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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黑田萌]會計師成小管家(貼身情人3)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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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5:07 |倒序瀏覽
會計師成小管家【貼身情人3】作者:黑田萌

有沒有搞錯啊!?她可是堂堂會計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時代的新女性耶!
但這個可惡的男人竟然敢叫她做這些工作?
替他倒倒茶也就算了,他大老闆竟然還把她帶到鳥不生蛋的沙漠裡,
說什麼要「見識」她的能力,才肯跟她簽約?
不但叫她擠羊奶、做苦工,還要假扮他的妻子,幫他擦背!?
真是夠了!就算他是富可敵國的石油大亨,也不能這樣壓搾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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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5:44


  真的很變態?
   黑田萌

  我從不錯過探索頻道每一個關於埃及以及木乃伊的節目,因為我真的好喜歡木乃伊。

  喜歡上埃及這個有法老,有陵墓的國家,絕不是因為漫畫「尼羅河女兒」的關係。

  記得我國中時,埃及的文物曾到台南的文化中心進行展覽,其中還百幾具木乃伊。當時哥哥帶我及妹妹去看,老妹覺得害怕又噁心巴拉的木乃伊,在我眼中即像是寶物一樣。顧不得館方的阻止,我幾乎將瞼貼在玻璃櫃上,想更清楚地看清那木乃伊的每一處。

  從那-天開始,我愛上這古老的文明,當然囉,喜歡木乃伊的我自然是不會錯過像「神鬼傳奇」那樣的木乃伊電影。

  「妳真的很變態……」看見我露出癡迷的眼神及表情,盯著電視中木乃伊紀錄片的老公這樣說。

  「ㄟ?」我眨眨眼睛,「你不覺得這真的太神奇了嗎?」

  「神奇?」他十分不以為然,「看見裹著紗布的千年乾屍有什麼好神奇的?噁心。」

  「不懂得欣賞。」我皺皺鼻頭。

  「妳真的很變態。」他重申一次。

  真的很變態嗎?想觸摸那幾千年前的人類是一種變態的行為嗎?

  我絕不是戀屍,只是覺得……不知道那木乃伊摸起來究竟是什麼感覺?

  想想,在這浩瀚的宇宙裡,我們的生命是非常非常短暫的,隨便一裸樹都比我們的生命要來得長,幾十年過去,我們的軀體就在這空間裡消失,然後等待不如何時會來的下一世。

  但是這些木乃伊並沒有消失,他們深埋地底,地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經過了多少年,他們即還是靜靜地躺在地底,度過他們的百年千年,直到他們出土……

  他們仍在,就像在看著這時間及空間的改變般。

  每一具木乃伊都有著一舊神秘的故事,以現今的科學甚至可以推敲出,他們死前及死後遭遇了什麼事情。你說,這樣難道還不叫傳奇嗎?

  世界各地除了埃及外,還有許多地方也都發現木乃伊,他們有的被埋在地下、有的封在冰雪中、有的則在沼澤裡……

  他們以不同的形?及原因死亡,而這一切都成了考古學家、歷史學家及科學家研究的對象。

  有時我想,他們的存在會不會是因為他們等待著被發現?

  我這樣的想法也許太主觀,畢竟我不是木乃伊。

  不管如伺,代是真的很喜歡木乃伊,也衷心希望有一天能造訪木乃伊的故鄉──埃及。

  當然啦,在那之前,我得先努力賺錢、有錢。呵呵……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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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6:13
楔子

  一九九二年初秋  卡薩布蘭卡

  這大是皇家馬術協會二十週年的年會,天氣很涼爽,與會的人士也比往年還多。

  皇家馬術協會屬民間經營,但會員卻都是在國際社會及政壇上響噹噹的人物,就連貴族中也有不少人加入。

  在這裡,大家切磋的不只是騎術。

  政界人士、商界人士藉此地交流消息,名媛淑女們在此尋覓白馬王子,順便爭妍鬥艷,所有人在這裡都能得到他們想要的好處,當然……入會的會費是絕不便宜的。

  「ㄟ,那不是……」在穿梭來往的會員之中,一名身著勁裝、身形挺拔的年輕男子,引起了年輕女孩們的注意。

  「是柴帝家的少爺……」女孩們驚歎著:「老天,他好帥!」

  「柴帝家最近又開挖到了一個油田,妳知道嗎?」

  「我聽家父說過。」

  「聽說他現在正在耶魯大學就讀,還是學校足球校隊的隊長。」

  「隊長?」另一名女孩驚呼,「他不是才大一嗎?」

  「不,他現在是大三。」

  「不是吧?他才十九歲耶。」

  「聽說他跳級,高中只念了一年多。」

  「天啊,那他不只是四肢發達,就連頭腦都不簡單……」

  「先不論他家是否有錢,光他的外表就夠妳垂涎的了。」一名女孩揶揄著另一個女孩。

  被揶揄了的女孩不甘示弱地反駁:「就我垂涎?妳就沒有?」

  「我當然……啊,他走過來了!」見夢中情人牽著一匹駿馬走過來,兩人立刻停止對話,表現出人家閨秀的風範來。

  薩達姆·柴帝,開羅首富柴帝家的長子。

  今年十九歲的他,已經是耶魯大學法學系三年級的學生,聰明的他不只擁有出色的外表,更有顯赫的家世,是所有女孩心中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

  「小姐們,妳們好。」他非常有紳士風度地向兩名女孩問候。

  「你好,柴帝先生。」兩名女孩立刻回禮。

  薩達姆沒有為她們而停留,他牽著他的愛馬,步伐穩健地往表演場地而去。

  *********************************************************

  場上,一名身高約莫一百六十公分,體態纖細的女孩正騎著馬做各項的表演。

  她蓄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白皙的臉龐上有著精緻漂亮的五宮。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挺小巧的鼻子、嫣紅的唇……她美麗且自信得教人難以將視線移開。

  她是黎恩·李,華裔企業家克衛夫,李的獨生女。

  父親是台灣人,而母親是摩洛哥貴族後裔的她,今年十五歲。

  雖然才十五,但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彷彿一朵含苞待放的嬌艷玫瑰。

  她活潑好強,不像一般名門閨秀般喜歡靜態的活動,而騎馬剛好是她最近兩年來迷戀上的活動之一。

  騎著父親剛為她買的馬,她在場上馳騁跳躍,贏得了許多人的掌聲。

  克裡夫·李坐在看台上,臉上寫滿了驕傲。

  「李先生,令千金的騎術實在太出色了!」坐在一旁的實業家羅勃說著。

  「呵呵……」克裡夫謙虛地笑道,「她只是膽子大,其實還不夠火候。」

  「聽說她母親也是個騎術高明的女子?」

  「是的,我死去的妻子是貴族中騎術最好的女子,我想黎恩是遺傳了她吧。」提起多年前車禍身亡的愛妻,他眼中微帶淚光。

  知道觸碰了他的傷口,羅勃連忙將話題打住,將注意力轉移到場上。

  場上,黎恩躍過一座又一座的柵欄,隨著柵欄的高度漸漸升高,場外的驚呼聲也不間斷。

  「她真是太大膽了……」羅勃忍不住說道。

  「老天,她還打算越過那一座柵欄?」後面有人驚呼著。

  克裡夫專注地看著場上的黎恩,他知道她打算跳過那座柵欄,但老實說,他並不認為她會成功。

  就在他這麼想著的同時,大膽的黎恩已經衝到柵欄前──

  「啊!」場邊的尖叫聲四起。

  就在同時,馬被柵欄絆了下,而黎恩也從馬背上摔下。

  「老天!」克裡夫驚慌地從座位上站起。

  黎恩落馬後,馬匹繼續往前狂奔,而黎恩的腳卻因為被繩子纏住而無法脫困。

  她被馬拉著在地上拖行,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發出驚叫。

  「快,快找人去救她啊!」克裡夫心急地叫著。

  協會的工作人員趕到場上想幫忙,但沒有任何人有辦法接近那匹瘋狂的馬。

  忽地,一匹黑色駿馬從場外一躍,跨過圍欄,進入了場內──

  *********************************************************

  薩達姆騎著他的黑色駿馬,迅速地跟上了瘋狂奔馳的馬,打算拉住狂奔的馬匹,但幾度欺近卻還是抓不住繩子。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瞪著場中的景況,空氣在瞬間凝結。

  突然,失去控制的馬兒衝向了場邊的圍欄。

  要是牠真的衝向圍欄,黎恩一定會受到重創,甚至小命不保。

  「該死!」薩達姆眼見情況危急,打算賭賭運氣。

  他疾策胯下良駒街上前去,在靠近瘋馬之際,他縱身一跳,及時地拉住了纏住黎恩的繩子。

  「啊!」場外響起一陣驚呼。

  馬兒拖著兩人的重量,不覺放慢了速度,但卻還是往圍欄奔去。

  就在他拿出小刀割斷繩子的同時,馬匹已撞上了圍欄,圍欄上的固定鐵片噴起,割傷了他的臉。

  「小姐……」雖然臉上淌著血,但他卻一點都不以為意,他只想看看這個大膽的小妞是否安好。

  「妳真是太大膽了!」他笑說。

  黎恩驚魂甫定,瞪大著雙眼看著眼前這個臉上流著血,卻不以為意笑著的年輕人。

  他很迷人,而她青春的芳心被深深吸引著。

  正當她打算開口向他道謝的同時,他開口了:

  「妳該有自知之明,如果技術還不夠好,就別逞強。」

  聽見這些話,黎恩倏地板起了臉。「你是誰?憑什麼教訓我?」說著,她忍著身體的疼痛,倔強地推開了以身體保護她的他。

  薩達姆訝異而興味地睇著她,唇邊勾起了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

  「黎恩,黎恩!」馬兒衝出圍欄之後即被制伏,而克裡夫也急忙衝進場內,來到女兒身邊。

  他檢視著寶貝女兒,「老天爺,妳沒事吧?」

  「她非常幸運,應該沒人礙。」薩達姆起身。

  克裡夫看見女兒的救命恩人,連聲道謝:「年輕人,真的太感謝你了!」

  「舉手之勞。」

  「不,若不是你的勇氣,黎恩可能會……」說著,克裡夫不禁高喊:「感謝上帝!」

  突然,他發現薩達姆臉頰上有道深深的傷口。「年輕人,你的臉受了傷……」

  「沒關係的。」薩達姆毫不在意的用手一抹。

  克裡夫看著眼前這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知道他必然出身不凡。

  「你好,我是克裡夫·李。」

  「李先生,您好。」薩達姆微微欠身。

  「黎恩,」克裡夫輕搭住黎恩的肩膀,「還不謝謝人家?」

  黎恩倔強地瞪著剛才出口教訓並且嘲諷她的薩達姆,怎麼樣都說不出個謝字。

  「我又沒要他救我。」說罷,她轉身就走。

  克裡夫十分訝異,「黎恩?」他女兒平常的教養可是非常好的,怎麼今天卻……「抱歉,年輕人,她……」

  薩達姆不以為意,「不要緊,您還是去看看她有沒有受傷吧。她可是位非常倔強的小姐!」

  克裡夫再一次致歉,「真是太失禮了,對不起,後會有期。」說完,他轉身尾隨黎恩而去。

  「後會有期嗎?」薩達姆平靜地注視著黎恩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

  「薩達姆少爺……」柴帝家的老僕蘇坦來到他身後,一臉憂急,「您沒事吧?」

  「我很好。」

  「剛才真是太危險了,您不該讓自己受傷的!」看若薩達姆臉上的傷口,蘇坦蹙眉一歎,「您就是這麼大膽。」

  薩達姆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蘇坦,你別那麼大驚小怪,我沒事。」

  「對了,」他話鋒一轉,「你覺不覺得那小妮子很像拉格黛?」

  蘇坦一怔,「拉……拉格黛?」拉格黛是老柴帝最近剛送給薩達姆的一頭幼母駱駝,他說那個女孩像一隻……駱駝?

  薩達姆知道他一定不曉得自己在說什麼,於是一笑?「我想這個女孩娶來當妻子一定很有趣!」

  蘇坦一震,「薩達姆少爺,您在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這樣的女孩當我的妻子。」他說。

  「她是異教徒,而且她還是個小孩子。」保守的蘇坦急道。

  「再兩年,她就長大了,而且……」薩達姆不以為意地道,「我的曾祖母也是異教徒。」

  「看在真主阿拉的份上……」蘇坦皺皺眉頭,「您千萬別有那樣的想法。」

  薩達姆撇唇一笑,「好吧,看在真主的份上,我現在不會有任何行動,不過如果真主將她再一次帶到我面前,我就要娶她。」

  說這些話時的他,眼底透露出濃烈的企圖心及霸氣。

  從他銳利如鷹的眼神中,蘇坦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只是……真主會再一次將這個被他形容成跟一頭駱駝很像的女孩,帶到他面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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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6:42
第一章

  二OO四年  倫敦

  今年才二十七歲的黎恩·李坐在她的辦公室內,神情嚴肅而認真的看著手邊的資料。

  她是這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的負責人,旗下有一、二十名素質極高的職員。

  雖然事務所剛成立不到一年,規模也還不及其它的大型事務所,但她已經順利地接到了一些不錯的Case。

  業界對她的評價不差,也視初生之犢的她為競爭對手。

  「黎恩,妳該不是在看那份資料吧?」見她那麼專注,職員莎莉好奇問道。

  黎恩專心地看完手中的資料,難以置信地驚呼:「兩年五億美元的簽約金……老天,這不是真的吧?」

  雖然她出身富裕,但五億美元的簽約金在這一行小畢竟不多見。

  「我就知道妳在看那個。」莎莉輕聲一歎,「所羅門集團是開羅首富柴帝家的長子薩達姆·柴帝所有,我想妳對這個赫赫有名的家族應該不陌生吧?」

  「我聽說過,不過據我所知,薩達姆是柴帝家族行事最低調神秘的一個,從沒有任何一份報紙或雜誌訪問過他,或拍過他的照片。」黎恩說。

  「我曾經看過一份報導,老柴帝有八個老婆,共育有十女人男,而薩達姆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個。」

  黎恩眨眨她的大眼睛,「八個老婆?十六個孩子?」

  莎莉點頭,「他們是沙漠民族,信仰伊斯蘭教,不是一夫一妻制。」

  「哇……」黎恩誇張地叫了一聲,「我相信一定有很多男人非常羨慕他們的一夫多妻制。」

  「我想是吧。」莎莉重回正題:「總之由薩達姆一手打下江山的所羅門集團,囊括了石油、建築、銀行業、珠寶,還有軍火事業,公司的總資本額保守估計約有上千億。」

  「保守估計?」黎恩挑挑眉,「妳是說可能更多?」

  莎莉神秘兮兮地點點頭,「沒錯。」

  「太棒了,我決定爭取這份合約。」她興致勃勃地道。

  莎莉驚訝地看著她,「妳不是說真的吧?」

  「當然。」她一笑。

  「小姐,我們只是一間年輕的公司,我想所羅門集團不會挑中我們的。」沙莉說。

  「妳太沒自信心了。」

  「我是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黎恩頓了頓,「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也聽誰說過這句話……」

  「誰?」

  「我不認識他,只知道他是個討厭又自負的傢伙……」她是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何方神聖,甚至她根本已記不起他的模樣。

  唯一記得的是他對她說那句話時,那雙褐色的、驕傲的、自負的,帶茗促狹意味的眼睛。

  那年她才十五歲,本來就不會記得太多的人或事。

  「我會盡快寄出公司的資料及企畫書。」她回到正題。

  莎莉眨眨眼,注視著她。「妳是說真的?」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她抿唇,燦爛又自信地一笑,

  「噢,黎恩,妳知道嗎?有三十幾家事務所在爭取這個Case,而我們是最小的一家,而且……」

  「而且什麼?」她問。

  莎莉皺皺眉,一臉缺乏自信心的模樣,「遠見的班·涅迪也是競爭者之一。」

  班·涅迪是這個業界極知名的人物,而他的狡猾多詐更是出了名的。他是黎恩最大的競爭者,也是她大學時期,一個追求不到她的學長。

  他恨她拒絕了他,更恨她開業跟他競爭。因此在倫敦的社交圈中,他們可以說是「王不見后」的。

  「那真是太好了。」黎恩起身,語帶宣誓意味地道:「看著吧,我會打敗所有人,包括他!」

  *********************************************************

  開羅  所羅門集團總部

  「有的,我已經收到了。」薩達姆盯著計算機中剛收到的郵件,「有任何消息,我會再通知你。」

  掛了電話,薩達姆專心地看著計算機中各個公司的數據及企畫案。

  沒一會兒,他將前三十一個公司的數據看完,然後他的視線移到底下最後一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上頭。

  「負責人──黎恩·李?」上面負責人的名字引起了他的高度注意。

  這個名字,他從來沒有忘記,雖然已經過了十二年。

  他永遠記得那年在場上那個駕馭馬匹,一次又一次跳過柵欄的大膽女孩。

  他記得她那倔強的神情,記得她美麗的外表、記得她猶如眼鏡蛇般的脾氣……事實上,十二年前他發下豪語說要娶她的念頭,也從沒消失過。

  是她嗎?他立刻抓起電話,「理察,我是薩達姆。」

  「柴帝先生?」身在倫敦,剛剛才跟他通完電話的理察訝異地道。

  「在你給我的資料裡,有家李氏會計師事務所,你有印象嗎?」

  「有的。」

  「它是家什麼樣的事務所?以前好像沒聽過。」薩達姆好奇地問。

  「噢,」理察一笑,「這是家成立不到一年的事務所,負責人是位相當年輕的小姐,據我所知,她是英國知名華裔企業家克裡夫·李的獨生女。」

  聽到克裡夫·李這個名字,薩達姆已經百方之百確定這個黎恩·李,就是當年那個倔強要強的小妞,也就是讓他英俊的臉上留下一道疤痕的「罪魁禍首」。

  「這家事務所是由她一手成立,聽說並沒有得到她父親的幫助,就跟你一樣。」理察繼續就他所知的報告:「她是個獨立又倔強的新時代女性,目前還是單身。」

  「獨立又倔強……」薩達姆一笑,自言自語地嘀道:「她的脾氣確實不怎麼溫馴……」

  「咦?」理察沒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沒事。」他撇唇一笑,「我想跟她見個面。」

  理察一愣,「她?李氏會計師事務所?」

  「怎麼?」

  「這家事務所規模不夠大,又是新的事務所,我怕沒辦法接下我們龐大的業務量……」

  「相信我,她行的。」他說。

  理察怔了怔,「聽柴帝先生的口氣,你好像認識她?」

  「不算認識。」他將話鋒一轉,「總之,你盡快安排她到開羅一趟,就這樣。」

  掛斷電話,薩達姆迷人的唇勾起了一道深不可測的弧線。

  他想看看當年那個強悍又倔強的小女孩,如今已長成什麼摸樣。他要看看她美麗的臉龐上,是否還有當年不馴的神采。

  「果然是後會有期了……」這一次,真主又將她帶到他面前了。

  *********************************************************

  開羅  國際機場

  走出機場門口,黎恩就坐上了由所羅門集團派來的加長禮車。

  在前往所羅門集團總部的途中,黎恩不安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雖然在寄出公司資料及企畫書時,她講得是信心十足,但其實她並不抱太大的希望的。

  所以當她接到所羅門集團倫敦分部的負責人理察的來電時,她真的是嚇了一跳。

  但在大吃一驚後,積極又好強的她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李,搭上飛機,來到開羅。

  「薩達姆·柴帝……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忍不住在腦子裡想像著他的模樣。

  聽說他才三十一歲,就已經富可敵國、成就非凡。出身沙漠民族的他,是不是就像電視新聞中那種中東恐怖分子的模樣呢?

  黝黑的皮膚、濃眉大眼、大鬍子,身穿長袍……想著,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總是懂得娛樂自己,即使是在心情緊張的狀態下。

  車到達了市區的所羅門集團總部,司機為她開了車門。

  一下車,她又被眼前的陣仗嚇了一跳,

  鮮花、兩旁排排站等著歡迎她的男女員工,還有……還有眼前這棟金碧輝煌、精雕細琢的大樓……

  「老天。」她不由得低聲驚呼。

  「李小姐,妳好,我是瑞拉。」負責接待她的是一名穿苦保守的女性主管,「裡面請。」

  為什麼說人家是穿著保守呢?因為比較起她身上所穿著的前開襟、白色長褲套裝,香奈兒當季的白色高跟鞋,那名女主管身上的黑色裙裝、褐色絲襪及低跟包鞋,實在是……

  跟著女性主管步進同樣金碧輝煌的挑高大廳裡,黎恩忍不住左右張望了一下。

  「這傢伙是個超級暴發戶嗎?」她暗忖著,不由得又將未曾謀面的薩達姆·柴帝,跟她印象中的「有錢油王」聯想在一起。

  搭上電梯,他們來到了二十樓的總裁辦公室。

  這層樓幾乎沒有人出人,安靜得很。黎恩不自覺地有點忐忑、緊張。

  「這層樓都沒人在辦公?」她語帶試探地問。

  瑞拉一笑,「有啊,柴帝先生。」

  「就他一個?」

  「柴帝先生喜歡安靜。」她說。

  走到一扇沉沉的木雕大門前,她按下對講機。「柴帝先生,李小姐到了。」

  「請她進來。」對講機中傳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

  雖然還未見到他本人,但聽他的聲音,卻讓黎恩直覺認為他應該是個好看的男人,因為……他有聽起來很悅耳的聲音。

  門打開,瑞拉並未進入,她往旁邊一退。「請進,李小姐。」

  黎恩愣了幾秒,「好的,謝謝。」儘管忐忑不安,她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辦公室。

  *********************************************************

  在這間寬敞的辦公室裡,可以說是設備完善,應有盡有。

  而比照起大樓外貌及大廳的金碧輝煌,這裡的設計及擺設顯得簡單沉穩、極有品味。

  當她正覺得前後實在落差太大的同時,一道門後走出了一各身著西裝、高大英挺的男士。

  「妳好,李小姐。」薩達姆微笑著。

  「呃……你好。」黎恩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是薩達姆·柴帝?

  他沒有穿著長袍、沒有蓄胡、沒有她印象中那種「油王」的架式……他穿著剪裁合宜、樣式大方的名牌西裝,英俊的臉上乾乾淨淨的不見一根鬍子。

  他有著濃黑的長眉,褐色的、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性感的唇片……

  他相當完美,如果硬要挑他毛病,就只有他臉頰上那道長約六公分的疤痕。

  但其實它並不是那麼明顯,她之所以能看得那麼仔細,是因為他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她一怔,不知怎地竟心跳加速,耳朵發燙。

  此時,薩達姆正以深沉的眼眸凝視著眼前的美麗女子。

  長長的睫毛、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嫣紅的唇、細白的肌膚,還有……婀娜曼妙的身材。

  她的美麗依舊,但二十七歲的她,已比十五歲時的她出落得更加成熟迷人。

  她沒有變,還是有著一雙自信又強悍的眼睛,但是……她似乎認不出他了。

  不知為何,一想起她根本不記得當年把她從鬼門關前救回來的他,他就有點悵然。

  十五歲時的她攫住了他的視線,而如今的她……彷彿抓住了他的神魂。

  她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未娶,她也未嫁。

  「柴帝先生,你已經決定由我們李氏事務所承攬貴集團的業務了嗎?」她開門見山地說。

  是的,他可以說是已經決定了,但他不能回答得那麼快、因為她會懷疑,她會問,她會想知道,他為什麼在那麼多強勁的競爭者中,選擇了她。

  而他……回答不了她的問題。

  因為他總不能說是因為她的美麗,更不能說是因為他對她很有興趣。

  於是,他拐了個彎──

  「那得看妳有多需要這份合約。」他高深地一笑。

  她微怔,「你的意思是……」

  他凝視著她,「妳有很多的競爭對手,而他們都個比妳差,所以妳必須說服我,讓我相信妳有能力承攬所羅門集團龐大的業務量。」

  「我有能力。」她自信地道。

  薩達姆睇著她,不自覺地對她露出當年那促狹、驕傲的笑容。「有能力可不是妳自己講的。」

  黎恩一愣。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這個笑容似曾相識……

  「我希望妳能在開羅多待幾天,告訴我妳打算怎麼攬下這份五億美元的合約。」他說。

  「我會證明我可以的。」她說。

  「很好,」他一笑,「我喜歡有自信的人。」

  看著他英俊又迷人的臉,黎恩心裡其實有一絲的疑惑。

  他為什麼選擇她?正如他所說,她還有許多強勁的對手,而班·涅迪就是其中之一,但為何他會在那麼多選擇之中挑上她?

  「柴帝先生,請容我提出一個疑問。」

  薩達姆笑睇著她,「請說。」

  「為什麼挑中我?」她澄澈又閃著耀眼光芒的眼睛直直盯視苦他,「李氏事務所成立不到一年,規模還不夠大,為什麼你會給我這個機會?」

  「妳敢寄出資料及企畫,就表示妳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信心,如果妳有信心,我又有什麼理由懷疑妳的能力?」轉過身,他走向了他的辦公桌,坐下。

  「不過,話說回來,合約還沒簽定之前,一切都還有變量,希望妳有辦法讓我快快簽約。」凝視著她,他露出了深沉的笑容。

  從他的眼神,黎恩感覺到他其實還不完全肯定她的能力,也就是說……他隨時會跟她以外的人,例如班·涅迪簽約。

  她不能輸,不能輸給班·涅迪,更不能讓眼前這個男人看扁了她。

  接下這件人Case,她不只能肯定自己,更能得到別人的肯定。

  她必須贏,她必須證明自己。

  忖著,她決定一離開這裡,就窩在飯店裡努力地、全心地將她的企畫書做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

  「柴帝先生,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在合約書上簽下你的大名的。」她燦爛自信地一笑。

  他笑而不答,只覺得她的笑容比開羅的艷陽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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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7:16
第二章

  開羅  尼羅希爾頓飯店

  黎恩住進了尼羅希爾頓飯店。當然,這也是薩達姆·柴帝的安排。

  她感覺得出薩達姆·柴帝對她這次的到來相當重視,採取的更是高規格的接待。

  這代表什麼呢?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機率將Case交給她?還是……這只是他誇耀自己財勢、權力的方法?

  不管是哪一種,總之她是非成功不可!

  不過,話說回來,他真是一點都不像非洲國家或中東的人士。

  他優雅,帶著點西方男人的味兒;但在優雅之中,又有著沙漠民族的野性及強悍,

  想起他,不知怎地,她的心跳競有點不規律起來。

  當他的眼睛緊盯著她看時,她可以感覺到那種炙熱、侵略及狂放。

  她應該從不認識他,但卻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為什麼?

  「老天……」她一震,霍地從澡缸裡爬出來,「我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裡胡思亂想?」

  現在的她應該將所有心思放在企畫書上頭才對!

  圍上浴巾,她走出了浴室。而同時,電話響了──

  「哈囉,我是黎恩·李……」

  「妳好,李小姐,我這裡是櫃檯。」櫃檯人員禮貌地說著,「柴帝先生來訪,他已經上去了。」

  「咦?」她一怔,「噢,謝……謝謝妳。」

  掛了電話,她傻在原地幾秒鐘。

  薩達姆·柴帝?他來訪?已經……

  上來?!

  「天啊!」她焦急地解開浴巾,穿上內衣褲,然後從衣櫥裡拿出她帶來的白色裙裝穿上。  

  就在她幾乎穿好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薩達姆的聲音──

  「李小姐,我是薩達姆·柴帝。」

  「我馬上好。」她迅速地拉上拉煉,街向了門口。

  打開門,她微喘地看著門外穿著白色亞麻半開襟上衣及同質料長褲的他。

  換下了西裝,他的衣著變得「民族風」,但仍然極具品味。

  也許她該說,像他這樣的男人,什麼衣服穿在他身上都是賞心悅目的。

  薩達姆微笑地凝睇著身著白色裙裝,清新美麗的她。「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噢,不是……」迎上他深沉迷人的眸子,她不自覺耳朵發燙。

  看見她微濕的長髮,聞到那清淡的香味,他知道她剛剛應該還泡在浴缸裡,令他忍不住想像起她如出水的維納斯般的美麗景象。

  她是他「夢想」的妻子,而將她調教成「理想」的妻子,是他接下來最想做的事。

  「柴帝先生,有什麼事嗎?」她問。

  「請妳吃飯。」他說。

  黎恩一怔。「吃飯?」

  他點頭,勾起一抹性感的笑意。「難道妳不用吃飯?」

  「我當然要,只不過……」他居然親自來邀請她吃飯?不會吧?像他這樣的大忙人、大企業家,怎麼有時間應酬她這樣的小人物?

  他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疑惑,「遠來是客,我請妳吃飯是天經地義的事。」

  他決定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他要瞭解在過去的十二年裡,她都經歷了哪些事,他要知道她的一切,更要她慢慢地想起他是誰。

  她不該忘記他,因為他從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賞臉嗎?」他優雅地一笑。

  黎恩眨眨眼,「當然。」她沒理由拒絕,再說,她也不想拒絕他,畢竟他是一個讓人很難拒絕的迷人男子。

  而且……他是她的「目標」、她的大客戶。

  「我等妳。」他說。

  她微怔,驚訝於他的體貼及細心。事實上,她一直以為這裡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沙文主義崇拜者。

  「我很快就好。」她邀請他入內,「請進。」

  「謝謝妳。」他點頭一笑,進入房內,在沙發上坐下。

  「我渴了。」一坐定,他說道。

  黎恩一怔,「水在那邊。」她順手一指。

  薩達姆文風不動地坐著,「倒給我。」成為沙漠民族的妻子,這是基本功課──服侍丈夫。

  黎恩微蹙眉頭,覺得他的話聽起來像是命令,好像她是他的小管家,服侍他是天經地義。

  但她不能得罪他,因為她……她想要那五億元的合約。

  「請等等。」她倒了杯水,然俊端給了他。

  接下杯子,他沒說聲謝便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再一杯。」他將杯子又拿給了她。

  她瞪大了眼睛,不是驚訝他「嗜水如命」,而是慍惱他將她當女僕一樣指使。

  怪了,剛才那個說要請她去吃飯的翩翩美男子上哪去了?眼前坐著的人,活脫脫是個不尊重女性,沙文主義的忠實崇拜者……

  不過為了合約,這口氣……她忍下了!

  「噢。」應聲,她轉身又去倒水。

  望著她的背影,他露出狡黠的一笑。

  他知道她會做得很不甘願,也很納悶,但他要她慢慢地將這視為當然,因為……他的妻子理皆當如此。

  *********************************************************

  坐在香草廣場的一間餐館中,薩達姆點選了一桌極富當地風味的佳餚,並在服務生的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話。

  服務生離開後,他將視線移回黎恩身上。

  今晚的她穿著白色無袖的連身洋裝,美得像女神般。她的打扮性感卻不暴露,相當知性且具有品味。

  不過在這個地方,她細白的胳臂及淺V領處那白皙誘人的肌膚,還是引來了當地人的側目。

  「還習慣這些口味嗎?」看她吃得有點猶豫,薩達姆笑問。

  黎恩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要我說實話嗎?」

  他一笑。其實從她吃東西時的表情,他就知道她並不適應這樣的飲食。但是……他要她適應。

  「不是很習慣。」她略帶歉意地道,「請原諒,因為我一直住在英國。」

  「一直?」他挑挑眉,「聽起來,英國好像不是妳的出生地?」

  她搖頭,「我出生在台灣,但母親是摩洛哥的貴族,我一歲時舉家搬到英國。」

  「原來是這樣……」

  「你呢?一直住在開羅?」她問。

  「不,我念耶魯大學,曾在美國待了幾年。」

  「噢……」突然,黎恩想起莎莉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關於他父親有八個老婆、十六個孩子的事。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他凝視著她,唇邊帶笑。「請說。」

  「聽說令尊一共娶了八個妻子,生了十六個孩子?」她好奇地問,一點都不迂迴。

  他一笑,「妳做過調查?」

  「是我的職員提供給我的訊息。」她說。

  「妳的職員給妳的資料顯然只對了一半。」他撇唇一笑,「我父親是有十六個孩子,不過他只娶了四個老婆,而我母親是他的第二位妻子。」

  只?娶四個叫「只」?「這表示你將來也會一夫多妻嗎?」

  「以我的財力,應該是沒問題。」他開玩笑地說。

  黎恩當真了,因為他非常富有,別說四個老婆,就算四十個都沒問題。

  不知怎地,她心裡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覺得有什麼填滿了她的胸口,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妳不認同?」他問。

  她抬起眼,迎上了他的目光。「我無法想像一個男人如何能同時愛那麼多個女人。」

  「在我們的世界裡,娶老婆不表示有愛,有時只是權力和財富的象徵。」他實話實說。

  聽見這些話,她更是無法苟同了。

  「言太不合情理了,顯示權力及財富有許多方法,為什麼會是以妻子的數量多寡來衡量呢?」

  見她說得有點氣憤,薩達姆微怔。

  她這麼激動是因為什麼?她天生喜歡打抱不平?她是個女權至上主義者?還是……她介意他可能會娶很多妻子的事實?

  他希望是後者。

  「李小姐,妳很生氣?」他撇唇一笑。

  她微頓,驚覺自己有點激動過頭,但一時要收回還真不容易。

  「我……我只是覺得這對女性非常不公平。」

  「那應該是妳長期住在英國的關係吧。」他啜了一口苦澀的土耳其咖啡,續道:「對這裡的女人來說,穿戴美麗的衣服及寶石、順從丈夫、過著猶如金絲雀般的生活,就是她們一生最大的幸福。」

  「金絲雀?」她皺皺眉頭,「你是說像籠中小鳥一樣?」

  他在她眼底看見熟悉的桀騖不馴,「籠中小鳥不見得是不快樂的。」

  「你不是小鳥,怎麼知道牠快樂?」她直視著他,質疑他的說法及認知。

  從沒有任何女人敢質疑他、反對他,她是唯一的一個。但不知為何,他不覺得生氣,相反地,他覺得興奮,甚至是亢奮。

  他想把她帶進他的世界裡來,卻又不想抹滅她這樣的強烈性情。

  忖著,他笑了起來。

  見他抿唇而笑,黎恩陡地一震,回過神來。

  糟糕!她居然質疑他、反對他?大啊,她一定是腦袋不正常,才會幹這種蠢事。

  「妳是第一個這樣跟我說話的女人。」他凝視著她。

  她一頓。「你會不會因此而拒絕給我機會?」

  「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男人。」他說,「妳會有那樣的想法並不奇怪,因為妳成長在一個女權高漲的國度裡。」

  「如果我是這裡的女人,你就無法容許我這樣反駁你了吧?」

  「沒錯。」他誠實地回道。

  黎恩沉默了一會兒,靜靜地望著他。

  這個男人雖然有著優雅的氣質,但正如她先前的觀察,在某些方面,他就跟這裡的男人一樣強勢而霸道。

  那也是,在他的世界裡,男人是天、是一切,而女人……什麼都不是。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又會在那麼多競爭對手中挑中了她?

  「幸好我不是活在你世界裡的女人……」她隨口說了一句。

  這句話聽在薩達姆耳中極不是滋味。那表示什麼?她不可能進入他的世界?

  見他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黎恩微微一怔。

  「我說錯了什麼嗎?」

  他搖頭,許久,都沒有說話,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睇著她。

  她開始覺得坐立不安,因為他的眼神熾熱而尖銳。「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妳。」他說。

  黎恩一怔,臉頰倏地羞紅。

  看見她那羞紅的美麗臉龐,他的心為之震顫。

  命運在十二年前讓他遇上了她,而命運在十二年後又將她帶到他的面前。接下來,他唯一要做的就只是努力。

  努力讓這個女人完完全全的順從他、愛上他、屬於他。

  「妳是個有自信的女人,所以應該知道自己長得有多麼的賞心悅目。」他毫不掩飾自己欣賞她的事實。

  他的恭維數她心花怒放,但同一時間,一根敏感的神經牽動了她──

  「希望這不是你挑中我的主因。」

  「如果是的話,妳會如何?」

  「我會讓你明白,除了美貌之外,我還有能力。」她神情嚴肅地道。

  薩達姆一笑,「妳放心,我不會因為妳的美貌而忽視了妳的專業及能力。」

  「謝謝。」她有點放心地道。

  這時,方才離開的服務生回到桌邊,而他手上拿了一個袋子。

  「柴帝先生,您要的東西來了。」

  「謝謝你。」薩達姆接下袋子,並塞了幾張紙鈔到他手上。

  服務生樂得笑咧了嘴,「有什麼需要請再吩咐我。」

  「行了,沒事了。」薩達姆支開了服務生,從袋子裡拿出了一件物品。

  當他展開,黎恩發現那是一件手工編織的紅色披肩,而披肩上綴飾著金銀線及銀飾品,相當具有特色。

  正當黎恩覺得疑惑,薩達姆從位子上站起,走到了她身邊。

  他將披肩披在她身上,「我們走吧。」

  她不解地看著他,一柴帝先生,這是……」

  「難道妳沒有發現別人注視妳的眼光嗎?」

  「咦?」她一怔。

  「也許美麗的妳早已習慣被人注視,但相信我,這裡的人看妳的眼神可不是妳以為的那樣。」

  黎恩當然注意到這一點,在這裡,女人盡量都將自己的身體藏在衣服底下,即使是在悶熱的天氣之下。

  「如果不想有什麼麻煩,最好能入境隨俗,再說……」他以一種欣賞的眼光凝睇著她,「這件披肩很適合妳。」

  是的,這件紅色披肩披在她身上,更襯得她肌膚賽雪,性感迷人。

  「妳應該不反對吧?」他問。

  黎恩這會兒才知道,他剛才在服務生耳邊囑咐的,就是這件事。

  雖然他骨子裡是超級大男人,但也許因為他曾在美國求學,多少受了一些西方社會的影響,所以其實還是有體貼的一面。  

         她點頭,「不反對。」  

         他一笑,「那我們走吧。」

  「好。」她起身,隨著他離開了餐館。

  *********************************************************

  倫敦  遠見會計師事務所

  「什麼?柴帝選擇了黎恩·李那個小妮子?」班·涅迪難以置信地吼道。

  「所羅門倫敦分部的理察已經證實了這件事。」他的助理羅德說道。

  班·涅迪臉色鐵青,「怎麼可能?我們事務所比她的還具規模,所羅門集團怎麼會挑上她?」

  「這件事我看錯不了,因為黎恩·李已經在昨天飛往開羅了。」

  「什麼?」他激動得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狗,「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羅德一臉無辜,「我也是剛才才知道。」

  「可惡!」班·涅迪咬牙切齒地道,「她怎麼可能搶走這個Case?」

  「我聽說是薩達姆·柴帝親自授意……」

  「難不成因為她是個美女?」班·涅迪酸溜溜的說。

  大學時,他苦苦癡纏地追了她兩年,結果她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簡直讓他丟臉到家。

  他出身名門,英俊多金,不知有多少女人巴望著他能多看她們一眼,但黎恩·李從不。

  她高傲,她冷淡,她視他如無物,不管他如何討好她,接近她,她還是無動於衷。

  終於,他放棄了,也惱羞成怒了。

  離開校園後,他進入了業界的龍頭「遠見」,而且很快地升職加薪,並成為這個業界的風雲人物。

  他有接不完的Case、辦不完的派對、泡不完的妞,生活過得順心又得意。

  而就在他幾乎忘了黎恩·李,是如何糟蹋他的白尊之際,她出現了。

  她成立了一家小公司,自己當起老闆,而更教他無法接受的是……她還做得有模有樣。

  如果這世界上有一個他非毀滅不可的女人的話,那麼一定是她──黎恩·李!

  「老大,你打算怎麼辦?」羅德問道。

  「我不會讓她搶走這份五億元的合約。」他眼底竄燃著怒火及護火,「替我訂機票,我要去開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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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7:39
第三章


  開羅  所羅門集團總部

  「妳好,我是倫敦遠見會計師事務所的班·涅迪,我可以見柴帝先生嗎?」

  班·涅迪走至櫃檯問道。

  櫃檯小姐笑容親切地回應:「請問你有預約嗎?」

  「很抱歉,沒有,不過我老遠從倫敦來,不知道小姐妳能不能幫我問問?」班·涅迪露出迷人一笑,對年輕的櫃檯小姐施展他的魅力。

  櫃檯小姐在他的笑容下軟化,「好吧,我幫你問問……」

  「謝謝,漂亮的人果然心腸也美。」他說。

  聽見他的恭維,櫃檯小姐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她先撥了通電話給薩達姆的秘書,然後轉達了班·涅迪的求見之意,約莫十分鐘後,秘書下來了。

  他是名男性,約莫四十歲,看起來十分有威嚴。

  「班·涅迪先生嗎?」秘書問道。

  「我就是。」班·涅迪趨前致意。

  「你好,我是柴帝先生的秘書奧姆。」奧姆神情嚴肅,不苟言笑,「柴帝先生答應見你,請跟我上來。」

  「謝謝。」他像是得到什麼恩典,猶如小狗似的緊跟在奧姆身後。

  來到總裁辦公宰,奧姆就像先前帶黎恩上來的瑞拉一樣停在門外,「裡面請,柴帝先生正等著。」

  「麻煩你了。」班·涅迪禮貌周到地向他點頭致意。

  打開門,他走進了薩達姆的辦公室──

  看見坐在辦公桌前,年輕又英俊的薩達姆,班·涅迪吃了一驚,他聽說過薩達姆·柴帝還很年輕,但他沒想到竟是這麼年輕,而且……他長得還真是帥。

  「你先坐,我把這份文件看完。」薩達姆連頭部沒抬,只是淡淡地招呼著。

  「是。」班·涅迪心情七上八下的。

  薩達姆·柴帝雖然相當年輕,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沉穩而內斂的。

  班·涅迪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的坐下來,等著他把公事辦完。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薩達姆合上公文夾,抬起頭來望向坐在沙發上的班·涅迪。

  「你是遠見事務所的人?」薩達姆問。

  「是的。」班·涅迪急忙起身,「我是班·涅迪。」

  薩達姆示意他坐下,然後他起身走向了沙發,在班·涅迪對面坐下。

  「我不記得有聯絡貴公司派人過來。」

  「我知道?」班·涅迪積極地道,「是我自己來的。」

  薩達姆微皺起眉心,「噢?」

  「我聽說柴帝先生打算跟李氏簽合約?」他問。

  「沒錯。」

  「柴帝先生,容我大膽問一句……」班·涅迪一臉不甚苟同地道,「您放心將這麼大的業務量交給一個女人嗎?」

  據他所知,柴帝家族信奉伊斯蘭教,而薩達姆本身也是。

  在他們的圈子裡,女人是沒什麼地位的,他實在不明白薩達姆為什麼會有跟黎恩·李簽約的打算。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除了……她是個美麗的女人。

  「我以為英國是兩性平等的國家,看來不是。」薩達姆撇唇一笑,語氣中帶著點嘲諷。

  班·涅迪自知發言不妥,急忙改口:「不,其實我的意思是……李氏成立不久,而李小姐她又是初出茅廬,柴帝先生難道不擔心……」

  「我不擔心。」他打斷了班·涅迪。

  他明白班·涅迪的來意,但他心意已定,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

  見他不為所動,班·涅迪續道:「柴帝先生基於什麼理由用她呢?因為她美麗動人的外表?」

  「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一定很恨當初你母親在你底下多生了一塊肉吧?」薩達姆語氣冷淡地回道。

  「呃……」班·涅迪一頓,神情尷尬。

  「李小姐很有自信,能力也很強,雖然公司規模不算完善,但我相信她會讓我滿意。」

  聽薩達姆的口氣,班·涅迪心知肚明,薩達姆·柴帝已經決定跟黎恩·李簽約了。

  不,他絕不讓那婊子如願!

  伊斯蘭教對女人的規範極為嚴厲,他相信信奉此致的薩達姆·柴帝,一定無法相信及任用一個「放浪形骸」的都會女子。

  他決定,他要破壞黎恩·李在薩達姆·柴帝心中的美好印象。

  「容我大膽問一句,」他不安好心地道,「柴帝先生,她已經付出了什麼嗎?」

  薩達姆聽出班·涅迪話中另有玄機、「你想說什麼?」

  「柴帝先生有所不知,李小姐在倫敦有很多不好的傳聞……」

  薩達姆眉心一虯,神情嚴肅。

  看他表情突然冷肅起來,班·涅迪暗暗竊喜,「美麗是她的武器,而這武器使她在這個業界急速竄升。」

  「你想說什麼?」薩達姆冷冷地問。

  「我的意思是……」班·涅迪說得若有其事,「她靠美色得到很多好處,這個在倫敦的業界已不是秘密。」

  薩達姆眼中閃過一抹肅殺,但班·涅迪卻沒察覺。

  「像她這樣的女人,柴帝先生您一定不能相信……啊!」

  班·涅迪話未說完,脖子已經遭突然大步趨前的薩達姆伸手掐住。

  看見薩達姆彷彿要殺人般的眼神,他嚇得臉色發青。「柴……柴帝先生?」

  「我討厭你這種人。」薩達姆說。「在背後用惡毒言辭詆毀一名女性的清白的人,絕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雖然他是大男人主義者,但從不對女人無禮或輕慢。

  就算是真有其事,一個君子也不該如此下流卑鄙。

  「柴帝先生,我說的都是實話……」見薩達姆如此生氣,班·涅迪更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是惡意中傷。

  「實話?」

  這不可能是真的,那個倔強驕傲的女人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糟蹋自己的。

  「柴帝先生,我跟她認識很久了,我很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了自保,也為了傷害黎恩,班·涅迪面不改色地說謊,「事實上,她為了爭取Case,還曾經跟我……」

  「她跟你?!」薩達姆臉一沉。這傢伙跟黎恩有過……關係?

  「我沒說謊,在她腰脊靠近臀部的地方有顆紅色的痣,不信的話,您……」

  「滾!」薩達姆一振臂,推開了他。「你該感謝穿著西裝的我,還願意當個文明人。」

  班·涅迪微怔,不解地看著他。

  薩達姆惡狠狠地,像是要撕裂他般地瞪視著他,「要是脫下這身文明的衣著,我會殺了你。」

  班·涅迪陡地一震。他知道薩達姆·柴帝不是在唬弄他,從他那猶如惡狼般的眼神,他看得出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還不滾?!」薩達姆沉聲一喝。

  班·涅迪兩腳有些發軟,急急忙忙地逃出了他的辦公室。

  薩達姆沉默的站在原地,臉上如覆冰霜。

  是真的嗎?倔強又要強的她,會為了爭取合約而做出那樣的事嗎?

  他不願相信,但當班·涅迪能那麼明確地說出她身上的特徵時,他卻不得不懷疑。

  她是倔強,是充滿了企圖心,她強悍得連命都可以不要。

  如果她的倔強、強悍卻逼得她走上了極端呢?她是不是真的會為了成就一切而把身體當武器及籌碼?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有著想娶她為妻的念頭,而如今這個想法沒改變過。

  所以他要弄清楚這一切,他要知道她是不是真是班·涅迪口中所形容的那種女人。

  *********************************************************

  開羅  尼羅希爾頓飯店

  黎恩盯著她的手提電腦,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著企畫書。正入神,她聽敲門聲──

  「哪位?」她走向房門口,心想,該不會又是薩達姆·柴帝吧?

  「是我,班·涅迪。」

  黎恩一怔。薩達姆·柴帝也要班·涅迪到開羅來?

  薩達姆說她還有競爭對手,而她也猜想那個人應該就是班·涅迪。只是,班·涅迪幹嘛來找她?

  打開門,她看著站在門口的班·涅迪。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兒?」黎恩問。

  班·涅迪一笑,「要打聽一個華裔美女並不困難。」

  黎恩心想他可能也被安排在此處下榻,「柴帝也叫你來?」

  班·涅迪微微一怔。聽她的口氣,好像並不知道薩達姆·柴帝已經決定跟她簽約。

  「我不會輸你的。」黎恩說。

  發現她誤以為他是競爭對手,班·涅迪決定利用這個誤解從中挑撥。

  「妳拿不到這份合約的。」他撇唇一笑,不懷好意地說。

  「什麼?」黎恩微皺起眉心。

  「柴帝先生怎麼可能跟一個女人簽約?」班·涅迪極盡造謠挑撥之能事,「他只相信男人的能力,女人對他們這種沙漠民族來說,只是做家事、傳宗接代的工具。」

  黎恩陡地一震。看他一臉信心滿滿、了不得的模樣,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柴帝已經跟他有了什麼協議。

  的確,她曾經從薩達姆·柴帝口中聽過類似的話。他說女人只要順從、只要聽話,只要乖乖的當一隻金絲雀……

  對照班·涅迪現在所說的話,她不覺露出了不安又不甘的神情。

  「黎恩,看在好友一場,妳還是回倫敦吧!」他說。

  黎恩恨恨地瞪他一眼,「少跟我攀親帶故,我知道你經常在我背後放暗箭,可是,我會打敗你的。」

  她承認他相當有本事,但她從不認為自己會比他差。

  「打敗我?」班·涅迪冷笑一記,「除非妳善用自己的本錢。」

  黎恩一震,「本錢?什麼意思?」  

  他繼續撒著漫天大謊,「柴帝先生說妳很漂亮,還說妳身材辣、穿著性感,他對妳很有興趣……」

  「班·涅迪!」黎恩羞惱地瞪著他,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妳不用那麼生氣,美麗是妳最佳的武器。」他上下打量著她美好的身段,「如果妳肯犧牲,也許就有贏的機會。」

  他知道黎恩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惜出賣靈肉的女人。她一直想證明自己的能力,並要所有人忘記她的美麗。

  如果讓她以為薩達姆·柴帝是為了她的美貌而邀請她來,也許她會氣得一走了之。到時,這份五億元的合約就唾手可得了。

  「柴帝先生對我說,要是妳能陪他幾天,讓他開心,或許他會考慮將Case交給妳。」

  她實在不願相信薩達姆·柴帝真的對班·涅迪說過這些話,但回想起來,他好像真的曾在言談中透露過一些訊息……

  他要她在開羅待一些時日,還說過只要她讓他「滿意」,他會考慮將Case交給她……難道他所謂的「滿意」是指這個?

  「妳真這麼想要這份合約的話,乾脆犧牲一下好了。」

  「我不會那麼作踐自己!」她怒瞪著他,「我靠的是能力及專業,不是身體及臉蛋!」

  晃她惱羞成怒,班·涅迪心知此計奏效,不覺暗自竊喜。

  「既然妳這麼堅持,那我看妳還是放棄,認命的回倫敦去吧。」他語帶促狹地道。

  黎恩氣得用力地摔上門,將班·涅迪隔絕在門外,不想再看見那張可憎的臉,然後氣沖沖地跑到浴室裡。

  扭開水龍頭,她瘋了似的用冷水將自己的臉打濕。

  她覺得自己全身像要著火似的,她氣瘋了!

  「可惡!」她不甘心也惱恨。

  她不甘心的是,白己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而惱恨的是,薩達姆·柴帝空有衣冠楚楚的外表,卻只是個好色之徒!

  虧她之前還覺得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心情更因為他的一言一行而起伏,結果……

  「混蛋!混蛋!」她氣憤地大叫著。

  而就在她既傷心又憤慨的同時,門外的班·涅迪一臉得意的吹著口哨離去。

  *********************************************************

  稍晚,薩達姆來到了飯店,想求證班·涅迪所說話。

  雖然他不願相信班·涅迪的話,但心情又是如此的浮動著。為了平撫那浮動及不安,他來了。

  敲了門,裡面傳來黎恩不怎 有精神的聲音。

  「是誰?」

  「我,薩達姆·柴帝。」他說。

  房裡的黎恩似乎猶豫了一下,「有什麼事嗎?」她並沒有立刻開門。

  「關於合約的事。」他想這應該是她最關切的一件事──如果她因此而立即開門的話。

  門開了,而她就站在那裡直視著他。

  他心裡有點介意,雖然他早知道她非常在意這份合約。

  在見到班·涅迪之前,他不曾質疑過她的積極,但在班·涅迪對他說出那些話後,他介懷了。

  她是這麼在乎合約的事,那麼……她是不是真有可能為了合約而出賣自己?

  「你要跟我談合約的事?」黎恩不似之前的友善禮貌,她冷冷地看著他。

  她發現他手上拿著一個紙袋,鼓鼓地,似乎放了什麼。

  談合約應該在公司裡,怎麼會是在她下榻的飯店房間裡?光就這一點,她就有理由懷疑他心存不軌。

  薩達姆迎上她的目光,「是的。」

  黎恩遲疑了一下,「請進。」她要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如果他膽敢跟她提出什麼桃色交易的話,她一定會立刻轟他出去,順便賞他一巴掌!

  薩達姆走進房裡,在起居室的沙發上坐下。

  黎恩在他對面的位置落坐,「柴帝先生,你要談什麼?」

  他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柴帝先生?」

  「妳……」他注視著她,「妳是真的很想拿到這份合約,是嗎?」

  「當然,不然我不會飛到開羅來。」

  「妳很積極。」他說。

  「我做事一向積極。」

  「妳也總是勢在必得?」他語帶試探。

  她迎上了他審視的眼光,「是的。」她生來就是好強,一直都是。

  看見她臉上那堅定的神情,他的心微微顫動著。

  積極又勢在必得的她,真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惜出賣自己的人嗎?

  如果她真是那樣的女人,他所信仰的真神為何會將這樣的女人再一次帶到他面前來?

  「柴帝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句話嗎?」她冷靜也冷漠地看著他。

  「妳說。」

  「你真的有打算跟我簽約嗎?」她問。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不想浪費時間。」

  他一怔。不想浪費時間?她想直接以美色作為交換嗎?

  「你曾說過,只要我能令你滿意,你就會跟我簽約,是不是?」

  「我是說過。」

  「那麼你所謂的『滿意』是什麼?」

  「當然是指能力。」他說。

  「沒有別的?」她挑挑秀眉。

  他凝睇著她,冷冷地道:「妳還能給我什麼別的嗎?」

  他將她這句話視為「試探」,而她也將他的話視為「暗示」。

  「那要看你希望我給你什麼。」她負氣地回答他。

  薩達姆濃眉一糾,霍地起身。

  黎恩嚇了一跳,驚愕地望著他。

  「妳真的很需要這份合約?」他聲線冷得像冰一般。

  她還來不及回答他的問題,他忽地將紙袋丟在桌上:「裡面是合約書,我已經簽了名,那五億美元的Case是妳的了。」

  她一怔,驚訝而狐疑地看著他。「你……」

  突然,他一個箭步跨上前來,一把將她抓進懷裡,低頭便吻住了她。

  「唔!」她驚羞地撐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他的吻,給她的感覺是冷漠且帶著侵略的,那一瞬,她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他簽了約,而他要她的身體。

  不,她不是那種為了搶Case就可以出賣靈肉的人,就算有非贏不可的決心,就算一點勝算都沒有,她也不會糟蹋自己的尊嚴!

  「不!」她推開他的臉,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能這樣對我!」

  「妳要的,我已經給妳了。」薩達姆眼底竄燃著一簇簇的火苗,彷彿要將她焚燒殆盡般。

  「你這種沙文主義者哪裡知道女人要的是什麼?!」

  「我不必知道其它女人要什麼,我只要知道妳要什麼就可以。」說罷,他猛然把她轉過身去,然後將她按在沙發上。

  大手一伸,他拉下了她洋裝後面直達腰部以下的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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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是一顆鮮紅色的痣,就在班·涅迪所說的那個地方。

  所以班·涅迪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股熊熊的妒火及惱火倏地在他胸口竄燒若。

  驚覺自己的洋裝拉煉被拉開,黎恩羞惱又驚悸地大叫:「薩達姆·柴帝,你敢?!」

  薩達姆將她翻轉過來,兩隻眼睛像要吞噬她般的瞪著她。「我有什麼不敢?」

  「你……」她驚覺到他要對她做什麼事。

  「這五億元的合約,應該是妳做過最划算的一樁生意。」他冷冷說。

  「你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地瞪著他。

  薩達姆英俊的臉龐上勾起了一抹教人膽顫的冷笑,像是輕視不屑,卻又帶著懊惱受傷。

  「妳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黎恩不明就裡地皺起眉頭,「你……」

  「我已經簽了約,」他打斷了她,「妳也該付出妳該給的,」說罷,他俯身欺近,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又一次地吻住了她。

  他的吻強勢而霸道,像是要吻到她不能說話、不能呼吸般。

  雖然她很欣賞他,但這不代表她就願意接受他這樣的無禮及侵犯。

  再說,從班·涅迪門中得知,他根本無意跟她簽約,只是「肖想」她的美麗胴體之後,她更是無法忍受他這樣的行為!

  「唔!」她像只發狠的小貓般掙扎著,但這只沙漠的獅子卻緊緊的攫住了她。

  薩達姆腦海中不斷地出現她被不同男人擁抱的畫面,他幾乎要為此而瘋狂,不由得狠狠地攫住她的唇,囓咬著、吮吻著。

  他已經給了她想要的,而現在他要在她身上拿到他一直想要的!

  他大手一張,揉住了她胸口的渾圓。

  「啊……」黎恩倒抽了一口氣,驚羞而惱怒地瞪大了眼睛。

  雖然她已經二十七歲,但因為華人家庭的觀念保守,她的感情世界單純到幾乎可說是貧乏、枯燥,甚至她的姊妹淘們還笑她可能是倫敦最後一個處女。

  她不曾經歷這樣的事,不曾。

  「不要……」她推開了他的臉,眼底閃著氣憤又恐懼的淚光,「不要!」

  薩達姆眼中只剩惱火,他什麼都看不見、聽不到,只想佔有這個他一直想得到的女子。

  不理會她的拒絕,薩達姆吻住了她,將她的驚叫封堵住。

  他的手狂肆的捏住了她的柔軟,她羞憤地掙扎著、推拒著,卻始終無法將他沉沉的身體從身上推開。

  他的一隻腳強勢地介入她兩腿之間,當他的大腿摩擦著她兩腿內側敏感的部位,她羞得漲紅了臉。

  「唔!唔……」她奮力的抵抗,可是卻反倒讓他的身體更貼近了她。

  忽地,他的另一隻手摸上了她的大腿,撩起了她的裙襬,然後蹭進了她兩腿之間。

  只那麼一勾弄,黎恩再也忍不住地掉下眼淚。

  她覺得自己被羞辱、被侵犯、被傷害了……而傷害她的人,竟然是那個曾讓她感到心悸的男人!

  驚見她的眼淚,薩達姆陡地一震──

  他倏地抽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

  黎恩兩眼垂淚,咬著嘴唇,萬分怨懟地瞪著他。

  「你休想拿錢砸我!」黎恩憤怒地尖叫。

  她翻身坐起,將撩至大腿的裙襬拉下,戒備又氣憤地瞪視著他。

  「我不是妓女,我也不需要你了不起的五億合約!」說著,她將紙袋丟還給他。

  薩達姆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這是妳要的,不是嗎?」

  「我的尊嚴,你買不起!」黎恩揚起了她高傲的下巴,「我爸爸有的是錢,雖然不及你的三分之一,但也夠養我一輩子!」

  他訝異而驚疑地望著她,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我出來工作,為的不是錢,而是肯定自己。」她一臉嚴肅地道,「我不是花瓶,靠的也不是美麗,我絕不會為了錢坐上你的大腿。」

  「我聽到的卻不是這樣。」他沉聲道。

  她微怔,「你聽到的?」

  「沒錯。」他直視著她,「班·涅迪告訴我,妳為了爭取合約,不惜出賣自己。」

  「班·涅迪?」突然,她懂了,原來是他在挑撥離間,造謠中傷。也許……也許他說有關薩達姆的那些事也都是假的。

  不過如果是假的,薩達姆為什麼真的對她做出這些過分的事?

  「他跟妳是舊識,對吧?」

  「沒錯,他是我大學時期的學長。」

  「他說妳為了成功,什麼都願意犧牲,而且妳也曾經跟他……」

  「謊話!」黎恩知道他接下去要說什麼,但她實在聽不下去,立即出聲打斷他。

  她跟班·涅迪?拜託,他連她一根手指頭部沒碰過呢。

  「那妳那顆接近臀部的痣又怎麼說?」他懊惱地說,「那個地方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看見的吧?」

  「痣?」黎恩一怔。

  難道他剛才拉她拉煉,就是為了證實她那個地方真的有一顆痣?

  「妳無法否認吧?」

  「我是不需要否認。」她直視著他,坦坦蕩蕩地,「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看見過。」

  「不只他一個?」她是說……除了班·涅迪,還有很多男人見過她那顆痣?他稍稍緩和的表情又陰沉起來。

  「妳是說……這不是秘密?」他眼底又燃起了護火。

  她皺皺眉頭,「當然。」

  「那妳還否認剛才所有的指控?!」他沉聲喝道。

  她感到莫名其妙,說真的,若她真是班·涅迪口中所說的那種女人,他也不需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吧?

  「我當然否認,他說的明明是謊話。」

  「看來不是。」他瞪視著她,「妳不是說那顆痣不是秘密?」

  「它當然不是秘密,我在畢業舞會上穿過一件裸背的小禮服,很多人都知道我那裡有顆痣。」她說。

  薩達姆一怔。「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

  「廢話!」她氣惱地瞪著他。

  他沉吟了一下,隨即不知又想起什麼而一臉嚴肅,「妳穿那麼暴露的衣服?」

  黎恩給了他一記衛生眼,「暴露?在倫敦的時尚界,裸背是很平常的事!」

  薩達姆皺起了眉,一臉不甚苟同的表情。

  「我所處的世界可不像你的。」她輕哼一聲,「只有在你們的世界裡,才會要求女人把自己裹得跟木乃伊一樣。」

  「女人本來就不應該讓丈夫以外的男人看見自己的身體。」他說得一臉認真。

  「看得到又吃不到,幹嘛那麼緊張?」她沒好氣地瞪著他。

  「在我們這裡就是不行。」

  她輕笑一聲,隨口道:「幸好我不是你們這裡的女人。」

  薩達姆微頓。她的意思是說……她絕對不會成為這裡的女人嗎?

  「我真不敢相信……」黎恩斜睇著他,語帶揶揄地道:「聰明的你居然會相信班·涅迪的話?」

  他蹙眉,懊惱地道:「是妳讓我誤會妳真是那樣的人。」

  「我讓你誤會?」

  「妳身上真的有那顆痣,而且妳說妳願意為了合約,做出任何讓我滿意的事。」

  「拜託,你不也說什麼「希望妳會讓我滿意」的話?」

  「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她打斷了他,「因為你誤信謠言,而且你還差點對我做出不可原諒的事。我都還沒質疑你的為人呢,你就急著入我的罪。」

  他微怔,「質疑我的為人?」

  「沒錯。」她一邊將手伸到背後拉上拉煉,一邊瞪著他,「班·涅迪說你根本不打算跟一個女人簽約,還說你覬覦我的美色,有意思跟我簽桃色合約……」

  「什麼?!」薩達姆震怒地吼道。

  看他如此生氣,黎恩心想,看來,班·涅迪不只愚弄了她,也擺了他一道。

  不過……因為他聽信了班·涅迪的挑撥,就那麼氣惱地來質疑她的清白?他為什麼那麼在乎?難道……

  他對她有意思?!

  這麼一想,她立刻覺得臉紅心跳。

  她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剛才可是吃足了她的豆腐耶。

  「班·涅迪那混蛋居然敢騙我?」薩達姆咬牙切齒地自言自語。

  黎恩撇撇嘴,「現在你知道一切都是他在搞鬼了吧?」

  薩達姆低聲咒罵著:「可惡,他竟然騙我,害我險些犯下不可原諒的錯!」

  「算了。」黎恩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胸寬大,竟吋以原諒他剛才所做的一切。

  她想,那應該是因為對象是他。

  不是因為他是大客戶,不是因為他有錢有勢,而是因為他是一個男人──她欣賞的那種男人。

  儘管她方才一度恨透了他、不肯原諒他,但當她知道一切都是誤會後,她高漲的憤怒已經消退了。

  「妳願意原諒我?」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是的。」她點頭。

  薩達姆鬆了一口氣,「太好了……」

  此時,黎恩想起那份他已經簽了名的合約──

  *********************************************************

  她看見那個裝有合約的紙袋,就掉在他的腳邊。

  她一個箭步趨前想撿起那份合約,但薩達姆的動作比她更快。

  「那已經是我的。」搶不到紙袋,黎恩露出了不甘而嬌悍的神情。

  他將拿著紙袋的手往身後一背,使壞地一笑。「這份合約的條件是妳跟我睡覺,不過妳並沒有。」

  他的話令她想起剛才他摸了她的胸,又摸了她那裡,雖然是隔著衣物,卻也夠叫人臉紅耳熱的。

  「我剛才吃了虧,你把合約給我也是應該的。」想起那份已經簽了名的合約就像到手的鴨子又飛了般,黎恩就覺得懊悔。

  剛才她實在不應該將合約丟回去的!

  「妳要用這種方式拿到合約嗎?」他知道她好強,知道她需要肯定及成就,故意說道,「妳不是最需要別人肯定妳的能力?」

  被他一激,她縮回了手。「沒錯。」

  睇著她明明想要,又不得不放棄的表情,他笑了。

  「這份合約我會為妳留著。」他說。

  她一怔,「咦?」為她留著?他的意思是……

  「我會繼續觀察妳。」

  「觀察我?」

  他點頭,「這麼龐大的業務量,我當然必須找到一個夠強悍、夠堅持的人來承擔。」

  「我可以!」她急著宣揚自己的長處,「我很強悍,夠堅持,我一定可以的。」

  「口說無憑。」他撇唇一笑。

  既然是誤會一場,而她也原諒了他,那麼……他的「獵妻大計」當然要繼續執行。

  接下來,他要磨練她、強迫她成為一個吃苦耐勞、溫馴聽話,把丈夫當成天,且家事一把罩的理想妻子。

  「那你想怎樣?」她挑挑眉,狐疑地睇著他,像是懷疑他又要想什麼方法來折騰她似的。

  「我得測試妳有多堅忍不拔,吃苦耐勞。」他說。

  「怎麼測?」

  「我還沒想到。」他一笑。

  「什麼?」

  「妳繼續留下來,我總會想到的。」

  「這太不公平了,要是你一年都想不到,難道要我在開羅待上一年?」她問。

  「開羅沒什麼不好。」他皮皮地笑道:「埃及是個文明古國,有很多古跡讓妳參觀研究,考古博物館、吉薩,以南還有阿曼納、國王谷地、皇后谷地、路克索、卡納克、伊迪芙荷魯斯特、柯歐普神殿,還有亞……」

  「慢著。」她打斷了他,「我不是來考古的。」

  真是夠了,她是來談生意,不是來挖墓的。

  他不以為意地一笑,「也許不用多久,妳就會變成專家學者也說不定。」

  「謝了。」她假假地咧嘴一笑,「你還是趕快想想要用什麼方法來測試考驗我吧。」

  他凝視著她,深沉地一笑。「我會的。」

  迎上他高深莫測的眼神及那迷人的微笑,黎恩的心頭一顫,下意識地躲開了他的目光。

  因為看著他,會讓她想起他那霸道的索吻及狂肆的撫摸……

  「好吧,我等著。」她盡可能地掩飾自己起伏、不安的情緒,「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著,她走到了房門口,打開了房,一臉「請你離開」的表情。

  薩達姆知趣地走了出去,而黎恩也急著要關門。

  就在她要關上門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來,撐住了門板──

  「呃?」黎恩一怔。

  薩達姆那發著光的銳眼,深深地注視著她。

  「你……」迎上他熾熱的眸子,她不安地問:「還有事?」

  他搖搖頭,「只是想多看妳一眼。」

  「你在調戲我?」她白了他一記。

  他笑而不答,「再見。」話罷,他撇唇一笑,旋身而去。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離開,不過……現在,他還有「重要」的事要辦──

  *********************************************************

  就在他離開之後,兩各外籍男子從十幾公尺外的逃生門走了出來。

  他們不像當地人,穿著打扮就彷彿是一般的觀光客。

  「那個就是薩達姆·柴帝,沒錯吧?」其中一人問道。

  「應該不會錯,那個推行李的服務生說,他最近經常來這裡。」另一人回答。

  「這麼說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他的未婚妻拉瑪·朱拉尼了?」

  「錯不了的。」

  「那麼庫塞·齊歐要我們捉的人,應該就是她了。」

  「嗯。我們動手吧!」

  兩人互視一眼,有了共識,齊步走向前去,

  *********************************************************

  聽到敲門聲,黎恩心想,一定又是薩達姆想到了什麼而返回。

  她不疑有他地打開了門──

  門外是兩個像是觀光客般的陌生男人,看著她時,眼睛像會發亮。

  「你們是……」

  她話沒說完,兩個男人就一個箭步衝進了房裡,七手八腳地想將她擒住。

  「你們做什麼?!」以黎恩的個性當然不可能乖乖就擒,她奮力掙扎。「放手!」

  「妳最好配合一點,免得受傷。」其中一人威脅她。

  黎恩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我幹嘛跟你們配合?!」

  「可惡!」被打了一耳光,男子氣急敗壞地就想動手。

  另一人阻止了他,「別亂來,她很值錢的。」

  值錢?他們把她說得像是市集上待價而沽的駱駝一樣。「你們到底是……」

  話未說完,那人在她頸後一敲,她瞬間失去了知覺。

  其中一人扛起了她,「快點走吧。」

  「噢。」另一人應和著,然後兩人二剛一後地離開了黎恩的房間。

  *********************************************************

  開羅  大都會飯店

  班·涅迪翹著二郎腿在看著電視,突然,一陣沉沉的敲門聲傳來。

  「哪位?」他走到房門口問道。

  「是我。」門外傳來低沉的男性嗓音,「薩達姆·柴帝。」

  一聽是薩達姆·柴帝來訪,班·涅迪不自覺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就知道這合約是我的!

  「歡迎……」他打開了門,「柴……啊!」

  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薩達姆的臉,就被一記重拳狠狠地擊中。

  他整個人往後飛去,然後摔在地上,整張臉疼得數他忍不住發出哀嚎。

  「老天,我的……我的臉……」

  褪去西裝,薩達姆穿著傳統服飾站在班·涅迪面前,「脫了西裝,我就是個野蠻人。」

  班·涅迪搗著鼻子,驚惶地看著他,「柴帝先生,這……這是……」

  「你這混蛋居然敢騙我?」薩達姆趨前,一把拎起他的夾領,「你說你跟黎恩有一腿,還說她以身體換取合約,你這個說謊的王八蛋!」

  「我……我……」  

  「你不只在我面前搬弄是非,還到她面前說我的壞話,我看……」他銳利而鷙猛的眼睛緊鎖住他,「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柴……柴帝先生,有話好說……」

  「有話好說?」他冷哼一記,「你覺得我有必要聽你說什麼嗎?」說著,他將班·涅迪整個人拎了起來,然後將他拉到窗口。

  打開窗戶,薩達姆將他一半的身體推出了窗外──

  「啊!啊!」班·涅迪嚇得臉色發青,慘叫連連。

  他住在十一樓,而窗外就是車水馬龍的馬路?看見樓下來往的車輛及行人,他哇哇大叫。

  「救命啊!不要,不要……」

  「你知道欺騙愚弄我的下場是什麼嗎?」薩達姆冷冷地瞪視著他。「死路一條。」

  「求求您,放過我吧……」望著他,班·涅迪露出了乞憐小狗般的表情。

  「不過,你最罪該萬死的是……」他一手掐住班·涅迪的脖子,將他壓向窗外,「你這渾帳居然敢傷害她的清白?!」

  從他的語氣,班·涅迪聽出了端倪。同樣身為男人,他知道薩達姆·柴帝對黎恩極有意思。

  知道自己誤判情勢,使自身陷入危險之中,他悔恨不已。

  「我……我不敢了……」班·涅迪聲聲求鐃,「對不起,我……我……下次……」

  薩達姆眼神一凝,冷冷地道:「你不會有下次。」說罷,他手掌施力,將班·涅迪往窗外推去。

  其實他不會真的殺班·涅迪,雖然他真的很想。

  他只是想給班·涅迪一次教訓──永生難忘的教訓。

  說時遲、那時快,班·涅迪嚇得尿褲子了。

  聞到異味?薩達姆皺起了眉頭,低頭?看,「你……」真是沒種的男人,竟然嚇成這樣?

  他將已兩腿癱軟的班·涅迪住後一拉後,鬆開了手。

  班·涅迪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

  薩達姆皺著眉心看著他。本來是打算嚇完他之後再給他兩拳,但現在他都嚇到尿失禁,後面的也就……省了。

  「夜路走多是會撞鬼的,記住。」薩達姆給了他一句忠告,然後旋身離去。

  他以後都不想再見到或聽到班·涅迪這個人,而他想,班·涅迪一定也打死不願再遇到他或聽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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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翌日,薩達姆的辦公室接獲了一通電話。

  「柴帝先生,庫塞·齊歐要找您。」秘書奧姆說道。

  正看著公文的薩達姆連頭都沒抬,「不接。」他不想跟庫塞·齊歐那樣的人打交道。

  「可是他說是非常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

  「是……是關於您的未婚妻……」奧姆面有難色地道。

  未婚妻這個字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揚起頭來,一臉納悶,「未婚妻?我哪來的未婚妻?」

  「恐怕他指的是拉瑪·朱拉尼小姐。」奧姆說。

  薩達姆一頓,沉吟了一會兒,「幾線?」

  「在三線。」

  薩達姆拿起電話,按下了按鍵,「我是薩達姆·柴帝。」

  「柴帝先生,你讓我等太久了。」電話那頭傳來庫塞·齊歐陰沉的聲音。

  「有何貴幹?」薩達姆冷冷地道。

  庫塞·齊歐曾經擁有油田,但因為經營不善而走入歧途,以威脅攻擊他人油田而要求贖金。

  前年他揚言要攻擊薩達姆的油田,希望薩達姆能付錢了事。沒想到強悍的薩達姆非但不予理會,還帶人直搗黃龍,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事後,薩達姆以他在油國聯盟裡的影響力,將庫塞·齊歐永遠地逐出聯盟。

  足足兩年,庫塞·齊歐都未再出現,而如今……他又想幹什麼?!

  「我的人已經把你那位美麗的未婚妻帶走,我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如果你不付,我就把她丟在沙漠裡。」

  「我怎麼知道你真的抓了她?」

  「她還要兩天才會被送到我這裡來,到時我會讓她跟你說話的。」庫塞·齊歐冷哼一聲,「你最好趕快把錢準備好,免得她小命不保。」話罷,他立刻結束通話.

  薩達姆放下電話,疑惑地看著奧姆。「拉瑪·朱拉尼什麼時候變成我的未婚妻了?」

  奧姆皺皺眉頭,「我以為您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叫起濃眉,「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拉瑪·朱拉尼是名門之後,也是他父親老柴帝屬意的媳婦人選。

  但前陣子當他父親提出之時,就已經遭到他的拒絕,為什麼現在她又變成他的未婚妻了?

  「您前陣子待在美國,所以不清楚……」奧姆欲言又止。

  薩達姆隱隱覺得事有蹊蹺,「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老朱拉尼可能因為婚事被拒而覺得丟臉,因此對外放出風聲,說您跟他的女兒已經訂婚。」

  「什麼?」他一臉難以置信,「我父親不知道嗎?」

  「老主人他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他怎麼沒出面澄清?」他氣憤地抓起電話,「我問他去。」

  「不要。」奧姆阻止了他,「其實老主人也無可奈何,您也知道他跟老朱拉尼是舊識,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撕破了臉?」

  薩達姆心想也是,神情無奈而慍惱。

  「這下好了,說什麼她是我未婚妻,現在被抓了吧?」薩達姆不悅的嘀咕著:「難道真要我幫她付贖金?」

  「我認為您應該跟老朱拉尼商量一下。」奧姆說。

  經他一提,薩達姆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濃眉深叫,思付著。「不對,拉瑪·朱拉尼是那種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如果她失蹤被抓,朱拉尼家應該早就發現了,為什麼到現在還……」

  聽他這麼一說,奧姆也表贊同。「您說的也是,是有點奇怪。」

  薩達姆想著,立刻抓起電話撥了號碼。「我是薩達姆,父親在嗎?」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老柴帝的聲音。「薩達姆,有事嗎?」

  「父親,您有沒有聽老未拉尼提起他女兒失蹤的事?」

  「失蹤?」老柴帝在電話那頭呵呵大笑,「怎麼可能?他現在就帶著拉瑪坐在這兒呢。」

  「什麼?」薩達姆一震。

  「怎麼?你有事跟她……」

  「沒事。」他打斷了老柴帝的話,「再見。」話罷,他飛快地掛了電話。

  奧姆趨前,「老主人怎麼說?」

  「老朱拉尼正帶著他女兒坐在我父親面前。」

  「咦?」奧姆疑惑不已,「那……」

  薩達姆眉宇深鎖,「聽庫塞,齊歐的口氣不像是在唬弄我,如果他的人抓的不是拉瑪·朱拉尼,那麼是……」

  頓時,他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難道……」他倏地起身,抓起了鑰匙便衝了出去。

  奧姆見狀,立即尾隨其後。

  *********************************************************

  來到尼羅希爾頓,黎恩下榻的房間前,只見幾名飯店人員止議論紛紛。

  兌薩達姆出現,經理立刻趨前,「柴帝先生,我們正要通知您……」

  「她呢?」薩達姆神情陰沉地問。

  「今早有人發現她房門沒關,房間內好像有掙扎的痕跡,所以……」見薩達姆寒著一張臉,經理連聲賠罪,「柴帝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發現得太晚,不……」

  「我現在沒時問追究責任。」薩達姆打斷了他,然後轉身吩咐奧姆:「你幫我聯絡目前在沙漠裡的各支遊牧民族。」

  「您想做什麼?」奧姆不解地問。

  「我想他們抓走的可能是黎恩。」他說。

  「咦?」奧姆一怔,「如果他們抓走的是李小姐,那麼您就告訴他們啊。」

  「不行。」薩達姆神情嚴肅地說,「現在庫賽以為他們抓走的是拉瑪·朱拉尼,但兩天後當他看見黎恩時,一定會知道她不是。」

  「他要是發現自己抓錯人,應該會知道他威脅不了您……」

  「我怕的就是這個。」薩達姆憂心地說,「要是他發現自己捉錯人,在以為拿個到贖金的情況下,一定會對黎恩不利,到時她可能會淪為庫塞及他手下的玩物。」

  聽完他的分析,奧姆也覺贊同。「那您打算……」

  「我要找出他的巢穴,我相信在沙漠中一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薩達姆拍拍奧姆的肩,「我交代你的事情,立即去辦。」

  「是。」奧姆點頭,旋身離去。

  薩達姆神色陰沉地走進黎恩顯得凌亂的房裡。

  「庫塞·齊歐……」他臉上充滿肅殺之氣,「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把你卸成八塊!」

  *********************************************************

  午後,奧姆回報消息。

  「有了,有了。」他急急忙忙地跑進了辦公室,「有消息了。」

  薩達姆立即起身,「他在哪裡?」

  「據阿夫門德族長所說,庫塞·齊歐這一年都待在一個叫尼茲裡的地方。」

  「尼茲裡?」薩達姆思索了一下,「附近是不是有個叫卡拉的小綠洲?」

  「沒錯。」奧姆疑惑地看著他,「您知道?」

  他點頭,「從這裡出發到那裡需要兩天的時間,我們已經落後了。」

  奧姆一震,「您要親自去?」

  「是。」薩達姆起身,「我必須趕上那些帶走黎恩的人,再不……至少要在黎恩發生危險前救出她。」

  「我們可以通知警方,庫塞·齊歐不斷攻擊油田,一直是警方極想逮捕歸案的罪犯之一。」奧姆說。

  薩達姆搖頭,「我不信任他們的速度。」

  「可是……」

  「他們的救援來不及救回黎恩,我不會讓她出事的。」他語意堅定地道:「別阻止我,我一定要去。」

  「唉……」知道阻止不了他,奧姆只好當個忠心的家臣,「好吧,那麼請讓我跟您去吧!」

  *********************************************************

  組織了一支二十人的武裝隊伍,薩達姆向沙漠前進。

  沿途,他們不斷發現有人停留過的痕跡。

  薩達姆精於沙漠的追蹤,而他所帶領的人也都是個中好手。

  「有二匹馬,他們人不多,大約兩個至三個人……」薩達姆觀察著他們留下來的物品及剩餘的食物,「帶走她的人並不是沙漠民族,有可能是外籍人士。」

  奧姆趨前,「以他們的腳程,我們應該可以很快追上。」

  「應該可以,但我不想冒險。」薩達姆看菩一望無際的沙漠,「這些人不熟悉環境,應該會使用定位儀之類的機器輔助,所以我們不能休息。」

  「少主人,」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奧姆不稱呼薩達姆為柴帝先生,「我不懂,您為什麼這麼緊張她,難道……」

  「我愛著她,從她十五歲的時候。」他說。

  奧姆一怔,「十五歲?」

  薩達姆點頭一笑,「我臉上的疤痕就是因她而來。」

  奧姆倏地瞪大了眼睛,「她是……她是我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異數徒女孩?」

  奧姆的父親蘇坦是柴帝家的老僕,當年薩達姆勇救黎恩並對她一見鍾情的事,蘇坦曾經不只一次的對他提起。

  他沒想到……父親所說的那個倔強女孩,就是黎恩·李。

  「對她,我從不強求,不過我曾向真主發誓,若他再將她帶到我面前來,我一定不會放手。」薩達姆神情認真地凝視著一臉震驚的奧姆,「真主真的把她帶來了!」

  奧姆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微張著嘴。

  久久,他略略回神。「行嗎?她是個在大都市長大的女子,不會適合沙漠的。」

  薩達姆濃眉微微蹙起,「我會讓她成為適合沙漠的女人。」

  「可是……」奧姆皺眉,「老主人會答應嗎?」

  「我已經獨立了,奧姆。」他撇唇一笑,眼底充滿著霸氣及自信,「沒有任何人左右得了我。」

  他忽地話鋒一轉,沒讓奧姆有機會再多說什麼。「我們該上路了!」

  轉過頭,他看著親信們,「你們都還可以吧?」

  大夥兒笑笑,「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沙漠民族!」說罷,原本坐著休息的人們立刻站了起來。

  看著他們,薩達姆一笑。「謝了,各位。」

  *********************************************************

  連夜趕路,薩達姆一行人終於在翌日的中午,趕上了擄走黎恩的人。

  站在沙丘的高處,薩達姆拿著望遠鏡觀察著。

  「有三個人,三匹馬,雖然看不清楚,但其中一人確實是女人。」薩達姆放下望遠鏡,「是他們沒錯,看來我們趕上了。」

  「他們不是本地人,腳程比較慢,看來庫塞·齊歐錯佔了形勢。」奧姆一笑,「這兩個人帶著李小姐,根本不可能在兩天內趕到尼茲裡。」

  「唔,」薩達姆點點頭,「看樣子,他們並沒有傷害黎恩。」他緊繃了兩天的心情,在此時稍稍放鬆。

  「我們這就去救李小姐吧。」奧姆說。

  「不。」薩達姆嚴謹地道,「這兩個人可能是傭兵,我們貿然前進,他們可能會傷害黎恩。」

  「那……」奧姆皺皺眉頭,「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薩達姆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沒估算錯誤,再不久會有沙塵暴……」

  「咦?」奧姆訝異地看著他。

  「這些人對沙漠不熟悉,一定會被突來的沙塵暴打亂陣腳,到時我們就來個奇襲。」

  「那現在我們……」

  「耐心等待吧。」他說。

  *********************************************************

  黎恩被沙漠裡熾烈的太陽曬得幾乎中暑,她全身無力,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癱在馬背上。

  這兩個人在她嘴上貼著膠帶,不讓她發問,也不讓她說話。

  喝水吃乾糧時,他們會撕掉她嘴上的膠布,但卻威脅要是她說話就封住她的嘴巴。

  為了能平平安安的進食喝水,她只好思氣吞聲。

  「ㄟ,她好像快熱昏了……」一人說道。

  「拿水給她喝吧,我們還要靠她發財呢。」說著,另一人跳下馬背,拿著水袋走到她旁邊。

  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他端起她的臉,「喝水吧。」

  黎恩一臉疲憊地問:「你……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我叫妳不準發問的!」他喝道,然後作勢要重新封上她的嘴。

  「算了。」另一人阻止了他,「反正快到了,告訴她吧。」

  「妳啊,妳的男人惹著了我們的僱主。」那人說道。

  她微怔,「我的……男人?」誰啊。

  「就是薩達姆·柴帝啊。」

  「他?」她皺起眉頭,頓覺啼笑皆非。

  「我們僱主向他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換回妳。」

  「一億?」聽見一億,黎恩瞪大了眼睛。

  雖然對薩達姆來說,一億美金可能不算什麼。但她跟他非親非故,他怎麼可能會乖乖付錢?

  是的,他怎麼可能付錢呢?對他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不知怎地她竟覺得心有點酸酸的……

  「他不會付錢的……」她悵然一歎,「我跟他沒有關係。」

  那人怪笑著:「沒有關係?」說著,他轉頭看著另一人,「你信嗎?」

  「當然不信。」另一人附和著他,「除非薩達姆是性無能。」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妳這麼漂亮,是男人都會動心的!」男人緊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眼底閃動異彩。

  她驚覺有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唇角一掀,勾起一抹邪狎的笑意。伸出手,他忽地將她從馬背上拉下來。

  「啊!」黎恩摔在地上,驚恐不已。

  男人將她按在地上,一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喂,別亂來!」另一人制止他。

  「有什麼關係?」意圖對黎恩進行侵害的男人一笑,「反正睡她個幾次又不會被發現。」

  「她是商品。」

  「是嗎?」男人皺起眉頭,「那摸摸也好。」

  說著,他飛快地撩起了她的裙子。

  「啊!」黎恩驚叫一聲,「不要!」

  就在他幾乎將手採進她兩腿之間的同時,另一人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男人因為他的驚呼而停下所有的動作,望向另一人所指的地方。

  遠遠地,原本還透亮著的天空突然變得灰濛濛的,接著空氣中瀰漫著沙塵,還有漸漸增強的風……

  「是不是人家說的沙塵暴啊?」在兩人討論著的時候,沙塵已經漫天覆地的吹襲過來。

  他們兩人把頭巾掩住臉,將身子蹲低,而倒在地上的黎恩也雙手抱頭蜷縮著。

  沙塵中,隱隱傳來了蹄聲,但在呼呼的風聲中卻不易確定那是否真的是蹄聲。

  漸漸地,蹄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腳步聲。

  兩人略略地移開頭巾,只見沙塵中出現若有似無的人影,像是幻像、像是鬼魅。

  忽地,一張冷峻的臉清楚地浮現在他們眼前。

  兩人一震,異口同聲地驚呼:「柴帝?!」

  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十幾個人突然像沙漠裡冒出來的鬼魂般逼近了他們,然後狠狠地將他們重擊在地──

  *********************************************************

  這就是所謂的沙塵暴吧?黎恩在心裡想著。

  微微睜開眼睛,她看見那兩人身子蹲低,頭巾蒙臉,根本無暇理會她。

  這是個機會,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

  雖然她可能會被抓回來,也可能會死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想著,她在沙塵中勉強地站了起來,腳步顛顫地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被強勁的風暴吹得跌倒在地,她想再爬起來,卻是無能為力。

  「不行,我要逃……」堅強的意志力及求生本能帶動著她的手腳,讓她重新又爬了起來。

  就在她站起的同時,一隻大手在灰濛濛的沙塵中伸出──

  「啊!」黎恩驚恐地大叫,沙子卻在此同時飛進了她嘴裡。

  不適、疲倦,加上恐懼,她整個人一癱,倒在沙地上。

  勉強地微睜開眼睛,她看見眼前有個人影。

  「不要……不要……」她喃喃低語。

  忽地,那人欺近,將她一把抱起,然後以身體為她擋住了沙塵。

  「不……」她閉上雙眼,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敞開的衣襟,聲線微弱地說。

  「黎恩,黎恩……」

  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疑惑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個全身包得密實的男人,他的眼睛,是那麼的熟悉……「薩達姆?」不,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突然,男人扯下了頭巾,「黎恩,是我。」

  黎恩一怔,「薩達姆?」她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但……

  她抬起手,以指尖輕輕地感覺著他臉頰上長長的疤痕。「薩達姆·柴帝?」  

  「是我。」看著她憔悴的面容,薩達姆心疼不已,「妳安全了。」

  「薩達姆……」這像是一場夢,毫無真實感,但是她摸得到他、聽得到他,她知道……這是真的。

  她該高興,該歡呼,該慶幸自己沒有被放棄,但她打不起精神來,她好累……

  閉上眼睛,她隱隱聽見薩達姆喊她的聲音,她想回答他,可是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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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29:39
第六章

  黎恩感覺自己像是作了一場既冗長又奇幻的夢般,身體的疲倦及疼痛是真的,但心情卻是不確定的……

  隱隱約約地,她聽到一些聲音,似乎有人在低聲交談著。

  睜開眼睛,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毛毯上──

  「黎恩?」突然,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她眼前,那是……薩達姆。

  她怔了怔,一時還回不過神來。「薩……薩達姆·柴帝?」

  「妳可醒了!」薩達姆溫柔地一笑,「餓嗎?」

  黎恩搖搖頭,眼底充滿了疑惑及難以置信,真的是他,這不是夢,但……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哪裡?」她想起來,但使不上力。

  薩達姆趨前,在她後面輕輕推起了她。他坐在她身後,像是靠山般的支持著她。

  「一處叫卡拉的小綠洲。」

  雖然沙漠裡有風,但她卻還是清楚地聽見了他平穩的心跳聲。這令她的心情不自覺地放鬆了……

  看著前方,她發現有一、二十個人正吃著乾糧,他們沒有生火,沒有點燃油燈,靜靜地在月光下用餐。

  「咦?」在其中,她看見一張熟面孔,「奧姆先生?」

  「是的。」薩達姆的聲音,低沉地在她耳邊響起:「他們都是我的人。」

  「噢……」黎恩安心的將身子依靠在他懷裡,沒有半點忸怩。

  一方面是因為她真的沒什麼力氣,二方面則是因為……實在太舒服、太溫暖了。

  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後,她需要一個可依靠的肩膀及胸膛,而薩達姆絕對是她唯一的選擇。

  曾經,她以為他根本不可能付一億美元的贖金,也以為他根本不會在乎一個跟他毫無瓜葛的女人死在沙漠裡。

  但……他竟然來了。

  「柴帝先生……」

  「妳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柴帝先生?」他笑歎一記,「叫我薩達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直接叫他的名字。「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被勒索了。」他說。

  「我知道。」她急切的想知道他來的原因,雖然她覺得這樣的自己真是愚蠢。「但你為什麼來?」

  「我不想付贖金。」他說。

  黎恩一怔。他的意思是……

  「我不值一億?」她悶悶地問,但話一脫口,她又後侮了。

  「我……我不是那種意思,我……」她側過頭想解釋,卻發現他的臉幾乎貼著她的。

  「妳絕對不只一億。」他低聲打斷了她,「妳是無價的。」

  他的一句話讓她心跳失速,整個人熱了起來。

  因為驚羞心悸,她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低頭不語。

  「我不付贖金是因為不想便宜那混蛋。」薩達姆語氣之中帶著濃烈的霸氣。

  「可是……」她的聲音比平時要細、要軟,「你的命很值錢的,不怕出事?」

  他撇唇一笑,「不管妳在哪裡或發生了什麼事,就算是會出事,我也不會丟下妳的。」

  聽他這麼一說,黎恩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意思呢?聽起來像是……他在跟她示愛。

  示愛?!那怎麼可能?他是個富可敵國的超級大男人,以他擇偶的標準,刁鑽、倔強、叛逆、總是喜歡提出反對意見並質疑他的她,根本是不及格的。

  可是他的話聽起來,又確實有那種意思,那……

  「黎恩,我……」薩達姆凝望著她,像是要說什麼。

  「少主人……」奧姆的走近打斷了他,「該出發了。」

  薩達姆看看懷中的黎恩,然後再看著奧姆,「我知道了。」

  「去哪裡?」黎恩不安地問,因為從奧姆及他的神情上,她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掩蓋了剛才的平靜及浪漫。

  薩達姆一笑,「妳留在這裡,我們馬上回來。」

  「你們?」知道自己要被留下來,她驚慌地搖頭,「不,不要把我留在這裡。」

  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撫著她,「我們要到附近的尼茲裡,天亮之前就會回來。」

  「尼茲裡?那兩個壞人要帶我去的地方?」此時,黎恩發現他們人人都持有武器。「你們去那裡做什麼?」

  薩達姆笑而不答,「妳乖,安心地在這裡等我。」

  「不……」她隱約覺得不對勁,她發覺薩達姆眼中有著殺氣,而他們這些人根本是準備去打仗的。  

  「黎恩,」他抬手輕捏著她的臉頰,「不會有事的。」

  「不要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只想把他留下,「要是那兩個人找到這裡來呢?他們會……」

  「他們不會來的。」薩達姆一笑,「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再出現在妳眼前了。」

  黎恩一震。從他的眼神及他的語氣,她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那兩個人可能已經被薩達姆他們殺了。

  她無法想像,她怎麼也無法將那個年輕有為、意氣風發的集團總裁,跟現在這個馳騁沙漠、面不改色殺人的他兜在一起……

  「少主人,時間不早了。」奧姆拉著駱駝走了過來。

  「嗯。」薩達姆再一次輕拍她的肩膀,然後起身。

  這一回,他頭也不回地騎上了駱駝,然後帶領著那支武裝的隊伍,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

  黎恩無法合眼,她等著,等著薩達姆回來。

  薩達姆雖貴為所羅門集團的總裁,但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他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呢?

  風度翩翩、溫文爾雅是他。

  霸氣狂肆、不拘小節也是他。

  陰沉鷙猛、叱吒沙漠還是他……

  他的樣貌是如此多變,以至於讓她無法捉摸也反應不及,但不管是什麼樣的他,都深深地攫住了她的心。

  他會平安回來嗎?他會如他所承諾的在天亮前回來嗎?

  「老天,請保佑他……」

  就這樣不知又過了多久,只知天色並末全亮,突然,她聽見了蹄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蹄聲越來越近,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她聽不懂的話。

  「是薩達姆他們嗎?」她無法確定那是否是薩達姆及奧姆他們,於是她快速地躲進草叢裡。

  不一會兒,蹄聲停了,有人走近──

  *********************************************************

  大獲全勝歸來,薩達姆雖然覺得疲倦,但精神卻異常的亢奮。

  這次的突襲比他原先所想的還要順利,雖然他們才二十人,遠遠不及庫塞·齊歐那混蛋的人數多。但庫塞·齊歐一死,他的手下立刻潰不成軍,四處竄逃。

  他們打了一次漂亮的仗,而且無人傷亡。

  他很累,很想休息,但他更想見黎恩。

  「黎恩!」從駱駝背上縱身一跳,他立刻衝向了紮營處。

  但他沒看見黎恩的蹤影,她……不見了!

  「黎恩!」他原本因勝利而亢奮著的心情,忽被恐慌及不安取代。「黎恩!」

  「少主人……」隨後而來的奧姆見他如此驚慌,十分驚訝。

  因為跟在薩達姆身邊那麼久,這是他第一次在薩達姆那張總是冷靜高傲的俊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她怎麼不見了?她……」薩達姆焦躁地道。

  忽然,一道軟軟的、細細的聲音從一處草叢後傳來──

  「薩達姆……」

  他一震,將視線轉向聲源。

  草叢中微有動靜,只見黎恩正緩緩地從草叢中探出頭來。「我……我在這裡……」

  薩達姆緊繃著的心在那一瞬間放鬆了,臉上僵硬而不安的線條隨著他的一聲輕歎而消失。

  他沒有說話,只是快步地走向黎恩,伸出手,他猛地將黎恩的身子擁進懷裡。

  「妳嚇死我了!」他用力地揉著她的發,聲音低啞地道。

  「薩達姆……」他如此強烈的反應教她心慌意亂,臉紅心跳。

  這一刻,她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但……這怎麼可能呢?

  她只是一個來跟他談合約的異國女子,他們之間應該只有商業及利益的關係,他……他怎會……

  她從來不像一個乖順的女人般服從他、遵循他,而他也說過,若她生活在他的世界裡,他絕不容她質疑他、反對他。

  既是如此,他怎麼可能對叛逆倔強的她產生什麼感情?

  「薩達姆,我……」被他緊緊地抱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不能呼吸了。」

  他驚覺自己過於激動,連忙放開了她。

  黎恩嬌怯地望著他,那模樣像只溫順的小羊般。這是他頭一次看見這樣的她,此時他才發覺……原來這只野蠻的小貓也可以這麼溫馴。

  「你們都沒事吧?」她問。

  「大家都平安無事。」薩達姆說。

  「可是你……」她發現他手臂上一片鮮紅,心頭一陣揪緊。「你受傷了!」

  「子彈擦了過去,沒什麼。」他撇唇一笑,不以為意。

  「那個庫塞什麼的,他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來威脅你?」她好奇地問。

  「他是個混蛋,也是警方想逮捕的人,他抓妳是因為他以為妳是……」他警覺地停口。

  他不能說庫塞·齊歐以為她是他的未婚妻,雖然拉瑪·朱拉尼根本不是他的未婚妻,但為了避免黎恩胡思亂想,他認為這件事還是不提的好。

  黎恩眨眨眼睛,「以為?他以為我是誰?」

  「他以為妳是我女朋友。」他隨口胡謅。

  聽見「女朋友」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字眼從他口中說出,她竟耳根一熱,莫名羞怯。

  「少主人……」奧姆整頓好隊伍,走了過來。「我們要不要提早出發?」

  他們抓到了一些庫塞的餘黨,必須將他們帶回開羅,交由警方處理。

  薩達姆看看身旁纖細又疲倦的黎恩,沉吟片刻。

  「黎恩需要休息,她無法跟我們一樣趕路……」他說。

  「但我們必須盡快把那些人押回去,免得節外生枝。」

  「我明白。」話落,薩達姆立刻陷入沉思。

  他一直想讓黎恩適應沙漠並愛上沙漠,但這次的綁架意外,可能會讓她對沙漠產生排斥及恐懼。

  他想此刻的她,一定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讓她覺得可怕又血腥的地方。

  但如果他要讓她變成一個適合沙漠、適合成為他妻子的女性,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帶她離開,回到都市。

  這是個機會,一個讓她改變的機會。

  「奧姆,你們先走吧。」他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似的。

  奧姆一怔,「那您跟李小姐……」

  「你押他們回去之後再到哈拉比,我會帶黎恩去哈拉比。」

  「哈拉比?」哈拉比是薩達姆私人的城堡,而他以後成家也會住在那個地方。

  他要帶黎恩回哈拉比?他……他是打定主意要娶她了嗎?就算他真的要娶她,她願意留下來嗎?

  這個身穿洋裝,身材性感的都市小姐,不管是左看右看,橫看豎看都不像是適合沙漠的女子啊!

  奧姆看著他,一臉憂心,「少主人……」

  「我跟你打賭,」看出他眼底的疑惑與憂慮,薩達姆一臉自信地道,「當你在哈拉比再次見到她時,她會是個最適合我、最適合沙漠的女人。」

  「少主人,您準備的乾糧不夠你們兩人撐到哈拉比,而且她……」

  「我像是那種會餓死、渴死在沙漠裡的人嗎?」薩達姆撇唇一笑。

  奧姆搖搖頭,「我不是擔心您不行,而是她……」

  「放心,」薩達姆拍拍他的肩膀,「只要我不死,她就會好好的活著。」

  見他心意已定,奧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那好吧,您要保重。」

  「放心吧,」薩達姆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

  奧姆一行人離去後,卡拉綠洲沒人一片幽寂之中。

  這個在沙漠裡的綠洲就像在汪洋中載浮載沉的小舟般,四周寂靜得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人。

  薩達姆生起火,累得席地而睡。

  但黎恩睡不著,腦袋清醒極了。

  兩天的沙漠歷險讓她的心理及生理部受到極人的折騰及不安,要不是有薩達姆在,她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待在這種地方。

  她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也破破爛爛的,她如絲的黑髮被風沙吹襲得糾結污穢,她的肌膚黏黏的,充滿了汗味。

  她受不了,她懷念大大的浴缸、香噴噴的洗髮乳跟沐浴精,她想要一套乾淨而合身的衣服……

  「唉,都是空想……」在沙漠裡是不可能有這些東西的,不過……洗個冷水澡應該不難。

  薩達姆睡沉了,她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臉及身子洗淨。

  忖著,她悄悄起身,從薩達姆的行囊裡找到了一件罩袍,然後輕手輕腳地朝著池邊走去。

  來到池邊,她迫不及待地脫去了一身的髒衣服,然後沉入清澈的水中。

  「呼……」兩日來的疲憊在此時稍稍得到舒緩,她發出了舒服的歎息。

  天邊紅紅地,像是天快亮了。

  她靠在池邊,望著美麗的天際。「真美……」

  其實這裡沒什麼不好的,就是什麼都沒有。對生活在都市裡的她來說,這裡只有兩個字可形容──貧瘠。

  當然,貧瘠還是有貧瘠的美,只是現在的她還不太能完全體會。

  「呼……」她枕在池邊,閉上雙眼,又是輕聲一歎。

  太舒服了,她想……她可能會這樣睡著。

  但不行,要是她睡著,而薩達姆卻醒了,那她不是被他看光光?

  想著,她倏地睜開眼睛──

  當她眼睛一張,看見一隻黑黑的東西從她眼前爬過,那是一隻……

  「啊!」她尖叫起來,本能地往後退。

  這一退,她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仰倒在池子裡。池子不深,但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著力點,她竟溺水了。

  老天,這一定會成為笑話的,她在一個深不過一點五公尺的水池裡溺斃?!

  *********************************************************

  睡得正香,卻突然聽到尖叫聲,薩達姆警覺地爬起。

  「黎恩?」見黎恩不在身邊,而聲音又來自水池那邊,他立刻邁開大步衝了過去。

  「黎恩!黎恩!」他邊跑邊叫喊著她的名字,希望她能給他一點響應,但她並沒有出聲。

  一想起她不知道又遇到什麼危險,他的心就揪得死緊。

  衝到水池邊,他看見黎恩在水池裡掙扎,像是溺水了的樣子。

  但……這個池子能淹死人嗎?

  「老天……」他停下腳步,像是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望著。

  有覺不睡,她幹嘛跑到這裡來?

  她在水池裡揮動著手,像要抓住什麼似的。那模樣及情景實在有趣,惹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薩……薩……」黎恩幾度想叫喊他的名字,卻怎麼也喊不齊。

  笑歸笑,薩達姆還是下了水。因為他再不出手相救,她可能真的會在他眼前溺死。

  站在水池中,伸出手,他一把將她提起。

  黎恩咳了幾聲,難受地貼靠在他懷裡。

  「妳該不是不會游泳吧?」他笑問。

  黎恩抬起臉來,一臉怨恨地瞪著他。

  是的,她什麼都會,就是不會游泳。而這個應該會游泳的男人居然「隔岸觀溺」,笑得沒時間對她伸出援手。

  顧著氣他,她忘了自己全身上下脫得一片精光。

  「妳真的不會游泳?」發現她可能真的不會游泳,他又笑了。

  「你……」她推開他,嬌嗔道,「你太過分了!」

  「我只是覺得好笑,因為妳的樣子實在太……」此時,他突然發現她是沒穿衣服的,而那出水芙蓉的模樣實在……

  「太美了……」他兩眼發亮地凝視著她美麗的胴體。

  黎恩驚羞地雙手抱胸,「轉過頭去!」

  薩達姆沒照辦,他的眼睛如膜拜神明般地注視著她。

  她的肌膚雪白細緻,她的長髮猶如瀑布般流洩在她肩上,她……她的美比起維納斯有過之而無不及……

  「薩達姆·柴帝!」黎恩羞紅了臉,「如果你是個紳士的話,就……」

  「我從沒說過我是個紳士,尤其是在沙漠中的我。」說罷,他伸出手將她扯進了懷裡,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黎恩震驚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居然又吻了她?

  這個吻雖然帶著霸氣,卻不似上次那般冰冷又夾帶著攻擊意味,反倒熱情又誘人。

  他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纏抱住裸身的她,她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膛正擠壓著她的胸口。

  肌膚的接觸令她不安,但卻不感到厭惡排斥。

  她是個成年人,從不排斥「性」這件事,對她來說,性絕不是罪惡的,但她卻堅持一定要是那個能教她心動的男人。

  她要的男人是……隨時隨地都會想起他,而只要她需要時,他就會出現在她面前,然後愛她、呵護她、感動她的那種。

  而恰巧……薩達姆·柴帝就是那種男人。

  不過,他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所羅門集團的總裁,而她想跟他簽約。

  如果她跟這個男人發生了關係,那簽約會不會變成是一種情色交易?

  「薩達姆……」她將臉別開,側著臉,不敢正視他。

  她知道他那銳利而深沉的眸子會如何地注視著她,而她更知道……在他那般深情而致命的注視下,她根本無法招架。

  「妳討厭我?」他將嘴巴湊在她耳朵邊,低聲地問。

  感覺到他的氣息吹襲在自己耳邊,她的耳根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火熱。「你……」

  「像我這種大男人,不是妳喜歡的類型?」他輕吻著她的耳垂。

  「薩……」她的心跳快要停止,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黎恩……」薩達姆輕囓著她的耳朵,聲音裡充滿了濃濃的情慾及挑逗。

  她全身無力,整個人像要昏過去一樣。「不……」

  薩達姆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腰,將她裸裎的身軀緊貼著自己。

  他的唇貼在她耳邊,當他微微的伸出舌頭,以舌尖輕撫著她的耳時,她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ㄜ……」黎恩不由得逸出一聲嬌吟。

  「不要……」她靠僅存的幾絲理智,不確定地推開了他。

  薩達姆並沒有放開她,他端過她的臉,直視著她。

  黎恩瞼上泛著羞澀的酡紅,不安地、不知所措地、掙扎而矛盾地看著他。「這算什麼?」

  他微微挑動眉頭,要她繼續往下說。

  「這……」她咬咬唇,礙口地說:「這跟我們的簽約有關嗎?」

  薩達姆撇唇一笑,「無關簽約,無關工作。」

  「那麼跟什麼有關?」

  「愛情。」

  聽見「愛情」這個字眼,如此直接、明確的從他口中說出,她怔住了。

  「怎麼會?」

  「怎麼不會?」

  「我不是你這個世界裡的女人,我不會改變自己來屈就你的世界。」她肯定地說。

  「改變不見得是屈就。」他說,「我會為妳改變,但我不覺得那是屈就。」

  她一臉迷惑地望著他,「為我改變。」

  他點頭,「我會為妳只娶一個老婆。」

  見他說得認真,她一臉驚羞。

  「這哪是什麼屈就?老婆本來就只能有一個……」說著,她不覺一怔。

  老婆?他是不是在暗指……他想娶她?不會吧?他們才相識一個星期!

  「慢著……」她一臉懷疑地望著他,「我們才相識不久,你怎麼確定你真的愛我?」

  薩達姆長歎一聲,有點懊惱卻又無奈地笑睇著她。相識不久?他已經愛她十二年了!

  「相信我,」他捧起她的臉,深情地看著她:「我已經愛妳很久很久了……」語罷,他再度低頭吻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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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9-28 00:30:11
第七章

  他們明明才相識一個星期,他卻說他已經愛她很久了?但奇怪的是……她居然相信他?

  當他這麼說的時候,她竟然一點部不覺得突兀,像是……像是真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聽過他這麼說似的。

  但這怎麼可能?是前世喔?

  「黎恩……」他繞到她身後,緊緊地擁抱住她,他的唇貼在她耳際,而她不由自主地輕揚起下巴。

  他帶著魔力的手在她頸項上滑動,既酥癢又撩人,她忍不住發出銀鈐般的輕笑。

  「妳真是『狀況外』……」對於她的笑聲,他有點不悅及懊惱。

  「我癢嘛……」聽見他語帶責備,她還真覺得自己很不應該呢。

  不過……她是犯了什麼錯啊?誰規定這種時候不準笑的?

  想著,她忍不住義想反駁他:「不準笑嗎?」

  「不準。」他說。

  「你太霸道了。」她抗議著。

  他囓吻著她的耳垂,「妳不喜歡?」說著,他的手揉住了她的渾圓。

  這激情又狂野的動作惹得她發出嬌呼,「你……」

  忽地,他將她轉向自己。低下頭,他熾熱的唇擠壓著她柔軟的唇片。

  一記記深情又纏綿的吻,吻出了這十二年來,一直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情感。

  他瘋狂地渴望著她,而他希望她也是。

  他的吻自她唇上離開,沿著她細緻的頸子,滑至她的胸口……

  他的指尖輕觸著她柔軟的豐盈,挑逗著那嬌羞的頂端。

  「薩達姆……」她嬌羞地微微扭動,卻漸漸沉陷在他致命的撩撥之下。

  隨著指尖的撩弄,他感覺到她峰上的蓓蕾漸漸綻放。他以唇齒吮吻輕囓著她的頂端,釋放出更多更濃的激情。

  「啊……」黎恩感受到不曾有過的快慰及亢奮,她的身體像要燒起來一樣,既痛苦又快樂。

  隨著他的身子一點點地沉進水裡,他的唇世一點點的下移。

  滑過她平坦的腹部後,他的頭已經幾乎浸在池水中,但他的吻沒有停止,在水下,他繼續著那火熱而挑逗的激吻……

  「啊……」她渾身顫抖著,身體像是快爆開了般。

  這種感覺是她不曾有過的,它危險、銷魂,彷彿是一種不該輕嘗卻又渴求不已的東西般。

  「薩達姆……」她不安地、難耐地扭動著身軀,「停……停下來……」

  水下的他像是一個不需要換氣就能生存的魚人,持續不斷地撩撥著她,將她逼向沉淪的邊緣。

  終於,她忍不住地將手伸到水下,抓住了他寬寬的肩膀──

  薩達姆探出水面,兩手將她托抱起,頓時她的身體完全浮在水面之上,一覽無遺。

  「你……」她臉頰紅透,羞赧地瞪著他。

  他露出了孩子氣的笑容,有點狡黠地道:「妳喜歡,對不對?」

  「你真是……」她嬌嗔著。是的,她喜歡,但這教一個女孩怎麼輕易開口承認?

  薩達姆勾起迷人的一笑,將她抱往岸邊輕輕放下。

  池水浸濕了他的袍子,布料黏貼在他結實完美的身軀上,讓人怦然心動。

  誰說女人著濕衫才會引人遐思?像他這樣的男人一樣教人心跳加速,血脈債張。

  他脫去袍子隨手一扔,展現他健美的體態。

  他腹部以下引人遐想的部分還在水裡,但黎恩已經開始想像著那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

  老天,光是想像,她就已經開始頭皮發麻。

  「你……你先別上來……」

  「為什麼?」他撇唇一笑,帶點促狹。

  「我……」她羞紅著臉,卻怎麼也說不出理由。

  他會笑她吧?一個來自倫敦,二十七歲的處女。

  「我……我還沒……」

  「還沒?」他往前一踩,出了水面。

  「啊!」黎恩驚叫一聲,連忙以雙手蒙住眼睛。

  看見她那麼有趣的反應,他發出了爽朗的笑聲,「妳的反應像是個未經人事的少……」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

  「黎恩,」他欺近,抓開她搗著眼睛的手,「妳還是……處女?」

  「我……」迎上他像是看見什麼稀世珍禽般的目光,她負氣地道:「不行嗎?」

  「天……」薩達姆難以置信地盯著她。

  「幹嘛?」她覺得好丟臉,「我可不是沒人要,很多男人都很哈我的,只是我……」

  「黎恩……」他唇角微微勾起。

  「我是有所堅持,可不是乏人問津,而且……」

  「黎恩……」他微皺起眉心。

  「我告訴你,我……」

  「黎恩。」他搗住了她的嘴巴,「聽我說。」

  她眨眨大眼,迷惑地望著他。

  「我不會笑妳。」開什麼玩笑?知道她仍是處子,他不知道有多開心,因為……他多麼希望她是完完全全的屬於他。

  她一怔。他不會笑她嗎?難道他不會懷疑是因為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羞於啟齒的毛病?

  薩達姆深情而真誠地凝望著她,「妳果然值得我等待。」

  黎恩一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等她?等什麼?

  「我要妳完全的屬於我。」他俯身,吻住了她。

  「唔……」她感覺到他的身子完全地貼緊她的,當然,她也感覺到他腰下的亢奮……

  「慢著,慢著!」她推開了他。

  「我會很溫柔的……」他說。

  「那跟溫不溫柔沒關係。」她嬌羞地瞪著他。

  「那跟什麼有關係?」他微糾起眉心、

  「跟速度有關係。」她咬咬唇,「這樣太快了……」

  他使壞一笑,「妳放心,我不會很『快』的。」

  她臉兒一熱,「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個。」

  「我不知道。」他伸出手撫摸她的渾圓雙峰,躍躍欲試。

  她撥開他的手,脫口就說:「我們這樣根本是野獸的行為。」

  「什……」薩達姆叫起濃眉。野獸的行為?拜託,他等她十二年,她才終於又出現。他沒一見面就撲倒她,已經不太正常了,現在她脫個精光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還忍得住?

  「這樣子跟在酒吧裡一勾搭就上床有什麼分別?」

  「我說了我愛妳!」夠了,一夜情會說「我愛妳」嗎?

  「不行啦!」她搖搖頭,「我越想越不對。」

  「什麼不對?」他好想直接撲倒她、佔有她,免得她在這裡跟他掰歪理。

  「我要跟你談合約耶!」她說。

  「我可以現在就簽名。」

  「哎唷,我不是那種意思!」她焦急地道,「我是說……我不想將工作跟個人情感混為一談。」

  「妳是說在簽約前,我都不能碰妳?」他蹙起眉心。

  她點頭,「沒錯。」

  薩達姆沉默幾秒鐘,忽地撲向了她,「合約是妳的了。」

  「薩達姆!」這次,她拒絕得相當堅定。「我不要!」

  他想要她,急切地想擁有她,但他不是禽獸,他知道他還是得尊重她的意願。

  他放開手,凝視著她。

  「我……」黎恩有點不好意思地睇著他。

  她應該一開始就拒絕的,但她沒有。她沉淪在他的愛撫之中,給了他「我願意」的訊息,卻又在他箭在弦上的時候拒絕了他,她知道自己真的很不該。

  但是沒辦法啊!她真的不希望將感情跟工作攪在一起。

  她需要靠能力來肯定自我,但一旦跟他發生關係,即使最後真是以能力取勝,還是會讓她覺得得之有愧。

  「我不想變成班·涅迪所說的那種女人……」她幽幽地道。

  薩達姆皺皺眉頭,一歎。「我知道妳不是。」

  「可是我……我會懷疑你是因為跟我發生關係才跟我簽約。」她直視著他,澄澈的眸子展現了她的決心,「我不希望變成那樣!」

  「黎恩……」他懊惱又沮喪地低喚。

  「對不起。」她垂下頭,軟軟地道:「你很好,但是我有我的原則……」

  他一歎,端起她的下巴,語氣溫柔地說:「妳要我怎麼做?」

  迎上他真摯的眸光,她思索了一下。「你說過要考驗我,看我是否真能勝任,我希望我能通過你所謂的考驗。」

  薩達姆挑挑眉,以一種不可思議又愛憐的眼神睇著她。

  「妳真要我考驗妳?」

  「是的。」她用力點頭,「我要你肯定我的能力。」

  「我說什麼,妳都能照辦照做?」

  「沒錯。」

  看她一臉篤定,他無奈一笑。

  好吧,考驗就考驗,他就藉考驗之名,行改造磨練之實。

  他相信在到哈拉比之前,他所謂的考驗會將她磨練成一個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準柴帝夫人」。

  「好吧,我們一言為定。」他說。

  她咧嘴笑笑,「太好了,謝謝你尊重我,請把那件乾淨的袍子給我。」

  他聳聳肩,無奈地一笑。走上岸,他將那件擱在一旁的乾淨袍子遞給了她。

  接過袍子,她起身準備套上。

  薩達姆的眼睛不捨得從她身上移開,因為接下來……他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有幸一睹。

  感覺到他熾熱的日光,黎恩飛快地套好袍子,瞪了他一記。

  他惋惜地一歎,「唉……」

  「你又怎麼了?」她嬌嗔著。

  薩達姆深歎一記後往前走去,「可惜……」

  看著他赤裸而健美的背影,黎恩臉紅心跳地跟了過去。「可惜什麼?」

  薩達姆回頭睇了她一眼,「妳很美,真的很像拉格黛。」

  黎恩一怔。拉格黛?聽名字是個女的,是誰?是他的戀人嗎?還是預定成為他眾多妻子中的其中一人?

  她原本愉快的心情倏地一沉──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優雅的姿態,修長的腿,還有……偉大的『雙峰』……」他逕自形容著,一點都沒發現背後有一雙憤怒的眼睛正瞪著他。

  「薩達姆!」黎恩氣憤地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攔在他面前。「你真是過分!」

  他知道她在吃醋,心裡有滿滿的得意。

  「你剛才還那麼對我,現在又說我像那個名叫拉格黛的女人,你是什麼意思?」她氣呼呼地吼。

  薩達姆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你!」看他那不以為意的模樣,她氣惱地腳一跺,「差勁!」

  「拉格黛已經年老色哀了。」他說。

  她一震。年老色衰?他拿她跟一個年老色衰的女人相比?

  「你超級差勁!」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薩達姆拉住了她,一臉促狹地道:「拉格黛是只駱駝,『雙峰』駱駝。」

  「咦?」黎恩陡地一震。「駱……駱駝?」

  他點頭,「妳吃一隻母駱駝的醋?」

  發現自己被耍了,黎恩羞惱地對著這個讓她「醋」態百出的男人拳打腳踢起來。

  頓時,安靜了好久的卡拉綠洲熱鬧了起來──

  *********************************************************

  離開卡拉綠洲後,薩達姆就帶著黎恩一路往哈拉比的方向前去。

  以黎恩的腳程及身體負荷程度看來,他們得花一個星期的時間才到得了哈拉比。

  不過薩達姆不急,他正準備開始對她的考驗及磨練。

  為了讓駱駝休息,他們必須定時地下來步行,以減輕駱駝的負擔。

  但黎恩畢竟不是屬於沙漠的人,對她來說,這實在很吃力。  

  「可以休息一下嗎?」一臉疲憊的黎恩哀求著。

  看著她,他於心不忍,但……他相信她捱得過去。

  「不行,我們必須在天黑前趕到紮營處。」他說。

  「我好累……」

  「妳不會這樣就捱不下去了吧?」他故意激她,因為他知道對倔強的她來說,這招很有效。

  果真,受不了他的言語刺激,她疲態一掃,要強地道:「走就走,女人不是弱者。」

  看著她被風沙及烈日曬紅的臉蛋,他心裡比誰都不捨。

  沙漠絕對是個非常嚴苛的地方,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個身形纖瘦的女子,能夠受得了這樣的折騰。

  但要她成為他唯一的妻子,他就必須讓她令人折服,無可挑剔。

  她是異教徒,又是城市女子,他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子要進入他的世界是多麼地不容易。

  雖然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想娶她的決心,但他還是要她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天色漸暗,前方隱約出現炊煙。

  薩達姆拿出望遠鏡一瞧,發現有個營區,而營區裡有羊群及駱駝。顯然地,有遊牧民族在此駐紮。

  「我們今晚不必露宿了。」他說。

  「什麼?」她昏昏沉沉,精神不濟地道。

  「前面有遊牧民族,我們可以借住在他們的房子裡。」他說。

  黎恩睜大了眼睛,精神為之一振。「真的嗎?」

  此時,她腦子裡想的是香香的泡泡浴、乾淨的衣服,還有……軟軟的床。

  「我們快走吧!」拉著他,她像只快樂的小鳥般蹦蹦跳跳地向前奔去。

  薩達姆看著她,挑挑眉。「妳也太快樂了點吧?」

  賽德族營地

  「騙人……」望著眼前的一臉盆水,黎恩真是傻眼。

  所謂的泡沬浴是一臉盆的水,而房子根本是營帳,軟軟的床……那簡直就是白日夢一場!

  她那麼開心,那麼高興,還跑得那麼快,結果卻是……

  「老天爺啊!」她忍不住哀嚎。

  「妳在幹嘛?」薩達姆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黎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騙人。」

  「我騙妳什麼?」他挑挑眉,一臉的莫名其妙。

  「你說他們有房子,在哪裡?」

  「營帳就是他們的房子啊。」

  「泡沫浴跟軟床呢?」她不滿地道。

  薩達姆蹙眉一笑,「小姐,我可不記得我曾說過他們有泡沫浴跟彈簧床。」

  「你說得像是他們有皇宮啊!」氣死人了,居然唬弄她?

  他趨前,笑看著她面前的那一盆水,「別不知足了,要不是因為妳是貴賓,他們才不會給妳水呢。」

  「貴賓?」她噘噘嘴,「哪裡貴?哪裡賓了?」

  「水對他們來說是相當珍貴的,要不是妳是我的妻子,他們也不會……」

  「慢若!」她打斷了他,兩隻眼睛狐疑地盯著他,「我是你……妻子?」

  拜託,她什麼時候答應要嫁他了?

  薩達姆氣定神閒地坐了下來,「說妻子比較方便。」

  「誰方便啊?」

  「大家都方便。」他神情自若地道,「對他們來說,孤男寡女在沙漠裡同行是可議的,所以說是夫妻比較方便。」

  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她勉強可以接受。

  見她沒有異議,他站起。

  「妳快擦擦身子,換上乾淨的袍子吧,要開飯了。」說完,他旋身走出了帳子。

  *********************************************************

  坐在賽德族族長的帳子裡,大家圍著爐子吃晚飯。

  羊奶加上羊肉,看得黎恩一點胃口部沒有了。

  「柴帝先生,您打算去哪裡?」族長賽因問道。

  「哈拉比。」他說。

  「還有一段路呢。」塞因說道:「您的駱駝需要休息,您的夫人也需要休息,我看您還是留個一兩天再上路。」

  賽德族是非常溫和的遊牧民族,而他們的祖先曾受過柴帝家的恩惠。

  薩達姆沉吟著。留下來也未嘗不可,賽德族是標準的遊牧民族,而他們的婦女更是吃苦耐勞、堅忍強韌的代表。如果黎恩在這裡能受到她們的調教,對使她成為一個適合沙漠的女子來說,應該是非常有用的吧。

  「好,如果不打攪的話。」他說。

  賽因哈哈大笑,「打攪?我還怕怠慢了你們呢。」

  「來來來,吃肉吧!」好客的賽因熱情的招呼著:「我的太太們為二位準備了不少豐盛的食物呢。」

  說完,他的四個太太開始張羅著各€食物呈上。





  黎恩發現在這裡,女人是無法跟男人同席吃飯的,她們負責伺候男人,而且是她們共有的男人。

  這真不公平!

  忖著,她不經意地瞥了身邊的薩達姆一眼。將來他結婚後,過的應該也是這樣的生活吧?

  頓時,她更沒有胃口了。

  「柴帝夫人,請用。」賽因的大老婆海拉獻上一截羊腿。

  她微皺起眉頭,「謝謝,我……我沒胃口。」

  海拉一怔,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那一瞬,黎恩心裡有種深切的歉疚──她辜負人家的好意了。

  正想要重新接下那截烤羊腿時,突然聽見身邊的薩達姆沉聲一喝:「黎恩!」

  她陡地一震,下意識地轉頭看著他。

  他一臉冷肅,帶著責怪的味兒。「妳太失禮了。」

  她眨眨眼睛,難以置信地瞪著他瞧。搞什麼?他端丈夫的架子?拜託,他是冒牌的耶!

  她知道拒絕人家的好意是很失禮,但她已經打算接受了啊,他凶什麼凶?

  叛逆的個性使她拗了起來。板起臉,她不滿地直視著他。

  「吃!」他命令似的說。

  海拉見狀,忙著打圓場,「夫人也許是都市裡的小姐,不習慣這些粗貪,別勉強……」

  「黎恩。」薩達姆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緩和。

  他堅持她一定要吃,因為不吃就不會有體力。

  幾天來,她吃的是乾糧,根本毫無營養。為了應付接下來的路程,她必須多吃一些肉奶類的食物。

  再說,賽德族人如此費心費力地招待他們,她怎麼可以失禮於人?

  在賽因及海拉他們的眼中,她是他薩達姆·柴帝的妻子,而薩達姆·柴帝的妻子就該識大體。

  「你有什麼毛病啊?」黎恩不馴的性格被他激起。

  她霍地站起,「對不起,先失陪了。」話落,她走出了帳子。

  「柴帝先生,您要不要……」海拉一臉尷尬。

  「別管她。」薩達姆大口吃肉,大門喝酒,與賽因閒話家常起來。

  只是,人在這裡,他的心卻已經飄得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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