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耿琪收疊著晾洗好的衣物,愉悅的心情促使她口中哼著小曲兒,將疊好的衣物放回他的衣櫥之後,她隨手束起髮絲,捧著另一堆待洗的衣物緩步下了樓。
不願再多想即將到來的現實,只是想好好地利用待在他身旁的剩餘時間,再替他做點事。知道冷易一早便出去辦事,於是,她便利用空閒的時間來打理他的屋子,希望能讓自己的腦袋瓜子別再繼續胡思亂想。
她繞到沙發前,手裡捧著一大疊白色床單,試著騰出一手將掛在椅背上的襯衫一併拿起,身後細微的腳步聲卻讓她笑開了容顏。
「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又想嚇我了嗎……」
她回轉過身,燦爛的笑容在見到來人之後瞬間僵化在嘴角,心神恍惚地鬆開手,一大疊的待洗衣物應聲落地。
「嚇到你了嗎,耿小姐?」男人噙著笑低語,自顧自的踱到沙發旁坐下,修長的雙腿優雅的交疊著,似笑非笑的黑眸顯示出,他並不訝異她怪異的神情,反倒有種看好戲的詭譎。
「你、你怎麼來了?」她收斂了心神,先蹲下身去拾撿起那堆衣物,挪放到餐桌椅上,然後移步繞到他面前坐下。
該來的,還是要來,只是,一時之間她仍無法坦然地面對這一切。
「不該來嗎?」男人挑挑眉,輕撫著他下巴剛毅的線條,「倒是耿小姐這一個月來,似乎忘了與我聯絡近況?」
「距離一個月的時間還有三天,殷先生未免也太急了吧?」她強調契約上的日期,言下之意是要等時間到了之後再與他聯繫,卻被他眼中那股詭異的笑意搞得迷糊。
「別生氣,我今天來只是想知道你目前的進度,並沒有其他用意。」殷頤咧開嘴笑道,右手食指在沙發把手上輕輕地敲動,風流倜儻的俊美形象宛如古希臘傳說中的太陽之子——阿波羅。
「一切都按照計畫進行的很順利。」她撇過頭去,不想再多說些什麼,只希望他在冷易回來之前快點離去。
「還有呢?」殷頤瞇起眼繼續追問,將她臉上所有的細微反應盡收眼底,「你做到了多少?是讓他碰過、親吻過,還是……已經上了床?」
他直言不諱的話使得耿琪惱怒起來,他這樣的說法,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收了錢陪人上床的妓女。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他的話確實讓她心裡亂成一團,清柔的嗓音不自覺地苦澀起來。
「是嗎?」殷頤哼笑了聲,將懷裡那份契約書抽出扔到桌面上,「合約上寫的清清楚楚,你收了我的訂金,無論你做到哪些,你都得一五一十地向我報告,試問,耿小姐你做到了嗎!?」
他尖銳的問話轟得她腦中亂成一片,她咬著艷紅的下唇,無法辯解地呆坐在原地。
是啊!她收了他五十萬的訂金,她是該在每隔幾天就回報他一次狀況的,他是她的僱主,出錢的人最大。
「你想知道什麼?」她彷若跌入一道深不見底的黑淵,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死命的掙扎著。
「想知道這一個月來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和他之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點一滴,我全都要知道!」微抬高下顎,殷頤審視著她一臉呆然的表情,眼底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
這丫頭看來也墮入情網了,只是……冷易那方面不知如何?
沉悶的屋內一片寂靜,耿琪那清澈的水眸泛起苦楚,她凝視著桌上那份文件,她簽下名字的地方,那筆跡纖細的「耿琪」二字在她心底重重烙下了印,那當初的信誓旦旦、狂妄自傲都在此時化為烏有,徒留下一地的難堪在她碎裂的心口化成了一灘被撥亂的湖水,形成圈圈漣漪。
「我……跟他擁抱過……」她怔怔地開口,雜亂的心緒像是被人狠狠揪住,劇烈的痛感侵襲著她的心。
「然後呢?我這五十萬的代價該不會只有如此吧?我可沒有平白當冤大頭的習慣。」殷頤嘲諷道,銳利的眸子森冷地直射向她。
「我……我還跟他接過吻……」這次,她抬起低垂的小臉,刷白的俏臉上浮是屈辱與憤恨,艷紅的唇瓣此時已失去平時醉人的光澤。
「再來呢?隔著衣服愛撫對方,撫摸對方的身體?」他嗤笑了聲,「嗯哼!耿小姐辦事的態度似乎不像先前的積極。」
這不是問號,而是直接的肯定句!這比任何一句污辱她的話更傷人。
「我不需要接受你這種羞辱人的指控!」她氣憤難耐地站起身,水眸浮著迷濛的水氣,「不管你怎麼說,這件案子我放棄了,五十萬的訂金我會全額退還給你。」
她繞過他,米白色的削肩洋裝襯托出她娉婷的窈窕身軀,清麗的瓜子臉也多出一些之前所沒有的嬌媚,殷頤並不訝異發現到她這明顯的轉變,他殘忍地揚起唇角淡笑。
「你跟他上過床了。」他肯定的話令她頓時停下了腳步,身子僵立在原地,顫慄的感覺竄上她的脊椎。
「這不關你的事!」她憤懣地轉身怒吼,整個人因禁不住狂大的怒濤而頻頻顫抖。
「你愛上他了?」殷頤神色有些古怪地睨著她一臉的驚慌,做下了他猜測許久的答案,毫不猶豫地撕開她隱藏在憤怒底下的面具。
「是!我是愛上他了,這樣你滿意了嗎?你快樂了嗎?你可以離開了嗎?」她用盡力氣地嘶喊著,沒想到自己的內心竟是這麼脆弱的不堪一擊。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些壓力?為什麼她不能瀟瀟灑灑地離開他,繼而將所有的一切當成一場美好的回憶?為什麼!?
她的內心正淌著血,鮮紅色的血液宛如醇紅的酒釀,濃烈的在冷清的室內激起一波波異樣的氛圍,暗潮洶湧的緊繃氣氛一觸即發。
「嘖!嘖!沒想到我僱用的人居然愛上了我指定的任務對象,這要是傳出去,豈不笑掉人家的大牙?」傷她越重,接下來的戲才更有看頭!
「夠了!」她忍不住搗住耳朵,拒絕再聽他傷人至極的羞辱,晶亮的黑眸中閃爍著火紅色的怒焰,「現在請你出去,我不想再聽你說話來辱罵我!」
她指著半掩的門口,忍著胃部不適的作嘔感,憎恨地瞪視著他,擺明了要他自個兒滾出去!
「好,既然如此,我想我們這次的交易算是失敗了。」殷頤慵懶地站起身,眼神譏諷的瞟向她蒼白的容顏,「耿小姐,沒想到你所謂的愛居然是建築在五十萬上頭而成的,這要是讓冷易知道,他也只會將你當成是個貪錢的高級妓女罷了。」
他在她佈滿鮮血的傷口上又狠狠地灑滿了鹽巴,重擊著她早已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心靈。
「出去!」她憤怒的低吼,臉上蒼白的像個被人拋棄的破布娃娃,他鄙視的眼眸如同一把利刃,刺進她來不及修補好的傷口。
「我會出去的,但你最好先想個好藉口,如何對冷易解釋你這收了錢來玩弄他的把戲,倘若他能不計前嫌的原諒你,那麼我會收回我的話。」殷頤哼笑了聲,環著臂膀等著她的反擊,小惡女就算被冷易收服,但那骨子裡的火爆性子還是不會改變的。
「你……」耿琪氣怒地急轉過身,驀然,她愣住了。她怔愣在原地,心悸地望著那站在門邊熟悉的頎長身影,那個滿臉寒霜、冷鷙的男人。
她的腦袋裡一片空白,那森冷的黑眸充斥著鄙視,他繃緊的身軀正籠罩在冷冽的憤怒當中,一向柔情的眸子此刻竟變得狠厲無情。
殷頤挑挑眉,訝異於她停住話而顯現驚愕的神情,他回轉過身,在瞧見來人之後愣了一下,旋即似笑非笑的招牌神情又掛在他臉上。
「喲!好久不見!」殷頤微抬下顎朝他笑道,算是打過招呼了。
「滾出去!」冰寒的語句由他口中迸出,繃緊的黑色身影如同一隻正追逐獵物的黑豹朝她逼近,那鄙視的眸光幾乎穿透她,像一隻塗抹毒藥的長箭射穿過她已傷痕纍纍的心。
殷頤聳聳肩,不置可否地笑笑,「希望你沒有對女人動粗的習慣。」在經過他身旁時附在他耳旁低語:「對了,我忘了跟你說,生日快樂!」
他推開門,離開這即將成為戰場的屋子,回御盟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親親好老婆先去日本避避難。
嗯……不,日本太近了些,去英國好了,讓親親好老婆去那兒待產也不錯!
他由懷中拿出一台與微電腦連接的超薄型手機,嘴角的邪笑揚起,帶上耳機與那群共犯們通話。
「都聽見了嗎?」他問道,當前鋒可不是他願意的。
「聽見了……」懶洋洋的女聲由另一端傳來,夾雜著幾許不屑,「殷頤,你講話很毒耶,居然把人家說成妓女!」
「喂!喂!婆娘,你搞清楚好不好,這全是出發前你要我說的耶。什麼越毒越好,最好能讓她對我恨之入骨之類的,你現在居然還敢指責我的不是!?」
殷頤氣得險些嘔出血來,這葛煜什麼女人不挑,居然挑中了這種脾氣凶悍,長得又醜的婆娘,我咧!
「嗯哼,我有這樣說嗎?」練寧央悠然得意地吹起口哨來。
「有,你還說什麼非得把他們拆散,給冷易一個教訓,誰教他老是擺個死人臉,冷冰冰的一點都不好玩!」
「你再大聲嘛!儘管再大聲點嘛!反正再過十分鐘,我就要帶著你老婆一起去北海道賞雪,你儘管大聲啊!」練寧央賊笑了幾聲,反正今天她是打定主意要帶奴兒蹺家了!
「你、你敢!」殷頤氣得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他那部保時捷跑車上,緊急發動車子,卻老是在啟動的一瞬間又熄了火,「你這婆娘對我的車子動了什麼手腳!?」殷頤氣得猛槌方向盤,口氣極沖地對著電話另一端的人吼叫。
「喔,沒什麼,不過是叫人設定發動時間而已……」練寧央沉吟了下,「大概再過三十分鐘就可以發動了。」
「你、你……」殷頤步下車,氣沖沖地大力摔上車門。
「好啦!好啦!就這樣吧,我們到機場了,不多說了,拜!」練寧央等不到他回話,三言兩語就掛上電話,惹得殷頤又是一陣怒吼。
「喂……喂……SHIT!」他抬腳氣怒地踹上車門,接連又撥了幾個號碼要人訂飛往北海道的機票去。
練寧央!這筆帳我給你記上了!
殷頤瞇起眼,握緊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咬牙憤恨的在心裡咒罵不休。
「你收了他的錢?」
那冷漠的語氣、陌生人般的表情,耿琪腳步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身子依靠著餐桌,心臟漏跳了一拍。
「你跟他串通好來整我?」依舊是冷漠,依舊是對陌生人般的表情,沉默中,兩人對峙了好半晌,陰冷的氣氛如同下雨時的濕冷,凍結掉她體內那幾近沸騰的血液。
「我……」她無法辯駁,當事實攤開來時,一切竟是這般醜惡的不堪入目。
冷易走下兩層階梯,森冷的黑眸失去了以往的柔情,徒留下淺而易見的鄙視及嫌惡。
「怎麼不說話?啞了?」他揚起唇角,嘲諷的意味濃烈的無法忽視。
沒想到,原來他也有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一天!
「還是無話可說?」他踏著優雅的步伐繼續朝她逼近,如黑豹般冷冽的氣息收斂在他的羽翼下,卻更令人心驚膽顫。
「你想要我說什麼?」她強自鎮定的直視他,此時,逃避這兩個字已經起不了作用。
「我要你說什麼?」冷易瞇起眼,高大的身軀威脅性十足的擋在她面前,「你以為呢?不如先說說看你究竟收了多少錢來服侍我?說說你還做了多少骯髒事沒對我說?」
他輕蔑地擒握住她柔滑的下顎,邪魅的俯下頭,嗅聞著自她雪頸旁傳來的淡雅馨香。
「或者說說,買下你那層處女膜究竟花了多少錢?」他粗暴的嚙咬著她柔軟的耳垂,懲罰似地在她雪白的香頸上留下印痕。
「沒有!」她用力推開他,捂著急遽起伏的胸口,寧可他出口罵她、動手打她,也別用這種方式來污辱她!
「沒有?」他單手箝制住她裸露的臂膀,黑眸中受傷的痕跡轉成了憤怒,「什麼都沒有,殷頤會將五十萬白白的送給你!?」
強而有力的臂膀箝著她的纖腰,他側頭一低,火熱地覆上她顫抖的紅唇,嚙咬著她柔軟而清甜的下唇,粗暴的懲罰她惡意的欺瞞。
「住手——」她羞惱地放聲尖叫,這猶如污辱的舉措讓她失去了尊嚴。
她費力的推拒著他如硬鐵般的身軀,顧不得自己唇上傳來的痛感及那淡淡的血腥味,只拚命的欲逃離他無情冷酷的對待。
「啪」的一聲,時間霎時停止,空蕩蕩的屋內迴響著清脆的巴掌聲。
她怔愣地瞪著自己發疼的手掌,終於意識到自己在掙扎中做了什麼事。
這代表他們之間終於宣告決裂,終於畫上了休止符……
「很好!哈……哈……」冷易冷笑著,黑眸中閃過陰鷙,「這樣更好,我可以狠下心來恨你!」
他壓制住她不斷晃動抗拒的頭顱,惡狠狠地吻上她泛著血紅的嘴唇,他變得可怖的迥異性格,都是她所造成的……
就這麼凝視著他,她那雙宛如星子般的黑眸浮上淺薄的水霧,無助地承受著他粗魯而帶有懲罰性的烈吻。
算了,別掙扎了吧!她什麼都沒了,老爹走了,就連他也留不了了……
她那副無助失落的木然神情,讓他的心猛然縮緊,手勁不自覺地一鬆,讓她失去依靠的重跌在地上。
她身上摔傷的悶痛讓她只是咬著牙承受,失去了心,她就等於失去了完整的自己,失去了他,她的、心也缺了一角……
「為什麼不掙扎!?」他怒吼道,拉高她嬌弱的身子拚命搖晃著,「我問你,你為什麼不掙扎!?」
看著她失去焦距的黑眸,原本炯亮的清澈水眸在此時失去了活力,如同一顆沉於大海的珍珠,失去了以往耀人的光澤。
他泛著血絲的黑眸暴怒的圓睜著,她的無動於衷反而加深了他的怨憤,搖晃她的動作愈加瘋狂、愈加猛烈,就如同失去理智的猛獸,正撕裂著它擒獲的獵物。
「說話啊!我要你說話!」他失控地狂吼著,逼迫她回過神面對他,「該死的你,為什麼不說話!?」
他抓緊她細弱的肩胛,她無神的黑眸終於眨了眨,由眼角淌下了淚。
晶瑩的淚珠滑過她蒼白的雪頰,原本臉上應有的粉嫩艷紅,在他無情的折磨下失去耀眼光芒。
一滴清澈的淚水淌落在他箝制住她的手背上,宛如熱鐵在他心頭烙下了印。
他惶恐於心頭湧上的憐惜,忘了她身後的傢俱擺設,猛一鬆開手,嬌弱的身子就這麼硬生生地撞上階梯旁的一個矮櫃,她無力的滑落身子,背著他靠在矮櫃旁,一動也不動……
「別想用你的眼淚來求得憐憫!」他瞪著她柔弱的背影低吼,狂怒的紅焰在他眼底躍動著,「你的身體跟你的眼淚都是廉價的可以!」
當愛失去了信任時,留下的只有無情的怨懟……
耿琪瑟縮起身子,額上黏熱的液體滑下她的右臉,以為是悶疼的冷汗,她沒伸手拭去,她告訴自己再等一會兒就會好些……
「該死的你,為什麼不開口還擊!?」他怒不可遏地走向她,粗暴地拉起她蹲縮在一角的身子,冷傲的朝她怒斥。
在拉起她如同布娃娃般軟弱的身子時,一瞬間,她那淌著暗紅色液體的右頰該死的竄進了他的眼中。她額頭上那道撞擊過後,看來頗為嚴重的傷痕正大量的流著血,白色的洋裝被血染得鮮紅,心驀然一緊,他惶恐的扶著她癱軟的身軀,焦急地開口。
「你!你受傷了怎麼不說!?」他蹙起眉,深深的內疚感油然而生。
她面無血色的容顏幾乎讓他停了心跳,心底害怕會失去她的惶恐席捲了他的思維,她那雙凝視著他的呆滯黑眸已失去了生氣。
「該死!」冷易暗咒一聲,迅速打橫抱起她,準備送她上醫院,她渾身濃郁的血腥味不斷加重他的緊繃感,深怕腳步一慢,她就會這麼消失在他眼前,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他踹開大門,將她抱上駕駛座旁,迅速發動了車子,一踩油門,方向盤打了個彎,車子如箭矢般的往醫院飛馳。
「耿琪,跟我說話!快跟我說些話!」他空出一手輕拍著她蒼白的小臉,眉心緊鎖地看著她正不斷淌著血的傷口,他分神的抽出好幾張面紙,按壓在她不斷冒著血的傷口上,試著先止住她流血的速度。
耿琪雙眼無神的呆視著前方,虛弱的身子癱靠在椅背上,紅艷的唇瓣此時已變成駭人的慘白,白洋裝染上的暗紅色讓人觸目驚心,但她只知道她好累……好累……
「耿琪,跟我說些話!說些……該死。」他驀然失神,怒吼了聲,方向盤迅速一轉,躲過了迎面而來的車輛,紛亂焦急的情緒衝擊著他。
他將油門猛踩到底,速度急飆到一百二,一路上閃過好幾輛車,不顧會擦撞的危險,加快飛馳的速度直奔醫院,渾噩的腦中只想著他要她活下去,健健康康的活下去……
他的心刺痛著,懊悔鞭撻著他的良心,如果他別失去理智、如果他肯好好聽她解釋,現在她就不會傷痕纍纍、渾身淌著血地坐在他身旁,她依舊是那個會笑、會叫、會哭、會鬧的她。
冷易抓緊方向盤,艱澀的喉間哽住聲音,苦澀的思維在腦海中交錯著,如果他別那麼愛她,那麼,他濃烈的愛就不會強烈到想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