聲音很顫抖，他問：這麼說，這麼多年，你都是在騙我們？你帶著兄弟們一起打拚，帶著我們衝上九天，就是為了將我們的魂魄去補天，然後你自己收取補天的功德之力，去到另一個極樂世界？一直一直，你都是在欺騙我們，利用我們？”

    “二哥一這麼說，兄弟們都豎直了耳朵，大家雖然已經明知道這件事是定局，但還是想要聽到老大說不是。因為那樣縱然死了，也不會如此傷心。”

    “老大嘆了一口氣，說：我也知道對不住你們，可是，我真的很想去那個世界對我的誘惑，太大了。難為你們這麼多年跟著我，鞍前馬後的為我效勞，為我拚命，為我做一切的事情。而臥，卻一直在欺騙你們，一直在利用你們，我心裡也很內疚，真的，我感覺挺對不住你們的……”

    “這麼一說，大家都愣住了。然後我當時，就似乎很清晰的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我哭了。我在那之前，我只有快樂，只有滿足和幸福，我從沒哭過，但那天，聽了這句話之後，我哭了。嗚嗚的哭。”

    “老大繼續很動感情的說：老二你曾經為了我，在鋼刀砍來的時候，撲在我背上，為我擋刀，險些死去；老三，你為了我，曾經以身試毒，被毒的整整半年連話都說不出，老四，你為了我，不惜將你自己作為人質，束手就擒，被人在身上劃了九十九刀，只差一點，鮮血就流乾了，只為了讓我活命，讓我逃走……”

    “老五，你為了我，推算天機，一夜之間白頭；老六，你喜歡瀟瀟，我更知道，瀟瀟是你的青梅竹馬，我也知道；那天我裝作不知道你們的事，佯裝喝醉酒跟你說我喜歡瀟瀟的時候，你立即退了出去，而且第二天就去了妓院，流連青樓夜不歸宿，你不惜傷透了瀟瀟的心，也要成全我，讓她嫁給我……導致你自己一生鬱鬱寡歡，終生未娶，連傳宗接代，也是收了一個義子……老七……”

    “兄弟們，你們對我的好，我終生都不會忘記！我為能有你們，而自豪！也感動！真的。”

    “老大一一數了一遍兄弟們的功績，說的很動情，甚至流了淚，但那時候，我卻只感到一顆心透骨的涼。我不知道他們怎麼想，但我想，我的心都涼了，他們，未必就能比我熱。”

    法尊咧著嘴，哭一般的笑著。

    若是我，我的心也涼了。

    兄弟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為了你刀山火海出生入死，為了你九死一生萬死不辭，為了你付出了一切付出了全部！將你從一文不名，扶持到現在九重天之主，你竟然二話不說就要殺人！而且，還是要用兄弟們的性命，為你自己換一個錦繡前途！

    這他媽的還是人嗎？

    更何況你還在之前，用卑鄙的手段，利用兄弟的感情，搶了人家的未婚妻！

    布留情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會有這種人。

    他只奇怪一件事，這樣的人，怎麼會成為九劫劍主！怎麼會有如此熱血的漢子幫助！怎麼會獲得這樣真摯的情誼！

    這根本就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不僅布留情在奇怪，紫邪情和烏倩倩，同樣也是奇怪的無以復加。作為九劫劍主的楚陽，則是心中的奇怪更甚！

    這太不可理解了！能做到這一步，應該有多麼的深沉的心機才能這樣一生的欺瞞啊。

    “然後老大說：兄弟們，既然你們已經為我做了這麼多，現在我只求你們為我做最後一件事！獻出你們的神魂，成全了我吧。我們生生世世，都是好兄弟。”

    “草！”布留情鬚髯皆張，忍不住怒罵一聲：“這是一個什麼畜生！”

    法尊淡淡的笑著，布留情發起火來，他反而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淡然，道：“老大說了一遍，見兄弟們都不說話，他自己便接著說道：其實，我也對得起你們！我把你們帶上了九重天，幫你們建立了九大家族；你們知道麼？你們的子子孫孫，將會在九重天保持一萬年的繁衍生息！一萬年啊，什麼家族，能有一萬年的榮耀！但這些，雖然我不居功，但你們若是不成為九劫，哪裡來的這樣的機會？”

    “更何況，你們每走一步，什麼時候缺的了我的幫助？什麼時候少了我的靈丹？我的九重丹，每人吃了不止一顆吧？我的不完全版九重丹，每個人一百顆總有了吧？那些增加功力的靈藥，都是我給你們的！若是沒有我，你們哪裡能夠這樣年紀輕輕，就到了七品至尊？這已經足夠你們驕傲了！”

    “我現在只是要你們付出神魂而已，為何就只是這麼一點點事，你們就不說話了？以前你們為了我出生入死的時候，比現在要凶險的多，可你們也都心甘情願呀。那時候也是隨時都會死，為何你們現在就不情願了呢？兄弟們，難道是榮華富貴讓你們變心了！”

    聽著這樣無恥的話，楚陽忍不住也要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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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二十一章 禽獸不如

    自己背叛了兄弟，一開始就心存利用，現在居然說兄弟們乃是因為榮華富貴侵蝕的變了心了……

    這簡直是無恥之尤！

    布留情聽得氣得呼呼喘氣，竟然翻起了白眼。

    在他這種重情重義的人的眼中，這種事，簡直是天下第一最可恨的事情！

    法尊嘿嘿冷笑，道：“當年，我也是這般冷笑；兄弟們一起冷笑；因為除了冷笑，我們已經不知道，我們還能做什麼，說什麼，要罵他都提不起那股勁來！”

    “老大說：兄弟們，你們可知道，九劫劍主既有使命，可也有懲罰的。我若是不能將你們補天，我全家都會遭受天譴的啊，難道你們就忍心看著我死麼？”

    法尊淡淡的說道：“他說到這裡，我們一起吐了一口唾沫。”

    “呸！”布留情也吐了一口唾沫。

    “當時二哥說道：當初我們為了你出生入死，乃是我們心甘情願，如今，卻不是！老大，其實你錯了，我們兄弟都願意為你死，不為別的，就只為了我們的兄弟情誼。”

    “你什麼都不必說，只要將我們叫到一起，說是你現在知道了新的使命，就是九劫補天。若是完不成，你全家都會死。你只說這一句，哪怕是騙我們，兄弟我也會立即安排好後事，為了我大哥付出我這一條神魂！”

    “當時二哥說道：我不吝嗇的，也不怕死。我能為你出生如此那麼多次，我早就認定了你這大哥。大哥有難，需要兄弟付出生命，那很正常啊。”

    “但你卻不該先欺騙了我們，又利用了我們，到最後，更是強迫我們！當時二哥說道：你這樣說，兄弟們心甘情願為你犧牲，豈不是好？老大，你弄巧成拙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恕兄弟我，不能從命。”

    “說得好！”布留情擊掌讚歎：“你這位二哥，當真是個人物！”

    法尊臉上露出一絲驕傲，道：“那是自然！二哥豪情蓋世！”

    “然後你老大怎麼說？”布留情問道。

    “老大說……我也考慮過，而且我也相信，兄弟們會甘心為了我而死。但，一來，我有些擔心，畢竟你們現在都是一方諸侯，位高權重，心態難免會有什麼變化，一旦有一個不服從，一個鼓動起來，恐怕我露了馬腳，還完不成任務，只有被抹殺。”

    “所以總不如先將你們控制起來，你們毫無反抗之力，豈不是更加穩妥？”

    “當時我二哥說道：可是你就算將我們控制起來，可也直接用我們去補天就是，為何還要在我們臨死之前，將這件事說出來？二哥當時很痛苦，說：我們不知情，稀里糊塗的死了也就罷了，但知道了這件事，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心中有多疼.？為什麼你會這樣？”

    法尊說到這裡，頓了一頓。

    布留情大惑不解，道：“對啊，反正一切都是他說了算，直接殺了你們也就罷了唄，何必臨死之前，還折磨一頓，尤其是自己數十年的兄弟，如此神魂折磨，他如何下的去手？有什麼用意？”

    法尊搖頭，淡淡的笑道：“我就知道你老布絶不會猜得到原因。呵呵，當時，我們幾個人除了惆悵能知道之外，其他人，也沒有猜得到。我還記得，第五惆悵在二哥問完了話之後，嘆了口氣，什麼都沒說。”

    “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布留情皺眉問道。委實是百思不得其解，覺得這件事，完全的說不通啊。

    “當時老大說道，這正是我跟你說的第二個原因了，咱們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我若是就這麼殺了你們，良心有愧，容易中下心魔；那樣就算是到了極樂世界，也不快活。所以我便要在你們臨死之前，將這一切原原本本的說出來。”

    布留情還是不解：“為什麼？難道說出來之後，就能避免心魔了？簡直是荒謬！”

    “不荒謬！”法尊說道：“當時老大說，我從頭到尾的欺騙了你們，利用了你們，現在又要殺死你們，你們是不是很憋屈？很恨我？”

    “兄弟們都是目光灼灼，狠狠點頭，我看到了，八個兄弟，都在一邊點頭，一邊流淚！布留情，你不知道我們那九個人，那都是一個個殺伐果決，刀劍加身都不會皺眉的人，有那麼幾個人，像二哥，老六，老八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流眼淚……你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滋味麼？”

    布留情深深長嘆。

    那是何等的心碎！一個個鐵骨錚錚好男兒，被人就這麼欺騙一生，利用一生，到最後死了還要讓這個人利用自己的神魂，達到他的目的！

    偏偏是臨死之前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該是何等的憋屈？何等的怨恨？

    “當時老大說道：不錯，我就是要讓你們恨我！你們越恨我，我越高興。”法尊的眼中終於露出了狂暴的神色，隱隱然似乎有控制不住的趨勢，但他還是死死地控制著自己的聲音，強行淡然的道：“……你們越是恨我，我殺你們，越是心安理得！越是不會內疚，不會愧疚，不會慚愧，也不會有心魔！你們既然恨我，那就要殺我；既然要殺我，那就要是我的仇人！我殺我的仇人，利用我的仇人，有何心魔可言？”

    “轟！”

    法尊說到這裡，布留情再也忍受不住，一下子擊出一掌，將幾十里外打的塵土彌天，憤憤然道：“畜生！畜生！王八蛋！狗娘養的！這世上，竟然有這種人！我操他媽的，這是什麼東西！”

    法尊嘿嘿冷笑，道：“自古以來，這樣的畜生，已經出現了八個！畜生們都成功了，現在，第九個畜生正在成長！”

    聽到這裡，紫邪情悄悄地碰了碰楚陽，傳音說道：“你是這樣的畜生麼？”

    楚陽正聽得出神，聞言狠狠的白了紫邪情一眼。

    “畜生！畜生！”布留情喃喃的怒罵著，突然心中一個機靈，想起了自己的徒弟莫輕舞；想起了莫輕舞，就想起了楚陽，就想起了楚陽正是第九代九劫劍主！

    不由心中一震，想道：楚陽是不是這樣的畜生？不過，不管怎麼樣……小舞那麼喜歡他，跟他在一起，都是太危險了！老子堅決不能答應！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寧天涯……嚴防死守！

    想到這裡，突然想起了東方霸道，不由問道：“既然如此，你們應該必死無疑，那你是如何活下來的？”

    法尊瞪了他一眼，似乎在怪責他打斷了自己的講述，沒有回答，只是繼續說了下去。

    “當時老大說完了之後，兄弟們都是義憤填膺，忍不住罵了起來。第五惆悵說：別罵了，老大自有他的考慮，咱們應該支持就是，無條件的服從老大的安排，哪怕是讓我們用神魂去補天，為了老大，該犧牲就犧牲！”

    “當時大家一下子都愣住，都想不通第五惆悵為何會這麼說。老大說：嘿嘿，果然還是惆悵有心計啊，居然還想誇著我順著我，讓我中心魔！現在你們誇我也沒用，恨我更沒用。哈哈哈……”

    “然後老大就說：我去收拾收拾，就準備將你們補天了，兄弟一場，你們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一定要跟我說。我保證會替你們完成的。”、

    布留情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一個勁的怒罵：“畜生！畜生！這等時候，居然還口口聲聲兄弟一場，居然還要為你們完成未了心願……簡直是滑稽！”

    “是的，滑稽！我們當時都沒有說話，也不屑於跟他說話。我當時心中只有四個字，在不斷的怒吼：我瞎了眼！我瞎了眼！我瞎了眼！我瞎了眼……”

    法尊光是將這句‘我瞎了眼’，就翻來覆去的說了幾十遍！越說越是聲音痛苦，越說越是恨意滔天。那種至極的懊喪憋屈，讓布留情連連嘆氣。

    “當時老大等了好久，我們沒有一個人說話，就說：嘿嘿，看來你們也很不屑讓我幫忙，既然如此，算我自找沒趣。然後他就走了出去。大家想要說話，卻被第五惆悵制止；惆悵說：反正都是死定了，說什麼，商量什麼？命該如此，你能如何？以老大的手段，難道現在還能讓我們逃脫不成？眾人一想也是，就一個個的不說話了，大家都看慣了生死，無所謂，死就死唄，雖然死得有些憋屈；但只能怪自己瞎了眼睛，看錯了人。”

    楚陽心中嘆氣，這九位兄弟當真是鐵血男兒，真性情的好漢子。雖然現在已經明知道這位老大是壞人，要殺死自己，居然口口聲聲的，還是以‘老大’稱呼。

    或許是習慣，一時不能改口？

    但不管如何，他們直到現在，也沒有罵過一句難聽的！都將所有的情緒，壓在了自己的肚子裡。

    “過了四個時辰之後，第五惆悵突然說起來話來，很急促的道：大家聽我說，以他的習慣，剛才定然在偷聽，但這麼久了，他應該也出去了，我們時間不多，只能冒險。”

    “大家都是精神一震。原來惆悵打的是這個主意。”

    法尊的口氣，逐漸的激動起來。

    “第五惆悵說道，我們是死定了，不過，不能白死。這樣死的太憋屈了，太也有愧我們一世英名！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們其中的一個有一點點可能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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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報仇！報仇！

    “大家紛紛問道：什麼辦法？惆悵說，大家都會連心神功，這一點，相信大家都記得連心神功怎麼用。大家一頭。惆悵很急促的說：我們不會這樣永遠被封住，他要用我們的神魂，就必然會在活體上把神魂抽出來才可以；但抽出來之後，雖然只是神魂，沒有攻擊力，但我們卻總算有一段時間是不受禁止的。”

    “大家一頭。惆悵繼續說道：據我猜測，他一起搞掉我們，那麼補天的地方應該是九個地方！而且，需要將我們一起送進各自的位置，才可以。要不然，他不會這樣做。”

    “惆悵說道：我們正好九個人，也就是說，必須有一個人是在中間的位置。這個人，不知道是誰。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但終歸是我們之間的一個人的神魂。現在我們只能有一點時間，就是在他出手將我們送進去的那一剎那，是脫離了他的掌控的，這樣，我們每個人記準自己的位置，在第幾號，除了最中間的不動，兩邊的八個人，就在那一段短短的時間裡儘可能的將自己的神魂之力化為最最純淨的神魂本源力量，輸送進中間的那個位置！能輸送多少，就儘力的輸送多少！”

    “當時惆悵說道：既然是神魂補天，就需要神魂的力量，神魂要有力量，就不能魂飛魄散。所以，神魂力量最強大的那個人，才能夠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活下去。我們這樣做，也是碰運氣，不知道成不成，但這卻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聽到這裡，楚陽不由得讚許的說道：“不愧是姓第五的，竟然在這種時候，還能夠想到這樣的計策。”

    紫邪情也是點了點頭。

    任何人，到了這種時候，也就只有等死的份兒。但這位第五惆悵卻顯然心中早已經有了腹案。在那位九劫劍主說話的時候，應該就想好了。要不然。不會這樣有條理。

    能在那樣的時刻，還能有這樣清醒的頭腦，這個第五惆悵，絶對是世間頂尖的人才！

    “當時兄弟們都說，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有一絲可能出去了，只要能活下去了，那就要為兄弟們報仇！不惜一切代價！”

    “當時第五惆悵說道：現在都不要說話了。全力滋養神魂。更不要動怒。一怒則神魂一散，不能給那位中間的兄弟更多的幫助了。都閉上眼睛吧。然後我們就都閉上了眼睛，全心全意的穩固著自己的神魂境界……呵呵。那時候，雖然沒有修為，但我能感覺出來。兄弟們一個個都在拚命！前所未有的拚命。就為了，在那個關鍵的時刻，將自己的神魂之力，轉化給自己的兄弟！就只為了，那渺茫的一線生機。”

    法尊悽楚的說著，眼圈有些發紅，口中鮮血有溢了出來，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擦拭。低沉的道：“果然，等了一段時間後，他就回來了，找我們說話，但我們誰都沒理他。他自己也覺得無趣，就用了藥，然後我們就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已經是在一個奇怪的地方。虛空中，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竟然緩緩的出現了九個神秘的洞口。”

    “然後那混蛋毫不猶豫的就抓起我們，一掌一個毀滅肉身，抽取神魂。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在最後的時間裡。只來得及互相看了一眼。第五惆悵最後時刻，說了一句話，就被拍碎了腦袋，那句話就是：記住啊！然後那個人，那個人就殺死了我們，將我們的神魂聚集在一起，刷的拋了出去。而我赫然發現，我進入的，正是最中間的洞口！”

    “就在我進入洞口的那一剎那，八股神魂力量，從八個方向同時拼了命一般的輸送過來；當時，我只能儘力的一點一點的捕捉，那都是兄弟們的命！兄弟們的命！我兄弟們的命啊！”

    法尊靜了下來，眼中淚水滴滴的滲出眼眶。

    “八股神魂力量，我一點也不敢浪費，或許是蒼天助我，竟然讓我收集了起來，融進了自身，那時候，我能夠感受到這些神魂力量的安慰和快樂，以及，他們對我的期望！”

    “隨後我就被一股莫名的吸力吸引著，進入了那個古怪的空間。發現在那裡面，還有一個早已經破碎的神魂，只是隱隱的還有一點碎片，根本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那就是跟我一樣遭遇的九劫前輩！所有能夠死在這裡的神魂，那一個不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那一個不是鐵骨錚錚的為丈夫.？可是又有哪一個不是死的憋屈之極？不是被欺騙，被利用，被出賣，然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殺死？”

    法尊慘笑一聲：“我就在裡面，出不來。只能在裡面呆著，只感覺，自己的神魂力量一點點的消耗！我不住的修煉神魂之力，但也彌補不了損失。但損失，也是極慢，想來，每一個在裡面的神魂，都要支撐八九千年吧……呵呵呵，那是什麼日子？我的兄弟，也在承受著這樣的煎熬。”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心中一空，知道，我有一位兄弟徹底的消失了。這樣的感覺，先後有了八次……我知道我的兄弟們都不在了。只有我自己還在，我身上，有他們的力量，我更加努力的修煉，我要活著，我要報仇！”

    “我要替他們活下去，我那時候已經把本源力量消耗完了，只剩下他們臨進入前輸送過來的神魂之力；是他們在支撐著我，不讓我死！”

    “終於有一天，在我感覺自己支撐不住的時候，那個洞口突然打開了。然後一個神魂就被送了進來，我才知道，一萬年過去了。”

    “我就趁著這個機會，溜了出來。找了一個終年不見陽光的陰暗之處修煉神魂。這一練，便是練了幾千年，但，想要奪舍入體，卻是非常苛刻。幾乎不可能完成！因為，就算是普通人，神魂也是完整的！你根本無法將他的神魂從他的身體裡面趕走！除非殺死他。但殺死他之後，我照樣不能用。”

    “就算是瀕死的人，我也試過，根本不能成功。”

    “終於有一天，我感覺到了一個神魂缺失的人。”法尊抬起頭，看著布留情：“就是東方霸道！那時候，他應該是剛剛刪除了自己的記憶，他的神魂，缺失的很厲害！這是我的機會；但他那時候依然很強大，我沒機會，一旦被他發現，恐怕我就魂飛湮滅了。”

    “所以我悄悄的跟著他，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他是執法者，而且修為很高，經常出任務，抓捕犯人。那時候，他們三個人競爭法尊之位。便是以執法天下來衡量。他去追殺一位至尊，卻被圍攻，雖然將那幾個人都殺了，但本人也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我就趁著這個機會，進入了他的身體！”

    法尊眼睛定定的看著布留情：“你明白了麼？”

    布留情嘆了口氣：“我明白了。”

    “布兄，你若是我，你會不會殺死東方霸道，佔據他的身體，等待機會，不惜一切代價，為兄弟們報仇？”法尊沉沉問道。

    “會！”布留情長吸了一口氣，道：“此仇，是非報不可的！”

    “你為你兄弟報仇，我理解你。”法尊道：“但我也是為我兄弟報仇，你明白我麼？”

    “我明白你！”布留情眼睛漸漸地立了起來：“但你佔據的是我兄弟的身體，所以我雖然理解你，但還是要殺你！”

    “我明白。”法尊呵呵一笑，淡淡的道：“你若是因為我這番話，就不殺我了，那才真的讓我奇怪。”

    布留情道：“你要報仇，你應該去那什麼極樂世界才是！怎麼卻到了這裡來了？”

    “我上不去。”法尊坦率的道：“我出來之後，才發現，那個混蛋的家族，居然已經沒啦，翻遍了典籍，也找不到任何一位九劫劍主的家族！我就更恨了，想必那些傢伙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布留情也在奇怪，歷代都有九大家族，為何卻不見任何一個九劫劍主的家族？

    “所以我就只能留下來，修煉，準備衝上那個世界去報仇！但，在這段時間裡，我也要消滅九劫劍主的所有助力，比如法尊，比如……新的九劫劍主！”法尊淡淡的笑了笑。

    笑容裡，卻充滿了無邊的殺機。

    “我剛佔據他的身體，對執法者掌控沒把握；那一屆的九劫劍主，我使了絆子，還是沒有能夠殺死。九劫劍主氣運太強大，嘿，不過，他要滅我兄弟流傳到現在的第五家族血脈，卻讓我保了下來。現在，第五家族雖然勢弱，但畢竟還存在。”

    法尊淡淡的說著，眼中流露出深刻的感情。

    楚陽終於恍然大悟。

    第五家族在上一屆劍主的時候，分明是九大家族而且與九劫劍主為敵，居然沒有死絶，原來根源在這裡。

    第五家族在諸葛家族雖然是附屬，但掌握權力卻很巨大，原來根源依然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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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二十三章 我不讓你走

    法尊的臉色，逐漸的恢復了最初的平靜，他的先天靈脈的身體，又開始聚集靈氣；他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雙手負後，長髮飄揚，凝視著天邊即將亮起的晨光，淡淡的道：“布兄，雖然你為敵，但，今夜一談，多謝了！”

    布留情苦笑：“其實你應該找舞絶城談的。”

    法尊淡淡微笑，輕輕搖頭：“傷心人對傷心人，談不攏！我也有傾訴慾望，他也有，我們兩個在一起，聽來聽去，都不過是相同的故事。知道了自己，也就知道了他。還有什麼好談的。”

    他呵呵一笑，一步跨了出去，身形瀟灑快速，身影明明還在面前，但真身已經出去了數百丈：“布兄，我隨時等你來找我，決一死戰！你若不來找我，傷好之後，我會找你！”

    聲音遠去，布留情沒有追。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跺了跺腳，身子就突然飛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刷的一聲，布留情與法尊談話的地方，無中生有一般出現了三個人。

    楚陽，紫邪情，烏倩倩。

    楚陽眉頭緊皺，長長的呼出來一口氣，道：“原來，這就是九劫劍主！”

    紫邪情也是別有深意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九劫劍主！”

    她轉過臉，看著楚陽：“楚陽，你想到了什麼？”

    楚陽深深地吸氣，淡淡的笑了笑，道：“拭目以待！”

    紫邪情呵呵一笑，道：“不過，我可能是看不到了。”

    楚陽淡淡道：“你以後會看到的。”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我保證我對我的兄弟們不如此，你信麼？不信！九萬年來八代九劫劍主都是這樣的，你楚陽何能例外？

    但我楚陽就非要例外不可！

    必須例外！

    老子反正死過一次的人了，寧死也不做這種卑鄙無恥骯髒下流禽獸不如的事情！

    紫邪情意味深長的笑了。

    烏倩倩睜著眼睛，似懂非懂，有些迷惑的看著兩人。弄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

    “走吧！我們回去。”紫邪情淡淡笑著，就要抓起兩人飛回去。

    便在這時，天邊突然驀然一亮。天，要亮了。

    但紫邪情本要抓住兩人的手，突然鬆了下來，神色凝重的看著天邊。

    楚陽和烏倩倩不由自主抬頭看去。

    只見天邊朝霞升起的地方，有一片紫雲正飛速的移動，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到了頭頂上空。

    楚陽看的一陣驚訝，他從來沒有見到。一朵雲竟然能夠飛的這麼快。

    瞬息之間。頭頂上突然就烏雲密佈，隨即就是電閃雷鳴，天邊剛剛露出的亮光頓時又被打壓了回去。

    雷聲若是沉悶的鼓點。在頭頂天空上不斷的敲打，三個人的心裡，同時覺得壓抑。沉甸甸的，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般。

    雲層越壓越低。

    壓力也是越來越重。

    紫邪情的神色也是越來越凝重。

    楚陽喃喃的道：“這是什麼？難道……這是天威？”

    紫邪情咬著嘴唇，默默的看著天空越壓越低似乎凝成了實質一般的雲層，突然一出手，一掌砍在烏倩倩的脖子上，烏倩倩一聲都沒吭，就暈了過去。

    “你幹什麼？”楚陽嚇了一跳。

    紫邪情神色複雜的看著楚陽，輕聲道：“是來找我的。我的存在，影響了九重天的平衡。而我剛才的出手。動用了天陽紫氣。被發現了。這件事，不能讓倩倩知道。”

    楚陽大吃一驚，瞠目結舌：“那怎麼辦？”

    紫邪情吸了一口氣，道：“像我們這種強者，不管在哪個位面，都不能破壞位面平衡，若只是單純的待著。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一旦顯露足以破壞平衡的實力，就會被制裁。我若是土著，還好說一些，但偏偏卻還不是……而布留情和法尊。乃是這九重天的巔峰人物。所以，他們之戰。我一插手，就變成了這樣的局面。”

    楚陽大吃一驚：“那你不早說？ 既然你早知道，那你為何還要出手。”

    紫邪情神色有些複雜，道：“我遲早都是要走的，現在不過是比預料之中早了一些而已。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自己離開，或者是被人抓出去。”

    楚陽眉毛一豎：“抓出去？”

    “是的，一般有這種情況，就會被抓出去，也不為難你，只不過不允許你在這裡再待下去了。”紫邪情深深地看了楚陽一眼，輕聲道：“楚陽，你要保重！你要珍重！”

    “若是我不讓你走呢？”楚陽沉聲問道。

    紫邪情嬌軀一顫，隨即苦笑道：“你不讓我走？這可是天威！”

    楚陽冷笑：“我這一生，本就是無時無刻不在逆天而行，天威？就再多觸犯一次又能如何？”

    紫邪情心中嘆息一聲。

    她何嘗不知道今日露出自己的真正實力，便要被抓出去，但是，她卻不敢再待下去，尤其是待在楚陽身邊。

    紫邪情一生之中，從未與一個青年男子相處如此之久。更加沒有對哪一個青年男子，像是對待楚陽這樣的欣賞愛護。

    從黑血叢林開始，她就以虐待楚陽為樂，雖然也在收取道境之力，但實際上也想要看一看，這個倔強的少年，終究能支撐到哪一步？

    但他沒想到，不管如何，只要是戰鬥，楚陽就是龍精虎猛！哪怕是再殘酷，失敗的次數再多，但楚陽的鬥志卻只會更加的高昂，絶不會有絲毫的消退。

    越挫越勇！

    一路萬里通行，紫邪情也在不斷的壓榨著楚陽的底線，她甚至想：逼迫出你最後一分潛力的時候，你還能嘴硬麼？

    但一直到了天機城，楚陽雖然每一天都是精疲力盡鼻青臉腫，但卻從來沒說一句軟話！

    最要命的是，就算是他說了軟話，居然也是在調戲自己。

    紫邪情越來越不服氣，下手也就越來越狠，楚陽的抗力竟然也隨著水漲船高，越來越是堅韌。

    直到楚陽在天機城。兩人的戰鬥更加頻繁。

    紫邪情都沒有能夠完全壓榨出楚陽的潛力。

    直到那一次，楚陽沖關；紫邪情迫不得已用最殘酷的方法幫他，那樣的殘酷刑罰，紫邪情絶對相信，就算是至尊，也承受不了！

    但楚陽自己出主意，自己想辦法，讓自己折磨他。卻硬撐撐了下來。而且突破！

    在那一刻。紫邪情幾乎流了淚。

    就是在那時候，紫邪情感覺到自己的心境變了。以前自己是獨往獨來，除了想要報恩。想要見到恩人一面，說一聲謝謝之外，從來沒有任何牽掛。

    心如流水隨起伏。意似白雲任卷舒，無牽無掛，瀟灑無滯。

    但從那天開始，她的心中，卻似乎多了一絲牽掛。而這個牽掛，就是楚陽，甚至有一種想法：不想讓楚陽再受那樣的苦楚。

    所以她才幫助楚陽做這做那，更在今日，將楚陽帶了出來。讓他參觀至尊的巔峰之戰，為他的未來鋪路，讓他減少瓶頸。

    但在連續那段時間之後，紫邪情感覺自己似乎越來越放不下，有時候做夢，還會夢到。

    在這種時刻，紫邪情終於感覺到了不妙。

    所以。她今日臨時起意，暴露實力，想要離開這裡。

    反正都是要離開的，早離開晚離開，都是離開。既然如此。宜早不宜遲。雖然現在道境之力還沒有補足，但現有的這些。足夠自己承受一次天威，然後進入大道虛空之中再去補足道境之力。

    再留下去，她怕自己會更加難受，補足了道境之力，想要留留不下，想要走捨不得，那才是真正的難受。

    所以她不惜引來天威懲罰，也要將自己拯救出去這片感情漩渦。雖然那樣會很痛苦……但紫邪情真的不想任由自己在這個感情漩渦裡更加的沉浸進去！

    但就在剛才，紫邪情聽到楚陽說‘若是我不讓你走呢？’這句話，突然間心中一酸，竟然又是一甜。一時間，竟然是百感交集。

    但她隨即就控制住了自己，不動聲色。

    “逆天而行，是會受懲罰的。”紫邪情柔聲說道，她輕輕的伸出手，撫了楚陽的臉龐一下，輕聲的道：“我走之後，莫要想我，好好地活著，好好的過你的日子。”

    楚陽凝視著她，暴躁的說道：“你沒聽見麼？我是說，我若是不讓你走呢？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留下來？？”

    他竟然質問了起來。

    若是平時，紫邪情往往就會一個巴掌出去，然後一腳就提在這傢伙的屁股上，讓他再做一次空中飛人。

    但現在，紫邪情卻是感覺心中一陣滿足，對這粗聲的呵斥，心中居然有些甜蜜。

    她咬著嘴唇，眸中帶著滿足的笑意，輕聲道：“沒有辦法的。”

    楚陽怔住！

    空中一聲霹靂響起，一道威嚴的雷聲，滾滾而來，似乎是由遠而近一般，逐漸的在頭頂連續響起，震耳欲聾，與此同時，空中雲霧之中猛然的伸出來了一隻金色的大手，帶著一種不可被違逆的威嚴，猛地抓了下來。

    一個聲音在天空中淡漠的說道：“大膽賤婢！竟敢破壞空間平衡！速速隨我回去受審！”

    紫邪情臉色一白，嘴唇顫抖了一下，然後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楚陽的臉，隨即猛地抓起來楚陽和烏倩倩，遠遠的扔了出去。

    楚陽瘋狂的大叫一聲，在半空中猛的扭腰，只被她扔出去了一半距離，就猛地停了下來，隨即就閃電一般往回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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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三百二十四章 蒼穹金手

    烏倩倩遠遠的飛出去，落在一處平地上，毫髮無損的暈了過去。

    “回去！”紫邪情站在高處，白衣飄飄，秀髮飛揚，向著楚陽厲聲大喝。

    楚陽充耳不聞，向回飛奔。

    紫邪情目光複雜，咬著豐潤的嘴唇，看著楚陽飛奔的身影，眼中似有淚光閃爍。

    空中那只金色大手猛然下落，堅定地抓向紫邪情。

    紫邪情一動不動，只是痴痴的看著楚陽飛奔而來的身影。對上空的大手，絲毫沒有閃躲。

    眼看著就要抓到紫邪情的肩膀上，而楚陽距離這裡，還有四十丈的距離。

    金色的大手中發出燦爛的金光，罩住紫邪情的身體，紫邪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緩緩往上升起，向著地面狂奔的楚陽張開了嘴。

    似乎在說著什麼。

    楚陽聽不到，看口型，似乎是在說‘珍重’兩個字。

    楚陽心中突然一痛，受傷的野獸那般瘋狂的嚎叫起來，他仰天長嘯，刷的一聲，拔出了九劫劍，緊接著，便是暴怒的大喝一聲，衝天而起。

    在這一刻，楚陽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潛力，所有的精神意志，發出來自己自從出道以來威力最大的一次攻擊！

    長劍瞬間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風暴！

    楚陽啞聲嘶吼！

    一點寒光萬丈芒！

    屠盡天下又何妨！

    深埋不改凌鋭志！

    一聚風雲便是皇！

    煊赫千古一劍鋒！

    縱橫風雲各西東！

    日月為身雷作將！

    劈山斷岳天血紅！

    一刃橫天萬世秋！

    此路黃泉通九幽！

    斬斷紅塵多情客！

    鋒芒到處一切休！

    鐵壁銅牆戰未休！

    得此一生又何求！

    九霄風雲齊聚會！

    我未亡時君無憂！

    …………

    瘋狂的劍氣，組成了洪流！浩浩蕩蕩的從地上飛射，凌空划起一道燦爛璀璨的長虹，帶著無堅不摧的意志，與一種寧死不悔的決然，向著半空中那只金色的大手飛射！

    “你要走！我不攔著你！可你要自己走才行！被抓走，不行！”楚陽瘋狂大喝。

    九劫劍劍尖，劍鋒，劍刃，劍格同時發出興奮地劍鳴！

    這是四截劍匯聚到一起之後。第一次全力合作出擊！

    一股凜冽的殺氣，頓時凍徹了寒天長空！

    紫邪情臉色大變！

    她拚命的掙扎起來，厲聲喝道：“不要……”

    竟然掙脫了那只金色的大手，飛撲下來。

    半空中‘咦’的一聲，似乎對紫邪情居然能夠掙脫自己的掌握很是詫異，金色大手微微一頓，繼續下抓而來。

    卻看到楚陽的劍光奔雷掣電一般攻擊而來。不由又是‘咦’了一聲。大手一轉，向著楚陽拍來。一個威嚴的聲音說道：“米粒之珠。也敢冒犯天威！死！”

    紫邪情厲嘯一聲，身子如同閃電一般飛射，看起來分明是心急如焚。對於這金色大手，自己都不是對手，楚陽只是米粒大小一點光華。竟然對著人家出手，這不是找死麼？

    但楚陽已經全速飛起，迎面而來！

    那道金光大手，也越過了紫邪情。狠狠的抓向楚陽！

    紫邪情已經趕不及。情急之下大吼：“我跟你回去！我願意接受制裁！你不要傷害他！”

    “我本來就要走了，只是道境之力不足，破不開屏障！你聽到了麼？我願意跟你回去！”

    但那金色大手根本就是無動於衷，繼續的向楚陽抓去，那聲音淡漠的說道：“觸犯天威者，死！”

    紫邪情頓時又是驚慌。又是心痛。

    楚陽，早跟你說了不要衝動了的。

    可是你……

    她的身軀還在往前衝，但腦海中，卻似乎已經是一片空白，失去了意識一般。

    楚陽狂怒的大吼著，十六招九劫劍法匯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只是瞬息之間。就猛地撞擊在金色大手上！

    金色大手一頓，往前一推。

    雲霧中，那聲音突然猛地‘啊’了一聲，並非痛苦，卻是濃濃的驚訝。隨即金色大手猛地往後一縮。連力氣似乎也消除了去。

    楚陽的九劫劍與金色大手接觸。砰地一聲，楚陽感覺自己直接是撞在了一座星辰鋼做的大山上。剎那間的反震之力，讓楚陽大叫一聲，倒飛回去。

    但就是這一個接觸，那金色大手由於突然收勁，九劫劍何等鋒利？更何況是十六招九劫劍法一起爆發的力量？

    無數的九劫劍氣在大手中爆炸，轟的一聲，那只金色大手竟然齊刷刷的斷下來了一截手指頭。

    手指頭轟轟掉落下來，落在地上，竟然砸出來一個深深地坑洞，躺在洞底。

    半空中，那聲音又是‘咦’的一聲，金色大手就停留在了空中。

    紫邪情飛一般衝過去，只見楚陽面如金紙，躺在地上，七竅流血。已經是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看這樣的傷勢，分明是五臟受到了重創。

    紫邪情咬著嘴唇，手忙腳亂的為他處理傷勢，心中擔心那金色大手，一邊為楚陽輸送元力，一邊抬頭說道：“請你暫時不要動，我先為他治治傷。好麼？”

    聲音中，竟然隱隱有一股哀求之意。

    這對於強勢了一生的紫邪情來說，還是第一次這樣跟別人說話。

    天空中那聲音沒有說話，但那金色大手停留在半空中，卻也沒有動。

    良久，那沉悶的聲音道：“你道境之力不足？破不開空間壁壘？”

    紫邪情一邊為楚陽治傷，一邊說道：“是。”

    那聲音自言自語的道：“可是這小子……為什麼拿著帝君的劍？難道他就是……”突然，他哼了一聲，道：“那你收完道境之力補足之後，立即離開這裡！”

    紫邪情大喜過望，道：“好！我一旦收集完全，立即離開！”

    那聲音冷哼一聲，道：“我會隨時注意你！屆時不走，莫怪我手下不留情！”突然嗖的一聲縮回去了烏雲中，隨即。滿天烏雲突然猛的升高，隨即煙消雲散。

    遙遠的東方，一輪紅日昇騰而起。一切都歸於平靜，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紫邪情竟然呆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

    這……這位使者，怎麼這麼好說話的就走了？

    他如此聲勢浩大而來，居然偃旗息鼓而去，而且還不抓自己了。居然還丟下了半截手指頭！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如此大能者。受到他眼中的螻蟻一樣的楚陽這樣的傷害，居然忍氣吞聲的走了？

    紫邪情一邊抓緊時間為楚陽療傷，一邊仔細的回想著。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來一句話，是那聲音所說的：“可是這小子……為什麼拿著帝君的劍？難道他就是……”

    突然心中一凜！

    難道是因為楚陽？

    帝君的劍？什麼帝君？

    是什麼層次的帝君？楚陽竟然拿著帝君的劍……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若是這麼說……當初摺疊九重天大陸的，想必就是這位……“帝君”？

    而九劫劍。就是這位‘帝君’的劍？歷代的九劫劍主，一直以來都是……

    紫邪情出神的思索著，心中迷惘不已。

    一聲悶哼，楚陽悠悠醒來，還未睜開眼睛，就猛地坐起身來。卻牽動了傷勢，忍不住一聲痛哼。

    他睜開眼睛，正看到面前的紫邪情，不由得大喜：“你沒有被抓走？他被你打跑了？”

    紫邪情哭笑不得。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柔聲道：“是被你打跑了。”

    楚陽哈哈大笑，搖頭道：“我自己難道沒有自知之明？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突然眼睛一眨，涎著臉道：“紫大姐，剛才你的聲音好溫柔……讓我起了一身的疙瘩……”

    紫邪情又怒又氣又想笑，眉毛一立，眼睛一瞪。一伸手就揪住了他耳朵，嘎吱一聲就擰了一圈：“你有自知之明，為何還不要命的往上撞？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撞會死的？”

    楚陽齜牙咧嘴：“哎呀呀呀，疼……”

    “疼就說！”紫邪情又加了一把勁，凶神惡煞的吼道。

    楚陽順著被擰耳朵的方向轉了半圈腦袋。咧著嘴，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是撞過之後才開了竅，有了自知之明。撞過之前，沒有。”

    紫邪情想要發怒，想要將他的耳朵再擰一圈，但卻自己也不知道原因的突然笑意衝上心頭，噗的笑了一聲。

    楚陽如蒙大赦：“大姐，快鬆開您的手吧，別累著您……那就成我的罪過了。”

    紫邪情終於鬆了手，笑吟吟的道：“怕疼，以後就老實點。”

    楚陽一骨碌翻滾出去幾步，打躬作揖，苦著臉說道：“是，是，以後不敢了。哎……你咋跟我媽似的……”

    紫邪情大怒道：“你說什麼？”

    楚陽抱頭鼠竄。

    一番笑鬧之中，先前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發生過，兩人誰也沒提紫邪情要走的事情。但兩人似乎都是覺得，自己的心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多了什麼變化……

    而且兩人的關係，似乎也有些不一樣了……

    但楚陽明智的沒有繼續想下去，紫邪情也將這份感覺深深地壓在了心底，兩人彼此都知道：彼此，是不可能的……

    楚陽笑了兩聲，正要去將烏倩倩抱回來，走了幾步，突然發現自己面前居然多了一個大坑。楚陽上前一看，只見裡面竟然是金光燦燦……

    不由大為詫異，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