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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四方宇]【問情曲(下)情絲之弦】[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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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0:19:49
第九章

  像還不敢相信發生什麽事般,朱毓蹙起生平第一次茫然的雙眉,而至意識到蘇少初那刺穿自己的長劍!

  「三皇子,記得你曾說過!天道迴圈是一場笑話,天若有眼,你倒想看自己有什麽樣的下場、什麽樣的終點,那麽這場落幕,我替你劃下吧!」

  看著她不帶感情、悠深的面容、毅然的神盼,朱毓想開口,濃濃的血己爭先從唇內淌下。

  「三皇子——」

  「皇主子——」

  晏平飛、封言、無憂、無愁,全為這突來的演變而震驚,卻被對戰的人纏住!

  封言欲趕過來,一記琴音如破風劃出,聲如細線慣耳,竟在他腳前的雪堆劃出深入雪地直見地表的窄溝渠,阻他之意甚明。

  「蘇、雪、初!」看向前方之人,封言恨聲切齒。「音圖殺聖女之子,謀害三皇子,任你蘇家有太子撐腰,也難逃誅九族之罪,連你這個第七子也別想逃!」

  「方才你的主子已說了,名義上的『蘇四少』正陪著長公主在千若寺禮佛,蘇家向來只有六子,沒有第七子,何來難逃誅九族之罪。」

  聞言,封言內心已知不妙!

  「今日雲峰一役,三皇子微服而出,卻遇上了武林高手錯殺,晏平飛、封言等消失無蹤。」蘇雪初淡聲道:「隨身侍女與一干侍衛都因受到過大的震驚而語無倫次,畢竟蘇家何來二位『蘇少初』。」

  「你們很好,早有預謀計畫這樣的事。」封言切聲。

  「武玄上人嫉惡如仇,一生義行為人樂道,所有的徒弟中,他對你的期望最高,哪怕你自幼便至中原擔任聖女之子的護衛,你每年的回歸期都是他最大的期盼,沒想到你如此助紂為虐!」

  每年,總有一段時間封言都要回南源接受師尊的武、劍傳授與考驗,直至他十六歲。

  「你眼之所見、耳之所聞,也儘是傳言,輕信傳言者,又有何指責他人的立場?南源小劍師!」如在嘲弄這個地位般,封言嗤聲冷冷迸殺氣。

  「傳言或真實,縛你往南源受宗老們之審,便可見真章,你的冤留在那時喊吧!」

  蘇雪初話聲一落,手中箏琴豎立於地,看不出他何時出手的劍,手上的虹芒開展,如以他為圓灑出光影,點點劍芒似毫光幅射而出,驚人之氣勢夾帶融雪化冰之威,密網般射向封言!

  封言手中劍也瞬間寒芒大盛,以同樣的劍雨護身相迎,紅光劍芒帶著沉厚的力量,縱化了泰半之威,點點紅鋒,也有無數撞向他手中的劍,震得封言手腕頓麻,暴退一步!

  「今夜,你若能進這一步,我蘇雪初便算輸,就此離開雲峰不再刁難。」

  那氣勢恢宏的穩健,眉宇內斂的精芒,令封言握緊劍柄,心知今夜這一戰不好過!

  雪地上的殺氣瞬間高湧彌漫。

  當封言再出手,蘇雪初再揚勢,一時間,周遭淨是劍鋒呼嘯,滿天眩日的虹、寒雙氣交擊的嗚響聲!

  ***  ***  ***  ***  ***  ***

  鮮血始終不曾從朱毓身上停下的灑在雪色大地上,觸目的赤紅斑斑!

  「找你死角脈門,二根金針破你護身的功體,再近距離取你之命,要辦到這些,必得有最親密的互動接觸你全身軀體各處。」

  再加上對人體脈絡穴位和武學有一定的根基,才令蘇少初決定以自己為餌,做下這個選擇。

  「你……」朱毓終於擠出的聲,是湧出更多的鮮血,直至衣袍染紅。

  「少初說過,對你朱毓這樣的人,仁善是多餘的。」對他難以置信的眼神,蘇少初只是繼續道:「如果不是一次吞下二片金縷紅葉,種下內傷,再故意與你翻臉出手,將內傷惡化到最大,還無法勾你朱毓的憐惜之心。」

  金縷紅葉只能服以單片,連著服下二葉,過大的效力會反噬,原本雪初放下二片金縷紅葉只是以備不時,卻讓她反生一計。

  朱毓竟笑了,哪怕穿身的劍令血痕逐漸擴大,哪怕鮮血不停的由嘴內湧出,他只想問一  件事……

  「假的嗎?無一是真嗎?」顫著手,沉重的傷,相阻的劍卻讓他無法碰到她,「我知你……必有意圖,但是……你對我都是假的嗎?」

  蘇少初沒說話。

  「那場噩夢中的醒來,第一次……你終於不再帶厭惡的眉……讓我抱你,都是假的嗎?」

  「還記得少初說過,只讓認定的人碰我,不屬少初認定的人,碰了我,下場跟結果可別怨。」

  朱毓如遭雷擊,震於當場!

  「我……不會承認你朱毓……永遠不會……」

  記得承受著他歡情時,那帶著低然的聲,此刻清楚的回蕩在他耳畔。

  「你難過嗎?你也會嘗到被人玩弄輕賤感情的痛,你可知道宋梅萼為你心碎而亡時,心要比你更痛。」

  蘇少初抽出在他體內的劍,看到了濺揚的血雨與他無比痛苦扭曲的面容。

  「皇主子——」

  「三皇子——」

  朱毓身形踉蹌跪倒在地,一身衣被血染到盡紅,但此時,幾可斃命的巨創,都比不過心中那股被活活撕開的感覺來得痛苦!

  「與你朱毓這場局,是我蘇少初今生最大的挑戰。」

  此時女子痛昂的聲傳來,無憂、無愁因心急朱毓,被風綽兒一劍劃傷手臂,手中利刃脫手!

  「無憂、無愁……」見到受傷的她們,朱毓咬緊牙關站起。

  「綽兒,不准傷害無憂、無愁!」

  在蘇少初嚴聲中,風綽兒一愣,隨即見到長劍脫手後,她們的掌心。

  「掌中紅點,她們是使女的女兒?!」

  風綽兒這一停,今無憂、無愁脫身而來。

  「皇主子——」

  不曾見過一身是血的朱毓,在她們心中總是無所不能,高高在上的主子,哪怕與她們笑,也是帶著不可侵犯的距離,既可怕又讓她們想接近,卻是她們心中唯一的依靠堡壘。

  「到我……身後!」面對奔來的無憂、無愁,捂著胸膛重創,朱毓將她們推往身後,挺身而護。

  這一幕讓蘇少初眸瞳一動。

  「皇主子!」

  「皇主子,你傷得好重!」

  這堵擋在她們眼前的背影,哪怕重傷,帶給她們的是永遠不變的安全感!

  「使女的女兒,一定要帶回南源。」

  風綽兒人未近,劍氣先至,蘇少初眼快的揮開劍芒,雖化掉這波攻勢,尋常的劍刃卻不敵風綽兒的鋒銳劍芒,長刃當下斷成三節!

  「綽兒,住手!」見她要再動手,蘇少初制止的喊。

  「『少初哥哥』,你要擋我帶走使女的孩子,綽兒不理你了!」

  嗔嚷的聲才落,她奔雷逐電般的身形激射而來——

  「無知之女,放肆——」

  不待蘇少初出手,朱毓袖中短刃飛射而出,直取風綽兒胸口!

  「綽兒——」快得不及眨眼的短刃速度,是朱毓耗力的一擊,蘇少初駭然!

  避不及這迅然而來的刀影,風綽兒眨大了眼,江湖經驗甚少的她,面對這樣的關頭,她連反應都來不及的愕視,就在離胸尺許時,一道迅光破空打歪這道鋒銳!

  「綽兒!」蘇雪初及時趕到,接住倒下的她,銳刃依然射中風綽兒,卻避過致命處!

  一旁,晏平飛和三玄劍也收招的趕到自家主子身旁。

  「誰……都別想將我的女兒帶離我身邊,無憂、無愁只會在三皇府,不會到任何地方去!」

  朱毓的眼瞳炯炯凜然,直至封言、晏平飛來到身旁,他才再也撐不住的癱跪而下!

  「皇、皇主……爹——」

  「爹——你不要死——」

  無憂、無愁哭喊著!

  「我不喜歡看你們哭,不准……哭。」朱毓依然帶命令的威喝。

  兩丫頭卻哭得更厲害,眼睜睜看著朱毓幾乎倒在扶著他的封言、晏平飛身上,面色如灰。

  「蘇公子……你殺了爹……我討厭你……」

  「無愁也討厭你……嗚……」

  面對她們痛哭的指責,蘇少初忽摘下戒指上的金珠,含進嘴內,朝朱毓而去。

  「你、你想做什麽?」

  眾人才一驚,只見蘇少初捧起朱毓的面容已覆上他的唇。

  幾近半昏迷的朱毓,感覺到熟悉的氣息與喂進嘴內的丹丸,在他嘴內化開。

  「三皇子,旭日丹紅可助你撐這危急,只要接過這一刻,以你的能力和蘭赤石,還有天泉地熱之源,要復原,並不難。」離開他的唇,蘇少初抽出他頸後的金針,看著他遊絲的氣息又漸漸轉為穩定,心口浮起異樣的安心。

  「少初!」見狀的蘇雪初喚。

  「這是我的決定。」

  對這第六子的率性而為,蘇雪初多半隻無言歎息。

  「爹不會死了嗎?」

  「會好了嗎?爹會起來嗎?」

  「他沒事了,你們別擔心。」蘇少初朝她們安撫一笑。

  「我為無憂、無愁而救你,希望你能善待自己的女兒,別再負了萼妃娘娘對你的一番深情與心意上

  就在她要起身時,朱毓忽握住她的手腕,猛一吐勁,朱毓再次吐血,蘇少初也痛呼而出,被迫與他同樣單膝跪倒在地,一抬首就對上他精然凜冽的眸芒!

  「三皇子——」

  「爹——」

  「少初——」蘇雪初見狀,趕忙放下風綽兒沖過來。

  「你……想做什麽?」蘇少初難受的緊咬著唇,原就隱隱作痛的胸臆此刻像爆開般痛苦。

  「你的……內傷可不假,二片金縷紅葉的力量太強了,蘭赤石也無法一次穩下你的內傷……哈哈哈——你總有一樣是真了嗎?」

  朱毓鮮血淌灑所呈現的模樣如瘋狂般,令在場之人皆一驚!

  「三皇子,旭日丹紅每動一分力,便反折三分勁,別輕動內力……對你較好。」

  蘇雪初已來到蘇少初身後,扶住她,星目沉起。

  「蘇雪初,你敢有任何妄動的念頭,本皇子拚著玉石俱焚,以最後的內力,反沖她的筋脈,就算殺不成她,蘇家第六子也將形同廢人,你敢賭嗎?」

  以朱毓的能力,確實有能力辦到,看他在重傷中還能射向綽兒的刀就知道,他的內功實力深厚,蘇雪初很難救這眨眼一瞬。

  「爹,你不要殺蘇公子!」

  「求求你,你和蘇公子都不要死,好嗎?」

  朱毓沒有看她們,只是一逕鎖視蘇少初迎視的雙瞳,頭也不回的朝身後的晏平飛道:「平飛,我若真不在……上稟皇后,告知她老人家,無憂、無愁是我的女兒,希望父皇能賜給她們該有的……封號儀式,保她們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至於她們的母親只是一個無緣的女人,知道嗎?」

  「三皇子,請您……放手吧!沒有必要如此。」晏平飛跪到他身旁,磕頭道。

  「別在這時跟我違抗,記住,她們的母親是!無緣的女人,絕不許有任何風聲傳出,我不會讓任何人譏笑我朱毓的女兒是……亂倫!」

  他有絕對的能力應付任何上身的事,但,他的兩個女兒沒有,他必須先給她們身分、地位,以權位築一道牆,保她們不受這些傷害。

  臨至此刻,他忽然好想把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她們,讓她們不用擔憂受怕,這就是一個父親的感覺嗎?呵呵,從沒想過他朱毓也會有體認這種感受的一天!

  「不要、不要,爹,我們只要你、只要你就好……」

  「你不要這樣……爹,我們不要你不在……爹……」

  無憂、無愁在他左右兩旁,拚命想拉著,卻拉不開他執著的手。

  「你究竟……想做什麽?」

  朱毓看著她,那終於又與他相對的面容,他再問:「假……的嗎?無一是……真嗎?」

  「三皇子!」想都沒想過他對她竟是如此的執著,蘇少初啞然。

  另一隻手撫上她的面頰,低著聲問:「少初愛弟……告訴我,以你的劍法,該可讓我……一劍穿心,為何沒辦到!」

  沒想到他會留意到這件事,蘇少初閉了閉眸,道:「我只是刺偏了!」

  「你說謊……因為你對我不是全然無情,所以……你無法真的一劍取我性命,是嗎?」

  蘇少初深深長歎的搖頭。

  「三皇子,嗚蘭已絕響,真真假假盡如斷弦之琴,你我不再有過往與真假,恩怨就在雪峰上隨這一劍而了吧!」

  她的話令朱毓怔仲繼而笑起,握緊她的腕,道:「你認為你贏了嗎?呵,少初愛弟,一同往地獄而行吧!」

  氣緩緩在他指上凝起,「本皇子說過,你蘇少初只能埋骨在本皇子懷中,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有得到你的機會——」

  「三皇子,請您放手——」

  「爹——不要呀——你放手吧!」

  封言、晏平飛,無憂、無愁全驚駭大喊。

  蘇雪初伸臂環緊始終蒼白的唇不發一語的蘇少初!

  「毓兒,住手吧!」

  在雪夜中響起的聲,平和而渾厚,一股沉沉的氣流隨之像伏著雪地而行般,緩緩罩上了朱毓握住少初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月色下,一個清瘦卻器宇不凡的男子,輕步而來,看似才近中年之齡,卻一頭灰白之發,容貌頗具英氣,雙目精炯中透顯一份沉斂。

  「哼!」看到來人,朱毓不屑一嗤。

  「明宗劍師?!」晏平飛愕喊,不敢相信在南源中,神一般的人竟來到中原。

  封言也一愕,這傳言中已是六十多歲的老人,望去竟如三十許般。

  「毓兒,你知道嗎?你的到來,是你母親嫁到中原以來,最快樂的時光。」明宗來到他身,溫和道。

  「你的存在,卻是父皇和母親之間最大的隔閡!」朱毓冷睨。

  「我和飄萍是青梅竹馬,曾經以為這一生,我們會在南源快樂的共度白首,沒想到她為了族人百姓遠嫁中原,這對我曾經是承受不住的打擊,之後我一心求劍道的境界,不再理會塵俗瑣事。」

  「人嫁入中原,心可還在南源,當深愛她的父皇發現,母親心中另有人時,就註定了他們兩人的悲劇!」

  「飄萍熱情而仁慈,同樣的,她的性格也無比倔烈,你父皇因懷疑而開始囚禁她,或許因為太愛而怕失去,做出的一切與言行都是傷害的,受你父皇的妒火所激,飄萍對自己下毒,依她倔烈的性子,是不會低頭的,尤其你父皇要她死也離不開皇宮時,就更令她賭上命一樣!」

  聖女之死的真相竟是如此,令一旁聞之的蘇少初不禁慨然。

  「你父皇每得她一次,便是縮短她的壽命,到他發現時,己無力施救飄萍的性命,尤其飄萍臨死前告訴他,她找到真愛的地方是中原皇宮,她以生命告訴你父皇,她是真心愛他,就算死在他的善妒多疑和他的『愛』之下,她也無悔了。」

  「撇得真乾淨呀!」朱毓冷譏。「如果不是發現你們之間的書信往返,藕斷絲連,會有這些發生!」

  「我與飄萍就算不存男女之情,也有青梅竹馬之誼,關懷她在中原的一切,情義所在,只能說你父皇對飄萍愛意重,得失也重,容不下半點砂,往事非一言可說清。」

  見他那雙怒恨猶未平的眼,明宗劍師搖頭歎,「對飄萍之死,你的父皇是滿心悲慟與內疚,飄萍身心都因他而亡,他讓她以聖女之榮回到南源安葬,因為他知道,在中原她將只是一位妃子的下葬之儀;但在南源,她將得到最高的尊崇,此後他將全部的關愛與彌補放到你身上。」

  朱毓只是冷著瞳,沒說話。

  「十五年前,梅萼的隨身侍女玲瓏,帶著信函到南源找我,從信函內我知道,梅萼與你之間的感情還有孩子,同時她身染不治之症,再活也沒多少時日,她求我十五年後走一趟中原,看看你是否真有一顆父親的心,我想,回南源我會到梅萼墓前告知她,她能含笑了。」

  聞言,朱毓放聲狂笑。「你很清楚我一掌擊斃她,你若想殺我報南源使女之仇,就不用假惺惺。」明宗劍師的地位,在南源極崇高,聖女、使女相繼而亡,豈是他會坐視的。

  「以南源劍師的地位,就算你是聖女之子,我也該殺你,因為你恃強玷辱我南源使女,最後還殺了她,但我相信你一掌擊斃她,是斷然結束她飽受疾病與心結的痛苦,同時,也結束自己這一段迷惑的感情。」

  「我沒那種良心,對梅萼,我不過倦了,她不再聽我話,總是愁東愁西,我煩了!」

  「你和你父皇在處理這種事情上有幾分像,你父皇希望飄萍得到崇高的儀式而忍痛讓她的遺體回歸南源;你心中也希望梅萼得到屬於她的使女儀規,所以殺了她之後,你想辦法讓皇宮中人發現她,否則你真有心殺人滅口,何不毀屍滅跡?」

  「還有呢?你還想再接著再說,本皇子其實本性不壞,心腸很好,為善不欲人知嗎?」他嘲諷道。

  明宗苦笑。「這樣的話我倒說不出口,你本性嗜玩、嗜虐頗見兇殘,看起來一派笑意,事實上存在殘忍。」

  「總算說出合我心意的話。」他再次握緊掌中的手腕,見蘇少初面容再次痛苦一皺,不禁帶著殘意的笑,「少初愛弟,雖然受到打擾,但是就快了,既然你不想屬於本皇子,那就死後吧!」

  「梅萼曾在信中說,你是個不懂表達『情』的孩子,甚至內心總懷著失去的恐懼。」明宗在他緊握的手前蹲下,道:「毓兒,愛你的人如此之多、護你的人如此之多,你究竟在追求什麽?以你這種要感情的方法,握得愈緊,只有失得愈多。」

  「輪不到你來訓我!」朱毓低吼。

  「毓兒,放手並不會讓你失去,有時候懂得放開是更大的得到,舍與得你不會不清楚。」明宗劍師溫暖厚實的大掌覆上他緊握住蘇少初的手。「有時當你以為掌握住了,以為在自己掌握中,事實上你得到了嗎?初兒還沒讓你認清這一點嗎?」

  「不可能——我朱毓怎麽可能有得不到的人——」

  他的權勢、地位,對人心與人性的弱點他瞭若指掌,他怎麽可能掌控不到,得不到!

  「此時不放手,你就是失去;毀了初兒,你就是永遠失去,你也該學一學感情的付出與互動,並非在你要,便能得到;強佔、強取不會永久,只有願意接受你,與你一起有互動的,才會一世。」

  「住口!本皇子不會放手,蘇少初是我的人,我朱毓的人——她的身心都是我的——」他更是狠握嘶咆。

  冷汗從蘇少初的面頰淌下,痛苦的喘吟漸漸逸出唇畔,身後的蘇雪初感受到其姊的痛苦,雙臂將她環得更緊。

  「你想要從初兒身上得到互動、互有的感情,就放手吧!用你的心讓她明白,讓她願意接受你的感情互動,毓兒,你第一次遇上了想要的執著,第一次找到真心想要的人,當真要這樣就結束嗎?」

  朱毓雙瞳凶光狠厲,鎖視蘇少初那顫抖又蒼白的唇畔,明明痛苦至極,一雙眸光卻倔然不認輸的迎視他,清楚的告訴他:他什麽也沒得到!

  「一時的放手和永遠失去,你想選哪一樣?」明宗語重心長!慈聲道:「毓兒,給初兒,也是給自已一條活路吧!」

  當朱毓終於鬆手時,蘇少初也隨之昏厥在雪初懷中。

  「少初……」朱毓想探視她,黑暗卻已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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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0:20:45


第十章

  冬去春至,冰雪漸融,新芽已冒出枝頭,褪去銀色的霜寒,大地換上勃發的榮景。

 」曾在雲峰遇刺養傷的三皇子,沉寂了一段時日後,隨著主人的復原,三皇府第近來又開始了入夜笙歌,且夜夜的燈火通明,繁華的宴席、美酒與歌舞,絡繹不絕的皇族權貴與官員,全到府恭賀。

  除了朱毓的傷勢復原,最重要的是他正式收身邊的貼身侍女無憂、無愁為養女,一些趨炎附勢的人也全乘機上府恭賀一番。

  皇帝、皇后對他擅自將平民心腹收為養女的做法大有微詞,不予認同,連太子也持觀望立場,不做表態,最後朱毓私下與皇后密談,僅一天,皇后整個反對的態度一改,敦請皇帝,要以正式宮儀給兩個女孩身分、地位,在皇后的堅持力挺下,無憂、無愁郡主地位就此定案,從此三皇子朱毓膝下有兩個女兒。

  「三皇子,怎麽好段時間沒見到您隨身在旁的劍者呀?」

  連著幾天參與宴會,都沒見到之前一直在朱毓身邊保護的封言。

  「本皇子另給他要務。」

  悠臥榻上的朱毓,金色彩珠串飾皇族頂冠,翡翠寶石在指上展燦,一身華豔不變,唯耳上紅珠石似短了幾許,不改其輕懶漫調,飲酒而樂。

  「能讓三皇子身邊的人親自出馬,想必事情嚴重!」

  朱毓慵笑不回。

  「三皇子,近來下官尋得一美豔舞姬,才藝雙全,改天下官馬上送至三皇府,慰藉、慰藉三皇子您這段時間養傷的不鬱。」余尚書對著上頭主座的俊美皇子奉承道。

  「余大人倒是有心呀!」朱毓接過侍女斟來的酒笑道:「既有餘大人力保,本皇子不品鑒一番,還真是辜負了余大人的心意。」

  「望三皇子您笑納,下官保證這舞姬絕對能將三皇子您伺候得通體舒暢。」余尚書銜著弦外之音,諂笑道,希望他推薦的美人能在三皇府內留得住。

  「那可真要見識了。」朱毓朝身旁的人吩咐著。「平飛,交給你安排了。」

  「是,三皇子。」身旁晏平飛頷首。

  每回夜宴這類以美女、美少年,或者稀世奇珍奉承巴結的事極多,奇珍能保存,「美人」則看三皇子心情,一個月內未被他寵愛到的,大多以金錢打發,就算為他寵愛過的,也維持不了一個月,便以重金打發或者轉司歌舞之職。

  三皇子雖以好「美色」聞名在外,卻有一獨特原則,就是任何美女、少年都是另安置於他座宅第,連這些專為三皇府所擁有的成群舞姬也在他處,三皇府內不蓄養任何一美妾或者美少年,是三皇府不曾改變的規矩。

  「說到歌舞,『玉瓊樓』的名妓於紫煙,歌舞當真過人,奈何為賊!一代紅顏落得淒慘。」

  夜盜紫飛雙月是名妓於紫煙,最後竟慘亡的事,一直是帝都談論不歇的話題,

  「可憐的是蘇四少,這麽深愛這位名妓,沒想到會是個賊,這消息讓他整個人都滄桑了。」

  「是呀!聽說為於紫煙他大病一場後,連出現在皇宮都憔悴得消瘦很多。」

  「是忽壯忽瘦吧!董宮女說她上日看到時,比平時高大了些,情緒還很不一定呢!四少這俊小子,平時親切溫和,和人說話哪回不帶笑容呀!沒想到上回整個人冷漠至極,蘇家老大才說他家小弟病了。」

  「看來真是病得不輕了,就董宮女上日那一看之後,就傳出消息,蘇四少被蘇家送出中原養病呢,」

  「這麽嚴重!」

  蘇家在朝廷向來與人為善,蘇少初固然是在太子身邊協助,而讓許多官員巴結,但最主要的是他溫雅幽默,讓人想要接近。

  眾人說得熱絡,也不時有人拿眼偷瞧主位上的人,因為宮內一直有傳言,三皇子與蘇四少「情誼」不凡,兩人在御花園相擁親吻的一幕,一堆親睹的宮女侍衛,將事情傳得可熱。

  卻見主位上的人不變的眉目、淡笑支著顱側傾聽,不興任何神色。

  看來謠傳是假的了,愛看熱鬧的眾人也只好繼續他們的熱烈討論,就他們所聽到的第一手消息交流一番。

  「事實上,蘇四少目前已經返回中原了。」一位近來到過蘇府拜會的官員道。

  「真的呀!親眼看到嗎?」這個冬季,蘇少初簡直是消失了一樣。

  「沒親眼看到人,但是蘇東陵親口說過,過幾天,蘇四少就會進宮先拜會皇太子,為這段時日的消沉告罪,同時再拜會長公主,聽說冬季在千若寺陪長公主禮佛參經,長公主欣賞蘇四少的見解,要再招他參經論佛理呢!」

  「四少這俊美小子,真是到哪都得人疼。」

  酒酣耳熱的眾人聊得興頭,各個欣羡蘇少初的人緣。

  「三皇子。」此時晏平飛接過侍女遞上的條子,上前附耳稟告。

  「封言帶回本皇子要的東西了!」

  托腮悠臥的朱毓笑了,笑得深意莫測。

  「少初愛弟,你希望一切都不曾存在,本皇子就要那每一件都事實俱在,連絕跡的冰蟬本皇子都要它因你而出世。」

  ***  ***  ***  ***  ***  ***

  一曲簫音?繞梨樹下,睿智的眉目幽凝,蒙黃衣裳外罩淡色衣袍,雅白穗帶束發,一張清俊的面容,略顯清瘦卻不改其拔塵逸采,像沉在蕭曲中,片刻後—才放下長簫。

  「身在南源地,心系東域情。」無奈的聲幽幽長吟,拿出隨身長簫.「來日,你定會遇上他,代我將這枝簫交給他。」

  看著長簫,憶起故往,蘇少初輕歎。

  「君兒,你這個託付可叫我成也難,不成也難。」

  把玩著長簫,想著這趟隱回南源呢秀山養傷,可真要感謝她那親愛的小弟,一句「少初哥哥」會給你答案的話,讓風綽兒成天纏著她。

  對是不是會陪她一生一世追問到底,讓極不想傷害少女心的蘇少初也只好沉重坦言以告,她是女子之身,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見風綽兒只是歪首皺著眉,蘇少初略感欣慰,原怕真相會令她放聲大哭,她最怕面對女孩子的哭泣,沒想到下一句話就令她差點倒地!

  「為什麽是女孩就不行一生一世呀!」

  「呃!」

  「為什麼呀?」

  「因為……都是女孩子。」

  「可是和二師兄一生一世的人是個男的呀!」

  該死,忘了她的二師兄有斷袖之癖。

  「那得是要喜歡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行。」

  「你不喜歡綽兒呀!」風綽兒此時才紅著眼眶,泫然欲泣的問。

  「呃……這……這……」小女孩帶著淚眼的無助逼問,最令她手忙腳亂。「咳,那你喜歡雪初嗎?」

  蘇少初只好比比始終在一旁喝著他的熱茶,明明是始作俑者,卻一派置身事外的傢伙問。

  「喜歡。」風綽兒點頭。

  「那你也想和他一生一世嗎?」

  「想。」

  「不行,只能有一個。」蘇少初朝她搖手。

  「可是我兩個都喜歡呀!無法不要哪一個。」溫柔的少初和冷冷的雪初,兩個她都喜歡的,她又急得想哭。「為什麽不能要兩個?」

  「因為要兩個人,將來會被人說成不安於室。」她誇張的道:「還會被說成淫娃蕩婦。」

  「誰敢說我就殺他!」哼!論劍術,她很強。

  「若是明宗劍師說的,你也要殺嗎?」

  風綽兒面露難色了。「綽兒打不贏他,可是劍師怎麽會說這種話?!」

  「你可以去問他呀!」

  「我、我不敢。」劍師很慈祥,有時候也很嚴肅的。

  「所以,」蘇少初安哄的拍拍她的頭。「你想清楚,選擇好一個,看要跟哪一個一生一世再說,這是很慎重的問題,你要想得很認真,三年後再回答,好嗎?」  三年後,她十八歲,也差不多有意中人了。

  「喔!」要想三年,果然很慎重,她很認真用力點頭。

  「綽兒果然乖巧聽話。」蘇少初滿意的笑。

  「那少初哥哥,你喜歡綽兒嗎?」

  「我現在就很喜歡你,三年後,你的一生一世別選我,我會更喜歡你。」

  「別選你,會讓你更喜歡我,為什麽?」

  「因為老天會考驗一生一世的人,故意不讓他們在一起,看他們是不是能接受考驗,就算沒在一起,心是不是也還在一起。」鼓起舌燦蓮花的口才,發揮她另一個強項,欺哄小女孩。「你受得了考驗嗎?」

  「我能、我能。」可是她不解。「只有心在一起,那什麽時候才會人在一起呀?」

  「下輩子。」捏捏她那可愛的雙頰,蘇少初道:「老天感動,下輩子就會讓我們在一起了。」

  「下輩子,好……久喔!」

  「噓。」馬上伸著食指要她噤聲,不可亂說話。「質疑老天的考驗,會有可怕的事降臨。」

  「真的嗎?」她驚慌的馬上捂唇,不敢亂說話。

  「乖,時間是有點久,但是有定下時間,慢慢等就到了。」

  「嗯嗯。」她又是連連點頭。

  美麗的露齒之笑,在蘇少初臉上綻得很燦爛,幸好綽兒天真單純,哄小姑娘的經驗,她,蘇少初因應環境需要練得不差。

  在旁冷看一切的蘇雪初,拿著茶杯,轉過身,有時候看自家老六和綽兒間的對話,真有種沒天良的感覺。

  「下輩子,唉!」蘇少初苦笑。「這輩子沒過完,冤孽都擺不平了,下輩子就定給小丫頭了。」

  四處惹情債,自作自受!這是她回中原後,顏珊珊送她的話。

  尤其警告她,別以為朱毓會善罷幹休,自己小心為妙。

  「你們兩人以為揣測對方七、八成,什麽局都在自己掌控中,卻都忽略了那未揣測到的二、三成,最後會如何演變?」

  顏珊珊隨又下定論似的嚴指著她

  「瀟灑慣的人最怕遇上執迷不悟,這是你和朱毓最好的寫照,朱毓的權位、性格再加上執迷不悟,是什麽德行自己想吧!」

  「珊,我傷剛好,才踏入家門,別這麽快上門恐嚇我。」她陪笑,希望這位童年玩伴多給她一點溫情。

  「你有閒情被恐嚇,我還沒心情說呢,自作主張,沒事跟朱毓的關係愈搞愈複雜!」顏珊珊開罵起,對她這段時間的作為,讓一堆人團團轉,真是沒好氣。「從一件恩怨,弄到拉成千絲萬縷,想學蜘蛛吐絲沾人,也別挑朱毓呀!他很不好玩的!」

  哎!她又不是修練成精的玩意兒,幹嘛學蜘蛛吐絲,珊珊罵起人來真是損人的毒呀!

  「蘇公子,長公主請您再稍待片刻,等會兒她就趕回。」一名宮女來到她身後欠身道。

  「請長公主莫急,我會等著她老人家。」師父陪著皇上用膳,定是皇上又拉著這位皇姊閒聊。

  「長公主已命奴婢在『雅荷亭』備下薄酒,還請四少移駕。」

  「雅荷亭?」她雙眉略蹙,隨又一笑。「長公主真是細心,那就請宮女姊姊帶路吧!」

  「是,請。」

  小宮女微笑的在前頭領路。

  「宮女姊姊怎麽稱呼,我好像沒在長公主身邊見過你?」

  持蕭背手漫步在花園中,新枝吐芽,花意待展,處處可見欣欣向榮的春濃。

  「奴婢小蓮!這幾天才到長公主身邊服侍。」

  「今天有勞蓮姊姊了,接下來我自己走吧!」

  婉拒宮女要再帶路的美意,蘇少初逕自走上假山小徑上的小亭。

  「該來的,躲不掉嗎?」

  像認命的自語,漫步進亭內,石桌案上迎接她的,是薄酒與一件覆著黃布的物口」。

  「哎!以禮相迎,這般盛重—更令人戒慎戒恐呀!」

  蘇少初掀開黃布,竟是一具琴!

  「嗚蘭……古琴?!」完整無缺的嗚蘭古琴,她不禁怔愕住!

  尾  聲

  「嗚蘭……琴弦…」撫著當初為她挑斷的琴弦,今竟完整俱在,萬般複雜瞬間湧上心頭。

  「嗚蘭未絕響,情絲可猶在?」

  朱毓的聲緩緩由身後傳來。

  「以自身的情感和肉體為代價,少初愛弟一出手,果然要比本皇子狠上數倍!」

  「情感?」蘇少初沒有轉身,只是掀著唇。「我都沒想到的東西,三皇星子竟說了出來,只可惜,情感、肉體,少初隻付出了一樣,但三皇子您顯然付出了二樣呀!」

  對她而言,當初只想著:如果這個皇家妖魔的喜好是肉體、情欲,就喂他這些又如何?只要能鏟了這噩夢般的人,就嘗嘗玩玩妖魔的感覺是什麽,這樣的代價只要能贏,很值得。

  「愛弟,讓本皇子付出感情,卻不見回應,甚至玩弄以對,得到的下場很可怕的。」朱毓來到她眼前,一雙眼,如笑非笑,一股厲芒淺漾。

  「由三皇子之口說出,豈會不信。」蘇少初相當認同,昂首迎視。「只是,這場局,誰是玩弄與被玩弄者,三皇子,我不玩弄人的,除非對方甘願被玩;或者,是個將人心玩過頭卻栽了一跤的人。」

  「女子的貞操、貞潔對少初愛弟你,只有這樣的存在嗎?」

  「以一個淫欲逞威,使盡手段的人,從你口中講出女子的貞操,挺好笑的。」她斟起石桌上的酒,悠然道:「再說這件事對三皇子有何損害,你滿足了得到蘇少初的欲望,聖女、使女一事也落幕,還讓你認了親生女兒,我們雙方何不各自和平收場。」

  朱毓忽然攫住她的下顎。

  「本皇子若不想就此善罷幹休呢!」

  他欲俯唇,卻被迎面而來的冷意潑了一臉。

  「三皇子,皇宮內,請自重。」蘇少初微笑有禮的提醒他,將潑了他一臉酒的空杯放下。

  「你打算當一切不曾發生。」她的態度很清楚,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過。「本皇子抱了你是事實,那肉體之歡是活生生的,你的感情、身體能抹滅掉這些印在你身上的真相!」

  「感情是給我認定的人,不曾在我心中的認定,三皇子您又何曾從少初身上拿走過什麽。」她聳肩笑笑。「肉體嗎?一場露水緣,存在或不存在,只在少初如何看待,對少初而言,朝陽出、露水融,目的達到,這一切何不當作一場夢、一場醉呢!」

  「狠得斷然、狠得決絕,果然是讓本皇子動心、動情至極的人哪!少初愛弟。」朱毓拍著手,既是佩服又是大笑。

  「少初早警告過,三皇子的夢永難達到,因為你要的夢叫蘇少初。」她再次斟上一杯酒,朝他一敬飲下。

  「只可惜,本皇子付出的東西是不會收回來的。」朱毓拿過她手中的杯,也自斟一杯酒道:「不曾得到你時,只感新鮮興趣;得到後,本皇子終於確定一事,我要你一生都屬於我朱毓的人,我要你蘇少初一輩子的感情與肉體,你若認定是場夢、是場醉,那本皇子就夢一生、醉一世。」

  「新的挑戰嗎?」她興味挑眉。

  「愛弟,冰蟬為你而出世,雲絲為你續琴曲,本皇子為你重啟嗚蘭之音,你可願接戰?」他拂著琴弦,音色優美回耳。「少初愛弟,你我之間這一曲,琴音才起,又能容你退縮!」

  她看著他,看著嗚蘭古琴,一絲意會的笑意在唇邊浮起,他想重新開啟與她這一場戰?且這一次的目標是她蘇少初的感情!

  「這杯酒,該與知音一醉。」

  朱毓一飲而盡,再次斟滿的手中之酒,朝她俯唇,這一次,她沒推開他,接受那渡盡唇內的酒。

  「三星子,讓少初為你彈一曲,以謝贈琴之誼。」不讓他再得寸進尺的蘇少初,在酒一落喉,便抬臂擋住了他的意圖。

  「愛弟,你執意畫出距離,那可得處處小心了。」他笑,充滿警告,「只要你再落到本皇子手中,絕不會有再次的脫身機會,到時別怪本皇子更是摧花魔手。」她所做的一切,他朱毓絕對會討回。

  先禮而後兵,看來她未來的日子艱辛呀!

  「三皇子,請記得一件事,少初說過,任人如何軟硬兼施,少初不想咽的,就絕咽不下去。」

  「你的性格與口舌真是永遠讓人著迷得想狠狠吃了。」

  「唉!真是該讓少初以琴音平撫你充滿嗜虐的心。」動不動就想吃人,真是糟糕的習性。

  兩人撩袍落坐,蘇少初先試著音色,漫聊的問:「為何突然想認無憂、無愁,將身分給她們?」

  「就當一場生死改變想法。」那一刹那,他深感來不及給的東西,也來不及築好保護的牆,他若走,誰真能再保護她們。

  「你怎麽讓皇后改變心意呢?」他應是不可能說出無憂、無愁的生母是誰?

  「我只告訴皇后,她們的母親是某個名門之後,已嫁為人婦,因為我色心大起,玷污了對方,就生下了無憂、無愁,現在那女人走了,在對方臨終前我答應給個交代。」

  向來禮佛的皇后,對這種臨終承諾是很慎重的,認定不守臨終諾言會有報應。

  「既是我的親骨肉,皇后沒什麽好再反對的。」

  「你倒……挺敢說的。」

  就這麽向當今皇后說其實他強暴了一個女人,還是他人的妻子,結果生了小孩,這對常久處在深宮內的皇后,一直認定她疼愛的三皇子,不過私生活放縱愛玩了些,哪是私下謠傳的荒誕不經,現在這消息該是震撼極了。

  「她老人家確實受了不小的驚嚇。」

  記得皇后聽他直刺剌的說完,是睜大了雙眼,駭得要旁人攙扶坐到椅上,不知該如何回應般,既想罵他又不知該怎麽說,只是不停的念他:荒唐、荒唐。

  「也只有你幹得出。」

  「愛弟不欣賞嗎?」

  蘇少初沒回應,只是一笑的拂起琴弦。

  春意燦爛的光影中,隨著箏音,互對視的倆人,是暫時的和平?還是開戰的序曲?盡在那未來的再次交手中。


  〈全書完〉
匿名
狀態︰ 離線
13
匿名  發表於 2011-9-18 20:22:12


  編注:前情請看「問情曲」之《瑤琴佳人》


後記

  來,幾乎只要是系列續集都要將前因後果交待下,就是對「問情曲」第二本《情絲之弦》的背景內容與角色有任何不解的,請看「問情曲」第一本《瑤琴佳人》,三皇子朱毓和蘇少初之間的起始源由。

  下一本,系列名:「于飛調」。書名:《醉舞東風》

  出書季節:耶……春夏交接時,是不錯的好季節。〔是的,以季節算。〕

  男女主角依然是本書的男女主角,對,誰教這一對事情鬥不完,作者也只好寫寫寫。

  嚴格說來,蘇少初有兩個師父,武的方面是明宗劍師,音律與舞蹈方面是長公主,與後者因投緣,再加上長居邊關外,成長的歲月中,幾乎將長公主當成第二個母親。

  蘇少初雖是女子之身,卻偏向少年俠氣的性格,對事情總有成竹在胸的拿捏,卻生性帶幾分刁頑,性格中有個大弱點,該說天生對某種事物最沒轍,在這一本內已經顯露幾分,看哪一位敏銳的讀者猜得出,猜不出的,下一本《醉舞東風》會進行到。

  整個故事就不在後記多說,一切讓看倌們自行觀賞。

  這一次的趕稿,最哀哀叫的是「不曾間斷」,就是弄完《月夜櫻飛》自製書,接下再趕《情絲之弦》,跟可憐的小編將交稿期延了幾回,幸好在大家心臟快停前寫完,今年終於可以微笑幸福的過年了——

  聽說這本書會在國際書展時出,又聽說希代出版社是三十五年來第一次參展,三十五年耶——請讀者多踴躍參觀書展,小作者我,一稟往昔傳統,在遠端寄予遙遠的祝福。

  另,奇幻自製書第一集《月夜櫻飛》已經賣完了,切勿再進行購書動作,要再版第一集就得等四本都寫完,來不及購買第一集的讀者再請等待。

  有想收到以後任何自製書訊息,又無法上網的讀者,再請將姓名、地址寄到下列郵政信箱,有任何自製書要出書時,會寄購買訊息給你們,已寄過資料的讀者就  不用再寄了,因為有建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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