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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 艾棻 ] 我愛大魔頭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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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5:08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這個可惡的大魔頭!

  他真的非得在她家有難時,

  給她來個落井下石嗎

  不幫她的忙也就算了,

  竟然還叫她去「坐台」,

  來償還她家欠他的債務


  他實在太太太沒同情心了──

  對啦!當年她父親要是沒誤會他,

  他現在也不會這樣對待他們了,

  可是好歹他們也曾經是對戀人耶!

  難道他就不能看在他倆先前的關係上,

  而饒了愛他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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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5:4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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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六傍晚從補習班下課,留著一頭整齊短髮,就讀國三的紀芯予,步伐沉重,清秀的小臉蛋上有著愁色。

  因為不管是學校或是補習班的考試,她都考的很差!

  想到回家之後,肯定免不了換來父親一頓罵,她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她也搞不懂,明明自己就有唸書,為何考出來的成績還是那麼不理想呢?想起班上第一名的才女,每次帶頭玩的都是她,在學校也不見她認真看書,但她就是可以考第一名,看來她真的很聰明。

  紀芯予慢步地走回家,看到住家大樓有人搬進來。

  她父親早年經營建設公司,現在則是開了一家貿易公司。他們家現在住的這棟有十二層樓高的大樓,是她父親十年前蓋的,十樓以下賣出或出租,而他們家則是住在十一、十二樓。

  她聽母親說過,父親已把九樓租給了一對母子,難道是新租戶搬進來嗎?

  紀芯予看見一名四十多歲、丰姿綽約的婦人,正從車上搬著東西,然後不小心掉落了,她連忙走過去幫她撿起來。

  「謝謝你。」婦人微笑地朝她說謝謝,「你也是住在這裡嗎?」

  「嗯,我住在十一樓。」

  「十一樓?那你是房東紀先生的女兒囉?」

  「對,我叫紀芯子。」她猜得沒錯,他們果然是新房客。

  「沒想到房東先生的女兒長得這麼可愛。我叫樊秋華,大家以後就是鄰居了,你叫我樊阿姨就行了。」樊秋華爽朗地說著。

  「嗯,樊阿姨你好。」紀芯予低聲說著。她的個性本來就不外向,也有點害怕與陌生人交談。

  看著紀芯予手上拿著印有補習班名稱的袋子,「你剛從補習班下課嗎?你讀幾年級?」

  「國三。」再過半年就要聯考了。

  「你比我兒子小幾歲,我兒子他……」

  「媽,車上東西這麼多,你還有空站在這裡聊天?」

  紀芯子回頭看向說話的少年。

  他是一個臉上沒有表情,但長相清俊的男生,他足足高了她一個頭,比起自己過於白皙的膚色,他小麥色的肌膚,看起來健康又結實。

  在她看著對方的同時,那一雙深邃的眼眸也看著她,讓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他是我兒子樊邑,是個高三生。」沒理會兒子的抱怨,樊秋華向紀芯予介紹自己的兒子。「阿邑,別繃著臉。她是房東的女兒紀芯予,很可愛吧!你快點和人家打招呼。」

  樊邑微偏著頭看著紀芯子,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了句:「你好。」

  讓樊邑像盯人似的直看著,紀芯予莫名感到一陣緊張,她微低著頭應了聲,「你、你也好。樊阿姨,我先上樓了。」

  雙手緊抱著補習班的袋子,紀芯予趕緊走進大樓,然後聽到背後傳來樊阿姨罵兒子的聲音。

  「你就非得要擺著一張臭臉嗎?瞧你,把人家房東可愛的女兒給嚇跑了。」

  「她哪是嚇跑,你沒聽她說她要上樓嗎?」

  「你呀!下次見到人家,臉上要有點笑容。」

  「好了,還聊,天都快黑了。」




  紀芯子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模擬考成績,無奈地歎著氣。

  唉,昨晚又讓爸爸開口罵人了,不過也難怪爸爸會那麼生氣,聯考只剩下四個月,但她的成績還這麼差,別說她父母擔心她的成績,連她自個兒也煩惱會不會連自己訂下的前三志願,都考不上了?

  走出房間,她向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的母親喊著:「媽,我出去買個東西,待會兒就回來了。」

  紀芯子關上她家的大門,沒有往樓下走,而是往頂樓走去。

  沒錯,她根本就沒有要去買東西,她只是心情不好想出來透透氣。

  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跑上大樓的頂樓。而且這個時候上來,還可以看到很美的夕陽。

  她輕易的就推開了頂樓的大門,正困惑是誰忘了上鎖時,看見前方站著一個人樊邑。

  他手放在水泥牆上背對著她,看著遠方。

  他怎麼會在頂樓呢?難不成他也心情不好?

  不,她是因為心情不好才會上來這裡,說不定他是想看夕陽。

  雖說樊阿姨他們母子搬進來一個多月了,但是除了第一天和他打過招呼後,就只有偶爾在電梯裡遇見過幾次面,但兩人卻只有頷首,並沒有交談。

  爸爸說,他聽其他鄰居說過樊阿姨他們母子的事。

  樊阿姨以前在酒店上班,而樊邑是樊阿姨的私生子,樊阿姨私生活很複雜,常有不同的男人來找她。

  雖然爸爸這樣說,可是她就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樊阿姨他們哪裡有問題了。

  嗯!還是下去好了,不然見了面不知要說什麼,肯定很尷尬。

  正當紀芯予轉身想離開時,卻讓樊邑給叫住了。

  「幹嘛一見到我就要走呢?」

  紀芯子轉身看著樊邑,緊張的支吾著:「呃,不是的,那個我……」

  樊邑看著她。「你心情不好嗎?」

  紀芯予怔了下,他怎麼會知道她心情不好,她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這裡很清靜,可以紆解煩躁的心情。你不用離開,反正我也待了好一會兒了,我下去好了。」樊邑邊走邊說著,準備下樓。

  「那個……你……」這樣好像是她在趕他似的。

  「嗯?」樊邑剛好走到她身邊。

  「你也在煩惱聯考嗎?擔心考不上學校?」他們一個是高中聯考,一個是大學聯考,但對身為學生的他們而言,一樣都是大考,不煩惱才怪。「我也是,所以我心情煩的時候就會跑上來這裡透氣。」

  「我不是在擔心考試的問題。」事實上,他很有把握自己可以考上第一志願。他擔心的是……他或許不能再繼續念大學,因為他覺得他母親太辛苦了。

  對喔,她都忘了他現在就讀的是最好的男子高中。「那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有說我心情不好嗎?」

  「是沒有,可是你剛剛不是說這裡可以紆解煩躁的心情嗎?所以……」

  「原來是我自己說的。」樊邑臉上有著無奈淡笑,「我的確心情有點煩,因為我打算不再升學了。」

  「為什麼?你的成績不是很好嗎?」樊阿姨曾跟她說過,她兒子很聰明,她從小就不曾擔心過他課業上的問題。

  看著樊邑,紀芯予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管太多了,因為他們並沒有那麼熟。

  「呃,對不起,我好像問太多了,如果你不想說的話……」

  「我沒有不想說,但你真的想知道嗎?」樊邑看著紀芯予。

  她想知道,想知道有關他的事!「我們可以交換心情。」

  樊邑看著她笑了笑,「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我媽說我沒有好好跟你打招呼,現在我正式再跟你打一次招呼。你好,我是樊邑,今年就讀高三。」

  「你好,我是紀芯予,今年就讀國三。」

  這樣的自我介紹雖然有些多餘,不過卻讓他們對彼此的感覺不再那麼陌生了。

  從這一天開始,頂樓變成了他們分享心情的地方。

  初戀愛苗在他們一次又一次見面,訴說著彼此心情時,慢慢滋生了。




  「邑,二十歲生日快樂。」

  紀芯予從家中拿了幾瓶飲料還有餅乾和水果,以及她買的一個小蛋糕到頂樓,慶祝樊邑生日。

  紀芯予將東西擺放在地上的報紙上,然後偎在樊邑的身旁坐下。

  自從他們都考上理想的學校之後,便正式交往,算算日子,他們已經交往快兩年了。

  今天是很特別的日子,他們決定要在這個閑靜又寬大的頂樓慶生,畢竟這裡是他們的定情之地。

  二十歲的樊邑,已不再是兩年多前那個理著平頭的青澀小伙子了。

  他清俊的臉龐明顯的成熟許多,再加上那依舊黝黑的膚色,讓他看起來陽剛味十足。

  樊邑看著地上的食物,「你帶這麼多東西,我們吃得完嗎?」

  「不管,你一定要把它們全吃完,因為今天可是你的生日,而且你又一直忙著打工,你看你,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呢!」她雖然抱怨他打工而讓兩個人約會的時間減少,可是紀芯予仍心疼他變瘦了。

  「奸凶哪!看來我今天只好變成大胃王了,唉,誰叫我的身旁有只……」

  「有只什麼?」紀芯子橫著眉看著他。

  「有只可愛又迷人的小老虎。」樊邑笑了笑,然後啄了下她紅潤的臉頰,「小予,謝謝你替我慶生,我真的很幸運能認識你。」

  面對樊邑突然的親吻,紀芯予不禁紅了臉。「邑,你幹嘛突然變得這麼認真?這樣我會不習慣的。」

  樊邑看著她臉紅羞澀的模樣,真的好可愛!「我愛你。」

  紀芯子的小臉,因樊邑的話而變得更紅了,一顆心更是興奮地怦然劇跳。儘管害羞,她也不忘說出自己對他的愛。「我也愛你。」她真的好愛他。

  看著那兩片嬌艷欲滴的紅潤唇辦,他微低下頭親吻著她。

  紀芯予沒有躲開,反而仰起小臉迎接他的吻。

  交往兩年來,他們不知道擁吻過多少次,她最喜歡邑的吻了,好溫柔。

  探入小嘴裡的舌尖,溫柔的吸吮著她的丁香,在嘗到那甜美的滋味後,體內湧起的慾望,讓樊邑加深了這個吻……

  「嗯……」紀芯予主動將身子貼近樊邑,伸手勾住他的頸子,渴望兩人的身體有更多的接觸。

  青春嬌美的氣息,深深的刺激著樊邑那血氣方剛的身體,大手撫上那柔軟的胸部,隔著衣服,無法控制體內那強烈的需求而挲弄著。

  「嗯,邑,愛我……」紀芯予年輕嬌美的身子,受不住兩人身體摩蹭所帶來的亢奮,顧不了害羞,在性慾的衝擊下,低吟地想要更進一步的接觸。

  「好、好了。」樊邑困難地深喘了口氣,硬生生地在自己和紀芯子之間拉出一段距離。因為再吻下去,他恐怕無法控制體內那一股強勁慾望。

  「邑,你不想要我嗎?」她早就認定自己是樊邑的人,如果他想要她,她一點也不會反對,因為她愛他。

  「想。」沒有一點猶豫,樊邑真實地說出自己對她的慾望。

  他怎麼可能會不想要她呢?天知道他有多瘋狂的想要她,打從第-次吻她,他便一直期待更進一步的撫摸她、佔有她,讓她成為他的。

  看到她變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那對他而言不只是個酷刑,因為他真的想要她,只是他不能這麼做,因為她的年紀還小。

  「那你為什麼每次都……」她都說了她是他的人了,不管他要她做什麼她都願意,為什麼他最後還是將她給推開了呢?

  「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難道你不怕有人突然上來嗎?」她的年紀太小,而且這裡是頂樓,雖說夠隱密,但他總不能在地上要了她的第一次吧!他希望兩人的第一次是很美好的。

  「這裡平常根本就不會有人上來。」

  「你還小,我怕傷了你。」儘管自己也是極度地想要她,但樊邑還是捺著性子安撫生氣的小女友。

  「我已經十七歲了,一點也不小了。」紀芯予嘟著嘴說著,-點也不覺得自己年紀小。

  「好好好,別生氣了,你不小,是一個漂亮的小姐。」樊邑溺愛地吻了她的唇,然後將她抱入懷中,「等你上了大學,就算你說不要也不行,到時候我一定會強行要了你,因為這個美麗的身子是屬於我樊邑的。」

  「邑……」樊邑的話軟紀芯子感動之餘又不禁臉紅心跳。她將小臉窩在他的肩胛處,感受著他對她的呵疼。

  「我愛你,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其他的女人!」二十歲就許下一輩子只愛她一人的承諾,樊邑臉上有著少有的認真神情,而且語氣非常的堅定。

  「我也是,除了邑,我不會再愛上其他的男人。」

  美麗的承諾,讓兩顆心從此更加的密合。




  坐在書桌前,眼睛看著桌上的書本,但紀芯子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樊邑。

  今天晚上她又讓她爸爸罵了,這還足她升上高中以來爸爸第一次罵她,因為她的成績一落千丈。

  她不會氣爸爸罵她,因為身為家中的獨生女,她知道爸爸對她的期許與要求很高,是她自己從前十名一下子掉到十名之後,也難怪爸爸會生氣。

  成績退步早在她預料之中。這一個多月來,她根本就無心讀書,也無法專心的做其他的事,因為她和邑已經超過一個半月沒有見面了。

  幾次打電話到他家,都是樊阿姨接的,樊阿姨說他除了功課外,還忙著去打工兼差。

  他在做些什麼,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最近一、兩個月來,身子不太好的她,通常很早就入睡了。

  她知道他很忙,但他究竟都在做些什麼呢?為何會忙到連假日也不見人影,甚至是撥個空和她見一面的時間也沒有。

  她跟班上的好朋友丁筱雯提起她煩惱的事,筱雯對她和樊邑的戀情很清楚,不過她也不知道樊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不過她聽人家說,通常男人在變心後,就會選擇避不見面。

  是嗎?邑變心了嗎?他已經不再愛她了嗎?可是三個多月前,他們不是才宣誓了對彼此的愛嗎?

  煩!真的好煩!

  這一個多月來,她天天想的都是這個問題,她甚至想過,萬一邑真的如筱雯所說的,已經變心不愛她了,那她要怎麼辦呢?

  祝福他?不,她做不到,她一點也不想祝福他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她看了眼桌上的鬧鐘,指著十二點半。

  紀芯予關掉檯燈,轉身走出房間,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

  與其自己再胡思亂想下去,她決定要去找樊邑問清楚。問他為什麼不再見她?問他……是不是真的已經不愛她了?

  紀芯予坐在樓梯間,決心要等樊邑回來問清楚。

  時問一分一秒的過去,在近凌晨三點的時候,她終於等到樊邑回來了。

  「邑。」

  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出電梯,正在開門的樊邑,聽見了紀芯子的聲音,非常驚訝的看著站在樓梯問的她。

  「小予?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在這裡?」

  樊邑剛從酒吧下班。這幾個月來,他媽媽身體不好,因此他讓他媽媽辭去工作在家養病,因此他一下課除了兼家數外,晚上還跑去酒吧打工。

  平常是凌晨兩點下班,但今天店內一位女客人暍醉酒,由於她是熱客,又住在酒吧附近,因此經理讓他送她回家,結果哪知她發酒瘋,讓他費了好大工夫,才把她安頓好。

  「邑,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我已經等你很久了耶!」一見到自己思念多日的男友出現,紀芯予高興的走向他,但一定近樊邑,便聞到他身上有著濃濃的香水味。

  「邑,你身上怎麼會有香水味?」怕是自己聞錯了,紀芯予靠向他,用力的聞著。

  沒錯,是香水味,味道還很強烈,難道邑他……紀芯予錯愕地看著樊邑,他真的變心愛上其他的女人了?「邑,你有新的女朋友?」

  「我……不是的……」樊邑反射性地退開,不讓紀芯予太靠近他,因為他身上的香水味,一定是剛剛那位女客人留下的。

  不過比起他身上的香水味,他更訝異她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等他?難道她不怕危險?

  「別管我的事,這個時候你不該在這裡的,你快點回家去睡覺,別忘了你明天還要上課。」

  也不想想她在這裡等他多久了,他不但不像從前那樣溫柔的跟她說話,口氣還這麼凶,這讓紀芯予感到很難過。

  晶亮水眸濕紅著,紀芯予感到好委屈,「你幹嘛對我這麼凶,我不能管你的事嗎?我可是你的女朋友。」一想到邑就像筱雯所說的,已經變心了,就教她好想哭奸想哭。

  他的口氣的確是不太好,可是那也是因為他擔心她,為了不讓這種情形再發生,他不得不凶一點。

  「小予,我不是故意對你凶的,但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快點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們找個時間再說。」

  「找時間再說?可是你有時間嗎?你一直一直都很忙,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快兩個月沒有見面了?我……」

  「小予,別這樣鬧脾氣,你快點上樓。」

  樊邑有些懊惱自己這一陣子太忙,因此忽略了她。雖然他想解釋他為什麼這麼忙,但是現在可是凌晨三點耶,別說怕吵醒左右鄰居,她明天一早還要上課呢。

  「邑,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你是不是已經變心了?你是不是覺得我年紀太小,所以你才會……你才會……」

  鼻頭一酸,紀芯子哽咽地完全說不出話來。是不是因為她的年紀小,所以他才去找其他噴著香水的女人呢?

  上了一天班,又應付剛剛那個女醉鬼,現在的他真的很疲累,而且半夜三點的,他要怎麼跟她說清楚呢?

  「小予,你快點上樓,我累了,想休息了。」

  樊邑打開他家的大門,準備走進去。

  「邑,你等一下,我要你說清楚,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拉住樊邑的手臂,紀芯子硬是不讓他進屋裡去,就算他說她任性也好,說她胡鬧也無所謂,她唯一想知道的是,他到底還愛不愛她?

  「小予,你……」

  「你們在做什麼?」

  一陣嚴厲的怒吼,讓紀芯予整個人僵住了。「爸爸……」




  「臭小子,你想對我女兒怎麼樣?」

  紀正康鐵青著臉,走下樓梯,拉開女兒,伸手往樊邑的臉上揮了一拳。

  若不是他剛剛因為口渴而醒來,想到廚房倒點水暍,他還不知道女兒不在她房間。

  他看著女兒房間的燈還亮著、人卻不在,以為她這麼晚還跑出去便利商店買東西,因此他緊張的街出門,想去樓下的便利商店,沒想到卻聽到樓下傳來大聲的對話聲。

  紀正康怎麼也沒有想到女兒居然大半夜的跟樊邑在一起。

  他女兒一向乖巧聽話,他實在想不透女兒為什麼不睡覺,然後跑來這裡?一定是讓樊邑這個臭小子給拐騙了。

  看到她爸爸打了樊邑,紀芯子緊張的尖叫,再見到她爸爸還要打樊邑,她擋在他的面前。

  「爸,我求求你不要打他,是我自己跑來找他的。」

  「你、你在說什麼?」聽到女兒說是她自己跑來找那個混小子,紀正康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爸,我愛他,是我自己跑來找他的,其實我和邑已經交往兩年了。」

  雖然她跟邑說好過幾年再讓她父母知道他們交往的事,可是現在不說不行了,因為她怕她爸爸又會打他。

  「小予!」樊邑完全來不及阻止小予說出他們正在交往的事。

  「你說什麼?你和這個臭小子已經交往兩年了?」紀正康震愕地看著女兒,氣得全身發抖。

  紀正康大聲的吵鬧聲,驚醒了不少鄰居,許多人都走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有的人則是站在樓梯口。

  「外面在吵什麼呢?」樊秋華也讓外面傳來的吵鬧聲給驚醒,於是開門出來探個究竟,「咳,大家怎麼了?這裡怎麼會這麼吵呢?」

  「吵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們家的臭小於誘拐了我的女兒。我告訴你,我女兒她未滿十八歲,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我一定要告你兒子誘拐我女兒。」紀正康對著樊秋華大聲咆哮著。

  「爸,不要,不要去報警,事情不是這樣的,邑他沒有誘拐我,是我自己來找他的。」紀芯予慌張害怕的說著,生怕她父親真的去報警捉邑。

  「自己來找他?你怎麼會這麼笨,被這個臭小子玩弄了還不知道?」紀正康怒斥著女兒,「我聽說這個臭小子現在在當牛郎,每天都抱著不同的女人,他會真的愛你嗎?你怎麼會這麼蠢!」

  邑現在在當牛郎?每天都抱不同的女人?

  紀芯予瞪大了眼地看著樊邑,震愕地完全說不出話來,腦子想的全都是樊邑和女人在床上的畫面。

  他怎麼可以和其他女人上床?他已經有她這個女朋友了,卻還跟其他的女人上床?

  「我不是牛郎!」樊邑微抿著唇反駁。酒吧和牛郎店足完全不同性質的場所。

  「哼,媽媽以前在酒店靠抱男人的大腿賺錢,現在好了,換成兒子去抱女人的大腿賺錢,你們這對母子還真是骯髒……」紀正康幾乎是失去理智的叫罵著。

  「夠了!我不准你再出口侮辱我媽媽!」樊邑繃緊臉,大聲的吼叫後,用力的推了紀正康一把。他可以忍受他因為小予的關係打他,但他絕不允許別人說話侮辱他的母親。

  「臭小子,你竟敢對我動手,看我不宰了你……」紀正康想向前毆打樊邑,卻讓一旁聞聲而來的鄰居及時阻止。而準備回擊的樊邑,則是讓他生病的母親給抱住。

  「紀先生,你先不要衝動,冷靜一下。」

  「對呀對呀,小予,你快說說清楚,樊邑他有沒有欺負你?你真的是和他在交往嗎?」一旁充當和事佬的鄰居要紀芯予說清楚。

  她要說什麼呢?事情變得好亂,紀芯予呆愣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她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可是她更氣自己一直深愛的樊邑,居然跟那麼多的女人上床。

  她的視線與樊邑對上,此刻她的心情就如這個場面一樣,複雜又混亂,而且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

  「他是沒有欺負我,可是……」可是他為什麼要跟其他的女人上床呢?對他而言,她究竟算什麼呢?晶眸竄出遭人背叛的痛苦淚水,她真的好難過也很生氣。

  「小予,相信我。」他們兩個人交往兩年,他是用真心愛她的,別人怎麼說他無所謂,但是她一定要相信他。

  她可以相信他嗎?那麼他身上那濃烈的香水味又怎麼說?她這麼愛他,可是他卻這麼對她,紀芯子淚水撲簌簌的落下。

  「小予……」樊邑伸手想安撫紀芯予,不料卻被她一手揮開。

  「你別碰我,骯髒、下流!」紀芯子說完話,突破人群往樓上跑,她再也不想見到樊邑了。

  看著紀芯子鄙視地說完話衝上樓,樊邑的表情由震懾轉而生氣,然後變為冰冷。

  紀正康看著女兒跑上樓之後,大聲喝道:「臭小子,我要你們母子明天就給我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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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6:1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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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壬投信公司 董事長室

  「樊哥,可喜可賀,這個月我們又賺了五百多萬。」二十六歲,留著平頭的魯浩東,笑得合不攏嘴的向坐在椅子上的樊邑報告。

  這間投信公司是樊邑在四年前和魯浩東一起創立的,他擔任董事長一職,而魯浩東是總經理。

  當年辭去酒吧工作的他,開始玩起股票,因而賺了不少錢,同時也完成大學學業。退伍之後,他便和以前一起在酒吧工作的魯浩東合夥開了這家投信公司。資金大部分他出,魯浩東幫忙他,兩個人就像親兄弟似的不分你我。

  因這幾年景氣不佳,他們也辦起小額貸款,許多急著用錢的小企業都找上門來借錢,這讓最初資本額只有五百萬的投信公司,獲利倍增,再加上樊邑也投資了幾家的餐廳和酒店,現在資金已經超過億元了。

  「阿東,辛苦了。」魯浩東在他身邊跟了好些年,舉凡投資方面的事都由他決定,但資金貸款方面他就交由魯浩東全權處理。

  「哪兒的話,是景氣不好的關係。但景氣愈不好,我們賺得愈多。」因為景氣差,就會讓許多人想要借錢。

  「但是阿東,我還是那句話,不做犯法的事。」

  公司成立的第一年賺錢有限,魯浩東提議開辦信用借貸這一項,並由他負責,樊邑答應他,而他則繼續管理有關投資方面的事宜。

  他之所以要魯浩東不做犯法的事,和魯浩東交友複雜有關。

  公司近年來是賺錢了沒錯,但是他也聽了幾個離職員工說過,阿東介紹進來公司的幾個人都有黑道背景,而且他們動不動就到借款人那裡,以幾近暴力恐嚇的方式討債。

  他認識阿東已經六、七年了,對於這樣的傳聞,他問過阿東,他則告訴他,這是合法的催款方式,有的銀行也是委託民間的討債公司,去向欠款人要錢的。雖然阿東有他的一番說詞,但他仍提醒他不要做違法的事。

  他當初之所以和阿東感情那麼好,是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要闖出自己的事業。

  「樊哥,你放心,不會有人做出犯法的事。」魯浩東回答。「對了,今天是發薪日,公司大夥人說待會兒要去喝一杯,怎麼樣,樊哥,等一下一起去吧!」

  「好,今晚我請客。」

  「謝謝樊哥。對了,有一件事必須跟你說一下。」魯浩東找了下手中的資料,然後抽出來。

  「這個人上個星期來公司,說要向我們借三千萬,他要用他的公司抵押,可是據我派人調查的結果,他的公司早已經跟銀行借了錢,名下的房子也是,因此我還在請人調查更詳細的資料。」因為他們向來不做賠本的生意。

  雖然有關公司借貸一事由他負責,但是金額太大的,他還是會跟樊邑說一聲,是商量也是尊重。

  樊邑拿過資料看著,忽地雙眉擰緊。

  魯浩東察覺到樊邑的表情怪異,「樊哥,有什麼問題嗎?」

  樊邑沉默了會兒之後,開口說道:「把錢借給他。」

  「把錢借給這個人?」魯浩東吃驚地看著樊哥,「樊哥,你剛剛沒有聽清楚我跟你報告的事嗎?

  現在還不確定,或許這個人名下財產已經不值三千萬了,如果我們把錢借給這個人,有可能會拿不回這三千萬的。」

  也難怪魯浩東會這麼訝異,跟在樊邑身邊這麼多年,他當然知道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生意人,做事仔細而且絕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但現在連對方的財產總值是多少還不確定,樊哥就說要借錢給對方,到底是怎麼了?

  「這樁買賣或許會賠錢,可是對我而言卻不會。」樊邑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毫無感情。

  「什麼意思?」魯浩東完全不解,不過樊哥臉上那一抹冷笑卻是他所沒有見過的。「難道樊哥認識這個人?」而且應該不只認識,看樊哥的表情,搞不好還是個仇人咧。

  「沒錯,我的確是認識他。」

  「那你為什麼……」

  「阿東,你別再問了,我有我的理由,我日後再告訴你,你照我的話做,他要借三千萬是不是?那就借三千萬給他!」

  「可是樊哥……」

  「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看見樊邑臉上那一抹厲色,魯浩東就算有什麼意見也不敢再多說。

  「還有,暫時不要讓他知道我,等那個老頭還不出錢來時,你再把我的名字告訴他。」樊邑等不及要看看那老頭,知道是他把錢借給他之後的表情了。




  來到自己所投資的酒店裡,樊邑要大家不用客氣,而他,也想要痛快的暢飲。

  樊邑左右手各抱住一個穿著清涼,身材姣好的女服務生,然後喝著她們餵給他喝的酒。

  紀正康,多麼令人難忘的名字啊!

  沒想到這個人今天也會來跟他借錢,而他當然要把錢借給他。因為當年他可是他的房東先生,不是嗎?

  如果他知道是他將錢借給他的……哈哈哈,他已經等不及要看那不可一世的臭老頭震驚和憤怒的表情了。當然,還有他那個自命清高的女兒紀芯予。

  八年了,現在的他,可不是當年那個任由他們父女侮辱的臭小子。他會將當年他們父女對他們母子的羞辱,加倍還回去的。

  「樊哥,你不專心喔,在想什麼呢?你該不會來到這裡了,還想著女友吧?」坐在樊邑右邊的美麗女子嬌嗔的說著,一雙手輕輕且曖昧地撫摸著樊邑的胸膛。

  「我哪有什麼女友,有女友我就不會來這裡了。」

  「真的嗎?那莉莉我今天可有這個榮幸陪伴樊哥你?」叫莉莉的女服務生不是第一次替樊邑服務,他是酒店的股東,長得帥又有錢,對於他的出手大方,她可是親身領教過呢。

  樊邑盯著莉莉道:「既然你這麼想要我,那走吧!」



  「臭老頭,下次你最好乖乖的將利息給準備好,因為下次我們樊董他會親自來找你的,你等著吧!哼,我們走。」

  幾個彪形大漢在撂下狠話之後,自紀正康的辦公室走出來,然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在大漢離開之後,紀芯予立刻走進紀正康的辦公室,而公司的經理張弘霖以及秘書丁筱雯也跟著她進去。

  「爸爸,你是什麼時候跑去跟投信公司借錢了呢?為什麼你要去的時候也不跟我討論一下?」如果知道爸爸會跑去跟利息高得嚇人的投信公司借錢,她說什麼都一定會阻止的。

  「我也沒辦法,廠商他們個個都要我給他們現金,他們才肯賣原料給我們,我想只要度過這次難關,公司就能轉虧為盈……」紀正康聲音沙啞。

  會去怡壬投信借錢,也是沒有辦法中的唯一辦法,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就這麼倒了吧。

  銀行方面已經不可能再借貸給他,公司又已經接下許多訂單,有了錢買原料,製造出新產品交貨,公司少說也能再賺上幾千萬。

  只是支票要幾個月後才會兌現,但這幾個月之間,由投信公司借來的錢,利息高得嚇人,光是每個月要支付的利息,就等於支出公司所有員工一個月的薪水,因此他才會暫時無法按時的交付利息。

  「爸爸……」紀芯予明白父親所說的,因為這次公司難得接了好幾筆訂單,所賺的利潤至少可以把公司這一年的虧損補回不少,也可以讓公司的營運開始往上攀升。

  「董事長,其實要買原料進來,我們可以再想辦法。」經理張弘霖說著。董事長實在不應該去跟那家公司借錢,特別是看剛剛進來的那幾個人,就知道那家投信公司有問題。

  「我想董事長他也是迫於無奈,才會這麼做。」丁筱雯猜董事長一定是不想讓公司倒了,才會這麼做的。

  「爸爸,那你跟對方借了多少錢?」剛剛那些人一來公司,她爸爸便緊張的將他們全給請進了辦公室,因此紀芯予完全不知道她爸爸究竟借了多少錢。

  「三千萬。」

  「三千萬?!」一聽到三千萬,在場的三個人驚訝不已。

  「董事長,這說不通,這麼一大筆借貸金額,你是拿什麼東西抵押,跟對方借錢的呢?」丁筱雯當了兩年的秘書,有關紀正康名下財產遭銀行扣押的事她可是很清楚。

  「我拿公司再次抵押,然後對方就將錢借給我了。」一想到這個,紀正康氣得全身顫抖。

  「怎麼可能,我們公司目前扣除向銀行借貸的款項,根本就不可能再借得三千萬元這麼一大筆款項呀?」紀芯予根本不相信對方會這麼容易就把三千萬借給他們。

  「沒錯,如果當時我能想到這一點,我一定不會跟他們借錢的。現在我才知道,借錢給我的人居然是……」紀正康咬著牙,因氣憤,血壓不斷地上升。

  察覺到紀正康臉色不對勁,紀芯予趕緊要他坐下。 「爸爸,你先不要這麼生氣,小心你的血壓。」

  紀正康抓住了女兒的手,「你知道是誰把錢借給我的嗎?」

  「是誰?」為何她爸爸會這麼的懊惱和生氣呢?

  「是當年那個讓我給趕走的樊家臭小子!」紀正康幾乎是咆哮出聲。

  樊邑!?

  紀芯予臉上一陣錯愕。

  「如果一開始我知道那公司是他的,就算要我將公司收起來,我都不會去跟那個臭小子借錢的,但是現在……」

  一想起剛剛那些人說了,下次那個臭小子會親自來跟他要錢,他當然知道他為什麼一開始不讓他知道那家公司是他的,而現在才要出面跟他說。

  因為這一切都是那個臭小子設下的陷阱!

  想到自己一手創立的公司,有可能就要讓那個臭小子給毀了,紀正康血壓猛地一個竄升,整個人向後倒下。

  「爸爸!」

  「董事長!」




  幾個前幾天從正康企業回來的職員,正向樊邑報告著。

  「樊董,幾天前我們幾個人去找的那個紀老頭,聽說在我們離開之後就中風送醫院去了,現在正康企業由他女兒接手管理。」

  「紀家老頭中風?」樊邑相當的震驚。

  知道他就是這家公司的老闆,對那老頭的打擊這麼大嗎?看來那老頭的脾氣還是跟當年一樣,又臭又硬!

  「那正康企業現在的營運怎麼樣?他們有錢還嗎?」

  「營運還算正常。」負責盯視正康企業的一名職員說著。「不過利息還是繳不出來。」

  「是嗎?」樊邑思索著。

  聽到紀老頭進醫院,利息還不出來,一旁的魯浩東可沒有辦法像樊邑那樣冷靜,因為三千萬不是個小數目。

  「樊哥,我們乾脆去正康的倉庫搬貨,免得那紀老頭雙腿一伸,公司倒了,屆時別說這筆借貸沒有利潤可言,搞不好連三千萬元都要不回了。」雖然公司少了這一筆錢不至於有太大的影響,可是魯浩東就是不想損失任何一毛錢。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既然紀老頭將正康抵押給他們,那麼他們所製造生產的貨品,他們當然有權接收和轉賣出去,就算取貨的手段不正當,那也無所謂,反正他們一向都是這樣做的。
  樊邑看了眼阿東。「把貨搬回來,那你要他們拿什麼東西給客戶呢?」

  「樊哥,我們是拿回紀老頭抵押給我們的東西,至於正康企業會不會因此而倒閉,那根本不關我們的事。」做他們這個行業的,最忌諱的就是同情了。

  而且打從正康企業向他們借錢開始,他就覺得樊哥對這件事的處理態度完全不一樣,還沒有查清楚對方的產值究竟值不值三千萬元,他就把錢借給紀老頭,現在好了,居然關心起人家會不會倒閉,這讓魯浩東相當不以為然。

  看到樊哥思考著,魯浩東繼續說道:「樊哥,別再猶豫了,就這麼決定。這幾天我會找幾個人過去找紀老頭他女兒談,然後將正康的貨全給搬了。」

  「不需要這麼做。」樊邑語氣冷凜。

  「樊哥……」

  「阿東,有關正康的事就交給我,我去找紀老頭的女兒談。」是他去找紀芯予的時候了。

  樊哥的決定雖然讓魯浩東心生不滿,但他壓住內心的氣憤,不再和他說下去。不過他不會不管的,如果樊哥太婦人之仁的話,他就去向紀老頭他女兒要貨。




  紀芯予下了班便到醫院探視她十天前中風的父親紀正康,一旁還有開車送她到醫院的張弘霖。

  那天她父親因為太生氣了,以至於血壓升高陷入昏迷,幸好他們及時將他送醫,經過醫生緊急開刀後,已經沒有大礙,不過將來可能右手和右腳會有點行動不便。

  雖然父親的情況不是很壞,但父親突然中風這件事,讓她繼母親幾年前去世之後,再次感到惶恐無助。不過她沒有對任何人說,因為公司裡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這個時候她不能表現得太軟弱。

  「小予,公司現在……」紀正康虛弱的躺在病床上,但看見女兒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公司的事,因為正康企業是他一生的心血。

  「爸,醫生說你要多休息。你不用擔心公司,有張大哥和筱雯幫我,公司一切都很好。」紀芯予安慰著父親。

  「董事長,你就好好養病,在你出院之前,我和芯予會好好管理公司的。」站在紀芯子身旁的張弘霖說著。

  聽到公司營運一切正常,紀正康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一會兒神情又緊張起來,「那那那……」內心湧上的煩惱,讓紀正康話更說不清楚了。

  「爸,你是不是要問有關向樊邑借錢的事?」看到父親那焦慮的神情,紀芯予猜她父親一定是擔心樊邑來跟他們討錢。

  紀正康點了點頭。

  「你放心,這陣子他公司的人沒有再到公司來,不過我想這幾天找個時間去找他,看他是否可以延緩還錢的時間。」

  父親入院後,紀芯予通常是醫院和公司兩頭跑,她不知道為何樊邑這幾天沒有再派人過來公司找她,儘管她不想在這種情況再與樊邑見面,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她父親目前恢復的狀況還算不錯,下個星期開始,醫生便會為他安排復健。以她父親那種不服輸的個性,他一定還會再回到公司。

  在父親出院之前,她勢必得好好保住公司,否則她不知道一旦沒有了公司,她父親會怎麼樣,恐怕病情只會更惡化。她一定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紀正康眼眶泛紅的看著女兒,「小予,你……」

  「爸,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反正我又不是不認識樊邑。」她和他,現在不知道還能不能是朋友?

  「小予,還是讓我陪你一起去找樊邑吧!」之前他就曾提議讓他陪她一起去,只是小予說她自己處理就行了,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妥。

  「嗯……」紀正康微發出聲音,贊同張弘霖的提議。
  「不用了,張大哥,你相信我,如果真的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跟你說。」

  她不知道和樊邑見面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因此她覺得還是先由她自己單獨和樊邑見面比較好。




  離開醫院,張弘霖開車送紀芯予回家。

  「張大哥,謝謝你送我回來。」

  「我陪你一塊兒上去。」張弘霖將車子停好。

  「不用了,我一個人上去就行了……」

  「沒關係。」張弘霖堅持送紀芯予上樓,因為他擔心精神不好的紀芯予,會在半路昏倒了。

  以前紀芯予還在念大學的時候,他就對美麗的她有好感,之後她大學畢業進來公司,和他成為同事之後,他更加的喜歡她。不過聽著她像喊哥哥似的喊他張大哥,他知道她只把他當成大哥哥看待。

  他聽筱雯說過,小予直到現在還忘不了她的初戀情人,不過他們已經分手好些年了。

  分手多年還忘不了對方,看來小予是真的很喜歡對方。

  雖然他曾試過追求她,不過,她總是很有技巧的拒絕他。

  走出了電梯,紀芯予先開口:「張大哥,已經到家了,謝謝你送我回來。」

  她並不打算邀請張弘霖進到屋子裡坐。這一陣子她很累,也很感謝張弘霖對她的幫助,但是她很明白若這個時候太依靠他,會讓他產生誤會的。

  「那我回去了,你回到家裡就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知道嗎?」張弘霖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淨是憐愛。

  看著張弘霖走進電梯之後,紀芯予自皮包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不錯嘛!兩個人感情挺好的。」
  從樓梯間突然冒出的男人聲音,讓紀芯予全身繃緊。「是誰?」紀芯予看向樓梯方向。

  「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嗎?」

  樊邑叼了根煙,表情有些輕蔑地自樓梯上方走下來。

  八年了,沒想到這裡一點也沒有變。

  看著樊邑走下來,紀芯予震懾地瞠大了眼睛。「樊邑?」

  「怎麼?還記得我?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感到很高興呢?感謝你居然還記得我這個骯髒下流的人。」樊邑斜睨著紀芯予,譏諷地說著。

  紀芯予傻到只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樊邑。

  「怎麼,不請我這個老朋友進去坐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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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6:34 |只看該作者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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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芯予開門讓樊邑進到屋子裡。

  樊邑進到屋子之後,審視了整間屋子。「沒想到我之前在這裡住了好幾年,到現在才有機會進來。樓中樓的設計不錯,挺氣派的,不過,這裡恐怕不久就要被拍賣了,對吧?」

  他讓人調查過紀老頭目前的財務狀況,知道近一、兩年來,他的公司出現了危機,向銀行借了不少的錢,另外也向他借了三千萬元。
  紀芯予看著樊邑,八年了,他似乎變了不少,筆挺合身的高級西裝,看得出來他現在的身價,只是,他言談中淨是諷刺,眼神看起來無情又冷厲。

  看著樊邑,她想起了八年前的事,他就是因為當年那件事而回來找她和爸爸報復的嗎?

  隨著年齡的增長,她一直對當年罵樊邑的話耿耿於懷。

  只能說當時她年紀小,加上有些嬌氣和任性,因此才會對樊邑說出了那無可挽回的話來。她後來從同住一棟大樓的一位大學生那裡知道,樊邑當年只是在酒吧打工,並沒有當牛郎。

  是她錯怪了他!

  可是他已經搬走了,而且她猜,就算她當時再去找他,然後向他解釋並說對不起,也太遲了。而時間就這樣過了八年!

  看著他眼底不再有以往的溫柔,一雙黑眸冷冷地瞅著她,說話淨是嘲諷,她知道,現在就算跟他解釋當年她為何會說出那種話,甚至跟他道歉,恐怕都沒有用了。

  「邑,你……」

  「別叫得那麼親熱,你還是叫我樊先生吧,因為今天我是來跟你談你父親欠我三千萬的事,你應該知道這件事吧?」

  看著樊邑瞼上的譏笑,紀芯予收起了見到他的震撼,「樊先生,我知道我爸爸他跟你借錢,可是我爸爸他現在人……」

  「我知道他住院,就是因為他住院,所以我才來找你,」樊邑將手上的煙捻熄在桌上的煙灰缸裡。「聽我公司的職員提起,正康企業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交付應該要給的利息。」

  「我知道,那是因為……」她看過她父親向他借貸時所簽下的內容,她父親每個月必須還給他們一百萬的利息。

  紀芯予不是不想還,而是目前公司尚無法挪出這筆錢還給他們,而她之前想找他的原因,就是想請他將還利息的日子延後,幾個月後正康就有比較充足的資金運作了。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因為那是你的事。」

  「我……」紀芯予已經可以確定樊邑是回來找她和她父親報復的了。

  「我的職員說要到正康的廠房搬成品,因為聽說這一批新制好的產品市價高達數千萬是不是?」

  聽到樊邑說要取走公司剛做好的產品,紀芯予慌了。「那些是國外客戶訂的,你們不能拿走,如果正康沒有按時交貨給對方,不但得賠上龐大的違約金,甚至會因此而倒閉。」

  樊邑睨了眼紀芯予,「你還是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我說了那是你自己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說這麼多,既然你父親是將整個正康抵押給我們,那麼正康所生產的產品當然也是屬於我的,我有權利拿走。」

  紀芯子看著眼前神情和語氣都冷漠的男人。他說的沒錯,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只是他那冷酷到就像對仇人說話的語氣,讓她的內心難受的想哭。

  而她很清楚,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疼愛她的樊邑了,如果她在他面前哭了,想必會引來更大的嘲諷吧?

  紀芯予壓抑住內心的痛楚,「樊先生,如果你拿走正康要交給客戶的產品,那只值二千萬而已,屆時正康勢必破產,如果真是這樣,你不就還損失了一千萬,不如你再多給正康一些時間還錢,我一定會將錢還給你的。」

  「你現在是在求我嗎?求我多給你一點時間還錢?」樊邑瞅著紀芯予。

  細眉一蹙,紀芯予只希望他可以答應她將還款的時間延後。「我……對,可不可以請樊先生你再多給正康一點時間?」

  「我沒有聽錯吧?紀家大小姐居然向我這種『骯髒』、『下流』的人請求!真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天。」樊邑冷冷地笑著。

  「不管你怎麼說都行,總之,正康倒了,對你也是一種損失。」

  「奸,別說我絕情,我是可以給正康多一點時間還錢,但每個月一百萬的利息還是要準時交付。」
  「我要幾個月後才有錢給你,現在正康無力償還。」

  「無力償還?我看剛剛送你回家的那位先生,也不像個沒錢的人,要不要叫他幫你……」

  「這件事和張大哥完全無關,你不要把他牽扯進來。」他要報復的人是他們,她不希望有其他人受到傷害。

  「怎麼,我不過是提起他,你幹嘛這麼緊張?捨不得他受到牽累嗎?」樊邑瞇起眼,看著紀芯予。

  八年了,眼前的女人似乎比他記憶中還要美,他早就知道她長大後會是個美女,而現在多了份韻味的她,更是個十足成熟美麗的女人。

  可是人事已非,風水輪流轉,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而她也不再是個干金大小姐,他對她只有恨,其他的都沒有了。

  「樊先生,我和張大哥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知道你恨我爸爸和我,但我剛剛說了,這一切一切的錯都是我造成的,如果真要有人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那你就直接找我好了,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答應你。」

  「不管我要你做什麼?我說紀小姐,你會不會太抬舉你自己了?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對我還有著什麼影響力嗎?」樊邑看著紀芯予,語氣輕蔑。

  面對樊邑如此的冷酷、充滿仇恨,紀芯予不相信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當年愛了兩年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變得不瞭解他了,或許,她從未真正的瞭解過他,因此當年才會發生那樣的憾事來。

  提起當年的事,紀芯予再也忍不住自己內心那受委屈的情緒。

  「當時我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我以為你去當牛郎,還有跟其他的女人上床,所以我才會那麼生氣。因為你明明已經有我這個女朋友了,你居然還跟別的女人上床,我當時有種被人背叛的感覺,我是那麼的愛你,而你卻是跟別的人……」

  或許她現在解釋了自己當年的心情,對他而言可能沒有什麼用,但紀芯予只希望這一切的錯由自己承擔,不要再有人受到傷害和牽累。
  「你一直都不信任我,你就和你父親一樣,打從心底瞧不起我吧!」

  「不是那樣的,我只是……」紀芯予微微哽咽。當年的她,只是因為太愛他,把他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你其實不需要多說什麼,我早該知道像你這種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大小姐,怎麼可能會真的看上我?

  或許當時你只想找個男人談戀愛,喔,不對,你一直想要跟我做那檔事,來滿足自己的慾望,我說得對不對?」

  看見樊邑極盡譏笑、嘲諷與侮辱,紀芯予覺得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怎麼,沒有話說?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

  「對,我的確沒話可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的錯再也挽不回了。

  紀芯予那認命的表情,引來樊邑一陣不屑瞪視。

  「我知道你恨我和我爸爸,但是我爸爸他現在已經住院了,公司也在你的手中任由你宰割了,這樣夠了吧?」

  「不夠!」樊邑生氣的回著,「你父親住院,那你知道嗎?我母親拜你父親當年毒辣言語所賜,得了嚴重的憂鬱症,足足有幾年時間不敢出門,甚至好幾次輕生過。」

  就是為了他母親的病,也為了不讓這對狗眼看人低的父女給看扁,因此他才會這麼努力工作。

  在這幾年之間,他不只開了恰壬投信公司,更將投資事業的觸角延伸至美國,不過這件事,他並末讓阿東知道。

  他在美國當地做投資,並以近一億美金的資本,在兩年前成立了威邑集團,旗下除了兩家投顧公司外,另外還投資了知名的達爾文生化科技公司,並擁有超過百分之六十的股權。

  達爾文生化科技的總裁知道樊邑並不想離開台灣,因此向他提出兩家公司合作的計畫,在台灣成立達爾文生化科技的子公司,並由他擔任亞洲區的負責人。

  這些年來他有錢了,買了房子,也讓他母親得到最好的醫治和照顧,他母親的病才漸好轉。

  「樊阿姨她……」紀芯予驚訝不已,因為她根本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的意思,當年的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樊阿姨她現在還好嗎?」

  「收起你那虛假令人作惡的問候吧!」樊邑冷冷的瞅著她。「我今天只是來告訴你,你和你父親欠了我樊邑三千萬,我隨時會來找你還錢的!」




  「那個投信公司的老闆,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樊邑?」

  丁筱雯和紀芯予從高中就是死黨,又念了同一所大學,兩個人的感情很好,而且她大學畢業後,也是到紀正康的公司上班。

  她從高中就聽好友提起樊邑這個人,有關他們的戀愛故事一聽就是兩年,直到她們高二那年發生那件事之後,她雖然比較少聽她提起他的事,但是她知道好友從未忘記他。

  「嗯。」紀芯予啜了口咖啡。

  「他的手段還真是惡劣,就為了當年的事而懷恨這麼多年。以前聽你提起他,還以為他是個坦蕩又磊落的男人哩。」她覺得那件事也沒什麼,有必要懷恨那麼多年,然後又回來侮辱人嗎?

  「或許不能怪他吧,其實這整件事最該死的人是我。」一切只能說她當時年紀小,不懂得體諒、信任他。

  「喂,你腦子壞了嗎?居然還在替那種人說話?你別忘了,就是因為他的關係,紀伯父才會氣得血壓升高住院。」

  「我沒有忘。樊邑說了,在那件事之後,樊阿姨因此得了憂鬱症,也曾輕生過,我想這就是他為什麼這麼恨我和我爸爸的原因。」

  「啊?」事情好像有些複雜。

  「看見我爸爸躺在醫院,我感到很難過,但看見邑用痛恨的眼神看著我,也讓我感到痛苦,還有樊阿姨,聿好她沒有出事,這一切一切的錯,說穿了,都是因為當年我太過任性而引起的,如果我當年夠成熟的話……」紀芯予微紅了眼眶,自責的說著。

  看到好友一臉難過,丁筱雯看得出來她真的不好受,「好了,小予,你別再這麼自責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再這麼難過也沒有用。」

  「我和邑曾有過很甜蜜的戀愛,可是現在卻變成仇人,我……」紀芯予哽住了,因為她沒想到多年後和邑的重逢,竟是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你也不是故意的。那現在你要怎麼辦呢?樊邑不是說要你還錢嗎?但現在公司連每個月拿一百萬利息來還給他都有問題,難道他連延個幾個月都不肯嗎?」

  「對,那天他說得很清楚了。」

  紀芯子感到難過,但並不是因為樊邑向她催討錢,真正令她難過的是,她不只傷害了邑,也傷害了疼愛她的爸爸和樊阿姨。

  「那你要怎麼辦呢?公司最近好不容易業績轉好,總不能讓他們真的把產品都給搬走吧?」丁筱雯替好友感到擔心不已,身為董事長秘書的她,很清楚目前公司可以動用的資金有多少。

  「我也不知道。」她的心情也很亂,「等樊邑來找我再說了。」

  「小予,你想有沒有可能,樊邑雖然恨你,但其實還是愛著你呢?」不是有句愛恨交織的成語嗎?如果他不是那麼愛小予的話,那麼今天他也就不會這麼恨她了。

  面對好友的問題,紀芯予沒有回答,因為她根本就不想去猜測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少,畢竟那天他對她的態度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冷酷。




  樊邑因為處理美國事業的關係,經常得在半夜工作,為了不影響他母親休息的時間,樊邑因此在東區一棟高級大廈,買下一層樓,作為他的住所及私人辦公室。

  不過每個星期樊邑至少會抽出一天的時間,回家陪他母親一起吃晚餐。

  「媽,瞧你又煮了一桌的菜,就只有我們母子兩個人而已,你煮了這麼多,我們怎麼吃得完呢?」

  「你還說咧,誰叫你這麼多天才回來看我,我怕你事業忙,沒有好好吃飯,所以就多煮了一些菜。」樊秋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煮太多,她比較擔心兒子在外面飲食不正常。

  「好,別生氣,那我今天就把這些菜全吃了。」樊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看著兒子吃著自己做的菜,樊秋華滿意的笑了。

  「對了,阿邑,你今年也已經二十八歲,不小了,在外面有女朋友了嗎?如果有的話,要記得帶回來給媽媽看。」

  「媽,吃飯就吃飯,別說些有的沒有的,再說我現在工作這麼忙,哪有時間交女朋友?」聽到他母親又提起他的情事,樊邑直覺想要轉移話題,否則一直到他離開餐桌之前,他耳根都別想要清靜了。

  「怎麼可能會忙到連交個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呢?」樊秋華也知道兒子不喜歡談這個問題,但是她覺得這個問題很重要,「我們家人口太少了,你應該要娶個老婆,然後多生幾個孫子,這樣這個家才會變得熱鬧。」

  「你放心,我會娶老婆,然後生下很多孫子,不過這種事晚幾年再說好不好?現在我們還是吃飯吧!」

  「阿邑,你老實跟媽媽說,你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是不是還忘不了紀家那個丫頭呢?你不要忘了,當年她父親……」

  「媽,我當然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我會要他們父女為當年加諸在我們母子身上的侮辱,付出代價的。」

  「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又和紀家的丫頭有往來?」

  樊邑沉默了會,沒有否認的說道:「沒錯,我最近的確是見過紀芯予,不過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對她只有恨,他們父女總得為當年的事付出代價吧!我不會讓他們快活的。」

  聽到兒子又去找紀家丫頭,樊秋華震驚不已。「阿邑,不管你找她的理由是什麼,我都希望你不要再跟她見面了,你聽到了嗎?」

  其實兒子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媽的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

  兒子對紀家丫頭還是很喜歡的,因此不管兒子此刻找上紀家丫頭的目的是什麼,她都希望他們不要再見面了。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不用擔心。」

  「如果你真的要媽媽不要擔心,那你就答應媽媽,不要再跟紀家丫頭來往了好不好?」她的父親是那麼的瞧不起他們,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難保八年前的事不會再發生。

  對於生下阿邑這個私生子,她從來沒有後悔過,因為他的個性一直很乖也很早熟,做事更是顯少讓她擔心,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孩子。

  但是那次聽到紀正康的話,知道大家原來是這樣看待她的兒子,教她感到很難過,也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兒子。

  現在兒子有自己的事業,他們母子的日子也過得不錯,她不奢求什麼,只希望兒子未來能擁有一個自己不曾給予他的幸福家庭。

  「媽,我自有分寸,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看到兒子就是不肯說不會再跟紀家丫頭見面,樊秋華也有自己的打算。「我聽樓下的李媽媽說她有一個表外甥女,人長得漂亮又乖巧,我看安排個時間讓你跟對方見個面。」

  為了兒子的幸福,樊秋華決定不管兒子怎麼反對,她都要替他作媒,替他挑選合適的老婆。



  魯浩東敲了門,帶著幾個他親信的職員一起進到樊邑的辦公室。

  他當然又是為了紀老頭所欠下的三千萬來和樊邑討論,怕自己一個人無法應付樊邑,因此帶幾個人一起進來,人多好辦事!

  「樊哥,紀老頭他女兒還不出利息,你又不准我們搬走正康的東西,但我們總不能就這樣不收取利息吧?我看就讓她到酒店去兼差好了。」

  這家投信公司是他和樊哥一起創立的,雖然他的投資金額比較少,可是他認為自己在對於處理借貸的事情可是全心的投入,也很努力的工作,所以今日投信公司才能賺這麼多錢。

  他對於之前樊邑執意將三千萬借給紀老頭一事耿耿於懷,可是偏偏樊哥又說了不准動正康廠房的產品,應交的利息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一毛錢也沒有收到,樊哥如此的「寬厚」,讓他內心相當不痛快。

  他們借錢給中小企業,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賺錢,哪管對方公司會不會倒閉,他們該賺的錢一毛都不能少。


  但樊哥現在這個樣子,一副不想要回那三千萬似的。他聽說樊哥與紀家父女是舊識,紀老頭的女兒還是樊哥的初戀情人,但就算是親人也得要明算帳,因此魯浩東覺得是他該插手管的時候了。

  「我剛剛已經讓人過去『請』紀老頭的女兒,過來談清楚怎麼攤還每個月應交付的一百萬利息。」

  「你說什麼?」樊邑冷冷地看著魯浩東,「阿東,我不是說過了,有關紀老頭和他女兒的事,由我親自處理嗎?」

  他知道樊哥生氣了,但他再也無法按捺自己的情緒。「我知道,可是樊哥你一直沒有動作,正康應交付的利息一毛也沒有拿到。

  樊哥,我們開的是投信公司,可不是什麼慈善堂之類的,我們借錢給對方為的就是要賺錢。」在他魯浩東眼裡,仁慈是和狗屁劃上等號的。

  聽到魯浩東的話,樊邑雙唇抿成一直線。

  「樊哥,你也不要怪我這麼做,我只是想讓我們的公司多賺一點錢。」魯浩東振振有詞。

  「樊董,我們也覺得魯總說得很有道理。」一旁幾個跟著魯浩東進來的職員,開口力挺魯浩東的說法。「而且之前魯總的建議很好,我們應該去正康的廠房搬貨的,不然誰曉得正康哪一天會突然倒閉呢!」

  「那個女人她不會讓她父親半生的心血就這麼關門大吉的。」樊邑有些動怒地說著。

  「好,既然紀老頭的女兒有心要幫她父親繼續經營正康,那麼她最好得乖乖的按月付我們利息才對。」魯浩東是不明白樊哥究竟有何打算,但是無論如何,錢既然借出去了,不但要還本,連利息一毛也不能少。

  正當樊邑想開口,外面的秘書敲門了。

  「董事長,總經理,紀小姐已經來了。」

  「帶她進來。」魯浩東決定替樊哥處理這件事。

  紀芯予是在走出醫院時,讓幾個彪形大漢給請到這裡來的,為了怕引起騷動,也不想他們進到醫院,因此她只好跟他們一起走了。

  她走進約四十坪的大辦公室,裡面有四、五個人,然後她看見樊邑坐在中間。是他要這些人將她帶到這裡來的嗎?

  「哇塞,沒想到紀老頭的女兒長得這麼正點。」

  「對呀,那老頭是怎麼生出這麼漂亮的女兒呢?」

  「以她這樣的姿色,去酒店上班,一定馬上成為紅牌。」

  紀芯予的美,讓大伙感到相當驚訝,也讓大伙猛流口水。

  相較於那些盯著她看的色瞇瞇目光,紀芯予很訝異他們說的話。「什麼酒店?什麼紅牌?」

  魯浩東也驚訝紀正康的女兒居然長得這麼漂亮。他走向她,邪笑地說:「你老頭欠了我們三千萬,借據上寫的很清楚,每個月要還一百萬的利息,但你為了要正康繼續經營,一次也沒有交付。但我們也不能有所損失,因此你干跪下了班就去酒店兼差賺錢,來還我們利息。」
  「你們要我去酒店上班來還利息?」紀芯子倒抽了口氣。她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樊邑,「這是你作的決定嗎?」

  那天他說報復的還不夠,那麼要她去酒店上班也是其中一個了?他就真的這 恨她嗎?一點也不念他們以前的舊情嗎?

  打從紀芯予走進辦公室後,樊邑就一直抿著唇沒有說話,除了是因為合作多年的兄弟,似乎不滿他的做法而擅自行動教他生氣外,看見紀芯予那比一個星期前他見到她時,還要更消瘦的身形,他內心就更不舒服。

  那張應該擁有朝氣的美麗容顏,此刻幾近慘白。她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他心裡有一股憐意與不捨,但馬上就消失了,因為現在的他和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在頂樓上偷偷約會的小情侶了。

  他不會對她感到心疼,她也不值得他珍惜了。

  樊邑俊顏一沉,語氣冷冷地開口說道:「如果你想正康繼續經營下去,你得按月準時交付一百萬的利息。

  去酒店上班是一個很容易賺錢的方法,說真的,你長得不錯,如果嘴巴也夠甜的話,我想,一個月賺一百萬不是問題。」

  他真的要她去酒店上班?他的話彷彿刀般,剌進了她的胸口。她該痛哭哀悼自己這些年來,對他的舊情難忘嗎?可是她哭不出來。

  上次筱雯問她,樊邑會不會跟她一樣,從沒有忘記兩人之間的誓約,她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畢竟當年他們是真心相愛的,她甚至在內心的某個角落有著一個小小的期望。

  但看著他那冰冷的神情,完全打碎了她僅存的一點希望,同時也讓她明白,他是真的恨她,她和他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樊董,照我看來,她長得這麼漂亮,如果她肯下海撈的話,月入兩百萬都不是問題。」

  「如果你真的下海去賣,我一定會去好好給你捧場的。」

  紀芯予對一旁大家談論的什麼下海不下海的話題,一點也不在意。
  因為她的確只能以這個方法還錢,而且如果樊邑真的這麼恨她、如果折磨她會讓他不再這麼恨她的話,她無所謂。

  魯浩東看著紀芯予,「喂,別呆著不說話。」

  與那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感的黑眸對視,紀芯予緩緩地說道:「我答應,不管陪酒、陪笑,甚至是陪睡,我都答應。」

  「好,那就別再拖了,明天晚上就開始。」魯浩東一說完話,立刻拿起電話與酒店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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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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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芯予從樊邑公司離開後回到家,她沒有走進家門,而是直接走上頂樓。

  每當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這裡是她最好的解愁地方。

  仰望著佈滿晶亮星兒的夜空,今晚的夜色出奇的璀璨美麗,正好和她目前的心境成反比,此刻她的心,烏雲密佈。

  曾經有一個人在這裡編織了一個甜蜜的戀情給她,但現在那個人卻讓她感到心痛,然後心死。
  想起那段初戀,她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天真又浪漫,滿腦子想的全都是樊邑,一顆心全裝滿了對他的愛,整天想著要如何更愛他,也讓他更愛她,交往的兩年期間,他們從沒有吵過架,一次也沒有……

  忽地,與夜空裡那美麗星兒相輝映的晶眸,毫無預警地竄出了一顆顆不爭氣的淚水來。

  紀芯予很快地抹去了臉頰的淚水。她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哭了?是對未來感到茫然無措,還是那一雙冷漠的黑眸叫她內心痛苦,因為她曾經是那麼全心全意的愛著他。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好的興致,在這裡觀賞夜景?」

  自背後傳來那熟得不能再熟的低沉嗓音,令紀芯予的心猛地一揪,轉過身,就看見樊邑站在頂樓門口。

  「你怎麼會來這裡?」

  紀芯予不知道樊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從沒有想過還有和他在頂樓相遇的一天。不過,她猜他八成又是來嘲諷她的。

  樊邑只是看著她,沒有回答。

  事實上,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他自己也不明白,但剛剛看著她眼眶泛紅的離開後,他的直覺告訴她,她會來這裡,果真。

  至於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想去探究竟,反正他就是想來,而且也真的來了。

  今晚的夜色很明亮,讓他清楚的看見那粉頰上的淚痕,在月光的照射下,分外的令人憐愛。

  「如果你是怕我反悔的話,那你大可放心,明天晚上我會準時去酒店報到的。」她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我先回去了。」

  心死了,她和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紀芯予準備離開頂樓,經過樊邑身邊時,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你……」

  「你剛剛在哭?為什麼?」深眸緊緊瞅著那雙仍盈滿淚水的晶眸,堅硬的下巴繃緊著。

  「你不會想要知道的。」他還會在意她嗎?

  「因為你已經不再是個有錢的千金小姐?因為你父親躺在醫院?還是因為後悔答應明天要去酒店上班?」樊邑表情淡漠。

  「如果我說是因為就算你這樣報復我,但我卻發現自己仍然是無可救藥的愛著你,甚至無法恨你,你會相信嗎?」

  她的話帶給他不小的震撼,但他也討厭聽到她說出這樣的話來。握住她手腕的大手一縮,樊邑將她拉向他,然後低頭覆上她的唇。

  不去探討自己為什麼吻她,但如果不是他親吻了這兩片柔軟的唇辦,他不會發現自己竟然這麼思念她的吻。

  面對樊邑突然的親吻,紀芯予雖然詫異,但並沒有推開他,因為她一向最喜歡他的吻了,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以後。

  彷彿有著一股強大的附著力,讓兩個人的唇緊緊的糾纏著,不想分開也無法分開。

  紀芯予已經決定死心的心,因樊邑這突如其來的熱吻,給再度點燃起來。她雙手攀附著他,一如以往,全心的將自己交付給他。

  因為她真的好想他!

  甜蜜的味道一如往昔,教樊邑狂亂的想要更多。抱住她,他吻得更深也更激情

  「嗯……」低喘了口氣,紀芯予輕吟著。

  耳邊傳來的嬌吟讓他全身繃緊,但卻喚回了他一時失控的舉動。樊邑忽地推開紀芯予,他深喘了口氣,試圖平息體內那一股混亂灼熱的情緒。

  讓樊邑突然推開的紀芯予,一時還回不過神來。「邑……」

  「經過我的測試,發現你對男人的反應很好,看來我是不用擔心了。以後到酒店上班,好好的做,搞不好三千萬你很快就可以還清了。」

  「什麼!?」紀芯子錯愕地看著他。剛剛的吻是測試?

  她真的不敢相信他現在所說的話,但他確實說了。對呀!是測試,不然她還以為是什麼呢?她究竟要到何時才會明白他已經不可能再愛她了?




  銀豹酒店

  當紀芯予穿著貼身低胸的粉紅色芭比裝出現時,頓時引來休息室裡一陣驚艷的讚歎聲。

  「真不愧是樊哥帶來的人,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而且打扮起來,比任何一個中國小姐都還要美。」負責替紀芯予裝扮打點的媽媽桑方姊,滿意的看著紀芯予。

  樊邑表情冷凜地不發一語,倒是一旁的魯浩東不安分地伸出手,摸了摸紀芯予那露出來的美麗肩膀。

  「真的長得不錯。」她不像酒店裡的女服務生,有著風塵味,反而有著一股令所有男人著迷的清靈高稚氣質。「這樣好了,下了班我買下你下海的第一次。」魯浩東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阿東,你在做什麼?」樊邑不悅地看著阿東。「別忘了她是來這裡賺錢還給我們欠款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來賺錢的,但是一樣是賺錢,我點了她坐台,或者帶她出場,都會照規定給錢的。」看著眼前的大美女,魯浩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她給帶上他的床,戰個汗水淋漓。

  「好了,我要帶我們的小舞妹妹出場了。」方姊看著紀芯予。小舞是紀芯予在店裡的花名,容易記又好聽,「小舞,我剛剛已經跟你說過了,臉上要有笑容,不然客人會不高興的。」

  「我、我知道了。」紀芯予微顫地回答。想到等一下要去陪客人喝酒,她就無法不緊張,內心的恐懼更是大大的壓迫著她。

  長長的睫毛斂下,任由方姊帶她走出去,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她不面對現實也不行了。

  「王董,這是我們新來的小姐,她叫小舞。」方姊熟絡地跟店內常客王董事長打招呼,然後將紀芯予推到對方面前。

  「真水,來來來,坐在這裡。」王董開心的拍著身旁的位置。

  紀芯予看著她的第一個客人,他是一個腸肥肚大的禿頭中年男子。看到他一臉淫穢地看著她,紀芯予強忍住那噁心想吐的感覺,往他身旁坐下。

  「小舞,你今年幾歲呀?」

  面對王董的問題,紀芯子沒有回答。

  「小舞,你真正就水哩,我看我今天就包你全場。」王董伸出肥胖的雙手,緊緊地抱住身旁的小美人。

  「你、你不要……」紀芯於想推開他,但他的力氣大得嚇人。

  「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只是想要好好疼愛你。」王董邪淫的眼睛直盯著紀芯子,然後倒了一杯酒,「來,把這杯酒喝下。」

  「我……」紀芯予還來不及回答,猛地一隻有力的大手拉起她的手,將驚愕的她給帶走。

  「喂,樊哥,你要帶小舞去哪裡?樊哥……」方姊驚訝的喊著。

  「方姊,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王董事長感到莫名其妙。

  「沒、沒事!」在酒店工作已經有十多年之久的方姊,面對王董事長的質問,馬上扯開笑臉,安撫道:「王董,真的不好意思。請你給我一個面子,不要跟我計較,我馬上去請幾個店裡漂亮的小姐過來。還有,今天晚上所有的消費都算我方姊的,算是給你陪罪。」

  雖然跑掉了小美人,但是聽到今晚一切開銷免費,王董事長不禁笑了。「好吧,我今天就賣個面子給你。」

  還好王董事長是她的熟客,肯接受她的陪罪,要是換成其他客人,不鬧出事情來才怪。

  她在酒店待了十多年,哪種場面沒有見過,不過剛剛樊哥這招搶人真的是太離譜了。

  他要是不想讓紀芯予下海陪客人,早說不就行了,害她還浪費了好幾個小時替她打扮。

  「方姊,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魯浩東定到方姊身旁假裝問著。

  樊哥將紀芯予給帶走,魯浩東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因為打從樊哥說要無條件的借三千萬元給紀老頭,那時候他就覺得事情不對勁,現在看來,只能說樊哥一切都太感情用事了。

  魯浩東眼底竄過一抹陰厲。

  他也不想想怡壬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全靠他魯浩東找進以前的兄弟幫忙討債,公司才能賺這麼多錢,他也才能吃香喝辣的。

  看來,他應該為自己做一些事,而不是老替人賣命了。




  樊邑坐在客廳裡,一根接著一根抽著煙。

  紀芯予則是怔愣地坐在一旁。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客廳安靜到牆上時鐘走動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打從他把她給帶回家,然後要她進去浴室把臉上的濃妝給洗掉,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紀芯予看著樊邑,無法形容此刻自己內心的感覺。

  剛剛在車上她想開口問他為什麼要帶她走,可是她才一開口,他就叫她不要說話,然後就帶她來到他的住處。
  當他拉著她走出酒店的時候,她內心充滿感動。或許他對她不是真的那麼冷漠絕情、或許他不是真的那麼恨她,抑或許筱雯說得沒錯,他跟她一樣,經過了這 多年,對對方還是無法忘情。

  想要知道樊邑真正想法的她,無法再這樣沉默下去,因為此刻她真的很想知道樊邑對她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的愛?

  「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那裡?」美麗晶眸有著一絲的期望。

  樊邑俊眉微蹙,側著頭看向紀芯予,同時也看到那張俏顏上的期望。

  她希望他說什麼嗎?而他又能對她說什麼呢?

  深眸凝著那張美麗的臉蛋,樊邑內心混亂不已。

  他就知道她想問這個,因此剛剛在車上他就要她別說話,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她離開酒店,然後回到這裡。

  不過他現在有了答案了,而這樣的答案令他心煩。

  沒錯,他就是該死的無法看著其他男人抱住她,所以才會衝動的將她從酒店給帶走。

  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她還餘情未了,因為愛情那種東西,早在八百年前他就已經將它給丟掉了。

  那麼他現在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矛盾混亂的情緒,讓他大口的抽著煙。

  為了不讓自己情緒再受她影響而感到煩躁,樊邑冷冷地說:「我想過了,你長得不錯,我現在身邊又正好缺個女人,這樣好了,一樣是賺男人的錢,再加上我是你的債主,我看你以後就跟著我好了,雖說是為了抵債,但每個月我還是會比照酒店給你錢的。」

  樊邑的話讓紀芯子呼吸為之一窒,全身血液凍結,表情僵硬。

  說到底他還是只想羞辱她罷了,而她究竟要讓他糟蹋幾次,才會明白他已經不愛她了呢?

  想哭卻哭不出來,紀芯予在內心深吸了口氣,然後作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不再愛他了,這一次,她一定要斬斷自己多年來對他的那種莫名依戀情絲。

  在她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債主,除此之外,沒有任何關係了。

  「怎麼樣,要不要給你一點時間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答應。」心死了,她沒有感覺了。

  樊邑挑起眉瞅著她,「你很習慣男人花錢買下你?」

  不在乎他輕蔑的語氣,紀芯予以他的話回道:「就像你說的,反正一樣是賺男人的錢,我無所謂。」

  她臉上那挑釁的表情激怒了他,俊顏繃緊,「很好,那我們就不必再浪費唇舌了。」

  樊邑粗暴的拉著紀芯予走進房間。

  「把衣服給脫了。」樊邑邊脫著自己的衣服邊說著,毫不帶感情。

  看到樊邑扯下領帶、脫下襯衫,露出強健結實的肌肉時,紀芯子只覺喉頭一陣緊澀,一顆心更是緊張的快速狂跳著。

  雙頰一紅,她側過臉不去看樊邑,儘管她剛剛不停告訴自己,她不再對他有感覺,但對待會兒要發生的事,她根本就無法不緊張。

  她伸手想脫下自己身上的低胸禮服,但發抖且有些僵硬的雙手,不管怎麼的向後伸,就是無法拉到背後的拉鏈。

  早已經脫光的樊邑,坐在床上一角,看見紀芯予動作有些笨拙且僵硬的找著背後的拉鏈,他決定幫她一把。

  「過來,我幫你脫下。」

  紀芯予朝著說要幫她的樊邑望去,在瞟見他赤裸的男性身體時,差點尖叫出來。抑下體內那一股緊張,她抿著唇,小臉低垂地走向他,然後轉身背向著他。

  樊邑拉下她禮服的拉鏈,禮服瞬時掉落在地上,她完美的呈現在他的眼前,讓他猛地倒抽了口氣。

  樊邑一把將她拋在床上,隨即覆上了她紅嫩的唇。

  舌尖和她的丁香糾纏,甜美的蜜液讓他貪婪的吸吮,深切且激烈……

  他原本想好好的玩弄她一番,但強烈的慾望脫軌,讓他失去控制……

  直到他達到高潮的頂端,他一直是忘情地認真要著她!




  「沒想到你竟然還是個處女!」

  樊邑用輕佻的語氣來掩飾自己的驚訝,因為他真的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處女。

  「難道你後來交往的男朋友們個個都不行嗎?」身邊有個這麼美麗的女人,那些男人怎麼可能會沒有衝動呢?

  紀芯予低聲喘息,沒有回答。

  「那個張大哥也不曾對你下手?」

  「張大哥就像我大哥一樣,你不要亂說。」本想不理會他無聊的問題,可是他真的愈說愈離譜了。

  「為什麼我每次提到那個姓張的,你就這麼維護他呢?」樊邑用手肘半撐起身體看著她,唇邊有著一抹不羈的淺笑。

  「因為張大哥他跟你不一樣,他……」因為她只把他當大哥,與他在她的心裡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不過紀芯予不打算說出來,因為那只會讓他更瞧不起她罷了。

  「怎麼個不一樣法?」不羈的淺笑自臉上隱去。

  「他……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你只是我的債主,我不需要連我的私事都告訴你吧?」紀芯予不明白他這樣追問的原因是什麼,但那雙銳利黑眸盯得她很不舒服,她將臉側轉向一旁。

  這個女人,剛剛明明還在他懷裡嬌喘呻吟,現在卻板起面孔。

  樊邑感覺很不舒服,他勾住了她的下巴,強硬的將她的臉給轉回,與他正視著。「不想說,那就履行你的義務。」

  一個翻身,樊邑高大的身軀再度欺壓在她的身上,眼底的慾望強烈的讓紀芯予瞼上尚未褪去的紅暈,再次加深了。

  「你你你……我們剛剛……唔……」毫不憐香惜玉的粗吻,堵去了紀芯予的話,樊邑用力的吻著她,她不想說,他也不屑知道,那麼他們就來做他們應該做的事。

  他在生氣嗎?因為她對他說話有所保留嗎?

  不,他只是要讓她知道他是她的主子!




  中午,樊邑套了件浴袍,從房間走出來要喝水時,正好門鈐響起。

  他從大門的貓眼望去--是他媽媽。

  他打開大門讓她進來。「媽,這麼早找我有事?」

  「不早了,已經快中午了,你居然還在睡覺,怪不得我一直打你的手機都關機。」樊秋華今天是專程來找兒子談事情的。

  「有什麼事嗎?」樊邑擋在門口,沒打算讓他母親進到屋子。

  「我跟你說,今天早上李媽媽她拿了她表外甥女……」樊秋華說著說著,忽地看到鞋櫃旁放著一雙高跟鞋。「咦,你昨天帶女朋友回家過夜啊?」

  就像是發現什麼奇異的事,樊秋華又驚又喜的看著地上的高跟鞋。因為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兒子的房子裡見到女孩子,她之前問過管理員,管理員說從來不曾見過他帶女孩子回家。

  這次兒子會將對方給帶回來,可見他對對方是很認真的。

  知道兒子有女朋友的事,讓樊秋華開心的笑開了嘴,因為她總算不用擔心兒子的婚事了。

  「你呀,還騙媽媽說沒有女朋友。她在哪裡?」

  看見他母親就要往他房間走,樊邑叫住了她,「媽,等一下,你要做什麼?」

  「當然是要看你的女朋友,她在哪裡呢?在你房間嗎?」樊秋華很高興兒子已經有了女朋友,如果她覺得兒子的女朋友不錯的話,那麼就叫兒子馬上結婚,這樣也省得她替他煩惱。

  「媽,她……」樊邑搔了搔頭,「她還在睡覺,你不要進去吵她!」
  「是嗎?」樊秋華想了想,「好,那我去煮些東西,待會兒她起床,我們大家一起吃午餐。」

  「媽,不用了,你先回去好了,我下次再介紹給你認識。」

  「沒關係,反正你們待會兒也是要吃午餐的,我和你們一起吃好了。」樊秋華已經等不及要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長什麼樣子了。

  「媽!」樊邑眉心皺緊,這個時候不能讓他母親知道誰在裡面。

  「你放心,媽媽只是要跟她見個面認識一下,只要是你喜歡的不是紀家那個丫頭,媽媽都不會反對的。」

  就是紀家丫頭!

  可是他和紀芯予不是男女朋友那種關係。不過就算他再怎麼解釋,他母親恐怕也不會相信。

  樊秋華看著兒子皺著臉,她本來以為兒子是因為女朋友第一次要跟婆婆見面而緊張,但現在看來,像是……他不想讓她見到他女朋友?而且一向自信的兒子,顯少會有緊張的時候。

  「阿邑,你告訴我,裡面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她兒子不會是……

  樊邑看得出來他母親已經懷疑起裡面的女人是誰了,因此他沒有回答,因為就算他隨便謅個名字出來,他母親也一定會要見她的。

  「紀芯予。」

  「什麼!?不會吧?你真的又跟紀家丫頭……」樊秋華驚訝的看著兒子,然後生氣的走向他的房間。

  「媽,你等一下……」樊邑來不及阻止,他媽媽已經打開了他的房門。

  「樊阿姨,好久不見。」

  坐在床上,用被單遮蓋住自己赤裸身體的紀芯予,向開門走進來的樊秋華打招呼。

  她不久前醒來,發現昨晚折騰她一夜的樊邑不在床上,接著她就聽到客廳裡傳來說話的聲音,她仔細地聆聽,知道是樊阿姨來找樊邑,不過他們談些什麼她倒是聽得不是很清楚。

  如果樊邑恨她,那麼曾因為以前那件事,而患了憂鬱症的樊阿姨,也一定是恨著她,果然,她在她眼底看見了怒氣。

  「真的是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樊秋華簡直不敢相信兒子真的又跟紀芯予在一起。

  其實最初的時候,她是喜歡紀芯予這個女孩的。

  但是那年她當那麼多人面前罵兒子骯髒下流時,她知道紀芯予就跟其他人一樣瞧不起她兒子,她根本就只是在玩弄她兒子的感情,虧她兒子每次向她提起她的時候,臉上都充滿著笑容。

  紀芯予沒有回答,她看向站在樊阿姨身旁的樊邑,把問題丟給他。

  不是她不回答,是他帶她回來的,那麼他就要自己去處理這個問題。

  「媽,我們先出去,我再跟你解釋……」

  「解釋什麼?阿邑,你為什麼……」樊秋華覺得兒子太傻了。「你不要忘了,她和她爸爸都是自命清高的人,她瞧不起你,她不會愛你的,你絕對不要再被她迷惑了,難道你忘了她和她爸爸當初是怎麼罵你的嗎?」

  「紀芯予,算樊阿姨求你,你不要再來傷害我兒子了。」

  「我……」紀芯子不想再傷害眼前的樊阿姨。

  「你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兒子了。」

  紀芯予看了眼樊邑,該解釋他們之間關係的人不開口,那她又要怎麼跟樊阿姨說呢?

  「樊阿姨,我想你搞錯了,不是我來找樊邑的,是他自己帶我來這裡的。」

  紀芯子將問題丟給了樊邑,她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處理。

  紀芯予的話,惹來樊邑一陣瞪視。

  「阿邑,真的是這樣嗎?你……」

  「媽,我們先出去,我再跟你解釋。」樊邑半推半拉的將他母親給拉出房間,臨關門前,他回頭狠狠地瞪了紀芯予一眼,才砰地一聲用力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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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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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陣子樊邑和魯浩東意見一再分歧,而今天他再次因為紀芯予的事,和魯浩東起了爭執。

  「樊哥,大家部很努力為公司工作賺錢,我看你還是讓紀老頭的女兒到酒店去上班吧!」

  樊邑看著魯浩東,以及他身旁幾個看起來像是混黑道的職員。他看到其中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很仰慕地看著魯浩東,令他想起多年以前,阿東也是這樣看他的,但曾幾何時,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質了。

  他看得出來魯浩東仗著自己帶進來的職員都挺他,一次又一次的和他起爭執。他不想和他起衝突,不是怕他,而是不想破壞兩個人的深厚友誼。

  不過現在看來,這份友誼已經隨著金錢的快速累積,而出現了裂痕。

  「她現在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再讓她去酒店上班,至於酒店那邊,我會處理。」樊邑冷睇了魯浩東一眼。不管他再怎麼跟他說,這件事他已經決定這麼做了。

  「樊哥,你不能因為她是你以前的女朋友,你就這樣護短,如果每個人都端出舊情來,這樣我們怎麼去向那些欠債的人討錢呢?」魯浩東語氣有些沖,因為他實在很生氣。

  如果這筆三千萬的款項是正常的借貸出去,算一算利息,公司至少可以獲得上千萬元利潤,甚至更多,但現在樊哥卻為了舊情,連錢也不想賺了,這一點讓他非常的不服氣。

  「樊哥,你不要覺得我話太多了,我只是實話實說,再說我也是為公司裡的職員們,爭取他們應該要有的福利。」

  樊邑當然看得出來魯浩東的不服氣,錢真的會使人心變了嗎?

  他看著魯浩東,已經分不清楚他現在的反對,是真的為了公司和職員們的福利著想,還是為了他自己的福利?抑或許是想要取得權力!

  「阿東,正康企業每個月的一百萬利息由我私人替紀正康還,我希望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提起正康的事。」

  樊邑憤怒地丟了這句話之後,離開了公司。

  他一個人在路上走著,想著公司的事。

  什麼時候公司的經營方向已經變質了?難道是他在忙自己另一個事業的時候嗎?因為連公司裡的職員,也大都是魯浩東帶進來的人。

  本來他可以將怡壬整個交給魯浩東也無所謂,但是現在牽扯了紀氏父女,讓他感到相當的煩躁。
  如果他可以徹底的報復他們父女,如果他可以不在乎紀芯予臉上那不時出現的憐人愁色,那就好了。

  「你是樊邑嗎?」

  聽到有人喊著他的名字,樊邑停下腳步地看著眼前這個胖胖的男子,想了下,

  「你是……呂正偉?」他高中時期最要好的朋友。




  多年不見的好友就近找了間餐廳敘舊。

  「正偉,不是聽說你大學畢業後去美國念博士嗎?已經畢業了?」這是幾年前他遇到一個高中同學時聽對方提起的。

  「我已經畢業了,幾個月前剛回來台灣,不過一直是個無業遊民。」呂正偉肥胖的臉上有著靦腆的笑容。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學財務金融的嗎?」

  「沒錯,可是我只是個剛從美國回來的菜鳥,想進大公司一展長才,人家又不見得敢任用我,因此……」呂正偉自嘲地苦笑著。

  「這樣啊!」樊邑思索了下,看著高中優秀的好友,「正偉,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工作?」

  「和你一起工作?」呂正偉有些訝異。

  「聽過達爾文生化科技嗎?」

  「廢話,那是美國屬一屬二的科技公司。」好歹他也喝過洋墨水,更何況達爾文是家國際級的大企業。

  「達爾文已經決定在台灣成立分公司,一切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進來成為達爾文在台灣公司的一分子?」樊邑決定聘請好友一同加入。

  「你是怎麼知道達爾文要在台灣成立分公司的消息的?」呂正偉不是懷疑好友的話,只是他真的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的,而且聽他的口氣,好像……
  「因為我是達爾文在台灣分公司的負責人。」

  呂正偉瞠目結舌。「你是達爾文公司在台灣的負責人?」

  樊邑笑了笑,「沒錯,因為這分公司我佔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股權,是我和達爾文生化科技總公司一起合作成立的。」

  呂正偉笑開了嘴。「臭小子,早就知道你很厲害,沒想到真的變成這麼一個厲害的角色了!」

  「那你是答應了?」

  「那還用說。」可以進到那麼知名的科技公司工作,讓呂正偉開心的嘴巴都沒合過。

  兩個人相談甚歡,同時也為以後成為打拚的夥伴而高興著。

  忽地,呂正偉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你現在還和那個鄰家小女友在一起嗎?」有關樊邑交了小女友的事,也算是在他們畢業前的一件大事。

  因為那時大家都忙著準備大學聯考,可是偏偏有一個人放著自己的書不讀,當起小保母,替鄰家就讀國三的小女友補習。雖然那時樊邑辯說只當對方是妹妹,但班上沒有一個同學相信。

  呂正偉突然提起紀芯予的事,讓樊邑怔了下。「我和她……目前是在一起沒錯,不過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哎,你還是和高中一樣,不想承認任何戀情。」兩個人在一起還會有什麼關係,當然是情人關係。「不過你的外表真的看不出你是這麼癡情的男人,到現在還和初戀女友在一起,我都已經換了第五個女友了。」

  樊邑沒有回答好友的話,因為解釋實在太麻煩了。

  「你對你女友這麼癡心,那她呢?心裡也只有你一個人嗎?」

  「我不知道。」這是事實。

  「什麼叫你不知道,看不出你對愛情是這麼樣全心付出,不過這樣對男人而言實在太吃虧了,我看你偶爾應該去突擊一下你的小女友,看她是不是有偷吃的情形。」




  會議結束,紀芯予又留下來和張弘霖討論事情,討論完之後,兩個人一起從會議室走出來。

  「小予,你看起來很累,我看你明天還是休息一天好了,這陣子真的累壞你了。」又忙公事又跑醫院的,張弘霖很擔心紀芯予的身子吃不消。

  「張大哥,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雖然我看起來是瘦了點,但其實我很強壯的。」知道張弘霖擔心她,紀芯予笑著比了個女力士的Pose。

  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能開玩笑,張弘霖真的被她打敗了,他感到好笑又心疼摸著她的頭,「你呀,一看就是在硬撐,雖然我不強迫你回去休息,但是不行的話就要說,知不知道?」

  「我知道!」這陣子幸好有張大哥和筱雯支持著她。

  在紀芯予和張弘霖說笑的時候,察覺到一旁有人。

  「嗯……紀主任,這位樊先生說要找你。」櫃檯小姐尷尬地笑著。

  「樊邑?」紀芯予訝異地看著樊邑,「你怎麼會來這裡找我?」

  張弘霖一聽到眼前的男人就是投信公司的老闆,也是讓董事長氣得住院的人,他立刻擋在紀芯予前面,「你到我們公司來有什麼事嗎?」

  樊邑冷睇了眼一副護花使者模樣的張弘霖,然後將視線停放在紀芯予身上。「我是來找她,而不是找你。」

  感受到自樊邑身上傳遞而來的冷凜氣勢,張弘霖微震了下,但他仍想保護紀芯予。「你找小予做什麼?」

  「我說了,我不是來找你的。」樊邑面露不悅,表情冷厲。「再說,你們董事長他將正康抵押給我,我算是半個老闆吧?老闆來公司巡視公司有什麼不對嗎?」

  「你……」樊邑強硬的氣勢,讓張弘霖一下子無法應對。

  樊邑看著紀芯予,唇角浮起一抹冷笑,「好吧,再告訴你一個我來正康的原因--我是來找我的女人的!」

  他的話讓張弘霖感到困惑。「來找你的女人?」

  樊邑目光放在紀芯予身上,「要不要問問紀小姐……」

  「樊邑!」紀芯予一顆心緊揪著,「樊邑,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的,到我的辦公室去談。」

  「小予,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張弘霖問著。

  紀芯予瞪了眼樊邑,「沒事,他……他亂說的。」

  「小予,你……」

  「張大哥,沒事的,你還是先回辦公室,不要引起太大的騷動。」

  紀芯予說完,便引著樊邑一起走進她的辦公室。




  「說吧,你到公司來的目的是什麼?」

  「剛剛你的張大哥似乎很想知道我們的關係,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說清楚呢?」想到張弘霖剛剛那一心護著紀芯予的樣子,樊邑內心相當不爽。

  說清楚?她和他的關係怎麼跟人家說,她連對筱雯都說不出口。

  「我說過,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必要牽涉到其他人。」她一點也不想讓張大哥知道她和樊邑之間的關係。

  「他看起來很緊張你。」

  「張大哥他只是關心我而已。」

  「關心你?我看不只是這樣,剛剛你和他兩個人不是笑得很開心嗎?」

  「我……我和張大哥的事不關你的事。」紀芯予不想跟他說這些無聊的事,「樊邑,你到底到公司來做什麼?不是為了問我這個而來的吧?」

  俊顏一沉,樊邑無預警的走向她,將她圍堵在牆和他之間,銳利的黑眸緊緊地鎖住她。「我說了,我是來找我的女人的。」

  話一說完,樊邑粗暴地親吻那張紅潤小嘴。

  剛剛和呂正偉談完事情,不知不覺就走到正康企業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麼,不過正偉剛剛那一番話,不知怎地讓他耿耿於懷。

  面對樊邑突如其來的吻,紀芯子雖然有些驚愕,但還是微啟雙唇接受了他這強勢的吻,畢竟兩個人這一個月來已經歡愛無數次,她早已熟悉,甚至是習慣了他的吻。

  她的默然迎合,讓樊邑加深了這個吻,攫取著那令自己慾望上升的甜蜜味道,纏住那細嫩的小舌,強悍的吮吻……

  「邑……」紀芯予嬌喘的逸出呻吟。

  樊邑重重的吻著紀芯予,隔著她的衣服,大手罩上那豐滿乳房,恣意地搓揉起來……

  「不……邑,不……」在他的熱吻裡,紀芯子發出抗議聲。

  樊邑充滿掠奪的吻,在那細嫩白皙的頸上,深深地印下他的記號,溫熱的大手探進她短裙內。

  紀芯予握住樊邑結實臂膀的小手,因這強悍的攻勢而微顫著。

  樊邑的舉動很明顯,他真的是來找她的。他的吻狂野又炙熱,那充滿性渴望的觸摸,幾乎讓她快招架不住了。

  在樊邑的手探進她的腿間時,紀芯予緊張的身子微抖了下,但她沒有忘記這裡是她的辦公室,她不能和他在這裡歡愛,否則她待會兒怎麼走出這個辦公室?大家又會怎麼看她?

  「邑,不要……」看見樊邑沒有停止的意思,紀芯予慌了,她想要保留一點點的自尊。

  雖然她不想求他,但紀芯予不得不妥協地求他。「邑,我求求你……不要在這裡!」

  不是嬌吟,而是哀求的聲音。樊邑抬眼看著紀芯予,然後看見那雙美麗晶眸沁著濕潤。

  該死!他剛剛是鬼上身了嗎?居然失去理智的想要在這裡要了她?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情緒失控,是因為紀芯予和張弘霖之間曖昧不明的關係嗎?他明明就是痛恨她的,可為何……

  俊顏緊繃,樊邑冷凝了眼紀芯子之後,抿緊唇,不發一語的大步走出她的辦公室。




  「小予,我剛剛看見樊邑從你的辦公室走出去,他來找你做什麼?」

  丁筱雯在樊邑離開之後,走進紀芯予的辦公室。

  難不成他是來這裡討錢的?因為她一直很困惑這一個月來,怎麼沒有人來找正康收錢,照理說,小予應該是付不出對方所要的利息的。

  「他來找你討錢的是不是?」

  「呃……不是,他……」紀芯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友。

  忽地,丁筱雯發現紀芯予頸上,有兩個清晰可見的紅痕。「小予,你辦公室裡是不是有蚊子?瞧你脖子被盯了都不知道。」剛剛在開會時候,她就坐在她旁邊,那個時候並沒有看見她脖子有紅痕。

  聽到好友的話,紀芯予頓時漲紅了臉,羞得立刻用手圍住了自己的頸子。那是剛剛樊邑他……

  看著紀芯予的動作,丁筱雯先是感到困惑,然後驚訝地問道:「小予,那是吻痕對不對?是剛剛樊邑留下的?」

  紀芯予微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和樊邑兩個人又在一起了?可是之前你不是說他很恨你嗎?」知道紀芯予和樊邑兩個人又在一起,讓丁筱雯感到震驚,而且好友臉上一點也看不出是戀愛中女人的樣子。

  「小予,你和樊邑到底是怎麼回事?」

  雖然和樊邑之間的交易,她一點也不想讓好友知道,但已經到這個地步了,紀芯予只好說了。

  聽著紀芯予說出她和樊邑之間的交易,丁筱雯驚愕不已。

  「什麼!?樊邑他居然要你到酒店去上班,還要你當他的女人來抵債?」虧小予這幾年還對他念念不忘,心繫他這個初戀情人,結果……

  「小予,這種事你應該早一點跟我說的。」

  「對不起,不過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不想牽累太多人。」

  「小予,我看這樣好了,我父親有一筆退休金,我先向他借三百萬給你,你先還樊邑這三個月的利息,別讓他再欺負你了。」因為公司目前業績還不錯,只要再三個月左右,正康就有錢還給樊邑了。

  「筱雯,我……」紀芯予欲言又止。

  「怎麼了?」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她不是純粹為了錢才答應樊邑的條件的,而是……「筱雯,我不完全是因為錢才和他在一起,我……」

  沒錯,儘管樊邑恨她,用各種惡劣手段折磨她,她也曾要求自己要對他死心,可是兩個人一次次的相處,她發現她還是愛著他,甚至想待在他身邊。

  「小予,你頭殼壞了嗎?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還愛著他吧?」雖然知道好友這些年來不曾忘記過樊邑,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的手段又那麼惡劣,沒想到小予竟然還愛他?

  紀芯予紅了眼眶,小瞼低垂。

  看到好友默認,丁筱雯在生氣之餘,又對好友如此的癡情感到心疼。

  「小予,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真的是太傻了?樊邑他根本不值得你再愛他了。」

  「我知道自己很傻,本來我也以為自己可以恨他,但是……我還是愛他,還是想和他在一起。」

  「小予,他只是在折磨你而已,將來有一天甚至還會拋棄你,就算這樣,你也無所謂嗎?」丁筱雯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無所謂。」紀芯予吸了吸鼻,哽咽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堅定,「我想這輩子我除了他,是不可能再愛其他男人了。」

  「小予,你……你真的是一個傻子,我該說什麼才好呢?」聽到紀芯予那般癡情的宣言,丁筱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她。

  「筱雯,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知道這個樣子的我很令人失望。」因為明知道樊邑只是在報復她,但是她卻仍想待在樊邑的身邊。「但是,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什麼失不失望的,別忘了,我們是永遠的好姊妹。」沒有什麼失望,她對她只是感到心疼和不值。「小予,你這麼愛樊邑,難道他一點也不感動嗎?」

  「我曾跟他說過,不過他一點也不相信我還愛著他。」

  那次在頂樓,她跟他告白了,結果呢,只落得他一番冷嘲熱諷。

  「你現在和他同居,那伯父下個月就出院了,到時候你要怎麼辦?」如果紀伯父知道小予和樊邑同居了,肯定氣得出不了醫院了。

  「我不知道,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包括張大哥。可以嗎?」不是怕張弘霖知道她和樊邑之間的交易後會很丟臉,而是她不想節外生枝。

  因為一旦張大哥知道,他一定會生氣的告訴她父親,然後……

  她無法想像那會變成什麼樣子,現在已經夠亂了,她不想讓事情變得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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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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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芯予晚上回到樊邑的住處,開門走進客廳,就見樊邑摟著一個打扮性感的女人坐在沙發上,女人姿勢曖昧的坐在樊邑的大腿上。

  見到樊邑和其他的女人親密抱在一起,紀芯予先是愣了下,然後不發一語的直接往房間走。

  走進房間,關了房門後,紀芯予靠在房門上深吸了口氣,畢竟剛剛那一個畫面帶給她很大的震撼,儘管她已經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

  她不想去猜測樊邑和他身邊的女人是什麼關係,雖然兩個人同居以來,她不曾見過,甚至聽過他有女朋友一事,但她猜他應該有不少的女人吧?

  因此她對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麼!

  忽地,她感到有些疲累,放下皮包,拿了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踏進浴缸內,她打開蓮蓬頭沖洗身子,同時希望洗去身上的疲憊感。

  當她洗好關上蓮蓬頭時,浴室的門正好被人給打開,看見樊邑一絲不掛的走了進來,讓紀芯予嚇了一跳。

  他不是應該在客廳跟那個性感美女在一起的嗎?

  「你你……你怎麼進來了?」紀芯予有些結巴。沒辦法,誰讓他光著身子就走進來,讓她莫名地緊張起來。

  「這還用問,我當然是進來洗澡的。」樊邑的語氣有些暴躁。

  看著樊邑繃著臉,紀芯予可以感受到他在生氣,可是她一點也不知道他為何會生氣。

  「我剛好洗好,讓你洗。」正當紀芯予打算跨出浴缸,樊邑高大的身軀飛快的走向前,站在浴缸前面,當下讓紀芯予無法動彈。

  「你……」紀芯予一顆心彷若要躍出她的胸口似的急速跳著。

  「你沒話跟我說?」

  「你要我跟你說什麼?」她不懂他在說什麼。

  看著讓熱水沖洗過後的雪白身子,肌膚看起來更加的柔嫩光滑,而那張細緻容顏,白裡透紅,美麗動人,令他悸動不已。

  悸動?他又為了這個女人動心了?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樊邑俊顏繃得更緊,大手一抓,將紀芯予拉向自己,狠狠的吻著她。

  白天到正康去找她,見到她開心的對張弘霖笑而生氣,事後連他自己也感到訝異。

  或許是因為這陣子他身邊的女人就只有她,因此他無形中變得在乎她,因此晚上他才帶了個女人回來。

  他吻著自己所帶回來的女人,一如過去,沒有太多的感覺,女人在他的眼裡就只是洩慾的工具罷了。

  然後紀芯予回來了,看著她一臉毫不在乎的走回房間,她這樣的舉動讓他不禁怒火中燒。

  她真的不在乎他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嗎?她之前不是還說愛他嗎?

  不管她究竟在玩什麼手段,總之她的漠視讓他很生氣,樊邑拿了錢給身旁的女人,要她馬上離開,然後怒不可遏地走回房間。

  大力的吻著那紅潤小嘴,柔嫩甜美的味道讓他為之酥軟。他無法否認,這麼多年來,單單只有一個吻就能讓他慾望勃發的女人,就只有她一個人。

  縱使蓮蓬頭的熱水已經關掉了,但浴室內瞬間燃起另一股熱氣……

  「邑……」

  紀芯予嬌喘了聲。他的吻一點也不溫柔,但卻每每吻得她暈頭轉向,全身都熱了起來。

  兩個人都可以感受到對彼此身體的那一股強烈渴望。樊邑大手一摟,將站在浴缸內的小女人給抱了起來,一個轉身,讓她坐在流理台上。

  兩個人激熱的吻著,沉淪在炙熱的慾火中……




  翌日上午十點多,當紀芯予醒來時,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拉開被子,看見自己身上留有著昨晚激烈歡愛後的點點紅痕,俏顏不禁為之一紅。

  身子感到有些疲累的她,走進浴室洗澡,待她走出浴室,臉上已經恢復不少精神了。

  她走出房間,空蕩蕩的客廳告訴她,主人不在家。

  忽地門鈐響起,她走向大門,從貓眼裡看見樊阿姨。紀芯予猶豫了下自己該不該開門,但她還是開門了。

  「樊阿姨。」

  「是你?為什麼你還在這裡?上次我不是要你離開的嗎?」樊秋華一見到開門的人是紀芯予,臉色變得不太好看。

  面對樊阿姨的質問,紀芯予也不想解釋為何她還在這裡的原因,因為就算她說了,樊阿姨也不會明白的。

  因此紀芯子淡淡地說著:「樊邑他出去了,如果你是要找他的話,要不要打他的手機?」

  「他不在,那我就找你。」樊秋華邊說邊走進屋子。

  記得之前兒子跟她說過,他沒有和她在一起,只是在報復她罷了。

  她雖然覺得疑惑,但也試圖相信兒子跟她說過的話,但是她沒想到,紀芯予居然還一直和兒子住在一起。

  雖然兒子說過他只是在報復她,可是說穿了,兒子還是喜歡她。

  她以前也很喜歡這個丫頭的,但是自從發生了那件事後,每次想起她,她就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兒子,或許當初她真的不該生下他的。

  雖然事情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但再看見紀芯予,她心裡總是感到很不舒服,她不明白她又回來找阿邑做什麼。

  「你坐。」樊秋華對站在一旁的紀芯予說著。

  紀芯予看著樊秋華,然後坐下。

  「芯予,就當樊阿姨求你,求你不要再纏住我兒子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人為何又會在一起的,但是你們不會有結果的。」

  「樊阿姨,我上次就說過了,不是我纏住樊邑,是樊邑他……他要我來這裡的。」

  「這個我知道,他跟我說過他只是在報復你。」看見紀芯予在這裡,樊秋華已不相信兒子說的話了。「我希望你可以主動離開他。」

  樊秋華一點也不懷疑紀芯予說謊,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這麼多年來未曾認真的和一個女人交往,全都是因為他對紀芯予餘情未了。雖然兒子嘴上不說,可是她從他的眼神和表情可以知道。

  不管兒子是不是真的為了報復,才又和紀芯予在一起,但此時此刻,她就是不想兒子再陷下去,然後又受到傷害。

  既然兒子不想放棄紀芯予,那麼她就要她主動離開。

  「與其你們兩個人再這樣痛苦的糾纏下去,還不如現在就徹底的做個解決,你離開我兒子,遠遠的離開,然後不要再和他見面,可以嗎?」

  「我……」

  「就算是阿邑他要你來這裡,你就不能不要來嗎?你知道嗎?當年你當著大家的面侮辱他,你知道他有多難過和傷心嗎?」

  這個她當然知道,樊邑就是因為這樣而痛恨著她,然後對她報復的。

  「樊阿姨,我為我當年的不懂事跟你道歉,我一點也不想要傷害人,當時我只是很生氣樊邑背著我……」

  「好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什麼,因為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 用?我只希望你趕快離開我兒子。」

  樊阿姨不聽她的解釋,讓紀芯予感到很無奈,但她也不能說什麼,因為當初真的是她的錯,她還讓阿姨得了憂鬱症。

  樊秋華看著紀芯予,然後自皮包拿出了一張照片和一張紙。「這個女孩是我朋友的侄女,我要將她介紹給阿邑。我很喜歡這個女孩,或許她將來會成為我的媳婦。」

  紀芯予柳眉微蹙地看著桌上的照片,照片中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看起來年紀跟她差不多。知道樊阿姨要樊邑娶她,讓她感到胸口微微泛疼。

  「芯予,如果可以,樊阿姨希望你也幫我勸勸阿邑,這樣也可以了卻我多年來的一樁心願。」

  「樊阿姨,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假日早上,樊邑剛醒來不久,便接到呂正偉打來的電話,跟他要一些個人的文件。

  樊邑沒有吵醒床上熟睡中的人兒,便換了衣服出門。

  當他到公司時,卻發現公司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了。

  今天怎麼會有人到公司呢?而且還這麼早。

  樊邑開門走進他的辦公室,然後看見魯浩東坐在他的位置上,一手還放在抽屜裡,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似的。

  「阿東?」

  魯浩東一見到樊邑走進來,表情先是一僵,但很快的回復笑容,而且迅速的關上抽屜。

  他站起身來走向樊邑,「樊哥,你怎麼來辦公室呢?」

  樊邑瞟了眼魯浩東,「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

  「樊哥,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早起沒事,就想說到公司打掃一下,然後就順便進來整理一下你的辦公室。」魯浩東一臉笑容的說著。

  「是嗎?」看著魯浩東臉上那虛假的笑容,相信他是進來替他打掃辦公室的,肯定是白癡。

  樊邑知道魯浩東最近的行為怪異,而且他上個星期還發現一筆三百萬的款項自動消失。

  他問過魯浩東,他說會好好的追查這筆款項,不過他還沒有查出個所以然前,倒是先查起他的辦公室了。

  縱使知道阿東有所行動,但樊邑並不想和他撕破臉,因為他要用更好的辦法,來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

  「樊哥,你還沒說你怎麼會來公司的呢!」魯浩東臉上掛著笑容的問著樊邑。

  那天樊邑突然查起帳簿,讓他感到很驚訝,因為帳務的事一向是由他負責的,這麼多年來,他不曾查過帳,偏偏那天卻讓他查到了他之前挪用來買車的三百萬。

  他從公司A下的錢不只一筆,若真的要查起來,恐怕大大小小金額少說也有幾十筆,他不能讓樊邑一直查下去,因此他打算來拿回他之前交給他的帳簿,只要帳簿一不在,他就無從查起。

  「跟你一樣,睡不著就來了。」樊邑以他的話回答。

  「是嗎?看來樊哥你是有事情要做,那我就先出去了。」魯浩東找了借口走出樊邑的辦公室。

  看來,他得換個方式,阻止樊邑繼續查下去了。




  「董事長,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很好。」

  星期六的下午,丁筱雯和張弘霖一起到醫院探視紀正康。

  「筱雯、張大哥,你們來了。」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紀芯予,站起來和他們打招呼。

  平常她工作忙,因此請了一位看護來幫她父親,不過假日的時候,她幾乎都在醫院陪伴她父親。

  「我住院期間,幸虧有你們兩位幫小予,謝謝你們,辛苦了。」紀正康原本強硬的臉龐多了幾許的和緩神情。

  聽到董事長說謝謝,讓丁筱雯和張弘霖都嚇了一跳,因為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見個性和作風都略為強勢的董事長跟人道謝,而且態度還很親切。

  「董事長,你不要這麼說,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對呀,伯父!」因為她和紀芯予可是超級好朋友呢。

  「你們兩位都是好孩子,真是謝謝你們。」紀正康笑著又說了一次謝謝。

  由於紀正康的氣色好了很多,因此丁筱雯和張弘霖在病房內待了快一個小時才離開。

  原本順便送丁筱雯一起來醫院的張弘霖,因為還有其他事情,便請丁筱雯自行搭車回家。

  「拜拜,我先走了。」張弘霖走向停車場取車,而紀芯予則和丁筱雯坐在一旁的草地聊天。

  丁筱雯先恭喜紀芯予,因為紀伯父身體狀況看起來好了許多,而且連個性也變了,還跟他們說謝謝,害她和張弘霖兩個人都感到不好意思。

  「不只我爸要謝謝你們,我也要好好謝謝你和張大哥,這陣子你們兩個人真的幫了我很多忙。」紀芯予也加入感謝行列。

  「怎麼,今天是謝謝天嗎?還是什麼說謝謝比賽?」丁筱雯開玩笑的說著。

  兩個好朋友開心的說笑著,然後話題又轉到紀芯予和樊邑身上。

  「你和樊邑最近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你和他在一起之後,變得更愛他。那他呢?真的對你一點感覺也沒有嗎?」

  感覺?她不知道樊邑現在對她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這些天兩人往往說不到幾句話,就上了床,能怎麼樣呢?

  看見紀芯予低頭不語,丁筱雯道:「樊邑他真的已經不愛你了嗎?難道他真的這麼恨你,恨到用這種手段逼你成為他的女人?他還要折磨你到什麼程度呢?」

  「你們在說什麼?」

  聽到張弘霖的聲音,讓紀芯予和丁筱雯驚訝的雙雙轉過身。

  張弘霖原本是準備開車離開的,可是他看見丁筱雯掉落在他車上的小錢包,又看見丁筱雯和紀芯予在草地那邊聊天,因此他拿著丁筱雯的錢包想還給她,沒想到卻讓他聽見這麼令人震愕的事。

  「啊?張經理,你不是已經去開車了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丁筱雯沒想到張弘霖又回來,而且還聽到了她剛剛說的話。

  「這是你剛剛掉在我車上的小錢包。」張弘霖將小錢包拿給了丁筱雯,然後轉身看著紀芯予,一向溫柔斯文的臉龐有著怒色,「小予,剛剛筱雯說的都是真的嗎?那個樊邑他……那個可惡的男人,他真的要你當他的女人嗎?」

  那天樊邑突然跑到公司找小予,而且還說什麼他是來找他的女人,他當時就覺得很奇怪,他為什麼那麼說,現在他明白了。

  樊邑要找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就是小予!

  紀芯予看著張弘霖,她本來是不想讓張大哥知道的。「我……」

  「小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人他是用什麼手段逼迫你成為他的女人的?」儘管她曾經拒絕過他的追求,可是看在他倆像兄妹的份上,他仍舊很關心她。

  「張經理,你先不要這麼衝動,其實我剛剛……」丁筱雯試著打圓場,她知道小予並不想讓張經理知道這事的。不料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讓張弘霖給打斷了。

  「別說我聽錯了,那天樊邑到公司說要找他的女人,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了。

  小予,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你的大哥,就不要再對我有所隱瞞,樊邑他是不是以債務為由,逼你成為他的女人?」

  「張大哥,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錯,樊邑他是要我當他的女人,來抵押正康每個月必須還他的一百萬元利息,但其實是我……」
  沒等紀芯予說完,張弘霖已經決定要去報警了。「小予,你不用再說了,我們現在馬上去報警,將他們那一票人全都給抓進警察局。」

  欠債還錢雖是天經地義的事,可是如果這中間涉及了威脅和恐嚇,甚至是傷害了他人,他就有權利報警抓他們。

  聽見張弘霖說要去報警,紀芯予急忙抓住了他的手,「張大哥,你等一下,我說了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予,你不用害怕,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會支持你的。走,我們現在就去報警。」那個男人再怎麼厲害,他相信正義是站在他們這邊的,司法一定會替小予討回公道的。

  「張大哥,你先聽我說,事情……」

  「小予,什麼都不用再說了,一切等警察抓了樊邑再說。」

  看見紀芯予一臉緊張的抓住說要報警的張弘霖,丁筱雯只好加入勸阻的行列,因為她知道小予另有苦衷。

  「張經理,都說要你不要這麼衝動了。先聽聽小予怎麼說,你看她都快哭了。」

  張弘霖看著大眼噙著淚水的紀芯予,這才深吸了口氣,緩和一下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

  「張大哥,我知道你很關心我,因此替我擔心,但是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紀芯予忍住差點奪眶而出的淚水,緩慢地說著。

  事到如今,如果她再不說出實話,張大哥真的會跑去報警。

  「張大哥,我之所以會答應樊邑這個交易,雖然表面是因為錢的關係,但說穿了,是我自己想跟他在一起。」

  「你自願的!?」紀芯予的話讓張弘霖整個人震住了。「小予,你不要因為害怕而故意這麼說,你怎麼可能會是自願要跟他那種人在一起呢?」張弘霖無法相信。

  「張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是自願成為樊邑的女人的。或許我這麼說你可能會瞧不起我,但我希望我和樊邑的事由我自己來解決。」說完,紀芯子再次紅了眼眶,轉身大步地往醫院走。

  「小予,你把話說清楚……」

  張弘霖想追上去問個清楚,一旁的丁筱雯拉住他。「張經理,你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了。」張弘霖再問下去,只會讓小予的處境更為尷尬。

  「可是她剛剛說什麼,我聽得一頭霧水,」

  「樊邑他就是小予這麼多年來,不曾忘記的初戀男友。」

  張弘霖訝異的看著丁筱雯,「什麼!?那個男人就是小予的初戀男友?你有沒有說錯?」

  「我百分之百的確定。」

  「既然樊邑是小予的初戀男友,那他為什麼要用這種惡劣的手段對待她呢?」

  「這說來話長。」

  依張弘霖的個性,他一定會繼續找著小予追問,不如就由她代替小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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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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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樊阿姨要我轉交給你的。」

  坐在客廳裡的紀芯予一見到樊邑回來,很負責的將樊阿姨要交給樊邑的東西轉交給他。

  樊邑打開紀芯予拿給他的一張紙,裡面夾著一張照片,看著照片和紙上的內容,就知道是什麼事。

  「我媽她今天來過這裡?」

  「對。」

  「下次我媽再來,你不要開門,就當沒人在家就行了!」樊邑隨手將照片和紙給丟到桌子上。

  「我覺得照片上這個女孩看起來很不錯。」

  原本打算起身離開的樊邑,聽到紀芯予這麼說,高大的身軀頓時又坐了下來,雙眸炯然有神地看著她。「喔?」

  讓那雙黑眸這樣盯著看,紀芯予的心跳忽地跳漏好幾拍,但是她還是強裝鎮定地說:「樊阿姨她一直希望你可以早點結婚生子,那是她的心願。」

  「是嗎?」樊邑拿起桌上的照片和紙,將它們撕碎。

  「你干麻?」看著樊邑撕毀照片,紀芯予驚訝不已。

  樊邑將撕碎的照片和紙往一旁的垃圾桶丟。「我告訴你,你只是我花錢買來的女人,所以別在這裡跟我瞎攪和。」

  樊邑臉上有著怒色,因為他要不要娶老婆、娶誰為妻,用不著她及他母親來決定。

  她就知道他是這麼看她的!

  「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而是我覺得照片上的女子,家世和長相都不錯,看起來是個溫柔……唔……」

  樊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給壓制在沙發上,然後狠狠的吻著她。

  他不想再聽到她提起照片上的女人,因為那個女人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紀芯予不知道樊邑為什麼又生氣了。剛剛那幾句話,她可是練習了許久,才有辦法說出來,如果他真的聽了樊阿姨的話,和照片上的女人結婚,她想她一定會心碎的。

  別說他如此的瞧不起她,就連她也瞧不起自己了,因為在他如此強悍不溫柔的索求下,她居然還起了反應,甚至無法克制地逸出呻吟。

  一場慾望戰火瞬間展開,交歡的聲音,在客廳裡久久迴盪……




  達爾文生化科技 總裁辦公室

  「看來你的能力比高中時候要好得多了。」

  「你現在總算認同我的實力了吧!我老實告訴你,其實高中的時候我是故意把第一名的寶座讓給你的。」呂正偉一臉開心的說笑。

  呂正偉那耍寶的幽默,讓樊邑莞爾一笑。

  「有件事我很好奇,明明你在美國已經有那麼大的公司,為什麼不到美國呢?難道是和你那個相戀多年的初戀小女友有關?怎麼,她規定你一定要留在台灣嗎?」

  面對好友的質問,樊邑還是不想正面回答有關感情的問題。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答應擔任達爾文亞洲區總裁,好讓你可以一展長才,你會不會相信?」

  樊邑的話,讓呂正偉身體打了個哆嗦。「喂,你不要讓我冷死在這裡。」呂正偉不是對同性戀有什麼歧視,而是他和他兩個人都不可能是同性戀。

  「不想冷死的話那就別再問了,我說了,以後你自然會知道。」

  他想留在台灣,是因為他母親不願移民去美國,而之後再和紀芯予相遇,可說是插曲,但是和她在一起,讓他認真的思考過未來的事。

  想起她曾問他,到底要怎麼樣做才能讓他不再恨她?

  他不知道。

  因為這八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她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當年帶給他的侮辱太深刻,讓他想忘都忘不了。

  在報復她和她父親的行動裡,唯一失策的是她帶給他的感受,那種甜柔美好的感受,讓他想把她佔為已有,而兩個人在床上的契合,更讓他對她的索求一次比一次強烈。

  現在,他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或許母親說的對,他從沒有對她忘情,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再和她有所牽扯,現在,他也不知道他和紀芯予會變成什麼樣子。

  從她看他的眼神他知道,她沒有說謊,她一直是愛著他的,相信這也是她答應交易的原因之一。

  如果她不愛他,那麼事情也就不會變得如此複雜了。
  「對了,我們公司發展一切順利,那你那個投信公司怎麼辦?還要繼續經營下去嗎?」

  正偉的話提醒了樊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想著他和紀芯予之間的問題要怎麼解決,而是他一手創立的投信公司和魯浩東要怎麼解決。

  「我會盡快解決這件事。」

  這些日子他甚少到公司去,而魯浩東只打過一通電話給他。雖然他沒去怡壬,但公司有他的眼線,他很清楚魯浩東最近都在做些什麼事!

  因此,他決定將計就計,讓魯浩東去接手投信公司,這也可以讓他省下不少氣力和精神。




  某大醫院的復健室

  「紀爺爺,你看,我今天走了十分鐘喔。」七歲的瞳瞳一張稚臉粲笑著。

  「瞳瞳,你今天比紀爺爺還要厲害。」感染到小女孩那開心的笑靨,紀正康也微笑地摸著小女孩的頭。

  「醫生叔叔說我只要多努力,就可以跟以前一樣定得很好。」

  「嗯,紀爺爺相信瞳瞳一定可以做到,因為瞳瞳是最棒的孩子了。」紀正康鼓勵著因為其母親騎機車不小心,出了車禍,導致腿骨斷裂的瞳瞳。

  「爸,你今天氣色看起來很好。」

  紀芯予來到醫院探視她父親,一走進復健室,就看見她父親笑得很開心的和瞳瞳說話,看到父親的氣色這麼好,她感到很高興。

  瞳瞳一見到紀芯予,高興且有禮貌的向她問好。「紀阿姨,你好。」

  「瞳瞳好乖。」紀芯予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瞳瞳,復健的時間結束了,你該回房間吃藥了。」瞳瞳的媽媽推著輪椅讓瞳瞳坐下。

  「紀爺爺,紀阿姨,我先回去了。」瞳瞳向他們揮了揮手,隨即讓她媽媽給推出復健室。

  紀正康看著瞳瞳離開,不勝唏噓地說道:「那個孩子的復健很辛苦,可是她每次都很開心的做復健,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那個孩子曾偷偷的告訴我,其實她覺得復健很痛,可是她每次一哭,她媽媽就會跟著哭,而且還哭得很傷心,因此她決定以後都要笑,這樣她媽媽也就會跟著笑,她媽媽開心,她也就會很開心。」

  「她年紀那麼小就懂這些,真是一個貼心的好孩子。」她不過是個七歲的小女孩,紀芯予佩服瞳瞳的懂事和勇氣。

  紀正康幽幽地歎了口氣,「唉,這陣子我常在想,以前我真的很對不起你母親,因為我一直忙於事業,每天在家陪你們母女的時間真的很少。」

  「爸,你不要想這些,好好的復健才是最重要的。別忘了,大家還等著你這個正康大家長回去帶領我們呢!」她父親個性一直很強悍,不過她很少聽到她母親抱怨父親。

  「是嗎?」紀正康緩緩地吐了口氣,神情自然,「你知道嗎?看著瞳瞳那麼努力的想要讓她媽媽開心,我就在想,拚了大半輩子,我究竟得到什麼?我真的快樂過嗎?」

  紀芯予不明白她父親為何突然說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失去了鬥志似的,她不曾見過她父親這樣。

  「爸,你別這樣,醫生不是說了嗎?你的復健情形很好,不但很快就可以出院,以後還是可以回到公司的。」

  「我不是在擔心我身體的問題,而是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就像他從鬼門關繞了一趟又回來,然後復健期間看了不少人的努力,特別是七歲瞳瞳的貼心,更教他感動。

  這輩子他打拚了這麼久,但得到什麼呢?

  一次又一次看著瞳瞳那稚嫩的笑臉,他發現自己似乎不曾這麼樣開心的笑過,拜了瞳瞳所賜,他住院這段期間是他人生笑的最多次的時候了。

  然後他看著每天下了班之後,必定到醫院陪伴他的女兒,神情一次比一次的憔悴,儘管她臉上也都是掛著笑容,但那樣帶著疲憊的笑容,讓他看了很心疼。

  「我在想,是不是該把正康給賣了。」

  「賣掉正康?」紀芯予驚愕地看著她父親,「爸,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開口說要賣掉正康呢?正康可是你一手辛苦創立的心血不是嗎?」他記得父親還說過,要讓正康成為他們紀家世代的事業不是嗎?

  她父親是真的想要賣掉正康嗎?紀芯予認真的看著她父親,發現她父親臉上的神色和緩,那樣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失志,而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慈祥。

  「你放心,我沒有怎麼了,事實上,我還覺得自己一生沒有比現在更清楚知道自己要什麼了。」紀正康臉上帶著和順笑容,「我想賣掉正康是有我的理由,你應該先聽聽我的說法。」

  「好,爸你說。」

  「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的一起生活,日子無憂無慮,這就是人生最快樂的事了。

  雖然我這樣說是晚了點,因為你母親已經去世了,但我希望你將來可以過得快樂一點。」

  「爸,我沒有不快樂……」

  「你不要再騙我了,這陣子我閒得去觀察每個人的表情,我看得出來你很累,不過你的個性還真的像我,有點倔強又不服輸。」

  紀芯予沒想到她父親這 樣的關心她,讓她感動的紅了眼眶。

  「我們父女好像好久不曾這樣好好的坐下來談天了。」紀正康看著女兒,「我說了我想說的話,那你呢?有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呢?我可以感覺到你有事隱瞞著我,對不對?」

  「爸,我每天就公司和醫院兩頭跑,哪會有什麼事瞞你呢?」知道她父親原來是這麼關心她,紀芯子覺得很滿足了,其他的等以後再跟他說好了。

  「是嗎?不然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好了。」紀正康不勉強女兒將事情說出來,「有關正康要賣的事,等我下個星期出院後再去找買主,我想轉賣出去還了債之後,還有幾百萬的盈餘才是。」

  「爸,你想過若正康賣掉之後,你要做什麼呢?你還年輕,我怕你日子會過得很無聊。」

  紀正康想了會,然後淡笑地說道:「或許我會到醫院當志工也說不定。」




  中午的時候,紀芯予和丁筱雯一起到餐廳吃午餐。

  「我看伯父這次生病住院,不只個性變了,連想法也完全不一樣了。」丁筱雯在聽了紀芯予說的事之後,有感而發的說著。

  「雖然我爸他看起來氣色很好,但是其實我還是有點擔心他是不是因為自己將來手腳會不方便,因而失去鬥志,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儘管那天在醫院她父親已經勸過她了,可是她仍為她父親擔心。

  有關她父親想賣掉正康一事,紀芯予和丁筱雯討論著,她想聽聽看好友有什 意見,畢竟筱雯對公司和她們家的事都很清楚。

  「我倒覺得伯父說的是真的。」丁筱雯一臉肯定的說著,因為她認識紀伯父很多年了,她當然知道他以前的脾氣。

  「最近我每次去探望伯父,他臉上都有著笑容,那種像是如釋重負的輕鬆表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我當然也有察覺這一點,只是我仍舊不確定,我父親他是真的想要過平淡的日子嗎?」畢竟看了她父親忙了大半輩子,紀芯予仍無法完全相信她父親所說的話。

  「小予,我覺得你想太多了,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

  「是嗎?」

  「其實我蠻高興伯父他這樣的改變,因為接下來的日子,他不用再埋首在公事上,可以好好的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人家不是說在鬼門關繞了一圈的人,想法都會改變嗎?因此紀伯父會變得如此和藹可親。丁筱雯雖驚訝,但很快就接受紀伯父的改變,況且這樣的改變對紀伯父是好的。

  聽好友這麼說,紀芯予也漸能感受到父親的心情,或許她應該順著父親的意思,在未來的日子,讓父親好好的享受他以前忙碌工作,所失去的優閒日子。




  「是你?如果你是來找樊邑的,他還沒有回來。」

  晚上十點多,門鈴聲響起,是魯浩東來找樊邑,紀芯予開門告訴他樊邑還沒有回來。

  「樊哥最近都在忙些什麼?為什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來?」一連好幾天都未見樊邑的人影,只是偶爾打個電話說他有事不能到公司,公司的事暫時交給他一個人處理。

  公司的事交給他一個人處理?哼,公司早晚一定會成為他的,畢竟上億元的資產有一半是靠他魯浩東賺來的。

  而他今天來找樊邑,是來看看他是否過得好好的,他該做的事已經做好了,就等著某個人主動消失了。

  「我不知道。」紀芯予沒給魯浩東好臉色看。

  不過事實上,紀芯予真的不知道樊邑最近在忙什麼。

  他總是很晚才回家,而且通常隔天都比她還早出門,有時候甚至沒回來。
  雖然她和樊邑住在一起,但是她向來不過問他的事,而且就算她問了也肯定是白問,因為他不會告訴她的。

  魯浩東看著紀芯予,奸笑地說道:「難道你不怕樊哥他外面另有其他女人嗎?不過沒關係,等你再回到酒店上班,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魯浩東的笑容數紀芯予感到噁心想吐,她一點也不想再跟這種敗類說下去。「樊邑不在家,如果你要找他,可以打他的手機!」

  正當紀芯予要將門給關上時,魯浩東速度很快的將門給擋了下來,猛地一推開之後,大剌剌的走進屋子裡。

  「喂,你進來做什麼?我說了樊邑他不在家,請你馬上出去!」不知怎地,魯浩東的不請進入,讓紀芯予感到討厭之餘也有些害怕,不過她盡量僵著臉,不讓他看出她在害怕他。

  而且她不確定樊邑今天晚上會不會回來。

  「我進來等樊哥回來。」

  「他搞不好會很晚才回來,你現在馬上就出去!」紀芯予生氣的趕人。

  面對紀芯予的生氣,魯浩東不但不以為意,還露出一抹淫媚笑容。「嘖嘖嘖,真兇哪,不過,我很喜歡。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來一次啊?我敢保證我的『小阿東』絕對不會輸給樊哥的。」

  噁心!

  「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否則我會打電話報警……啊!」紀芯予話還沒有說,魯浩東一個飛快向前,鉗制了她的雙手,讓紀芯予緊張的大叫:「你快點放開我!」

  「你真的愈看愈漂亮,怪不得樊哥這陣子連酒店一次也沒有去過,看你這麼潑辣,想必床上功夫一定也很帶勁,是吧?」

  魯浩東愈看紀芯予愈喜歡,如果那次在酒店裡,她不是讓樊哥給帶走了,那 她早就是他魯浩東的女人了。

  「下流!你放開我,別忘了我是樊邑的女人,如果待會兒他回來見到你欺負我,他一定不會饒過你。」紀芯予掙扎的想要甩開魯浩東的鉗制,可是他的力氣大的嚇人。

  「你不要騙我了,我看得出來你很緊張。而且你剛剛也說了,不知道樊哥在做什麼,那麼表示他今天晚上有可能不會回來了,不是嗎?」紀芯予的掙扎讓魯浩東更想要她了。

  「你不要這麼緊張,我魯浩東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

  魯浩東大手緊抓住紀芯予,然後迫不及待地強吻了她,不料卻讓紀芯予給回咬回去,讓他當場痛得叫了聲。

  他推開了紀芯予,同時生氣的怒摑她一掌,力道之猛,讓紀芯子當場往一旁飛了過去。

  「該死的婊子,居然敢咬我!」魯浩東面目猙獰的狠瞪著倒在地上的紀芯予,「稍微讚美你一下就自以為高貴嗎?說穿了還不是妓女一個!」

  從頭昏中醒來的紀芯予,看著魯浩東,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忽地,她瞟到了桌上她剛剛用來剪布的剪刀。

  魯浩東怒不可遏的咒罵著:「他媽的,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貞潔?」

  在魯浩東衝向紀芯予的同時,她忍住臉頰上灼熱的痛楚,飛快的起身拿起桌上的剪刀,在魯浩東伸手準備抓她的時候,轉身將剪刀剌向他,當場把他的手臂劃出一道傷口來。

  「啊!我的手!」魯浩東痛得大叫一聲。

  在魯浩東因讓她剖傷而退後的同時,紀芯予很快的又從櫃子裡拿出水果刀來。如果他膽敢再對她動手動腳,她一定會殺了他!

  「出去!你馬上給我出去,你敢再靠近我,我一定會殺了你!」紀芯予喊著,儘管她真的很害怕,可是她一定不會讓他碰她的。
  「可惡!該死的臭婊子!」魯浩東怒目看著紀芯予。

  雖然他很想上前去痛宰她,但是看著她手上拿著長長的水果刀,他一點也不懷疑她會將刀子刺向他,因為剛剛他就是太看輕她了,所以才讓她給割傷了手臂。

  「臭女人,你就祈求樊哥他會一直要你當他的女人,哪天等你栽在我手上,我一定會好好回報你的!」

  搗住自己手上血流不斷的傷口,魯浩東生氣的轉身離開。

  看到魯浩東離開,紀芯予第一件事就是馬上將大門給鎖起來,走回客廳時,整個人因過於害怕而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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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8:46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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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邑回家一打開大門,就見到紀芯予趴在地上大哭著。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趴在地上哭呢?

  樊邑急急地走向前,「小予,發生了什麼事?」

  趴在地上放聲大哭的紀芯予,因為哭得太用力了,沒有聽到開門聲音,也不知道樊邑回來了,因此在樊邑伸手抱住她雙肩的時候,她以為魯浩東又回來了,而害怕的大聲尖叫:「啊!不,你放開我……」

  樊邑抓住了全身顫抖想逃開的紀芯予。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予,是我,樊邑,你看清楚!」

  當樊邑撥開了擋在她臉上的長髮時,讓那粉頰上異常的紅腫給嚇了一跳。

  「小予,到底發生什麼事?剛剛誰來過這裡了?對方打了你是不是?」

  看見樊邑,紀芯予害怕的心一放鬆,頓時哭得更大聲了,因為她剛剛真的很害怕很害怕。

  「邑,剛剛……我真的好害怕,嗚……」紀芯予緊緊的抱住樊邑,在他溫暖的懷抱裡痛哭著。

  看到紀芯予情緒激動,樊邑將她緊緊地圈抱在懷裡,經過一番的安撫之後,紀芯予這才停止了哭泣,然後任由著樊邑將她抱回房間。

  樊邑用毛巾包了些冰塊,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替她紅腫的臉頰冰敷著。

  「可以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她一直哭,他只好先安撫她,所以到現在才問她。

  「究竟是誰來過這裡?對方又為什麼要打你呢?我看到地上有血,我剛剛檢查了你的身體,那些血不是你的對不對?」

  躺在床上的紀芯予,只是低著頭沒有回答。

  看見紀芯予不開口說話,讓焦急的樊邑失去了耐性,「小予,你不要不說話,快點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我覺得……」紀芯予頓了下,「我覺得你現在的公司有問題,特別是職員方面,如果你有為樊阿姨想的話,應該要將投信公司收起來。」

  「你怎麼會突然說這個……」樊邑雙眸一瞠,「難道剛剛來的人……是魯浩東?」

  「是他沒錯,可是……」

  「該死,他為什麼會動手打你?難道他想對你……」俊顏僵硬,他真是太大意了,他應該想到魯浩東會來這裡找他的。「你為了保護自己而拿刀子剌傷他?因此地上才會有那些血的對不對?」

  回想起之前的情景,紀芯予身子因害怕而忍不住地顫了下。

  黑眸透射出冷厲怒芒,「阿東他反了嗎?連我的女人也敢碰!」

  本來還對他有著兄弟情誼,想留些錢給他,現在他這樣子做,擺明了就是不顧以往的友誼,那麼他也不用再有所顧慮了。

  「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所以他才會這麼做的!」

  「你在說什麼?怎麼會是因為……」

  紀芯予推開了冰毛巾,「因為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用錢買下,所以他說只要你厭倦我了,我還不出錢來,他就可以依你現在的方式買下我。算了,無所謂,反正誰有錢我就跟誰!」

  「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麼不堪,你不是的,否則你也不用拿刀殺他了。」他不准她把自己說成那麼的下賤,教他生氣也叫他心疼。

  「但我真的是和你有金錢交易不是嗎?用金錢交換肉體關係,他會瞧不起我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只是為了錢而和我在一起的嗎?沒有其他原因嗎?」他明白她不是的,因為從他們一次次的歡愛,她的全心付出,他不是沒有感受到,那熱情的回應裡有著她對他的愛。

  「哪會有什麼其他原因?一切都是為了錢!」

  「不是因為你愛我嗎?」樊邑低啞地說著。

  他知道她愛他,他一直都知道?

  看著樊邑,紀芯子將臉側轉一旁,選擇沉默。

  她不想說謊,可是她也不想在他面前承認她愛他,因為那會使她更瞧不起自己。

  樊邑看著將臉轉向一旁的紀芯予,她的沉默已經替她回答了,他拿起手上的冰毛巾貼上她紅腫的臉頰。

  「不用了,沒事的。」
  樊邑抓住了她想推開冰毛巾的手,「好好的冰敷,不然明天你的臉頰會腫得很難看的。」

  樊邑靜靜地替紀芯予冰敷著,在將毛巾放回去之後,他從公事包內拿出了一張支票給紀芯予。




  「一千萬?」紀芯予驚訝的看著支票上的金額,忽地俏顏一沉,「為什麼給我一千萬?難道是給我的零用錢?

  你一向對你的女人這麼大方嗎?那我是不是要好好謝謝你?」紀芯予自嘲地說著 。

  「你不用想太多,這一千萬是純粹給你的,若真說有什麼意思的話,那就是如果有一天我後悔了我曾對你做的事,但是我又不在了,這些錢算是彌補我這陣子對你所做的事。」

  「你在說什麼?」樊邑的話讓紀芯予感到莫名其妙,而且他的表情讓她覺得很不安。「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只不過阿東他不該動手打你的。」樊邑眼底閃爍著怒芒。

  「你想去找魯浩東報仇嗎?」紀芯予不禁感到害怕起來,「他並沒有真的傷害我,你不需要這麼做的。更何況我……你說了,對你而言,我什麼也不是,因此你犯不著為了我而去找魯浩東報仇的。」

  樊邑凝著紀芯予,「你擔心我?」

  「我……不是,我只想說魯浩東不是個正人君子,將來有一天他一定會自食惡果的,你不要再和他來往就好了。」

  「阿東他之前就對我有所不滿了,現在是我徹底解決和他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了,而且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會來找我的。」他今天找上門打了紀芯予,讓他明白,他必須盡快解決他和魯浩東之間的事。
  「你要怎麼解決?」

  「賭上性命!」

  樊邑的話讓紀芯予的心全揪在一起,內心的不安更是急遽湧上。

  「你別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又不是什麼深仇大恨,說什麼賭上性命?」

  樊邑神情冷冽地說道:「我是認真的!」

  就是因為他認真的表情嚇到她了。她才不想要相信,而且她要阻止他。「你如果殺……傷害了對方,你也逃不過司法的審判,你知不知道?你至少要為樊阿姨著想一下。」

  「你放心,我有把握贏得漂亮。」

  「你一定要跟魯浩東拚命嗎?解決你們之間的問題難道沒有其他方法嗎?」魯浩東是個心術不正的男人,但樊邑不是,因此紀芯予感到非常的不安。

  「你放心,我不會有事。還有,有關正康欠我公司三千萬的事,我會解決的。另外,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收下這一千萬元。」

  聽到樊邑那像是在交代遺言似的表情,紀芯予慌了。「樊邑,我絕不要拿這一千萬元,有關正康欠你的三千萬,我會自己想辦法。事實上,我爸爸他已經決定要賣掉正康了。」

  「是嗎?你父親他居然肯賣掉他的心血?」紀正康想賣掉正康,真的讓樊邑很驚訝。

  「我爸他自從住院之後,個性改變了很多,他說了以後他想當志工。」

  「當志工?」他實在不能想像紀正康說這話時的表情,但是紀芯予又不像是在騙他。

  「好了,你先休息吧!」樊邑作勢要出去。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

  「怎麼,沒有我抱你,你睡不著嗎?但是今天你是患者。」

  樊邑那帶喻意的話,讓紀芯予不禁紅了臉,但她更在意的是他要去找魯浩東,而她的勸阻似乎無效。「有什麼事明天再做不行嗎?」
  「不多談了,我必須去安排一些事情。」樊邑大步走出房間。

  黑眸燃著怒火,是他該反擊的時候了。




  那天晚上,樊邑離開之後,就不曾再出現了。他曾經打過一次電話給她,說正康已經不欠怡壬投信錢了,然後就不曾再打過電話給她。

  之後紀芯予因為她父親出院,因而回到家中和父親一起住。

  兩個星期後,紀芯予和父親一塊兒吃晚餐,看著電視新聞報導警方自河岸邊撈起一台不知道什麼時候掉進去的轎車,不禁呼吸為之一窒。

  不、不可能,不會是他的車!

  當她看到鏡頭帶到了車牌號碼,拿著碗的手一抖,手上的碗瞬問掉在桌上,鏗鏘一聲,裂成三大塊。

  紀正康困惑地看著女兒,「小予,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紀芯予沒空向她父親解釋。她一定要去證實她剛剛只是看錯了,那台車根本就不是樊邑的。

  「爸,你先吃,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小予……」

  紀正康看著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女兒,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 事。剛剛新聞報導了些什麼嗎?

  紀芯予坐上計程車,來到她在電視上看到的出事地點,被撈起來的車子已經不在了,因此紀芯予又匆忙地趕到轄區的警察局。

  她還沒有進去警察局,就見樊秋華哭紅了雙眼,自警察局走出來。

  「樊阿姨?」紀芯予臉色慘白。

  樊秋華哭得很傷心,「芯予,你來得正好,幫阿姨求求警察,請他們多派一些人去找阿邑,他一定還沒有死。」
  紀芯予整個人震住了。真的是樊邑!

  「警察說可能是阿邑酒後駕車,才會衝過圍欄掉進河裡,不過他們沒有發現阿邑,說他可能漂走了,可是,阿邑的酒量一向很好,他怎麼可能會喝醉然後開到河裡去呢?」

  樊邑酒後駕車衝入河裡?這……這怎麼可能?那個男人內斂沉穩,他不可能會這樣的,紀芯予完全無法相信警方所做的推測。

  「警察先生,不可能的,樊邑他不可能酒後駕車,他……」

  「這只是我們警方根據現場沒有煞車痕跡而推斷的,不過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去搜尋了,一切等找到車主再說,不過我希望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失蹤的車主,生存的機會渺茫。」

  做好心理準備?生存的機會渺茫?警察的意思是說……樊邑有可能已經死了嗎?

  紀芯予沒有繼續聽樊阿姨又跟警察說了些什麼,她彷彿後腦讓人給猛烈重擊般,腦筋一片空白,茫然地回到家裡。

  「小予,你剛剛是怎麼了……」紀正康發現女兒有些不對勁,「小予,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紀芯予看了她父親,木然地說道:「樊邑的車掉落到河裡,警察找不到他的人,還說他已經死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呢?」

  話一說完,紀芯予隨即昏倒在地上。




  「小予,你醒了!」

  紀芯予微睜開了雙眼,然後看見筱雯和她父親。

  「筱雯?你怎麼會來我家……」這裡好像也不是她家?
  「小予,你先躺著好好休息。你昏倒了,伯父叫了救護車送你到醫院,然後打電話告訴我。」

  紀芯予看了四周,原來這裡是醫院。

  「小予,新聞報導裡那台落入河裡的車子,真的是樊邑的嗎?」這是小予在昏倒前說的話,剛剛伯父轉述給她聽。

  紀芯予把有關樊邑最後將正康所欠的錢一筆勾消,及他給了她一千萬的事全告訴了她,她認為樊邑一定還是愛著她,所以才這麼做的。

  「嗯。」紀芯予點了點頭,美麗晶眸霎時竄出淚珠,「我在警察局見到了樊阿姨。」

  「小予,為什麼你不把你和樊邑的事告訴我呢?如果我早知道的話……」看見女兒臉色慘白的躺在病床上,紀正康真的好後悔,是他讓自己的女兒遭遇到這種事的。

  「爸,你怎會……」她父親知道了?

  「小予,剛剛你昏倒送醫之後,伯父他很擔心你,所以我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訴伯父了。」只是伯父聽了之後,沒有生小予的氣,反倒是一直自責。

  「小予,都是我不好,你該怎麼辦呢?樊邑他可能已經死了,但是你……」如果剛開始他可以堅定的反對小予和樊邑在一起的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來了,因為小予她已經……

  紀芯予用手抹去了淚水。「我沒事的,你們不用替我擔心。」

  看著女兒難過的樣子,一旁紀正康也哭了,「你怎麼會沒事,醫生說你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我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

  紀芯予驚訝地望著丁筱雯,看見好友向她點頭。她真的有了樊邑的小孩?這是真的嗎?

  「你要怎麼辦呢?都足我害了你,都是我……」紀正康老淚縱橫的說著。一切都怪他!

  「爸,你不要這樣,我沒事,不,應該說我很高興有了孩子。」

  沒錯,樊邑的事讓她受不了打擊而昏倒,但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她的心只有驚喜。

  「小予你……」

  紀芯予高興的哭了,讓她父親和丁筱雯全怔在一旁。

  「爸,既然筱雯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告訴你,那你一定知道我愛他,從以前到現在,我不曾忘記過他,只愛他一個人,當初也是我自願和他一起的。」

  紀芯予坐了起來,小手微顫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本來樊邑的事讓她感到很難過,也倍受打擊,因為她一直在等他來找她。

  但現在她竟然有了邑的小孩,這讓她高興的哭了,因為她發現老天爺對她還是不錯的,至少讓她擁有了他們的孩子。

  「小予,你的意思是你想生下這個孩子?」丁筱雯看到好友一臉感動的樣子,她不會是真的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吧?

  「小予,這個孩子的父親已經……」紀正康看著紀芯予。孩子是無辜的,任何人都無法扼殺這一條小生命,只是她真的想生下來嗎?

  「爸,筱雯,我覺得這個孩子是老天爺恩賜給我的,他是我最愛的男人的孩子,我一定要把他給生下來。」紀芯予神情堅定地說著。

  「小予,你是不是因為樊邑的事受到了刺激?我想你應該好好休息,關於孩子的事,等你情緒比較穩定之後再好好的考慮。」筱雯勸道。

  現在才剛知道樊邑出事,那麼愛他的小予,當然無法好好思考將來的事。

  她愛樊邑是一回事,但生下他的孩子又是一回事。因為這麼一來,小予是未婚生子,那麼生下的孩子將來要怎麼辦呢?她可能沒有想到未來,可是身為她的好友,她替她感到擔心。

  事實上,她的頭腦一直很清楚,為了不讓父親和好友擔心,紀芯予決定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她也真的必須好好的休息,因為她一定要健康地生下邑的孩子。
  丁筱雯看著紀芯予閉上了眼睛休息,她猜,不管她再怎麼勸小予都是沒有用的,她最後一定還是會把孩子生下來的。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房子明明是我兒子樊邑買下來的,你憑什麼說這間房子是你的?」

  樊秋華生氣的罵著上門要她搬家的魯浩東。房子明明是樊邑買下來給她住的,為什麼會變成他的?

  「看清楚一點,老太婆。」魯浩東拿出一張有律師為證的財產贈與書,「這裡寫得清清楚楚,樊哥在他死之前,已經將他所有的財產全交給我了,這裡還有他蓋的章相親筆簽名。」

  在樊邑車子尚未落河之前,他老早就讓人給做好了財產移轉。

  其實正康的事情只是一個引爆點,在這之前,他就對樊邑感到不滿了。因為他曾跟他提過他的好友有「門路」可以讓他們大賺一筆,但他卻斥責他,並說什麼他不做違法的事。

  狗屁!不做違法的事哪能賺什麼錢。

  不過他真正想要得到樊邑的一切財產,是因為他賭博欠了不少錢,對方是個黑幫老大,如果他再不還錢的話,他的小命可就不保了,算算樊邑的財產應該有個一、二億,那足夠他還錢了。

  在讓律師做好了手腳之後,接下來就是要讓樊邑消失在這個地球上。不過他部還沒有動手,樊邑倒是主動消失了。也好,省下一筆殺手費用,真是連老天爺都幫他。

  樊秋華生氣的想要搶下那張紙,但魯浩東立刻將它收了起來。

  「抱歉,不能讓你把紙給撕了,我知道你恨不得撕了這張紙,但這張紙對我很重要的。」

  「魯浩東,你禽獸不如,虧我兒子以前還對你那麼好,現在我兒子才剛失蹤不久,你就拿走了他所有的財產,你還是不是人?」

  樊秋華萬萬沒有想到,以前常跟著樊邑回家看她的魯浩東,一轉眼,竟變了個人。

  「別把你兒子說得跟聖賢一樣的好,告訴你,我是個壞胚子,你兒子的人品也好不到哪裡去!」樊邑真要說哪裡比他好,那就是比他魯浩東多了那麼一點機運,但現在看來,好運已經降臨到他身上了。

  「你別侮辱我兒子,我兒子一生做事光明磊落。」樊秋華氣憤地說著。

  「哼,什麼光明磊落,紀芯予你也認識吧?樊邑為了報復她,不但把紀老頭給氣得腦中風住進醫院,而且在她父親還不出錢來時,逼她去酒店上班,之後還用錢逼迫紀芯予成為他的女人,我不是人,那你兒子就是人嗎?」

  「什麼!?」阿邑他這樣對芯予?紀先生腦中風?

  她一直知道兒子想報復紀芯予,但她沒想到是這樣的情形。這是真的嗎?阿邑他真的做了這些事嗎?

  她記得上次看見紀芯予出現在兒子的大樓,一臉無奈的說是阿邑要她住在那裡的。難道真的是阿邑用錢威脅她的嗎?當年她的確很生氣紀先生他們父女所做的事,但是知道他們遭遇這樣的事,樊秋華不禁又感到難過。

  可是兒子真的是一個這麼狠心的人嗎?

  不,儘管兒子目前失蹤,可是樊秋華還是不肯相信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一定是魯浩東故意中傷他的。

  「你不要趁我兒子不見了,然後在這裡胡說八道!」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打個電話給紀芯予不就知道了。」魯浩東沒有性子再談下去了,「好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就算你再怎麼不相信,也改變不了事實,這間房子是我的了。」

  「阿東,你根本就不是人!」兒子才剛失蹤,又讓兒子的好友上門趕人,這對樊秋華是一個大打擊。

  面對樊秋華的指罵,魯浩東火了,他撂下狠話說道:「老太婆,你聽好,就看你以前還對我不錯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搬家。下個星期我若看見你還在這個屋子裡,就休怪我對你老人家動粗了。」

  看見魯浩東甩門出去,樊秋華百感交集。

  兒子不見,她又要被趕出去,她現在能去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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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0 01:09:13 |只看該作者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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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樊邑失蹤到現在已經兩個星期了,兩天前,紀芯予曾去了樊邑位在東區的住所,但沒想到裡面空無一物。

  她驚訝的問了樓下管理員,這才知道魯浩東不知道用了什麼惡劣手段,讓房子變成他的。

  管理員向她透露,魯浩東還高興的跟他說,樊邑在他生前,已經將名下所有的資產全贈送給他,包括他母親現在住的房子也一樣。
  因此儘管樊阿姨不喜歡她,但紀芯予還是忍不住擔心的前來探望她,結果她一下計程車,就看見魯浩東大剌剌的自大樓走出來,坐進了一旁的高級跑車,呼嘯而去。

  那天樊邑說了要去找魯浩東,之後雖曾打過一次電話給她,接著就不見蹤影,儘管他的車子掉落到河裡,可是她仍堅信樊邑沒有死。

  紀芯予按了門鈴,雖然她不確定樊阿姨要不要見她,不過她今天是有事情來找她的。

  「芯予。」樊秋華一見到紀芯予,開門讓她進來。

  「樊阿姨,剛剛我見到魯浩東離開,他沒有對你怎麼樣吧?」如果他真的敢對老人家動粗,那麼他一定會遭到天譴的。

  樊秋華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紀芯予,「沒想到阿邑以前對他那麼好,他現在卻是恩將仇報。阿邑失蹤了,房子又沒了,叫我一個老太婆將來要怎麼過活啊!」

  紀芯予紅了眼眶,從皮包裡拿出一張支票來。「這張支票你收下吧,不,應該說是還給你的。這張一千萬的支票是樊邑出事前交給我的,現在我把它還給你。」

  她今天就是專程來將這一千萬元拿還給樊阿姨的,樊邑給她的時候,她根本就不想收下,現在她將它還給樊阿姨,相信阿姨有了這一千萬元,就算樊邑真的不在了,她以後也不用怕生活有問題。

  樊秋華驚愕地看著一千萬元的支票,然後想起魯浩東的話。

  「阿邑他是不是真的用錢逼你成為他的女人?你父親他真的腦中風住院嗎?」

  「那都是過去的事,什麼也不用再說了。」紀芯予神情落寞的說著,因為此起現在這樣痛苦的情形,她寧願樊邑出現。

  樊秋華不禁濕紅了雙眼。如果她知道,她一定會阻止兒子這麼做的。
  「你父親他沒事吧?」如果紀先生死了,她會感到很愧疚的。

  「我父親他現在除了行動慢了一點以外,其他都還不錯。自從生病之後,他的個性改變了不少,他對以前曾跟你和樊邑說過的話感到很抱歉,他現在在醫院當志工。」

  「是嗎?」樊秋華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樊阿姨,我還有點事我先……惡!」紀芯予才一起身,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湧上,讓她往一旁開放式的廚房走去,在水槽上乾嘔著。

  樊秋華震驚地跟在紀芯予身後走進廚房,「芯予,你是不是……」

  用水漱了漱口之後,紀芯予這才覺得好多了。

  「我有了樊邑的孩子。」本來她是不打算讓樊阿姨知道的,因為她不知道樊阿姨知道了會怎麼樣,她會歡迎這個孩子嗎?

  樊秋華臉上有著震驚,「那你……」

  「這是我的孩子,我要生下他。」紀芯予一臉護衛著孩子的模樣。

  看著芯予那堅定的神情,樊秋華已經完全瞭解了。「芯予,你一直都愛著阿邑對不對?就算他曾經那樣對你,你還是愛他的是不是?」

  紀芯予眼眶沁濕。

  「對不起,芯予,我不知道你這麼愛我兒子,我之前還對你說了那麼過分的話,我……」如果她早點看清楚這個女孩有多麼愛她兒子,或許今天他們也不會是這個樣子,應該是皆大歡喜的。

  「樊阿姨,你不要哭了,我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紀芯予安慰著自責的樊阿姨。

  「阿邑他這幾年來也都一直愛著你,在你之後,他不曾再和任何一個女孩交往,連我要介紹給他的女孩子,他也總是拒絕,唉,你們兩個人……一切都是命!」

  經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這麼的深愛彼此,讓樊秋華很感動,但同時也感歎命運捉弄人。

  紀芯予不若樊阿姨那樣的感歎,因為有了樊邑的孩子之後,她覺得老天爺對她已經很好了。

  「樊阿姨,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搬家之後可以和我聯絡,我會常常去看你的。」
  「好。」




  紀芯予並沒有賣掉正康企業。

  樊邑不追討那三千萬元的債務,讓正康將這一季所賺得的利潤還給了廠商及銀行,而且目前正康的業績正逐漸好轉。

  下了班,紀芯予請前陣子幫她和她父親的張弘霖及丁筱雯吃晚飯。

  「正康幸虧有你們的大力幫忙,現在總算度過了最慘的時候了,我真的很謝謝你們這一路的幫我。」

  「小予,你幹嘛跟我們這麼客氣,不就說了,我們是好朋友,況且我也是正康的一分子,理當要努力工作,因為我也實在懶得去重新找工作!」丁筱雯個性爽朗地說道。

  「就是啊,大家都這麼熟了。」張弘霖也覺得沒什麼。

  「就是因為跟你們很熟,才要這麼慎重的跟你們說謝謝。」她真的很感謝身旁有他們兩位好友。「等公司業績再好一點,我一定幫兩位加薪的。」

  「等了一個晚上,你總算說出我愛聽的話了,呵呵呵。」丁筱雯幽默地說笑著。

  「雖然是小予說要請我們吃飯,但我們的確是該好好的慶祝,慶祝正康業績蒸蒸日上。」公司由虧轉盈,張弘霖感到很有成就感,他點了瓶酒,準備奸好的慶祝一番。

  「張大哥,酒你和筱雯喝就好了,我不能喝酒的。」雖然很開心,可是為了寶寶,紀芯予堅持只喝果汁。

  「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是個孕婦,不能喝酒的,那這瓶酒就由我和筱雯一起喝了。」有關紀芯予有了樊邑孩子的事,她不久前親自跟他說了。

  看著紀芯予那認真的表情,他知道她是真的很愛樊邑,同時也羨慕那個目前失蹤的男人,如果他比他早遇見紀芯予就好了。

  不過他最後還是獻上祝福。

  紀芯予和丁筱雯、張弘霖三個人已經許久不曾如此輕鬆的一起吃飯了,因此每個人都很開心。

  「對了,樊邑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嗎?」席間,張弘霖關心的問著。

  「嗯,不過我相信他一定沒有事。」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張弘霖和丁筱雯看著紀芯於,「加油,我們兩個人挺你到底。」

  「謝謝你們!」紀芯予將好友打氣的話給收了進去。「對了,我覺得你們兩個人最近的默契愈來愈好,怎麼樣,要不要我來當個現成的媒人?」

  「算了,饒了我吧!」

  丁筱雯和張弘霖又同時說出相同的話來。

  「呵呵呵,我就說你們兩個人很有默契,還不信!」紀芯予看著兩個好友,覺得他們兩個人愈來愈登對了呢!

  「小予,胎教很重要,你不能亂說話,我跟張經理……」丁筱雯瞟了眼坐在她身旁的張弘霖,然後露出了怎麼可能的表情。

  張弘霖也看到了丁筱雯臉上的表情,「喂,丁筱雯,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可能的表情啦。」他問她就直說了。

  「那也是我要說的。」

  看見兩位好友鬥嘴的模樣,紀芯予笑得合不攏嘴。剛剛她或許是無心提出要他們兩個交往,但現在看來,不無可能呢!




  「樊阿姨,你怎麼煮了這麼多東西,這樣我們兩個人怎麼吃得完呢?」

  「這些是要給你補身子的,這些是要給我的小孫子吃的。」一人吃兩人補,樊秋華大人小孩都補了。
  只要一到假日,紀芯予就會過來探望樊秋華,幾個月下來,她們就跟母女一樣的親密。

  紀芯予喝了口雞湯,「謝謝你,樊阿姨。」

  「傻孩子,跟我說什麼謝謝,該說謝謝的人是我,因為有你來陪我,我才不會感到孤單。」

  這幾個月來,也幸虧有芯予來陪她,否則兒子失蹤,她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活下去。

  「樊阿姨,你真是的,我不是說了要快樂一點嗎?如果你常常在你的孫子面前說話這麼悲觀的話,小心你孫子生下來會是苦瓜臉喔!」

  沒有樊邑在她身邊,說真的,她的內心也感到很苦、很難受,但是紀芯予從不在樊秋華面前哭泣或說什麼哀傷的話,因為她希望她的陪伴,可以讓樊阿姨快樂一點。

  「對呀,不能老是這樣,說好了要常常笑的!」樊秋華展露笑容,「你快點吃,吃飽了我帶你去廟裡拜拜。」

  「嗯。」

  「對了,我要搬家了。」

  「嗯?為什麼?」這兒環境幽靜,她不明白為何樊阿姨會想要搬家。

  「不瞞你說,上個星期我已經由房屋仲介那兒,買下你父親要賣出的房子。」

  因為芯予有了樊邑的孩子,再加上紀先生曾親自來向她道歉,一切的誤會和陰霾早已散去。

  芯予說得沒錯,紀先生他真的變成一個好好先生了。

  她是由芯予那裡知道她父親委託房屋仲介要賣房子,她想買下,可是怕一開口,他們會要她直接搬進去,不然就是會以很便宜的價格賣給她,因此她才會委託房屋仲介跟他們買下,然後現在才告訴芯予。

  聽到樊阿姨買下她們家的房子,紀芯予驚訝不已。不只是因為屋齡挺久的了,那問房子還是她父親以前出租給樊阿姨和樊邑住的,大家也曾在那裡發生了許多誤會……

  「樊阿姨,為什麼你會買那間房子?那不是……」

  「你想說那間房子給我不好的回憶嗎?沒有,一點也沒有,我已經忘記以前發生的事了。」說她失憶或故意忘記都行,反正那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過了,再過三、四個月後你就要生了,我當然希望你可以來住我這裡,這樣我也好幫你做月子,順便幫你帶孩子。

  可是我又想到你父親行動不方便,如果常常讓他來回奔波,到這裡看你或看孩子,也不是辦法,而他一個人在家你一定也很擔心。」

  芯予只要一有空就會來陪她,這孩子對她的好,她完全看在眼裡,因此她不能不替她想一下。

  「反正除了那張一千萬的支票外,我私底下也有些存款,因此我就買下那間房子,這樣等你生了孩子,大家都很方便。」

  聽到樊阿姨如此的為她著想,紀芯予知道樊阿姨真的把過去的事全忘了,而且是真心的對她好。

  「樊阿姨,謝謝你。」

  「傻孩子,又跟我說謝謝,那是不是要我也再次跟你說謝謝呢!」

  樊秋華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好值得芯予一直跟她說謝謝,事實上,她也喜歡有她的作伴,再加上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總不能要她挺個大肚子再來這裡看她吧!

  紀芯予的美麗晶眸充滿著感動,「不管你怎麼說,我還是要再跟你說一聲謝謝。」




  呂正偉敲了門,然後走進樊邑的辦公室。

  他帶著興奮的笑容說道:「我剛剛看完你昨天帶回來的資料了,你這趟去美國收穫很多耶!」

  兩個月前,樊邑為了公司的事情,去了達爾文生化科技的總公司,和那邊的技術人員討論一些工作上的事,一待就是兩個月。

  昨天才從美國回來的樊邑,沒有讓自己閒著的又投入工作,因為接下來他要休息兩個星期。

  呂正偉看得出樊邑迫不及待想回家見他母親和女友,畢竟他們已經半年沒有見面了。

  「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你媽媽或女朋友?不然她們這樣『熊熊』看到你,一定會被你給嚇死。」

  半年前的一個晚上,樊邑突然打電話給他,要他幫他把他的車子給推進河裡,幾天之後又打電話去報警,說他在河裡看到一台車,讓警方將掉落的車子給撈了上來。

  他知道樊邑是為了結束投信公司,而且不想讓他的母親和女友受到波及,因此才得這麼大費周章的設計,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值得。

  「我也想過打電話給她們,不過我想我還是親自去和她們見面會比較好。」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回去看你的孩子才對吧?」

  自從樊邑知道他女友有了身孕之後,原本在美國預定要做三個月的工作,他不到兩個月內就做好了,然後還搭了早班飛機回來台灣,可見他歸心似箭。

  樊邑雖然去了美國,但還是關心著她們,而且還委託他私底下注意他母親及女友的日常生活。

  因此他有空的時候,就會跑去拍下他母親及女友的照片,然後就在上個月,他發現他女友的肚子凸了出來。

  剛剛那話是開玩笑的,不過呂正偉真的替好友感到很高興。

  「真的令人很羨慕,沒想到你都已經『不在』了,你女朋友居然還要生下你的孩子,真不虧你這麼的愛她。」

  「對呀,她的確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女人。」
  當他在美國看到她大肚子的照片時,教他震愕又驚喜,他很肯定紀芯予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因為那個女人一直都深愛著他。

  半年前,他知道魯浩東的意圖後,他就來個將計就計,魯浩東要怡壬投信、要他的錢,他全都可以給他,反正他也想離開那裡,他很清楚魯浩東除了拿了公司不少錢之外,在外面他也因賭博欠下了不少錢。

  他知道魯浩東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他如果與他正面衝突,怕他會使出什麼陰狠手段,去傷害他母親或小予,因此他選擇以其他方法跟他鬥。

  他暫時消失,但只消失在魯浩東面前,因為他在另一端其實是一直埋首於工作,但為了不讓他母親和小予面臨危險,他才一直沒有和她們聯絡。

  而且他想過,就算魯浩東接手了他手上的財產,但是也撐不了多久的,他很快就會一無所有的。

  果然,不出三個月,他又變回過去那個窮小子,而且還更慘,這次他連性命都給賠上了。

  他走私,又黑吃黑,最後讓一個黑社會老大派人給做了。

  對於魯浩東,他並沒有太多的懷念,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曾經想過要回去,可是知道紀芯予常常到他母親的大樓陪她,他不由得又想讓她們兩個女人多一點時間相處。

  看到他母親和紀芯予兩個人開心的一起去買東西,讓他感到很高興,這是他暫時消失後所沒想到的一個美好結果。

  之後他為了成立公司的事一直留在美國,但他還是請呂正偉替他注意著母親的生活,當他看見紀芯予懷孕的照片時,他當場感動的濕紅了眼眶,他恨不得馬上衝回台灣,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

  她不但替暫時消失的他照顧他母親,現在又要為他生下孩子,就像正偉說的,只有傻女人才會為一個已經消失的人這麼做。

  沒錯,她就是傻,不然也不會這麼深愛著他這個大壞蛋了。

  呂正偉看著樊邑臉上陶醉的神情,不禁揶掄地說道:「我想你也無心工作了,你要不要現在就回去,不用等到明天了。」

  「不,我還是把事情都做完再說。」

  雖然他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但他還是決定要將手上的工作告一個段落,因為都已經等了這麼久了。再說,他可不想在他放假陪家人的時候,還有人不停地打電話騷擾他。




  紀芯予坐在客廳裡打著哈欠。

  她父親去醫院說故事給病童聽,因此她來找樊阿姨,不過最近肚子大了,讓她動不動就覺得累。

  樊秋華看著猛打哈欠的紀芯予,「芯予,你先到客房去睡一會兒,等我雞湯熬好了,再叫你起來吃。」

  也好,她也有點想睡覺。「那我無去睡一下。」

  紀芯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然後她夢到了樊邑就坐在床沿,他很溫柔的摸著她的臉,還親了她,俊顏露出迷人的笑容。

  她分不清楚是夢還是現實,但是可以見到樊邑,讓她興奮的坐起來。

  「邑,你回來了。」他還是她記憶裡的那個樊邑,一點也沒有變。

  「嗯,這陣子辛苦你了。」樊邑低頭又親了下那紅嫩小嘴。

  「你去了哪裡?」或許是因為看見他太訝異了,紀芯予只記得要問他去了哪裡?

  「這個我以後再告訴你。」樊邑看著她隆起的肚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嗯,你喜歡他嗎?」她不確定他喜不喜歡小孩。

  「不喜歡,因為……」

  「嗯?」

  「因為他讓你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樊邑摸著她的肚子,「不過我真的很高興我們有了小孩,我愛你。」語畢,樊邑又給了她一個深吻。

  闊別許久的嫩唇,那甜柔的味道教樊邑思念,但他不敢吻太久,怕會控制不了自己的慾望。

  目前的她不適合做劇烈運動,因此一個吻之後,他稍微推開了紀芯予。

  「我還要,再吻我,再說你愛我。」紀芯予不想讓他走,因為她真的好想他,她還要再聽他說愛她,她還想要他再吻她。

  「我愛你,一直都愛著你!」

  看著那張美麗臉孔自動的湊向他,她不知道她的貼近,對他無疑是一種酷刑。因為他已經禁慾了大半年,體內那一股壓抑許久的慾望很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但他可不想傷害她。

  不過看見她渴求的表情,教他悸動,因此他又再一次吻了她。

  激情的熱吻在兩個人快喘不過氣時才停了下來,樊邑將紀芯予連同孩子一塊抱進懷裡,感受著她對他的愛。

  「邑,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偎在那溫熱的胸膛裡,紀芯予發現自己是這麼樣的想念他,她希望他能一直這樣抱著她,她不想醒來。

  「我也想你,過去我對你做了太多過分的事,不過從今天起,我會好好的愛你,全心全意。」

  全心全意的愛她?這句話聽起來讓人感動,紀芯予確定自己是在作夢,因為現實裡,樊邑是不可能如此溫柔的跟她說話,還說出這麼深情的話。

  紀芯予緊摟著樊邑。就算是在作夢,她也心滿意足了。

  「明天我們就去公證結婚好不好?」樊邑一刻也無法等待,他希望她馬上成為他的妻子,因為她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教他感動。

  果然是在作夢。紀芯予露出笑容的點頭。「好,明天我們就去公證結婚。」

  樊邑興奮的抱著紀芯予,臉上洋溢著幸福。

  他真的是一個很幸運的男人。

  「阿邑,我不是讓你進來叫芯予出來喝雞湯嗎?她是不是還沒有醒?」
  喝雞湯?

  樊阿姨的聲音,讓沉浸在幸福喜悅裡的紀芯予愣了下。

  樊秋華打開房間的門,「小予已經醒了,那快出來,我雞湯已經舀好了老半天,冷掉就不好。」

  看見樊阿姨,紀芯予困惑著,「樊阿姨,你怎麼會看得見樊邑呢?我不是在作夢嗎?」難道樊阿姨也跑進她的夢裡?

  看見紀芯予一臉茫然,樊秋華不禁笑了,而且是開懷大笑。

  「呵呵呵……芯予,你還沒有睡醒嗎?阿邑他沒有死,他回來了。」

  樊邑也笑了,本來他還在想這麼久沒有見面,她再見到他,就算不是生氣的罵著他,也不可能如剛剛那般的溫柔,嚷著要他吻她,最後還答應說明天要跟他去公證結婚。

  原來,是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作夢呀!哈哈哈……

  她真的不是在作夢?

  忘了要驚喜,紀芯予想到的,是剛剛她求他吻她的話。

  她生氣了,生樊邑的氣,因為他居然這麼的無賴,不說他回來了,害她以為自己夢見了他。

  「樊邑,你……啊!」紀芯予想罵人的話才一出,樊邑卻將她從床上抱起來。「你要抱我去哪裡?」

  樊邑啄了下那因為生氣而嫣紅的粉頰,「先出去喝雞湯,不然雞湯要冷了。」樊邑開心的笑了。

  樊邑俊朗的笑容讓紀芯予有那麼一刻的著迷。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她最愛他露齒而笑的迷人模樣了,她已經很多年不曾見到了。

  「你很喜歡見到我笑?」

  紅著臉,紀芯予說著反話。「我現在很想打你。」

  總之,別以為他對她笑,她就會原諒他。她不會輕易饒他的,因為這半年來,她可是為了他,暗地裡流了不少的眼淚,一顆心疼了一次又一次。
  「等喝完雞湯之後,我會任由老婆你宰割的。」

  樊邑抱著老婆和孩子,一臉滿足的走出房間喝雞湯囉!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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