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淩天下】傲世九重天 （全書完）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二十七章 凌暮陽的真正實力

    黃霞柳一下子呆住！

    天啊，我剛才聽到什麼？給我道歉？還有，給我道歉的那是誰啊？是凌家老祖宗啊！

    這可是站在整個天下巔峰的人物。

    竟然親口向我道歉。

    黃霞柳只感覺鼻頭一堵，居然有些慌亂的哽咽，道：“不礙事，不礙事……您老人家說的對……”

    凌暮陽笑著點點頭，此刻的臉上竟沒有半點尷尬，輕聲道：“老夫一生行走江湖，從未仗勢欺人，今日如此，主旨是欲試探九劫劍主大人的心性為人，不過，始終利用了別人，就是老夫的不該。你們也不需要放在心上，劍主大人說得對，可以殺人，但不要看不起人，更不要侮辱人！”

    “這從來都是江湖大忌！許許多多不該發生的血仇，都是因此而起……”

    那七位至尊身子一整，同時答應。

    “道歉的話我說過了，不過我還是要罵你幾句，這是作為一個老人家的勸慰！”凌暮陽皺著眉看著黃霞柳：“你小小年紀，不思進取，只知縱情聲色，瞧瞧你這身體，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麼鬼樣子！沒出息！本有不俗資質，怎地如此不知道努力進取？此刻，乃是九劫劍主在你身邊，視你為友，他在的時候可以護著你，但若是沒有他在這裡，你將如何？他視你為友，然而他的朋友怎能如你這般，好好的想想吧！”

    凌暮陽斥道：“現在滾下去！給老夫好好想想，以後該如何做？！”、

    黃霞柳深吸一口氣，恭敬萬分的說道：“是！”轉身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凌暮陽這番話仍舊充滿不客氣的氛圍，但楚陽卻沒有發火。

    因為這一次，凌暮陽乃是以一個過來人的長輩身份在訓斥、告誡、勸慰後輩，言語中儘是善意。

    經過此事之後，相信黃霞柳也會明白一些什麼的。

    若是能那樣子。楚陽會很欣慰，也會很高興。

    門外。

    黃霞柳緊緊握著拳頭，目光中有水光盈盈，更有無窮決心。

    明白了。

    尊重，是要自己努力獲取的。

    尊重，其實是一種稀缺的資源。

    尊重，取決於實力。

    正如凌暮陽所說，若是今日楚陽不在這裡，那麼，自己算個屁？

    那些人或者看自己一眼都會覺得噁心。

    因為自己不爭氣！實在不爭氣！

    沒有實力。完全沒有一點實力！

    靠著家族當個紈褲，最多不過是欺壓一下平民百姓。但在真正強者眼中，卻是連屁都不如的。而且。還要背負一身罵名、一生污名。

    “或者，我要重新選擇一下自己今後的道路了。”黃霞柳喃喃的說道：“楚劍主這樣的強者，董無傷那樣的英雄，或者我已經做不到。但我還能做一個有實力有點抱負的黃霞柳！九劫劍主的朋友，不該如我這般。至少不該如我前半生這般！”

    他轉過頭，渾身有些顫抖的走了出去。

    但他的心，卻從所未有的如此火熱。從未如現在一般敞亮、昂揚，充滿了上進之心。

    今日的事，他再不會有任何的抱怨，甚至會很慶幸。

    今日之事。將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一個轉折點！

    有朝一日，我。也要受人尊重！發自心底的尊敬！

    “九劫劍主，果然了得，傲視寰宇，霸絶蒼穹。”凌暮陽施施然在楚陽對面坐下來。

    楚陽端起酒壺，給他倒上一杯酒。微笑道：“前輩太客氣了，前輩氣度凌厲威猛。也是讓晚輩歎為觀止呀。”

    “哈哈！好說，請！”凌暮陽端起酒杯，向楚陽遙敬，隨即一飲而盡。楚陽也不怠慢，在同時一飲而盡，然後，兩人同時做出來一個亮了亮杯底的動作。

    齊聲哈哈大笑。

    亮杯底，乃是酒桌上的禮儀，表明對對方的敬意。

    彼此也有聯手之意，如今彼此禮敬，雙方氛圍即見平和，卻是水到渠成，立竿見影。

    剛才的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勢，此刻早已經不翼而飛。

    似乎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一般。

    這樣迅速的轉變，讓唯一侍立在一邊的凌寒雪也感到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至於在門口的那另外七位高階至尊，更加是茫然不知所以。

    剛才被逼道歉，堂堂凌家家祖凌暮陽的臉面可說已經被這位九劫劍主刷了一個乾乾淨淨，此刻，凌家一干人明明還在氣得眼冒金星的微妙當口，卻不料當事的那兩個人居然已經成了沒事人兒？談笑風生，舉杯致意！

    這是啥情況？怎麼回事？！

    “劍主請包涵，適才老夫的舉動只為試探。”凌暮陽刀削般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解釋道：“既然楚劍主是什麼人如今已經試探出來了，不管什麼手段，或者是別的，初衷都已經達到了。既然達到了初衷，而且的確是老夫過分了一些，為何不能道歉？”

    “所以說你們的氣量，太多狹小了一點，還需要增加。”凌暮陽緩緩道：“氣量，也包含在武學氛圍之內，更牽扯到心境神識的精度，不可不足。不足則再進無望，難有大成。”

    凌暮陽這番話明面的目的當然是在向自己家族那幾個人解釋，而且也是在告誡，幾乎是把一切都放在明面上的告誡，至於另一層隱含的含義卻是在向楚陽說明。

    外面的七個人同時躬身受教，能得到老祖宗親口指點的機會實在太稀罕了！

    凌暮陽看著楚陽的目光，流露著不曾掩飾的讚賞之意。

    對於剛才試探的結果，凌暮陽自覺很滿意。

    楚陽寧折不彎，寧死不屈，不惜一切也要保護身邊朋友的氣勢，也正表明了楚陽的堅持。

    既然有堅持，那就一切好說。

    就有可能合作的可能。

    黃霞流黃大少爺居然在不經意之間，隱隱變成了九劫劍主與九大家族合作的契機，世事之玄奇可見一斑！

    “凌老的隱藏，可是夠深的。”楚陽微笑道

    “哦？老夫行事素來光明磊落，但求問心無愧，從來不行魍魎伎倆，那有什麼隱藏！”凌老爺子毫不客氣的反駁道，更隱有幾分呵斥之意。

    “凌老誤會了，我所說的隱藏其實是指凌老的修為而言！”

    楚陽似是全不介意凌老的語氣，隨即又道：“世人皆知九大世家之中，以夜、蕭兩家實力最強，夜沉沉、蕭晨雨兩人或者彼第一或者此第一，早有公認，至於凌家充其量只是九大家族之中實力靠前的家族而已，但，誰能想得到，凌老的真實實力，才是九大家族之中穩穩的第一位吧？或者……這就跟凌老所說的……氣量相關？”

    凌暮陽目中精光一閃，道：“哦，楚劍主此言未免武斷了一些，據老夫所知，閣下雖與蕭晨雨打過交道，卻根本未與夜沉沉見過面，如何能下老夫尤在其上的斷言，老夫要反問一句，何以見得？”

    楚陽淡淡的笑了：“晚輩能作出這個判斷，自有晚輩的理由，凌老剛才指出了我目前的修為、成就，那麼，現在晚輩就放肆一些，猜度一下凌老的修為。”

    “好。”凌暮陽感興趣的微微一笑。

    “若是我沒看錯，凌老也是劍中至尊吧。”楚陽道：“而且，目前修為已臻九品巔峰之境，雖然只是剛剛進入九品顛峰的那個層次，但始終已經是步入到了九品顛峰層次，就以晚輩日前所會過的蕭晨雨而論，已與凌老有一段差距了，相信夜沉沉大抵也就是這個層次而已，相同境界之人，如何能與劍中至尊爭鋒……”

    “以前輩這樣的實力，縱然是面對風月其中任何一人，也能與之一戰，雖然最終或者不免落敗，但要求個全身而退卻沒有任何問題的。”

    楚陽的這番話，讓凌寒雪和凌家的七位至尊盡都是大喜。

    一直以來，九大家族排名，凌暮陽向來是排在夜沉沉和蕭晨雨身後，至多也不過位列第三。而且他的修為程度，為眾人所知的也不過就止步於九品至尊中級的樣子。難道說，老祖宗這些年其實又做出了新的突破？

    還有劍中至尊這層，錯非是楚陽說出，絶對是近乎天方夜談的論調，但若是真的，老祖宗隱藏得也太深了一點吧。

    “劍主好眼力。”

    凌暮陽的承認，讓凌家的八個人盡都是喜形於色。

    “老朽的修為，大約在三千年前，還要落後於他們一籌。但是如今，卻已經確信凌駕於他們之上，甚至，他們的所謂瓶頸也不在老夫眼中！”凌暮陽淡淡道：“不過，老夫不想在這上面爭竟什麼，所以也就隨行就市罷了。”

    楚陽瞭解的點點頭，道：“九大家祖，年紀相若，修行年頭相若，修為也大致在伯仲之間，雖終有高下之分，卻始終無人可以臻至至尊九品顛峰這一九重天極限，相信凌老只所以能夠達此境界，應該跟剛才所說的‘氣量’，有莫大關聯吧？”

    凌暮陽抬起頭，深深的看著楚陽，終於展顏一笑：“好厲害的九劫劍主，不錯，確實是跟老夫所說的‘氣量’有關係。不過，也還有別的原因就是了。”

    “還有別的原因？”楚陽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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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二十八章 局勢嚴峻，左右為難

    「是的。其實剛才老夫曾提及一二，只不過楚劍主未必留意罷了！」凌暮陽長長吸了一口氣，道：「老夫這世人行走江湖，雖然身經數萬戰，殺人無算，但，不管是任何事情，老夫都是……問心無愧！」

    「只是這一節心境，不是老夫自傲自誇，放眼整個九重天，少有人及，就算是寧天涯、布留情，風月兩人在這一節上，也未必及得上老夫。」凌暮陽微笑著，沉聲說道。

    「原來如此，凌老胸襟如海，雅量高致。」楚陽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鄭重的道：「由衷感謝，佩服！」

    「不謝。」楚陽說得鄭重，凌暮陽的回答也很鄭重。

    因為他知道，楚陽已經瞭解了什麼，或者說，從自己這一句話之中，參悟到了什麼。

    「凌老此次前來的目的，應該是為了天魔吧？」楚陽沉吟了一下，索性直接開門見山的點出了主題。

    這一次凌暮陽過來，當然是為了尋求合作。

    但，這句話彼此卻都不好開口，首先開口的，氣勢上不免要稍落下風，失去主動。而且這個話題也太沉重了一些，誰先說出來，都感覺不合適。

    看到凌暮陽的為難，楚陽乾脆就將之挑明。遲早都是要說的，遲說不如早說，被動不如行動。

    果然，這句話才一說出來，凌暮陽的身體猛然的定了一下。

    一邊的凌寒雪，和七位凌家高手，呼吸也都是陡然間沉重了起來。

    「天魔……」凌暮陽原本圓融的臉色變得異常的沉重，長長嘆息。

    一時間似乎連空氣也盡都凝滯了起來。

    「這片天地……已經變了。」凌暮陽良久之後才深深嘆息一聲：「已經分不清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

    楚陽道：「哦？凌老之言大出晚輩意料，請前輩解說一二。」

    「哎。昨夜老夫起身沿著中都之北遊走，路遇兩位執法者高手……」凌暮陽沉沉說著：「這兩人，原本與老夫相識，而且彼此交情還相當不錯，屬於執法者之中執法堂的人……」

    楚陽並沒有說話，心中卻是在猜測：路遇？恐怕是專門去找的吧？否則，那有可能那麼巧就遇到兩個執法者高手而且還是交情不錯的老相識……

    「大夥閒聊幾句之後，那兩人直截了當的勸我，背離九大家族。與執法者一起，統御天下，他們願意為我，乃至整個凌家作擔保。」凌暮陽苦笑著，搖搖頭：「老夫只說了一句話：法尊。是不是天魔？」

    凌暮陽說到這裡，聲調變得很奇怪，似乎很悲哀，很無奈，也很……惆悵。

    楚陽深吸了一口氣，道：「他們怎麼說？」

    凌暮陽頓了頓，苦笑：「怎麼說？不如說是怎麼做的。那兩人即時勃然發怒，只說一句，你們九大家族才是天魔！就此悍然出手……欲要將老夫留下在那裡……」

    「說來那兩人之實力比我相差尚有一段距離，一番苦戰之餘。他們已經出動了全力，兀自奈何不得老夫，老夫原本尚因為他們只不過是被法尊鼓惑，並非真正為虎作倀之輩。便打算脫身而去，一走了之。卻不想那兩人突然轉換手法，身上騰騰的冒起來黑氣，竟是一股邪惡至極的力量，老夫可以斷定，那就是……天魔氣！那股氣息雖然非是很強，卻與當日晴空轉黑、以及在石咆哮身上遺留的天魔傷患本質無異。」

    凌暮陽說完這段話，連連的喘了好幾口粗氣。可見他心中的震撼。

    「我想凌老十分的震撼吧？……原本只有法尊與天魔兩人，但現在，連普通的九重天之人，也有許多已經魔化？」楚陽凝目思索，沉聲說道。

    「不錯！而且，魔化的速度與範圍還是相當之快的！」凌暮陽憂心忡忡：「自法尊發出召集令到如今，一共才幾天功夫？那兩人的修為就只不過是六品至尊而已……連他們都已經魔化了，那麼如今被魔化的執法者，又該有多少呢？」

    「那一戰如何？」楚陽道。

    「老夫迫於無奈，將之擊斃！」凌暮陽的情緒明顯很低沉。被逼殺死自己的至交好友，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但，那兩人已經成為雛魔，不殺不行……

    楚陽深深嘆了口氣：「九大家族，沒有嘗試將法尊是天魔的消息傳出去麼？」

    凌暮陽苦笑：「你說呢？敢麼？」

    楚陽道：「你們是害怕，一旦說出去，就是與天下所有執法者為敵？」

    「誠然！」凌暮陽說道：「執法者跟隨法尊已歷萬多年，他們選擇相信法尊，還是選擇相信我們？這個選擇的結果，任何人也想得到！」

    楚陽冷笑：「但你們不說……結果是不是一樣要與天下所有的執法者為敵呢？」

    凌暮陽聞言愣住。

    「你們說了，法尊不外會藉機打擊九大家族；說你們勾結天魔，已淪為天魔傀儡什麼的——這是一定的。但你們不說，難道法尊就不會利用這個理由來大肆宣揚麼？你們的不動作，是否可以理解成，你們很心虛，你們默認了呢？！」

    楚陽的話，讓凌暮陽徹底的愣住了。

    是啊，不管他們做與不做，又或者是如何做，法尊都會全力的推動這件事啊。在這件事上，各大家族，竟然已經走錯了第一步嗎？

    愣了一會，凌老爺子才苦澀的說道：「老夫等人以為……成為天魔，畢竟是難以啟齒的事情……法尊怎麼也要有所遮掩吧？只要他不首先將事態擴大，我們反而可以利用這樣的機會……畢竟此事牽扯的關係太大了……」

    「荒謬的論調……」楚陽無語至極：「法尊現在已經的天魔傳人，又怎麼會怕事態擴大？不說別的，這已經是成王敗寇最後一戰，他既然已經選擇入魔，注定與世不容，還會顧忌什麼？」

    凌暮陽臉色如鐵：「那現在又該如何是好呢？」

    楚陽搖搖頭：「等等看吧……我的兄弟們已經去處理這件事情。務必要讓所有的人全部都知道，法尊就是天魔。如此一來，或許還可能讓一些執法者提高警惕，不被其蠱惑魔化，成為我們這邊的力量……若是按照你們想的，一切都秘而不宣，那麼，法尊就可以從容的將所有執法者，都變成天魔雛魔，甚至最終不再侷限於執法者，可以是天下所有武者，又或者是天下所有人！」

    「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

    「你們九劫這邊已經開始行動了麼？那還好……還好……」凌暮陽一大滴冷汗從額頭上滴落，轉頭看看周圍，的確是已經沒有高層至尊的感覺，心中稍稍安心。

    與所有九重天人一樣，九大家族雖然一直都在與九劫劍主為敵，恨不得馬上幹掉一干九劫兄弟而後快，但，若是因為某些事情與九劫站在同一陣營的話，那麼，對九劫的信心，那是滿滿的毫不懷疑。

    因為九劫本身已經像徵著無敵，象徵著天意，象徵著不可戰勝！

    縱然這九劫年齡比他們要小著太多太多，也是一樣。

    「千萬不要過分樂觀。縱然現在作出補救……但，根據你之前所說的情報，我估計，執法者方面的高層力量，現在應該已經徹底淪陷了。法尊又怎麼會放過他們這批最強的幫手呢？」楚陽沉沉嘆息一聲：「這次大戰之後，九重天現有的高階至尊，恐怕……百不存一！」

    「整個九重天的元氣，勢必將全部喪失殆盡！」

    「你是說……這次一戰，將是整個天下武者與執法者的一次巨大碰撞？」凌暮陽懷著萬一的希望說道：「這……還不至於吧……執法者之中雖然也有敗類，甚至不在少數，但總體上卻還是正義者居多的……」

    「被魔化之人，還能談到正義嗎……」楚陽嗤之以鼻。

    凌暮陽沉默好久，臉上表情越來越是難過，愴然道：「只是可惜了那些個好漢子……他們之中有許多人為九重天貢獻了一生，一生正義，鐵面無私，造福人間，庇護蒼生……難道他們最終的結局，竟然是要帶著恥辱，掛著天魔傀儡、走狗的名頭入土麼？那太可悲了！」

    楚陽沉默良久良久，沉聲道：「凌老說的沒有錯，事實上，我現在最大的顧忌也正式在這裡……我們不怕殺人，但……若是殺這些人，心中委實不好受，一如凌老所說，問心有愧如何能發揮自身的最強實力。」

    「這些人，畢竟是傳統意義上所說的……好人！」

    「但若是不殺，他們現在已經淪為魔種，勢必會將這天下搞得天翻地覆，貽害無窮……甚至，我們不殺他們，卻會死在他們手裡。這件事，當真是左右為難。」

    凌暮陽黯然長嘆，低下頭去，突然抓起酒杯，一飲而盡，接著又倒滿，又飲盡，再倒滿……

    他低垂的頭上，那銀亮的白髮也似乎在瞬間黯淡了下來，似乎在這一刻，又生生地老了幾百歲。

    「砰！」

    凌暮陽一掌拍在桌上，整張酒桌「嘩啦」一聲，徹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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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二十九章 沒有辦法

    凌暮陽鬚髯皆張，突然間老淚縱橫，嘶聲道：「這些……這些執法者，都是鐵骨錚錚的好漢子啊！他們已經為人間正義付出了一生的歲月啊！就算是壯士難免刀頭死，將軍遲早陣前亡；卻也不應該是背著恥辱的名頭，將一生英名，一世豪情，都葬送在天魔氤氳魔氛裡！」

    凌暮陽仰天大吼：「法尊！法尊！你這個該死的敗類，怎麼就下得了手？你怎麼就幹得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黯然垂首。

    在凜冽的寒風中，就只聽到凌暮陽聲音嘶啞的、悲痛到了極點的瘋狂大罵一聲：「法尊！東方霸道！我操你媽！！我操你祖宗！！！」

    所有人心頭一陣由衷的震動。

    這一刻，聽著這等粗魯到了極點的破口大罵，非但沒有半點鄙夷，竟然都有一種垂淚的衝動。

    凌暮陽這一生剛正不阿，問心無愧，就連斥責人的時候也很少。看到不順眼的，直接就殺了……何曾如此污言穢語的罵過人？

    更不要說辱及對方母親的這樣絲毫不顧風度的瘋狂大罵。

    但現在，法尊的喪心病狂，卻讓這位英雄一世的老人，實在忍不住的爆發出了粗口！

    「凌老這次可是罵錯人了，法尊不是那東方霸道，東方家的祖宗十八代可是遭了無妄之災。」楚陽靜靜地道。

    「嗯？」凌暮陽霍然轉頭：「劍主這話什麼意思？」

    「往昔的東方霸道早已經死了！」楚陽深深吸了一口氣：「現在以東方霸道面目和名字活著的，其實是另一個人……」

    楚陽嘲諷的笑了一聲：「說來這一位……可是數萬年前，舉世公認的英雄人物來著。」

    「誰？」凌暮陽大喝一聲：「英雄人物？這樣的雜種！算什麼英雄？！他到底是誰？如何配承擔這『英雄』兩字！？」

    「第五惆悵！」楚陽道破玄機，隨即又發出一聲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惋惜的冷笑，道：「曾經的……九劫之一，也是曾經顛覆天下的……九劫智囊！不知道這個人夠不夠資格承擔『英雄』兩字？！」

    哢嚓！

    凌暮陽身下的椅子被他坐得粉碎！

    突如其來的震驚。讓此刻的凌暮陽真正有些不知所措了；體內的元力根本無法控制的傾瀉而出，禍及座椅。

    凌暮陽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如恍然未覺一般，兩眼暗淡失神，喃喃道：「竟然是他？這怎麼可能？竟然是他？這怎麼可能……」

    一邊，凌寒雪一把摀住了嘴，睜大了眼。

    外面的七位凌家高手也盡都是瞠目結舌，一臉的不敢相信。

    楚陽知道他們在震驚什麼，自己當日知道這層秘密的時候。震驚程度也未必好上多少。

    法尊東方霸道骨子裡其實是曾經的九劫之一，九劫智囊——第五惆悵！

    這一點當然令人震驚莫名；但真正讓凌家人這麼震驚或者不敢相信的卻是另有其事：既然第五惆悵還活著，那麼，凌家的那位九劫前輩……是不是？

    果然……

    凌暮陽突然間老淚縱橫，顫巍巍的問道：「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那麼。家父他老人家……是否……是否也……」

    此刻的凌暮陽現在已經完全將法尊的事情拋到了一邊。

    歷代九劫基本都是神秘失蹤，這本不是什麼秘密。

    所有九劫兄弟，幾乎都在大陸一統之後就會消失人間，不知去向；多少年過去，大家也死了心。就認為是死了……

    除了舞絶城這唯一的例外。

    曾經也不是沒有九大家族的人找上過舞絶城，詢問其有關自家九劫始祖的事情，可是。換來得通常都是一場殺戮，一場極其血腥、極其暴怒的殺戮，久而久之，再無任何家族勢力、組織詢問這個禁忌的話題。

    然而今朝。竟又多了另一個未死的九劫中人——第五惆悵。

    有一有二，未必不能有三有四……

    一時間，凌暮陽所有思想，都集中在這裡：九劫既然有人仍自倖存！那麼。我父親……

    楚陽沉聲說道：「凌老，你的父親……包括你們九大家族的……那幾位九劫前輩。現在都很可能還健在！雖然他們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但……目前的確還有很大機會健在，卻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不用懷疑！」

    凌暮陽就只是聽到『都很可能還健在』這幾個字，就是腦袋中只感覺『轟』的一聲，什麼都聽不到了，楚陽後面說的什麼，他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是眼淚刷刷刷的落了下來。

    父親，您竟還健在？！

    凌暮陽悲從心來，時至今日，已經超過一萬多年沒有見過父親的孩子，一直堅強倔強的活著，直到自己也變成了始祖，還成了天下囑目的絶頂高手，世人膜拜的傳說。

    但，此刻一旦聽到父親的消息，卻仍是忍不住心頭激盪；在這一瞬間，他再不是什麼萬年老祖，就只是一個渴望父愛的孩子，如此而已。

    凌暮陽越想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卻流得越多，到後來乾脆不加以控制了，任由這壓抑了超過萬年的感情盡情地釋放出來，白髮白鬚，卻是嚎啕大哭，涕淚橫流。

    被他真情感染，楚陽也忍不住鼻頭一酸，只好轉過頭去，控制自己心情。這種絶處逢生的真情流露……誰能不動容？

    一邊的凌寒雪，更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

    「楚劍主，我父親他老人家……現在哪裡？」良久之後，凌暮陽止住了淚水，鼻音濃重的問道。

    「他……現在在域外，與天魔決戰，這也是我說他可能還健在的理由，歷代九劫莫不如是。」楚陽深深道：「不過……若是自身實力不夠。我奉勸你……千萬不要去找，一來，修為不夠到不了那裡，就算能以某種特殊手段勉強到了那裡，也只有被天魔宰殺的份，連面都是見不到，豈不是冤枉。」

    「現在域外，與天魔決戰嗎！？」凌暮陽喃喃的唸著，眼中神光越來越盛。突然長嘯一聲：「屠盡天魔！父親大人威武！」

    霍然轉頭，看著楚陽：「我相信劍主大人有關此事絶不會騙我！如此說來，九重天這一戰，我們許勝不許敗！」楚陽安然點頭：「不錯，正是許勝不許敗。」

    「既然如此。我們需要如何合作，就請劍主大人示下吧。」凌暮陽凜冽的說道。

    楚陽嘆了口氣，道：「事已至此，我們現在…惟有…要如此如此……」

    楚陽一邊說，凌暮陽一邊點頭。

    兩人說話聲音很小，凌寒雪等人有礙於兩人身份，絶對不敢偷聽。只見到一個說一個點頭，兩人配合無間，天衣無縫……

    「至於是否有家族別有二心……」凌暮陽期期艾艾的說了這麼一句。不是他多想，而是。這種情況絶對有！一定有！

    沒有任何的懷疑。

    楚陽翻了翻眼皮， 嘴角似笑非笑，一股陰沉的殺意，卻是陡然升了起來。

    一邊的凌寒雪激靈靈的打了個哆嗦。

    這個九劫劍主釋放殺意的時候……比那些萬年的老殺手還要濃厚……

    ……

    良久良久之後。彼此事宜均已敲定，凌暮陽提出告辭。走到門口，突然頓住了離去的腳步，道：「那麼……有關於家父等人的事情，我是否可以……」

    楚陽道：「可以跟他們說。大戰之前，我們也需要提升自身士氣。」

    凌暮陽面容歡欣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猶豫的說道：「既然法尊就是曾經的九劫智囊第五惆悵……那麼，現在的第五家族……」

    楚陽慎重的道：「據我對第五輕柔的瞭解……第五輕柔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應該不會做出來那種違背本心、貽羞萬年的事情。不過，凡事，還是要多加小心，小心無大錯。」凌暮陽點點頭：「既然如此，老夫就告辭了；立即轉回去，將這個好消息，跟大家分說明白。」

    楚陽說道：「好！」

    雙方拱手作別，在凌暮陽走出十丈之外的時候，突然停步轉身，沉聲道：「楚劍主，今日之事，多謝了！」

    ……

    凌暮陽已經走了，但楚陽的心情沉重，卻沒有任何紓解。

    他現在想的，正是那些一生正直無私，為九重天付出一切的執法者。如今，那些人在毫無防備之下，盡都中了法尊暗算，成為天魔雛魔。

    這些人，該當如何？

    殺之？不忍。不殺，為禍無窮。

    楚陽心亂如麻，難以下決斷。

    思緒恍惚之中，楚陽突然想起了當初萬藥大典的藥谷，不由長長嘆息。

    喃喃的道：「終生不辭勞心苦，一世懸壺做藥神；寧將此身幽谷度，換的九重天下春。

    數次補天誰知難，功勛蓋世莫曾聞；君今辭去不瞑目，從此誰憐天下人？

    若是好人皆厄運，從此誰敢做好人！……」

    楚陽抬起頭，看著面前虛空，喃喃重複道：「若是好人無好報，從此誰敢做好人？……這些執法者……一生英名，卻成了雛魔……不得不殺之，難道就真的好人無好報麼？」

    「難道真的非殺不可麼？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楚陽皺眉苦思，良久，愁眉不展。

    已經成為雛魔，就已經被魔化；有什麼辦法解除？

    九劫空間裡，劍靈一聲長嘆：「沒有辦法！」

    楚陽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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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章 這是九劫！

    此刻，整個中都城裡，已是人聲鼎沸，幾乎要爆炸一般。

    仍舊有太多太多的人在湧進來，仍舊隨時隨刻有無數的人被殺……

    仍舊有無數的化屍粉撒出去……

    周邊的八個方向，幾乎已經成了沸騰的大海，愈發的激烈，逐次地著中央核心這邊擠壓而來。那是紀墨顧獨行等人在大肆散佈法尊乃是天魔的言論，激發出的混亂人潮。

    你信不信是一回事，可以信也不可不信，這玩意強迫不得，但只要言論散佈出去，到了一定的時機，大家就會發現——

    這或者是真的！

    這也許是真的！

    這是真的！

    這就是真的！

    不斷地有戰鬥的聲音激烈的響起，卻是九劫兄弟在與執法者的明面作戰了。

    「中都城佔地多少？」楚陽靜靜地發問。

    「一共也沒多大。不過千萬人口的居住總量，容納的話，最多也就是再加上三四倍，就擠滿了。」楚陽自問自答：「但現在的外來者，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數字。」

    「所以在周邊，也應該是類似的景象。」

    「那麼……若是將這一次天鼎盛會吸引到的人全部計數的話，差不多是接近一億的樣子！」

    「以此推論，整個九重天，差不多所有的高手，都已經集中到了這裡！沒來的武者，百不餘一，又或者是千不餘一！？」

    楚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難道……真的是天意，又或者是上面的人，要借助這個機會，要將九重天來一個大洗牌？」

    想到這裡，楚陽突然不寒而慄。

    他想到了一件事：在其他的位面。至尊層次的武者就已經可以飛昇進入九重天闕了。但在這個九重天大陸裡，卻需要至少達到九品至尊巔峰的情況下，還要在機緣巧合下，才能再進一步。

    例外！

    為什麼例外？

    例外會不會被平息？

    搖搖頭，楚陽禁止自己再想下去，現在想這些，於眼前大局無益，無益之事等以後再說吧！

    房間裡。

    莫天機盤膝而坐，九枚銅錢在他面前的虛空裡金燦燦的虛空懸浮著。自發地緩緩旋轉，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隨著旋轉，一個個玄奧的字元就從虛空裡驀然的浮現，然後又驀然的消失。

    在莫天機的面前，放著九隻小瓶子。每一隻小瓶子裡面。都有一滴血，鮮紅耀眼，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根本還沒有凝固。

    剛才凌暮陽前來，莫天機當然有所感覺，除了他相信楚陽自己就能應付過去，所以根本就沒有打算露面之外。還因為他在做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

    掌握天下神功之中。內中包含有一門異常奇異的心法。

    由修煉者發動，取其他人精血一滴。

    然後以修煉者的心頭之血為引，在一定的時限之內，可以做到心心相通。

    莫天機始終還是不放心兄弟幾個的安危。不惜大耗修為，施展這門異術，務求保證兄弟們的安全。

    面前的銅錢旋轉著，雖然旋轉速度很慢。但卻漸次拉出來一道道虛影。

    隨著虛影越來越多，演繹得也越來越是真實。那是一片一片的朦朧。逐漸的，金光之中，透露出一絲血色。

    逐漸的，有一道清晰而微弱的心跳的聲音，從虛影之中傳出。

    咚，咚，咚……

    莫天機悶哼一聲，一顆九重丹放進口中，然後左手持刀，一刀就將自己的胸口剖了開來，創口中，一顆心臟在咚咚有力的跳動。

    莫天機的臉上有冷汗涔涔而出，但他的手卻是穩定之極，且無一絲猶豫。

    刀尖輕輕一揮之間，已經刺破自己的心臟表皮，一滴滾圓心血瞬間浮現了出來，刀尖一挑，那一滴血已從胸口中飛出，同時，莫天機仰頭，口中的九重丹落入喉嚨，這可不能稍有遲疑，心室被破，心臟有損，動輒有性命之危，莫天機錯非有完整版九重丹在手，也未必敢嘗試如此冒險的手段！

    右手一揮之下，面前的那九個小瓶子「啪」的一聲全部破碎。

    內中的九滴鮮血，「嗖」的一聲飛在空中。

    圍繞著莫天機的那一滴心頭血，形成宛如一顆心臟的形狀。

    金光大閃，璀璨耀眼。

    莫天機再將一口鮮血噴出：「成！」

    九枚銅錢同時凝定在空中，一顆虛無的心臟同時宣告成型，隨即，合共十滴鮮血緩緩地融入虛空。

    九枚銅錢依次掉回到莫天機手中，莫天機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胸口的創傷已經在緩緩的癒合。

    「忽」的一聲，虛空之中恢復無盡清明。

    但就在這同一時間，在樓下坐著的楚陽，在四面八方正在戰鬥，正在忙得不可開交的莫輕舞顧獨行董無傷等人，同時感到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於此同時，莫天機的聲音同步在心中響起：「大夥不必驚訝，從現在起，三十六個時辰之內，只要想要與兄弟們說話，只在心中默念一遍就可以了，大家一定能聽到的。若是遇到了危險，千萬不要逞強，隨時向距離較近兄弟們求援！明白麼？千萬不可冒險，以保全自身為第一前提！」

    楚陽聽到這個信息不禁大吃一驚。

    莫天機終究還是動用了這項禁術。

    這樣做法，對於莫天機自己而言，損害莫大，他之前也曾經與楚陽商量過，楚陽嚴厲否絶，甚至更是措辭激烈地禁止他起動用這手段的心思；完沒想到現在莫天機居然無聲無息直接就做了……

    這讓楚陽心中升起一股將莫天機摁住狠揍一頓的衝動。

    這貨，實在是太不珍惜自己了。

    但同時又有一股濃濃的感動，也是隨之而起：莫天機為了自己的這些兄弟，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正在這時，楚陽停到心中有人說道：「真的嗎？」

    正是莫輕舞的聲音。

    另一人說道：「原來是真的……我真的聽到輕舞說話了。」

    說話的卻是謝丹瓊。

    接著，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叫道：「竟然是真的嗎？還有這種事啊。我也來試試……顧老二顧老二顧老二哇哈哈……」

    正在正北方向戰鬥的顧獨行幾乎氣得一口血噴出來，咬牙切齒的在心中道：「紀墨，我告訴你，你丫的死定了，你等著我的……」

    其他人都是一臉笑容，盡都是樂不可支。

    這讓他們的對手們一個個的納悶壞了：在這等激烈的戰鬥之中，居然能夠如此發自內心的開心？這幾個人不是有神經病吧？難道我其實是在和神經不正常的人交手……

    …………

    此刻，整個中都城，從八個方向。都有人放出了雷同的消息：「法尊，就是天魔！」

    「大家要注意，法尊其實就是天魔，天魔的目的就是要奴役整個九重天大陸，將整個九重天大陸變成他們的大本營。所以天魔將魔化的首要目標落到了曾經的大陸第一人法尊身上，自上而下的集體魔化。」

    「大家若是不抵抗，那麼就會被天魔用一種慘無人道的辦法徹底改變，連自身也成為魔族附庸，而且，萬劫不得超生。」

    「現在已經是九重天大陸危急存亡之秋，眾人若是不想淪為魔物。那麼，就奮起一戰，與法尊一戰！與魔惑眾生的天魔決一死戰！」

    「天魔以吃人為生，邪惡至極；法尊就是天魔。這些年裡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啦……」

    「執法者兄弟們，法尊真的就是天魔，我等身為九重天大陸之人，理應攜手並肩。與天魔作戰！希望你們儘快的棄暗投明，不要再被法尊這一天魔傀儡所迷惑……」

    「……」

    各種言論。層出不窮，可謂如火如荼，花樣百出。

    不明真相的人群儘是一臉迷惘。

    「真的麼！真的麼？」

    「若是真的可太可怕了……」

    「這消息真是……說法尊大人是天魔，這些人還真敢說……」

    「不管是不是，反正要多少防著點，萬一是真的呢……」

    「難道法尊大人真的是天魔？不會吧？！」

    ……

    至於另一部分人，則是義憤填膺：「法尊是天魔？你他媽去吃屎！你丫的才是天魔，你們全家都是天魔！」

    「那誰誰竟敢污衊法尊大人！你是在找死！」

    「殺了這幾個妖言惑眾的雜碎！他們才是真正蠱惑人心的天魔傀儡！」

    「天魔在挑起內亂，殺了他們！」

    「上！不要讓他們再繼續詆毀法尊大人了，法尊大人的清譽，也是他們可以破壞的？」

    於是紛紛出手。

    還有就是混在人群之中的執法者，在聽到這樣的言論之後，毫不猶豫的向著顧獨行等人出手。

    說法尊的壞話，就是敵人！

    這樣的理念早就已經徹底深入他們的身心！

    顧獨行等人秉承莫天機與楚陽的安排，事情不怕鬧得大，反而鬧得越大越好，毫不猶豫的應戰。以他們現在的戰力，就當前的環境，絶對無可匹敵，就算對方人數數十倍計，百倍計，也無濟於事，只不過單方面找虐而已！

    一時間，八個方向都是打的不可開交。

    逐漸的，又有聲音傳出來。

    「這是九劫！」一個振奮的聲音傳出來：「是九劫劍主大人的九劫兄弟！」

    這個聲音，便如憑空起了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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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一章 獨行劍，無傷刀，輕舞起，血浪濤！

　　「這是九劫劍主的九劫兄弟，他們也說法尊是天魔！？」

　　「那……也許不是污衊呢……九劫劍主是什麼人？豈能隨便誣陷別人？」

　　「說的也是。前段時間，法尊大人也曾說過楚陽乃是域外天魔，更親自下了法尊令；如今卻知道，楚陽原來就是九劫劍主大人，現在情況反過來了，九劫劍主說法尊是天魔……」

　　「確實如此，九劫劍主大人怎麼可能是天魔？既然是法尊說謊，那情況就明顯。」

　　「他為什麼說謊？」

　　「心虛唄……」

　　「為啥心虛？」

　　「他是天魔唄，能不心虛嗎，只好反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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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出現的輿論幾乎是一邊倒的對楚陽這邊有利。

　　這當然是九大家族的人在混亂之後反應過來，開始配合顧獨行等人的言論。

　　這樣的言論一出來，而且論調還是一面倒，頓時令到整個中都都翻天了，原本就已經要翻天了，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真正翻天了！

　　九劫，一向都是傳說的存在，當今之世，誰曾經親眼見過？如今，卻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種震動，簡直是無與倫比！

　　「哇！」

　　「哇哇……九劫！天啊，我心中的神……」

　　「這就是傳說中的九劫……怪不得這麼年輕，卻有這麼厲害的身手！」

　　「這事兒還真是撲朔迷離了……」

　　「真帥啊……原來這就是九劫傳說啊，太帥了！嗚嗚，我一定要嫁給他……」這是一花痴女。

　　「切，就你這鞋拔子臉？也不照照自己長啥樣兒，你也就找個我這樣的……」

　　「滾！你去死！」

　　「九劫怎麼可能說假話！」

　　「九劫都說法尊是天魔，那肯定事出有因……」

　　「對對……大家防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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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北方向，莫輕舞紅衣飄飄，星夢輕舞刀閃爍出一大片夢幻一般的光澤，身形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女，但卻是帶出來一片片夢幻迷離的殺機。

　　在她身前身後。儘是一片血光。

　　莫輕舞的臉上。有著濃得化不開的不忍；但下手卻是絶不留情。

　　「丫頭，面對敵人，能殺死就要在第一時間殺死！最起碼，也要讓他無法行動。絶不要猶豫！」這是二哥莫天機的話：「別忘了，你可不是你自己一人。」

　　「輕舞，只跟你說一句話：真正沒有威脅的敵人，就是死人而已！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若是你……再被傷害……我也只能隨你而去了……」這是楚陽的話。

　　「我絶不能讓楚陽再為我背負一生！」這是莫輕舞自己對自己的告誡：「我要成為他的助力，決不要成為他的累贅！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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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北方，顧獨行一人一劍，縱橫披靡，獨行客黑衣冷麵，黑龍劍夭矯飛舞。劍下血光如同一朵朵燦爛的牡丹，在含苞欲放之際突然遭遇了溫煦的春風，一朵朵的爭相綻放。

　　幾名瘋狂撲上來的殺手，只見人影飛一般撲將上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一個個的人頭就噗噗噗的從脖子上飛起來。

　　一具具屍體，便如同一塊塊木樁子一般，撲通撲通的倒下。

　　顧獨行下手。出劍。又快又準又穩又狠，擊必中。中必死。

　　根本沒有任何的廢話，但凡是對先前的言論有不接受而且上來就對自己刀劍相向的，顧獨行一律就是一劍，一劍生死無回頭，黃泉起程。

　　就只有剛到這裡的那時候，選在人多的時候，說了一番勸誡的話，從那之後，顧二爺就沒再開過金口。板著臉就開始迎接挑戰，就活像是一個冷麵殺手！

　　額，不對，實際上就是一個冷麵殺手，而且還是超級的那種。

　　因為這貨殺人貌似比最專業的殺手還要更利索，劍劍不落空。

　　即使後來有人喊出是九劫的身份，顧獨行的臉色也沒有動一絲動容，眼神更沒有絲毫的改變。

　　凡是敢於衝上來的，都被無情斬殺，絶無例外！

　　他就像是一塊來自於地獄的冰！

　　冰冷無情！走到哪裡，就帶來了殺戮！

　　現在這個地段，這個時間，無論是執法者方面又或者是九大家族，雙方都在醞釀積蓄自身力量，根本不會派遣超級高手到這裡來湊熱鬧，所以，顧獨行便如同龍歸大海，虎入深山，在人群之中來回縱橫，居然全然感覺不到任何一點威脅……

　　話說回來，已臻九品至尊的劍中至尊，放眼當世能是其一合之敵的貌似也沒有幾人，有這樣的身手的，怎麼可能出現在當前的這種場合之中。

　　這份冷麵殺手的樣子，偏偏顧獨行又是長相英俊，頓時讓許多江湖少女少婦們芳心蕩漾……

　　當然，顧獨行本人是不會有任何感覺的，紅粉骷髏，貌似也差不多。

　　「真酷啊！」

　　「帥呆了……」

　　「要是能嫁給他，不只要陪他一宿……」

　　這是懷春少女。

　　「看著就很強壯……不知道……」

　　「九劫都這麼強壯麼，迷死人了……」

　　這是某些花信少婦的意想。

　　若是顧獨行聽到這些話，相信絶對會一口血噴出來，然後將這幾個娘們兒來一個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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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方，董無傷手持墨刀，大踏步前行，在他身後，沒有一個人是站著的。

　　而這一邊，卻也正是執法者方面人手行進的必經之路，聚集在這裡的執法者和執法者死忠分子尤其的多。董無傷散佈消息之後，受到的攻擊自然也是最多的，最為激烈。

　　事實上，說董無傷散步消息與事實很不妥，因為一開始，董無傷都沒張過嘴。

　　帶著老婆就是方便，墨淚兒很自覺地把這些事兒全辦了，你還敢指望董無傷向眾人分說嗎？至於當有人開始攻擊墨淚兒的時候，董無傷脖子一梗，將墨刀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來。拖著刀。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站在老婆身前，標準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董無傷有空間戒指這事千萬不要驚奇，楚陽從精靈之城一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給兄弟們每個人發了一個空間戒指，甚至連墨淚兒也配備一個，這些個空間戒指的主要材料自然就是那數十萬年的天星木所做。比一般的空間道具當真不知道強到了哪裡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大家對此都相當的喜歡。

　　董無傷此刻沒有絲毫的遮掩，無中生有的高姿態拔刀亮相，頓時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原本不想動手的某些傢伙此刻眼睛也紅了。

　　「那傢伙手裡竟然有空間至寶！怎麼可能？！」

　　「那東西是大爺我的了，只有大爺才配有那等至寶。」

　　「搶過來！給我拿過來。」

　　頓時，那些原本旁觀的大部分人也衝了過來。一個個盡都表現的義憤填膺，彷彿董無傷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小子，你居然敢辱罵法尊大人！給我去死！」

　　「連發尊大人你也敢污衊！殺了他！」

　　「幹掉這個污衊法尊的傢伙！」

　　一群人爭先恐後的衝上來，唯恐那神異的空間寶物被別人得了去，居然比那些一心為法尊報仇的執法者還要更快到達董無傷身前。

　　董無傷目光一閃，往前一步，頓時如同一座如雲高山猛地往前挪動了一下一般，一股空前強大。巍峨雄渾的氣勢猛然散發。單只是這一動，面前的人就幾乎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來。

　　董無傷提刀。斷喝一聲：「來得好！」

　　這一聲大喝，就像是一片靜寂之中的晴空之上，突然響起來一聲足以千山萬壑一起顫抖的驚雷也似！

　　連身後的七品至尊的墨淚兒也摀住了耳朵，實在是太震撼了。

　　一個傢伙，見寶眼開，拼盡全力湊了過來，剛剛湊合到董無傷身子前面，迎面就被一聲大喝鎮住，滿臉的猙獰還未來得及消去，身子已然僵硬了一般的頓住，兩眼發直的看了董無傷一眼，隨即七竅之中猛地躥出鮮血，整個身軀軟軟的倒了下去……抽搐了一下，徹底不動了……

　　居然被董無傷一嗓子生生吼死！

　　要說剛才被吼死的那個傢伙可也不是一般人，乃是一位君級高手！這個層次的高手固然已不入如今的九劫眼中，但就世俗武者而言，仍是相當高的層次，而董無傷一喝之威，竟然一至於斯。

　　將一位君級高手，直接滅殺！

　　吼聲尤在迴蕩，董無傷邁開大步，大踏步的前行，一股一往無回、千軍闢易的氣勢，油然而生；他的目標只在前方，但，左右兩邊竟然沒有人敢於上前稍租其腳步的！

　　剛剛撲上前的幾個人震驚莫名，但身子卻還保持著前撲的動作，已經來不及後退了，人人臉色慘變，董無傷手中墨刀閃電一般的狂劈而下！

　　噗噗！

　　一片片的屍體整齊的向著兩邊分開，一剎那，血光衝天！

　　董無傷一出手，就是人間煉獄，眼中所見，惟有無盡鮮紅。

　　他踩著飛濺的血水大踏步前進，目光沉凝，臉色平靜，出招就只有很簡單的直劈橫掃而已，卻根本沒有任何人能擋他一刀！

　　一刀下去，兵器碎裂瓦解，手臂斷，人頭開，身體自中而分，再下一刻，兩片屍體就此分作兩邊飛出，乾淨俐落。

　　所有對手莫不如是，無一例外！

　　一大步一大步往前邁進，絶無任何停頓。

　　一人一刀，擋者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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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二章 九劫出手，地覆天翻

　　墨淚兒跟在董無傷身後，黑衣飄飄，就只是閒庭信步一般的隨行。

　　有董無傷在此，委實也沒有墨淚兒出手的餘地，董無傷的氣場，早將自己老婆護得嚴嚴實實。凡是面前來的，只是一刀，若是背後來的，好吧，一刀過去，刀氣分散，當場分屍，跟著便是神識碾壓，來一個形魂俱滅！

　　有關於九劫的言論終於掀起，董無傷這邊居然已經清場完結。

　　原因無他，董無傷這邊的環境實在太血腥了一點！

　　遍地血肉斑斑，董無傷雄壯的身影屹立核心位置，虎目全無表情地從周圍人群臉上掠過，為他雄霸氣勢所懾，所有與他對上眼睛的人均是忍不住的移開了眼睛，竟無人敢與他目光相對。

　　一片死一般的靜寂之中，惟有董無傷的刀頭鮮血一滴滴啪啪的落在地上。

　　周圍數千人，一時間居然沒有人敢大聲喘氣。

　　實在是太血腥太震撼了！

　　董無傷『噗』的一聲，將手中墨刀拄在地上，地面上頓時一圈氣浪掀起塵土，向著周邊滾滾而去。

　　他就一手拄著刀，一手叉腰，沉聲喝道：「法尊就是天魔！這話是我說的！誰說他不是？站出來！」

　　這一聲斷喝，令到週遭所有人非常整齊地同時後退一步，此時此刻，還有誰敢說不是？

　　或者還有死忠分子，但相比於否認馬上送命，這些死忠分子都聰明的閉嘴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至於其他的牆頭草反應如是——

　　「是……是是是，法尊就是天魔！您說是就是！……」

　　「對，對對，您說他是天魔，他一定就是，必須是，肯定是了。」

　　「您說他他，他就是。不是也是！」

　　「嗚……嚇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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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董無傷仰天長笑。一時間豪情蓋世，再度沉聲喝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念：法尊就是天魔！打倒法尊！將所有天魔崽子徹底趕出九重天！將法尊、天魔斬盡殺絶！誰不念？聲音大些！」

　　唸得生，不念者死！

　　現在還能活下來的盡都是「聰明」人，所以——數千人一起大吼，感受著這修羅屠場一般的氛圍，那如同天神一般的人物威猛的注視著自己，唯恐自己喊慢了。聲音小了……

　　這一刻，當真是呼聲震天響。

　　「法尊就是天魔！」

　　「打倒法尊！」

　　「將所有天魔崽子徹底趕出九重天！」

　　「將法尊、天魔斬盡殺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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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遍遍的吼聲洶湧激盪，一浪高過一浪。

　　身後。

　　墨淚兒一把摀住了額頭，滿心的糾結加上無語。

　　老大是讓你出來散播消息，引導輿論走勢，然後形成風潮。席捲中都……

　　可沒叫你以命威逼啊！

　　這……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強權壓迫，逼良為娼啊，場面是大得很，可是有用嗎？你知道人家心裡是怎麼想得麼……

　　這貨辦事情，永遠都是這麼強橫霸道……根本不採取什麼策略……

　　在一片山呼海嘯的應和之中，董無傷裂開大嘴，仰天大笑，儘是志得意滿……

　　稍遠處。有許多執法者憤恨的看著這邊。但卻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這賊實在太強悍了一點，怎麼也打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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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

　　紀墨手中長劍運使如風，只如砍瓜切菜一般，在人群之中來回衝刺，興高采烈，叫聲震天。

　　「狗大姨！法尊就是天魔！」

　　「狗大姨！法尊是天魔崽子！」

　　「狗大姨！老子就是紀墨！紀墨的紀，紀墨的墨！不是寂寞那個寂寞！而是紀墨！紀墨的紀，紀墨的墨！全都給老子記住，這是老子的名字！嗷嗚~~狗大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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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嗚~~~」羅克敵狂吼著：「所有人都給老子聽清楚了，不要再受那個法尊的矇蔽了，法尊就是天魔！嗷嗚~~！都聽見了嗎？」

　　「嗷嗚~~我們的九重天絶對不允許有天魔存在！臥槽，你敢打我，找死！嗷嗚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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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丹瓊面前一朵一朵的瓊花燦爛開放，飄逸飛舞，在如斯美輪美奐的美景之中，所有旁觀者、圍觀者似乎根本看不到這人間至美的景色帶來的殺戮和血腥，反而有些迷醉在這夢幻一般的景色之中。

　　唯一見到的，就只有一個白衣飄飄，丰神俊朗，眉目如畫的少年郎，在一片迷離夢幻花海之中，徜徉迴蕩，顧盼生姿。

　　在這個絶世美少年的身前身後身旁身邊，一片片血肉狼藉；殘肢斷臂，卻為這夢幻般地景色更增添了許多淒艷而殘酷的美麗。

　　「法尊就是天魔！」

　　「法尊已經在魔化執法者了！大家千萬要提高警惕，一旦入魔，再無回頭之路。」

　　根本不用聽到他說什麼，一些已經被謝丹瓊的『美色』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們已經瘋狂呼應……

　　天大地大，帥哥最大！

　　如此帥哥，真真是養眼，又癢心啊……

　　一個個眼中冒著紅心的花痴女爭先恐後的大叫著『法尊是天魔，法尊就是天魔！』跟隨謝大帥哥的身後，神擋弒神，佛擋殺佛……

　　恐怕連神盤鬼算的莫天機也沒想到，謝丹瓊居然在這樣的場合中也能施展美男計……

　　雖然是無意識的，絶對被動的！

　　卻也是招蜂引蝶啊……

　　還真是妖孽啊！

　　難道帥哥真那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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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邪雲與芮不通一龍一鳳，也是不甘寂寞，自然同樣掀起了滔天血浪。

　　一時間，龍吟鳳鳴，劍嘯刀吼，瓊花漫天綻放，狗大姨不絶於耳，嗷嗚嗷嗚嘹喨之極……

　　九劫出手，正式亮相九重天。只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出動，整個中都。就被搞成了一團泥漿糊。

　　整個中都。完完全全的開始混亂了，而且還在不斷升級之中。

　　有關法尊乃是天魔的消息，經過這八個方面的聯手催動，開始無止境地擴散出去……

　　聽到的人憤怒者有之，懷疑者有之，竊喜者有之，戰鬥者有之。找死者有之……

　　總而言之，人生百態，盡在此刻，展露無遺。

　　還有一些人，也不是九大家族的，也不是執法者的。根本不參與戰鬥，也不憤怒也不懷疑，只是一個勁兒的幸災樂禍。

　　千萬不要懷疑，世間真的就有這樣一群人，只要有人倒霉，他們就開心，若那人是名人，他們會更加開心。若當事人能達到如法尊這樣的地步。他們開心開到爆棚！

　　「媽的，你丫的不是挺威風的嗎？威風了足足一萬多年了。終於也被人搞一回……」

　　「哈哈……真是太爽了，趕快去看看事態如何發展了……」

　　「究竟怎麼回事跟我有個鳥的關係？法尊？跟我有關？九劫？也不是我的親爹啊……愛咋地咋地……只是過癮哇……」

　　「實在忒過癮了……歷來只有執法者弄別人，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弄執法者，而且還是直接弄執法者的老大，實在是讓老夫心懷大暢……」

　　「什麼？戰鬥？為什麼？我才不去呢。我就在一邊看著，看誰最終能贏，哈哈哈……」

　　「法尊這下子是被摁倒屎盆子裡了，哈哈……這貨真倒霉……」

　　不得不說，這類人佔據了相當大的一部分。唯恐天下不亂，見到別人倒霉就敞開，幸災樂禍的人，實在是在這世間那個地方都不會少的。

　　損人不利己的人無論在那個世界，那個位面都是存在的，往往還不在少數！他麼的，咱們身邊更多！

　　此刻的中都已經徹底淪為一鍋煮得稀爛的糊塗粥了。

　　然而，廝殺卻還在繼續。

　　九劫仍舊在放手大幹，幾乎是要血洗中都。

　　九大家族方面的人也逐步的參與了進來。而這時候，大抵還只是在各個方向負責的九大家族中人見到局勢有利而自作主張的予以配合……

　　真正的世家支援命令，其實還沒有下來。

　　若是九大家族當真全力配合的話，眼前的聲勢，只怕還能夠更浩大數倍以上……

　　而楚陽的目的，正是將事件鬧得越大越好！越激烈越好！最好傳遍整個九重天，那才是最理想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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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家的密室之中。

　　「啪！」

　　「啪啪啪……」

　　一連數個茶杯接二連三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有些是捧在手中掉落的，還有一些，則是聽到某個消息之後因為太過於震驚，手腳顫抖，碰到了桌面上的茶杯，將之摔碎了。

　　「你這消息……是真的？！」夜家始祖夜沉沉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震驚的抬著頭，看著對面的凌暮陽，兩隻眼睛幾乎要鼓出來眼眶，如果沒眼眶擋著，沒準就射出去了！

　　蕭晨雨一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放在桌上，臉上激動得滿臉通紅。

　　石咆哮本來重傷未癒，此刻心情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氣息再難平穩，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凌……暮陽！咳咳……咳咳咳……這這這……這是不是……咳咳……」

　　越急越咳，越咳越急。

　　諸葛蒼穹和陳迎風這兩人的情緒也好不到那裡去，呼呼的急促喘氣，兩眼死死的看著凌暮陽，等著從他口中說出來。

　　證實這個消息的真確。

　　葉秋葉則是眼眶猛地一紅，緊緊地咬住了牙，一字字道：「凌三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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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三章 狂喜與遺憾

    這幾個人，盡都是九大家族始祖，個個都有萬年高齡，可說是一個個都已經到了大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地步；但聽到凌暮陽此刻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個個的完完全全失態了！

    原因就只在於一句話。

    凌暮陽回來之後，就利馬十萬火急地召集大家見面，見面之後，凌暮陽滿臉通紅，一臉的激動，幾乎是以迫不及待的態度就宣佈了一個消息。

    一個異常重大，甚至是轟動的消息！

    「告訴大家一個超級的大好消息！我們的父輩……很有可能還在世！」凌暮陽這句話，直接當場就把大家全部都震得傻了。

    說完了這句話，所有人盡都愣住了。

    夜沉沉狠狠地喘了幾口氣，終於回過神來，身子突兀消失下一刻已經就到了凌暮陽面前，當真猶如鬼魅顯形一般，一把揪住了凌暮陽的衣襟：「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你說清楚一點！」

    「再說一遍，也還是好消息。」凌暮陽眼中有淚，嘴上卻是快樂的大笑：「我父親……還有夜伯伯、蕭伯伯、諸葛叔叔、陳叔叔……以及厲叔叔、蘭叔叔他們那些人，有很大機會還活著！都還活著！」

    凌暮陽說完，呼呼的喘了幾口氣，突然大吼一聲：「他們還活著！聽明白了沒有！還需要我重複說嗎？」

    轟！

    數位萬年老祖所在的地方，居然好像菜市場一般的沸騰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激動的說著什麼，卻是誰也沒有在意、或者根本沒有聽到別人說了什麼，連自己在說什麼，也都是迷迷糊糊地不知所云。

    所有人盡都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好消息，狂喜得幾乎失去了神智。或者說已經失去了神智，因為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也太好了！

    良久良久之後，夜沉沉才想起問：「這個消息，你從何而來？翔實嗎？」

    這句話問將出來，大家才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凌暮陽的身上，詢問之意不言而喻，然而詢問目光中卻還夾雜著幾分懷疑。幾分恐慌，幾分畏懼。

    不能不懷疑，不能不恐慌，不能不畏懼！

    真的麼？

    萬年的兄弟，大家對於凌暮陽有一種近乎本能的信任。只要從他口中說出來。大家本能的就信了，任何話也是可以相信的。所以直到此刻才想起來追查消息來源以及真確性。

    狂歡之後才追查信息的來源與真確……似乎很荒謬。而且，在這幾個人身上，也是絶對不可能發生的失誤事情；但現在，卻是真實的發生了。

    只因為，這次的這個消息實在太大了，若是誤傳。絶對會造成莫大的遺憾！這樣的空歡喜，會讓人崩潰的。

    「我去找了九劫劍主，從他哪得到了這則信息！」凌暮陽沉澱了一下心情，喘了口氣說道：「你們幾家。或多或少，都與九劫劍主有著這樣那樣的仇恨或瓜葛，唯有我凌家，目前還為與之交惡。甚至還多少有些交情；所以，老夫就想要去探探口風。看看彼此是否還有合作的餘地。」

    「畢竟天魔勢大，若是只憑我們，縱非必敗無疑，卻也勝算渺茫，能多一份助力始終是好的，尤其這份助力是來自於傳說中的九劫、九劫劍主。」

    眾位老祖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凝神傾聽。

    他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必然就在源自於這一次談話之中。

    「去了之後，發現天魔之事，果然是難以匹敵，而且法尊已經魔化了執法者高層力量，目前正在向著低層逐漸滲透，形成規模，老夫氣憤填膺，破口大罵東方霸道。」

    「但九劫劍主卻說道……現在的東方霸道，根本就已經不是昔日的東方霸道了，而是……三萬年前的九劫之一，第五惆悵！是第五惆悵在利用東方霸道的軀殼存活著，他頂替的東方霸道的身份……」

    這個驚人的消息一說出來，夜沉沉與蕭晨雨等人都是如同頭頂上響起了驚雷，臉色都忍不住扯扁了一下。

    「關於第五惆悵此點，相信九劫劍主不會說謊，既然前代九劫又有例外出現，我便忍不住問起了家父的事情，當時其實也就是報了萬一的指望，沒想到……」凌暮陽想起當時自己問話時候的心情，竟還在激動得顫抖。

    「他到底怎麼說的？」眾位老頭一起問道。

    「九劫劍主說道……我們的父輩，都有很大可能還活著……只不過是不在咱們所在的這個位面上，目前……」凌暮陽深深吸了一口氣，止住聲音的顫抖，莊重的說道：「現在奮戰在域外戰場之上，決戰天魔！若是不曾犧牲，自然就還健在！」

    話音落下。

    滿屋子寂靜無聲。

    夜沉沉咳嗽兩聲，喃喃道：「父親……域外戰場，決戰天魔……」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起來，用手摀住嘴，連聲咳嗽，一根手指悄悄的、偷偷地拭去了眼角的淚花，一個勁的吸氣。

    蕭晨雨仰臉向天，嘴巴緊緊地抿著，不斷的吞嚥著什麼，挺拔的身子，在簌簌的顫抖，從輕微到劇烈，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在克制，卻是怎麼也克制不住，反而越來越是劇烈。

    葉秋葉張著嘴，似乎是想要快樂的笑，卻幾乎哭出來，急忙閉嘴，眼淚已經刷的落下來。

    其他眾人也盡都激動地幾乎不能自已。

    「一萬年了，整整一萬年過去了……」夜沉沉的聲音沙啞低沉，語不成聲。

    眾位老兄弟盡都是一陣黯然。

    英雄後人，九劫之子！

    這固然是他們的榮耀；卻也是他們的痛楚所在。

    父親，就只有在幼年的記憶裡，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

    他豪情蓋世！

    他英雄無敵！

    他橫掃天下！

    他君臨域內！

    他無所不能！

    但是，他早早的就走了。

    不知道去了哪裡。

    一去之後再無消息！

    只留給九重天大陸一個永恆的傳說。

    九大家族抵抗九劫劍主，為何？一方面，當然是要求存求延續。相信沒有人願意自己傳承無數年的家族被覆滅。

    但卻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萬一我的家族覆滅，又有誰來傳頌父親大人的豐功偉績呢？

    這是父親留下的基業。

    留給我守護的基業！

    我等，誓死維護！

    將來某一天，到了九泉之下，父子相會，也能問心無愧。

    今日，您卻再度出現了。

    然而卻已經是萬年之後的滄海桑田了！

    「咳咳……咳咳……嗚嗚……」石咆哮連連咳嗽，似是想要抑制自己的激動情緒，但咳嗽到最後。居然實在忍不住地哭了起來：「父親……父親大人那一天離開家裡的時候，還是午夜……那時候，我在睡覺，父親大人悄悄的親了我一口……我那時就已經醒了，卻故意沒睜開眼睛……我好後悔！我為何我沒有睜開眼睛！一萬年了。我整整後悔了一萬年！」

    「從那時候起，父親一去不回。但那一天早晨，父親的鬍子蹭在我的臉上的感覺，我終生難忘，永世難忘……」

    石咆哮放聲大哭：「可是如今，父親的基業，石家。都已經徹底湮滅了……如今的我復有何面目去見他老人家！？」

    一言說到傷心處，眾人皆是默默垂淚，半晌默然。

    一時間嘆息聲，抽泣聲。痛哭聲，響成一團，良久還沒有平息。

    「現在，既然已經得知了父親他們的下落。我們自然是要去尋找他們的，衝上九重天闕。一路提升實力，去往域外，與父親一起，決戰天魔！」葉秋葉拭去淚水，昂然叫道。

    「俗話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諸葛蒼穹重重的道：「父親大人等已經奮戰了一萬年，也該是我們分擔一些的時候了。」

    「所以這一次九重天圍剿天魔，乃是日後對抗域外天魔的前哨戰，絶不能敗！」凌暮陽沉沉說道。

    其他人盡都是眼中發光，重重點頭。

    一片歡欣而又感傷的氣息之中，突然有人長嘆一聲，聲音蕭瑟悲涼。

    眾人轉頭一看，長嘆之人卻是蕭晨雨。

    一時間眾人盡都是心中沉沉的，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蕭晨雨別轉了頭，然後又深深地低下，就像是犯了罪一般，整個人的精氣神似乎都垮了。

    「晨雨！」夜沉沉沉聲叫道。

    蕭晨雨渾身一震，抬起頭來，兩眼無神，慘笑道：「我們大家都還好些……可是，厲叔叔，和蘭叔叔怎麼辦？彼時會見諸位叔伯，我要怎麼說，蘭不悔，已然身死……可是，厲春波……卻是……卻是我逼死的，是我逼死的……」

    他慘笑著，嘴角汨汨流出鮮血，道：「我該怎麼辦？我復有何面目去見我爹，見諸位叔伯……我弟弟都死了……我更親手逼死了春波……我有什麼臉面面對厲叔叔？……」

    所有人一起沉默下來。

    是的，這裡，無疑是一個死結，再無可解的死結。

    蕭晨雨仰天慘笑：「人啊，人的親情真正奇怪！呵呵呵……以前，父輩們都在的時候，我們之間，本也如同親兄弟一般，因為大家都知道，咱們的父輩，乃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是同胞，勝似同胞。父一輩，子一輩，同樣如是，所以大家都感覺彼此是自己人，是自家兄弟，是一輩子的兄弟。」

    「嘿嘿……可惜，父輩們失蹤了……於是咱們就開始逐漸的疏遠了……是啊，父輩們都沒有了，咱們大家彼此各自忙各自的了，以往父輩們的感情紐帶斷掉了……於是乎，慢慢的就開始不將對方當兄弟，開始互相猜疑，彼此算計……慢慢的形同陌路……慢慢的，竟然成為仇敵……」

roy818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四章　雲動！

所有人盡都是一臉羞愧地聽著蕭晨雨如同嚎哭一般的說話，所有人的臉上都充滿了不自在。　　

事實正是如此。　　

「終於，有些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卻在這時候，說，咱們的父輩還都在……於是，大家都感覺，似乎已經疏遠了的關係突然間又親近了起來……」 　　

蕭晨雨猛地抬頭，滿臉是淚，嘶聲裂肺地咆哮道：「可是，死去的人又如何能活回來？厲春波被我親手逼死！被我親手逼死！我……我還是人麼？！！」 　　

此刻的蕭晨雨形同瘋狂。　　

他整個人幾乎崩潰了。　　

眾兄弟呆呆的站著，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的確如此，事實如此。　　

一直以來，人世間的親情似乎都只是依憑長輩的關係來維持，隨著長輩的老去，故去，起初幾年還互通有無，交換消息，慢慢的改成數年一次，數十年一見，再到後來已是數百年也不見一面，數千年後更已是矛盾重重，至於一萬年後……終成仇敵。　　

不共戴天，不能共存一世。　　

然而，最最奇怪的，卻還是在這等時候得知了，彼此的父輩居然還都健在，似乎在這一瞬間，曾經的交情紐帶又回來了，各自都感到了各自的可親…… 　　

但這其間已經發生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又該怎麼面對？已經造成的犧牲，如何彌補？！　　

在這個當下，任何勸慰、任何開解都無濟於事，只能增加蕭晨雨額外的負擔。　　

當那些將彼此團結在一起的老一輩親情故去，在隨著年歲增長，赤子之心漸去，利慾熏心不斷滋長之下，彼此做出對不住彼此的事情，實在是一件太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大家都有過，誰能勸誰？　　

「曾經痛心之事，還是放到未來去回味吧！眼下之計。就只有徹底覆滅法尊與天魔。這等魔禍未消，還有何資格說其他的事情。」凌暮陽冷冷說道。　　

眾人一起點頭。　　

但。在得知父親可能尚健在消息的狂喜過去之後，大家也盡都覺得心事重重。就像是做了錯事，即將面對大人責問的小孩子，一個個盡都是忐忑不安起來。　　

「蕭晨雨固然是做了錯事，難道你們就沒有錯處嗎？他尚知痛心疾首，你們又如何呢？」凌暮陽冷冷道：「夜沉沉。覆滅厲家，絕殺春波，整盤計劃幾乎都是你在背後操縱，推動，莫非你就全無責任？還有當年君叔叔一家的事情，夜沉沉。諸葛蒼穹，陳迎風……你們難道就不覺得慚愧嗎？他日真若見到了父輩們，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麼解釋！能把你們的所作所為解說圓滿！」 　　

凌暮陽這番話可謂說得毫不客氣，句句揭眾人的傷疤，狠辣已極。　　

但夜沉沉等人都是臉上一陣陣抽搐，卻無人出聲反駁。面面相覷，只餘一聲長嘆。　　

這些事。都是事實。怎麼反駁？　　

又過了半晌，終於有人開口了。一聲冷笑起，陳迎風陰聲說道：「這件事情，於我等而言的確是一大遺憾，不過，這種難受也不止我們有吧？九劫劍主他們一干人，難道就不難受嗎？」 　　

「他們難受什麼？你把話說清楚！」凌暮陽的眉毛已經要立起來，他還真想不明白，九劫那邊會有什麼難受的。　　

「嘿嘿……歷代九劫，都是需要消滅前代九劫後人所建立的九大家族才算完成功業，若是我們的父輩沒有死，至今仍與域外天魔奮戰，那麼，以前的歷代九劫當然也大有可能都沒有死……他們若然都還健在，那他們之間難道就沒 ​​有不共戴天之仇？後一代的九劫正是毀滅前一代九劫後裔的最大兇手，十萬年以降，莫不如是！」 　　

「斷子絕孫，絕人後嗣，這可是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大仇啊。無論是現在九劫劍主，還有以前的歷代九劫兄弟，他們上去的時候，想必也不會很好受吧？」陳迎風嘿嘿冷笑。　　

「放屁！混帳！」凌暮陽勃然大怒：「我們現在說的是我們的事，你扯上人家的事做什麼？莫非人家難受了，你的難受就能減輕不成？混賬東西！你這是什麼狗屁心態？你還能不能更無恥了，損人不利己的玩意！什麼玩意！」 　　

陳迎風面紅耳赤道：「我這不是分析，就事論事嘛……」 　　

「分析你個鳥頭！」凌暮陽怒不可遏：「你剛才也說，後一代的九劫正是覆滅前代九劫的元兇，要說這些難受，難道我們的父輩們就不曾承受嗎？他們豈不也是先殺了以前的九劫後人，滅了人家家族之後才上去的？你這個混蛋根本就是詛咒自己的父親？是不是？你就是這麼就事論事的，是不是？！」 　　

剎那間，週遭幾道目光都透著不善的看來。　　

陳迎風這幾句話，卻實在是犯了眾怒。　　

大家的老子都是這樣上去的，你丫的這麼說來，詛咒你自己爹也就罷了，卻還連帶著詛咒我爹？？找死嗎？　　

「嗯，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陳迎風剎那間完全的慌了，連連搖手，點頭哈腰，臉上汗都出來了：「各位老大……我真不是那個意思……就事論事而已……真的……」 　　

「還就事論事？那拜託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夜沉沉質問道：「你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東西，你丫那損人不利己的脾氣到底什麼時候能改改？打小就這德行，一味的幸災樂禍，自己難受也不讓別人好過，從來不知道長長記性……」 　　

「這貨就是欠收拾！」 　　

「就是！揍他！」 　　

一個個老傢伙摩拳擦掌的圍攏過來，陳迎風情知不對，怪叫一聲，就要逃走，卻被凌暮陽兜頭一拳打在臉上，頓時滿臉桃花開，剎那間大家一擁而上…… 　　

砰砰！噗！噗噗噗~~~ 　　

真下手啊！　　

雖然不是痛下殺手，卻也是下了死手，往死裡打，只要留口氣就成！　　

久違的圍毆！　　

………… 　　

在中都城以北，大約千里之外的某條大路上，一老一少正悠悠然而來。　　

老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有幾分瀟灑出塵味道的老文士，就是老文士，看其走在路上一搖三擺的樣子，肯定就是個飽讀詩書，酸酸到骨的人。至於小的那個卻是一名明珠美玉一般的絕色少女，一路走來，回頭率百分之三千。　　

「這此天鼎大會想必會很熱鬧……不過法尊必然另有算計，他這個人野心大得很。」 　　

「是呀！師父。」 　　

「我想，這次天鼎盛會提前必然是法尊與天魔搞得鬼，內中只怕大有玄機……」 　　

「是呀！師父。」 　　

「老夫對那撈什子大會很有點興趣。」 　　

「真的呀！師父。」 　　

「看這樣子，這次的規模肯定要比往年盛大的多，只是怎麼會有這麼多人，貌似也太多了一點，怕另有變故吧。」 　　

「是呀！師父……可是咱們快些走行不行？」 　　

「不行，老夫討厭看到你大哥，能晚見一會是一會，晚見片刻就片刻，總之，就是晚見好過早見，要是能不見才是最理想的。」 　　

「師傅你咋這樣呢了？我大哥咋了？我大哥可比師傅你英俊的多了，有膽有識，俠骨柔腸、劍膽琴心，仁人志士……」 　　

「咳咳，打住……那邊又有不開眼的來了……徒兒，你練練手，練練毒，那才是正經。」 　　

「真沒勁，都沒什麼高手，算什麼練手，浪費人家的好藥……」 　　

正說著，那邊已經有人腰挎佩劍，雄糾糾氣昂昂的過來，一臉的風流自賞：「這位小娘子……在下有禮了……」 　　

這當然是某個不開眼想要泡妞的二貨，看到一老一少就這麼在路上行走著，老的弱不禁風，小的如弱柳扶風，怎麼看也沒有多少武力啊……自己今天真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了，居然這麼好運遇到了這麼一個角色的小美人兒，還沒人保護，看那一路風塵僕僕的款，居然沒被人早劫，實在太幸運了…… 　　

要說這人觀察力真是不錯，連二人長途跋涉，一路走來都觀察出來了，卻沒有想深一層，如斯美人，遠道而來，怎麼可能沒人打主意，如果能動得了，又怎麼會輪到他呢！　　

這傢伙想必更沒有想到的事，今天絕不是祖墳上冒青煙，貌似是祖墳上冒了黑煙，希望他已有子嗣或者還有叔伯兄弟不至於斷了一家的香煙前程，因為他泡妞居然泡到了天毒大小姐頭上，還好得了嗎？！　　

「你這傢伙給我利利索索的滾！趕緊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本小姐不想跟你浪費時間！」急切的要見到自己大哥的楚樂兒，要求師父加快速度卻不被准許，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火氣，見到這傢伙居然前來調戲自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不過楚樂兒非是嗜殺之人，只是出言申斥。　　

「喲呵~~~小娘子脾氣挺大的，我喜歡……」那人涎著臉就要伸手摸向楚樂兒的俏臉。　　

下一刻！　　

「啊！~~~」那隻手才只伸出一半，已經從手指尖開始發了黑，隨即手指變成了猶如墨汁一般的顏色，且一路迅速的往上蔓延…… 　　

楚樂兒眼中殺氣騰騰：「不滾是吧！那就去鬼門關吧，黃泉不送！」 　　

…… 　　

東南，楚家。　　

孟超然自從到了楚家，基本就是成了楊若蘭的座上賓。

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五章 強者匯聚

　　楊若蘭幾乎是天天有事沒事兒都會找上孟超然聊天，詢問兒子楚陽這些年的情況。

　　這重情況頻率之密集，讓楚飛凌楚大爺都很是吃醋，要不是對妻子絶對信任，沒準都要生出別的心思，貌似孟超然的人樣子可是相當出眾滴……

　　楊夫人的問題花樣百出，例如如何從襁褓中撿到，如何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如何的到了三四歲，如何……

　　一歲的時候長得什麼樣子？兩歲的長得什麼樣子？穿過什麼衣服？平常吃的什麼？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什麼。最不喜歡吃的食物又是什麼！又沒有什麼是特別不喜歡的……

　　怎麼開始練武的，第一次摔跤又是在什麼時候，摔倒之後哭了沒有……過年有沒有新衣服穿，小時候有沒有玩具？

　　楚陽最喜歡玩的是什麼？

　　等等等等……

　　可憐的孟超然一介大男人，縱然這些事兒都是親歷親為的，卻又怎麼能一一記得清楚？那麼灑脫那麼瀟灑的一個人，被楊若蘭問得結結巴巴，滿頭大汗。

　　“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沒關係，慢慢想，再想想？再好好想想，不要著急……”

　　“再想想……”

　　“真想不起來？沒關係的……那換另一個問題……”

　　“想想，仔細的想一想，再想想，好好想想……”

　　楊若蘭興緻盎然，百聽不厭，百問不倦。

　　可憐孟超然已經抓著其中能記住的事情翻來覆去的說了至少數百遍，楊若蘭每一次聽的時候還是津津有味，一不敬意就開始抹起眼淚來……

　　即便如孟超然這樣的人肚子裡都開始叫了娘，就差喊救命了。

　　你說一件事兒說一次你流眼淚，那情有可原，可是說一百次你還是流眼淚……

　　這就太讓人受不了啦，這叫什麼事啊……

　　尤其是我還是以客卿的身份，住在你的家裡，你跟我聊天。說著說著。你就哭了，我我我……我要怎麼解釋？

　　真是……尷尬之極。

　　再到後來，孟超然只要是一見到楊若蘭，那利馬就是有多遠跑多遠……若不是夜初晨還在這裡不能動，孟超然幾乎想要離家出走闖蕩江湖了……

　　貌似實在是太尷尬了……

　　這一次，中都的消息傳來，孟超然當然是不可或缺的商量對象。

　　“孟師傅。這事兒您看……”楚飛凌很客氣地問孟超然。

　　孟超然見到不是楊若蘭問自己話，已經是鬆了一口氣，恢復一貫的淡然道：“這個，無所謂。讓他們鬧去便是了，咱們這邊，尤其是楚家就不要摻合了……”

　　楚飛凌愕了愕；這可是天魔滅世啊。沒準就是末日將臨了，怎地在孟超然口中居然也是這樣的雲淡風輕？

　　這貌似也太淡定了吧？！

　　一時間，楚老爸對自己兒子的這位師父忍不住佩服敬仰起來：看人家的這氣度，這份從容！也就這樣的人，才能教的出我兒子那等妖孽啊，看其徒，知其師，自古如是。古人誠不欺我……

　　“只是風月二位前輩。我並沒有找到他們，卻不知道這兩位前輩如今的去向。不知孟師傅您……”楚飛凌對此很有些憂慮，恐怕耽誤了兒子的事情，畢竟風月兩人乃是當世顛峰強者，若有他們襄助，無疑是楚陽大大助力。

　　“這點你大可放心，他們兩個早就走了，按我估計，現在很可能已經離開東南地界，最多距離中都，也就是一天左右的路程了。”

　　孟超然淡淡道：“前幾天天魔的消息傳來，他們就坐不住了。這一次悄悄出去，絶對就是因為這件事……有他們趕去，還有楚陽一干兄弟們的力量，相信九大家族也不會坐視，如此，除了執法者之外，九重天之下的所有最強勢力已經盡數強強聯合，相信一定可以應付此次魔禍……”

　　“放心吧，絶對不會有事！”孟超然如此這般的給出結論，口氣無比篤定。

　　楚飛凌和楊若蘭兩口子這才稍稍放心。

　　但孟超然下一句話就讓人想要掐死他。

　　“話說回來，若是九重天之下的最強實力也敗了，那也就是世界末日了，大家注定一起完蛋，擔心卻仍是沒有意義！”孟超然輕飄飄的說道：“如此而已。”

　　楊若蘭與楚飛凌夫妻聞言為之瞠目，這話說的，前一句還在天堂，無限暢想，貌似已經準備為兒子凱旋準備慶功宴，後一句直接就墮入地獄，還要是十八層地獄——世界末日，集體完蛋！

　　有心想要抓住這傢伙聲討一番的時候，卻見人家孟超然已經輕飄飄、施施然、瀟瀟灑灑的走了出去，儀態淡定無極……

　　“還是讓楚家也多少做一些準備吧。”楚飛凌打定了主意，立即也走了出去：“九劫劍主出身的家族，怎麼能連一些姿態也不做呢？就算是杯水車薪，也要作一點態度出來！”

　　……

　　通往中都的某條大路上，有兩個白衣如雪的人，安步當車，前行之速似緩實疾。

　　男的瀟灑英俊，女的美貌漂亮，正是威懾天下的月聆雪，風雨柔！

　　“此番出東南，戰天魔，可說是你我夫妻一生之中，最為凶險的一戰。柔兒，你可有做好了準備嗎？”

　　“那是自然。只是，妾身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為夫君留下一子半女，若是有個萬一……縱然你我黃泉有伴，風家卻是香煙斷絶，委實對不住風家的列祖列宗了。”

　　“呵呵……傻話，你我夫妻同心共意，矢志滅絶魔患，無愧於天地良心，魔患不除，眾人豈有未來？還說什麼子孫後代？”月聆雪淡淡微笑：“直面天魔，一戰可也！非魔滅，則人亡，不外如是！”、

　　“不錯！同心共意，直面天魔，一戰可也，不外如是！”

　　夫妻二人相對微笑，不約而同的再度加快了步伐，白衣凌風，疾速消失在古道前方……

　　……

　　此刻的中都城。

　　隨著九劫兄弟爆起大鬧，越來越顯激烈熱鬧；慢慢的，九大家族方面的人也開始參與近來，原本與九劫劍主乃是不共戴天死仇的這些個大家族，此刻卻是拼了命的幫助九劫製造聲勢。

　　只因人人都知道，即便九劫在將來滅了自己家族，主事者或者無能倖免，但底下人大多數都會無恙，尤其是無辜婦孺，九劫劍主絶不會濫殺。

　　反之，但是讓天魔劫世成功，那麼，不管是無辜婦孺，還是江湖武者，又或者是尋常眾生，都沒有人能夠倖免於難！

　　整個中都，幾乎已經要翻過來了一般。

　　輿論的力量還真是無窮的，更是可怕，可驚可怖的！

　　若是一個人說法尊是天魔，只會被當做瘋子，也許才說出來就被人打死了；若是十個人說，同樣荒誕，同樣會被人打死，即便是百多人這樣，還是會被執法者羅織罪名滅口，但若是數千人，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都這麼說……那麼聽到的人就算不信也會尋思尋思：為啥沒說別人就說法尊呢？

　　既然這麼多人都這麼說，肯定就有其理由，或者……

　　只要有了猜測，慢慢地就變成半信半疑了，至少不會全無懷疑。

　　剛剛進入中都城的，還都有些義憤填膺，但慢慢的也開始懷疑了。

　　局面在向著不利於法尊的方向慢慢發展，而且趨勢漸次擴大。

　　城中的執法者，根本無力制止這樣瘋狂滋生的態勢，早已經被打壓到了不敢露頭的地步。

　　只能龜縮著，敢怒而不敢言，這個時候若是還敢說法尊不是天魔，即便不被活活打死，被打一頓肯定是免不了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還是比較淺顯的。

　　城外。

　　這裡是一個分外寧靜的小村莊。

　　執法者方面的高層人員，現在全部都集中到了這裡。這些精英們，此刻一個個眼中冒著森冷的黑色光芒，一陣陣氤氳的魔氣，不時地從身體表面鼓蕩。

　　在最中間的房間裡，不時有幾聲嘶啞的咆哮，隱隱傳出。似乎有幾個人正在承受著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聲音都已經變得讓人不忍心聽下去。

　　“法尊……你這個該死的畜生……”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罵著：“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一世英雄；你卻引我入魔道，為魔種……”正是平霄雲的聲音：“你這畜生必然不得好死！！啊~~~”

　　突然一聲慘叫，憤怒的吼道：“讓我死！讓我死了吧！為什麼連死都不讓我死，我寧死也不為魔，為什麼我無法自盡，為什麼……”

　　明明是想要自殺，卻被腦中的意念左右，竟然連尋死也不能。感受著魔氣侵染自己的身體靈魂，平霄雲滿臉是淚，心中更痛，痛不欲生。

　　“老夫一生的堅持啊~~~一輩子的英名！啊啊~~~”

　　“我是執法者，我怎麼會成為魔！不會的，不會的，啊~~~~”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是另一位執法者九品至尊，在承受著心中的無盡折磨，在人魔之間輾轉徘徊。

　　魔意與往昔的光明心志，在做著殊死搏鬥；依稀見到，澎湃魔意已經佔據了相當的上風。神魂已經被吞噬，只剩下本能的堅持，無根之水，又能堅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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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部 九重天闕 第九百三十五章 強者匯聚

　　楊若蘭幾乎是天天有事沒事兒都會找上孟超然聊天，詢問兒子楚陽這些年的情況。

　　這重情況頻率之密集，讓楚飛凌楚大爺都很是吃醋，要不是對妻子絶對信任，沒準都要生出別的心思，貌似孟超然的人樣子可是相當出眾滴……

　　楊夫人的問題花樣百出，例如如何從襁褓中撿到，如何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如何的到了三四歲，如何……

　　一歲的時候長得什麼樣子？兩歲的長得什麼樣子？穿過什麼衣服？平常吃的什麼？最喜歡吃的食物是什麼。最不喜歡吃的食物又是什麼！又沒有什麼是特別不喜歡的……

　　怎麼開始練武的，第一次摔跤又是在什麼時候，摔倒之後哭了沒有……過年有沒有新衣服穿，小時候有沒有玩具？

　　楚陽最喜歡玩的是什麼？

　　等等等等……

　　可憐的孟超然一介大男人，縱然這些事兒都是親歷親為的，卻又怎麼能一一記得清楚？那麼灑脫那麼瀟灑的一個人，被楊若蘭問得結結巴巴，滿頭大汗。

　　「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沒關係，慢慢想，再想想？再好好想想，不要著急……」

　　「再想想……」

　　「真想不起來？沒關係的……那換另一個問題……」

　　「想想，仔細的想一想，再想想，好好想想……」

　　楊若蘭興緻盎然，百聽不厭，百問不倦。

　　可憐孟超然已經抓著其中能記住的事情翻來覆去的說了至少數百遍，楊若蘭每一次聽的時候還是津津有味，一不敬意就開始抹起眼淚來……

　　即便如孟超然這樣的人肚子裡都開始叫了娘，就差喊救命了。

　　你說一件事兒說一次你流眼淚，那情有可原，可是說一百次你還是流眼淚……

　　這就太讓人受不了啦，這叫什麼事啊……

　　尤其是我還是以客卿的身份，住在你的家裡，你跟我聊天。說著說著。你就哭了，我我我……我要怎麼解釋？

　　真是……尷尬之極。

　　再到後來，孟超然只要是一見到楊若蘭，那利馬就是有多遠跑多遠……若不是夜初晨還在這裡不能動，孟超然幾乎想要離家出走闖蕩江湖了……

　　貌似實在是太尷尬了……

　　這一次，中都的消息傳來，孟超然當然是不可或缺的商量對象。

　　「孟師傅。這事兒您看……」楚飛凌很客氣地問孟超然。

　　孟超然見到不是楊若蘭問自己話，已經是鬆了一口氣，恢復一貫的淡然道：「這個，無所謂。讓他們鬧去便是了，咱們這邊，尤其是楚家就不要摻合了……」

　　楚飛凌愕了愕；這可是天魔滅世啊。沒準就是末日將臨了，怎地在孟超然口中居然也是這樣的雲淡風輕？

　　這貌似也太淡定了吧？！

　　一時間，楚老爸對自己兒子的這位師父忍不住佩服敬仰起來：看人家的這氣度，這份從容！也就這樣的人，才能教的出我兒子那等妖孽啊，看其徒，知其師，自古如是。古人誠不欺我……

　　「只是風月二位前輩。我並沒有找到他們，卻不知道這兩位前輩如今的去向。不知孟師傅您……」楚飛凌對此很有些憂慮，恐怕耽誤了兒子的事情，畢竟風月兩人乃是當世顛峰強者，若有他們襄助，無疑是楚陽大大助力。

　　「這點你大可放心，他們兩個早就走了，按我估計，現在很可能已經離開東南地界，最多距離中都，也就是一天左右的路程了。」

　　孟超然淡淡道：「前幾天天魔的消息傳來，他們就坐不住了。這一次悄悄出去，絶對就是因為這件事……有他們趕去，還有楚陽一干兄弟們的力量，相信九大家族也不會坐視，如此，除了執法者之外，九重天之下的所有最強勢力已經盡數強強聯合，相信一定可以應付此次魔禍……」

　　「放心吧，絶對不會有事！」孟超然如此這般的給出結論，口氣無比篤定。

　　楚飛凌和楊若蘭兩口子這才稍稍放心。

　　但孟超然下一句話就讓人想要掐死他。

　　「話說回來，若是九重天之下的最強實力也敗了，那也就是世界末日了，大家注定一起完蛋，擔心卻仍是沒有意義！」孟超然輕飄飄的說道：「如此而已。」

　　楊若蘭與楚飛凌夫妻聞言為之瞠目，這話說的，前一句還在天堂，無限暢想，貌似已經準備為兒子凱旋準備慶功宴，後一句直接就墮入地獄，還要是十八層地獄——世界末日，集體完蛋！

　　有心想要抓住這傢伙聲討一番的時候，卻見人家孟超然已經輕飄飄、施施然、瀟瀟灑灑的走了出去，儀態淡定無極……

　　「還是讓楚家也多少做一些準備吧。」楚飛凌打定了主意，立即也走了出去：「九劫劍主出身的家族，怎麼能連一些姿態也不做呢？就算是杯水車薪，也要作一點態度出來！」

　　……

　　通往中都的某條大路上，有兩個白衣如雪的人，安步當車，前行之速似緩實疾。

　　男的瀟灑英俊，女的美貌漂亮，正是威懾天下的月聆雪，風雨柔！

　　「此番出東南，戰天魔，可說是你我夫妻一生之中，最為凶險的一戰。柔兒，你可有做好了準備嗎？」

　　「那是自然。只是，妾身唯一遺憾的……就是沒有為夫君留下一子半女，若是有個萬一……縱然你我黃泉有伴，風家卻是香煙斷絶，委實對不住風家的列祖列宗了。」

　　「呵呵……傻話，你我夫妻同心共意，矢志滅絶魔患，無愧於天地良心，魔患不除，眾人豈有未來？還說什麼子孫後代？」月聆雪淡淡微笑：「直面天魔，一戰可也！非魔滅，則人亡，不外如是！」、

　　「不錯！同心共意，直面天魔，一戰可也，不外如是！」

　　夫妻二人相對微笑，不約而同的再度加快了步伐，白衣凌風，疾速消失在古道前方……

　　……

　　此刻的中都城。

　　隨著九劫兄弟爆起大鬧，越來越顯激烈熱鬧；慢慢的，九大家族方面的人也開始參與近來，原本與九劫劍主乃是不共戴天死仇的這些個大家族，此刻卻是拼了命的幫助九劫製造聲勢。

　　只因人人都知道，即便九劫在將來滅了自己家族，主事者或者無能倖免，但底下人大多數都會無恙，尤其是無辜婦孺，九劫劍主絶不會濫殺。

　　反之，但是讓天魔劫世成功，那麼，不管是無辜婦孺，還是江湖武者，又或者是尋常眾生，都沒有人能夠倖免於難！

　　整個中都，幾乎已經要翻過來了一般。

　　輿論的力量還真是無窮的，更是可怕，可驚可怖的！

　　若是一個人說法尊是天魔，只會被當做瘋子，也許才說出來就被人打死了；若是十個人說，同樣荒誕，同樣會被人打死，即便是百多人這樣，還是會被執法者羅織罪名滅口，但若是數千人，數萬人甚至數十萬人都這麼說……那麼聽到的人就算不信也會尋思尋思：為啥沒說別人就說法尊呢？

　　既然這麼多人都這麼說，肯定就有其理由，或者……

　　只要有了猜測，慢慢地就變成半信半疑了，至少不會全無懷疑。

　　剛剛進入中都城的，還都有些義憤填膺，但慢慢的也開始懷疑了。

　　局面在向著不利於法尊的方向慢慢發展，而且趨勢漸次擴大。

　　城中的執法者，根本無力制止這樣瘋狂滋生的態勢，早已經被打壓到了不敢露頭的地步。

　　只能龜縮著，敢怒而不敢言，這個時候若是還敢說法尊不是天魔，即便不被活活打死，被打一頓肯定是免不了的，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道理還是比較淺顯的。

　　城外。

　　這裡是一個分外寧靜的小村莊。

　　執法者方面的高層人員，現在全部都集中到了這裡。這些精英們，此刻一個個眼中冒著森冷的黑色光芒，一陣陣氤氳的魔氣，不時地從身體表面鼓蕩。

　　在最中間的房間裡，不時有幾聲嘶啞的咆哮，隱隱傳出。似乎有幾個人正在承受著慘無人道的酷刑、折磨，聲音都已經變得讓人不忍心聽下去。

　　「法尊……你這個該死的畜生……」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罵著：「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一世英雄；你卻引我入魔道，為魔種……」正是平霄雲的聲音：「你這畜生必然不得好死！！啊~~~」

　　突然一聲慘叫，憤怒的吼道：「讓我死！讓我死了吧！為什麼連死都不讓我死，我寧死也不為魔，為什麼我無法自盡，為什麼……」

　　明明是想要自殺，卻被腦中的意念左右，竟然連尋死也不能。感受著魔氣侵染自己的身體靈魂，平霄雲滿臉是淚，心中更痛，痛不欲生。

　　「老夫一生的堅持啊~~~一輩子的英名！啊啊~~~」

　　「我是執法者，我怎麼會成為魔！不會的，不會的，啊~~~~」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這是另一位執法者九品至尊，在承受著心中的無盡折磨，在人魔之間輾轉徘徊。

　　魔意與往昔的光明心志，在做著殊死搏鬥；依稀見到，澎湃魔意已經佔據了相當的上風。神魂已經被吞噬，只剩下本能的堅持，無根之水，又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