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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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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安琦 ] 暗皇奪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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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0:16:53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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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了她可以,只要你乖乖走到那兒去!"他瞥了進入廳內的玄關一眼。"快!"

  "好,我過去!但你要依言放了她。"聶驍承諾。

  "門主不要……"姬艷蝶嗚咽。生性多疑的褚皋連在玄關處都設下了能置人於死的機關,聶驍一靠近,一定會被利箭穿身而死!

  "賤人閉嘴!"他的利刃在她的頸子上抹出一道血痕。"聶驍,快過去!要不然我真殺了她!"

  "好,你別輕舉妄動。"聶驍依言一步步走近玄關。

  "老天!"眾人心急。

  "不……不行,他會死……"眼看著聶驍逐漸接近死亡。姬艷蝶是再也按捺不住。

  頓時,她以不知哪來的力量反拖住了褚皋的手臂就往玄關跑。

  "賤人!你做什麼?"褚皋掙扎,但卻抵不住一名女子奮力求死的力量,她纏住了他,將他拉至玄關。

  驀地,姬艷蝶一個揮袖,袖擺打中柱上的垂簾啟動了機關,屋頂處的利箭便如冷雨般的穿透而下。

  "小心!"

  同時間,聶驍雖撥出了掌風,卻還是抵擋不住利箭的凌厲攻勢,他只能睜眼看著兩人被穿刺而過。

  當場血流成河,褚皋數箭斃命,而被間接刺中的姬艷蝶則還殘存著最後一口氣。

  "門主……"她朝聶驍伸手。

  "你……不必這麼做的。"聶驍在她身邊蹲下。

  "艷蝶很傻,對不對"一直以來……我……追求著名利,卻……卻沒想到會因……名利而死,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但……但是我並不後悔……"她口裡湧出大量鮮血,眼神也逐漸渙散。

  "你,別說了。"聶驍不忍,他蹙眉,但將死的姬艷蝶卻笑了。

  她說:"我知道……門主從來沒……沒愛過我,但我不後悔,因為我知道我……愛過你,而且能死在你懷裡,這也就夠了……夠了。"說完,姬艷蝶心安地嚥了氣。

  可聶驍卻一臉怔然地呆望住她,他想著她的話。

  她,愛他!而他,愛的又是誰呢?

  後頭,一群人靠了過來。

  "老大,人已經死了,難過也沒用。"寒琰招手要人來處理善後。

  人死了,難過也沒用?人死了……

  聶驍突然望向寒琰。為什麼……為什麼這句話會讓他聽得心驚膽跳呢?他焦急想著。

  忽地,一個影像自他的腦際閃過。

  "她?"

  一波狂亂的思緒,猛地淹沒了聶驍的冷靜,他竟沒由來地感到心慌!

  倏地,在所有的人還摸不清楚情況的同時,聶驍便已朝紫葳築狂奔而去--

  ???

  她,不能留在這裡,即使是死……也不能留在這裡。

  珉兒趁著小柿子離開,且外頭亂成一團的時候,逃出了紫葳築。

  出了紫葳築,除去花房和蒼柏軒兩地,眼前所見的全是她所陌生的環境,她不知道該躲到哪兒,就只能朝著人少的地方走。

  經過了數棟不曾見過的建築,直到一處不知名的巖洞出現,她停了下來。

  洞穴外頭似乎有人看守,但方纔小柿子所謂的警鐘一響,看守的人也就跑得無影無蹤,於是珉兒順利地進入了洞內。

  是這裡了!洞裡的黑暗,正朝著她招手。她要找一個在自己死之前讓聶驍找不著她的地方,而這隱蔽的巖穴,似乎就是最佳選擇。

  珉兒推著輪椅,緩慢地往巖洞的深處移動--

  在那漆黑卻又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裡,一股夾雜著燈油氣味的涼意,隱約流動著。

  前頭,似乎不是無窮無盡的,一陣掠過她指尖的微風這麼告訴她。

  然而珉兒卻再也沒有多餘的氣力去想,因為她體內的毒物正如炙熱的烈陽般,一點一滴地蒸乾她僅存的意識。此刻她的手臂是抖顫,而先前還流淌著的冷汗一經風乾,她的身體也開始變得枯萎、乾涸。

  她的生命即將走到了終點了,珉兒曉得。

  她在洞穴裡停停走走了不知多久,而身下移動的實際距離她卻也無從肯定,或許只是一步之遙,又或者一直是原地不動,對她而言都似無所謂了。

  直到眼前出現一片朦朧的光,珉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走了好長一段路。

  她出了洞口,強烈的山風撲面而來,一條傍著山壁開鑿的棧道就在她身前。這曲曲折折吞沒在銀狼山腹中的絕崖小徑,就是暗門人所謂的南魅門。

  "我……出了銀狼山了……"

  眺望著遠處蔥綠的山林,珉兒虛弱地喃言。她的聲音尚且未進入自己的耳朵,便已被呼嘯的強風帶至不知處的遠方。

  第二次了!

  她的生死第二次取決於一片山崖,而這次竟已是有去無回……

  珉兒苦笑,而一道血紅也沿著她牽開的唇線,奔湧了出來。

  下一刻,她想都不想地就推著輪椅上了棧道。

  "站住!"

  她像平常一樣推動著兩邊的木輪,即使身下的木質便道只比輪椅多了一掌寬,而且還頻頻發出了危險的碎裂聲。

  "裴珉兒!你給我停住!"

  一道有力的嗓音頓時在山谷間迴盪了開來,面色凝重的聶驍已然矗立在洞口處。

  他盯望著珉兒,一顆心是隨著她危險的處境,緊縮再緊縮。現在只要她再稍微挪動一下,年久失修的棧道便有可能帶著她一起消失在不見底的懸崖下。

  "裴珉兒!"他又低喝。

  終於,已經陷入恍惚狀態的珉兒就像皮膚被輕螫了似的,緩緩回過頭。

  她從唇畔延伸至前襟上的血跡,令聶驍愕然。

  "……還是……被你找到了。"

  她的眼神焦距已無法集中,但聽聲音,她知道是他。

  "誰讓你離開紫葳築的,你想逃是不是?"若不是沿外有人瞧見她進去,現在他可能仍找不到她!

  聶驍手裡緊捏著一張紙,紙裡寫著碧琉恨的字句因手汗的濕濡,而轉印到他的掌心。

  他曉得珉兒已知道自己被豢了毒的實情,而她想逃,一定也是為了不想連累裴穎風和重雲山莊!

  珉兒望向那被強風刮得披頭散髮的高大身影,她的唇牽出了一道毫無血色的弧度。

  "我是想逃,可是卻逃不了……"他是她的劫數,是她命裡注定逃不了的難關。

  珉兒又緩緩別開頭,她的手再次推動了木椅,"啪"地,木材撕裂聲乍起。

  聶驍狂嘯:"你別動!我叫你別動!聽見沒?"他迅速靠近她。

  "你用不著過來了……"珉兒又嘔了一口血,泛著毒色的毒液,染得她的唇殷紅駭人。"你別過來,我體內的毒已經潰散開來,你抓我回去,也……已經沒用了……"

  她的身子搖欲墜,吐出來的血更染紅了山風。

  "抓……"聶驍的心猛然收緊。

  抓?她認為他要抓她?

  是呀!他雖然已明白自己一直恨錯了人,可她卻不曉得!

  "我沒有要抓你,你別動,跟我回去!"他的五官繃緊,腳下更小心翼翼地接近珉兒,眼看只差兩三步就能抱住她。

  突然,珉兒身下的木塊成片下陷,她半掛在棧道上,像朵凋零的花即將離葉而去--

  他……說不抓她?只是要她跟他回去?

  是真的嗎?他已不打算利用她的身體傷害她大哥了?如果是,那麼……

  珉兒靜靜地回過頭,當她清冷的眸再次凝住聶驍時,她身下的棧道,終於崩落了--???

  "不可以--"

  聶驍瘋了似的嘶喊,他的長臂幸運地撈住了珉兒,死命地護住了她,隨即飛身回到洞口處。

  不可以!他不准她就這麼逃離他的生命!

  他緊緊擁著已經昏死的珉兒,轉身就往沿裡狂奔。

  出了南魅門,等候在洞口處的眾人均被聶驍跡近崩潰的瘋狂表情給嚇住。

  "老大,裴姑娘她?"寒琰問道,他已經知道了珉兒的身份,而其他人也一樣。

  聶驍就像看不見人群似的一徑朝蒼柏軒的方向奔去。

  "這下玩完了!"

  肥鏢四瞄到了珉兒泛著青黑的臉,他無心吭道。

  寒琰立即不留情地敲了他一個爆栗子。

  "死小子,你做什麼?"居然敢動他的凸額!肥鏢四猙獰吼叫。

  "做什麼?當然是在敲你的頭。"寒琰肅著臉,又道:"如果她玩完了,那麼老大可能會瘋了的。"

  他的話其來有自,先前他們不曉得珉兒的身份也就罷,現在看見聶驍為她急、為她狂的樣子,再怎麼遲鈍的人也得看出,他準是愛上她了!

  可那最最駑鈍的人卻不包括肥鏢四。

  "老四,我看你是永遠不會懂了。"他訕道。

  "小子,你說啥?"肥鏢四不服。

  寒琰不理他,他望了鬼眼三一眼。"老三,咱們快跟上去吧!"

  ???

  聶驍進了蒼柏軒後就沒再出來,而寒琰一夥人也在屋外等了三天三夜。

  "老大在裡頭待了那麼久,一粒米飯都沒下胃怎麼受得了。"肥鏢四擔心。

  守在門邊的鬼眼三朝屋內探了下,裡頭仍是闃靜依舊,連沉著的他都不禁懷疑,聶驍會不會因為以毒製毒而傷了自己。

  "他沒救活裴姑娘是不會踏出這屋子一步的。"聶驍的個性,寒琰最清楚。

  "可是那姑娘中的可不是一般的毒。"肥鏢四道。

  不是他懷疑他老大的能力,而是碧琉恨乃天下至毒,豢毒的人一定是狠了心下毒,所以至今還沒聽說有宿主和中毒者活著的例子。

  "碧琉恨不是普通的毒,但老大可也不是普通的人,他是'無毒不能制,無毒不能解'的藥皇呀。"寒琰喃道。

  他這番安慰的話一說完,所有的人都有默契地靜了下來,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等聶驍治好珉兒--或者是等珉兒死亡的結果。

  突然,房間從裡頭被拉開了一道縫--

  "老大!"肥鏢四驚喊。門縫間出現的,是聶驍那憔悴到不能再憔悴的臉龐,他面無表情。

  "讓人帶水過來。"聶驍啞聲交代。

  "水?"眾人先是一愣,而後寒琰立刻喚來了一名下人,他高興地吩咐:"去帶點水和食物過來,門主渴了餓了!"

  沒想到寒琰的話才說完,聶驍便馬上糾正:

  "不是喝的,是熱水,沐浴用的。"

  三天來,他不停替珉兒放血護住心脈,但是珉兒卻始終沒有清醒過來的跡象。

  現在他得試試另一種方法,就是沐浴解毒和藥草浴的浸洗。

  "老天,你不先吃點東西,萬一人還沒救活,你卻先倒了怎麼辦?"寒琰擔心。

  聶驍沒有回應,他只以充布著血絲的眼,望了屋外所有的人一會兒,就又合上了門。

  "老大--"

  "唉!這樣下去怎麼辦?萬一小姑娘不幸命短,那麼咱暗門不就玩完了?"肥鏢四搓搓凸額。"喂!老二,最起碼你也想想辦法,好歹你也當過代理門主!"

  一旁,鬼眼三也有同感地覷向寒琰。

  "我?"只有在窮山水盡的時候,肥鏢四才肯心甘情願喊他老二,但眼前這情況他卻是一點轍都沒有。"老大要不喊停,我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這段時間寨裡的事,我倒可以幫幫。"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去!明知道現在寨裡沒什麼大事,你這小子才會這麼正經。"肥鏢四翻眼。

  寒琰聳聳肩,不置可否道:"那可不一定。"

  孰料他一說完,梅林外立即跑進一名暗門子弟。

  "二領主,三、四領主!"他慌慌張張,一臉怪異。

  "什麼事?你不曉得蒼柏軒是不得隨便走動的?"寒琰道。

  "屬下知道,但是這個……"他呈上一封請柬。

  寒琰接過請柬一看,乍時他的俊臉冷了下來。"送東西的人呢?"

  "狼族的人已經走了。"那群黑衣長髮的怪婆子看了還真讓人毛骨悚然,他到現在疙瘩都還在!

  "咯呵!狼族?"鬼眼三怪奇。

  狼族,一支古老的群族,數百年前就已存在於銀狼山區深處,自給自足、神出鬼沒,又從不和外界打交道,就連後來縱橫於銀狼山的煞血暗門都極少和這群怪人照面。

  而他們今天居然登堂入室來了!

  "老二,裡頭寫些什麼?"肥鏢四對那請柬極感興趣。"讓我看看!"

  他搶過請柬一看,頓時,他的大嘴張得和碗一樣大。

  "狼族女巫招親?"他嘴裡發生一連串似笑非笑的怪聲,又說:"還……還指定要暗門二領主寒琰你……你!哇--哈哈……"

  憋得太久,把鏢四是再也控制不住地狂笑出來。

  而鬼眼三拿過請柬看完後,表情也變得難以言喻。

  "哈……狼族女巫配御前射手?絕配!絕配呀!老二,你打過的獵物哪個像這回這麼'野'的呀?"肥鏢四捧著肚子,只差沒滾到地上去。

  待他笑夠了回神一看,寒琰早走得無影無蹤,只剩鬼眼三冷眼看著他。

  "老二呢?"他問。

  "走了。"他應該是追送這請柬的人去了,鬼眼三這麼想。

  10

  她死了嗎?

  宛若沉進湖底似的寒冷與寂靜,密網一樣地包裹住了她的身軀,她的四肢像斷了線的紙鳶般,感受不到任何牽繫;而她鉛鑄似的腦子,更像一攤淤沙泥濘,怎也無法運轉。

  她死了嗎?初次回復意識的珉兒,這麼想著。

  掙扎了許久,她終於緩緩掀開了眼皮,乍然映入瞳仁的柔和燭光,讓她不由地顫了顫眼。

  她困難地偏轉了下眼珠子,而臉側望進的影像卻令她呼吸乍停。

  "……"是他?

  是聶驍!為什麼他會在這兒?難道她沒死?不對,她明明毒性發作,還落了崖的…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聶驍近在咫尺的溫熱氣息,徐徐噴拂在珉兒的頰畔。他沉穩的呼吸像海潮般波波牽引著她的心跳;而深陷的眼窩又像漩渦似的強烈地拖曳著她的思緒,這一切竟是那麼地真實!

  看著她和他糾纏在一起的發,珉兒不禁激動。

  因為不管她現在是生、是死,她怕是再也逃不出與他交纏的宿命了。

  "呃……"

  珉兒稍有異樣的吐納,擾醒了淺眠中的聶驍,他強撐起發脹的頭,迅速地凝望住已然合上眼的珉兒。

  "珉兒?"他低啞喚道。"你醒了嗎?"

  他像是習慣動作地以溫暖的大掌,輕捧住她略微冰涼的臉。修長的指頭留戀於她乾裂的唇與陷下的頰側,像在汲取溫存,也像在深深懊悔。

  "珉兒……醒過來!你再不醒來,我就快要瘋了……"

  第四個晚上了,無論他用了什麼方法、什麼藥草去醫治,她都像是個沉沉睡去的人,聽不見他的呼喚,也看不見他為她而憔悴。

  她是到死都恨著他的!聶驍不得不這麼想,然而到了這最絕望的關頭,他才發現自己不能沒有她。

  她,就像一道乍現的清流,緩緩濯淨了他滿帶仇恨的靈魂,但卻在他幡然醒悟的時候,想悄悄帶著他狠下的錯誤,徹底消失在他眼前。

  不准!他絕對不允許--

  這……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在後悔嗎?

  閉著眼的珉兒經由聶驍的指尖,隱約感受到一波情緒,它像一潭醞釀已久的深泓,蓄積在堤邊,有著隨時都會潰堤的可能。

  那不是恨,而是氣惱。珉兒清楚。

  但他又為什麼氣惱呢?

  "……原諒我,即使先前我恨著裴穎風,也不該拿你當犧牲品……你是無辜的,不該毀在我無理的怨恨下,醒來……我命令你醒過來,聽見沒有?我的話你究竟聽進去了沒有!"

  聶驍重重地以額抵住珉兒的額心,他抵得她發疼,卻依然沒發現她已醒來。

  好痛苦!這……是他現在心裡的感受嗎?

  被緊緊牴觸著的珉兒,感同身受,她的心因聶驍的強烈情緒而不安;耳裡聆進他近似懺悔的告白,腦子更混沌成了一團。

  他後悔捉了她?還是後悔恨著她大哥?數個疑問在她腦子內形成。

  珉兒努力勘探著他的內心,那裡有著愁雲慘霧、有著恐懼與不安,他……是在替她的現狀擔心物難過嗎?

  他……在乎她嗎?

  "……"

  珉兒虛弱地睜開眼,她因深切地感受到聶驍,而不自覺讓眼眶中溜出一滴難過的淚。

  一發覺到珉兒頰畔的濕潤,聶驍猛然抬眼,他坎法置信地瞪住她半張著的無神黑眸。

  "珉兒?"

  "……"一時之間,她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一串類似哽咽的喉音梗在喉頭上。

  聶驍驚愕,他長出青髭的俊臉因狂喜而扭曲。"珉兒,你……真醒了?告訴我,你真的醒了!"

  他捧住她雙頰的大掌,倏地收緊,珉兒反應性地眨了下眼皮。

  "我……沒死……你……"珉兒想說話。她想問他為何要救她,但嗓子就是不爭氣。

  "噓--別說話……讓我看看你。"

  下一刻,心情原本還像槁木死灰的聶驍,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胸臆間的那股激動,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了珉兒的唇瓣。

  他急於品嚐她重生的真實,同時也完全地釋放著自己累積了數日的恐懼和不安。

  珉兒被他吻得呼吸困難,她急促地喘息,聶驍這才放開了她,他深沉凝望住她弱憐的病容,不敢稍微移眼。

  "你,終於肯醒了!"他粗喘著,眼裡的激狂未滅。

  珉兒沒有回應,她看著他的眼神略微凝滯,於是聶驍急了。

  "為什麼不說話?哪裡不舒服,告訴我!"他在她身上用盡了所有能解毒的方法,現在好不容易將她從瀕死的絕境救了回來,她薄弱的身體理所當然會有所不適。

  珉兒依舊沒有回應,她仍迷惑於聶驍突來的強烈情緒中。

  "你不要沒有反應,跟我說說話呀……"他已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可能。

  半晌,珉兒終於說話--

  "你……為什麼救我?現在……我體內的碧琉恨,對你……還有用處嗎?"她竭力擠出她腦中的疑問,但這一問卻令聶驍心痛。

  "我救你,並不是因為還要那東西。"

  "不要它,那你的心血就也……白費了,不是嗎?"如果他真是為了想再利用她而保住她一條命,那她一定會再努力尋死。

  看著一臉茫然的珉兒,聶驍選擇不回答。他只是緊緊捉起她的手,擱上自己的心坎。

  "你可以看透人心的,不是嗎?那麼,現在你看看,看看這裡頭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我。"他要她自己感受,他是如何為她癡、為她狂,甚至想放棄一切的。

  聶驍異常熱切的眸光,羅網般的包裹住珉兒的視線,她不禁心寒。

  "你還恨著我大哥……所以也恨我,我……仍是你復仇的工具……"她抽回手。

  她相信他後悔,但是,所有的情況卻是不會因她的墜崖而有所改變的。他……或許只是一時的不忍,所以才救了她!

  "我不恨你,你也不再是我復仇的工具。"

  "為……什麼?"珉兒驚愕。"難道……難道你已經對我大哥……"

  "別再在我面前提起他,我說過的!即使我已弄清楚了真相。"他的表情瞬時冷了下來,珉兒對其他人事物的過度關切,一向能引起他的不悅,尤其是關於裴穎風。

  "真相?"

  "裴穎風不是我該報復的對象。"他坦承。"我該對付的人四天前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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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發表於 2011-9-20 00:17:20 |只看該作者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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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珉兒迷惑。

  為了讓珉兒明白,聶驍不得又解釋:"陷害我的人,是門中的叛徒,而他已經得到他該有的下場。"

  "那麼……我大哥呢?"

  "又是你大哥!"聶驍不悅,他甩開頭。"裴穎風做的是他該做的事。"

  被搶的人理所當然能報官捉強盜!他不得不承認。

  "那麼……我呢?"珉兒虛弱問,她空靈的眼眸直鎖住聶驍。

  "你?"他看見她略顯殷切的眼神,先前的不安又起。

  "我大哥不欠你了,那麼我呢?"

  聶驍的濃眉遽然攏高。"你是我的人!"

  "我的命已不屬於……你。"他斂下眉睫,語氣平靜。

  "你想走?"他費盡心思將她救活,她竟然想走。"不准!我不允許!"

  他忿忿地拉起珉兒,而虛弱的珉兒也只能被他緊緊地擁住,她的心因他體內洶湧的佔有慾而悸動不已。

  "誤會……解釋清楚,我留在這……對你也沒用。"她喃道,身子被擁得發疼。

  聶驍狂斥:"我想留下你不是因為要利用你!我只是--"他猛地停住。

  珉兒睇凝住他。

  "我只是……天殺的!這該怎麼說!"他從沒對任何一名女子有過這種狂烈的感情,突然間,他也不知該怎麼表達。

  僵持了半刻,聶驍仍支吾不出半句,他一時情急,便放下珉兒,轉身想出門。

  但他的衣擺子卻被珉兒緊緊拽住,當他再回頭時,炕上的人兒已淚流滿面。

  "你怎麼?"他以為她不舒服。

  "你……在乎我?"她的眼淚不止地流著。"你是不是想說你在乎我,所以……想留下我?"

  "珉兒……"原來她早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個奸詐的女娃兒!但,如果不是她這麼地敏感,或許就算他說破了嘴,她也不會信他的了。

  "如果你……不嫌棄我是個殘廢,那麼我--唔……"她會為了他留下來……

  聶驍不待她說完,便傾身以狂熱的唇,緘封住她的--

  屋外。

  "喂!老二、老三,裡頭的人誤會好像解釋清楚了,你們要不要過來湊和湊和?"

  肥鏢四不僅是"全程監聽",而且他臉上曖昧的表情,也顯示他並未錯過接下來精采的部分。

  "咯呵!你要聽自己聽,我的頭可還想留在脖子上。"鬼眼三潑了他一盆冷水,並準備走人。

  自己聽就自己聽。"肥鏢四努努嘴,他覷向梅林中的寒琰。"喂!小子,你過不過來?"

  "……"

  寒琰沒有答話,他站直身,並拍掉方才因倚著梅樹而沾上的木屑,也打算走出園子。

  他知道聶驍沒事,就放心了。

  "小子,你究竟--"正又準備開口的肥鏢四,忽然接收到寒琰的一個寒惻眼,他戛然地住嘴。

  等寒琰離去,他這才問鬼眼三:

  "我又招誰惹誰了?老三,你不覺得這小子整天都怪裡怪氣的嗎?"

  依寒琰的個性,適才他那"不禮貌"的歪點,鐵定會被酸上一頓,可卻沒有。

  "他惹上了個麻煩。"鬼眼三道。

  "麻煩?"

  "狼族。"

  "她們?怎麼會?昨天他不是追上去退了請柬了嗎?"肥鏢四怪奇。

  鬼眼三聳聳肩,逕自出了梅林。

  "唉!真是多事之'春'哪!"肥鏢四歎道。

  ???

  梅瓣飄落如雪,雪中儷影成雙,珉兒在醒來的一個月後,身體逐漸恢復了健康。

  "今天就練到這裡,休息吧!"

  聶驍攙著氣喘吁吁的珉兒到梅樹下休息,他將她的枴杖擱在一旁,並替她拭汗。

  "沒關係,我自己來。"珉兒別開臉,接著自己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汗濕。

  聶驍凝望著若有所思的珉兒,問道:"你,有心事?"

  "……沒有。"

  "別騙我,我看得出來。"他和她之間的誤會是解決了,而目前的她也嘗試著接受他,但是,卻看得出她不快樂。"告訴我。"

  珉兒端詳著他認真的臉。"我……想家,想山莊,想爹娘,還有……"

  "還有裴穎風?"聶驍接道。

  "他始終是我大哥,他疼愛我。"他依舊不喜歡她提他。

  "可是他和你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他已經知道珉兒是名孤女,和裴家僅是收留撫養的關係。

  珉兒靜靜別開眼,她拿來枴杖,撐拄著便往梅林裡走。

  "我想上哪去?"他霸道地拉住她。

  "沒有。"

  "別想逃開我,我不允許!要想逃回重雲山莊,我更不准!"他從沒像這樣想獨佔一個人過,珉兒是第一個!

  珉兒吃力地站直身子。"我不會逃,也不想逃。"她朝聶驍淡淡甜笑。

  他望住她。

  她望向梅林。"就和這梅林和土地一樣,我和裴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卻一輩子承受著他們的恩情。沒有娘,我早在兒時的那一次墜崖,就已死了;沒有爹,我更不可能以一名棄兒、殘廢的姿態苟活那麼久;而沒有大哥……"

  "沒有他會怎麼樣?"

  聶驍不否認裴穎風確實是名不群的男子,而他和珉兒也存有兄妹的名義,但,只要一想起珉兒和他相處和樂的情形,他一把妒火就開始沒由來地狂燒。

  "沒有你和大哥的誤會,今天我也就不會站在這裡,聽著你、看著你……"還有愛著如此善妒的他!

  這些都是上天早安排好的,一線牽一線。

  聶驍佔有性地將她擁進懷中,不悅道:"即使是如此,我也不會感謝他!"

  "為什麼?"她躲開他廝磨她耳鬢的親暱動作。

  "因為他霸佔了我的位子,在這裡!"他指著她的心。"它應該完完全全屬於我。"

  "他是我大哥,是我的家人……"

  "任何人都一樣!"他宣佈。

  聶驍低頭吻住了珉兒,他的唇狂襲著她的柔軟,激情又溫柔,珉兒抑不住雙腿發軟,聶驍緊緊摟著她的纖腰。

  "你……還沒適應我的味道?"他在她唇畔低語。

  珉兒的雙頰霎時緋紅,他的愛慾狂熾且澎湃,單純的她,的確還沒適應。

  "沒關係,你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適應。"他邪笑,並再次攻取了她的兩瓣粉嫩。"回應我……珉兒,說你愛我。"

  "我……"他的熱情令她腦子發脹。

  "怎麼樣?"他進逼。

  "我愛……你……"她的身子就快攤了。

  "誰?你愛誰?"他想親耳聽見她的溫柔軟語。

  珉兒的世界已成一片天旋地轉,聶驍像一塊浮木,讓她緊緊攀附著。

  "我愛聶驍……驍。"

  "珉兒!"

  聶驍低喊,他已阻攔不了想要她的慾望。他橫身抱起了珉兒,並疾步往蒼柏軒走去。

  枴杖落地的聲響驚醒了珉兒,她駭然發現自己雙腿懸空;而聶驍急遽攀升的慾念也朝她撲面而來。

  她不是害怕,只是……驚愕!

  "不……不可以,我……現在是白天……"她訝叫,並踢著腿。

  "誰說白天不可以,如果想和裴家再有聯絡,就不許反抗。"他的雙臂,抱得她更緊。

  "你……霸道!"珉兒的小臉是更加嫣紅了。

  霸道也好,無理也行,凝望著身前嬌羞如花的珉兒,聶驍怕是再也逃不出愛她的命運了!BT1尾聲

  十天後,重雲山莊。

  午後,偌大的庭園一如往常地籠罩在一片沉寂裡,自從裴家二小姐珉兒失蹤後,莊裡就不再有喜慶,亦不再有對外的宴席。

  原本妖嬈多姿的莊園,就這麼失去了顏色。

  突然,一陣喧嚷劃破了闃靜的大宅院--

  "讓讓!讓讓!我有急事見老爺夫人和少爺!"

  一名在廚房打雜的丫頭,甫回莊便朝老莊主裴天放起居的瞰遠樓衝去,她驚慌的模樣像是在逃難,但臉上的表情卻像見到鬼。

  "哪來的野丫頭敢在這兒大呼小叫,你不怕莊主賞你一頓打!"看門的僕役毫不客氣將她擋了下來。

  樓內,老太爺和二夫人,同少莊主正為二小姐的事煩著,這丫頭挑得還真是時候!

  "我……我有急事稟告老爺和夫人!大哥,麻煩你行行好,別擋著我的路!"小丫頭心急,口不擇言。

  "去去去!什麼事這麼了不起,還說我擋你的路,瞰遠樓哪是你這野丫頭能來的地方?快走!"他吼。"

  僕役眼看著就要將丫頭轟了出去--

  "你們在這兒吵什麼?"

  門口,裴穎風已悄然地立於台階上,他盯住兩人,表情冷峻且嚴肅。

  "少……少爺,都是這丫頭沒事直嚷嚷的,吵著了主子,小的馬上將她轟走!"僕役被裴穎風看得心驚膽跳,他二話不說拉了丫頭就走。"快走!再不走,一會兒我修理你!"

  "不……不行呀!我真有急事得和老爺夫人說,是關於珉兒小姐的……唔!"

  僕役一把摀住丫頭的嘴,並使盡了蠻力想將她拖出現場。

  "慢著!"裴穎風喊道。

  "少爺,您別聽這瘋丫頭胡亂說話,我立刻將她趕走。"僕役緊張。

  "我要你慢著。"他明白地下命令,神情更凌厲幾分。

  "是……是!"

  僕役這才聽話地放人,他站到一旁;而丫頭則急急忙忙回到階下。

  "你剛才說什麼?"他的俊臉緊繃。

  "奴婢……奴婢說,我有珉兒小姐的消息了。"丫頭結巴答道。少主子的冷肅素來是比老莊主的暴躁要教人害怕幾分的。

  "謊報的結果,你可知道?"他開出的賞金天價一樣高,前陣子甚至連莊內的下人都覬覦。

  "奴婢……不敢!"小丫頭雙膝抖個不停,她緩緩將手中握得發皺發熱的東西呈上。"這是莊外的人……托我送來給主子的。"

  裴穎風接過東西,看完,他神色一凜,喚道:"你,跟著我進來!"

  "喔……喔!"

  小丫頭跟在裴穎風的身後進了瞰遠樓。

  寢室內,久病纏身的裴天放依舊倚在炕床上;而一旁,裴二夫人李玉娘和裴穎風新婚未久的妻室平顏亦隨侍在側。

  "風兒,外頭怎麼回事?"風韻猶存的李玉娘,福態的臉已略見消瘦,她望住裴穎風。

  "丫頭有事告訴我們,二娘,您先看看。"他將東西轉給玉娘。

  玉娘一看傻了眼。"這……這支簪子不是你在珉兒及笄的時候送給她,而她從不離身的?"

  裴穎風頷首,眾人皆訝然。

  "那怎……怎麼會在這兒?珉兒……珉兒人呢?"玉娘焦急地拉起丫鬟。"這支簪子怎麼會到你手上的?快告訴我!"

  玉簪上修補過的痕跡,讓她觸目驚心,她無法想像曾經有過什麼樣的事情,已經發生在珉兒身上。

  "這些東西,都……都是奴婢在莊外時,有個大爺他交給我的。"丫頭被玉娘扯得心慌。

  "大爺?什麼大爺?"

  "奴婢沒看得挺仔細,他的身材高大,穿著像京內人,但感覺可又……不那麼像……呃……總之,這支簪和信都是他要我拿進莊的!"

  "信?"玉娘這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有一封信,她連忙打開看。

  片刻,她原本擰皺的五官雖然稍微緩和下來,可仍是不由地擰著一顆心,她問道:"風兒,你看過這信了,筆跡是珉兒的沒錯,可她說的'沒事……已經找到歸屬,要大家放心……',這……這究竟什麼意思?"

  信裡寫的一大堆感激爹娘和大哥,甚至要他們別擔心著急的話,玉娘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她著急,因為若不是她一時疏忽,也不會放著珉兒一個下江南去找她大哥。

  裴穎風默然。

  而一旁,眼傷未癒的平顏吃力地看完信後,她喃道:"珉兒說……是時候她便會回莊裡來的。"信中,隱約是這麼表示的。

  但……是時候,又該是什麼時候呢?

  ???

  山莊外,不遠處的山坡上。

  "時候到了,該走了。"

  聶驍在珉兒耳畔輕喚,他將她緊緊擁在身前,深怕一個不留神,她便會朝山腳下的重雲山莊飛奔而去。

  雖然她的雙腿仍不濟事。

  "我……想再多看一會兒……"珉兒哽咽。她心裡固然明白,總有一天聶驍會讓她回莊看看,但一看見眼前熟悉的一大片宅第,她的淚就不自主地滑落。

  "怎麼哭了?"他蹙眉。

  聶驍曉得她難過,但愛情是自私的,既然清楚一旦她回莊之後便有可能被留住,而無法回到他身邊,他就不得不狠下心將她強留下來。

  "沒什麼……風沙吹到眼睛裡了。"珉兒抹抹淚,她朝聶驍綻開甜笑。

  她知道他不安,也明白他的顧慮,事實上,若真讓她家裡的人知道她跟了一個盜匪頭子,她怕是怎也抽不了身的了。

  "走吧!"她抿抿唇,眼眶泛紅。

  聶驍突然俯下身吻住了她,為了不讓她難過,他只好作下承諾。

  "明年春天,我再帶你回來。到時,你的腳已經能行動自如了。"

  珉兒驚訝地望住他,久久不能言語,半晌,她深深地回吻住他。

  不論他此刻說的會不會實現,她已經無所謂了,因為他已經為了她做了一件困難的事。

  他不但拋棄了仇恨,更已漸漸做回了自己。

  ???

  三年後,朝陽鎮。

  "喂!你瞧咱們鎮上,人是不是一年比一年多呀?"客滿為患的客棧內,一名食客對著自己的酒伴說。

  腆著肚皮的老叟覷了外頭一眼,笑開了。

  "可不是嗎?沒有五里外銀狼山上的馬賊,朝陽鎮就像口聚寶盆,人愈擠愈多,財也愈積愈廣了!"

  他悠哉地啜了口小酒。

  "說的是,可是……這些馬賊怎生開得竅?動了一輩子的大刀大劍、搶了一輩子的免錢米,怎麼捨得從良了?"食客搔搔頭。"又不見被官府招撫!"

  這個疑問,也是這段時間來鎮民的疑問;然而茶餘飯後的話題,卻也不見人說出個正確的答案來。

  "人什麼時候開竅又怎會曉得。"老叟嗑了顆花生米,又說:"有人說是天降神女感化了盜匪頭子,連同一群嘍棄刀棄械作買賣是真的;也有人說,這年頭豐衣足食,當土匪的過得好,也就收山休息不會是假的,可總歸一句,只要咱大夥一天比一天吃得飽、穿得暖,又管他一群馬賊怎麼從良的呢?"

  食客聽完先是一怔,半晌便撫掌叫好起來。

  人,終究是嚮往安定的,只要不愁吃穿,誰又肯丟了臉、忘了祖地討生活呢?

  話聽進一旁感情甚篤的一對夫婦耳裡,不由地笑開了嘴。

  女的悄悄拍了拍男的手背,喃道:"瞧,在你說呢!"

  她心滿意足地朝自己的相公嫣然一笑,旋即收好了隨身細軟,踏著穩健的步伐,往那輛載滿了藥草準備南下作買賣的馬車走去。

  望著珉兒的背影,聶驍也露出和煦的一笑。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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