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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銀雪]生男勿近[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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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3:29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9-19 00:23 編輯

生男勿近 作者: 銀雪

「拒男症」有沒有藥醫啊?
她愛上了那對她猛獻慇勤的法國帥哥
可是她碰不得男人的症狀讓她很苦惱
死黨要她找人「虛擬愛情實境」
剛好,她前幾天認識一位酷警察
聽說他還是黑道大哥的獨生子呢!
為了能時時練習「給我抱抱」
她住進他家,還成了他的特別助理
她發現自己居然不排斥這個狂傲男人的擁抱
偶爾來個Kiss的感覺也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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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4:06
楔子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在密閉的空間裏盡情地流瀉,擁擠的舞台上激射著炫人的光線。

  伴隨著樂聲和光線的,還有人群激昂的嘶吼、急促的呼吸、毫無章法狂扭的肢體和四溢的汗水。

  半夜二點,莫傲如同往常般的走進夜貓PUB.

  他身穿一件高級的黑色絲質襯衫,完美的X肌貼著絲料隱約呈現,緊身的黑色皮褲同樣的也達到了凸顯他修長結實的腿部線條的目的。

  彷彿回到家般的自然,莫傲悠然地穿過紛亂的人群來到吧台邊。

  長腿一伸,莫傲輕松地跨上了高腳椅。

  不必他開口,酒保已遞上一杯蘇格蘭威士忌。莫傲只是一手拿起酒杯,不發一言地轉向沸騰的舞台。

  兩個月來,他每晚准時出現在這裏,坐在相同的位子,點相同的酒,然後沈默不語的欣賞著舞台上狂歡的人群自得其樂地發泄他們過剩的精力。

  事實上,如果燈光夠明亮,就會發現,莫傲其實正嫌惡的皺著眉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手中的威士忌。

  他不喜歡這地方,不習慣嘈雜喧囂,不喜歡混雜著各種品牌煙味的汙濁空氣,也不喜歡像這個樣子浪費時間。

  但他卻有不得不每晚出現在此的理由。

  莫傲不耐煩地低頭看了下時間。

  今天比起平常要早!酒保挑了挑眉。這是莫傲坐不住的徵兆,他知道。

  看來,他今天會比往常還要早離開。

  莫傲之所以會吸引他注意的理由不少,除了他罕見的俊逸、成熟冷酷的面容外,每晚的准時出現、點酒之外從不開口、擺明不喜歡但卻又勉強自己待在這兒,如此種種的現象,使他看起來像一團謎。

  盡管莫傲讓他好奇,但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和他攀談,這是身爲一個酒保應有的態度。

  莫傲就像是憑空冒出來般,突然在這間小PUB裏出現,他同樣也拿不准莫傲何時會突然消失。只是,現在的他已經習慣莫傲每晚准時在深夜二點出現。

  莫傲再次不耐的看了一眼時間,心煩爲何今晚的時間竟過得如此緩慢。

  面對著滿室的五光十色,莫傲的思緒不自覺地飄回從前

  五年了,自從他與父親在一次大吵而離家後,已經過了整整五年,不知他老人家身體是否無恙?希望他不會爲了自己的音訊全無而操心。

  當初他之所以會故意和父親起爭執,是有他的苦衷的……

  在他發現了一個陰險的陰謀之後,年幼的他必須擺出不肖子的姿態以求自保;爲了父親的安全,他必須要離開,不能回去。

  然而,這一切的煎熬和努力很快就會有結果了,只要那個人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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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5:06
第一章
    

  兄弟,看見了沒?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男子向身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猥瑣地笑著說。

  哇!性感小妞!輝仔興奮地做出吸口水狀,眼睛沒有一刻離開坐在離他們不遠處的火辣美人。看來咱們今天豔福不淺喔,待會兒可以和她好好的樂一樂!

  他邊說邊挺動下身,做出猥瑣的動作,然後兩人跟著浪笑開來。

  瞧她那纖細的腰和緊實的臀。阿廣的寒毛已經因他的想像而興奮地豎立起來,玩起來一定很夠勁兒!

  輝仔因阿廣的話而忍不住渾身戰栗,拷!還坐著幹什麽?我的小兄弟都已經立正了啦!再不過去把她弄來讓我好好纾解一下,我看我馬上就會欲火焚身而亡了!說罷,輝仔就已經摩拳擦掌,起身朝著火辣美女走去。

  那廂的火辣美人一身勁爆的無袖勁裝,米白色的萊卡彈性長褲緊貼著她修長勻稱的雙腿,及腰的烏黑長直發俐落地在腦後紮成一束,由她裸露在外的頸項和手臂,不難看出她一身細膩緊實的蜜糖色肌膚。

  此刻的她正偏著頭數著桌面上十來杯空了的酒杯,壓根兒沒注意到自己已成了兩匹餓狼的獵物。

  小姐,心情不好嗎?我看你酒喝了不少呢!輝仔一口台灣國語,假意誠懇的關心道。

  太好了,真是老天幫忙!這個小妞已經醉了七八分了。

  她喝了很多嗎?爲什麽我怎麽數都數不出來,我到底喝了幾杯呢?柳宿沒有擡眼,仍認真地數著桌面上的酒杯。

  喝多少不重要啦!阿廣加入遊說,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跟咱們一起上台去扭一扭就會覺得心情爽快多啰,怎麽樣?要不要試試看?

  嘿嘿,等一下只要她一上去,他們就會緊貼著她,把她給圍住。舞台上人那麽多,他們就可以大膽的上下其手而不怕有人發現!阿廣愈想愈樂,偷偷地在心底笑了起來。

  跳舞啊?聽起來好像挺不錯的樣子。好啊!柳宿笑了開來。

  但當她擡起眼看向來人的樣貌之後,笑臉隨即垮了下來,不過不要跟你們跳!語氣像個耍賴的孩子。說完,她倏地站起來,身子顛顛倒倒但動作迅速地往舞池中央閃入。

  可惡,小妞,你跑不了的!

  阿廣和輝仔跟著柳宿擠進人群。

  m m m

  莫傲轉身將空酒杯放回吧台上,心想今天就到此爲止便可以了。才准備要買單,他的注意力就被身後舞台上情況的改變給吸引住。

  只見原本紛亂的人群轉變而爲整齊地打著拍子,齊聲歡呼、吹口哨、尖聲附和。

  莫傲將視線轉回舞台,訝異地看見人群將舞台中央空出一大片,所有的人都站在外圍興奮地歡呼、拍手叫好,而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是一個高挑、面貌姣美的女孩,她正隨著激烈的音樂盡情地起舞,就算是外行人也看得出來她頗有兩把刷子。

  不自覺的,莫傲揚起嘴角,靠向椅背,打消了離去的念頭。

  欣賞她跳舞是一種享受!瞧她醉眼半睜,柳腰款扭,一束黑亮如緞帶的長直發也跟著她的舞動而輕擺,她完全沈醉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跳得專心,一旁的衆人也看得入迷。

  他***,沒想到這妞兒這麽會引起群衆注意!阿廣抱怨。這下子他們可不好下手了!

  怕什麽,照上!

  輝仔欲火正熾,遂也跟著舞到中央。

  彷彿是要考驗她的舞藝般,音樂急轉直下,改爲妖娆的慢拍,但柳宿一拍不漏地迅速改變身段,開始在舞台中央跳起性感的舞步,引得衆人一陣尖叫。

  柳宿跳得撩人,看得阿廣和輝仔兩人血脈偾張,更是色膽包天地向她貼近。

  嘿嘿,小妞,我輝仔來幫你助興了!輝仔移動舞步來到柳宿身後,而阿廣則是由前方擋住柳宿的路。

  輝仔見她跳得陶醉,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靠近,兩只手掌遂慢慢不安分地繞過柳宿的腰,往她的腹部探去。

  而衆人也樂見來個激情的雙人舞蹈,紛紛開始鼓譟.

  混蛋!莫傲自齒縫間迸出這個字眼,人已跟著沖向舞台中央。

  莫傲不明白一向沈穩的自己爲什麽會突然間變得如此殺氣騰騰,他此刻心裏只有一個念頭:憑那兩只豬猡的條件,不配動她一根寒毛!

  莫傲才跑到舞台邊緣,高出衆人一個頭的身高,正好讓他清楚地看見舞台上發生的遽變||

  原本站在火辣女孩身後的男人在一瞬間由她的頭頂上飛過,不偏不倚地壓在前頭的另一個男人身上,而人群也同時發出震天的驚叫聲。

  莫傲也看傻了。

  她是怎麽做到的?

  臭婊子,倒挺有兩下子的!不甘受辱,輝仔起身朝柳宿撲去。

  所有的人都因替柳宿擔心而發出驚呼,而柳宿仍舊只是一副不慌不忙的醉樣,正眼也沒看向撲來的輝仔一眼,卻在恰到好處的時機一個回旋踢,一腳踢中了輝仔的側臉,輝仔應聲往一旁仆倒在地,﹁睡﹂得可香了!

  輝仔!阿廣沖向倒在地上的輝仔,待確定他只不過是暈過去而已後,他惡狠狠地瞪向柳宿,臭娘們,我們記住你了!說完,他扛起輝仔狼狽地走了。

  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柳宿偏著頭,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然後又腳步不穩地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去。

  看來她真的有些醉了!竟然忘了要手下留情。不過……管他的呢!柳宿扯扯嘴角;就像剛才那兩個人說的,動一動果然讓她的心情覺得好多了。

  衆人歡呼著讓出一條路來讓柳宿通過,然後又各自回到舞台上跳舞,彷彿剛才的事不曾發生。

  哇!這個小姐喝了這麽多酒?莫傲挑起一邊的眉,看著柳宿醉茫茫地尋找著桌上是否還有殘留著酒的酒杯。

  莫傲靜靜地站在柳宿對面,不發一語。

  柳宿直到確定每個酒杯都是空的後,她放棄地側趴在桌面上,這才注意到面前站著的男人。

  你在看我啊?她仍是趴在桌面上。

  不介意我坐在這裏吧?他的聲音很有磁性,一點也不刺耳。

  柳宿皺起眉頭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又舒展開眉心。好。他最少值九十分,所以她可以讓他坐在她的對面。

  即使喝醉了,柳宿仍沒忘記她們的規矩:不和長相八十分以下的異性談條件!

  就拿剛才那兩個笨蛋來說好了,她給他們三十,不,四十分好了,看在他們主動﹁捐軀﹂,讓她痛快地發泄一陣的份上,她給他們加十分。

  莫傲大方地拉開椅子坐下。你很喜歡喝酒?他看了看桌上的酒杯,約莫十來杯!

  柳宿用兩只手撐著額頭,讓自己能面對著他說話。我今天第一次喝酒。

  呼!第一次喝酒就喝這麽多?還能揍人?莫非她是天生海量?那麽,就是有心事啰?不知怎地,平時絕不主動和人搭讪的他,現在卻興致勃勃地設法找話題和她閑聊∣∣他得承認,眼前的這個女孩十分吸引他。

  嗯,我有心事。柳宿嚴肅認真地點點頭。

  好可愛的回答,莫傲暗笑在心裏。願意說給我聽嗎?

  你……柳宿擡起眼,手指頭指著他。想知道?

  莫傲聳肩。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考慮了一會兒後,柳宿湊上前,好,我告訴你哦……她狀似神秘地說道:我在煩惱,我喝了那麽多的酒,可是我身上又沒錢,該怎麽辦?

  莫傲瞪大了雙眼。這……這就是她拼命灌酒的原因?因爲沒錢付酒錢?他真是爲她的樂觀而感到哭笑不得。

  喂,你看起來好像滿有錢的樣子,那看在我和你說了那麽久的話,而且還把我的心事告訴你的份上,我這些……你就幫我付了好不好?

  這個女孩真是沒心機得可以!莫傲心想。難道你不怕我乘機要求你做一些事當作回報?

  柳宿帶著幾分醉意望進莫傲的眼底。哦∣∣她輕搖食指,對著莫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了。她茫茫然地一笑,不過我勸你別打我的主意,我可是會揍人的哦!她老實不客氣地招供。

  對於她的威脅,莫傲並不以爲意,只見他潇灑的還以一笑,然後把臉貼近柳宿輕聲道:你現在喝醉了,未必打得過我。

  柳宿看著莫傲自信的眼神,思索著他話中的可能性。最後她下了一個結論:他不是在虛張聲勢。

  好吧!既然他不是在虛張聲勢,那麽就只好由她來虛張聲勢了,誰教她的確開始感受到酒精的威力了呢!

  柳宿立刻收起醉茫茫的表情,睜大雙眼,一副很鎮定的樣子。我沒有醉,我只是裝醉。

  此刻的她看起來的確是一副很清醒的樣子沒錯,不過這騙不了莫傲。

  那可怎麽辦才好,我向來是不做白工的。莫傲很喜歡這麽逗她。

  柳宿擰起眉,用力運轉著她已經有些不靈光的腦子。那好吧,你幫我付酒錢,我就答應你的條件,任何條件都行,這樣很公平吧?

  啧,真該打屁股,竟然這麽輕易就答應陌生人的條件!好,這可是你說的,我的條件是……送你這個迷糊的小酒鬼回家!

  等一下!柳宿制止他繼續說下去,你先去付酒錢,再告訴我你的交換條件。

  莫傲想了一下,然後無所謂地聳聳肩。好吧。

  看著櫃台邊的莫傲對著老闆比了比自己的這個方向,柳宿趕忙甜笑著招招手,好讓老闆知道她的酒錢已有人代付。一等莫傲轉過身去付帳時,柳宿便趕緊自椅子上跳起來,鑽進人群中往後門開溜。

  開玩笑,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她雖然醉,可是卻不笨哪!怎麽可能會爲了區區一點酒錢而把自己給賣了!

  當莫傲把帳結清後回過身時,柳宿早已溜得不見人影了。

  m m m

  才出了酒吧,柳宿便因呼吸甯靜夜裏的清新空氣而精神一振。

  酒精的作用讓她此刻感覺飄飄然,她挂著笑意,腳步輕盈地向前走去。

  古人說:一醉解千愁!可真是沒錯。她現在只覺得自己好像踩在雲端上,雖然每一步都踩得很不踏實,但那種茫然的快意卻也是無法言喻的。

  她是爲了什麽才走進酒吧的?她不記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此刻無憂無慮,就算天塌下來她也不管。

  柳宿開始輕輕地哼著歌,腳下的步伐也跟著旋律移動,時而前進,時而旋轉。

  她就這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壓根兒沒注意到這條小巷子裏還有其他不友善的人類存在。

  臭娘兒們,我就料到你會由這兒落跑!阿廣奸笑地自語。

  阿廣,這妞兒正喔!福仔低聲吹了聲口哨。

  福仔,別大意,你忘了這妞兒不是個普通的貨色嗎?一旁的阿彬嘴裏雖是這麽說,但他望著由遠處走近的柳宿,眼神也是Y穢的。

  阿彬,你想太多了啦。陸仔笑著說,我就不信六個大男人會對一個喝醉的女人沒轍!

  沒錯,等會兒抓住她,鐵定要玩到她哭爹喊娘!輝仔撫著瘀青的臉頰,咬牙切齒地說。

  咱們上!由阿廣帶頭,一行人沖上前把柳宿給團團圍在中央。

  小妞,還記得我們嗎?輝仔首先開口。

  柳宿停住舞動的步伐,擡眼看向擋住她去路的人。她當然記得,他就是剛才的那個三十,喔不,是四十分嘛!

  臭娘們,要是你剛才識時務一點,乖乖讓咱們爺兒倆上了便沒事,誰知道你卻偏偏那麽不識好歹!阿廣環視衆人一圈,假意憐惜地說:照現在這個情況看來,等一下可夠你累的啰!說完,衆人便一起發出一陣Y笑。

  台灣的壞人都是這麽笨的嗎?柳宿看了圍著她的六人一眼。

  要是他們剛才一沖上來就趁她不備,抓住她的一只手和腳,那她現在也只有叫救命的份了,可是他們偏不∣∣好像不開口說一些話,他們就沒有辦法出手似的。

  柳宿趁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當口,冷不防一腳踢向正前方輝仔的X口,輝仔毫無預警地被這麽一踢,猛地向後跌坐在地。

  對於這樣的情勢改變,衆人一時之間也只是愕然地張大嘴。

  柳宿便趁著衆人還沒自震驚中回神之時,卯足全力沖向前,一腳踏上輝仔的肩頭,借力一彈∣∣一個完美的前空翻,她自輝仔的上空飛躍,順利地突破包圍。

  甫一落地,柳宿就回頭朝著呆愣的六人扮個鬼臉,或許我一個人打不過你們六個,但是你們六個也鐵定追不上我一個!說罷,她便朝著昏暗的巷子口跑去。

  可惡,還不快追!輝仔憤怒地下令。

  衆人這才趕緊追上前。

  聽見由身後傳來的追趕聲,柳宿更加奮力地往前跑。開什麽玩笑,她可是全校徑賽二百公尺、四百公尺、一千公尺的紀錄保持人耶,哪有可能那麽容易就被他們給追上!

  不過真該死,剛才那個前空翻好像把她血液裏的酒精給全部都送至腦門,讓她覺得昏沈沈的,不但視線變得模糊,腳步也連帶跟著不穩。

  才一轉出巷口,柳宿便毫無預警的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給緊緊圈住,她甚至來不及驚呼,嘴就被那人給捂住,整個人就這麽被一把扯入街邊延伸而出的另一條窄小黑暗的巷子中。

  由抓住她的這個人俐落而且一氣呵成的動作看來,他鐵定是個高手!

  哼!要不是她剛才頭下腳上的,讓酒精全跑到腦子裏,她才不會那麽大意呢!不過算了,既然技不如人,也就沒什麽好怨的了。

  莫傲一手捂著柳宿的嘴,另一手則是牢牢地圈住她整個人,讓她的後背緊貼著自己,隱身在屋簷的陰影下。一般喽啰的埋伏絕對不會只有一處,你往外頭跑,只是更快把自己送進他們的陷阱裏。他壓低音量,在她耳邊說。

  這聲音聽起來怎麽這麽耳熟?柳宿皺眉。

  看來酒精的確讓她松懈不少,若是平常,對於任何膽敢如此靠近她的男人,她早已出手給他一些顔色瞧瞧了!

  不過,此刻的她被他箝制得無法出手攻擊,倒也是個不爭的事實。

  原先追趕在後的六人,毫無發現有異地跑過莫傲藏身的小巷口,帶頭輝仔的聲音由遠處傳來,阿洪,有沒有看見那小妞?

  輝仔,你是不是在耍咱兄弟們呐?騙我們說有惹火小妞,可是我們在這裏吹了半個小時的冷風,卻連一個歐巴桑也沒看見!

  看來我又幫了你一回。莫傲發覺這樣擁著她的感覺實在不壞,他有點不想就這麽放開。你一共欠我兩次人情了。

  兩次?柳宿想起來他是誰了。沒想到原本想耍賴就此逃離,如今卻演變成欠他兩次人情的局面……唉,她可以說是從野狗的嘴裏掉進狼的爪子下了!

  不行了,她的頭愈來愈重,實在是有些無法思考。

  如果想要安全的離開,就乖乖跟我走,嗯?

  跟他走?腦中突然靈光一現,柳宿連忙順從的點了點頭。

  看她這麽合作,莫傲遂放下捂住她嘴的手,但他卻不打算放松另一只抱著她的手。

  他的車就停在這條死巷子的另一頭,只要翻過那面兩公尺高的牆就可以看見。

  他擁著柳宿慢慢往巷子底移去,讵料柳宿卻在這時張口呼救!

  救命啊!

  在這裏!窄小的巷子在一瞬間湧進了十幾個人,爲首的正是輝仔。小子,你胃口倒是不小,這妞是咱們先發現的,你想一個人獨佔不成?

  莫傲沒想到她會使出這一招!

  他忖度著現場的情況。十一個對手,是不大好對付;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條窄小的巷子讓他不必一次對付這十一個人。

  他不得不佩服這女孩的智慧,她必定是考量到了這巷子的寬度讓他只需一次對付兩個人,而且清楚他能應付,但前提是:他得先空出雙手,而這樣她就可以乘機逃離他。

  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意浮現在莫傲的臉上,他低下頭在柳宿耳邊輕聲道:你很聰明,但下次這麽做的時候,要考慮到抓住你的人夠不夠紳士,否則,他很可能會把你推出去,而自己則逃之夭夭。

  他伸手撩起柳宿紮成一束的長發,然後彎下身在她無瑕的頸背上輕輕地印上一吻,並且感覺到柳宿全身不自在地繃緊。

  你可以走了。在松開手的同時,莫傲已向輝仔那群人沖去,彼端並且發出了此起彼落的慘號聲。

  柳宿怔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勢如破竹的一一擊倒對手,她卻只能感覺到由頸背上傳來的灼熱。

  第二個!他是第二個如此擁著她,卻沒有被她揍的男人!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麽了,一向最受不了男人靠近的她,剛才竟然像小貓一樣乖乖讓他擁著而不抵抗?

  是因爲直覺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還是因爲她喝了酒,警戒心大失?亦或者,是因爲提諾的關系,讓她對男人開始改觀?

  提諾!柳宿苦笑,她終於想起來了,他就是讓她走進酒吧的原因。

  那個熱情過了頭的法國男人,在苦苦追求她一年多之後,終於還是遭到被她抛棄的命運。但是,在他離開自己的同時,卻也令她第一次嘗到失戀之苦!

  她不懂這其中的道理,也不知道該如何挽回帶著一顆破碎的心回法國的提諾,所以,她走進那間酒吧。

  轉眼間,對方已經倒下六人,看來他要打倒他們並不是問題。

  柳宿甩了甩愈發暈眩的頭,舉起手對著莫傲的背影揮了揮,用極輕的音量說:拜拜!

  看在他這麽幫她的份上,柳宿不打算追究剛才的那個吻反正,那充其量只不過是一個吻。在法國,親吻只是打招呼的一種方式罷了。

  她轉過身往巷子底走去,輕而易舉地翻過那面兩公尺高的圍牆,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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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5:20
第二章
 
  天,她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麽不濟的一天!

  只不過是一面小小的牆,翻過來卻教她如此難受。柳宿靠在牆邊,試圖平息自己翻騰的胃液。

  聽見牆的另一頭不斷傳來的打鬥聲,柳宿強迫自己移動沈重的腳步。

  她得離開!

  她今天下午隨便攔了一輛順風車來到這裏,晃蕩到現在都還沒回去,小蕾和湘織一定爲她擔心死了!

  可是,問題來了,她原本只是想一個人散散心,然後就心血來潮地攔了便車,壓根兒忘了自己根本身無分文。現在路上沒半個人影,她要如何回去呢?

  柳宿走到大馬路邊,失望的體會到一件事實:這裏畢竟不是台北,一入夜之後,路上竟連一輛車也沒有。

  難道她今晚注定要露宿街頭?

  她在人行道上蹲了下來,不行了,我頭好暈,好想睡覺……

  m m m

  啧,沒想到對付這區區幾個小喽啰也會讓他挂彩!

  莫傲看著他左臂上被刀口劃開的傷,不發一語地扯下右臂的袖子綁在傷口上止血。當然,他也讓那個拔刀的傢夥付出比其他人都還要慘痛的代價。

  跨過地面上躺得橫七豎八的人,莫傲走出巷子,雖然翻過牆是一條比較快速的捷徑,但是考量自己左臂上那道不算淺的傷口,繞路或許是比較明智的選擇。

  來到他停在路邊的黑色三菱跑車旁,莫傲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座。

  才發動車子,一抹熟悉的香氣就竄進他的鼻間。

  莫傲沒忘記這抹香氣是出自誰的身上,他擁著她的感覺甚至還留在他的X口上。

  原以爲這陣香氣是來自X前的衣服上,但莫傲低頭聞了聞之後,才發覺這香氣是來自於車內另一處更強烈的來源。他緩緩回過頭∣∣

  剛才還在他懷裏的美人,此刻卻正趴在他的車後座上,睡得正香!

  好一會兒,他就這麽呆愣地望著她甜美的睡顔,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竟能再見到她!

  莫傲伸手輕撫上她的面頰。柳宿仍毫無所覺地沈睡著,一動也不動。

  他蹙眉,看來她還真是不知道危險爲何物,就這麽輕易上陌生人的車,還睡得如此毫無防備。

  莫傲拿起副駕駛座上的一件薄外套爲柳宿蓋上。

  明天等她醒來之後,他一定要好好說說她,告訴她這麽做有多危險。

  m m m

  柳宿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小房間內。

  她眨了眨眼,讓自己適應窗外照進來的強烈光線。

  天亮了?她揉了揉沈重的額際,翻個身准備繼續蒙頭大睡,但才不過一秒鍾的時間,她立刻睜大雙眼,自床上彈跳起來。

  這裏是哪裏?她的眼底寫著疑惑。

  整齊單調的房間,雖然很合她的品味,但這畢竟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

  她舉起手腕想看看時間,卻發現自己的錶早已不知在什麽時候不見了。

  天!柳宿驚呼出聲。她的衣服……她什麽時候換上一件這麽特大號的男性襯衫啊!?

  她環視了房間一眼。這是一間很簡單的開放式小套房,除了浴室之外沒有其他隔間,所有的家具都能一目了然。而此刻,這間小套房裏除了她之外,一個人也沒有。

  柳宿掀開被子下床,絲毫不介意自己裸露在襯衫外的一雙修長美腿,她怡然地走向桌邊,看見桌上擺了一些清粥小菜和一張字條,字條上剛勁的字迹整齊的寫著一行字||

  當作是在自己家

  柳宿莫名其妙地搔搔頭,但還是坐下來,吃起桌上准備好的飯菜。

  飯菜都冷了。雖然如此,但勉強還能填飽她的胃。

  突然,她無意間在床頭邊看到鬧鍾,哇,都下午二點啦!怪不得肚子餓得咕噜咕噜叫!

  柳宿邊吃邊回想,昨天晚上,她喝了些酒……印象中,她好像還出手教訓了兩個人……也許只有一個,她記不太清楚。

  後來,一個長相還算不壞的男人幫她付了酒錢,她就離開酒吧。

  然後呢?柳宿支著頭努力回想。

  對了,她想起來了!她設計那個男人和那群小混混打起來,然後她就乘機逃之夭夭。

  走到大馬路邊,她突然頭暈,想睡得要命……本來以爲自己得露宿街頭的,沒想到幸運地發現身邊那輛車的車門竟然沒上鎖,她當時想也沒多想,一古腦兒就鑽進車裏舒服地呼呼大睡去也!

  真魯莽!要是她當時是清醒的話,一定會這麽罵自己的。不過現在看看自己,除了身上的衣服被人給換了之外,似乎也沒什麽損失嘛!

  柳宿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盤。

  不知道是誰那麽好心,收留了自己一個晚上,還准備了飯菜?不過,看來她是無法向那個人道謝了。

  她得馬上回家,昨晚她沒留任何話在外晃蕩了一整夜,現在小蕾和湘織她們一定爲自己擔心死了。

  柳宿洗了把臉,然後換回自己被放置在小沙發上的衣服,在桌上留張字條之後就走到窗邊,拉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

  m m m

  她又一次令他驚訝。

  今天一整天莫傲都隨時帶著警示器,所以能確定從他一早出門到他回來的這段期間,他的套房大門從未被人打開過。但當他下午再度踏進家門時,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今天早上他雖然也想過,這個房間根本關不住她,而他也從沒有要強留下她的意思,只是,對於她的突然消失,他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他走向窗邊向外看了看。

  如果說她是由這扇窗子離開的,他相信這兩層樓的高度對她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只是,他想不透她爲何會由這裏離開。

  她不可能會知道他的門上裝有感應器……那麽,難道她也和自己一樣,有一些特殊的習慣?

  莫傲關上窗,隨即注意到桌上平躺著的字條。

  當作是住房的費用

  他拿起壓在紙條上的那只澄金色的錶煉扣住錶身、在錶面上還鑲了一小顆藍鑽的細緻名錶.

  半晌,他揚起了嘴角。她真是個灑脫而奇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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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豪華書房內,傳出細微的說話聲。

  一個看來不過三十歲的男子,必恭必敬地彎著腰,正在對坐在董事長椅子上的人通報消息。

  你確定沒看錯?年逾五旬的肥壯老人||顔子毅,由桌後投來了一個精亮的眼神。

  鐵定是他,不會錯的!中年男子肯定的回答。屬下已經暗中觀察一個禮拜了,他每天晚上兩點都會准時出現在那個地點。

  顔子毅以食指順了順他已有些斑白的眉,嘴角邊的笑意隱隱浮現。好小子,你躲了我五年,可終於被我給找著了。

  他要先殺了那小子,然後再想辦法弄死莫嘯那個老小子,這樣一來,那老小子俉盟幫主的位置就沒有比他還要適合坐的人了!

  小鬼,不要怨我,要不是你這麽會躲,我早就成爲俉盟的老大了,又怎麽會等這五年?

  顔子毅深沈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他滿腹的陰狠奸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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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貓酒吧。

  莫傲一如以往地坐在他熟悉的位子上。

  從前他每晚固定上這兒來,對他來說只是例行公事。但是今晚,他的一顆心卻是雀躍和期待的。

  她會出現嗎?他還有機會再遇到她嗎?他不確定。

  坐在吧台邊,莫傲的眼神淡淡地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那個女孩不在。

  莫傲輕啜著酒,靜靜地等待著她的出現。

  忽地,他感覺到身後傳來二道視線,讓他倏地神經緊繃。他旋轉椅子回過身,正好對上一個中年男人的沈靜目光。

  莫傲?中年男子詢問。

  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莫傲的心底霎時有了譜。我是。看來,他們終於找到他了。

  顔老大希望你能跟我們回去見他。

  莫傲先是盯著中年男子數秒,然後面無表情的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櫃台上,優雅地轉身下了高腳椅。

  眼看莫傲就要往門口走去,中年男子不死心的追了上去。小子,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莫傲停住腳步回過頭。要見,就叫他親自來見我。說完,他便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口。

  不識好歹!中年男子在心裏啐道,隨後跟了出去。

  才走出門口,莫傲便被一群人圍在路中間,中年男子走上前再度重申一次:

  顔老大希望你能跟我們回去見他。

  莫傲輕扯嘴角,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們就只好來硬的了。

  他一使眼色,圍住莫傲的四人就同時出手。

  但莫傲只花了一會兒的工夫就讓那四人乖乖地躺下,看得中年男子不禁大驚失色。你……

  回去告訴顔老頭,如果他還以爲我像從前那麽容易對付,那麽他就大錯特錯了。撂下這句話之後,莫傲就潇灑地轉身離開。

  看來,事情就快要有個終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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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嘈雜的酒吧讓顔子毅不愉快的皺起了眉頭。

  要不是他已在這一刻看見自門口走進來的莫傲,他很可能會當場發飙。

  他看起來果然和以前那個稚嫩的毛頭小夥子有很大的不同!不過盡管如此,他在他眼中永遠都只是一個成不了大器的小鬼罷了。他起身走向莫傲落座的吧台邊。

  小子,你還真是不怕死啊!居然真敢在這裏出現?顔子毅蒼老的音調響起,莫傲毫不意外的回過頭。

  好久不見。莫傲接過酒保遞來的酒,輕啜了一口後接著問:聽說你有事找我?

  見他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顔子毅感到有些光火。

  忍耐,千萬不可在這時候功虧一篑,顔子毅強迫自己隱忍下來。反正這小子命也不長了,何必跟個將死的人計較。

  我看咱們不如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談,這裏實在是太吵了,不太適合我這種老人家。

  早料到你這種人渣絕對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動手!莫傲不屑地揚揚眉,既然我敢出現,就不怕跟你去別的地方。

  在莫傲跟著顔子毅離開後,一直隱身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他們動靜的範沖也隨後跟了出去。

  他們並沒有走得很遠,只是在附近一條陰暗、被十來個等候已久的喽啰們給佔據的小巷子裏。

  對付我這個小角色,用得著擺這麽大的場面嗎?莫傲一派輕松地道。

  顔子毅笑了笑說:

  我是老人家嘛,做事當然比較慎重一點啰!

  怪不得!原來你販毒、走私、殺人,明明做了那麽多的壞事,至今卻仍能逍遙法外,果然是值得我們這些後輩們多多學習。

  小子,你要向我學的地方可多了呢!只可惜,恐怕你沒有這個機會了。顔子毅由懷中掏出一把槍。

  你要殺了我?莫傲佯裝驚恐,殺人可是要被判死刑的。

  死刑?顔子毅爆出一長串狂笑,如果殺人要被判死刑,那麽我的死刑很可能數也數不清了!

  對於顔子毅的讪笑,莫傲似乎不以爲意。

  准備好受死了嗎?小鬼。

  能讓我知道你想殺我的理由嗎?莫傲高舉雙手,讓顔子毅以爲自己是想要拖延時間。

  好吧!遲疑了一陣,顔子毅放下舉著槍的手。我就成全你,讓你再多活一點時間。反正他是插翅也難飛了。要不是莫嘯那個老頭兒,說什麽要金盆洗手,不再幹些不法的勾當,我也不必那麽辛苦的每天躲躲藏藏,背著他做我的生意。照我說,那種沒種的人根本不適合當俉盟的老大,靠他在商場上賺的那些錢,也根本填不飽兄弟們的肚子!

  只有我,跟著我才可以吃香喝辣,才有好日子過。可是,偏偏所有的人全都倒向他那邊,但他強大的勢力讓我有如芒刺在背,非除之而不能後快!所以,只要我先殺了俉盟唯一繼承者的你,再想辦法作掉那老頭,我就是當然的俉盟老大了!等我當上老大,我要賣更多的毒品槍枝,賺更多的錢,哈哈……

  顔子毅仰頭大笑,在笑聲結束的同時又舉起槍指向莫傲,所以,領死吧,小子!

  面對足以致命的槍口,莫傲不但毫無懼色,反倒輕輕的笑了起來。

  臭小子,你笑什麽?

  要聽聽我的說辭嗎?不待他回答,莫傲迳自說道:我在十五歲那一年就發現你的野心和陰謀,無奈自己當時沒有足以與你對抗的力量,所以我開始以叛逆的姿態出現在我父親的面前,我不聽他的話,不願順著他的意接掌俉盟……這一切都只是爲了要做給你看,好讓你對我失去戒心!但光是這樣還不夠,我很清楚,只要我待在俉盟一天,你就會想把我除掉。所以,我離開了,因爲我知道我只要一日不死,你就絕不會讓我父親先死,否則我便會成了俉盟當然的老大。哼,你很聰明,只可惜也太心急。莫傲自懷裏掏出一台超迷你型的錄音機,亮在顔子毅眼前。你有派人去調查過我這五年來都上了哪兒以及都在做些什麽事嗎?我很榮幸的告訴你,剛才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錄在這裏頭了。我是警察,而你則被逮捕了。

  顔子毅先是驚愕地瞪大雙眼,繼而誇張的大笑出聲。小子,你要抓我?你帶了多少人哪?

  就我一個。莫傲坦誠。

  一個?顔子毅這回笑彎了腰,他說一個?他向一旁的喽啰道,而他們也配合地齊聲大笑。小子,別以爲你錄了音我就會怕你。他威脅地舉起槍,你看看這裏的陣仗!告訴你,沒本事就別學人耍狠!別忘了,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莫傲挑挑眉,試試看吧,我沒那麽容易死的。他收起錄音機。

  這小子爲什麽如此鎮定?難道說,他還有其他的埋伏?顔子毅戒備地四下望了望。

  怎麽了?你不開槍嗎?那麽我可就不客氣啰!

  莫傲出其不意的揚腿一踢,踢掉顔子毅手中的槍,然後接下槍擊倒一個個想要過來搶奪槍的喽啰。

  喽啰們一個個應聲倒下,連槍的邊都沒碰著。

  你……轉眼間只剩下他一個,顔子毅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莫傲。巷子口傳來一道蒼老熟悉的聲音。

  莫傲轉過頭。

  由陰影下緩緩步出的,正是父親莫嘯。

  爸?莫傲不敢相信,一向嚴肅剛健的父親竟然在五年之間蒼老了這麽多。

  你怎麽會在這……隨後出現的人頓時讓莫傲明白原因。範叔!

  顔子毅眼看無路可走,遂趁著衆人不注意的當兒,沖過去一把推開莫傲,搶過他手上的槍。嘿嘿,我拿到槍了,他立刻把槍轉向面前的莫傲,正巧正主兒都到齊了,一起去死吧!他像是發瘋似的狂叫出聲,對著莫傲扣下扳機。

  靜夜中響起砰的一聲巨響,莫傲應聲倒在黑暗的巷子裏。

  小傲!莫嘯驚恐地叫出聲,舉步就要跑向倒下的兒子。

  不要動!顔子毅露出猙獰的表情,一步步走向莫嘯。接下來輪到你了。他把槍指向莫嘯,下地獄去見你的兒子吧!

  在顔子毅扣下扳機的瞬間,範沖先一步上前擋在莫嘯的身前。

  砰的又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巷子裏爆響開來,接著而來的是一片沈靜。

  顔子毅暴凸著雙眼,錯愕地望著自己被子彈射穿的X膛,和X前不斷冒出的血液,他緩緩地轉過身。

  身後的莫傲挂著一抹冷笑,優閑地吹去槍口上冒出的少許白煙,他伸手自腰間一抹,然後反轉過沾滿血的手掌對著他說:

  你襲警,而我是正當防衛。

  原來,他一直在等自己對他開槍的原因是這個!顔子毅在合上雙眼前,整個人筆直地倒在地,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殺了這麽多人,做盡所有壞事,還讓我爸爲我這麽操心,就這麽死已經算是我對你的特別優待了。

  莫傲說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整個人登時也仆倒在地,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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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6:29
第三章
      

  宿,是你嗎?門被人給輕輕打了開來,湘織頭也沒擡地問。

  柳宿沈著一張臉合上房門,看見湘織靠在沙發上屈著腿看書,遂自顧自的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有話要找我談?湘織自書本中擡起眼。

  湘織是個中英混血兒,遺傳了母親黑亮的直發和父親貴族般的氣質,她一如往常地將長發在肩側紮成一條辮子,襯托出她靈秀的五官。

  沈重的表情沒變,柳宿不自在地聳了聳肩。呃,有一點。

  湘織擔憂地望了她一眼,然後合起手中的書。慢慢說給我聽。

  面對湘織真誠的關懷,柳宿反倒開始有些手足無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或者該說我也不確定。湘織,我想我……很有可能已經愛上提諾了。

  此刻柳宿一副十足羞澀的模樣,讓湘織看傻了眼。這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不知溫柔爲何物、向來對異性的接近反感的柳宿嗎?

  你是說……上個禮拜來小潔家拍服裝雜志的那個提諾?那個年輕的法國名服裝設計師?她希望不是。她沒忘記,上次拍攝的那段期間,柳宿還用一記過肩摔,把提諾整個人給摔進小潔家的大遊泳池裏!

  柳宿默默地點點頭。

  可是,我以爲你討厭他。

  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柳宿在法國被提諾追求一年多,也對提諾拳腳相向一年多,她甚至爲了逃離他而躲來台灣。

  柳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也一直這麽以爲的,來台灣一年,我深深爲能逃離提諾而慶幸;但是,上次提諾要走的時候,他擁住我而我卻沒有反抗,那個時候,我心裏充滿矛盾,其實我不希望他走,但我也知道這和平常的我截然不同,所以說,當時的我是被我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嚇得呆住了。她愈說頭愈低,提諾離開一個多禮拜了,我本來該開心的,但卻總覺得好像少了什麽東西一樣,心裏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做什麽事都提不起勁兒。我渴望能再見到他,可是,我以前那樣子對他……

  宿!湘織瞪大了眼,你確定嗎?你真的愛上提諾了?

  柳宿低頭想了一會兒,應該是吧!這幾天我的心真的是跌到了谷底,我一直在反省自己以前爲何那樣對他,也很後悔當初拒他於千裏之外。

  湘織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雜志,然後再看向柳宿無精打采的臉,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堅決地開口:宿,在這方面,我想沒有任何人的意見會比你自己的決定來得好,我只能把我所知道的事實告訴你。湘織把雜志遞到柳宿面前,那雜志的封面赫然是一大張提諾的照片!一個月後,提諾要來台灣。

  法國服裝界貴公子受邀來台!

  雜志封面上醒目的一行字讓柳宿氣息一窒。她迫不及待地翻開內頁,雙手因興奮而輕顫。

  他真的要來台灣!柳宿合上雜志,心裏莫名的緊張起來。

  湘織,我該怎麽辦?提諾要來台灣!她無助地望向湘織。

  去見他呀!

  可是,我以前那樣對他,他一定很討厭我。想到有這種可能,柳宿的心中就充滿恐懼。

  那就不要理他,像以前那樣。湘織一步步引導柳宿。

  可是,我想見他,真的好想。

  唉,難道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是這麽矛盾?那麽,你何不好好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見他?

  柳宿沈默地輕合上眼,然後堅定地睜開眼。我要見他。她已經考慮了一個禮拜,夠了。就算他會說討厭我,我也要親自去確定。總比每天這樣猜疑好多了!我等不了一個月了,我現在就回法國。柳宿猛地起身就要往門口走去,卻被身後的湘織給喚住。

  宿,你確定……你對男人反感的毛病改了嗎?如果提諾靠近你,你該不會又像以前那樣給他一記過肩摔吧?柳宿這個高挑纖細的大美女身懷絕技,不巧的是,她卻偏偏把她的武藝全拿來用在所有接近她的男人身上!所以,湘織不免要替她操心。

  我……是啊,萬一她出於反射對提諾出手的話,那該怎麽辦?上次她之所以會乖乖的讓提諾擁著,是因爲她突然聽見提諾說要走而呆愣住了,但下一次呢?雖然說她可能已經愛上提諾,但是這並不能保證她就會容許提諾靠近她呀!

  如果你這習慣不改的話,很難保證提諾不會再被你嚇跑喔。

  湘織警告道。

  湘織說得沒錯,她現在還不能去見提諾。

  在她確定她厭惡男人靠近的習性改變之前,她不能去找他!

  也就是說……

  她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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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雅的純白色歐式別墅裏,正上演著一幕鬧劇。

  哎喲喂呀!從客廳裏傳出一片男性的哀號,當中還夾雜著兩聲女性無奈的歎息。

  唉,看來還是不行。邵蕾身穿一襲淺藍色小禮服式的洋裝,懶洋洋地趴在長沙發上,看著大廳中央摔成一團的十來位男士。湘織,看來你這招行不通啦!不同於湘織靈秀脫俗的美,邵蕾是屬於讓人驚豔的妩媚型美女。

  湘織在X前劃了個十字,對那十來位男士感到由衷的抱歉。

  她們爲了幫助柳宿改掉厭惡男人的毛病,特地情商僑生同學客串演出柳宿的男友。本來是希望能借助他們外國人的血統,好讓柳宿日後能習慣提諾的擁抱,誰知道……看著各個不同國籍的紳士們摔在地上的慘樣,她還真想封柳宿爲國父的第二號追隨者:對待男人不分宗教、種族、階級、黨派,一律平等!

  哇,痛死了!雖同爲僑生會的一員,加拿大籍的迪恩從不知道柳宿的拳腳功夫這麽了得。

  宿,你太狠了啦!和柳宿頗有交情的雷,拭著眼角的淚水抱怨。

  看在我們是同鄉的份上,天,你也不該下這麽重的手吧!華生顧不得帥哥的形象,以一口流利的法文嚷道。

  柳宿輕歎了口氣,伸出一只手拉了華生一把。我很抱歉。她同樣也是一口標准的法文。

  看來真人模擬對宿來說還是太過刺激了,不如……宿,你就先從欣賞帥哥的樣子開始好了。邵蕾成熟妩媚的五官立刻綻放出一抹孩子氣的笑容,她眼神發亮地遞出手中的漫畫書,說到帥哥,我就不得不向你推薦我的星宿和鬼宿。宿,你看,他們是不是帥斃了?邵蕾又翻了幾頁,指著書中的一個角色興奮地說:宿,我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個人和你同名耶,他也是我的偶像哦!

  柳宿沮喪地走到邵蕾身邊坐下。有,你對我說過不只一千次了。她閉上眼,將頭仰靠在沙發椅背上休息。

  湘織歉疚地送走諸位義務幫忙的帥哥們後,回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宿,別灰心,我們可以再想別的辦法。湘織拍了拍柳宿的肩膀。

  宿,還是你比較喜歡看真人的照片?邵蕾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又祭出一大堆明星照。我這裏也有很多耶……

  柳宿不忍心拒絕邵蕾的好意,只有順從地接過照片。

  怎麽樣?宿,你有沒有看到什麽?這堆照片裏面沒有一張不是帥哥,相信宿一定可以從中找到自己喜歡的帥哥類型。

  分數。

  咦?邵蕾和湘織異口同聲地表達疑惑。

  他們的臉上寫著分數。柳宿沒什麽喜好或厭惡的表情,只是一張一張地順著手中的照片念道:八十、九十、八十五……

  邵蕾簡直快要昏倒了!柳宿的專業﹂已經非常人所能及,竟然在帥哥的臉上看見分數?這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呢?

  想想,平常就只看見一堆數字在街上走來走去,也怪不得柳宿會對男生提不起興趣。

  宿!邵蕾有點擔心地問: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

  什麽問題?

  你通常……在提諾的臉上看見的是什麽?

  還是數字啊。柳宿很直接地回答。

  天,那你怎麽會認爲自己喜歡上他了呢?邵蕾張大了小嘴。

  怎麽?是數字就不能算喜歡他嗎?

  呃,通常有了感情的話呢,應該不會只有這樣。

  是嗎?她並沒有喜歡上提諾?可是,他的離開讓我覺得很難過呀。

  哦,那樣的話就應該算是有吧!事實上,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漫畫上都是這樣子畫的,應該也沒錯吧!

  小蕾,你就別再雪上加霜了,我們應該讓宿自己去判斷。感情這方面的事,她們全都沒有經驗,亂出主意反而可能愈幫愈忙。

  柳宿陷入沈思。

  她不希望提諾離開她,這是她現在唯一能確定的事。姑且先不論自己是否已經愛上他,她已下定決心,一個月後她一定要去見提諾。或許,見了他之後便可以確定自己的心意也說不定。

  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後,柳宿不禁豁然開朗。我會努力的!

  她突然跳起身,嚇了身旁的邵蕾和湘織一大跳。

  我要讓提諾看見不一樣的我。像是在宣示般,柳宿堅定地道。

  m       m       m

  柳宿再次來到這間熱鬧的酒吧。

  燈光依舊,樂聲依舊,柳宿的目光搜尋著人群,小心地閃過一個個跳得忘情的人來到吧台邊。

  哈啰,好久不見,瑪格麗特小姐。酒保當然不會忘了這位驚世奇女子,她第一次上酒吧就喝了十來杯,還能徒手打跑兩個大漢!今天還是點瑪格麗特嗎?或是要我介紹別的酒?

  柳宿直爽地報以一笑。我今天不喝酒,給我果汁就行了。她今天來可是有任務在身的,千萬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喝得醉醺醺的!

  好的,馬上來。酒保低下頭准備著飲料。

  趁著酒保准備果汁的這段時間,柳宿回過頭,目光繼續在人群中搜索。

  瑪格麗特小姐,你的果汁。

  謝謝。柳宿轉過身接過飲料,我叫洛妮。他若是再繼續這麽叫她,她就要挖個地洞鑽進去了!

  很好聽的名字。酒保禮貌性的點點頭。

  呃……柳宿出聲喚住了正要離開的酒保。

  還有什麽需要嗎?洛妮小姐?

  你記不記得上次幫我付酒錢的那個人?我想要知道他今天會不會出現。

  他的長相柳宿已經不大記得了,不是因爲他長得平凡,而是因爲她當時的神智已經有些不清。

  印象中,他應該有九十分吧!

  我知道你所指的人是誰。看著她發亮的臉,酒保抱歉地道:不過,自從你出現的那晚過後沒幾天,他就再也沒來過這兒了。

  柳宿的一張臉立時垮了下來。是嗎?還真不巧。

  這下可好!她唯一的一個希望也破滅了,看來她還是得自己努力才行。

  但說歸說,湘織和邵蕾已經奇招盡出,還是拿她沒轍,自己又要從何著手呢?柳宿大剌剌的個性實在是不適合思考,只見她痛苦地按著頭伏在吧台上,唉,怎麽沒喝酒頭也疼得厲害?

  又有心事了嗎?若不介意的話可以說給我聽聽。一道低沈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在柳宿身邊響起。

  這個人的聲音好耳熟,似乎在哪兒聽過……柳宿猛地擡起頭,正巧對上莫傲彷若深潭的黑眸。

  果然是你!

  好久不見。莫傲態度自若地在柳宿身邊坐下,以眼神示意酒保照舊給他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我有事找你。他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莫傲接過酒杯的手尚停在半空中,他訝異地轉向她。來還欠我的債?

  少來!柳宿嗤道:我不是已經留下錶償債?更何況,我還沒跟你算你幫我換衣服、佔我便宜的這筆帳呢!

  莫傲揚起一邊的眉。你知道是我?

  柳宿瞅著他的雙眸,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看見你故意留在大衣口袋裏的證件了,莫傲警員。

  她很聰明。看來你把你救命恩人的家中給徹底搜過一遍了。莫傲輕笑。

  不錯,證件的確是他故意留下的,目的只是希望她能認識自己。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他已經接手父親的公司。

  那不重要。柳宿一咬唇,鼓起勇氣地說: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這個小美女今天看起來倒是挺乖的!莫傲聳聳肩,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請你……柳宿深吸了一口氣,定定地望著莫傲。抱我!

  空氣彷彿凝結住了,好一會兒,莫傲才眨眨眼,對不起,我沒聽清楚。

  請你抱我,就像上次那樣。

  這回莫傲可以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但另一方面,他也開始懷疑起柳宿的神智。你今天又喝酒了?

  柳宿搖搖頭,沒有。今天爲了確定她自己的感覺,她特地不沾酒,爲的就是要讓自己保持清醒。

  那麽你是生病了?

  我健康得很。

  這情況著實很詭異,莫傲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遇上這種事。你……要我抱你?你確定?

  柳宿肯定地點頭。

  這女孩在想什麽?上次她醉得一塌胡塗的時候他沒有對她出手,而這次她竟然自己送上門?

  她似乎總是喜歡玩火……嗯,看來他得好好利用這個機會教教她才是。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莫傲聳聳肩,張開雙臂靠向柳宿。

  眼看他就要向自己靠過來,柳宿緊閉雙眼,縮著雙肩要自己別反抗。

  等了好一會兒之後,莫傲都沒有任何動靜,柳宿才偷偷地睜開一眼。

  看來你並不喜歡我抱你嘛!莫傲雙手抱X,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

  連他都看得出來!柳宿沮喪地轉向吧台。我不喜歡男人抱我。

  莫傲挑眉。那你還要我抱你?

  做實驗啰。柳宿毫不諱言,上次你抱著我的時候我沒有反抗,這次我是特地來確定是不是因爲上次我喝了酒的關系。

  原來如此。莫傲若有所思地盯著她,你……不喜歡男人?

  不是,我只是不習慣男人靠近我。

  那麽,我可以大膽的假設你現在想要改變的原因,是因爲你喜歡上了某個男人嗎?不知怎地,這讓他有些在意。

  柳宿轉向莫傲,沈默了一陣後決定對他實話實說。沒錯,現在你知道原因,總可以抱我了吧?

  莫傲揚起嘴角靠向椅背,慵懶地道:唉,只可惜我向來不喜歡強迫女人。

  可是,我是自願的啊!

  啧,這個小女人還真是喜歡把自己往虎口裏送!莫傲喝乾杯裏的酒,然後對她道:要我抱你可以,不過得照我的方式來,你敢不敢?

  好。柳宿毫不考慮地一口答應。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很信任眼前這個才不過第二次見面的男人。

  她的爽快應允讓莫傲心裏頗不是滋味。難道說,爲了那個男人,她可以不顧一切?

  莫傲付了帳,只淡淡地抛下了句:跟我來。便迳自往門口走去。

  m       m       m

  莫傲將車停在人迹罕至的山路邊,然後一手搭在方向盤上轉身看向身旁的柳宿。

  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美女。

  洛妮。這是柳宿的法文名字。

  很好,洛妮!他稍微靠向她一些,你不知道半夜上陌生男人的車,還跟著他到荒郊野外,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

  看他現在一副十足危險的樣子,柳宿才開始感到一些危機意識。她勉強擠出笑臉,掩飾自己的不安。

  可是,是你說要幫我,我才來的啊!

  我可從來沒說過我是好人哦!他欺向她,卻又與她保持一些距離。

  我想你應該不會……

  你想?莫傲又欺近了她一些。

  柳宿不著痕迹地將手背在身後,輕輕拉著門把,卻發現打不開。

  門被我鎖上了,你若想要開門,就得先按到我身後的開關。他挑釁地稍微側身,讓開一個小空隙,讓柳宿看見車上唯一的一個控制鎖。

  喂,你該不會是有什麽不良企圖吧?柳宿不笨,她知道她若真沖向他,那才真是叫危險。

  你現在才知道已經太晚了。莫傲邪邪地笑著。

  喂,你別亂來,我可是有功夫底子的。柳宿緊張地制止他的靠近。

  別忘了,我也不差。莫傲繼續湊近,直到柳宿伸手抵住他的肩頭。

  你……在這狹小密閉的空間中,她可以聞到他吐出的氣息中含著淡淡酒氣,你喝了酒,打不過我的。她想到他當時對她說的話,遂一字不漏地還給他。

  莫傲莞爾,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喝了酒,往往攻擊性會增加。

  我……

  這下可糟了,柳宿環視現在的情況,車裏的空間那麽小,無法發揮攻擊技巧,只有比力氣的份,而這種狀況對她來說是完全的不利!

  正當柳宿在腦中思索著脫身的方法時,莫傲的身體卻突然向後退開,並轉身開了門鎖。

  下車吧。莫傲率先下了車。

  柳宿實在是搞不懂他,他是在拿她尋開心嗎?

  她走到獨自望著山下夜景的莫傲身邊。

  那個男的,他叫什麽名字?無論如何,他還是很在意。

  提諾。

  你暗戀他?

  我剛甩了他。

  莫傲好奇地轉向她。

  事情很複雜啦,總之,就是我甩了他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他了。

  他深深望了陷入沈思中的她一眼,然後輕舉起左手,慢慢地朝她的肩上移去∣∣看來她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

  就在莫傲的手臂要搭上柳宿的肩膀時,她反射性地側跨一步,讓他的手臂懸空,然後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抵住他的手肘扭轉∣∣這些動作前後加起來花不到一秒,但原本預期中莫傲喊痛的叫聲並沒有出現。

  莫傲的左手被柳宿制住,他不得不佩服她的速度和流暢的動作;但他只消輕輕地順著她扭轉的方向旋身,便輕易解開她的箝制。

  不只如此,莫傲更是趁著旋身的同時反扣住柳宿纖細的手腕,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再一個旋身,她的手臂便已被他反折在後。他趁著繞到她身後的這個空檔,用另一只手牢牢地圈住她的身子和另一只手臂,將她整個人壓向自己∣∣一如當夜他們在小巷中的姿勢。

  柳宿根本來不及有所反應,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他給牢牢制住,動彈不得。

  如何,小美人,有心得了嗎?莫傲低下頭在她耳邊輕問。

  他的貼近讓柳宿全身緊繃,不過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她點點頭道:嗯,原來我是因爲打不過你才會乖乖讓你抱著的。只可惜提諾和你是不同類型的人,我還是沒辦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讓他擁著而不反抗。

  無法自抑的,妒意在莫傲的心中蔓延開來,不許你在我懷中想著別的男人。他圈著她的手輕撫上她的腰,並且聽見她的驚喘。我本來打算放過你的,誰教你又自投羅網……

  天,她從沒讓任何男人像這樣碰過她,而他卻敢這樣對她!柳宿開始奮力地想掙脫被他箝制住的雙手。

  快放開我……

  柳宿話音中斷,倒抽了口涼氣,只因她感覺到莫傲的手已探入她的上衣撫上她敏感的腰際,而他的唇更是肆無忌憚地吻上她的耳垂。

  如果我就在這兒要了你,你能拿我怎麽辦?莫傲將氣息吹在她耳邊。

  柳宿的身體不自覺地發抖,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害怕。你說過你不喜歡強迫女人的。

  你不一樣。莫傲的眼神迷濛,你是我第一個想要強迫的女人。話聲才落,他腳下一勾,伸手一帶,柳宿冷不防地向後倒下,而他也順勢一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手則穩住她的身子,讓她輕輕落在草地上。

  柳宿連輕呼都還沒來得及逸出喉頭,整個人就已經被他牢牢壓在身下。

  她清楚地看見他眼中的兩簇火焰,她的心跳從來沒像現在這麽快過。你……說話不算話!

  莫傲賊賊地笑了。我從沒說過我說話會算話啊!是你自己一廂情願把我當作好人,又怎麽能怪我?

  現在才叫救命是不是已經太遲了?柳宿生平第一次有想哭的沖動。看見他湊近的臉,她緊閉著眼,將臉撇向一邊。

  望著她強忍委屈的側臉,一抹笑意在莫傲唇邊綻開,他松開她的手腕,看著她震驚地回過頭,他就趁她不備,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你……她其實可以出手打他的,只不過她因爲太過於震驚,以至於忘了自己的雙手已經獲得釋放。

  以後不可以隨便答應陌生男子的邀約,不可以一個人跑到龍蛇雜處的地方喝成醉鬼,也不可以毫無防備地睡在陌生人的車子裏,記住了嗎?他在她鼻頭上輕捏一記。

  他……是故意的?柳宿眨了眨眼,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是紳士的那個,還是霸道的那個?是守護神,亦或是侵略者?

  莫傲彎身抱起她往車子走去,然後將她輕放在駕駛座旁的座位上。

  一接觸到柔軟的座椅,柳宿整個人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立刻彈跳起來。

  她狠狠地向站在車門邊的莫傲揮出一拳,卻被他在千鈞一發之際閃開,手從他的頰邊掠過。柳宿不死心,看准他身後是一大片山壁,遲早會退無可退,發狂似地向他出拳。

  照柳宿這種瘋狂的打法,莫傲想要抓住她胡亂揮舞的拳頭並不太容易,但是能出手攻擊她的破綻機會卻多的是,只不過他不想出手傷她。

  車子和山壁間的距離很窄,莫傲只得靠著腰力左右閃避著她的拳頭,加上光線昏暗,他閃躲得倍加辛苦。

  該怎麽讓這小女人停住?莫傲邊閃躲邊思考。

  額上的汗滴滑落,腰間傳來的一陣熱痛讓莫傲渾身一顫,但卻也給了他靈感。

  只見他痛叫一聲,抱著腹部彎身躲開柳宿的拳頭,狀似痛苦地跪倒在地。

  柳宿的拳頭一失去目標,登時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她喘著氣望著伏跪在地的莫傲,激動的心緒漸漸平複。

  擡頭望見她稍微平靜下來的面容,莫傲困難的笑問:氣消了?

  柳宿注意到他額上的汗滴和強顔歡笑的唇邊痛苦的輕顫,我沒打中你。但他看上去好像真的很痛苦似的。

  我知道。莫傲站起身,咬著牙忍住因打鬥而牽動傷口的痛楚。他知道傷口一定已經裂開了,背著醫生和護士偷跑出醫院的後果必然是如此。他一手輕護著腰間,另一手將車門打開。如果你氣消了就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你說過我不可以隨便答應陌生人的邀約。柳宿不服氣地瞪視著他。

  莫傲聳聳肩,但是現在你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柳宿討厭他總是一副有著十足把握的樣子。啊,你受傷了!她靈機一動,指著他的腹部隨口胡謅地喊道。趁著他低下頭的瞬間,她結結實實地在他臉頰上揍了一拳,然後賭氣地坐上車。

  呼,現在我氣消了!

  好個聲東擊西!莫傲撫著疼痛的臉頰。這小女人雖瘦弱,但拳頭可不比男人輕!不過,要不是他真的受了傷,他剛才也不會上她的當。

  家住哪兒?莫傲發動了車子。

  柳宿賭氣地望著窗外,隨口念了一個地址。

  黑色的跑車突然在山路上煞住。那是我家的地址。那是他在台北的家;她可能是在證件上看見的。

  他望著她的側面,摸不清她心裏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

  是嗎?那我就去你家。

  這個男人是唯一一個可以靠近她的人,看來她除了待在他身邊學著適應男人之外,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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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6:48
第四章

       

  這裏是她睡了一個晚上的那間小套房!雖然此刻室內光線不明,但柳宿仍舊一眼就認出這個簡單整齊的房間。

  在門被砰的一聲關上的同時,柳宿聽見另一個輕微的落地聲。她回過頭,發現莫傲倒臥在昏暗的門邊。

  喂!她警戒地朝他走近了一些。你又想玩什麽把戲?

  莫傲沒有回答,他倒臥在地的身體也毫無動靜。

  藉著窗外投射進來的微弱光線,柳宿在牆上找到電燈的開關。

  當室內大放光明時,她回過頭望向門邊……所見的景象讓她不禁驚呼出聲;莫傲臉色蒼白地倒在門邊,他穿著淺灰色西裝褲的右腿上,有著一大片自黑色夾克下蔓延開來的血漬!

  柳宿走過去蹲在莫傲身邊,輕手輕腳地拉下他夾克的拉煉赫然發現夾克下的他並沒有穿著其他的衣物,除了纏繞在他腰間、此刻已經被血染成令人觸目驚心的紅色的繃帶。

  他……真的受了傷!

  m m m

  莫傲悠悠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他所熟悉的房裏。

  他低下頭望著腰間乾淨的白色繃帶,然後他在床頭邊看見伏在膝上睡著的柳宿。

  她稍顯中性的姣美臉蛋上透露著些許疲態,紮成一束的烏黑長發仍是整齊地垂在背上。他伸出手輕扯去她頭發上的緞帶,柔亮的烏絲在一瞬間披散了開,卻也因此驚醒柳宿。

  她睡眼惺忪地對上莫傲讚賞的黑眸。

  爲什麽要把那麽漂亮的頭發給束起來?他問。

  莫傲的話讓柳宿清醒,她立刻由床邊跳開。醫生吩咐過你一個禮拜都得躺在床上,不能亂動,否則傷口又會裂開。

  他將緞帶湊向鼻間,深深吸著那屬於她的特有馨香。你還沒告訴我爲什麽。

  柳宿上前一把抽回緞帶,重新將長發紮好。避免在打架時遮住視線。

  我喜歡看你披散長發的樣子。

  她斜睨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爲了你而活。

  但你有義務提供病人一個賞心悅目的畫面。

  柳宿啞然。

  這裏是他家,自己要待在這兒,只好多遷就他一點啰,她無奈地解下緞帶。

  莫傲笑得很得意。我渴了,想喝水。

  柳宿隨即倒一杯水來到他面前,卻躊躇著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喝。

  你得坐到我身邊,扶著我喂我喝。莫傲替她解決了困擾。

  喂你喝?

  沒辦法,我不能坐起來,會牽動傷口的。莫傲一臉的可憐樣。

  柳宿想了一下,好吧,不過你可別亂來喲,否則遭殃的一定會是你!

  在莫傲點頭保證之後,柳宿遂坐在床邊,扶起莫傲喂他喝水。

  莫傲滿足地就近望著她,忽地,他輕舉起手伸向她的臉頰。

  柳宿被莫傲的舉動給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麽?她猛地抽回手,莫傲就這麽摔在柔軟的枕頭上。

  望著她一副戒慎恐懼的模樣,莫傲輕笑的舉起手,別緊張,我只不過是想幫你拿下長發上的一張碎紙片而已。

  聞言,柳宿著實松了好大一口氣。她走向桌邊將茶杯放好,然後再度將自己的長發在腦後紮成一束。所以我說這樣方便得多了。

  雖然覺得有些惋惜,但莫傲此刻也不想勉強她,遂轉移話題。你當真要住在這裏?

  我無處可去。柳宿轉過身面對他,你不會介意收留我吧?

  這個小丫頭的心裏不知道正在盤算些什麽!莫傲挑眉。

  我向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

  柳宿討好地報以一笑。這我知道,所以在你半殘廢的這段期間,我很樂意當你的看護。順便可以藉著照顧他的機會,讓她適應和男人相處。

  當我的看護?你不怕我會有什麽不軌的舉動?

  如果你不介意要在床上多躺半個月的話,請便。

  聞言,莫傲只有乖乖的閉上嘴。很顯然的,現在的情勢較不利於他,所以,面對眼前這個誘人的看護,他決定先按兵不動,這樣最起碼能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m m m

  喂,看護小姐,上來睡吧,你這樣明天一定會全身痠痛的。望著坐在牆邊、將臉埋在膝上睡的柳宿,莫傲出聲喚她。

  柳宿不但沒應聲,就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洛妮?

  別吵我,我就要睡著了。

  莫傲擡眼望了一下鍾,別騙自己了,你那樣是無法入睡的。都已經半夜兩點半,她還說她就要睡著了?上來吧,我讓個位子給你。他是真心的關心她。

  多謝你的好意,我這樣睡就行了。她仍是頭也沒擡。

  見她如此固執,莫傲不禁皺眉。你該不會是怕我這個病人偷襲你吧?

  沈默了一會兒,柳宿懶懶地答腔:我拒絕接受你的挑釁。這個人怎麽那麽煩?

  請她請不動,激她也行不通。看來,只好誘之以利了!洛妮,你想你是爲了什麽才待在這兒的?如果不好好利用我無法動彈的這個機會,那麽以後要再找相同的機會可是很難啰!

  柳宿猛地擡起臉。你知道我留下來的目的?

  別忘了我以前當過警察,觀察和推理對我來說都不是一件難事。觀察了她一整天,莫傲對於她要留下來的理由也已猜到了九成。信不信我可以幫你克服?在三個禮拜之內。她告訴他,三星期後,那個叫提諾的人就要來了,而他,嘿嘿,他會好好利用這三星期的時間讓她變成他的。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但前提是你肯合作。莫傲拍拍身旁的床位,現在上來吧。

  m m m

  唉!真是自找罪受!

  瞧她現在一副甜蜜的睡相,自己反倒難以入睡了。

  莫傲就這麽盯著柳宿的睡臉,一時竟移不開目光。

  她長密的睫毛整齊的密合著,直挺的鼻梁下有一張揚著一抹率真笑意的朱唇。她看起來就像睡得毫無防備的睡美人,那抹未經世事的純真化成陣陣均勻呼吸不斷撩撥他的感官,莫傲覺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他知道自己此刻急促的呼吸和乾涸的喉頭表示著對她的渴望,而她就在他身邊,他只消伸出手便可以輕易觸及她,緊緊擁著她,重重地吻她,甚至將她壓在自己身下……但他卻只是這樣看著她。

  不知道爲什麽,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有如此的耐心!

  向來女人對他來說,只是看上眼就可以帶上床,一夜狂歡之後就形同陌路的生活插曲罷了。但是她卻不同,她比任何女人都更吸引他,同時也讓他更想珍惜她。他欣賞她的純真率直,更好奇她的特立獨行,她就像是一塊未經琢磨的瑰寶,而他想慢慢磨出她燦爛的光芒。

  三個禮拜嗎?他會善加利用的。

  他要讓她只習慣他一個人的擁抱,對別的男人不屑一顧。

  m m m

  早安。

  甫一睜開眼,莫傲酷勁的帥臉就在她眼前,並且送了她一個邪邪的笑容。

  啊!尚未完全清醒的柳宿矯健地向後滾下床,半跪在床邊、握緊雙拳,戒備地盯著床上的莫傲。

  看著她的反射動作,莫傲忍不住輕笑出聲。好可愛的反應。

  柳宿立刻發窘地紅了雙頰。

  真是的,自己幹嘛那麽大反應啊?丟臉死了!

  這整整一個禮拜,她每晚與他同床共眠。

  他聲稱自己的身體還無法自由行動,對她不具威脅性,因此每晚邀她與他同床。

  起初,她還會戒備地等他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才敢放心進入夢鄉,但受他每晚素行良好的表現所感動,柳宿漸漸地放松對他的戒備∣∣但那也僅止於他不碰到她的狀況下。

  我餓了。

  我去做飯。柳宿飛也似的逃離這個令她羞窘的場面。

  她每天幫他換藥,看著他腰上的傷口漸漸癒合,也很納悶爲何已經過了一個禮拜,他卻仍然無法自由活動,就算她稍稍扶他坐起來,他也會喊疼。

  子彈穿過我的肝髒,現在我的外傷雖好了,但是若一亂動的話就會覺得裏面像是撕裂般的痛。柳宿記得他當時是這麽回答自己的。

  受槍傷耶!真是刺激。是黑社會火拼嗎?怪不得他看起來一副壞壞的樣子,身手也這麽了得,她早該猜到他是黑社會的人了。

  沒那麽誇張。莫傲只是微扯嘴角,淡淡地帶過這個話題。

  那麽你承認你是黑社會啰?

  算是吧。才正要擔心她會不會因此看不起自己,一轉過頭莫傲就看見睜著興奮大眼趴在床邊的柳宿。

  快告訴我一些你在黑社會的事嘛!是不是每天都過著緊張刺激的生活?是不是每天都要和不同的人爭地盤?咦?你不是警察嗎?怎麽又說自己是黑社會?

  她偏著頭想了想,莫非你是被黑社會派到警方當臥底的?哇,好刺激!要不是我的運動成績太過優秀,我就去讀警校而不是當選手了……啊,對了,等我的選手生涯結束後,我也去加入你的幫派好了,我比較喜歡當喽啰,這樣就可以被派出去打人……

  一旁的莫傲看著柳宿滔滔不絕、說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不免搖頭歎氣。

  就這樣,柳宿挖了一大堆莫傲的八卦內幕,直到他受不了的裝睡,她才乖乖地閉上嘴。

  他似乎有著許多的秘密,讓她對他充滿了好奇心。

  這幾天來,她知道這裏其實只是他暫時的住所,他的戶籍地址是在台北;他曾經當過警察,但現在已接手他父親的公司。

  他長得不賴,而且目前還是單身;他外表看起來冷酷,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壞壞的,但絕對是個紳士……

  不知道爲什麽,最近柳宿總覺得自己似乎有什麽地方改變了,她也說不上來,總之,她最近總是覺得心情愉快,壓根兒忘了提諾的離開所帶給她的沖擊。

  此刻的柳宿正輕哼著歌,敏捷地在廚房穿梭著,對身後莫傲熱切的目光毫無所覺。

  自己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而這個小女人也已經漸漸對他解除戒心,台北的公司也在等著他回去經營……

  或許,是該他採取行動的時候了。

  m m m

  夜深人靜,莫傲突然機警地睜開雙眼。他轉過身輕輕喚醒柳宿,並示意她別出聲。

  扶我起來,別出聲,到門後面。他輕聲的說。

  柳宿直覺地感到危險的氣息,渾身的寒毛爲之豎立。她不發一言地照著莫傲的意思做。

  才來到漆黑的門邊,莫傲便伸出左臂橫在柳宿的腰間,讓她貼向牆邊。

  她本來要出聲抗議,但在看見莫傲警戒的眼神之後作罷,她也跟著神經緊繃地望向被人悄無聲息開啓的大門。

  有……賊!柳宿用手捂住自己就要張口大叫的嘴。

  天,真是太刺激了,她從沒遇過這種事!此刻她真是興奮得想大叫。

  門在被開啓了一半之後停住。柳宿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髒正一下下猛烈地撞擊著X腔。

  好緊張!她舔了舔乾燥的唇瓣。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身手如何?有沒有武器?她身旁有一個病人,動起手來勝算不知道有多少?

  隱約中,柳宿看見一個人影自黑暗中閃入,就站在門邊、離他們只有數步之遙的地方;她的身子開始緊繃地蓄勢待發。

  感覺到她的意圖,莫傲微微加重壓制著她的力道,對她搖頭。

  他這是什麽意思?要她別理那個賊嗎?爲什麽?

  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先進入房裏的人對著後頭做了個手勢,跟著一連進來兩個人。

  有三個人!這下子柳宿可要好好考慮要不要動手了。

  第一個進來的人影慢慢移向床邊。阿凱,床上沒人!輕微的警告聲音響起。

  莫傲在聽見的同時,心裏有了主意。

  他示意柳宿湊耳靠近,然後在她耳邊輕道:把外面的人引進來。

  柳宿挑眉。外面還有人?怎麽這群小偷的陣容這麽堅強?要怎麽做?

  莫傲露出一個壞壞的眼神。就……這麽做!他一手覆上柳宿的X部。

  黑暗中,一聲驚叫和清脆的巴掌聲同時響起。

  誰?阿凱納悶,怎麽會有女人?

  發生什麽事了?門外登時沖進來另外三個人,與站在門口的人撞個正著。

  現在!趁著他們往房內移動的同時,莫傲拉著柳宿的手就往門外跑。

  他們跑了,快追!阿凱命令道。

  於是在黑暗的巷子裏,展開一場追逐戰。

  你怎麽知道門外還有人?柳宿一邊跑,一邊偏過頭問道。

  這是常識。莫傲一臉的嚴肅。

  你認爲我打不過他們?

  莫傲沒有回答。

  好吧!她承認,事實上她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你剛才用的手段真是太不道德了!

  別浪費力氣說話,專心逃跑要緊。事實上,他臉上的那一掌還熱辣著呢!他真的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會是如此的激烈,看來,是他太過小看她的拒男症了。

  我不用專心也能跑得贏他們。她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

  看來也是!眼看那群人被他們遠遠抛在身後,莫傲抱著腰際痛哼出聲,一個踉跄,整個人便跪伏在地。

  由於莫傲突然的落後,柳宿趕忙煞住步伐,跑回莫傲身邊。莫傲,你還好吧?真是的,自己只顧著跑,卻忘了他是個病人,他一定是勉強自己跟上她的速度才會牽動傷勢的。

  趁他們還沒追上來,你快走!他們要找的人是我,所以應該不會對你怎麽樣。

  找你?他們難道不是小偷?其實看他們追出來時,她就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沒時間多說,總之你快離開我,別讓他們看到你跟我在一起。

  爲什麽?既然他們要找的人是你,那我幹嘛要跑?

  我怕他們會以你來要挾我。

  柳宿嗤笑一聲,少呆了,我們非親非故,你該不會笨到接受這種要挾吧?

  他擡起臉,報以一個再認真不過的眼神。我會。

  兩人就這麽無聲地對望著,這一秒,柳宿覺得自己心底深處的某個部分又改變了一些。

  身後追逐的人漸漸逼近,柳宿終於做下決定,她無奈地歎一口氣,彎下身攙起莫傲,讓他的手臂橫挂在自己肩上,扶著他往前走∣∣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讓男人如此貼近自己。

  你這樣是跑不快的。雖然心底暗暗高興,但莫傲仍是努力裝出一副痛苦不已的表情。

  你的車不就停在不遠處嗎?

  但是我沒拿車鑰匙。

  柳宿沒有回答,只是一迳地攙著他向車子走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莫傲的車門沒鎖。她讓他坐在助手席,而自己則坐在駕駛座上;她伸手向前摸索,靈活地運用引線發動車子。

  你怎麽會這招?莫傲瞪大了眼。

  別傻了。柳宿回以一笑,這比地理曆史還要來得基本!她發動車子,好啦,現在,往哪個方向走?

  m m m

  莫氏企業的辦公大樓坐落於繁華的信義商圈內,是一棟現代化的商業大樓。

  寬敞的總經理辦公室內,莫傲正忙於桌面上堆高的文件中。而在辦公室一隅,舒適的義大利進口沙發上,柳宿正百無聊賴地翻閱著一本本的商業雜志。

  終於,柳宿按捺不住的放下手中的雜志,莫傲,爲什麽我非得當你的什麽特別助理不可?

  莫傲沒有擡起頭,理直氣壯的說:你不時時刻刻跟著我,我怎麽幫你克服拒男人於千裏之外的習慣?

  可是,坐在這裏看雜志實在是很無聊耶!尤其這些雜志都是一些令人反胃的財經新聞。

  那麽你就不要看雜志,改看我好了。莫傲仍是認真地批閱著文件,隨口說道。

  改……看他?這倒是個新奇的主意。

  柳宿面朝著莫傲,身子趴在沙發的扶手上,開始認真地盯著他的俊臉瞧。

  嗯,他的確有一張好看的臉。健康的古銅色皮膚,濃濃的黑眉,深不可測的黑瞳,剛直的鼻梁和堅毅的唇型,讓他看上去非常地吸引人!尤其是他認真辦公的樣子,更是顯得魅力十足,她發覺這樣欣賞他的感覺還真是不壞,她甚至已開始有些舍不得移開目光。

  由剛才那幾本無聊得要死的雜志上,她看到幾篇有關莫氏企業的報導,大致上都是在說莫氏企業如何在一夕之間以巨人之姿出現在台灣商界的傳奇。但好笑的是,每本雜志都各執一詞,沒人真正知道莫氏是如何出現的。

  不知道當那些記者們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怎麽樣的一副模樣?

  黑道轉型!真是太可惜了,莫老爹怎麽會想要放棄那麽有趣的工作,而改玩這麽無聊的企業呢?

  今天回家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地盤問莫老爹一番,最起碼,要他說些黑道的故事給她聽聽才行。

  由於上次那些人偷潛進莫傲的小套房裏,隔天他們便搬入莫傲位於台北的家,與莫嘯一同居住。

  打定主意後,柳宿便大剌剌地打了個呵欠,翻過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夢周公去也。

  m m m

  當莫傲再度自文件中擡起頭時,早已過了中午用餐時間,他在辦公室裏搜尋著柳宿的身影,卻發現她躺在沙發上睡得正甜。

  看來,要她待在辦公室裏,的確是太勉強她。

  他起身走向沙發,猶豫著要不要冒險接近她∣∣因爲根據他的經驗,除非是她喝醉,否則他只要在她熟睡時靠近她,很少不會遭她拳腳相向。

  但莫傲只遲疑一秒,便彎下身,伸手將她橫抱在懷中∣∣他等待著她的轉醒,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柳宿只是嘤咛一聲,在他懷裏調整個姿勢之後,便繼續沈入夢中。

  莫傲挑挑眉。她竟對他的靠近毫無反應?

  他將她抱上他個人休息室內的大床上,然後替她拉上薄被,而他自己則是站在床邊,著迷地看著她的睡顔。

  可能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對他的靠近免疫了吧?

  一個壞主意突然閃過莫傲的腦中,他露出淺笑,緩緩向熟睡的柳宿靠近。

  他坐在床邊,一手托住她小巧的下颚,一手撐在她後腦勺,然後緩緩湊上他的唇,輕柔地、淺淺地吻著她。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興奮,這讓他想更深的探入她口中。

  睡夢中,柳宿只覺得自己的身上似乎壓了什麽東西;她慵懶地睜開睡眼,看見的卻是莫傲∣∣等等,他在做什麽?

  柳宿立刻被他的舉動驚醒,她擡起此刻唯一能用的左手就要往他的頸間劈去,沒想到卻被他早一步給捉住,反制在她頭頂上。

  她張嘴想抗議,沒想到他卻乘隙將調皮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她腦中頓時無法思考。

  他的睫毛好密好長!柳宿驚歎於他近看時的俊逸,同時也被他專心吻著自己的模樣給深深震懾住了。

  不自覺地,她也跟著迷失在他綿密而深情的吻中,她放任自己由他帶領。直到感覺X中的空氣彷彿就要被抽空,莫傲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

  柳宿喘著氣與莫傲對望,試圖平複自己沒來由狂跳不已的心跳。

  莫傲仍舊是側身壓著她,似乎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你這算什麽?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柳宿毫不客氣地質問。

  沒什麽。莫傲的眼中迷濛未散,他啞著音笑道:只不過是向你索取一點報酬。

  報酬?什麽報酬?她有欠他什麽嗎?

  我把你從沙發抱到這裏,而你卻一點都沒有反抗。你說,我該不該向你索取報酬?

  經他這麽一說,柳宿才發現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你的意思是,我不再抗拒男人的接近了?

  不,倒沒那麽快,就拿剛才來說好了,我吻你的時候,你不也想反抗?

  他不提醒,她倒是忘了剛才的那個吻。你還敢說,竟然趁人之危……

  瞧!莫傲打斷柳宿的話,你現在已經不排斥我像這樣貼近你了,不是嗎?接下來,我當然要開始讓你習慣男人的吻,這是訓練課程中重要的一環。

  是這樣嗎?爲什麽她總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不會錯的,相信我。莫傲乘機又低下頭在她的唇上留下一記輕啄。

  喂!柳宿抗議。

  以後我會不定時的吻你,直到你習慣我的吻爲止。像是在下達命令一般,莫傲霸道地宣布。

  柳宿被他這種土匪的舉動給弄得氣極了,你不放開我的手,怎麽知道我會不會反抗?

  說得也是。莫傲一偏頭,松開柳宿的手,那麽就再試一次。轉眼間他又要襲向她的櫻唇。

  趁著莫傲毫無防備地欺身向她的同時,柳宿狠狠地推開他,一個翻身在床上坐起來。她防備地掄起雙拳,威脅地道:你下次再敢這麽做,我一定會跟你翻臉!真是的,她長這麽大,從沒被人這麽欺負過!

  莫傲耍賴地舉起雙手投降,沒辦法,誰教你大小姐一睡就睡到這麽晚,我快餓死了,才會萌生一口吞掉你的這種念頭……

  別用那麽噁心的字眼……肚子餓了,出去找東西吃不就得了。

  是!莫傲彎腰鞠躬,柳宿小姐,我們現在可以出去用餐了嗎?

  對於他誇張的舉動,柳宿不覺莞爾,無形中又對他放松了戒備。

  她爬下床往門口走去,卻在門邊被莫傲一把攬住纖腰,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你做什麽?她並沒有出手揍人,只是責問他。

  讓你更習慣男人的臂彎。

  看著他不容置疑的神情,柳宿只有乖乖地任由他攬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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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7:19
第五章

      

  又一個禮拜過去了,柳宿隨意地躺在沙發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報紙和雜志,對自己每天陪著莫傲到公司上班已習以爲常。

  每天清晨醒來,他已守在她身邊

  盡管他們分房睡,但他總是會在一大清早從陽台的大落地窗溜進她的房間。他會趁著不小心吵醒她的同時,對她送上一個雖然輕柔但卻綿長的早安吻。

  在她還沒完全清醒之前,他已溜至衣櫃前爲她選了一套衣服塞進她懷裏,然後彎身將她抱進浴室裏,爲她關上浴室的門。

  接著,他會站在門外計時十五分鍾,時間一到他就會開門,不管她是否正刷牙刷到一半,或衣服的鈕釦還沒扣完;他都會替她做完剩下的工作,然後牽著她下樓用早餐。

  只要她和他走在一起,他的手就一定環在她的腰上;只要她在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內發呆,就馬上會被他偷香;只要她在任何地方睡著,醒來的時候就一定會發現自己已經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被人抱上床;只要她臉上一有覺得無聊的表情出現,就一定會聽見他和自己說話。

  這一個禮拜下來,柳宿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洋娃娃般,什麽都不用做,什麽也不必想,她的喜好只要交給莫傲去判斷就行了。

  習慣了這種生活模式後,她也習慣待在他身邊。

  喂,小傲。

  柳宿仰起臉,望向正埋首辦公的莫傲。

  我說了別這麽叫我。莫傲沒有擡起臉。

  有什麽關系嘛!老爹不也都這樣叫你的嗎?

  柳宿在沙發上坐了起來,一臉疑惑地問:小傲,你的傷好了已經有一陣子了喔?

  嗯。

  那我好像在你家裏白吃白住耶!你不是向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嗎?又怎麽會像這樣一聲不吭地讓我住在你家?

  莫傲終於興致盎然地擡起臉,你問這個問題的意思是,准備要告訴我你要付我什麽當作是我的報償了嗎?

  柳宿不客氣地搖搖頭。

  我只是想先知道你會要什麽報償,畢竟我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拿來抵房租了。

  你有的。莫傲詭谲地笑著。

  我有嗎?是什麽?柳宿渾然不覺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掠奪氣息,仍一派天真地問。

  你。

  她?這是什麽意思?柳宿先是望著天花板想了一下,然後才豁然明白地大聲道:

  我早該猜到你是很貪心的!不過話說回來,我既然受了你和老爹這麽多照顧,你這個要求是很合理的。

  合理?他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

  所以,你是答應了?

  當然。柳宿豪氣地一口應允。

  既然你都開口,我又怎麽會吝惜我這條小命呢?放心吧,我會像總統的保镖對總統一樣,毫不皺眉地替你和老爹擋子彈的!她真是太高興了,這麽一來,她也算正式加入黑社會了吧?

  擋子彈?這個小女人瘋啦?別亂說話!一想到她會爲自己而死,就令他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恐慌。

  他幹嘛那麽大聲?

  是你自己開的條件呀!做什麽那麽凶?

  看著她一臉的委屈,莫傲急著想找話來安撫她,我是說……唉,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不行,你現在不說清楚不行。萬一你以後心血來潮想向我要債,我拿什麽還呢?

  面對她的執拗,他不得不舉雙手投降。好吧,如果你這麽介意的話,就盛裝陪我出席後天晚上的宴會好了。

  宴會?

  嗯,很重要的宴會。

  他本來不打算讓她出席的。不過既然她提起要還債,那麽他就帶她亮亮相也無妨∣∣只要好好看緊她便可。

  m       m       m

  他真不該帶她來參加宴會的。

  雖然他已經盡他所能爲她找了套比較保守的晚禮服,但全場的目光仍是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

  莫傲從不知道換了一套高貴晚禮服之後的柳宿竟會是這麽美!

  她一如往常仍是將長發在腦後紮成一束,而無袖圓領的合身黑色長裙,將她結實修長的身體曲線襯托得恰到好處,長長的同色袖套自她上臂延伸到指尖。她輕挽著他的手臂,一舉一動是如此地優雅自若∣∣今晚的她有別於平日的活潑外向,看起來是如此的高雅。

  你常參加這種聚會?

  她的表現就像是回到了家般自然。

  有過幾次。

  柳宿接過侍者端來的雞尾酒,跟著莫傲走向空曠的花圃旁,想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但沒有像這裏這麽正式。她瞥向他,看得出來你好像不太喜歡這種場合,爲什麽還要出席?

  主辦者是業界的領導廠商,爲了在國內尋找策略聯盟的廠商,而邀集國內符合資格的二十家企業遴選。只要能和他們結成聯盟,對本身企業的聲望和技術上都將會是一種突破。

  此時,人群發出鼓譟聲,所有的注意力都往前方的小舞台上集中。

  他就是主辦的企業總裁,強。唐尼。

  唐……尼?柳宿順著莫傲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見台上走出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外國男子。

  你的公司……是化妝品公司?

  目前只是代理和做些OEM的工作,日後有朝自創品牌發展的意思……咦?

  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公司……

  他記得她從沒插手過公司事務的啊!

  柳宿遲鈍地移動腳步,讓莫傲高大的身軀擋在自己和台上的唐尼之間。如果你想接到這筆生意的話……她雙手合十地央求道:拜託別讓他看到我!

  她一邊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腳則一步步地向後退,打算開溜。

  如果早知道這宴會是誰辦的話,她是打死也不會來的!幸好,來的只有唐尼一個人,相信她如果不幸和他遇上的話,應該還能應付。

  宿?她怎麽了?爲什麽會有這種害怕的表情?

  莫傲上前想拉住柳宿。

  別過來!柳宿制止他,你快回去啦……不過要記住,千萬別在那個人面前提起我喲!

  爲什麽?他是誰?你很怕他?

  別問了,相信我不會錯。柳宿只要一想到要面對唐尼一家人,全身上下的寒毛就不禁豎立起來。我……先回去了,拜拜!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掉頭拔腿就跑。

  宿……

  後面有人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莫傲便聽見台上傳來一聲||

  歡迎我的三個兒子!

  在所有的人將目光往入口處聚集的同時,柳宿正不偏不倚地撞進爲首的一位英挺年輕外國男子懷中。

  洛妮!當柳宿歉疚地擡起臉時,面對的就是唐尼家大公子,也是全球知名仕女皮件品牌伊黛的負責人||伊洛。唐尼。

  伊洛!不會這麽巧吧?她所祈求不要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

  洛妮?跟著從伊洛背後冒出頭來,也是一臉驚喜的是唐尼家二公子||法國名牌服飾特蕾詩的副總裁,佛斯。唐尼;以及唐尼家三公子||康恩。唐尼,目前正在哈佛攻讀管理學博士,也是未來唐尼家化妝品公司的接班人。

  三個……都來了!柳宿的心已跌至谷底。

  洛妮!最後一聲驚呼當然是由台上的唐尼本人所發出來的。這下子,唐尼一家人可全到齊了。

  天啊!想哭已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洛妮,我好想你!伊洛伸出雙臂就要將柳宿攬在懷裏,她卻不著痕迹的閃了開來。

  洛妮,你怎麽一聲不響的就失蹤一年多,又不告訴我們你在哪裏,害我們好擔心!

  佛斯寵愛的伸出手也要攬向她的腰,她自然是不依地向後跳一步逃開。

  年紀最輕的康恩有著如朝陽般燦爛的笑臉,只見他筆直地朝柳宿奔去,然後在距她面前一步的地方站定,紳士地彎腰,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洛妮,嫁給我吧!

  此話一出,康恩身後的兩位兄長也趕緊加入,不,洛妮是我的!

  我是大哥,洛妮是父親第一個允婚的對象,所以洛妮應該是我的。

  不對,我和洛妮的年紀最相近,所以我們最適合。

  聽到這裏,莫傲已經一肚子火了。這幾個人竟然在他面前爭他的柳宿!

  洛妮,你決定好要嫁給我哪一個兒子了沒?最後加入的強。唐尼則是早已習慣這種只要他的兒子和洛妮湊在一起,就會出現爭論的畫面。

  早就料到會這樣!柳宿無聲地歎氣。這家人自從她十五歲開始就在爲這個話題爭論不休。更不幸的是,強。唐尼這個道地的法國人竟然也知道中國人提親那一招,先擺平她的父母,害得她必須背負著唐尼家媳婦的頭銜在學校遭受大家異樣崇敬和豔羨的眼光,最後不得不逃離法國。

  當然,提諾不畏唐尼家在法國所擁有的服裝王國地位,仍是沒日沒夜地對她展開追求攻勢,也是促使她逃離法國的主要原因之一。

  誰知道在台灣安逸的日子過不了多久,就先後遇上提諾和唐尼一家人。她不免要懷疑:法國人是不是准備要大舉移民台灣?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巧,他們竟會在台灣這麽一個小地方遇見?

  宿,不替我們介紹介紹?莫傲佔有性地一把攬住柳宿的腰。

  柳宿來不及開口,唐尼家四個男人就不約而同地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叫道:

  洛妮,你竟然讓這個男人靠近你!

  順著四人訝異的視線,柳宿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腰上正被一只手攬住。

  她聳聳肩,不以爲忤地說:很驚訝吧,我和在法國的時候不同了。

  不對,你剛才就沒讓我們碰!

  那是我蓄意躲開的。柳宿白了他們一眼,你們該不會忘了是誰讓我變成只要男人一靠近,就會出手打人的吧?

  要不是她十歲全家移民到法國,很不幸和唐尼家做了鄰居,還被迫和唐尼家三兄弟做了近十年的青梅竹馬,她又怎麽會養成這種厭惡男人靠近的惡習呢?所以追根究柢,眼前這三個男人就是始作俑者,她怎麽可能會不排斥他們的擁抱呢?

  洛妮,你這指控不公平……康恩本想抱怨,但他眼睛一轉,卻看見莫傲臉上盡是得意的挑釁之色。他氣鼓鼓地指著莫傲問:這傢夥是誰?

  莫傲。他們是強。唐尼和他的三個兒子伊洛、佛斯和康恩。柳宿替雙方簡單地介紹。

  久仰。莫傲微微颔首。其實不用柳宿介紹,他怎麽可能會不認識召開這個宴會的主人呢?

  他要柳宿介紹,只不過是想要知道這些法國人到底和她有什麽關系罷了,沒想到她卻什麽也沒多說。

  唐尼先生!負責接待的主辦單位派了一個人來,只見他一臉的歉然,大家都在等您呢!會議是不是該繼續?

  不必了!奇的是,這句話是由三兄弟異口同聲喊出的。

  莫先生也是來參加會議的廠商代表吧?

  當然。以爲莫傲聽不懂法文,柳宿搶先幫他回答。

  我們決定在莫先生家裏談結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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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嘯沈靜地望著屋裏多出的四位外國訪客。

  由他們剛才充滿誠意的一番自我介紹,再由兒子的表情和柳宿的翻譯之後,莫嘯也大概猜出這四位法國人之所以會選擇與他們談結盟的真正原因。

  站在生意人的立場,他委實沒有任何理由去拒絕這一大筆生意,更何況條件只是讓他們在台期間暫時借宿在他家。

  只不過,看兒子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如果他們當真在家裏住下來,日後兒子對待他們的態度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到時只怕會把這筆生意給丟得更快。

  實在抱歉。莫嘯考慮一陣之後終於開口,寒舍除了咱們父子二人和柳宿之外,平日就只有一位陳太太在負責料理三餐,恐怕對你們會招待不周,所以不如讓我招待大家去住飯店吧,我們這裏仍隨時歡迎各位光臨的。

  柳宿正要開口告訴唐尼莫老爹的意思時,莫傲卻搶先一步以流利的法文翻譯道:

  家父很歡迎各位住進來,如果你們不嫌棄我們招待不周的話。

  喔,莫先生真是太慷慨了。強。唐尼上前握住莫嘯的手。

  小傲?他會說法文?你竟然答應讓他們住下來?

  有何不可?

  莫傲含笑地望著唐尼一家人樂過頭的樣子。家裏有這四人在,相信柳宿日後跟在他身邊的機會就更多了。

  天!這下可好,柳宿翻了翻白眼,以後她在這屋子裏恐怕再也沒有安甯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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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家大宅很大,所以不在乎多讓出四間客房給唐尼一家人。

  莫傲將他們全都安排在二樓,而他和柳宿則是住在三樓。

  有什麽事嗎?康恩先生。將他們安頓好後,莫傲像是早就在樓梯邊守候多時,擋住康恩的去路。

  今天一整天就如他所預料,柳宿總是利用他來隔開她和唐尼家三兄弟之間的接觸,而他自然也樂得當她的護花使者。

  但是莫傲也知道,真正的好戲要從晚上才開始。

  我來找洛妮,要跟她道聲晚安。康恩總是選擇以最直接的方式來表達他的意思。

  她剛睡著。

  他才不相信呢!但是望著莫傲一副笃定的樣子,康恩也不好再說些什麽,畢竟他是客,莫傲才是主人。

  看來要跟洛妮說話,也只有等到明天了。康恩怏怏然地下了樓。

  從一整天的相處下來,莫傲知道康恩做事向來不拐彎抹角,是三兄弟中最容易擺平的一個。

  他掉頭走向自己的房門口。他知道,另外兩個人可不會從這裏上來。

  經過柳宿的房門前時,莫傲停住腳步,深深地看了緊掩的房門一眼。我不會讓他們靠近你半步的。像是在對她保證,又像是在對自己宣誓。說完,他走回自己的房間。

  輕易地,他一躍,來到柳宿房外的陽台。

  他無聲無息地以一個滾翻來消弭他在落地時所發出的聲響。

  雖然現在四下是漆黑一片,但這似乎並沒有對莫傲造成任何影響。他動作俐落地解開門鎖,然後閃身准備要進入柳宿的臥房。

  喀的一聲,他不小心碰觸到落地窗邊的一個東西,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接住就要落地的杯子。

  呼!好險。莫傲在心裏籲了口氣。

  她竟然將小矮幾搬到門邊,還將瓷杯放在桌邊,看來她也懂得什麽叫防備!

  莫傲輕手輕腳地將矮幾搬回牆邊,再放好瓷杯。

  有了剛才的教訓,他這回行動就比較小心了。他將落地窗關上之後,慢慢地移向床邊。

  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他看見柳宿姣美的側臉,不禁柔柔地漾開了個笑容。

  要不是今晚是要來做實驗的,他早就彎下身去覆上她甜美的唇瓣了。

  她總是能不著痕迹地誘惑著他!

  每次見到她,他總是忍不住想去碰她,尤其是看見她一收平日的豪氣,毫無防備地睡得像個小女人時,他總是得花上大把力氣,才能克制自己不會馬上要了她。這也就是爲什麽他每天總是要經過一番掙紮,才敢進入她房間的原因。

  莫傲忍不住伸出手想撫上柳宿的面頰,卻在距離咫尺的地方停住動作。

  他差一點又被她給迷住了!他趕忙收回手。我會等你的……他在她身邊細聲道:因爲你是我的。沒有人可以奪走!

  莫傲坐在床邊的地上,讓自己隱身在柳宿的身後,靜靜地等待著,就怕唐尼家的另二個兄弟會偷潛進她的房間。

  整整一個晚上,莫傲都睡不安穩,直到天快亮時,他才能安心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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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熱!

  柳宿翻了個身想找個舒服的位子,卻發現自己的X口被一只手給牢牢地圈住,根本動彈不得。

  她立刻警戒地睜開眼,卻驚見莫傲竟然睡在她的身邊。她一時之間只能張大嘴,不知該作何反應。

  彷彿意識到她的注視,莫傲張開佈滿血絲的雙眼回望著她。

  喂,你……好像走錯房間了,你的房間應該是在隔壁才對吧?他爲什麽會這模樣?滿眼血絲,亂嚇人的!

  宿,早。習慣性地,莫傲吻上柳宿的唇∣∣盡管他不確定自己是否已清醒。

  莫傲擁著她的手沒放,整個人也跟著壓上來,柳宿在來不及防備之下讓他吻個正著。

  天!他今天的吻怎麽這麽纏綿?和他平常的練習好像有點不同耶!

  柳宿臉紅心跳地推開他的臉,在他身下喘息。喂,你還沒睡醒啊?我說你走錯房間了啦!她真應該出手把他打醒的,無奈自己的手就是打不下去。

  還不快放開我!

  莫傲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孩子氣地耍賴:不,這樣擁著你挺好的。他將臉埋向她的肩窩,繼續要睡。

  你好我不好!我快要熱死了。柳宿紅著臉怒道。而且自從剛才那一吻之後,她的身體更熱了。你好重耶!

  莫傲擡起臉,開始認真地一顆顆替柳宿解著襯衫X前的鈕釦.

  她趕忙用雙手拉住領口,制止莫傲的動作。

  你做什麽?

  你不是說你熱嗎?莫傲佯裝出一臉的不解。

  柳宿這回可真是忍無可忍了!莫傲,你快從我身上離開,要不然我可要揍人了!她厲聲地威脅道。

  好,好。他笑著跳開,我最怕看見美女打人了,好恐怖哦!

  莫傲!

  一個枕頭不偏不倚地正中莫傲的笑臉。

  他哭喪著一張臉,不玩了啦!虧人家還好心要來保護你……

  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柳宿不管三七二十一,下床將莫傲給推出房門外。

  直到房門被關上之後,她才松了口氣靠在門邊。

  他剛才說……他來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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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過早餐之後,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起居室裏看報、喝茶和閑聊。

  洛妮,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康恩吞吞吐吐的開口。

  有什麽話在這裏說不是一樣?莫傲看著報紙,頭也沒擡地說。

  是啊。柳宿窩在莫傲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著雜志。康恩,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

  原本想要私下向洛妮求婚的,這下子康恩可沒轍了。

  洛妮,我們想請你帶我們到處去逛逛……

  我對這附近不熟。

  佛斯也碰了一鼻子灰。

  莫先生今天不用去公司嗎?伊洛巴不得莫傲趕快離開,因爲自始至終都是他擋在他們跟洛妮之間。

  我最大的客戶就在這裏,所以我待在這裏就行了。

  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對話方式,莫嘯只能搖頭高歎爲什麽情況會變得如此複雜!

  最後強。唐尼終於忍不住開口:

  洛妮,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要考慮結婚的對象了。從小你就和我這三個兒子在一起,他們的心意你不是不了解,而我也答應過你雙親要讓你自己選擇的……

  聽到這裏,莫傲簡直有股想殺人的沖動,他恨自己沒有立場站出來爲柳宿說話!

  唐尼。柳宿開口打斷他的話。

  我年紀還小,我還不想結婚!

  那沒關系,你可以先選擇我其中一個兒子,你們可以先訂婚。

  我不要。柳宿皺眉。

  伊洛、佛斯和康恩登時發難||

  爲什麽?洛妮。

  你是怕我們兄弟不合嗎?

  還是你無法取舍?

  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疑問,柳宿不厭其煩地大吼:都不是!總之,我才不會嫁給你們三個人之中的任何一個!

  爲什麽?洛妮,給我們一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我……

  所有的人都屏息等待著柳宿的回答。

  我愛的人是提諾!抛下這句話,柳宿就灑脫地起身上樓。

  沒錯,她愛的人是提諾!那個溫柔熱情的提諾,柳宿提醒著自己。

  呆坐在起居室裏的衆人,則訝異得面面相觑。

  而莫傲望著柳宿背影的眼神,則是轉爲包含著沈痛和憤怒的陰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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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7:44
第六章

      

  一整個下午,柳宿沒一刻清靜過。

  原因是午餐時間莫傲沒有如她所預期般的出現,因此她從午餐時開始,便獨自面對唐尼一家四口的逼供。

  提諾?我有沒有聽錯?

  伊洛不敢相信洛妮竟會看上那個小子。

  你沒聽錯,我愛的是提諾沒錯。柳宿淡淡地回答。

  荷席斯旗下的提諾?佛斯再度向柳宿確定一次。荷席斯在法國是唯一足堪與唐尼家在服裝界相抗衡的公司。

  沒錯,就是他。

  那小子哪一點吸引你?康恩不平地哇哇大叫。

  不知道,但我就是愛他。說真的,她真的不清楚提諾究竟有什麽地方吸引她,她只是記得她愛的人是他。

  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康恩煩躁地爬了一下褐發,你們認識才多久,一年?兩年?洛妮,我們在一起相處將近十年耶!

  那又如何?柳宿真的不懂,認識比較久又能代表什麽?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洛妮,那小子追了你一年,卻也被你……呃,拒絕了一年,你怎麽會突然……

  難道說真的是打是情、罵是愛?

  不要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唉,他們的問題到底要問到什麽時候才會結束呀?

  柳宿看到坐在一旁看書的莫嘯,便以中文問道:莫老爹,你知不知道小傲他上哪兒去了?這個傢夥哪時候不好消失,偏偏選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消失!

  莫嘯擡眼。小傲?這應該是朋友間的稱呼方式吧?他不禁要懷疑:在這小女娃兒的心中,兒子究竟佔什麽樣的地位?

  他快中午時才出門的,也沒說要去哪兒。

  臭莫傲!落跑也不找她一起,害她現在得費心回答這三兄弟的問題,又得費力閃避他們的靠近。

  最後,逼不得已,柳宿只好使出尿遁法,直往房裏沖,並且在心中立誓:除非莫傲回來,否則她甯死也不要踏出房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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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煩!煩死了!

  柳宿在房裏來回踱步。

  莫傲到底上哪兒去了?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回來?害得她一下午只能悶在房裏,真是煩死人了。

  他爲什麽會一聲不響沒了人影?

  好歹他們也算是朋友一場,他難道不知道她會爲他擔心嗎?都已經半夜二點了,他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有。

  糟了!柳宿一擊掌,他該不會……她沒忘了他曾經受過嚴重的槍傷,那意味著他在外頭的仇家不少,而且仇家個個實力堅強!

  呸,呸,呸!隨即,柳宿反駁自己,我這不等於是在咒他嗎?

  莫傲不會有事的!他只不過是閑來沒事出去逛逛而已。

  對,是我想得太多了。她輕敲一下自己的頭,並轉身走向床邊,將自己抛進柔軟的床墊。等我明天一早醒來,他自然就會好好的出現在我眼前。

  對,她根本不需要爲他擔心的。他的身手這麽好,就算遇到了麻煩也一定能想辦法逃脫。

  睡吧!

  她拉上薄被,才准備要合上眼,就聽見房門上傳來兩聲輕敲,她反射性地伸手將床頭燈轉暗。

  又是那三兄弟!柳宿喃喃地抱怨。他們一天到底要敲幾次門才會甘心?

  管他的,她就裝睡不作聲,等門外的人敲累了就自然會罷手。

  敲門聲又響起。

  柳宿不耐煩地鑽進枕頭下,用枕頭摀著耳朵。

  過了一會兒,房外恢複了沈寂,她這才由枕頭底下探出頭來。咦?這次怎麽這麽快就放棄了?

  真是一點都不像那三兄弟的作風。

  不過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睡個好覺了。

  但還是不能太大意!柳宿提醒自己。她從小跟他們一起長大,那三兄弟不靠鑰匙開門的本事她可是最清楚的。每次他們若是太晚回家,總是用這招來避開他們那個嚴肅爺爺的責罵。

  只不過那位老先生已經去世多年,他們三兄弟也就不再需要像小偷似的半夜潛回自己家了,不知道他們的手法生疏了多少?

  ﹁喀啦﹂一聲,門鎖轉動的聲音吸引了柳宿的注意。

  難道真是那三兄弟?她立刻敏捷地跳下床,將身體緊貼在牆邊。

  是誰?半夜進她的房間做什麽?她一步步地沿著牆向門邊移動,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

  莫傲?看清來人,柳宿籲了口氣,放下戒備的神情。

  黑暗中,她看見莫傲低垂著一張臉,背靠著門站立著。

  忽地,她想起今天下午自己的遭遇,不禁火氣上揚,這麽晚才回來,你上哪兒去啦?

  見莫傲沒有回答,柳宿走上前拉起他的一只手,催促道:還有,不是告訴過你這裏不是你的房間了嗎?怎麽你還每次都走錯?

  她將他拉離門邊,如果你這麽喜歡這間房,那就直說嘛,我跟你換房不就結了?她伸手轉開門把,將門輕拉開,准備將莫傲推往門外。快回……

  冷不防地,柳宿遭身後的莫傲一推,整個人猛地撞向微微開啓的門邊。那扇門被她這麽一撞,立即砰的一聲關上。她轉身要抗議,沒想到莫傲卻在此時欺向她,將她緊緊圈在懷中,唇也狂暴地吻上她的。

  柳宿被他這突然的舉動給驚呆了。

  莫傲彷彿失了理智一般,只是不停狂亂地吮吻著她,擁抱著她的力道強得就像是要將她揉進他懷中一般。

  柳宿緊閉著雙眼,承受他侵略性的吻。

  他……喝了酒,而且還喝了不少!

  他的吻沒有平日屬於他的氣味,湧進她口中的,是滿滿的酒精味。

  喂!柳宿勉強用雙手推開他,漆黑中,她只能看見他雙眼中所反射出的狂熱,也看見他的反常。你是怎麽了?

  靜靜地對望一陣,莫傲沙啞的嗓音自喉間迸出:我要你。他不由分說地再度俯身吻住懷中的柳宿。

  這不是一個溫柔的吻,但柳宿在他懷中卻不由自主地開始放松。

  他成功了!她想。她已經漸漸習慣男人的吻。

  當這一吻由狂亂轉變而爲纏綿,他們兩人已經陷入情欲的世界裏。

  莫傲專注的吻她、索求她,而柳宿則開始回應著他的狂熱。

  爲什麽單單只是一個吻就能讓她覺得全身燥熱、無法思考?她雙手環上他的頸項,癱軟地任由莫傲吻著自己。

  他吻著她的唇,她的臉,接著來到她的耳垂和頸間。柳宿敏感地察覺到他緊貼著自己的火熱身軀和欲望,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翻騰的不安。

  他爲什麽要這麽吻她?這奇怪的吻何時才會停下來?柳宿意亂情迷地想著。

  當莫傲解開她的前襟,低頭吻上她X前的柔軟時,柳宿蓦地由激情中驚醒,她抗拒地推著他的肩頭。

  莫傲,你做什麽?快放開我……

  見他毫無停止之意,她開始驚慌地搥打著他的背。

  我叫你停止……

  這……和他們當初的協定不同,他的責任應該是讓她習慣男人的摟抱和親吻而已呀!怎麽如今卻……

  拳頭對現在的莫傲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就像是發狂似的緊摟著她不放,不管她怎麽抗拒,他仍舊無動於衷。

  他不是莫傲!最起碼,他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莫傲,他的行爲讓她害怕。

  柳宿奮力地扭動著身體,試圖掙開他的懷抱。

  但此舉卻教莫傲的欲火更熾,他更加使力地攬緊她。

  住手!天,他擁得她快喘不過氣了!莫傲,你瘋了!柳宿使盡全身力氣推拒他。

  不准你抗拒我!莫傲一把制住柳宿胡亂揮動的雙拳,兩人的臉此刻近在咫尺。你是我的。不給她抗辯的機會,他再度牢牢吻住她。

  不,她不想就這樣下去。這個人不是她所認識的莫傲,那個雖然喜歡調侃她,但總是尊重、保護她的莫傲!

  柳宿狠狠地一咬,在莫傲的唇上留下一道傷口。

  一道暖暖的血流自她唇邊滑下。混合著濃濃的血腥味,莫傲仍舊像是毫無所覺般瘋狂地吻著她。

  這個人……瘋了!

  她要逃!她不要讓任何會破壞他們之間信任關系的事情發生。

  但是……該怎麽做?她全身都被他箝制得死死的……

  等等,或許這招會有效!

  柳宿試著讓自己放松緊繃的身體,開始主動回吻他。

  果不其然,當柳宿第一次獻上自己的唇時,莫傲怔住了,他錯愕地停下動作,呆愣地望著她陶醉地吻著他。

  嗯……吻他似乎不是件難事,她只要把他當成是小蕾就行了。

  柳宿半睜開眼,望進莫傲深邃的雙眸,很滿意自己的動作見效,於是她再度合上眼,更加主動、輕柔地吻著他,直到她的雙手獲得釋放。

  她伸手拭去他唇邊的血漬,然後仿照他剛才的動作,將吻烙在他的頸間、X前。

  柳宿聽見一聲來自莫傲的輕歎,也感覺到他的緊繃。

  他……爲什麽還不放開自己?難道說,真要她繼續下一步動作?

  下一步……想到這裏,柳宿的臉頰立刻飄上兩朵紅雲。

  如果,她繼續往下吻去的話,他不就勢必得放開自己了?

  出乎柳宿意料之外,莫傲彎下身一把抱起她,讓她和他一同摔進柔軟的床墊中,然後又開始吻著她。

  等……她根本來不及反抗,唇又被他的給覆蓋上。

  不得已,柳宿只有伸手向一旁的矮櫃,盡量不發出聲音地在抽屜中翻出一瓶只有手掌大小的催眠瓦斯。這是羽棠送給她,當作是紀念她當初在教堂裏一拳揍昏他老闆的禮物。

  他之所以會選這東西當禮物的理由是:高手也是需要武器的!

  當時她只是嗤笑他的多慮,沒想到它卻真有派上用場的一天。

  小傲。柳宿趁著莫傲擡起臉的當兒,毫不考慮地閉住氣,拿著瓦斯就對著他的臉上噴去。

  宿……莫傲只覺得暈眩無力。

  對不起。柳宿一臉的歉然,我不是你的。她推開他已然癱軟的身體起身。你忘了,我告訴過你我愛的人是提諾。

  不!無力的呐喊出自莫傲口中,他的手腳已不聽使喚,只能靠著意志勉強撐開雙眼。你是我一個人的……

  我們是朋友。我知道你喝醉了,所以我不會怪你。天知道她的X口到現在仍是劇烈不已的撞擊著。

  別走……莫傲的聲音聽起來虛軟無力。

  她一步步地後退,很感激你這個月來對我的照顧,我要走了,去找提諾……終於,她轉身奔出門口。

  黑暗中,莫傲心碎地放棄叫喊,無力的癱在床上。

  m       m       m

  台灣的服裝界領導廠商||海缃,在這一季提前舉辦的春裝發表會上,邀請到目前在法國時裝界當紅的年輕設計師提諾 瑟雷爲發表會時的嘉賓。

  這一次的春裝秀除了邀請流行界的專業人士和記者之外,也邀集了其他女性用品的相關廠商,是一次業界的年度盛會。

  柳宿以她高挑勻稱的身材,入選爲此次服裝發表會上的衆多模特兒之一。因此當她穿著一襲淺紫色中國式旗袍的開高衩短裙,長發高高地盤在頭上,只留下臉頰兩側的長發垂在X前,一副中國娃娃似的小女人姿態出現在伸展台上時,提諾驚訝得張大了嘴。

  這是……洛妮!?

  提諾的心跳漏了一拍。這……真的是洛妮嗎?他從沒看過她穿裙子,還是如此短的高衩裙!

  而且,重點是||她變了好多!

  坐在伸展台正前方,提諾呆愣的看著她向自己走來。

  柳宿的心也正怦怦地跳著。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她暗笑在心裏。

  洛妮正對他眨眼!提諾受寵若驚地回以一個傻笑。

  洛妮真的……變得好美!雖然她從以前就教他無從抗拒,但今晚的她真的是熠熠生輝!

  柳宿在伸展台前俐落地轉個身,然後走向左側的伸展台。

  台下記者們的鎂光燈不停地閃爍著,她不得不別開眼,以免刺眼的燈光亂了她的視線。

  事實上,她的心正因剛才與提諾短促的一個眼光交會而雀躍不已。

  這個服裝秀和其他服裝秀的不同之處,在於下了伸展台之後,模特兒們必須繼續穿著展覽服裝走入人群中,增加服裝的曝光率。

  事實上,柳宿很期待待會兒與提諾的見面。

  走到左伸展台的盡頭,她流暢地轉身回到舞台起點,與其他模特兒並列,和設計師一起接受大家的掌聲。

  一下了後台的階梯,柳宿便迫不及待地跑向外場。

  請問,這個位子有人坐嗎?柳宿甜著一張笑臉,以流利的法文詢問。

  洛妮!提諾看見來的人是她,忍不住興奮地起身歡迎。他張開雙臂想要攬住她,卻在距離她一步的地方停住。他不好意思地收回雙手,笑了笑,對不起,我差點忘了你不喜歡我靠近你。

  柳宿偏頭一笑,故意岔開話題。提諾大設計師,評論一下這件衣服的設計吧!剛才是怎麽一回事?她差點想要出手隔開提諾的雙手,她不是早已根除這要命的壞習慣了嗎?

  嗯……提諾支著下巴仔細地打量她一會兒,依我看,模特兒比起衣服要好看得多。

  聽他這麽讚揚自己,柳宿不禁喜上眉梢。

  對,一定是因爲從前她﹁擋﹂提諾擋習慣,所以剛才她才會有那種想出手的沖動。

  其實她只要說服自己,她相信很快就會習慣他的親近。

  那,如果這個模特兒對法國服裝界的貴公子說……她喜歡上他了呢?柳宿說這句話時的神情是嬌羞的,甚至她的臉頰還泛起了些微的紅潤。

  洛妮?提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你是在指……我嗎?

  才不是!對於他的遲鈍,柳宿佯裝不悅,我是在說那個在法國追了我一年,也被我足足欺負一年,又不怕死飛來台灣讓我欺負的那個呆傢夥。

  那不就是……他!提諾簡直像是要飛上雲端般地飄飄然。

  我還有希望嗎?提諾。她怯怯地擡眼看向他。

  喔,洛妮……什麽有沒有希望!提諾聽她這麽說,簡直就要痛哭流涕、感謝祖宗保佑了。

  正想要上前擁住柳宿,不料她卻快一步跑開他身邊。

  洛妮?

  對不起,我有事先失陪一下。柳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一個人影,便想也沒想地就朝那個人跑去。

  她跑到離伸展台附近熱鬧的人群有一段距離的會場一角,輕喘著在莫傲面前停住腳步。

  你今晚很美。莫傲慵懶地斜倚在廊柱旁,微舉起酒杯向她,像是在表達他的讚美之意。

  謝謝你。柳宿彎下身對他大大地鞠個躬。

  莫傲挑眉。謝什麽?謝我稱讚你漂亮?

  謝謝你讓我能跟提諾在一起。

  她笑得坦然,但莫傲的心卻在淌血。

  其實自從她出現在伸展台上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看她了。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看她對著另一個男人那麽溫柔,他恨不得自己就是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事實上,他也曾經是,只不過當初是他沈不住氣才會眼睜睜看著她走,他誰都不怨,只怨自己。

  我還沒看見我的成果。

  事實上,他沒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他今天出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搶回她!

  只不過,這次他得特別小心,不能再像上次一樣嚇跑她。

  你會看見的。柳宿笃定地保證,我跟提諾會很幸福的。

  是嗎?他壓根兒不相信她會讓那個叫提諾的傢夥靠近她。

  你確定?

  嗯,因爲我愛的人是提諾。

  看著她充滿信心的眼神,莫傲心口又是一陣抽痛。她說她愛提諾!他開始羨慕起那傢夥來。

  你回去吧!他還在等你。

  望著她娉婷離去的背影,莫傲歎了口氣。接下來,他也只能聽任老天的安排了。如果真如他所料,柳宿仍然無法接受其他男人的靠近,那麽她自然會再回到他的身邊;如果不是的話,那麽就是連老天都不幫他,她注定該是那個男人的,而他也只有說服自己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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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8:10
第七章

      

  柳宿看見了提諾期待的目光。事實上,她也正一步步地走向他。

  她知道莫傲正在身後目送著她,所以她要自己表現得從容堅定。

  莫傲花了這麽多精力幫助她克服﹁拒男症﹂,她的表現可不能讓他失望。

  柳宿做了個深呼吸,要自己放松。

  她愛的人是提諾,她知道。上個月提諾結束在台灣的工作要回法國時,他擁住她說是要當作回憶。當時,她完全忘了要隔開他的擁抱,只是怔怔地讓他擁著自己,而她心底竟也泛起莫名的不舍。

  提諾是個道地的法國人,他有著一頭褐色的卷發,出衆的外貌,溫和體貼的個性和天才般的服裝設計才華,她沒有理由不喜歡他。只是,要怎麽解釋自己的腳步竟愈來愈沈重呢?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這一刻她若不向前走,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去。

  不會錯的,你愛的人是提諾!都已經努力到這個地步了,難道說就這麽放棄?

  她在心中不斷的說服自己。

  終於,她來到提諾的身邊。

  遇見老朋友?提諾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風。

  嗯。老朋友?不知道爲什麽,柳宿在聽見這個詞彙的時候,心頭隱隱地抽痛一下。

  提諾微彎下身望著她,洛妮,我要你知道,我愛你。

  看著他再認真不過的眼神,柳宿也只能怔怔地回答:嗯。但是心裏的歡欣,卻遠不及剛才提諾稱讚自己比衣服還要出色時的雀躍。

  我的意思是……提諾試探性地說:我希望你能嫁給我。

  嫁給他?柳宿彷若遭雷擊般震撼。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她一心要回到提諾身邊,目的是什麽?

  她忘了,也想不起來……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

  你不用急著回答我。看著她的反應,提諾只有釋懷一笑。目前這樣就夠了,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那就夠了。

  柳宿著實松了好大一口氣。她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就連她心湖上曾經因提諾有過的波動,如今也變得模糊。她現在唯一記得的,只有自己在心裏不斷提醒自己的話:你愛的人是提諾!

  憑藉著這一股意志,她伸手攬住提諾等候的手臂,隨著他走入鎂光燈閃爍不停的人群中。

  而在另一邊,莫傲的視線也被阻隔在重重的人牆之外。

  但那並不是重點,因爲,早在柳宿伸手環上提諾的手臂時,莫傲的心早已碎成千萬片。

  她……讓他碰她!

  莫傲啞然失笑。看來,是他太過自信,他不該奢求她會爲了自己而推開她身旁那個叫提諾的男人。

  最後的結果竟然是他輸了!不,或許該說,他根本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輸了。他輸在不該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都賭在她身上,才會弄得自己如今這一副心痛難當的狼狽樣。

  他……該走了,回去找個僻靜的角落,好好舔舐自己滿身的傷口。

  莫傲放下手中的酒杯,轉身黯然地離開這五光十色的歡樂場所。

  m       m       m

  坐在提諾的車上,柳宿心中沒有預期的快樂,反而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變了!這一點她知道。

  不管是照鏡子,還是藉由邵蕾和湘織的口中,她都知道自己已和從前不同。

  她變得更有女人味了,這是湘織告訴她的。

  她變得不再那麽容易對人有揮拳相向的沖動了,這是她自己體會到的。

  但她不懂,她這一切的改變不都是爲了不使提諾討厭自己,才下定決心要改變的嗎?那麽又如何解釋此刻她已得償所願地坐在他身邊,卻仍是得努力才能忍住想推開他的沖動呢?

  她被自己的心給弄胡塗了!

  如果她不想留在提諾的身邊,那麽她究竟想怎麽樣呢?

  我不知道!柳宿伸手順了下前額的劉海,煩躁地喃喃自語著。

  洛妮,怎麽了?不舒服嗎?提諾注意到自從他們自服裝發表會中退席後,她一直顯得很不安。

  不!柳宿意識到提諾的親近,連忙大喊著向身旁的車門靠去。

  洛妮?提諾關切的神情霎時被凍結在柳宿驚懼的眼神中。

  她……嚇到他了!不,我沒事,你別擔心。平複自己焦躁不安的情緒,柳宿擡手拭去額際隱隱滲出的汗滴。

  她……愈來愈奇怪了,爲什麽會這樣?她該怎麽辦?

  洛妮。看見她驚嚇地回過頭,提諾難過的皺起眉。你其實還是像從前一樣討厭我吧?

  不,提諾。柳宿立刻反駁。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從來都沒有討厭過你。他斯文、溫柔、帥氣又有才華,她沒有理由討厭他呀!

  可是你仍舊像從前一樣,不喜歡我太靠近你。

  不,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針對你……柳宿解釋道:我之所以會排斥男人靠近我,都得要歸咎於唐尼家那三兄弟。

  伊洛、佛斯和康恩?

  他當然知道那三個傢夥!除了因爲他們家在法國時尚界是赫赫有名的霸主之外,也因爲他在法國追求洛妮時,曾遭到來自那三兄弟的壓力。

  嗯,你也知道的,我和他們做了將近十年的鄰居,他們三個又幾乎天天往我家裏跑,所以,我避他們避成習慣,才會……

  坦然道出原因後,柳宿自己也豁然開朗。原來是因爲這個緣故,這麽說來,自己並不是因爲不喜歡提諾,而排斥他的靠近啰。

  時間!她需要的只是時間。相信只要和提諾相處久之後,自己就不會再排斥他的靠近了。

  那麽,洛妮,你願意和我一起回法國嗎?

  什麽!?回……法國?柳宿困難地重複道。

  你會答應的吧?除非你愛的人不是我。

  不,我愛的人是你!柳宿堅定的說。好,我跟你回法國。反正她也離開法國一年多,是該回去給家裏的兩位老人家看看了。

  m       m       m

  秦大叔,有沒有看見小蕾和湘織?柳宿走進這幢位於花蓮市郊的豪宅,對著正由主屋裏出來的總管家問道。

  在柳小姐離開的這一個多月期間,邵小姐和湘織小姐也離開了。

  咦?小蕾和湘織也離開了?她們有沒有說要上哪兒去?

  秦總管家老實地搖搖頭。

  這樣啊……

  柳宿低吟。

  湘織很聰明,也很能照顧自己,所以她不必替她擔心;至於小蕾……她若不是真的有事的話,應該不會無故離開小潔家,所以,她只好等小潔主動和自己聯絡啰!

  柳宿擡起臉,秦大叔,我要回法國一趟,所以如果小潔、小蕾或是湘織回來的話,麻煩你幫我告訴她們一聲,就說明年夏天開學時,我一定會准時回來。

  好的。總管家微微颔首。

  得到秦總管家的允諾後,柳宿三步並作兩步地往屋內跑去。我只拿護照,明年開學時我就會回來,所以,其他的東西放在這裏就行了。

  她動作得快一點,提諾還在外頭等著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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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莫傲生氣地將桌面上的文件全數掃落在地。

  他受夠了!

  他已經忍耐一個禮拜,他再也受不了了。

  莫傲自辦公桌後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就往辦公室外走去。

  他只要一回到家,就會想起柳宿平日跟他鬥嘴時不服輸的神情;只要一坐在辦公室裏,她嬌俏的身形就會浮現在面前的長沙發上,想起她有一句沒一句地與自己閑聊的模樣;即便是他躺在床上准備入睡時,她的睡顔也會出其不意地竄入他的腦中,他甚至以爲她還睡在他隔壁房裏。

  他的腦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他的手臂上還留有環抱著她時的感覺,他無法忘記她柔軟的雙唇、她慧黠的大眼、她的一切……

  她現在會在哪裏?她過得好嗎?那個叫提諾的男人……只要想到那天在發表會上柳宿偎著他的模樣,他就不禁火冒三丈;只要想起她曾親口說過愛提諾,他就不禁醋意翻騰。

  總之,他快要被她給弄瘋了!而該死的,她卻就這麽無聲無息地消失近一個星期。

  這個該打的小女人!爲什麽她一個星期來連通電話也沒有?難道說他在她的心中什麽也不是?還是說她早已忘了他?

  不,他絕對無法忍受如此的想法。

  他要去找她!就算是要他傾盡所有,翻遍全世界,他也要找到她。

  雖然要找她的決心是如此強烈,但,光憑個名字就要在台灣找人,著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直到現在,莫傲才驚覺自己對她所知有限∣∣他甚至不確定她現在是否還在念書。

  不,她應該不是學生。雖然她的年紀不過才二十,但如果是學生的話,應該早開學了,但柳宿卻一直陪著他在台北。

  那麽,她家住哪兒?台北?還是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花蓮?

  很不幸的,他也不清楚。

  她的工作?

  以她毫無顧忌的整日待在他身邊這一點看來,她沒有工作的可能性極高。

  光憑著對她模糊的了解,就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她,簡直比大海撈針還困難!

  他該怎麽辦?放棄她嗎?

  不,他做不到!

  才失去她一個星期,他整個人就快被逼瘋,他絕對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

  她是他一個人的,從他第一眼看見她時他就知道。

  任何人都別想碰他的柳宿!

  m       m       m

  半夜裏,莫傲接到了一通電話。

  ﹁我是莫傲。﹂

  話筒彼端的人似乎遲疑了半晌,然後才開口,而且說的是一口流利的法語。

  盡管莫傲聽得漫不經心,但仍是聽懂對方的意思。

  他猛地一拍桌面吼道:什麽!?

  汗滴自他額際滑下,他的心跳在瞬間加速。

  告訴我你的地址!他要過去!立刻趕過去!

  又沈默地聽了一陣,莫傲才稍稍平複激動的心緒,挂掉電話後,他頹然地跌坐在床邊。

  柳宿跟著提諾回法國了,還答應他的求婚,但卻又無故失蹤、連提諾也不知她的去向。

  m       m       m

  一個月過去了。

  這一個月來,莫傲幾乎可以說是天天晚上往他和柳宿第一次相遇的酒吧跑!

  他已經整整一個月沒回去台北,就住在他位於花蓮的那間小套房裏,等候著徵信社的消息。而一入夜,他就會出現在夜貓PUB中,期待柳宿會像前兩次一樣,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的眼前。

  然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就像是石沈大海般沒了訊息,而他則是一天天面對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氣她認定他們之間只是朋友;氣她當初一聲不響就跟提諾回法國;氣她竟然答應提諾的求婚……但比起這些,他更擔心她!

  爲什麽她會在回到法國一個多禮拜之後,突然不告而別?

  她去了何處?爲什麽連一通報平安的電話都沒有?

  大家都在找她,而她呢?就這樣無牽無挂的與世界斷了聯系!

  她難道不知道他會爲她擔心嗎?

  她不知道他會因思念她而死嗎?

  難道這一個多月來,她都不曾想起他?

  她的心到底是屬於誰的?他的亦或是提諾的?

  不,恐怕都不是。

  她的心一直小心地被她鎖著,從來沒有付出過,所以,她才能如此灑脫的消失在所有人的生命中。

  莫傲搖頭苦笑。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們究竟是在爭什麽呢?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莫傲頭痛難當地翻了個身,不打算理會那通電話。

  他昨晚一不小心就多喝了幾杯,所以現在才會如此狼狽。

  電話鈴聲持續地響個不停,看來來電者是不打算要放棄了。

  莫傲只有認命地伸手接電話。

  如果你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或者又是要告訴我什麽空穴來風的消息的話,我會要你好看!不待電話那頭的人說話,莫傲便啞著嗓子道。

  對方似乎有些錯愕,沒有開口。

  喂!你是誰?爲什麽不說話?天知道他的頭痛死了!

  ︵我……我想我就要死了。︶斷續的抽噎聲由話筒彼端傳來,頓時讓莫傲的酒醒了大半。

  宿……

  天!他真不敢相信,是柳宿!?

  他日思夜想的柳宿!

  但是,他有沒有聽錯?她……在哭?

  一向堅強樂觀的她竟然哭得這麽傷心。

  還有,她剛才說的那句嚇死人不償命的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她想她就要死了?難道說她發生了什麽事?不,老天,千萬不要,他無法忍受失去她!

  宿,你怎麽了?你現在人在哪裏?發生什麽事了?

  天,如果她再不說話,他想他才要死了!

  ︵我……我好難過。︶話聲斷斷續續,她聽起來好像很痛苦似的。

  宿,你受傷了?莫傲的心跳差點停止。

  ︵我……我……︶柳宿對著話筒搖頭,無奈莫傲看不見。

  天,她沒否認!宿,你聽我說,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裏。

  ︵佛羅……倫斯。︶

  她說她在佛羅倫斯?宿,聽好,你得先試著跟你的家人聯絡,他們離你比較近。﹂

  ︵已經……來不及了……︶柳宿再度搖頭,當然,莫傲仍是看不見。

  什麽!?莫傲大吼。宿,聽好,你不能放棄自己的生命!我們都那麽愛你,你千萬要堅強的活下去。她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飛機剛剛出了法國領空……︶

  咦?

  ︵你……一定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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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她安排好飛機,莫傲緊張地守候在花蓮機場,等候著她的出現。

  她失蹤一個月,終於肯與他聯絡了!

  莫傲不知道他此刻是該喜還是該怒,她回台灣的目的竟是要他幫她……

  莫傲!

  熟悉的聲音讓莫傲擡眼,他還沒看清來人,便被人給緊緊擁住。

  宿……莫傲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輕撫了下她的頭。

  她平安沒事就好。

  果然,回來找你是對的。柳宿吸了吸鼻子,自他懷中擡起臉,一雙大眼還微微地泛著淚光,顯然她才剛哭過。我一點也不排斥靠近你。

  看著她此刻一副安心的笑顔,莫傲不禁有些氣惱。

  她將他當成什麽?他也是個男人呀!她就這麽撲進他懷裏,是完全不將他當成威脅嗎?他發現他此刻竟開始厭惡起她的信任。

  他冷淡地隔開她的擁抱。沒帶行李?

  柳宿毫無察覺他的疏離,搖了搖頭。

  那就走吧。莫傲率先往機場外走去,也不理會身後的柳宿是否有跟上。

  你沒通知其他人說我在這裏吧?

  莫傲的腳步不曾稍緩,柳宿只好小跑步跟上他。

  沒有。﹂

  你答應過會幫我的。要不是這樣,她就不回來了。

  莫傲只是沈著張臉不回話。

  你反悔了?柳宿停下腳步。

  莫傲也在走了幾步之後停下,回過頭望著一臉著急的她。他微瞇起雙眼,不是,只不過這次……遊戲規則改變了。

  m       m       m

  日子彷彿回到一個月前。

  柳宿再度住進台北的莫家大宅∣∣只不過這次的情況和一個月前大有不同。

  爲了躲避唐尼家和提諾方面的搜尋,莫傲限制柳宿的行動,不許她和他一同去公司上班。

  而莫傲回到家,對柳宿的態度也總是十分冷淡,除了晚餐桌上必要的碰面和問候之外,幾乎都不主動和她說話。

  一切就如同他所說的:遊戲規則改變了。

  他發現要盯著她、追著她,太累也太苦了!他所有的付出到頭來只贏得她如朋友般的信賴∣∣那不是他要的!

  之前,她在電話中告訴莫傲:她本來已答應一個月後要嫁給提諾,但每次只要讓他摟著,她都得努力咬著牙,才能克制住想要從他懷中跳開的沖動,所以她逃了!她選擇先冷靜自己,等自己撤下心防之後再回到提諾身邊,因此她求助於他。

  面對這樣的結果,莫傲也只有搖頭苦笑。

  他是個男人,不是她的神燈精靈!

  所以莫傲決定,他不再將她牢牢綁在自己身邊,不再事事都爲她打點妥當,不再時時刻刻將她小心地捧在手心中呵護,不再爲了她患得患失∣∣至少表面上做到如此。

  這回,該換她來替他著想了!

  面對莫傲冷淡的態度,柳宿既疑惑又苦惱。

  她真的不懂他,這幾天他待她就像是陌生人般。

  就拿今天他提早出門去公司來說好了,她懷疑他根本就是故意要避開與她共用早餐的時間。

  莫老爹,我住在這裏是不是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

  面對著香味四溢的早餐,柳宿一點食欲也沒有,她滿腦子裏裝的都是莫傲這幾天來冷漠的表情。

  莫嘯由早報中擡起臉來,推了推老花眼鏡。一點也不。

  那麽莫傲是討厭我了?這一點教她心裏感到難過。

  你怎麽會這麽想?

  莫嘯揚起一邊的眉毛。就他所知,小傲不但不討厭她,反而還有極大的可能已經愛上她了。

  自從我從法國回來之後,他都不太理我。甚至可以說是有意地避著她!

  她一天只見得到他兩次面,一次是早餐時,另一次是晚餐時。其他時間,他不是在公司,就是將自己鎖在房裏。

  我想,可能是因爲你就要嫁人的關系吧!畢竟他得考慮到你未來丈夫的想法。

  小傲之所以刻意與她保持距離的理由他能理解,畢竟,她的選擇不是他。

  難道說我要嫁人,就連交朋友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交……朋友?莫嘯無法反駁她的話,只是替兒子感到難過。

  那麽,或許是因爲他的女友不希望他與其他的女性、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美女太靠近吧!

  女友?不知爲何,柳宿彷彿遭人惡狠狠的掴了一掌般感到震撼。莫傲有女友?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小傲的個性一向是很悶……

  莫嘯接下來說的話,柳宿已經聽不下去了。她整個腦子全塞滿莫傲有女友的這件事。

  她應該爲他感到高興的。但不知道爲什麽,她的心中卻升起一種心愛的東西被人給搶去的感覺。

  我吃飽了,莫老爹你慢用。柳宿放下餐巾,起身就往樓上走去。

  m       m       m

  莫傲沒回來吃晚飯。

  她從一早就等著他回來,但他卻在下午打了一通電話回來說公司裏有事,他不能回來吃晚飯。

  這只是藉口,柳宿知道他只是想避開她,從他一到家就立刻躲進房裏便可以看得出來。

  但柳宿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今早莫老爹的一句話足足讓她胡思亂想了一整天,她要去問個明白。

  柳宿拉開落地窗,想要效法莫傲平日的行徑,翻過陽台去找他。

  哇!這麽遠!難道他平常都是這麽跳過來的嗎?

  大概估量一下兩個房間外小陽台間的距離,柳宿算好助跑的空間,後退了幾步。

  既然他過得來,自己應該也沒問題。

  深深吸了一口氣,柳宿閉住氣沖向前,用雙手在欄杆邊藉力一彈,她算准了空翻一圈後,會准確地落在莫傲窗外的陽台上。

  人算不如天算,莫傲無巧不巧地在這時正好拉開落地窗走了出來。

  小心!柳宿先一步看見莫傲,因爲擔心會撞上他,她的身體在空中失去平衡,立時筆直地下墜。

  聽見柳宿的聲音,莫傲側過頭,所見的景象幾乎要讓他呼吸停止!

  他眼明手快的奔向欄杆邊,迅速伸出手在欄杆外側接住她的身體。

  呼!好險!柳宿一手按著X口,心有余悸地說。

  你想死嗎?莫傲毫不客氣地對著她大吼出聲。天知道他剛才渾身上下細胞死了幾億個!

  他帶了擴音器啊?柳宿用雙手摀著尚嗡嗡作響的雙耳。我只不過想來找你,誰知道你會突然從裏頭冒出來。他剛剛才洗完澡!柳宿聞到他身上飄散著的香皂味,他的頭發也還是濕的。

  莫傲將她抱進房裏,這裏可是三樓!要找我不會考慮用比較安全的方法嗎?

  何必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他放她落地,然後迳自走向房內,用毛巾擦拭著濕頭發。

  我有想過呀!柳宿對著他的背影說,可是你最近都不太理我,所以我才想要偷溜進你房間裏和你談談嘛!

  莫傲擦拭頭發的手稍微停頓一下,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你……有女朋友啦?柳宿緊盯著他在鏡中的臉,捕捉到他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的表情。

  誰告訴你的?莫傲在鏡中回視她。

  這表示……他承認了?柳宿的心裏沒來由地冒出一股酸意。難怪你最近都不太理我。

  沒那回事。莫傲用手指隨意地爬了下頭發。

  沒哪回事?是沒有女友還是沒有不理她?

  都沒有。他回過頭。

  你騙人!你說過要幫我克服不讓男人親近的毛病,可是自從我從法國回來之後,你就變得不太理我,處處避著我,爲什麽?

  爲什麽?她問他爲什麽?莫傲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因爲她不屬於他,因爲她選擇的人不是他,而他又沒有自信能在近距離看著她而不碰她,所以,唯一的辦法就只有避開她!

  我說過,要克服你不讓男人親近的習慣,得要你自己去克服,別人幫不了你。莫傲走向門邊,拉開門道:很晚了,回房去睡吧!如果她再繼續待在他房裏,他不能保證待會兒他不會沖上前吻住她。

  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柳宿離開他的房間。

  或許,是她太高估他了,他不是個可以幫助她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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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19 00:28:35
第八章

       

  喂,我說過你們可以先把我的手反綁在後面的。昏暗的星期五餐廳包廂內,柳宿的身旁坐著兩個穿著花色西裝的高帥男子。

  別那麽緊張嘛!吉米彎身倒了杯酒,然後將酒杯舉到柳宿面前,先喝杯酒放松一下。

  柳宿沒有接過他手中的酒,反而堅持道:你們別不相信我的話,我是真的會出手揍人的。

  莫傲不幫她,她只好自力救濟了,才會跑來星期五餐廳。

  強尼聞言一哂,哦,那不正好可以試試我們兩人的功力?我和吉米可是這家餐廳的台柱,向來沒有遇過被咱們伺候過還不服服帖帖的女客呢!

  別理強尼。吉米微笑著放下手中的酒,他這個人就是愛說大話。基本上,我們的工作就是要服務到顧客滿意爲止,所以不能因爲客人會反抗這種原因而將顧客給綁起來,這是沒有職業道德的。

  當然也有些顧客是因爲別的原因而希望被我們綁起來,那就另當別論了。要不是怕嚇到她,強尼真想大笑出聲。

  強尼,別在客人面前說這些。

  吉米露出指責的眼神。

  強尼對著柳宿吐了吐舌,算我失言。

  吉米轉向她,用輕柔的語氣問道:願意和我們談談你的事嗎?爲什麽你會討厭男人靠近你?

  可能是因爲我小時候周圍有太多男人的緣故吧……

  趁著柳宿專心說話時,吉米不著痕迹地將酒杯遞到她的手中。

  就連莫傲都不理她了!還說她得靠自己……柳宿苦澀地想。

  就這樣,他們問,柳宿答。說得口渴了,她就舉起手中的杯子湊向嘴邊,雖然這些液體不是很好喝,但勉強能解渴。

  兩個小時下來,柳宿已在不知不覺間喝下了過量的酒精。

  她昏昏沈沈地靠在沙發上,雙眼直視包廂內的天花板。強尼呢?不知何時,包廂內只剩下她和吉米兩人。

  吉米仍是一副耐心十足的側坐在柳宿身旁,微笑地回答她所有的問題。他下班了。

  事實上,他沒對她說實話。剛才他們已經協議好,這次的這位女顧客交給吉米來善後,下一次再輪給強尼。當然,他沒讓強尼知道,他其實另有私心。

  跟你比起來,強尼的話太多了……我比較喜歡話少的。就像莫傲一樣。柳宿醉茫茫地想。

  是嗎?我很榮幸。

  看來她已經喝醉了。

  現在幾點了?柳宿懶懶地轉過頭。

  十二點多。對他們這行來說,正式的工作才正要開始。

  我要回去了。

  莫傲如果發現她不在家,一定會急得跳腳。

  柳宿試著要站起來,身體卻找不到重心,搖晃了一陣又跌坐進沙發上。

  不,正確地說,如果不是吉米及時扶住她,她現在就是坐在地上了。

  我的頭好暈。

  柳宿此刻根本無暇去思考,是不是該推開吉米貼著她的身體。

  需不需要外場服務呢?吉米適時地提議。

  什麽是外場服務?

  柳宿擡眼,卻意外地看見吉米的臉與她竟只有幾寸之距,她猛地推開他,自己也因反彈力而向後倒在沙發上。

  喔,她的胃好脹、好難過,誰快來救救她!莫傲……

  吉米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遮去包廂內的燈光,柳宿半睜開眼看著他。

  你喝醉了。他微偏過頭。

  好像是吧!她已經懶得開口,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他一覺,她又慢慢合上雙眼。

  需要我送你去睡個好覺嗎?這就是對女客的外場服務啰。

  睡覺?嗯。柳宿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感覺自己被人給抱了起來。

  是莫傲嗎?

  太好了,他果然不是不理她……

  m m m

  哈啰,小美人,醒醒。

  模糊中,柳宿感覺有人正輕搖著她,她勉強地睜開雙眼。

  這裏是哪裏?

  這是一個她不熟悉的地方。柳宿掃視著房裏的一切,明亮的燈光,簡單的擺設,乾淨整齊的布置,還有……天,半趴在床邊、上半身全裸的吉米!

  她嚇了一跳,猛地自床上彈坐起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裏是我們老闆名下的一間飯店。是方便一般的旅客,當然,也方便他們做生意。而我,是來爲你做外場服務的。

  不用了,你送我回家就行了。柳宿掀開被子要下床,卻被吉米伸開的雙臂擋在床邊。

  那可不成。吉米搖搖頭,你已經包我出場了,我可不能白收客人的錢。

  那也簡單,我不付錢便是。

  那更不成,我們的生意已經成交,你不能反悔。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柳宿甩甩發脹的頭。

  那你究竟想怎樣?

  吉米露齒一笑。

  當然是幫你把煩惱全都忘掉。

  怎麽做?柳宿瞇起眼,感覺到情況已有些脫離掌控。

  當然是||讓你接受男人喽!吉米低頭吻了下她的手臂,並且感覺到她的反抗,他緊握著不讓她抽離她的手。你……還沒有跟男人好過吧?他輕輕地吻上她的肩膀,相信我,你只要能解放自己,以後你就再也不會排斥男人靠近你了。

  是……這樣的嗎?

  柳宿的腦袋持續發脹,她已無法正常思考。

  不會錯的,對女人,我有經驗。

  吉米坐上床,他的吻已攀爬至柳宿的頸邊。

  遲疑了一會兒,柳宿還是伸手擋住吉米溫柔的侵犯。還是……不要好了,我要回去了。

  冷不防地,柳宿被吉米給推倒在床上。他由上而下的俯視著她。我說過你已經不能反悔。依舊是輕柔的口吻。

  柳宿生氣了。這個男人怎麽這麽煩?虧她原本還滿喜歡他的。我說,我要回去了。她皺起眉心,不悅地說。

  回去找你心愛的莫傲?

  什麽?柳宿有些錯愕。

  我說……吉米俯下身在她耳邊輕道:大小姐,你愛的人根本就不是那個叫作什麽提諾的傢夥,而是莫傲才對吧?

  怎麽可能,你別妄下判斷……

  她從頭到尾愛的人就只有提諾一個呀!

  要不然,要怎麽解釋剛才我由酒店送你到這裏的時候,你一直念著莫傲的名字呢?

  她……念著莫傲的名字?我……毫無防備的,柳宿被吉米給結結實實地吻住,他靈活的舌一下子便探入她的口中。

  半晌,吉米痛呼一聲,迅速自柳宿身上跳開,他的唇邊滲出血絲。

  我說過我討厭男人碰我,你也不例外。柳宿緩緩自床上坐起身。

  啧,我太低估你了。吉米輕笑,早知道你那麽不容易擺平,我剛才就應該聽強尼的話,在你的酒裏下點藥。只可惜他向來不齒強尼的這種手段。這下子,我更非得將你得到手不可,否則回去可要被強尼嘲笑。

  我才懶得跟你們玩遊戲,我要走了。雖然頭昏腦脹的,柳宿仍是堅持地爬下床。

  吉米似乎沒有要馬上追上去的意思,他只是好整以暇地坐在床邊。

  門被反鎖了。

  他看見她正奮力地拉著門把,輕松地道:這裏是十樓。

  看她准備要從逃生窗往下跳,吉米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攔腰抱住她,硬生生地將她拖回房裏。

  喂,你瘋啦!

  不成!她說什麽都得回去!莫傲會擔心她的。柳宿趁著吉米松開手的同時,迅速旋身一掃,一拳狠狠地向他臉上揮去。

  來不及慶幸自己在千鈞一發之際躲開可能會毀了他吃飯的傢夥那一拳,吉米立刻凝神躲開柳宿接二連三的攻擊。

  宿,你在裏面嗎?門外忽然傳來莫傲焦急的大喊。

  莫傲?怎麽可能?他怎麽會知道她在這裏?

  趁著柳宿一個失神的空檔,吉米一拳擊向她的腹部,然後身手矯健接住她癱軟的身子。

  叫了半天沒有人回應,莫傲氣急敗壞地用力撞開門。

  你來遲了,莫傲。吉米一手支著頭側躺在床上,另一手則是輕撫著身旁昏睡的柳宿。你的女人已經成了我的。

  呼!時間剛剛好!雖然他來不及替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好讓莫傲誤會他已成功得到這個特別的女孩。但看樣子,莫傲已經誤會了。

  拿開你的髒手!你這卑鄙的傢夥。

  莫傲緊握雙拳,額上青筋暴露。

  吉米彷彿不將他的憤怒看在眼裏,仍一派優閑地道:她是凶悍了點,不過嘗起來好甜……對了,你可能不知道,她還是第一次呢!

  住口!莫傲心痛難忍地吼道。

  都是他不好!是他忽略了她才……

  怎麽?你心疼啦?沒錯,就是要這樣,生氣吧,莫傲!

  你走吧!莫傲撇過臉,走得愈遠愈好,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吉米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曾幾何時,他們之間原本像是親兄弟般的感情漸漸疏離,他向來崇拜的大哥變得叛逆不羁,最後,甚至成了他的殺父仇人!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做了許多對不起莫家的事,他也能理解除非他的父親倒下,否則這些陰謀就不會結束。但是,他的父仇卻不能不報。

  他也知道自己無法對莫傲出手,他們從小就玩在一起,所以他很清楚,他贏不了莫傲,同時也下不了手。

  所以,他選擇躲開他,直到今天柳宿的出現!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不能再背負著不孝子的罪名活下去!他要自己做到爲人子女該盡的本分。

  就這麽放我走好嗎?吉米,也就是顔士颛,挑釁地回望著莫傲。她剛才可是一邊哭喊著你的名字……

  該死的!莫傲再也忍不住地一拳擊向顔士颛的臉,將他整個人由床上給擊落到地面。給我站起來!

  顔士颛甩了甩劇痛不已的頭部,輕笑出聲。看來五年多不見,他變得更強了!這樣也好,他這五年多來不斷地練習空手道,此刻也可以毫無顧忌地與他大打一場。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一來一往的打了起來,不一會兒,兩個人都挂了彩。

  房裏的桌椅、壁燈,凡是獨立在房裏的家具,除了柳宿所睡的那張大床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在兩個男人的碰撞下毀壞了。

  怎麽?這樣就不行了?顔士颛喘著氣,如果你打不贏我,就別想帶這位小姐走!

  柳宿!莫傲的眼神一黯,支著身體站了起來,用他最大的力氣擊向顔士颛,而後者則應聲倒地,再也無力站起。

  柳宿我帶走了。莫傲走向床邊,連同被單裹著將她抱起。希望你以後別再出現!說完,他轉身走出房間。

  房裏,顔士颛微笑地歎了口氣,他的責任已了。

  m m m

  該死!他這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從沒想到他冷淡的態度竟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望著懷中熟睡的柳宿,他深深地自責。

  走進她房裏,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而自己則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疲倦的睡臉。

  士颛……那小子說她喊著他的名字……

  不!他沒能來得及救她,他背叛了她對他的信任,他已經沒有資格再留在她的身邊。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承受她清醒後對他充滿恨意的眼神,光是用想像的就足以令他肝膽俱裂了!

  他該怎麽做才能彌補他所犯的錯?

  離開她?不,他根本無法丟下她……

  m m m

  頭……痛死了!

  柳宿一醒來發現自己正睡在莫家大宅的房間中,身上還緊裹著一條純白色的被子。

  她從被子裏鑽了出來,立刻感到一陣反胃,於是連忙往浴室裏奔去。

  吐過、也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她一身清爽地從浴室裏走出來。

  她昨天跑去喝酒了?看著鏡子裏雙眼深陷的自己,柳宿邊梳著長發邊試著回想。

  蓦地,她的雙頰迅速地绯紅。

  她想起來了,她昨天跑去星期五餐廳!

  一幕幕的影像自她腦海中掠過,她猛地站起來。

  莫傲!

  柳宿拉開房門沖了出去,拼命敲著莫傲的房門。

  敲了半天沒人應門,柳宿索性跑下樓去問莫嘯。老爹,莫傲呢?他昨晚有沒有回來?

  這……莫嘯吞吞吐吐。昨晚小傲一臉陰鸷地跑來找他,只交代他告訴宿說他不在家,然後又回去將自己鎖在房裏,任他在門外怎麽喚他也不理。

  考慮了一會兒,莫嘯覺得這事一定與柳宿有關,所以他不打算瞞著她。他從昨晚抱著昏睡的你回來之後,就把自己鎖在房裏沒再出來過。

  老爹,鑰匙!不是有鑰匙嗎?我房間和莫傲房間的鑰匙……

  鑰匙只有一支,就在莫傲那兒。

  柳宿沈吟了一下。有了,我有辦法進他的房間。

  宿!莫嘯出聲喚住正要上樓的柳宿。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莫老爹這麽問,柳宿猛地煞住腳步。她不好意思地回過頭,老爹,你……

  都知道了?

  莫嘯搖頭歎氣,他要是知道就好了,現在也犯不著這麽操心。

  莫傲沒告訴你?

  他只是擺出一副我從沒見過的難看表情。

  難看的表情?是不是一臉很生氣的樣子?

  都是她不好,沒事先告訴他就到處亂跑,而且還是跑去星期五餐廳!他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應該是說,他非常生氣!

  非常……生氣!看來這次她若不好好認錯,他是不會輕易原諒自己了。

  莫老爹,你別擔心,都是我惹莫傲生氣的緣故,他才會把自己鎖在房裏,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跟他認錯的。

  柳宿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上樓。

  m m m

  深呼吸……助跑……跳!

  這次莫傲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突然出現在陽台上,但是柳宿卻因爲宿醉未醒的緣故,身子在兩座陽台中間下落。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嚇了一大跳,但她仍舊機警地伸出一只手,勉強勾住莫傲窗外陽台的欄杆。

  就這樣,柳宿整個身子懸挂在三樓高的半空中搖晃著,勾著欄杆的右手在剛才猛力一抓的同時,被深深的刮了一道傷口,血液正順著手臂滑向她的肩頭。

  天,她的肩膀好像脫臼了!她無法施力將自己拉上去。

  莫……傲……最後,柳宿不得不向莫傲求救。因爲她的手就快要抓不住了!

  他該不會在睡覺吧?若是他聽不見她的聲音,那她可就慘了。

  忽地,落地窗被拉開,莫傲由房間裏沖出來。

  果然又是他的幻覺。此刻柳宿房外的陽台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一個早上下來,他已數不清自己究竟産生多少次這樣的幻覺了。

  她……真的要撐不住了!莫傲,快醒醒……不知道莫傲已來到陽台上,她咬著牙呼救。啊!終於,她的右手松開,整個人往下墜落。

  下一秒,柳宿訝異的發現她的手被莫傲握住了。

  生怕莫傲又會像上次一樣對著她大吼,這會兒柳宿先出言指控他:這次你可不能罵我,我有先敲門,是你不理我的……

  將她拉上來之後,莫傲牢牢地吻住柳宿,像是要證明她的存在似的,他將她摟得死緊。對不起,對不起……他喃喃地重複著這句話,並且不停地吻著她。

  有……那麽嚴重嗎?他不開門的原因有一半是她的責任啊!就算是如此,他有必要這麽歉疚嗎?她只不過是受了點傷,待會兒上個藥就沒事了啊!

  莫傲讓自己想了一夜。

  他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也不能失去她!

  他要她!直到剛才那一刻看見她身陷險境,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麽愛她。

  莫傲松開懷中的柳宿,帶她進房讓她坐在床沿,而他自己則蹲在她身邊,小心地爲她包紮傷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靜得出奇,柳宿明顯地感到不對勁。

  在紗布被固定好的同時,莫傲低下頭親吻了一下柳宿裹著紗布的手。

  莫傲……不知道爲什麽,他此刻沈醉的神情教她臉紅心跳!

  宿,嫁給我吧。他沒有擡眼看她,只是堅定地說道。

  他……剛才說什麽?

  柳宿回過神的同時,莫傲已輕柔地吻住她的唇。

  她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是定定地望著他迷濛的雙眼,然後輕輕地閉上眼。天,爲什麽他吻著她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昨晚,吉米告訴她,說她愛的人是莫傲……有這種可能嗎?

  莫傲傾身向前,將柳宿壓倒在床上,繼續纏綿地吻著她。

  她得承認||自己還挺喜歡他的碰觸!這是她在提諾身上所找不到的感覺。

  莫傲擡起臉,柔柔地撫著柳宿的臉,愛憐地道:昨天發生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要恨就恨我吧……他低下頭輕吻她的臉頰。

  昨天?他不怪她?是我自己跑去不該去的地方……

  莫傲猛地以吻封住她的唇,不讓她再說下去,怕會觸動她的傷口。對不起。他內疚地皺眉,痛苦的不停重複著道歉的話語。

  他今天好怪!怎麽吻她吻個沒完,還一副痛苦的表情不停說對不起?該道歉的人不是她嗎?

  宿,嫁給我吧,我該爲這件事負責。

  負責?爲了她跑去星期五餐廳的事?她不是已經平安無事被他帶回來了嗎?

  可是,天知道她這一刻心裏多麽想答應嫁給他!

  怎麽會這樣?自己不是已經答應要嫁給提諾了?怎麽會如此三心二意?

  我……柳宿迷惑了。

  答應我。

  可是……

  突然,隔壁房門外傳來的叫喊聲打斷兩人間膠著的氣氛。

  洛妮,你在裏面嗎?我好擔心你,你說說話呀,洛妮!

  是提諾!

  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在這裏?

  莫傲壓在柳宿身上的身子僵了一下,他歎了口氣,頹然地拉著她起身。是我通知他來的。他想,提諾也該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最後的結果如何,還得看她自己的決定。

  洛妮……

  面對著門外提諾的叫喊,柳宿深吸了口氣走向門邊。

  她能面對提諾嗎?

  她與他的婚期迫在眉睫,但她此刻卻連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清楚。

  如果說,她愛的人不是提諾,那麽,她這兩個月來的一切行爲都變得愚蠢而可笑了!

  那麽,她愛莫傲嗎?她不知道,她從來就不曾當他是一個可能會産生情愫的對象,她只是習慣待在他身邊,習慣他的陪伴。

  柳宿煩亂地搖搖頭,整個人靠在門邊。不,提諾,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現在還不想見任何人。

  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洛妮,你可以跟我談啊!你知不知道,你就這樣一聲不響地離開,大家有多爲你操心?

  沒事,提諾,只要讓我一個人好好想一想。

  門外的提諾沈默了。

  他知道洛妮之所以會突然一聲不響地離開,有泰半的原因是因爲他。他不是呆子,他感覺得出來每當他靠近她時,她就會渾身不自在。

  要不是那天唐尼一家四口人也出現在洛妮家中,要求與洛妮家聯姻,而她堅持說要嫁給他,否則,他一定會懷疑她是不是討厭他!

  蓦地,眼前厚重的門被打開了。提諾看見他朝思暮想的佳人出現在眼前。

  洛妮!

  提諾沖上前一把擁住柳宿,而她只是靜靜地任他擁著。

  提諾。柳宿堅定地開口:我嫁給你……越過提諾的肩頭,她看見正舉步離開的莫傲,……今晚!

  m m m

  這裏是提諾下榻的五星級大飯店,位於台北的鬧區。

  此刻柳宿正浸在飄散著香氣的浴池中,任由按摩浴缸中翻滾不已的熱水拍向自己全身的肌膚。

  因爲樓層高的關系,盡管飯店老闆將浴室的牆換成整面暗灰色的落地玻璃,裏面的人也不必擔心被人看盡玻璃內的旖旎春色。

  柳宿將自己頸部以下的身體全都浸入翻騰的熱水中,她的視線則是毫無焦距地落在落地窗外的夜景。

  她知道自己下了個什麽樣的決定,因爲她當時清楚地看到莫傲痛苦的受傷神情。

  她沒有別的選擇,她無法抛下這兩個月來一直堅持的信念!

  所以,她決定試試,給提諾、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柳宿伸手拿起放在大浴池邊的一杯紅酒,湊到唇邊輕啜一口,然後將杯裏剩余的酒全數倒入冒著蒸氣的浴池中。

  她又將臉更貼近水面一些,讓這些泛著酒精香氣的蒸氣薰著自己。

  聽說這種方法比直接喝酒下肚更容易醉!

  她索性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將酒全部倒入浴池裏。

  看著池裏微微呈現酒紅色的液體,柳宿微微地笑了起來。好像挺有效的。她已開始有些醺醺然。

  對,她今晚需要喝醉!否則,她是絕對無法把自己交給提諾的。

  她想驗證昨晚那個叫作吉米的男人所說的話:

  你只要能解放自己,以後你就再也不會排斥男人靠近你了。

  沒錯,如果她愛的人是提諾,那麽,她就該讓他能靠近她!

  所以只要把自己給了提諾之後,她就不會再排斥他的靠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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