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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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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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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0:52: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三、敵

    只听前面趙浩洋的聲音道︰“尊使,我師兄已然獨自承擔了此事,尊使還要有什麼追究麼?”那白龍冷冷地道︰“我懲戒了他,看你們可還要護著那孽物!”趙浩洋道︰“懲戒得真好!”韓一鳴愣了一愣,即便是悲傷之中,也明白師父說的是反話,轉而看向師父。此是不止他一人看向師父,連同所有的弟子都看向趙浩洋。趙浩洋的性情,人人皆知,他最是耿直,因此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沒人認為他心中所想與別人不同。也沒人認為他真是置秦無方的消彌于不顧,他說的該是反話,讓白龍無話可說的反話。

    趙浩洋道︰“你懲戒了我師兄,你可知我要告訴你何話?”他語氣淡淡地,似乎全然沒有波動。白龍道︰“好,你要告訴我何話?”趙浩洋道︰“靈山弟子,無人知曉你們要找尋的金蛟到了何方?它也是一介靈物,不會與靈山弟子有甚瓜葛的,因此,你便是將我們這里所有的人都殺了,也無人能告訴你它在何方!”白龍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看著趙浩洋。趙浩洋停了一停,又道︰“至于逍遙,它去了何方,若我秦師兄不知,靈山便再無人知曉了。不是麼?它本是靈山上的一介靈物,我師兄便是不知它到底去向何處,也不會連它在哪一方都絲毫不知。但靈山之上,我師兄是唯一看過逍遙前塵往事之人,尊使若是下手輕些,此時我師兄還一息尚存,好歹還能說出個一二來。但我師兄此時已消散得無影無蹤,便是有心告知尊使,也是有心無力了!”

    他自始至終,語氣淡淡,韓一鳴瞬間明白,雖說白龍殺了大師伯看似贏了,實則卻是輸了。並且輸得無以挽回,它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在這時候讓大師伯回來說出一二了。大師伯實則是用自己的命,換回了小乖的命。韓一鳴也不相信大師伯不知曉小乖的去向,畢竟大師伯是靈山掌門,雖說丁師兄也是靈山掌門,但大師伯也同樣是靈山掌門,都是當之無愧的掌門。再者,韓一鳴親眼見過小乖被幻鏡湖中的靈力束縛,它要飛離靈山,沒有靈山掌門相助,是飛不走的。他一直都認為小乖是大師伯放走的,此時更加堅定不移。大師伯是靈山掌門呀,與丁師兄一般,門人弟子的過錯都是一肩承擔的。尤其小乖如同一個孩子,在大師伯眼中,與他們這些弟子一般無二,是絕不會交給青龍的。

    白龍眼中冷光越發冷了,韓一鳴見它頭頂有了一個小小的烏雲旋渦,正在慢慢旋轉,趙浩洋的話,激怒了它。或許它從來就沒有情感,因而對芸芸眾生也沒有憐憫。韓一鳴慢慢拔出鳴淵寶劍來,白龍已殺了大師伯,不能讓他再動手殺了師父。昨日師父對自己說︰“或許你只能叫我一聲師父,我只有一次當你師父的機會,我仍要當你的師父。”今日全都成為了眼前事。真是當時戲言身後事,如今都到眼前來。

    忽然眾人只覺身上如被重壓,韓一鳴雖是用力挺身而立,但那壓力,還是壓得他有些站立不穩。抬起頭來,天空之中烏雲濃似黑墨,翻騰得越發厲害了。青龍來了!這個念頭剛自心頭閃過,烏雲之中大放光芒,一條宛若琉璃般晶瑩的身軀,露了一角出來。

    青龍的青蒼色的身軀,雖如琉璃一般晶瑩,烏雲卻不能遮掩。這里弟子都不再直立,韓一鳴雖是想直身站著,但當不住背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再也不能站得住,不得不跪下來。但他心中卻是著實不願的,看身邊的幾位師兄,也是牙關緊咬,滿面的憤慨,都是不情願的,卻是不得不跪。只有前方丁五與師父、師叔還立著。

    韓一鳴心知白龍無情,青龍更加無情,真要對峙起來,便是死傷無數。但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以細想的呢?只听白龍道︰“好!既然你靈山不知孽物的下落,那我不再問它的下落。你們自去尋出它來,交與我們總可以了罷?”趙浩洋道︰“尊者都不能察覺孽物的下落,我們如何能夠得知?它將靈力收束得你們都覺無跡可尋,讓這些弟子如何去尋找?”韓一鳴深知師父說的對,師父也是不願小乖去死的。但靈山弟子若去尋找,便是與小乖為敵了。同門相殘,用在此事上,也絕無差池!

    白龍道︰“你們如何尋到它,是你們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懶得與你們計較,但那孽物,便是找到你靈山只剩最後一人了,也要找出它來!”正說著,韓一鳴猛然听到身後似有什麼聲息,回頭一看,茫天的白雪,如雪崩一般直卷過來,轉眼已將翠薇堂蓋住了,韓一鳴還未及出聲,皚皚白雪已卷到了身上!但這白雪卻沒將他卷入其中,而是順著他的腳下向前延伸過去,一匹白得耀眼的白馬,披著火光,順著白雪向下走來。

    它的金色蹄足在白雪映照下,尤其耀目,神獸出現!韓一鳴心中說不出的難過,神獸這個時候出來,自然是為了青龍而來,但大師伯已然消散了。它為何此時才出來呢?它若早出來一步,大師伯不就不會消散了麼?一只蹄足出現在他眼角,那神獸已走到了他的面前。它渾身雪白的麟片,銀光閃耀,渾身上下的火網,流躥不止,它的頭顱也露了出來,鼻頭上大大的垂肉,將它的嘴也掩住了。

    白龍道︰“你又出來了,你是要向著靈山與咱們為敵了麼?咱們同為靈獸,要為他們拼殺麼,虧了你還是神獸,落入凡塵了。”那神獸寂然無聲,只是向前走去,它四蹄所到之處,草木生發,鮮花盛開,卻又在片刻之間花落枯萎。明明看著它的四蹄對著眾人踏來,到了面前,卻都不曾踏在身上,而是踏在那皚皚白雪上。韓一鳴深信它踩踏下來,也不會被踩傷的。這神獸對白龍的言語如同充耳不聞一般,也一聲不出,但千萬縷銀絲般的縲鬃與長尾飄動,傳出陣陣“沙沙”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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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0:53: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四、運道

    神獸徑直走到丁五面前,韓一鳴只見一個白影自地上站了起來,似是神獸前蹄向上舉起,但卻更似是直起身來,那個巨大的影子再次出現,除去指甲金色外,全身都只是一個影子。但轉眼間,它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影子,只不過這個影子不再是虛得如霧一般,而是渾身蓋滿了銀色的鱗片,每一片鱗片都是雪亮!它身形似一個人,但頭部卻是巨大,遠比一個人的頭部巨大多了。韓一鳴仰起頭來,也不能看到它的面目為何?只看得到它腦後長及腰背的銀絲長發,在風中輕輕飄浮。白龍道︰“你是要與我們為敵了?”韓一鳴只見上空全是火花流躥,本來在天空之中四躥的閃電都向著這個巨大的影子上匯集而來!

    一個雷鳴般的聲音道︰“我不與你們一般見識,你們快些退開!”隨著這話,眾人眼前都是一黑,再能望見,天空中一個青黑色的龍頭已自烏雲之中伸了出來。一對金色的犄角,兩只金光燦然的眼楮,已將四周都照亮了,烏雲之中,兩點金黃一映,將烏雲映得越發濃厚起來。下方眾人都呆呆望著,直到這聲音傳出來,才明白過來似的。只听趙浩洋道︰“都回翠薇堂內去!”韓一鳴愣了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適才那個聲音是青龍的聲音,他曾听這個聲音對著白龍怒吼過。這個聲音出來,震得人眼前一陣陣發黑。韓一鳴知曉靈山這許多人,都是青龍不屑于一殺的。殺了靈山這些人,只會讓青龍落了下塵,青龍,還是不願意落下塵的!大師伯曾經說過,靈物是不落下塵的!

    但猶是趙浩洋說了讓眾人都退去,眾人都還是呆呆立在原地,沒人挪動。趙浩洋轉頭來,大喝一聲,人人心中都是一聲巨響。人人都回過神來,原來神獸相斗,人人都不曾見過。之前眾人已然見過白龍、金龍與這神獸相斗,雖是三條龍斗這一神獸,數目上佔了上風,但真的斗起來,卻是絲毫上風都佔不到。靈山弟子都如韓一鳴一般存了個心思,想看一看神獸相斗到底是何等模樣?再者,靈山上的神獸現身出來,靈山弟子自然想站在一邊為其壯聲色,卻全然忘記了一點,上方是東方之主與它座下三龍,前方也是一個上古才有的神獸,這些弟子站在此間,全然無用。除去當墊背替死,別處是再也無用。再者跟隨屠過龍的弟子都知曉,這幾個神獸靈獸斗成一堆,下方眾人就真是螻蟻眾生了,直如灰塵一般死得無影無蹤!

    但這時機也是難遇難逢,因此靈山弟子不是不知利害,而是不願離去。趙浩洋一下喚醒眾人,眾人都明白過來,靈山神獸惹怒了青龍,青龍是一方之主,怎能接受這樣三番四次的被攔阻,要與神獸斗一斗了。此時上方的烏雲已如開水一般滾了起來,白龍與金龍都顯出龍身來,而不再是人的形狀,在烏雲內忽隱忽現。青龍的身軀也在烏雲之中,起伏不定。而那神獸的頭顱,雖說看不分明,卻已不再籠罩在雲霧中了,它渾身雪白銀亮的鱗片,亮得耀眼,它渾身披著的火網,被那鱗片一照映,更是閃爍不止。那神獸站在丁五前方,一股旋風帶著尖嘯,自地而起,將它頭頂的烏雲都攪得四散開來,靈山之上的烏雲本來密不透風,但它這陣旋風,卻半那烏雲吹開了一塊,露出上方的藍天來。

    丁五道︰“請諸位同門都進翠薇堂去罷,神靈相見,咱們理當回避!”說著,向翠薇堂走去。在場眾人都站起身來,心知留在此地,無非炮灰罷了,但便是想留下,也留不下來。丁五已然說得再明白不過,神獸靈獸相斗,肉體凡胎是須得回避,不能直視的。靈山眾弟子都極想看這一場爭斗,但也知此為奢望,都站起身來向著翠薇堂內走去,韓一鳴心道︰“它們在外面動作起來,這翠薇堂能保住麼?”但見師兄們都進堂內去,便跟著進去。片刻之後,翠薇堂前的靈山弟子都進入堂內,連趙浩洋與白櫻都進了翠薇堂,關上堂門。

    翠薇堂從來便不算寬敞之地,這一下涌入其中來的靈山弟子,少說也有六、七十人。但涌入其中,卻不覺逼窄,人人皆有立足之地。白櫻與趙浩洋一如平常坐在他們素日坐的椅上,全然不以外面的那許多靈獸為意。韓一鳴正側耳傾听外面聲息,忽然覺著腳下有些晃動,並且頭暈目眩起來,還未出聲,已有幾位師兄師姐倒在地上。韓一鳴大吃一驚,正要伸手相扶,忽然覺得腳下有些飄忽,自己也難站立穩。只听師父的聲音道︰“神獸與尊者互搏在即,我們的翠薇堂移開了,不受其害。弟子們不必驚惶。”

    只听一位師兄道︰“若是尊者與咱們靈山的神獸互搏,咱們如何能免其災呢?”韓一鳴不知是哪一位師兄言語。只听趙浩洋道︰“不能免其災,咱們只能靜等。若是運道好,不被捎帶上,咱們便能存活,但若是咱們運道不好,被尊者或咱們靈山的神獸捎帶上,那只能是各人運道所致了。大家都自求多福罷。”趙浩洋語氣一如往常,全然沒有絲毫驚異狀,甚而沒有語氣起伏,似乎此事于他來說,全然可以不必在意。

    只听另一名師兄道︰“我們不能離去麼?若是此時先離開,讓尊者與神獸……”話未說完,趙浩洋已沉聲喝道︰“何出此言?給我出來!”韓一鳴也訝異會有師兄有這樣的想法,向著先前說話處望去,只見一位師兄走了出來,卻並不是一位低輩的師兄,而是一位年長的師兄!這位師兄韓一鳴只是見過,同在靜心院居住,想不識得也難。但卻從未說過話,韓一鳴只知他是位年長師兄,多與年長的師兄們混在一起。而不知這位師兄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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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0:53:3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五、同道

    靈山之上,眾多弟子,他識得的,便不多。這倒也不足為奇,靈山之上,眾位師兄們多是見過,除卻幾個脾性相對的,別的弟子都不曾說過話,自然識不得。再者,韓一鳴年輕,多與年輕的師兄們來往,年長的師兄們,識得的不多。那位師兄走出來,對趙浩洋道︰“五師叔,難不成弟子們說的不對麼?”趙浩洋道︰“是你說的,還是你們說的?我只听見你一人說的,如何認為是你們說的?你們又是哪些人?”那位師兄道︰“師叔,非是弟子貪圖性命,弟子也非貪生怕死之人,但神獸與靈獸相斗,咱們都是草芥,何不先行離去,之後再折轉回來呢?”

    趙浩洋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此時我們離了靈山,靈山必然碎裂,那咱們便再無回來之日了。”韓一鳴愣了一愣,忽然覺天旋地轉,再也站立不住,向著一邊摔了出去。隨著他摔出去,身邊的師兄師姐們也都站立不穩,摔的摔,倒的倒。只有趙浩洋與白櫻,還安如泰山一般坐在椅上,還有就是丁五一動不動站在師祖手書的那幅字旁邊。那幅字發出淡淡光芒,丁五便站在那光芒之中。

    韓一鳴知曉是外面神靈開始爭斗了,因他還未站起身來,已听到隆隆雷聲,夾雜著霹靂的巨響,將人耳鼓刺得生疼,翠薇堂的門關上了,但窗戶卻紛紛開了,向外望去,早已望不到平日熟悉的景色了,窗外全是濃雲及滾滾來去的雷電。片刻之後,有數道閃電自直刺進屋來,或擊中木柱,或擊中屋頂,陣陣灰塵、碎片都向下灑開,雖不知神獸在外面斗成了什麼樣,但從前青龍與已故白龍爭斗是曾經見過的,已故白龍在眾人前面已是睥睨眾生,但在青龍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靈山的神獸,雖說看不出有什麼神威,卻與白龍、金龍激斗,逼退三龍,那這一戰之激烈可見一斑。神獸靈獸皆有開天闢地之力,不知靈山此時成了何等模樣!

    站在翠薇堂內,並看不到神獸靈獸的蹤影,韓一鳴心知師父說的對,此時此刻,不能離開,也不能輕動了。韓一鳴心知此一役後,靈山不再是從前的靈山,必定滿目瘡痍,但只要靈山還在,將來有的是讓它恢復原貌、欣欣向榮的時機。也明白為何師父不讓這許多弟子離開靈山,靈山要離開還不容易麼,飛離此地便是。但離開之後,靈山不再是往日的靈山,他們也便回不來了。師父的意思,便是要守住翠薇堂的。至少這是靈山的一角!

    正想間,忽然听到有聲傳來︰“靈山掌門,我等前來拜會,請容我等進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個聲音乃是陳如風的!他如何來了?他這樣突如其來,著實令人有些想不明白。韓一鳴向師父與丁師兄看了一眼,丁師兄面上一如既往的寧靜,但師父面上卻有些沉郁。這聲音說了一回,這邊沒有回應,過不多時,又說了一回。趙浩洋站起身來,道︰“陳道兄,我靈山今日不便,不能請你進來,還請道兄速速回避,以免傷了性命。即便有天大的事,都待改日再行商議罷!”

    只听陳如風的聲音道︰“是趙師弟麼?趙師弟,請容許我等進來。我等前來,便是為靈山今日之事來的。請容許我等進來!”一時之間,韓一鳴看看師父,又看看丁師兄。趙浩洋與丁五神色微有詫異,卻也是一閃既過。韓一鳴再看別的師兄,卻是全然不曾听見的樣子,連大師兄似乎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趙浩洋默然片刻,那邊又傳來陳如風的話聲︰“丁掌門,趙師弟,我等乃是奉尊者之令前來。此間爭斗不會傷及我等性命,還請師弟容許我們進來說話。”眾人都愣了一愣,趙浩洋道︰“諸位弟子,請起身立好,有客人來了。”一時堂內人人皆意外。當此時刻,還有客來?丁五道︰“各位同門,陳如風掌門來了。想必還有別人也一同來了!”韓一鳴站起身來,只見師兄師姐們也都各自在兩邊站好,成夾道之勢,只將翠薇堂內閃了一條夾道出來。趙浩洋默然片刻,道︰“有請諸位道友。”他手一揮,碧水寶劍飛出來直插在地上,一道白光之後,一個人影憑空閃現出來。

    韓一鳴早將鳴淵寶劍提在手中了,這個時節,青龍還派了這許多人同上靈山來,真是來者不善,不得不小心提防。他一直未曾將鳴淵寶劍收起,此時越發小心,提在手中,暗自戒備。那人影正是陳如風,他面色凝重,站了一站,道︰“趙師弟,丁掌門,我不是獨自一人前來。”趙浩洋道︰“師兄不必說了,我已知曉,來了多少位同道,就請他們都來到此間罷。”陳如風道︰“好。”轉身對著身後道︰“各位同道,既都來了,便來此間說話罷,萬事都說開來的好。”

    他話音落了,一個個人凌空出現,靜軒道人、明晰、元慧以及韓一鳴見過,卻不識得的同道中人,都一一出現。這些面孔,多為屠龍路途之中見過,韓一鳴一時覺得呼吸凝重起來,青龍是非要得小乖不可了!不然不會讓這許多同道中人都來靈山的!最後走出來的是平波道人,韓一鳴一時四處張望,不見天花道人,這兩人似是形影不離,韓一鳴只見二人向來是一同出現的。但此時只有一人出現,不知另一人是否去壞靈山後路了?不得不防!

    翠薇堂內本已站了不少人,此時再來了這些人,頓時便將翠薇堂塞得滿滿地,也怪了,片刻之後翠薇又寬松起來,不知是翠薇堂變大了,還是來人變小了,但顯然是來多少人都不嫌多的。只是堂內桌椅不多,只有幾位年長的師長坐下了,其余如明晰、元慧這樣的年輕掌門,都站在了一邊。至于平波道人,他並不年長,卻也不坐,只是站在一邊。他一出來,韓一鳴便十分警惕,雖是平波道人面上形容一如往常那般令人厭惡,但他的眼中卻有喜色,遮攔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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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五、同道

    靈山之上,眾多弟子,他識得的,便不多。這倒也不足為奇,靈山之上,眾位師兄們多是見過,除卻幾個脾性相對的,別的弟子都不曾說過話,自然識不得。再者,韓一鳴年輕,多與年輕的師兄們來往,年長的師兄們,識得的不多。那位師兄走出來,對趙浩洋道︰“五師叔,難不成弟子們說的不對麼?”趙浩洋道︰“是你說的,還是你們說的?我只听見你一人說的,如何認為是你們說的?你們又是哪些人?”那位師兄道︰“師叔,非是弟子貪圖性命,弟子也非貪生怕死之人,但神獸與靈獸相斗,咱們都是草芥,何不先行離去,之後再折轉回來呢?”

    趙浩洋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此時我們離了靈山,靈山必然碎裂,那咱們便再無回來之日了。”韓一鳴愣了一愣,忽然覺天旋地轉,再也站立不住,向著一邊摔了出去。隨著他摔出去,身邊的師兄師姐們也都站立不穩,摔的摔,倒的倒。只有趙浩洋與白櫻,還安如泰山一般坐在椅上,還有就是丁五一動不動站在師祖手書的那幅字旁邊。那幅字發出淡淡光芒,丁五便站在那光芒之中。

    韓一鳴知曉是外面神靈開始爭斗了,因他還未站起身來,已听到隆隆雷聲,夾雜著霹靂的巨響,將人耳鼓刺得生疼,翠薇堂的門關上了,但窗戶卻紛紛開了,向外望去,早已望不到平日熟悉的景色了,窗外全是濃雲及滾滾來去的雷電。片刻之後,有數道閃電自直刺進屋來,或擊中木柱,或擊中屋頂,陣陣灰塵、碎片都向下灑開,雖不知神獸在外面斗成了什麼樣,但從前青龍與已故白龍爭斗是曾經見過的,已故白龍在眾人前面已是睥睨眾生,但在青龍面前,依舊是不堪一擊。靈山的神獸,雖說看不出有什麼神威,卻與白龍、金龍激斗,逼退三龍,那這一戰之激烈可見一斑。神獸靈獸皆有開天闢地之力,不知靈山此時成了何等模樣!

    站在翠薇堂內,並看不到神獸靈獸的蹤影,韓一鳴心知師父說的對,此時此刻,不能離開,也不能輕動了。韓一鳴心知此一役後,靈山不再是從前的靈山,必定滿目瘡痍,但只要靈山還在,將來有的是讓它恢復原貌、欣欣向榮的時機。也明白為何師父不讓這許多弟子離開靈山,靈山要離開還不容易麼,飛離此地便是。但離開之後,靈山不再是往日的靈山,他們也便回不來了。師父的意思,便是要守住翠薇堂的。至少這是靈山的一角!

    正想間,忽然听到有聲傳來︰“靈山掌門,我等前來拜會,請容我等進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個聲音乃是陳如風的!他如何來了?他這樣突如其來,著實令人有些想不明白。韓一鳴向師父與丁師兄看了一眼,丁師兄面上一如既往的寧靜,但師父面上卻有些沉郁。這聲音說了一回,這邊沒有回應,過不多時,又說了一回。趙浩洋站起身來,道︰“陳道兄,我靈山今日不便,不能請你進來,還請道兄速速回避,以免傷了性命。即便有天大的事,都待改日再行商議罷!”

    只听陳如風的聲音道︰“是趙師弟麼?趙師弟,請容許我等進來。我等前來,便是為靈山今日之事來的。請容許我等進來!”一時之間,韓一鳴看看師父,又看看丁師兄。趙浩洋與丁五神色微有詫異,卻也是一閃既過。韓一鳴再看別的師兄,卻是全然不曾听見的樣子,連大師兄似乎都對此事一無所知。

    趙浩洋默然片刻,那邊又傳來陳如風的話聲︰“丁掌門,趙師弟,我等乃是奉尊者之令前來。此間爭斗不會傷及我等性命,還請師弟容許我們進來說話。”眾人都愣了一愣,趙浩洋道︰“諸位弟子,請起身立好,有客人來了。”一時堂內人人皆意外。當此時刻,還有客來?丁五道︰“各位同門,陳如風掌門來了。想必還有別人也一同來了!”韓一鳴站起身來,只見師兄師姐們也都各自在兩邊站好,成夾道之勢,只將翠薇堂內閃了一條夾道出來。趙浩洋默然片刻,道︰“有請諸位道友。”他手一揮,碧水寶劍飛出來直插在地上,一道白光之後,一個人影憑空閃現出來。

    韓一鳴早將鳴淵寶劍提在手中了,這個時節,青龍還派了這許多人同上靈山來,真是來者不善,不得不小心提防。他一直未曾將鳴淵寶劍收起,此時越發小心,提在手中,暗自戒備。那人影正是陳如風,他面色凝重,站了一站,道︰“趙師弟,丁掌門,我不是獨自一人前來。”趙浩洋道︰“師兄不必說了,我已知曉,來了多少位同道,就請他們都來到此間罷。”陳如風道︰“好。”轉身對著身後道︰“各位同道,既都來了,便來此間說話罷,萬事都說開來的好。”

    他話音落了,一個個人凌空出現,靜軒道人、明晰、元慧以及韓一鳴見過,卻不識得的同道中人,都一一出現。這些面孔,多為屠龍路途之中見過,韓一鳴一時覺得呼吸凝重起來,青龍是非要得小乖不可了!不然不會讓這許多同道中人都來靈山的!最後走出來的是平波道人,韓一鳴一時四處張望,不見天花道人,這兩人似是形影不離,韓一鳴只見二人向來是一同出現的。但此時只有一人出現,不知另一人是否去壞靈山後路了?不得不防!

    翠薇堂內本已站了不少人,此時再來了這些人,頓時便將翠薇堂塞得滿滿地,也怪了,片刻之後翠薇又寬松起來,不知是翠薇堂變大了,還是來人變小了,但顯然是來多少人都不嫌多的。只是堂內桌椅不多,只有幾位年長的師長坐下了,其余如明晰、元慧這樣的年輕掌門,都站在了一邊。至于平波道人,他並不年長,卻也不坐,只是站在一邊。他一出來,韓一鳴便十分警惕,雖是平波道人面上形容一如往常那般令人厭惡,但他的眼中卻有喜色,遮攔不住的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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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六、片鱗絲縷

    若不是當了這許多人面,韓一鳴便要沖口而出,罵他心思歹毒了。但當了這許多人面前,又恰逢這個時節,這話不便輕易出口,一出口勢必會引起軒然大波。如同知曉了他心中所想,平波道人向他看了一眼,韓一鳴只覺這一眼意味深長。莫非到了這個當口,他還想著將自己弄到他派中去之事麼?當此時刻了,他還有這想法麼?但平波道人的神情便是告知自己,他便是有這想法的。昔日他萬法玄門消失之時,師祖不知如何得罪了他,如今他前來看熱鬧來了!來搶弟子來了!

    韓一鳴深知平波道人若是親眼目睹靈山垮倒,會是多麼的開心如意!心中惱恨萬分,捏了捏手中的寶劍劍柄,平波道人要是真敢在這個時候添亂,他就真敢拼命!他牢牢盯著平波道人,只要他稍有異動,便要下手,絲毫不敢放松。只听陳如風道︰“趙師弟,丁掌門,我的來意,想必你也知曉了!”趙浩洋道︰“師兄之意,我心中有數。不過還要看師兄是怎麼個說法?”停了一停道︰“師兄,你是知曉我的性情的,若是強逼到頭,我從不畏懼!無非帶著這些弟子魚死網破,沒甚難為的。弟子們願意隨我拼到底,就隨我一拼,不願拼的,我也不勉強,各有各的打算。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陳如風道︰“師弟,這麼些年了,你的性情,我深深知曉。尊者給我們這里諸人的示意,均是到靈山來勸說,還是交出尊者索要的魚龍罷!師弟,靈山也是多年靈氣相集的結果,靈山這許多弟子的性命難不成不及那一條魚龍麼?好歹你們也是百年主伴,你便不為你的弟子們想一想麼?尊者通天徹地之能,還真沒有不能到手的。”趙浩洋看了看站在堂內的弟子,道︰“到手?那我倒真要看看尊者如何將魚龍手到擒來。這里人人皆沒有魚龍的下落,我頂多不讓弟子阻攔各位去尋魚龍。若是尊者要讓諸位帶上弟子去尋魚龍的話!我靈山概不參與,它與我們也是百年相伴,我如何下得了手?”趙浩洋越說,語氣越有挖苦之意,陳如風只是嘆息,並不言語。趙浩洋道︰“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尊者索要的魚龍,早已不在我靈山了。說到底已與我靈山無涉,我們如何交出來?遍地去尋麼?魚龍逍遙在我靈山住了這幾百年,也算是我靈山的福氣,我們仰仗它也仰仗了這些年。這些年相伴也是情誼,我可不會去害它。它離開靈山了,我們只能恭送,它要回來,我們全都出去迎接。但說到要我及這些弟子如屠龍時一般去四處追殺,那是萬萬不能。因此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陳如風嘆了口氣︰“師弟,此魚龍為尊者定要尋到的,你又何必……”

    趙浩洋道︰“師兄,你不必說了。魚龍一去無蹤,尊者這樣的神通尚且不知它去了何方,我們如何尋得到它呢?師兄,若是此時尊者讓你們去尋,你們如何去尋?”陳如風點了點頭,那靜軒道人忽然道︰“趙師弟,咱們也是幾百年交情了,你看這樣可好?你們靈山若有這魚龍的蛛絲螞跡,只管告知于我,我去尋找可好?”趙浩洋道︰“吳師兄,你真是古道熱腸呀!不過你既知它為靈物,來去無蹤,又如何會有蛛絲螞跡遺留下來呢?”

    吳靜軒笑道︰“靈山之上有靈物,我等是知曉的。不過不知是條魚龍,如此說來,果真沒有什麼蹤跡可尋麼?哪怕是片鱗絲縷,咱們也好盡力呀!你說是也不是,丁掌門?”他直接對著丁五去了,丁五只道︰“多謝道長好意。”趙浩洋道︰“這片鱗絲縷,我也想尋到,只不過卻是沒法子。這魚龍當年是一個夜晚橫空出現的,它再于一個夜晚匿去無蹤,也全然不是什麼令人料想不到之事!我若有這片鱗絲縷,我自行去向它訴說。請它為我靈山弟子思慮,自己獻出命來,以保全我靈山,豈不甚好?還不用道友們都來此游說呢!”韓一鳴知曉師父說的乃是反語,心中百感交集。

    陳如風道︰“師弟,尊者之意,我已全都傳達到了。至于別的,還請師弟恕我無能為力。”趙浩洋道︰“師兄你也是一派之長,身系一派安危,能來如此傳達,我已然感激不盡了。我只與師兄你說一句話,若是尊者是讓你派弟子從此去天南海北找尋這條魚龍,你又如何?”陳如風嘆了口氣道︰“師弟,那我這一派便如同從此散了,不再存在于世間。”趙浩洋不言語了,韓一鳴此時方才想明白,為何神獸會來得那樣遲,大師伯就是要以自己一命換回小乖一命的。若是青龍不再追究,神獸便不會出來,與它們爭斗。大師伯必然是請求過神獸的,但青龍不曾放過靈山弟子,神獸便出來與青龍對立了。

    韓一鳴此時也知為何師父不讓靈山弟子離去,這一離去,再回靈山,便不是如今這般了。小乖藏得甚是緊密,青龍如若能尋到它,是絕不會讓靈山弟子去尋找的。這許多年來,它皆不知靈山藏有小乖,因小乖的名字前後都換過,青龍便是得知,也只知有一個驍鰩,而不知其便是逍遙。此時得知,不知有多麼震怒!昔日大師伯說的每一個字,都在這個時候印驗,當真是感慨萬千。

    陳如風道︰“師弟,我也知曉這其中的難處。只是對于尊者而言,哪里會以此事之難為意呢?你們若是有什麼……”停了一停,才道︰“還是盡力而為罷!”趙浩洋道︰“師兄,我確實是盡力而為的。但尊者要是讓你派弟子去尋找魚龍下落,你又如何?”陳如風道︰“唉,當初你們便不該收留這條魚龍的!”趙浩洋道︰“師兄的意思是,那魚龍出現在我靈山之時,我們便當去與它為敵,要麼趕它離去,要麼殺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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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卷 離開 六七八、護衛

    忽然白櫻手一伸,無數花瓣自她手花飛出,漫天飛舞,竟不知她身上有多少這樣的花瓣,飛得翠薇堂滿堂皆是。她雙目圓睜,兩道蛾眉高高挑起,口唇微動,花瓣如雨點般在翠薇堂中央落下,將翠薇堂地面鋪了一層。不再有人影進來,但翠薇堂內早已站滿了人,韓一鳴驚見其中有人面貌出其俊美,一頭長發披在背上。虞衛佑!他也來了!

    平波道人面上掩不住得意之色,雙眼對著眾人看了一看,道︰“白櫻,你的法術也委實有些造詣了。不過,你擋不住的。”白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擋得住擋不住,不須你來提點。”平波道人面上閃過一絲怒氣,對她道︰“我是好意提點你,你當我真將你放在眼中麼?”白櫻道︰“你也有好意麼?”平波道人哼了一聲,不再與她言語,轉而對丁五道︰“丁掌門,來了這許多客,你不盡一盡地主之誼麼?”丁五道︰“道長,客也有好些不同的。請來的是客,路過的是客,這未請卻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我如何盡地主之誼呢?且這些人是道長請來的,不該我盡地主之誼。”平波道人似是有些意外,對他看了兩眼,道︰“誰說你言語遲慢慢了,丁掌門可並不言語遲慢呀!嗯,丁掌門,多位道友對靈山都是只聞其名,不得見其神妙,因而今日與我一同來到靈山,為的便是一睹靈山真容,多年心願,便是這個時候了卻了罷!”

    他這話一出口,韓一鳴便知要了卻多年心願的人是他了。他要在今日了結從前與靈山的過往,處心積慮了這些時候,今日終于一舉破了靈山的結界,帶了這許多人同來,不止他門下弟子,還有魔道中人。那虞衛佑不就是魔道中人麼?韓一鳴向著虞衛佑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不由得心驚起來。虞衛佑雖是站在一邊,兩眼卻看著白櫻。他眼中光芒極是貪婪,難不成他打算對六師叔下手了麼?韓一鳴越發警惕起來。

    趙浩洋站起身來,手中碧水寶劍透出淡淡光芒,將他的白裳映得微有碧色,但他面上卻神色不動,對著翠薇堂內看了一看道︰“好,你叫了這許多人同來送死,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你要將你的弟子都牽連進去,那便怪不得我。我這里靈山弟子少說也有六、七十人,比你的弟子,只有多的。但你先不存善念,那我也沒有人多人少的想法,只當我靈山弟子不濟,我可要讓弟子一起上了,即便是拼到底大家都死得一干二淨,也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平波,你想要我命久了,我俱知曉。既然你存心要魚死,可不要怪我要破網了!”

    平波道人哈哈大笑︰“姓趙的,你太小看我了。你以為你靈山弟子多麼?你到底還有幾名弟子呢?丁掌門,要不我替你問問,你這些同門之中,還有多少是靈山的弟子!”韓一鳴心中一動,猛然想起天花道人給自己的那張紙上顯出的四個字來,靈山被棄!一時間連呼吸都凝住了,兩眼四周打量,難不成這許多同門之中,真有背棄了靈山之人?

    丁五看著平波道人,片刻之後道︰“多謝道長美意,真是我靈山的弟子,無論如何都會是我靈山弟子。不是我靈山弟子,那是身在靈山也不會是靈山弟子的。”他當上靈山掌門之後,一直對師兄弟們禮敬有加,“靈山掌門”四個字于他而言,只與他整日忙碌于廚下一般無二的另一件事物。說起師兄弟們來,也只以同門相稱,這個時候忽然稱為弟子,韓一鳴立時便听出來了,丁師兄听懂了平波道人的話,他此時是以靈山掌門來面對平波了!

    平波道人對著丁五看了兩眼,似有些意外,卻也只是片刻,便又恢復原貌︰“嗯,我一直不明為何你會成為靈山掌門,無能無為,唯唯喏喏,連字都不識,修為也再尋常不過,難不成憑你做得一手好飯,便可以當上靈山掌門麼,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這時听你這兩句話,倒要另眼相看了。不過丁掌門,獨力難支,你還是量力而行的好!”丁五還未開言,趙浩洋已道︰“平波,你不必絮叨。你不是要算帳麼?幾百年的帳,咱們好好算算,省下這點時候,也可以早些算清楚!”平波道人一笑︰“姓趙的,咱們的帳是要算的,並且就是此刻要算!你當我說這些,是拖延時刻麼?咱們一動起手來,弟子們也勢必會動手,我不過是讓我的弟子看個分明,該向誰下手,不該向誰下手。殺錯了人易,要再救活可就難了。”

    趙浩洋看了他一眼,道︰“我靈山弟子,俱是你弟子可以下手的,不必管顧許多,只管上來便是。”平波道人笑道︰“此言差矣!你可想知你靈山還有多少弟子,我一語出來,你便知了。可要我幫你一幫!”趙浩洋看了他一眼,對丁五道︰“丁五,你是我靈山掌門,我靈山之事,皆由你來定,你要如何決定?”丁五道︰“靈山弟子,理所當然護衛師門。請師兄弟們與五師叔一同,衛護靈山。”

    只听一人大聲道︰“靈山弟子,听從掌門師兄之令!”乃是顧清泉,他手提著刀劍兩般兵刃,自弟子之中越出,向著丁五走來,站到丁五身邊。只見人叢之中,靈山弟子紛紛越出,都紛紛站到丁五身邊來,有的師兄年長,有的師兄年輕,跟隨白櫻師叔修行的師姐們站出來了,身姿輕盈、裙裾輕拂,也站到了這邊,卻都無一例外,各自戒備,想來到了這一步,都置生死于不顧,要與平波道人及還未能進翠薇堂之人誓不兩立了。

    片刻之後,平波道人道︰“丁掌門,你這掌門當得倒是不錯,居然還有這許多人要為你送死,之前我倒還真是小瞧你了!”丁五只是看了他一眼,並不回答,平波道人道︰“你呢,小朋友,你也要隨著你這目不識丁的師兄去送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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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九、擔當

    韓一鳴左右一看,不見人回答,又听平波道人問了一回,身邊的師兄、師姐們都回頭來看自己,這才明白,平波道人這話問的乃是自身。當即答道︰“我也是靈山弟子,自然跟隨掌門師兄。”平波道人道︰“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韓一鳴哪里以他的話為意,兩眼盯著他,要看他如何動作,卻听師父的聲音道︰“凌逸,你為何不站過來?”韓一鳴愣了一愣,向兩旁看看,果真不見大師兄。再向平波道人那邊弟子群中望去,果然見大師兄司馬凌逸站在那邊,並未過來!不止他未曾過來,有二十來位的年長的師兄都站在那邊,並未過來!

    趙浩洋道︰“凌逸,你是不願做靈山弟子了麼?”司馬凌逸一動不動,站在那邊,韓一鳴意外之極,為何大師兄會不過來,忍不住道︰“大師兄,他們給你施了法術麼?師父,請你給大師兄解了法術!”卻見趙浩洋兩眼犀利,直盯著司馬凌逸,微微搖頭。司馬凌逸一聲不出,堂內寂靜無聲,眾人眼楮都望在司馬凌逸身上,司馬凌逸卻似不知曉,雙眼只望著一處,全然不看翠薇堂內之人。

    片刻之後,平波道人笑道︰“姓趙的,司馬師佷已不是靈山弟子了。他已投入了我的門下,你不必再叫了。”趙浩洋充耳不聞,只對司馬凌逸道︰“凌逸,你是果真要離開靈山麼?”過得一陣,司馬凌逸動了一動,抬起眼來,道︰“我並未投入平波道長門下,我還是靈山弟子,但,我不會再跟隨現任掌門了!”平波道人哈哈大笑︰“司馬師佷,你不入我門下,也隨你。人各有志,你也有掌門之才,你才真該是靈山掌門。不過你不跟隨靈山掌門,還算靈山弟子麼?”

    司馬凌逸也不理他,只道︰“若我是靈山掌門,靈山便不會有今日!逍遙是命,難不成我們不是命麼?”韓一鳴一听這話,立時懷疑是否大師兄中邪了,小乖之事,青龍雖會追究到底,但青龍是東方之主,與神獸相斗都不涉及他們這些肉體凡胎,讓他們避開,足以見它的東方之主本色,大師兄卻將此事牽扯進來,當真令人意外。忍不住道︰“大師兄,你莫不是被這惡道人施了法術了?此事全然與小乖無關。”司馬凌逸看了他一眼道︰“韓師弟,若是如今靈山的掌門是你,我也覺得沒什麼可說的。本來麼,誅魔弟子當上靈山掌門便不足為奇。明晰掌門與元慧掌門,不都是誅魔弟子當上掌門麼,這叫宿命。可……”說到這里,看了丁五一眼。

    韓一鳴道︰“大師兄,你,你是想當掌門麼?”司馬凌逸看了他一眼,道︰“一派之長,目不識丁,修為平常,庸庸碌碌,不識時務,我當真不知我師父是如何挑選掌門的!”韓一鳴一听這話,便知司馬凌逸鐵了心了,他若不是鐵了心,這些話不會說出來。司馬凌逸又對他看了一眼,道︰“韓師弟,至于你,也是一塊榆木疙瘩。我原是想扶持你當上掌門的,可惜你對我的苦心,全不知曉!”韓一鳴瞠目結舌,看著司馬凌逸。司馬凌逸道︰“你可細心看過我給你的書,那都是改朝換代的經歷,其中多的是智計,多的是謀略。靈山掌門,如何能交在一個大字不識的人手中?你若是認真看過那些書,你就會知曉我的意思。只要你想當掌門,我便會全力輔助,這里許多師兄都會推你為掌門。雖說你的修為也不出色,但我用心扶持,你會成為靈山一個極好的掌門。可你,讓我的苦心付之東流!”韓一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是司馬大師兄麼?是他,可是他面上神情,沉郁、痛苦、辛酸、仇恨、不情不願,一應俱全!半晌,才道︰“大師兄,可我,我並不是靈山掌門呀!丁師兄當靈山掌門不好麼?果真不好麼?”他話才出口,趙浩洋已喝道︰“一鳴,住口!你讓他說!”司馬凌逸道︰“韓師弟,若是你為掌門,我不敢與你相爭,你就該是靈山掌門。誅魔弟子已有兩名成為了掌門,再多你一名,也不為多。若是無名能夠開曉智慧,他也會是掌門,你信麼?誅魔弟子就該是掌門的。我一介尋常弟子,如何爭得過你?”

    韓一鳴想要說︰“我並不能當掌門!”但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司馬凌逸又道︰“可是靈山掌門不是你,而是他!”他看了丁五一眼,道︰“丁五,你何德何能,當上靈山掌門?”丁五也不回應,司馬凌逸道︰“韓師弟,你若不是誅魔弟子,靈山若無誅魔弟子。靈山的新一任掌門,便該是我!弟子之中,修為最深的是我,我學識豐厚,靈山弟子的修為,以我為首。師祖傳位給靈山第一位弟子,再傳掌門之位,便該是我!”只听趙浩洋道︰“凌逸,你這話差矣!你置我們這些師長于何地?靈山掌門,若不是有最為適合的弟子,掌門之位便會傳給我們。不該輪到你身上罷,難不成你以為掌門也是輪流做?也有定規?真是笑話了!”

    司馬凌逸道︰“傳與師長們,好,那我請問一句,哪位師長能接這掌門之位?二師叔過往很為同道中人垢病,不論如今怎樣,二師叔若是做了靈山掌門,便是靈山的垢病!”韓一鳴也是知曉的,二師伯為人不論如何,都不能將他過往抹得干干淨淨,那他修為便是通天,也不能成為靈山掌門。只听司馬凌逸又道︰“至于三師叔、四師叔,還未到掌門傳位,便已消散了。五師叔你呢,你能擔當靈山掌門麼?你的弟子都修為平平,你能擔當靈山掌門麼?”

    韓一鳴此時始知司馬大師兄是積恨已久了,在這個時節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當著平波道人的面,無異于當眾背叛師門了!但到了這一步,索性讓他說個明白,這些話,想必平波道人早已听過了,可同門中人,卻是大多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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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零、緣

    趙浩洋道︰“我有沒有擔當掌門之能,都不緊要。凌逸,既便讓你說中了,我無能擔當掌門,那又如何呢?你以為我不當掌門,你就能當上掌門麼?”司馬凌逸道︰“那我便想不出還有何人能擔任掌門了。”忽然白櫻道︰“我!”隨著這個“我”字,她已站出身來,站在了眾人面前。司馬凌逸一時語結,想來他也不曾想到白櫻會站挺身而出。一時堂內人人都看著白櫻,她花容月貌,純潔無暇,韓一鳴不禁心道︰“好!”司馬凌逸一時不出聲了,白櫻道︰“凌逸,我過往行止可有虧缺之處?”司馬凌逸不言不語,白櫻本就是一株靈花,她的過往會有什麼虧缺?白櫻又道︰“我的修為不足以擔當掌門麼?”司馬凌逸哪里會說“不”字,白櫻靈花修成人形,修為之深,無人能否認,司馬凌逸也不能否認。白櫻又道︰“我的弟子與世無爭,全心修行,行止有節,如此我還不足以當擔掌門麼?難不成你因我修成了女體,便認為我不算在其中了,即便我是女子,我也一樣能擔當掌門!”

    她一連三問,問得司馬凌逸啞口無言。趙浩洋道︰“凌逸,你為何當不上掌門,你如今可知了?”司馬凌逸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稀罕這個靈山掌門了,我自有能為,我自己開創一派,有何不可?一派之尊,都是尋常人來的。”趙浩洋道︰“這些話你不必說了。我只問你,你當真想好了要離開靈山,不再做靈山弟子麼?你若還是想做靈山弟子,這些話都當你不曾說過。你的作為,我也既往不咎!”平波道人的弟子與那虞衛佑能平安穿過結界,上得靈山來,自然是司馬凌逸的緣故了。韓一鳴心知師父還是想網開一面,畢竟大師兄在靈山也是這許多年了,還是給他留一條退路。

    卻听平波道人道︰“司馬師佷,你我說起此事,已說得夠多了,你在我那里住時,我與你說的已然夠細致了。以你的能為,開山立派也不難事。何苦為此一葉障目呢?”這話里全是挑撥之意,想必是大師兄的心思被平波知曉了,他巧舌如簧,將大師兄心思搖動了。韓一鳴忍不住道︰“大師兄,你不要上當!”卻听司馬凌逸道︰“道長說的是,我何苦為此一葉障目呢?自此之後,我便不是靈山弟子了,從前過往,都付之煙雲罷!”

    一時堂內寂靜無聲,丁五道︰“大師兄,這話可不要輕易出口。即便你如今不願為靈山出力,要閃在一邊,你也是靈山弟子。”司馬凌逸道︰“我還是靈山弟子麼?我早不是了。我早就不想當這靈山弟子了!開山立派,也不是不可能為之的。我也能開山立派,為何要一定要爭做靈山掌門呢?”趙浩洋道︰“你也不必說了,人各有志。你要開山立派是你的宏願,我不阻攔。但你說不願做靈山弟子了,卻不是這樣說了便算的。”

    司馬凌逸道︰“那要如何才算?”趙浩洋道︰“你入門叩了九個頭,得了比常人不同的壽數,這九個頭叩得很值呀!你不想在靈山,我也無意強留。好,你想要離開靈山,沖著幾百年的交情,給你一個最簡便法子,便是當著眾人連說三遍你從此不再是靈山弟子便可。”他看了看與司馬凌逸站在一起的那二十來位弟子,道︰“你們若與他同一心思,盡可以一同說這三句話,說過之後,你們與靈山的牽連,便就此了結了。不過言一出口,便不可再收回,你們可要想好了!”

    若說大師兄司馬凌逸讓韓一鳴吃驚,那師父這句話更讓韓一鳴驚異。按理來說,每一派的弟子叛出師門,都會受到重罰,弟子要離開師門,師門都會有許多刁難。但為何靈山卻是如何簡單,全然沒有因由的簡單,難不成幾百年的修行也可以全然無所謂麼?並且大師兄連說三句這樣的話,就真可以了結了他與靈山的過往麼?

    此時不止韓一鳴懷疑,在場所之人都全然不出聲了,連一雙眼楮在白櫻身上肆無忌憚掃視的虞衛佑也將眼光看向了趙浩洋。趙浩洋道︰“怎麼,諸位不信麼?”平波道人道︰“姓趙的,你所說可是真的?”趙浩洋道︰“哈,平波,你若不信,我不必與你細說。你存心不信,我說了又有何益。你也不是我靈山弟子,我與你說不著!”平波道人冷笑道︰“你這話瞞得誰來?司馬凌逸這里不做你靈山的弟子了,只怕你立時當場便要翻臉。你當我不知曉麼?”

    趙浩洋將手中的碧水寶劍往地上一插,道︰“當著這許多弟子,我也明說了罷。靈山到此時刻,我還與他翻臉?凌逸,你听著,你只要連說三遍我適才所說的言語,你便不是靈山弟子了,我便管不著你了。我也不會難為于你,畢竟咱們同在靈山修行,不是一年兩年,也不是百來年,而是五百年!幾世滄桑都經歷了,我還有什麼要為難你的呢?你真要離開靈山,靈山絕不強留!你來靈山,乃是機緣所至。有了機緣,你便來靈山修行。此時機緣已了,你要離去,那便只管離去。你心已不在靈山,不願與你的這許多同門師弟師妹們站在一起,我強留你何用?”

    司馬凌逸默然不語,韓一鳴看他神情雖是紋絲不動,但眼中卻是思緒起伏,韓一鳴來了靈山不過一年,已然將自己的所有都與靈山聯結在了一起。司馬凌逸在靈山可是五百年了,要他離開靈山也是極難的。趙浩洋對著司馬凌逸身邊的那些年長弟子道︰“連上你們,也是一樣的。要離開盡管離去,我一樣不會攔阻。你們若生了離去之心,我便是將你們都禁錮起來,也全然無用。”一時之間,堂內一片寂靜。不止靈山弟子訝異,連平波道人門下弟子都被趙浩洋的言語禁錮住了,誰都不敢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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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一、離去

    只听一個聲音道︰“趙兄,這話誰都可以說,要是放了我,還可以說得更漂亮。漂亮誰不會說呢?”韓一鳴循聲望去,正是虞衛佑,他一對烏黑的眼珠看著趙浩洋,眼神可謂是十分深沉。韓一鳴這時知曉不同了,他這對眼珠必定是從女子身上拿下來的,這對眼珠要是長在女子面上,當真是秋波流轉,看注于人身上,可謂是一往情深了,不論哪一個女子,只要有了這對眼珠便足以讓人心神馳醉了。可是這對眼珠長在了他的面上,看人之時,無端平添了許多嬌媚氣息,更加無端的怪異。

    趙浩洋看了虞衛佑一眼,冷冷地道︰“虞衛佑,你不必用這話來將我。我向來不用大話誑人。想必這一點,同道中人都很是明白。我要麼不講,但一語既出,必不反悔。他們若真不是我靈山弟子了,我絕不會借此向他們動手。從前是故人,有故友之情,因而不動手。真是不是同門,沒了同門情誼,便是路人,更不必動手。青山綠水,你向東來我朝西,各有所向,何必要翻臉呢!”虞佑衛道︰“這話說得也夠漂亮,但趙兄,這樣的話,你以為便騙得過我去麼?你不動手,你手下這些弟子,還不如狼似虎就將此事了結了呀?此事不須你親自出手了結的!有這許多弟子,還須你親自出手麼?”

    韓一鳴忍不住想要罵他“歹毒”,這樣一逼再逼,真不知他心思是有多麼惡毒!但趙浩洋已斷然道︰“我靈山弟子不會動手,不論哪名弟子要離開靈山,只要說過這話,將他從前使用的兵刃留下,便可以離去。我靈山弟子到了靈山所用兵刃都是靈山的兵刃,他要離開靈山,再不是靈山弟子,我要回兵刃來總沒什麼不妥罷?我可沒要他們脫下衣裳,光裸著離開。這點面子,誰不想要,是誰的事,但我靈山,總歸是要的!”虞衛佑冷冷一笑,似是不以為然。趙浩洋也不理他,只對著司馬凌逸等道︰“你真要離去,我不強留,只將你上靈山時拿的靈劍交回靈山便可。我從來不會背後傷人,不會等你們不再是靈山弟子了,再對你們下手。同門不能相殘,你不是靈山弟子了,我也不會對你下手。你盡可以放心,連同你的師弟、師妹們也不會向你下手的。”

    他語氣平靜,韓一鳴看著大師兄,若是換了自己,只怕早便對師父道︰“我絕不會離開靈山!”但司馬凌逸一語不發,只是看著前方一處。韓一鳴想要說︰“大師兄,在靈山不好麼?”卻又忍住了。大師兄當著這許多人面前,听師父說這許多話,自己再出聲,只會令他為難。此時司馬凌逸若是不離開靈山,想必他那邊站著的那些年長師兄,也不會離開靈山。他若是離開,他們說不定也要離去,靈山真就缺失了極大一批弟子,還都是年長弟子。雖說並非所有的年長師兄都在那邊,但站在那邊的師兄便沒有年輕的。

    忽然想起天花道人給的那張紙來,此時知曉上面說的是大師兄了!可惜自己沒能看明白。看他這時站在平波道人那邊,可想而知,他與平波道人私下里說過些什麼!難怪會是天花道人前來提點自己,天花道人成日與平波道人一起,這大師兄要背棄靈山之事,他會知曉。只可惜他礙于平波道人面上言語不詳,自己心中全是疑惑,卻不能明白!此時萬事都明白了,卻也都晚了,大師兄已然要離開靈山了!

    只听虞衛佑道︰“凡事要說得干淨漂亮,誰都能做得到。可是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大有人在!”趙浩洋道︰“說一套做一套,你是說你麼?虞師弟,你能這樣看清自己,還真是能人之所不能呀!如今能看明白自己所為之人,可是少而又少了,你能有這自知之明,可真是不易!”韓一鳴只知這位師父言語有力,卻不知也是如此辛辣,見虞衛佑面色不快,不再言語了,心中不禁覺得痛快。平波道人卻道︰“秋後算帳的人大有人在,姓趙的,你也不是什麼善茬!”

    趙浩洋道︰“我確實不是善茬,卻要因人而異。對你我著實是不是善茬,那是因你也不是善茬。因人而異嘛。不過凌逸,咱們一同修行也是五百年了,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要你勉強留下之意。你心中不願,我強留你,也沒什麼意思。當初你上靈山,乃是心甘情願來的。此時要離去,也由得你。只要你自己不後悔便好!你心中不願,我強留你,無非是給自己留下些後患罷了,你要去,只要自己想明白了,盡管去!我絕不阻攔!”平波道人在一旁道︰“只怕他這里一轉身,你背後便是一劍。他的修為雖強,可以敵不住你這一劍呀!”

    韓一鳴極是厭惡這惡道人,他這樣一逼再逼,倒底是為了什麼?趙浩洋卻不理他,只對司馬凌逸道︰“凌逸,你真要離去,我別無二話。我只要你允諾我一件事。”虞衛佑如同抓住了趙浩洋的短處,道︰“趙兄,你也不是全然沒有所求呀!”趙浩洋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對司馬凌逸道︰“我與你的師弟們,不會對你下手。但你也不可對他們下手,同門一脈,即便你將來不是靈山弟子了,他們也不對你下手。你呢?也能做到不對同門下手麼?”韓一鳴心往下一沉,師父的意思,全然是將大師兄自平波道人處拉出來了,大師兄不能再在靈山,卻也不能對同門下手,那今日便不會成敵。不止同門不相殘,甚而是將平波道人有恃無恐的力量分薄了。

    司馬凌逸一語不發,韓一鳴知曉師父的話或多或少是會讓他有些慚愧的。師父不是一個多話之人,但說出話來,卻干淨有力,若是換了是自己,早已慚愧得跪在地上請他寬恕了。司馬凌逸卻還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韓一鳴便知,再挽不回大師兄了!大師兄是不會再回靈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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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3 20:56:37 |只看該作者
六八二、背棄

    平波道人卻道︰“姓趙的,你這些話哄得誰來?你無非是怕他離開靈山,你失卻了依靠……”話未說完,已被趙浩洋當面“呸”了一聲。平波道人氣得面色發紫,趙浩洋手中碧水寶劍提了起來,道︰“平波,你何時見過我依靠誰?休要污我聲譽!你這一生依靠了不少人,便以為我也會如你一般麼?你無非怕我依靠他人罷了。我豈如你一般無恥!我明白告知于你,莫說此間再無別人,便是有人,我也不會依靠!我若是依靠了他人,那此劍便是終結我修行之物!”說著,一揚手中的碧水寶劍!韓一鳴急得想要叫︰“師父不要上當!”平波道人出言激怒趙浩洋,若真是逼得他自刎了,豈不是省卻了他多少手腳!趙浩洋道︰“凌逸,寄人籬下的滋味,可不是好嘗的。你離開靈山倒也罷了,但若是果真隨了這惡道人,後果你自去想!”

    司馬凌逸低了半晌頭,才緩緩道︰“我離開了靈山,也不會再投入別人門下了!師叔,如今我還能叫您一聲師叔。我離開靈山,一樣能夠開山立派,別闢一番天地。我不會寄人籬下的,寄人籬下的滋味,我是嘗夠了!”說著,看了丁五一眼。司馬凌逸為何去看丁師兄,便是他認為丁師兄執掌靈山之後,他是寄人籬下了!

    站了一陣,司馬凌逸慢慢解下背上的青金寶劍,放在腳邊,道︰“師叔,我絕不向師兄弟們動手。我這便離去,他日成就一派,還請師叔前來作客!”趙浩洋道︰“嗯,男兒當有所為。不過凌逸,你可想听一听我想說的是什麼?”司馬凌逸道︰“請師叔賜教!”趙浩洋道︰“好!你永沒有成為掌門的一日!終你一生,永不能成為掌門!並非我小器,以此咒你。我原可以什麼都不說。此時說出來,便是告訴你,還有回頭之機,回頭,你還是靈山弟子。但離開靈山,你真會一事無成!”司馬凌逸似是面色沉暗,韓一鳴心知听了這話,誰都不會開心,大師兄一番雄心壯志,听了師父這話,如同當頭一盆冷水,定然是十分不快。

    但司馬凌逸也是幾百年修為,站得片刻,抬起頭來道︰“師叔的指導,我記在心中。但凡將來有這日子,還請師叔當面指導。”趙浩洋也道︰“好,如我靈山能再有一個有些修為,開山立派,那是我靈山之喜,千載難逢。不過我只怕是看不到這時候了。一鳴,你是我的弟子,將來你若听說你大師兄開山立派了,是定然要去祝賀的!你可要記好了!”韓一鳴咬了咬牙,朗聲道︰“好!弟子記住了,大師兄異日成為掌門,開啟一派,我是一定替我師父到賀的!”他不出聲倒罷了,他一出聲,這邊年輕弟子中所有武修的弟子都道︰“我們一同前來替師父祝賀師兄!”實則是人人都知曉,這個時候,一定要聲音宏亮,氣勢振作。當此情勢之下,垂頭喪氣,就真讓平波道人得意非凡了!

    韓一鳴看著大師兄司馬凌逸,只覺他說不出的難受。當著同門眾人面前,背棄師門,著實非常人能夠做到!司馬凌逸一直不曾抬頭看趙浩洋,畢竟趙浩洋也是他的師長,看著師長,只會異常難受。平波道人見勢不妙,道︰“司馬師佷,以你的修為,真要開山立派也不是什麼難事。你這些年來,修為進境極快,自己開創一派,正好全了你一生志願呀!”韓一鳴忍不住道︰“道長,弟子有一事不明,想要請教!”

    平波道人看了韓一鳴一眼,並不接茬,只道︰“反正以你的修為,當個開山立派的鼻祖,並不是不能。事在人為嘛!”韓一鳴也不管他答與不答,對他道︰“道長,既然道長口中開創一派如此輕松容易,那為何道長當年不自己開山立派,成就一生志願,而要投入別派門下,做別派的弟子來完自己的掌門之願呢?”平波道人一听這話,瞬間便滿面烏黑,兩眼之中射出凶光,對著韓一鳴狠狠看了一眼。韓一鳴知曉自己這一問,問到了平波道人的痛腳,俗話說“揭人不揭短”,但這個時刻,誰還計較這些,能夠讓平波道人完不再在大師兄面前挑撥,才能讓大師兄靜下心來。

    趙浩洋不理平波道人,只對司馬凌逸道︰“凌逸,你可想好了?”司馬凌逸看了看腳邊的青金寶劍道︰“我已然想好了,定要一試的。請師叔見諒!”說著抬起頭來看了看翠薇堂前的那幅字,道︰“我自此不再是靈山弟子了!”雖說韓一鳴知曉他是必然要離開靈山了,但听到他這樣說出來,還是十分震驚,在場眾人都眼睜睜看著他。平波道人一伙,眼中全是得意之色,得意之中微有些鄙夷。想來對于叛出師門的弟子,任是哪一派,都是十分看不上眼的。靈山年輕弟子,都是說不出的失望與痛心,大師兄背棄師門,于他們來說,乃是一樁再失望不過之事。大師兄可是靈山弟子中翹楚,這個時節離棄師門,不論是誰都會十分惋惜。再者,大師兄背棄師門,讓年輕弟子都覺不可思議。背棄師門乃是天下門派的師門大忌,也會令他終生蒙羞。年輕弟子都覺十分不齒,卻是說不出來,畢竟他曾經是大師兄。趙浩洋卻是神色一派寧靜,似乎此事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外,一雙眼楮看了看司馬凌逸,便去看他身邊的靈山弟子。

    司馬凌逸說出一句之後,頓了一頓,又一連將這話雙說了兩遍。說到最後一遍時,韓一鳴听他聲音微微顫抖,知他要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用盡全身力氣的。凡是在心中思來想去之事,都是極之煩難之事。大師兄有此念頭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想來凡有會遇上的情形,他都已想過了,去意已決,才會說出這話來!此時再怪他,還有何益?隨他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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