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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綠光]【月光奇蹟之一金屋藏艷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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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28:53 |倒序瀏覽 | x 3
她被騙了!
一句「讓我保護你好嗎」,她成了他老婆,
原本以為自己嫁的是個無趣嚴肅的古板教授,
沒想到他懂的花言巧語才叫多;
原本以為他是個什麼都平凡的普通老師,
後來才發現他長相超勾魂、身手與溫柔通通一百分,
體格更是……(擦鼻血中),
所以說,她真的被騙婚了,可是被騙得無敵甘願啊~~
隨著她家老公無止境的專寵,她也越來越愛他,
可……人是不是不能太幸福啊?
否則為何最近他形跡越來越詭異,
甚至還半夜躲起來偷講手機,
她的婚姻,不會才一個月就要Over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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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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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29:23


第一章

  氣氛好,燈光佳,這裡確實是個適合相親的好地方。

  白夜艷坐在臨窗的角落,不斷打量四周。

  飯店餐廳裡飄散著清寧馨氣和悅耳樂音,淡黃色的微光令人徹底放鬆,而對面那個起來好像很老實又很木訥的男人,也因為餐廳令人舒服的氛圍而顯得很順眼,尤其當他微 咧嘴笑時,會強烈感染著她跟著笑。

  他的身形相當高大,但穿著很保守的西裝,感覺好像有點偏瘦;而且劉海過長,幾乎快要掩過黑框眼鏡後的黑眸,看不出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整體感覺就是……嗯,很平凡 ,過目即忘的那一款。

  真的……很像老師,古板又平實,對她而言,還談不上喜歡或討厭。

  「白小姐,這位是皇甫先生,他可是從中研院被借調到?大當約聘教授的。」餐桌上,介紹人努力介紹兩位相親人。「皇甫先生,這位是白小姐,她在公司擔任財務部門主任 。」

  簡單的基本簡介結束之後,兩人互動有點冷,介紹人和白夜艷的母親只得邊吃邊試圖炒場子;白夜艷不斷地偷覷坐在對面的男人,覺得他話很少,但很有禮貌,不管介紹人怎 麼問,他就算正在吃東西,也會在嚥下食物之後立刻回答。

  而且,他吃東西的姿態很優雅,笑容也很得體,衝著他從頭到尾沒中斷的淺淺笑容,她對他的好感微幅上升中。

  「皇甫先生有什麼興趣呢?」她笑問,夜星般的水眸在燈光下更顯燦亮。

  皇甫令黑框眼鏡底下的黑眸直瞅著她,唇角得體微勾。「看書。」

  看書?聽起來是不錯的嗜好。「看哪一類型的書呢?」

  「關於天體變化、宇宙化學之類的論文。」

  白夜艷清艷的臉上立即飄下數條黑線。

  會不會太深奧了一點點?她都只看小說和漫畫耶……

  唉,太老實的人,很無趣。

  接下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感覺兩人話語沒有交集,情緒無法交流,更無力了。

  眼前的男人依舊冷場,她也無心炒場,放任介紹人舌燦蓮花地講解兩人的好。

  如果她說現在很想回家,會不會很失禮?

  是她太奢求了吧,才會希望男人可以老實又風趣。

  淡垂濃纖長睫,白夜艷望向窗外傾落一地寶石般的夜景。餐廳內的微光勾勒得她的五官更加艷麗逼人,精緻絕美得教任何男人都會看直了眼。

  可是,她不快樂。

  因為這張臉。

  長得太美,真的是罪過。

  長得太美,讓她總背負著詐騙集團的罪名。她不是沒跟人交往過,不是她在自誇,打她上高中之後,追求者便有如過江之鯽前仆後繼而來,直到她成為社會新鮮人,這狀況依 舊沒有改變,就連最後被唾棄的理由都沒變過——「你根本就是詐騙集團!」

  想到她就悶,她到底是詐騙了誰?被騙的人是她,好嗎

  每個男人都看上她的美色,最後因為她連一個吻都不肯給就說她表裡不一,簡直是莫名其妙,她長得很艷,不代表她就很開放好嗎,一群色慾薰心的臭男人!

  她打死也不要再跟那種男人交往,所以決定相親,親自挑選一個適合自己的男人,而她要的男人,一定要老實真誠,不一定要家財萬貫,更不一定要學富五車,但是一定要疼 她,真正的喜歡她。

  而眼前這個男人——白夜艷緩緩橫覷他一眼,他似乎也察覺到她的目光,立即回之溫潤的笑,她也跟著報以嫣然一笑。

  這男人不錯,至少他的眼神不會露骨地纏繞著她,感覺很沉穩內斂,有點沉默寡言,但他的舉措很文雅,笑容很舒服……也許,她應該給彼此一點機會。

  「接下來,就讓你們聊聊吧。」說到嘴酸的介紹人看準了此對無望,決定先行退場,有無緣份,就看雙方造化了。

  「對啊,夜艷,你和皇甫先生慢慢聊。」白母也笑容可掬地跟著退場。

  他們一走,這桌的氣溫就更冷了。

  想了想,白夜艷還是決定由她親自出擊較妥,否則要等到他開金口,她很怕會等到失態睡著。

  「呃……皇甫先生怎麼會來相親呢?」她問得委婉客套。

  「我是因為工作太忙,沒有時間交往。」話題結束,他逕自品嚐著紅酒,又不說話了。

  「喔。」喂,這個時候應該要反問她,這樣子,她才能夠搭腔啊。

  白夜艷還是頭一回覺得遇到好棘手的男人,居然讓她找不到話題……「對了,你沒有家人陪你來嗎?」

  一般相親,不是都會有人陪同嗎?好比她把媽媽帶來,要是苗頭不對,踢踢媽媽的腳,媽媽就知道該怎麼幫她善後。

  「我是個孤兒。」

  淡然的話一出口,她隨即抱歉地垂下臉。

  「啊……抱歉,我不知道你……」

  「沒關係的,你不用介意。」皇甫令淡淡勾起唇角。「也許就因為我是個孤兒,所以比一般人更憧憬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

  「這樣子啊……」沒來由的,她的心軟了,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一咪咪。

  「我覺得白小姐是個很適合走入家庭的女孩。」他突道。

  「會嗎?」她有些意外。

  大家都以為她是亮麗的女強人,以為她的事業心很重,可是實際上,她渴望談場戀愛,不用轟轟烈烈,但一定要有愛。

  只要愛她,就夠了。

  只是,他突然來這一句,為什麼讓她覺得他很有企圖心呢?

  「我不太會下廚喔。」她淡笑,隨口說。

  應該是錯覺吧,這麼木訥老實的人,哪可能這麼強勢?

  「那倒不是問題,我自己對下廚還滿有心得的,早上為你準備一頓法式早餐絕對不是問題。」他好看的唇彎得像是光芒迸現的上弦月。

  白夜艷怔了下。不是錯覺耶,他態度溫溫的,可是字裡行間卻充滿強硬的理直氣壯和充滿未來感的藍圖,好像今晚相親過後,兩人便得許下非卿莫娶、非卿不嫁的諾言不可。

  還來不及搞清楚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他便又逕自說下去。

  「我覺得你很溫柔恬靜,有點傻氣,對人好像不太有防心,讓我好想保護你。」中肯的口吻訴盡了他真誠的看法,溫潤如夜風的低嗓充滿侵略性地拂進她的心頭。「你願意讓 我保護你嗎?」

  至此,白夜艷徹底傻眼。

  從來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她,她的外表看起來根本就像個精明鬼,哪裡傻氣了?

  她的外形偏艷,不管她再怎麼企圖把自己裝扮得可愛點,每個人總是看著她的外表,追求她的外表,以為她像外表一樣精明世故,玩得起愛情遊戲,逕自把價值觀套在她身上 ,從來沒有人發現,其實她是有點傻氣的。

  這個男人說,他想要保護她。那是她最想聽的一句話,她一直希望,有個人可以真切地看見她的心,懂她。

  而這個人,會是他嗎?

  結束相親,白夜艷回到在外租賃的套房裡,梳洗完畢,正準備上床睡覺時,便接到母親的來電。

  「剛才介紹人打電話來,說那個皇甫先生想約你明天晚上七點,在同地點吃晚餐,你覺得怎麼樣?」

  「只有我們兩個嗎?」她疲累地躺在床上,眼皮重到快要張不開。

  「不然還要帶兩顆大電燈泡嗎?」白母在那頭頓了下。「你不是說要老實一點的嗎?我覺得他很老實啊。」

  「是太老實了。」老實到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聊得很辛苦。

  不過,他話雖不多,卻很中聽,每句都說進她的心坎,搞得她很掙扎。

  「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

  「唉,我是想說,你可以暫時交往看看,不然,你伯父很歉疚呢。」

  「哎唷,大伯父想太多了啦。」

  她在大伯父經營的內衣公司擔任財務部主任,之所以會去相親,是因為她跟前男友分手了,由於前男友是公司客戶,還是伯父引見的,所以知道他們分手,大伯父就覺得愧對 她。

  要是她說出他們分手的主因,大伯父可能會氣到吐血吧。

  「不管怎麼樣,你自己看著辦,如果真的不喜歡,也要打個電話跟對方回絕啊。」

  還要自己回絕喔?「好啦,我會考慮。」鼓起臉頰,無奈地掛上手機,瞥了一眼窗外莫名大得嚇人的月亮,歎了口氣,鑽進被窩。

  正要睡去,手機鈴聲卻再次響起,她哀嚎一聲,有些生氣地抓過手機。

  「媽~我不是說了還要再考慮嗎?不用催得這麼急吧!」

  「……」

  「媽?」

  「……你是誰?」那頭傳來極為低啞的男人聲音。

  白夜艷愣了下,有點啼笑皆非。「先生,電話是你打的,應該是我問你是誰吧?」哎呀,她怎麼說話這麼沒禮貌?

  「……你的聲音真好聽。」

  她瞇起瀲灩水眸。「這是搭訕嗎?」是誰透露她的手機號碼給陌生人的?

  那頭的男人低啞笑著,那嗓音猶若是徜徉在夜色裡的大提琴聲,悠揚地穿透黑幕,也穿透了白夜艷沒防備的心。

  剎那間,她恍若感受得到那男人的悲傷。

  「你還好嗎?」看來,她必須要撤除先前的猜測,這個人應該只是打錯電話,要不然就是手機跳號罷了。

  「不好。」男人毫不客氣地說。

  「你怎麼了?」

  「我的寶貝死了。」說著,他又笑了,又像是哭了。

  啊啊,男人口中的寶貝,應該是指最重要的女人吧?垂下濃密如扇的長睫,白夜艷確定這打錯電話的男人肯定是醉了,明明笑著,卻比哭泣還教人難受。

  儘管萍水相逢,但安慰個兩聲也算是功德一件,只是說節哀順變,會不會太無情?說一切都會過去,會不會太雲淡風輕?

  「那個,我想、嗯,我想,這,嗯,應該……」算了,她放棄。

  頹然地拿起被子蓋在頭上,她不禁覺得自己真失敗,想試著安慰人,但是她腦袋裡頭實在擠不出半點可以安撫人心的話語。

  電話那頭又傳來低泣的笑聲,笑得她心頭好酸。「這位大哥,你不要這樣笑啦,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你選一樣好不好?雖然男人哭不是很光榮的事,但男人也是人,也有很 想哭卻找不到地方和時間哭的時候,既然現在你有空,而我有閒,那你就哭吧,我不會笑 你的。」

  反正,他們又不認識,不過是一通撥錯號碼的電話,重疊彼此人生的一瞬間罷了。

  「……我希望時間可以倒轉。」

  掀被瞪著淡藍天花板,耳邊是他很壓抑的泣喃,白夜艷的心跟著隱隱發痛。

  如果有天她死去,也會有個男人如此為她哭泣嗎?

  「我想每個人都會這樣想的。」她不由得歎了口氣。「我可以理解,因為我也有過類似的心情。」

  陪伴她十年的白白去世時,她也常常哭著祈求老天時間可以倒流,只是她的白白是一隻狗,跟他失去愛人的心境有點不太相同,但不捨和難過應該是一樣的吧,因為白白就像 她的家人。

  為了避免睹物思愛犬,所以她選擇搬家獨立,可惜效果不好,想起它時,心還是一樣酸。

  「我們算是同病相憐?」男人忽地問。

  「不一樣的傷,但應該是一樣的痛吧。」無法挽留的失去,對真心疼愛過的人,總是需要時間釋懷的。

  「你在安慰我嗎?」

  「我在利用你安慰我自己。」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可以適時發洩的管道,相較之下,她前些日子的小小失戀,實在太太太微不足道了。

  「真開心安慰得了你。」

  「你呢?」這種安慰應該是雙向交流才對。

  「還不賴。」

  「那真是太好了。」她輕聲笑。「悲傷的時候,不要在夜裡獨處,那樣只會讓人鑽進死胡同,找個人說話吧,就算說的全都是毫無建設性的廢話,也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那麼,你願意聽我說嗎?」

  看了下時間,十二點半,她明天還要上班,但是……管它的!

  「來吧,我把耳朵洗乾淨了。」坐起身,她調整好姿勢,準備聽故事。

  「……」

  「怎麼了?」怎麼又不說話了?

  「很令人回味的一句話。」粗啞的嗓音流洩著哀傷。

  「會嗎?不都是這樣說的?」就是洗耳恭聽咩。「快啦,你不是要說嗎?我等著呢。」

  「我跟她是相親結婚的,我對她……是一見鍾情。」啞啞的嗓音透著濃濃的情。

  「好浪漫喔,相親居然也能一見鍾情。」她不由得驚呼,她怎麼沒有這種好運氣?她的對象好古板,真的很像她大學的教授,只是年紀輕了一點。

  「不,我並不是對相親的她一見鍾情,而是在更早更早之前,當我救了她時,浸潤在月色底下的她,美得讓我以為遇見了月亮妖精,那時,我就知道自己注定不可自拔了…… 」

  昨晚那通打錯的電話,到底是講到哪裡結束的,白夜艷實在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她體力不支睡著了。

  最糟的是,她今天還得要面對一堆年終財務報表和明年年度預算表,還有晚上七點的約,簡直是快瘋了!

  「不好意思,可以再開快一點嗎?」

  坐在計程車內的白夜艷忍不住催促,一邊看著手錶,一邊瞪著早已經沒電的手機。

  「小姐,前面塞車。」計程車司機也是一臉無奈。「大概是車禍吧。」

  她心急的往前一看,車陣黑壓壓一列列,也知道前面塞車,想動也動不了,可是問題是,已經七點半了。

  在仔細想過之後,她決定給彼此一個交往的機會,可是她很怕手機沒電,會讓皇甫令以為她是故意缺席,惡意關機。

  就算很想打電話先告訴他,她必須晚點到,可他的手機號碼在她沒電的手機裡,即使她有心聯絡也沒辦法。

  「不好意思,我在這裡下車好了。」趕忙給了車費,她抓著包包立刻下車。

  「小姐,這裡離凱薩很遠。」

  「沒關係。」她回頭,抱歉的一頷首。「抱歉,害你困在這裡,我先走了。」

  天空這時又飄起牛毛似的細雨,白夜艷在心裡暗咒了聲,踩著裸腳靴,穿著勾勒出她曼妙身段的灰白相間套裝開始奔跑,根本不管落雨打濕她的長髮。

  她馬不停蹄地朝前方狂奔,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她滿心歉意地接近目的地,原以為時間快要接近八點,說不定人家早就離開了,可誰知道當她踏過紅綠燈,就見皇甫令站在飯 店門口等待,一見到她就立刻撐起傘跑過來。

  「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我……」

  還來不及解釋,白夜艷就被皇甫令自然而憐愛的舉措嚇得說不出話。

  他撐著傘替她擋雨,大手輕撥她微濕的發,藏在劉海後頭的魅眸不捨極了。

  「冷嗎?」

  「呃……」她有些呆掉,沒辦法反應。

  「抱歉,我剛才才發現外頭在下雨,趕忙下樓接你,卻還是讓你淋到雨了。」他軟喃的沉嗓透著微惱,卻沒有半點是針對她。

  白夜艷清麗的水眸直瞅著他,根本不知道冷不冷,因為下一刻,她已經在他的懷裡。被強勢地擁抱入懷,她的心,不覺悸動著。

  「下次,我會去接你的。」

  她似乎感覺到他的吻落在她的發上,心又抖了下。這個老古板好像沒有很古板喔,動作很大膽,而且還很不著痕跡地預約下次約會呢。

  「餓了嗎?」他唇角勾彎,笑出一口白亮健牙。

  「餓了,可是,我有點狼狽耶。」她苦笑,看著自己淺色系的套裝被雨漬及地面噴濺起的污水弄得很髒。

  「怎麼會?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美的,哪裡狼狽了?」

  她俏顏頓時爆紅,沒料到他這麼中規中矩的人竟會爆出這麼老練的浪子情話,聽在耳裡,教她好難為情。

  「走吧。」他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傘大半都擋在她的上方,細雨打濕他的西裝,他也毫不在意。

  白夜艷粉頰燙得很,乖乖地偎在他身邊,享受不曾被熨熱過的悸動。

  他沒有怪她遲到,一句責怪都沒有,甚至還擔憂著她,看來這回的雨中狂奔,很值得 。

  雨停了,雲散了,月亮透著曖昧又性感的光線,灑落在街上散步的兩人身上。

  飯後,皇甫令送白夜艷回家,將車子停在她住所外的大馬路上,陪她走進巷子,享受約會的最後餘韻。

  「今天的月亮很亮呢。」沉默了太久,家又快到了,白夜艷忍不住找話題打破沉默。

  「是啊。」他淡淡回答,輕牽她的手。

  又靜下來了。她挑眉苦笑。這男人,話真的不多,可是又總會在關鍵時刻冒出決勝話語。

  「可惜這裡有光害,否則就可以更感覺得到月光。」沒關係,他話少,那麼,她就話多,這也算是相輔相成吧。

  「那倒是。」皇甫令看向天空的半月,一半沉浸在微亮的陰影裡,像是未經開發的鑽礦,半埋在岩層中。「如果月亮運行至較接近地球處時,看起來就會更大更漂亮了。」

  「真的?要是可以看到就好了。」她笑睇著他,很滿意自己誘導他說出這麼多話。

  「你想看?」

  「想啊。」她抬眼笑看他,卻發現他緩緩俯下身,逼得好近好近,近到她可以嗅聞到他為了開車而改喝無酒精香檳的氣息。

  難道說,他想親她?不會吧,動作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難道,他是披著羊皮的狼,假裝老實,但骨子裡是色狼?如果他真的這麼壞,那她現在要不要把他推開?可,若是她誤會了呢?

  就在白夜艷陷入天人交戰之際,皇甫令的唇已逼近到她唇畔,沉聲說:「有一天,我會讓你看見的。」

  「嗄?」什麼?不是要親她嗎?怎麼突然說到這兒來?

  她臉頰發燙,黑潤的水眸在他的注視下剔亮生光,她的心跳得很快,轉瞬間便忘了自己的矜持,被他的氣息炫惑了。

  「搶劫!」

  突地,尖銳的女音劃破天際,響徹寧靜的夜,她還沒回神,身前的男人便已回頭,朝聲音來源處快奔而去。

  「皇甫令!」她慢半拍地喊,跟著在他身後跑。

  才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衝到最前方,越過被搶的女子,一把將搶劫的男子撲倒在地。

  事情就發生在一瞬間,電光石火之間,他奪回了被害女子的包包,卻讓搶匪趁機落跑,而被搶的女人接過包包便道謝離去,整個事件從發生到結束皆有如行雲流水,沒半絲停 頓,教她看傻了眼。

  她看著皇甫令緩緩走向自己,輕撣身上的泥濘,撥了撥凌亂的劉海,在昏黃路燈之下,藏在鏡框後頭的黑眸如水月華傾落,走姿昂藏俊挺,舉手投足間竟像散放著魔魅魅力。

  白夜艷看到移不開眼,心像靜止了,腦袋發麻,有些恍惚。

  「抱歉,你嚇到了嗎?」

  他笑問,逆著光,依稀可以看見他不凡的自信神態,那般內斂沉穩,教人深深著迷。

  「夜艷?」

  被他逼近的氣息驚回心神,她甩了甩頭。眼前的他,劉海橫蓋飽滿額頭,眼鏡遮掩黑眸丰采,明明還是平凡得一點都不起眼,為什麼剛才她會錯覺有個超級巨星出現在眼前

  「你……跑得好快。」她還處在某種很難解釋的錯愕之中。

  「嗯,我喜歡慢跑。」他笑。

  「你身手好敏捷。」實在不太像是一般教授學者會出現的行動力,雖然他還相當年輕 。

  「謝謝你的誇獎。」皇甫令四兩撥千金。

  「我不是在誇……等等,你受傷了!」原想再追問,但瞧見他手腕磨破了皮,滲著血絲,她馬上說:「你跟我回家,我幫你上藥。」

  輕拉著他受傷的手,她不由分說地帶著他回家。

  走在她身後的皇甫令閃過玩味的笑。「現在方便嗎?」

  「為什麼不方便?」她不解地回頭。「才十點而已,還是你累了?沒關係,我幫你上完藥,你再趕緊回家休息。」

  話落,她走得更快了,像是要幫他多爭取一些休息的時間。

  見狀,皇甫令不由得莞爾。

  「你呀,見義勇為是很好,可是也要量力而為啊,不然把自己弄到受傷很划不來的。」她叨念著拉著他上樓,把他往套房裡的小沙發一推,就七手八腳地找著醫藥箱。

  「讓你擔心了?」他隨口問,黑眸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整理有序的小套房。這裡約莫十坪大小,充滿著可愛又粉嫩的色彩,很難把這麼繽紛的佈置跟外貌冷艷的她搭在一塊。

  「我當然會擔心啊。」好不容易從床底下搜出醫藥箱,白夜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走到他身旁,替他捲起襯衫袖口,拿出棉花棒沾著雙氧水。「你突然就跑了出去,要是因此 受傷怎麼辦?」

  「我以為你會喜歡我見義勇為。」他歎氣,歎得微乎其微。

  「喜歡啊。」有正義感的男人,她很欣賞的。「可是我不想看見你受傷。」

  皇甫令唇角微勾。「我會很小心的,搶案就發生在你住所附近,我不能不管,可惜沒將那人抓起來。」

  白夜艷愣了下。「你是為了我?」

  「我說了,我想保護你。」他好看的唇像是在暗忖什麼微抿著,又突地緩緩笑開。「夜艷,讓我保護你,好嗎?」

  她呆呆看著他,那雙黑眸閃著晶亮,大概是太亮了,讓白夜艷莫名其妙的鬼迷心竅,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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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29:57


第二章

  「夜艷,讓我保護你,好嗎?」

  這句話滿足了白夜艷的渴望,讓她昏了頭,決定孤注一擲,把自己交給皇甫令。

  兩人從相親到結婚,一個月內搞定,婚禮並不是非常隆重卻很溫馨,完全由她主導,他無二話的配合,連眉頭都不曾皺過。

  可是,當婚禮結束,婚宴散場,兩人移陣到飯店套房時,白夜艷突然開始覺得很緊張,甚至疑惑自己是不是錯了。

  對,她被那句話給迷得暈頭轉向,完全失去理智,才會閃電結婚。

  對,她太衝動,太衝動了……

  捂著臉低聲哀哀叫,她穿著浴袍,蜷縮在蜜月套房的心型沙發上,很不想面對現實,好想喊卡。

  「怎麼了?」皇甫令從浴室踏出,身上穿著浴袍,擦拭濕發的舉措看起來好瀟灑,視線看向她時,笑開一口白牙。

  眨了眨柔媚的水眸,白夜艷直瞅著沒戴眼鏡,又把劉海撥到腦後的他。

  這是錯覺嗎?怎麼突然覺得她這個平凡無奇的老公,好像瞬間變帥了不少?又不是漫畫,哪可能因為眼鏡、劉海就差這麼多?可是,他的黑眸眼折極深,濃密睫毛讓瞳眸像是 會攝魂似的,鼻樑俊挺,五官立體出色……

  「等等,不要把劉海撥下來。」瞧他動手要把頭髮弄回原狀,她立刻起身制止。「這樣很好看的。」

  她踮起腳尖,輕輕把他撥下的發再撥到腦後,看著他深邃的黑眸,唇角的淡淡笑紋,不知怎地,心跳竟加速起來,她羞澀地垂下眼,卻對上他敞開浴袍底下的精實胸膛,鼻息 間儘是他剛沐浴完後的清新氣息,才發現,自己像是今晚洞房花燭夜的主動推手。

  他的氣息逼得好近,她想閃,又覺得失禮,不閃……她覺得她開始缺氧,頭好暈……

  「夜艷。」皇甫令勾笑低喚。

  白夜艷立時瞠圓水眸,被他慵懶沉渾的嗓音給懾住。這不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卻是第一次叫到會讓她起雞皮疙瘩。

  陰影倏地襲下,他的唇就那麼毫無預警地吻上她的錯愕,吻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理直氣壯,吻得那麼教她——寒毛豎起!

  心念初起,白夜艷的身體便自動做出反應,手毫不猶豫地朝他的側臉招呼過去。

  啪的一聲,皇甫令被打歪了臉,過長的發掩去他的表情,可他側著臉不動,套房內的氣氛瞬間凍到冰點。

  白夜艷滿臉歉疚地看著動也不動的他,想道歉,可唇瓣掀了又掀,話到舌尖就是吐不出口,只能無奈地垂下頭。

  不能怪她,他們才剛結婚,他才剛洗完澡,走出來就突然親她……她、她會怕啊!

  她無措地左飄右飄,深吸口氣,決定道歉,卻聽見他先開了口。

  「抱歉,我太唐突了。」

  她皺眉抬眼,瞧他笑得一臉歉疚,壓根不惱不氣,自己更不好意思了。

  「不、不是,是、是我……」她曾經差點被前男友性侵,所以還沒有辦法接受太親密又無預警的碰觸。

  「有點晚了,早點睡。」皇甫令還是笑笑的,完全沒有無故被呼巴掌後的難堪和惱羞成怒,但卻開始保持距離,撥下可以完全覆蓋雙眼的劉海,朝蜜月套房的沙發走去,很明 顯的,要把那張大床交由她獨享。

  白夜艷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向沙發,連件被子都沒拿就這樣躺下去,閉眼前還對她說晚安 ……

  晚安什麼呀!

  喜宴才剛結束,他們就立即在蜜月套房分床睡,感覺上這樣的婚姻一開始就很觸霉頭好不好!

  「皇甫先生。」想了下,她選擇走到沙發旁,輕聲喚他。

  皇甫令微挑眉。「有什麼事嗎?」

  「呃……」主動邀他上床純睡覺不聊天,實在好困難啊……

  「早點睡吧,今天一整天折騰下來,你應該也累了吧。」他唇角抹著笑,眸底是純粹的關心。「明天一早我們還要飛歐洲度蜜月,不趕緊睡,你明天會更累。」

  他的眸很純淨,是毫不掩飾的疼惜,教她心好暖,但歉意更濃了。「對呀,明天要飛歐洲,你在沙發上怎麼睡得好呢?回床上睡,好不好?」她蹲在沙發邊,用很軟、很屬於自 己平常的聲調說。

  老是有人說,她的外表冷艷,說話應該條理分明,語調應該強而有力,但實際上,她說話向來是想到什麼說什麼,語調也總是鬆鬆軟軟像棉絮似的,聽起來很柔弱,總之實際上 ,她真的一點也不強悍啊。

  而且,在他面前,在這個剛成為她老公的男人面前,她應該可以不用勉強自己,對吧?

  皇甫令微勾淺淺笑意。「你怕我嗎?」厚實大手撫上她粉嫩的頰,那教人心旌動搖的滑膩肌膚。

  「我……」寒意由他指尖不斷放射到週身,緊緊地攫住白夜艷的心,她發現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恐懼著,卻又不想逃避,搞得她很掙扎。

  注視著她微變的臉色,皇甫令察覺她努力壓抑的微顫,緩緩收回手。「因為我們之間並不熟悉,你會怕也是正常,是我不該太唐突,是我的錯。」

  瞅向他,她感動於他的體貼,但又沒有勇氣把真正的原因告訴他。

  「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才剛新婚,第一個晚上……呃,不,不管是哪一個晚上,都不應該分床睡的。」她把下巴枕在沙發邊線,有點害羞地垂下濃纖長睫。「你不要誤會我的 意思,我只是想說,就、就、就一起睡啦~」

  慢慢來嘛,未來的日子還很長,一點都不用急的,對不對?

  聽著她近乎童言般的可愛軟調,笑意衝上皇甫令的喉頭,好想將她緊密摟進懷中。

  「皇甫先生?」沒等到他的回應,她像個小媳婦地偷覷他。

  「老婆,你確定還要再叫我皇甫先生嗎?」他好笑道。

  雖然這樣聽來也是別有風情,但叫聲老公,感覺上也是不錯的選擇。

  白夜艷白裡透紅的嫩肌頓時燒成一片緋紅。一句老婆讓她真真切切地發現,她已經是皇甫令的老婆,成了皇甫太太了。

  所以說……「老公,你要不要睡了?」哇,好害羞喔!

  皇甫令無力地閉上眼,心猿意馬卻死命壓抑,不敢再衝動地擁抱她,就怕她又會拉開距離。

  在她撤底愛上他之前,在她甘心奉獻自己以前,他絕對不做任何會讓她生氣的事。

  「當然。」他無聲的歎了口氣。

  白夜艷滿意地點點頭,脫下身上的浴袍,底下乳白色的絲質貼身睡衣完美勾勒出她勻稱的身段,和那呼之欲出的酥胸。

  皇甫令頓時直了眼,靈魂熱切地躁動著。

  「老公,該睡了。」她抬臉衝著他一笑,請拉起他的手走到床白邊,乖乖躺下,然後很 羞澀地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老公,睡呀。」

  睡?皇甫令笑得很僵。「對,睡……該睡了……」

  這狀況要他怎麼睡?最想要的女人成了他最親密的老婆,甜蜜地睡在面前,還要他扮聖人,天底下有沒有比這個還慘的事?

  可是,因為愛她,所以,他忍。

  蜜月旅行在新婚隔日展開,在白夜艷的規畫之下,他們準備來個歐洲十日游。

  經歷了英國的鄉村之旅,他們又到南法普羅旺斯,再轉向巴黎,而奧地利的音樂之都自然也沒放過,舉世聞名的巧克力更是吃到白夜艷害怕;德國的城堡之旅則是撤底滿足了她 少女情懷憧憬的幸福童話;羅馬許願池邊,他們第一次無視他人存在地親吻,最後兩人停 留在威尼斯,就為了美麗的耶誕節,他們特地多停留一天。

  這天天色很蒙,溫度偏低,但白夜艷不怕,因為他就陪在她的身旁,用體溫熨著她。

  他們坐在聖馬可廣場邊的咖啡館裡,享受時光交錯的衝突美感,看著外頭斑斕而繽紛的身影來來去去。

  「老公,我們真的不到外頭走走嗎?」她回頭問抱著她閉目養神的丈夫。

  「……你不冷嗎?」他看向窗外陰霾的天候狀態。

  「不冷啊。」她把臉枕在他的胸膛上,發現自己已經迅速適應這個男人的存在,不再害怕他突來的碰觸,反倒是有些期待。

  「那麼,你想去哪走走?」他以頰輕娑著她的,她也笑吟吟的由著他三不五時偷香竊吻。

  他的吻,總是輕輕淺淺的,只是唇瓣輕娑,但近來他會使壞地親她的唇,以濕熱的舌輕舔,每每讓她覺得自己快要著火,渾身發燙,一顆心抖顫到不知所措。

  突地,桌前傳來聲響,她嚇了跳,發現原來是服務生送來咖啡,只是那個女服務生穿著性感得要命的耶誕老人裝,可怕的波濤幾乎快要掀起海嘯,灰藍色的眸有意無意瞟向她家 老公,抹上鮮紅唇膏的唇似有若無地微嘟著。

  她二話不說地回頭瞪著老公,卻見他黑框眼睛後頭,盈滿笑意的黑眸直瞅著自己,眸裡只有她的身影。

  她的心怦然跳動,頓時洋溢著虛榮的優越感。

  他的眼裡只有她呢!讓她開心的想再靠近他一點,再進入他的世界一點點,把兩人的世界化為一個空間。

  捧起咖啡杯,她眷戀的窩進他懷裡,仰睇著他,卻發現——「老公,你的眼睛沒有度數哦?」

  「嗯哼。」

  「拿下好不好?」她詢問,小手已經探出,抓下他的眼睛,然而另一隻手卻失去平衡,不慎倒出一些咖啡,燙著了手。「啊!」下一瞬間,她就被整個抱起,一路衝進洗手間, 沖洗燙著的手。

  「痛不痛?」皇甫令擔憂地注視著她被燙紅的部位。

  白夜艷回頭瞅著他深邃清潤的黑眸,唇上勾起甜甜笑意。「不痛。」

  「真的?」

  「嗯。」她把臉枕在他的肩上,好喜歡他低沉的嗓音和溫柔。

  她這個老公,動作真的很快捏,抱她跟拎小雞沒兩樣。

  然而這時洗手間內有人出來,撞見竟有男人出現在女性洗手間內,大大嚇了一跳。

  「抱歉,我老婆燙傷了手。」皇甫令立刻用流利的英語道歉,真誠的模樣,讓對方輕佻起眉,注視了他好一會。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白夜艷見狀,立刻揪著他離開洗手間,回位子上坐下。「趕快吃一吃,我們到外頭去看遊行。」

  不行,這裡好危險,她老公太搶手了!

  「好啊。」皇甫令好笑地看著她動作飛快的吃著烤鬆餅,吃到連剛洗乾淨的手又沾上了奶油。「瞧你。」

  他輕輕拉過她,慢條斯理地舔吮她柔嫩掌心上的奶油,恍若正品嚐著什麼極品佳餚。

  酥麻的滋味一路衝入白夜艷心底,他誘人的魅眸流露魔性的光痕,正注視著她,穿透她的靈魂,她渾身泛著驚顫,呼吸紊亂。

  要不是她認識他,多清楚他的老實性格,真會以為他是個可怕的情場聖手。

  「好了,乾淨了。」皇甫令像是沒事人般笑著,好像不知道自己的舉動有多挑逗。

  她魂魄未定,直瞪著那支美得太過火的桃花電眼。「老公,你還是把眼鏡戴上好了。」

  「怎麼了?」

  因為你的眼睛會勾人!太可怕了,誰猜得到這麼老土的打扮底下,竟潛藏著如此挑誘人心的魅力。

  「你的眼睛比一般女孩子還漂亮。」

  「還比不上你。」他笑瞇了黑眸。

  她會這麼說,是察覺到他刻意地挑誘了嗎?

  「並沒有好嗎?」她斜睨他一眼,瞧他笑著,也跟著笑了。

  幸好,她老公是個優等生、老古板,早早把自己奉獻給學術研究所,對愛情沒開竅過,學不會打扮,否則,老早成了女人殺手。

  「走了。」皇甫令看她擱下叉子,便說。

  「嗯。」

  離開咖啡館,冷風迎面而來,皇甫令自動走在前方,替妻子擋住了部分冷風,兩人就在廣場上看著遊行隊伍。

  突地,兩個外貌姣好的外國女子走來,操著白夜艷聽不懂的語言,指著手上的紙,嘰裡呱啦地問著皇甫令。

  只見他神態從容,會以流利的異國語言,快手在紙上畫出方位和欲去的地點,簡易的地圖在幾秒內便完成,不知情的人定會以為他是帶團的導遊。

  白夜艷崇拜地看著他,好以他為榮。當教授的,真的是精通多國語言呢,她覺得好驕傲,僅管她聽不懂,但光是看他畫地圖,也猜得到對方是在問路。

  只是……他怎麼會這麼清楚這裡的地理位置?

  對方瞧了,又跳又叫,又開始嘰裡呱啦。

  這回皇甫令聽了,只是搖了搖頭,把白夜艷推了出來。

  白夜艷就算還是聽不懂,但身為女人,也看出了端倪,瞧出兩名外國女子內心的渴望,二話不說就摟著身旁男人的手臂,笑得嫣然絕艷,宣示她的主權。

  兩名外國女子一臉失望地離開,甚至,還有一個偷偷塞了張紙條到皇甫令口袋裡,白夜艷立刻抽出一看,不敢相信那是飯店房間號碼和手機號碼。

  「她們真的在對你搭訕耶!」真教人不敢置信,問路問成搭訕喔。

  「我知道。」

  「你心動了?」她揮著手中的字條,突然覺得心裡好酸。

  「怎麼可能?」他輕笑,抽出她手中的紙條,撕個粉碎。「我已經有你了。」

  一瞬間,白夜艷幾乎又要以為他是個縱橫情場的情場浪子了,不能怪她如此聯想,而是他說話的調調,實在太甜膩。

  「怎麼了?」

  「我要回飯店休息。」呆在外頭,真的,太危險了。

  為什麼老婆不開心?

  皇甫令瞅著坐在窗邊看外頭雨景的妻子,整個人陷入空前的疑惑中。明明她就想到外頭走走,卻又悶不吭聲,連邀她到飯店餐廳用餐都不肯。

  他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唉。」

  聽著老婆不知道第幾次的歎息,他忖了下,緩步移到她身旁。「老婆,怎麼了,太累了嗎?」

  白夜艷抬眼,對上他深邃的黑眸,又是一聲歎。

  「不舒服嗎?」他大手覆上她沒有光潔的額頭,確定沒有發燒,順手順了順她一頭兩直黑髮。

  「沒有啦,我只是餓了。」她像只被安撫的貓,享受他的長指在她發間游移的感覺。

  「那我們到樓下餐廳吃好不好?」

  「不好。」

  「為什麼?」

  「……還要打扮,很麻煩。」

  「幹嘛打扮?你這樣就很美了。」她的素顏,依舊艷冠群芳。

  「……我覺得你說這種話說得好溜。」根本就像習慣,可他這樣古板個性的男人,從新婚夜被她拒絕之後就沒再碰過她,怎麼會有這樣的習慣?

  皇甫令聞言,微挑起濃揚的眉,似乎發現事情的癥結。「老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懶得拐彎抹角。」看來,他必須適時地收斂,免得露出破綻。

  「真的?」所以,他是出自於內心說的?「你只喜歡我的臉?」

  「……你認為你迷人的地方只有臉嗎?你認為只有外貌,就可以達成一樁婚姻?」板起臉,皇甫令抽緊臉部線條,製造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嚴肅。

  「老公?」白夜艷被他冷硬的口吻嚇到。

  「我到外頭走走,冷靜一下。」他放開她的發,轉身的同時,才鬆下不擅長耍狠的嘴臉。

  他知道,她對自己的長相自卑,以為每個愛上她的男人都是因為那張臉,而他要讓她知道,他喜歡的,絕對不是那張臉,他喜歡她,是因為一股不知打哪兒來的保護欲,沒來由 的,他就是想寵她。

  「老公……」她扁起嘴,嗓音軟綿綿。「不要生我的氣。」

  她喜歡他寵她,喜歡他摟著她,溫暖她,寧可他說話流氣外加甜言蜜語,也不要他背對她。

  皇甫令被那軟綿綿的嗓音哄得心裡好軟,很沒用的回頭了。「我沒有生氣,只是不喜歡你誤解我。」

  「對不起。」她伸出雙臂。

  他立刻回抱她,交代著,「你乖乖待在房裡,我到樓下餐廳點菜,請飯店人員送上來。」

  「真的只是去點菜?」

  莞爾,他笑得更愉快了。「當然,不然我還能去哪呢?」她這個舉動,代表對他已經有了更進一步的情愫了,對不?

  「好,那我等你喔。」

  「好。」瞧她撒嬌的俏模樣,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偷了個吻,撫了撫她的發,才離開房間。

  白夜艷滿心歡喜地在房裡等他,甚至決定使出最後手段討他歡心。

  洗了個快速的戰鬥澡,穿著舒適的浴袍,她決定,誘、惑、他!

  呵呵,這才對嘛,有夫妻之名卻尚無夫妻之實,還算夫妻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長髮滑順如緞的散落肩頭,臉色微紅,浴袍底下什麼都沒穿……應該很誘人吧?從沒誘惑過人,她也不知道這樣到底誘不誘人。

  不過,待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她緊張的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經過,她卻遲遲等不到自家男人回來,想撥手機,卻發現他把手機擱在房裡。

  白夜艷下意識的開始胡思亂想,猜想也許他無法忍受跟她待在同個房間,又也許他被某個女人給纏上了,正等著她去解圍。

  垂下長睫,她忖著,確實相當有可能,畢竟今天在廣場上,他也是把她推出去,才沒被那兩個女人給搭訕走的。

  打定主意,白夜艷立刻衝出門,但長廊上的人卻奇怪的盯著她,她才想起自己只穿著浴袍,尷尬的想要回房間換衣服,卻發現房門自、動、上、鎖、了!

  不會吧——她臉色慘綠超想哭的。她還故意挑短版的浴袍穿,袍裾只到大腿一半,裡頭什麼都沒穿,長廊上不斷有人走來走去,她到底要把自己藏到哪裡去?!

  「老婆,你在幹麼?」

  身後傳來皇甫令的聲音,她回頭,扁嘴扁得好可憐。「老公……我忘記門會自動上鎖啦 !」

  見狀,他二話不說將外套脫下,往她身上一披,至少長度及膝,可以讓老婆少露春光。

  「沒關係,可以打開的。」他愛憐地撫著她的發,軟聲哄。

  「我知道,你趕快下樓請客房人員上來吧。」

  「你用了,我可以處理。」他說,看著門旁的密碼盤,回想初次住進時客房人員按的密碼,隨即快速敲上,然後皮夾取出一張信用卡,輕易地刷開了門。「老婆,請進。」

  白夜艷驚得下巴快要滑落,傻愣地被他拉進房裡。

  「你……怎麼會知道密碼?」那好像是客房人員才會知道的吧?!

  他從容不迫地說:「那是因為我偷看了客房人員按密碼。」

  「偷看就記得住?」那不是四碼,也不是六碼耶!

  「沒辦法,我假設我老婆會少根筋地沒帶門卡就出門,為了因應各種可能出現,所以我就努力一點了。」他不疾不徐,說得很像一回事。「而且,我的記憶力很好。」

  「……所以人家問路的時候,你也可以幫別人的忙?」她突地想起白天時的事。

  「為了讓你玩得開心一點,我把整本旅遊手冊都背起來了。」

  「所以,你才知道那麼多旅遊景點,連怎麼去都知道?」她還以為他來過很多次了呢。

  「第一次的蜜月旅行,當然要留下最完美的記憶,往後要是二度蜜月,三度蜜月,你才會很想跟我來。」為了討她歡心,他沒什麼做不到的。

  「老公……」她這個傻瓜,怎麼會以為他只是膚淺地愛上她的臉?

  白夜艷撒嬌地撲進他的懷裡,好感動他為她做的一切。

  皇甫令沒料到她會如此激動,而她浴袍底下竟是空無一物,隔著軟綿浴袍蹭著他,他實在是……「老婆、老婆!」他稍稍拉開距離,以策安全。

  「怎麼了?」她不解地瞅著他。

  「呃……」要他怎麼解釋身為男人的痛苦?

  他不確定她現在的舉動是不是意味兩人可以更進一步,要是他會錯意了,會讓他的心血全部白費,而那是他不樂見的。

  白夜艷無辜地撅起嘴,卻發現他似乎有些異狀。

  「老公……」她的視線很自然地往下。

  「我們冷靜一點。」慌亂難堪的背過身,侷促地搔著發,對於自己失控的表現很氣惱。

  該死,好不容易感覺到老婆有點喜歡他了,要是在這當頭搞砸了,他真的會掐死自己。

  可是,她好香,誘得他起心動念……等等,那是剛沐浴完的香味,她趁他下樓時特地去沐浴?

  為什麼要特地這麼做,而且還穿著浴袍在外頭?

  白夜艷羞澀靦腆地從他身後環抱住他。「老公,我很喜歡你呢。」

  喜歡?這意味著……他欣喜回頭,對上她羞紅的粉顏,潤亮的水眸,引人欲嘗的嫩唇微啟,輕輕印在他的背上,瞬間點燃了他壓抑許久的火,他不再忍耐,為了她的首肯而瘋狂 ,回身吻上她的唇,不再只是輕柔的淺嘗,而是濃重的深吻。

  白夜艷微愕,沒想到他竟吻得她渾身發軟,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下一刻,他的手滑入她的浴袍底下,掌心的熱度恍若帶著電流,讓她泛起陣陣雞皮疙瘩,酥麻了她的理智,教她無法思考。

  「咳,客房服務。」

  後方,異國語言突地響起,拉回白夜艷飄散的理智,一瞬間,她的浴袍立刻被拉整。

  她呆呆回頭,發現房門竟沒觀賞,餐車已在門外。

  餐車推入,客房人員又等著小費,皇甫令暗嘖了聲,給了小費後,他立刻關上了門,回頭——

  啪的一聲,臉上又是一記火辣辣的鍋貼。

  「我不要跟你好了!」

  討厭,居然沒關門!被人看關光了,很丟臉耶!

  「老、老婆……」

  皇甫令被推出門外,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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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0:25



第三章

  歐洲十日游,總算是結束了。

  在歐洲度過耶誕和新年,皇甫夫妻才回到台灣,元旦連假也結束了,兩人重新開始了原本忙碌的生活。

  鬧鐘定在早上六點,在鬧鐘傳出第一聲嗶嗶聲時,白夜艷便訓練有素地按下開關,立即張眼,起身想為她的老公準備早餐,然而卻發現枕邊人早已不在。

  跑哪去了?

  她疑惑地緩坐起身,腦袋一片混沌,搞不太清楚狀況,可倏地聽見外頭傳來細微的聲響,還伴隨著使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不、會、吧?

  她火速跳下床,臉沒洗髮沒梳就衝出房間,拐過長廊,站在客廳入口,果然瞧見她老公在客廳後頭的廚房裡張羅著。

  他神情愉悅,嘴裡還哼著歌,彷彿一大早起床準備早餐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

  這人哪,除了老實過頭之外,真的什麼都好呢。

  就連這房子的裝潢和擺設也遵照她的意思處理,環顧面臨庭院的落地窗,她甜甜笑開,進屋的腳踏墊是凱蒂貓圖案,兩旁綁著粉色蕾絲窗簾,而客廳裡的沙發全都是她最愛的 粉色布料,隔開廚房客廳中間的短簾也是卡通圖案,太多太多屬於她的氣息,團團包圍這 間坐落在市中心,金碧輝煌山莊後的獨棟小木屋。

  前天剛回台灣時,原本兩人是要住進公寓的,豈料他車頭一轉,竟直入最後方的獨棟小木屋,這裡擁有高牆,庭院和大片草皮及獨立出入口,在大樓牆縫和林立樹隙間若隱若 現,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感。

  她愛死了這裡,但昨天來訪的母親說,她的品位嚴重糟蹋了這棟豪宅,好在她老公說只要她喜歡,怎樣都可以。

  瞧瞧,她老公很寵她吧,只是為什麼還不碰她?

  回頭瞪著刻意安裝在通往玄關的長廊穿衣鏡,白夜艷苦惱的對著鏡子搔首弄姿,拉下領口,露出誘人胸線,連她都覺得剛睡醒的自己美到一個不行,為什麼她老公可以夜夜抱 著她睡卻無動於衷呢?

  還是說……她賞了他巴掌,所以他生氣了?可是,她沒有覺得他在生氣啊……「老婆。」皇甫令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幾步外,眼睛一時不知道要擱到哪裡去。

  不要一大早就上演這麼香艷火辣的戲碼好嗎?對心臟還有其他器官都很傷的。

  她羞得趕緊立正站好,「你怎麼起來做早餐?」才六點就已經把早餐搞定,他到底是幾點起床的?五點嗎?

  「我想要給你驚喜啊。」他笑著,輕牽起她的手,繞過客廳,直到廚房那張純白且跟 整個房子極為不搭的海灘桌,上頭擺滿他大師級的美味作品,凱撒沙拉,南瓜濃湯配上起 司焗土司,還有培根拼盤,現搾果汁……林林總總,硬是把整張桌子擺滿。

  他應該是四點起床的吧……就只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老公,你對我真好。」她開心的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皇甫令愣了下,沒有掙扎地享受她的投懷送抱,笑得鏡框後的黑眸微瞇。

  太好了,這樣一來,老婆應該可以原諒他忘記關上飯店套房的門吧。

  他會謹記教訓,絕不會再讓任何的失控破壞他們美麗的未來。

  「吃早餐了。」他穩住心神,勾著笑,緩和萌生的情慾。

  他是個男人,非常健康而有渴望的男人,面對最愛的老婆熱情擁抱,要他不情生意動,太難,但錯誤歷歷在目,他絕不會再犯。

  白夜艷愣了下,一臉被拒絕的難堪,扁了扁嘴,想耍任性,但想到這是他一大早起床幫她準備的早餐,再不快也得乖乖坐下。

  這種難堪,像是被人狠狠刮了一巴掌,但也意味著她喜歡上他了,對不?

  那他呢?

  「老婆,嘗嘗看。」他把濃湯推到她面前。

  「喔……」她垂著臉,淡聲應著,覺得自己好狼狽,送上門還被人退貨,很丟臉。

  「老婆,待會我送你上班好嗎?」皇甫令完全沒有發現自己又犯了錯,逕自提議。

  她緩緩抬眼,「有順路嗎?」

  「有。」才怪,根本是一南一北,但他就是甘願。

  「時間上來得及嗎?」

  「可以,好啦~」他軟軟哄著,語調像在哄個孩子。

  白夜艷沒轍,「好。」她漾開柔美笑意,讓那張不需經過妝點便顯清艷的臉蛋更加嬌美。

  她的艷麗,因為他勃發綻放,而他,卻還沒察覺。

  「主任~」白夜艷一進到公司,部門內與她感情最好的王佳佳立刻飛奔過來。「禮物 ~土產~」

  白夜艷好笑的瞅著她耍無賴的可愛臉龐,沒好氣地從包包裡取出一盒奧地利巧克力,「跟大家一起吃吧。」

  「不要,這都是我的。」王佳佳抱住巧克力,像是要用生命守護一樣。

  「對,吃胖了再減肥。」

  「厚,主任好傷人,自己天生麗質就詛咒別人發胖。」

  「我哪有天生麗質?」她努了努嘴,坐在辦公椅上,打開電腦,順手翻開桌上累積的報表,隨口碎念,「我要是天生麗質,我老公怎麼會碰都不碰我?」

  現在她再也不覺得自己漂亮了,因為她老公不碰她……「真的假的?」王佳佳嗓音陡尖,立刻識相地快速搗上嘴,還趕緊跑去關上門,「主任,你老公是GAY嗎?還是無能? 」

  「……沒有第三種選擇了嗎?」她橫眼瞪去。

  「不然呢?還是他是瞎子?」

  「……」貶她老公誇她,以為她就會開心嗎?「回座位。」

  「主任不要這樣啦,看在大伙打算在尾牙上陷害你,而我力挺你的份上,不要趕我走啦~」一大早來就面對密密麻麻的數字,頭很痛捏。

  「你說什麼?誰要在尾牙上陷害我?」

  「聽說今年營運不佳,為了不讓年終縮水,所以公關部門決定籌備今年的尾牙,要派各部門的美人來場內衣走秀,你去度蜜月,再加上是公司之花,所以就很理所當然地當選 了。」

  她邊說邊拆巧克力的包裝,很有野心要在一頓閒聊裡把整盒獨吞。

  「那你到底幫了我什麼?」聽起來,她一樣被陷害了啊。

  「我力挺你們夫妻檔一起上台啊,有個人陪,比較不怕嘛。」她笑呵呵,被嘴巴裡的巧克力安慰得好快樂。

  「……巧克力還我。」

  「主任,尾牙還很久啦,你現在要擔心的是你老公為什麼不碰你。」王佳佳狂嗑巧克力,一句話就把白夜艷堵到吐不出半句話。

  她要是知道怎麼做,還需要煩惱嗎?

  「哎唷,那種老土教授肯定是不行,你就弄頓強腎補氣的給他吃就好了。」主任的婚禮,大部分同事都到場了,見過婚禮上的新郎後,男同事全哭成一片,女同事則笑到內傷 ,因為新郎土到一個極限,實在是有點慘不忍睹。

  聞言,白夜艷瀲灩麗眸像是要噴濺出火焰似地。

  老土教授不行?強腎補氣?換言之,她現在是在羞辱她老公了?

  「巧克力還我。」火大的搶回巧克力,她一把將人推到辦公室外。

  真敢死,吃她的巧克力還罵她老公,她老公才不老土,而且也沒有不行,她會用行動證明,她老公很帥也很行。

  六點下班,皇甫令準時到白夜艷公司接她。

  回到家中,他才發現原來她利用午餐時間跑到生鮮超市買了不少食材,強勢地決定晚上掌廚,等到佳餚上桌,他卻笑得臉部抽搐。

  炸蚵,紅燒明蝦,韭菜拌蟹,外加一鍋黑不見底滿是藥香的湯,更扯的是……竟然連雞的生殖器都上桌了,這是怎樣?精力餐嗎?他看起來有這麼虛,有必要這麼補嗎?

  還有,她不是說,她不會下廚嗎?

  「老公,吃啊。」白夜艷替他添了碗飯,不著痕跡的偷偷打量他的反應。

  很不得已的,皇甫令夾了道菜嘗著,卻發現這道炸蚵相當具大廚水準,外皮酥脆,內餡軟嫩鮮美,在口中爆開滑軟薄酥的兩樣口感。

  「老婆,你的廚藝真好。」他忍不住誇獎。

  「合你的味口嗎?」她喜出望外,笑得甜蜜蜜的。

  「嗯,好吃。」他的筷子快速移到下一道菜,丟進嘴裡,又爆出滿足的感動。「老婆,你好棒。」

  光是她願意為他下廚這個舉措,就夠他感動的了。

  「那你要全部都吃完喔。」她說著,順便幫他斟上一碗湯。

  「……好。」他臉色沉了,笑容黯淡了。

  這一堆東西吃下腹,他今晚要怎麼睡?

  他已經很壓抑控制自己了,如今再加上這些增強體力的精力餐……呵呵,他確定不用睡了,除非……分房。

  好,今晚就暫且分房吧,畢竟他也有事還沒完成。

  「欸,你還沒要睡嗎?」吃完後,把所有雜事處理完畢,該看的電視都看完了,明日該準備的東西也都準備妥當,眼看就是睡覺時間了,白夜艷想跟他討論公司尾牙的夫妻檔 走秀,他卻說他要上二樓書房準備一些教材。

  「老婆,對不起,你先睡吧。」他一臉歉疚,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往二樓走。

  他的身體告訴他,他吃的真的是精力餐,如今他全身發燙,猶若生禽猛獸,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好。

  目送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白夜艷不敢相信她的作戰計劃竟然會大大的失敗。

  她落寞地回房,呆坐在床上,開始懷疑他到底是真忙,還是故意避著她。

  可是,她覺得老公對她很好啊,沒道理避著她的,是不?

  有的時候,她真的會覺得自己不懂他,也許……她應該試著融入他的生活,和他建立起共通話題和興趣,不然這婚姻要怎麼經營下去?

  思及此,她二話不說地起身,躡手躡腳地踏上二樓,在書房前頓了下,深呼吸,輕輕敲了敲門,「老公。」

  裡頭的皇甫令頓了下,「有事嗎?」

  「老公,我睡不著,想要跟你借點書看看。」多麼充足的藉口啊,讓她得以推開門,大方踏進他的書房。

  一走進門,就見書桌正對面有組沙發椅,緊臨著二樓原木打造的陽台,外頭還擱制著舒適的躺椅和木製矮几,然而最可怕的是後頭那一整面的書牆,甚至連空鑲式的閣樓上都 放滿了書,而且全都是原文……教授耶,真的是教授耶,白夜艷忍不住讚歎,自己真的是 嫁了個狠角色呢。

  坐在書桌前,皇甫令被她震懾的神情給逗笑,低低笑開。

  聽見他的笑聲,她瞇眼佯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孤陋寡聞?」

  「並不會,這裡頭的書全都是一些專家學者所提出的艱澀學說,你看不懂算正常,因為就連我也不是很懂。」他愛死了她每個可愛的表情,超想狠狠將她摟進懷裡,賞她一頓 狂吻,徹底……皇甫令發惱地垂下臉,覺得自己的慾求不滿已經到了讓他自我厭惡的地步 了。

  「我打擾到你了嗎?」瞧他先是展笑,而後又垂臉不語,白夜艷感覺自己好像被二次拒絕,心發痛著。

  「沒有,這裡也是你的家,沒有一個地方是你不能去的。」抬眼的瞬間,他立刻扯出氣質文雅笑臉,整張臉雖被黑框眼鏡和劉海擋住,卻能從那一口健齒感受到他的開心。

  「那我可以到你那邊嗎?」白夜艷鼓起勇氣指著他。

  皇甫令乾笑,這邊只有一張椅子,他正坐著,那麼……她是打算要坐他大腿?「有什麼不可以?」這是試煉,一定是。

  白夜艷面貌極艷,這會兒卻露出鄰居小女孩的青澀笑意,開心地走到他面前。

  他真的很愛她,好愛好愛,愛到他願意隱藏自己。

  皇甫令一把將她抱入懷裡,卻發現她渾身發涼,「你在外頭站了很久嗎?」趕緊抱得更緊,祛除她一身冷意。

  「還好。」她回頭,笑得靦腆。

  「傻瓜,想進來就進來,連敲門都可以省的,我們是夫妻,不是陌生人。」怎麼還是這麼見外呢?到底還要多久,她才能愛上他?

  白夜艷垂眼,心想,可有時候,他們真的還挺像陌生人的不是嗎?否則為什麼他都不碰她?

  唉,可這話她只敢想,沒勇氣問的。

  「你在看什麼?」她假裝有興趣地看著他擺在桌上的書,密密麻麻的蝌蚪字,差點讓她瞬間蒙睡神召喚。

  「沒什麼,就是一些地球科學類的叢書。」

  「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探討地球和整個宇宙之間的相對問題。」他有問必答,感謝她讓他可以轉移注意力 。

  嗯,太深奧,光是用聽的就覺得睡蟲上身了。

  「想睡了嗎?」他低笑,被她瞬間愛困的俏顏逗得好樂。

  只要跟她在一起,他每天都可以看到她不同的面貌,輕易地被她舉手投足的神情給逗笑,他相當喜歡這樣的生活。

  「沒有,我精神很好。」瞬間瞪大眼,白夜艷假裝非常精神抖擻。

  「那你還想知道什麼嗎?」確定她會因為這無趣的學術內容睡著,他立刻再下一城,非得要快快將她哄睡不可。

  「呃,那這一段在說什麼呢?」她假扮孜孜不倦的學子,等他解惑。

  「這一段是在講潮汐變化是否會和地球暖化有關聯。」

  「可是這裡怎麼會有一串數字?」看起來很像數學呢。

  「那是一個計算公式……」

  皇甫令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隨著他醇朗嗓音如風低拂,白夜艷的雙眼也 開始失焦,捲翹濃睫不斷低垂,然後小腦袋漸漸點著點著,最後往後倒進他的懷抱,睡得 一臉幸福。

  皇甫令不由得歎口氣,開始後悔了。

  為什麼要讓她坐在他懷裡呢?親親老婆在懷,竟然還要他當柳下惠,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天理不容的折磨嗎?

  幽然歎口氣,他輕柔挪動雙臂,將她橫抱起,原本打算要將她擱在書房裡的沙發上,但後來又覺得不妥,很怕自己半夜失控,所以想了想,還是把她抱到樓下的主臥房好了。

  坐在床畔,他輕攏著她柔細的髮絲,露出她精雕細琢的漂亮五官,猶豫了下,他取下眼鏡,用很輕很輕的力道,吻過她的唇,聽見她輕嚶了聲,他立即退開。

  藏在劉海後頭的深邃魅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抿了抿唇後,又再次沉沉睡去,他才鬆了口氣。

  「老婆,我很愛你呢。」他笑歎。

  唉,愛他,好嗎?

  嗶聲響起瞬間,白夜艷立即張開眼,如往常習慣地按下鬧鐘,而後疑惑自己怎麼會睡在房裡。

  她不是在書房嗎?

  看了眼時間,確定是凌晨三點,再看向身旁,又沒人?

  她趕緊跳下床,抓了睡袍又往廚房沖,唉?沒有,那他是上哪了?

  難道說……她立刻衝上二樓書房,輕推開門,果真看見丈夫就坐著睡在書桌前,連眼鏡都還戴著,手上也還拿著書。

  厚,就這樣睡著,也沒蓋件被子披肩什麼的,都不怕感冒喔?真是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心裡罵著,手上卻趕緊把身上的睡袍脫下蓋在他身上,再慢慢抽掉他手上的書,把他的雙手都擱到睡袍裡,確定他夠保暖,才準備離開。

  然而才走了兩步,白夜艷又像想到什麼似的踅回,水眸不斷盯著他的睡臉。

  瞧著瞧著,她又像做賊似的,明明旁邊就沒人,還要左看右看再三確認過後,才輕輕吻上他的唇,學他的吻,輕吮著比她想像中還要柔軟的唇瓣,嚙著那濕潤的唇,然而卻總是被他的眼鏡干擾。

  她微惱地取下他的眼鏡,只見他的眼睫濃密如扇,眼窩深邃,撥開劉海便可瞧見濃眉極為瀟灑的橫飛著,對照他俊挺的鼻和厚薄適中的唇……其實,他只要換個髮型,應該就會變得滿帥的吧。

  算了,把老公弄得太帥,他要是花心,她不就遭殃了?

  在他唇上再偷了個吻後,她才依依不捨的下樓準備早餐,為今天拔得頭籌暗喊萬歲,殊不知門關上之後,有人勾彎唇角,緩緩張開幽深黑眸,輕挲唇上她殘留的氣息。

  千鈞一髮,差點就露餡了。

  他剛從外頭翻回陽台,就聽見她上樓的聲響,只得快速坐回辦公椅,假裝入睡,沒想到竟教他賺得幾個吻。

  捧著她的睡袍,嗅著屬於她的香氣,又被她的香氣搞得心與靈快要分崩離析,但他好甘願,他就是貪戀她的氣息,就算是折磨,他也認了。

  既然她想幫他準備早餐,那就由著她吧,只是……也沒必要凌晨三點就起床吧?

  「好香啊,老婆~」

  明明就已經醒來很久,皇甫令還是假裝睡意深濃的模樣晃到廚房,一頭略長的發還故意撥得邋遢亂翹,瞧她忙得像顆陀螺,身上只穿著薄薄的棉質睡衣,他趕緊將睡袍往她肩 頭一搭。

  「你起床啦,餓了嗎?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白夜艷笑睇著他,替他順了順發 ,「你呀,別只顧著看書,看著看著就在書房裡睡著了,今天溫度很低,你又沒開空調, 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有你照顧我啊。」甜蜜的話語理所當然的自他口中流洩,話一出口,他就懊惱自己的語調太輕佻,有些緊張的瞅著她的反應。

  然而白夜艷只是愣了下,隨即漾開嬌羞的笑,「才不呢,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我要上班,我可沒辦法照顧你喔。」話落,她轉過身到流理台前忙著,因為他一 句話而甜蜜偷笑。

  皇甫令心旌如浪震搖,心口好癢,覺得自己快要醉死在她的笑意底下。

  偷偷伸出雙臂,正想將她摟進懷,她卻毫無預警轉過身,手上還拿著兩盤菜。

  「唉,你要幫我嗎?謝謝。」她理所當然地把兩個瓷盤擱在他手中。

  不是,他是想要抱抱……唉,一點都不懂男人心。

  「先吃吧。」把菜擺定,她拉著他在餐桌旁坐下,「今天我弄的是中式早餐,熬了鮒 魚粥,你嘗嘗看。」

  她動作飛快地幫他舀了一碗粥,笑看一臉好像沒睡醒的他。

  皇甫令手中拿著溫熱的碗,眼睛看的是滿桌她精心烹調且健康滿分的菜色,突然發現原來被人寵著,竟是這麼美好的滋味。

  「怎麼了?」瞧他動也不動,白夜艷看著菜,又看向他,「是不是你吃不慣中式早餐 ?可是我有盡量避免油膩了,這些小菜都屬涼拌較多,很開胃,而且對腸胃沒有負擔, 如果你不喜歡……」

  「沒有,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麼不吃吃看呢?」

  皇甫令擱下碗,輕輕握住她凍極的小手,用雙手暖著,「老婆,不用那麼早起來替我準備早餐。」他們就住在市中心,路況再塞也不過半個鐘頭,實在沒必要在凌晨三點起來 洗手做羹湯。

  「你不喜歡嗎?」她不懂。

  「喜歡,可是這個時候應該要好好睡覺,而且這個時候最冷,你這樣,我會很心疼的。」

  她的手太冰涼,他索性把她的雙手都拉進他懷裡,用他的身體煨暖她,不願意她受到半點寒凍。

  雙手貼著他的腹部,白夜艷被他溫柔的舉措徹底收買,更被他真誠的話語征服,緩緩地枕在他肩上,「老公,你會心疼我?」

  「當然。」

  垂下長睫,她有些躊躇地咬了咬下唇,然後豁出去地問:「那你為什麼都不碰我?」

  此話一出,他驀地瞪大眼,壓抑多時的心跳瞬間失控,顫跳得又快又急,一下重過一下。

  「你……」

  「你不喜歡我嗎?」她抬眼,神情楚楚可憐。

  「你喜歡我了?」他反問,屏住氣息,不讓半絲狂喜從嘴中流出。

  她真的會喜歡他這個樣嗎?看起來老實得很好欺負,外表邋遢老土得很想讓人「除舊布新」,她真的喜歡嗎?

  「嗯。」她沒有猶豫地在他肩上點頭,不敢看他的眼。

  天啊,她心跳得好快,覺得好緊張。

  「真的?」他沉朗的嗓音問得很輕。

  「嗯。」她更用力地點頭了。

  皇甫令驀地咧開嘴,原來兩情相悅竟是這麼痛快。

  「老公?」白夜艷不解抬眼,卻瞧他的唇迅速貼近,就覆在她的唇角,很曖昧地廝磨 。

  「那麼,我可以不用忍耐了?」他嗓音微顫,體內快被喜悅漲破。

  「忍耐什麼?」她好困惑,想了下,才猛然想起她賞的兩個巴掌,原來他是因此在忍耐,原來他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而是體貼過頭的傻瓜啊。「傻瓜……」

  皇甫令又笑了,笑瞇了眼鏡底下的桃花眼,愛死了她坦率純真的性子。

  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忍耐,可以盡情抱她,吻她……擁有她。

  「老公?」

  他利落地摘下眼鏡,揚笑吻上她的唇,他的吻不再壓抑,而是更具侵略性,近乎蠻橫地竄入她口中,淺吮深嘗,吻得又重又霸道。

  白夜艷心跳加速,不懂這老實的男人怎麼老是來這種火辣的法式熱吻,她喘息著嚥下他的氣息,被他溫熱的體溫給熨得渾身發燙,顫起陣陣麻栗,他像是著了火似的,而她快 要被捲入火炬裡。

  還來不及喘口氣,他的唇已經逐漸滑落,逐一印下每個熾熱的痕跡,大手撩起她的睡衣裙擺,滑到她腿間。

  「啊。」她輕啊了聲,滿臉通紅。

  皇甫令立刻踩剎車,粗喘著氣瞅著她,那眼神是擔憂憐惜的。

  「我會不好意思啦……」白夜艷俏臉通紅,氣息紊亂。

  他立即意會,輕啄她的唇,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抱起,她也立刻配合地張開雙腿夾在他腰上。

  皇甫令悶哼了聲,加快了腳步,轉進主臥房。

  一到房裡,他迅速將她撲倒在床,啃著她細緻的鎖骨,撫著她柔膩的軟肌,惹得她發癢輕笑,然而不一會便變成驚喘。

  因為他濕熱的舌貼上她沒穿內衣的胸,放肆舔吮著她敏感的粉色蓓蕾,她嬌羞地想要拉下被他翻上的睡衣,卻被他制止,反被他脫下,那動作恁地霸氣,完全沒了先前的老實 樣。

  她想抗議,又被他勾起的麻栗給震得說不出話,只覺渾身不對勁,明明是好冷的天氣 ,她竟泛著汗,胸口像有團火,不斷地朝下腹燒灼而去……不對,不是錯覺,而是他真的 ——「老公!」

  白夜艷羞得想要夾緊雙腿,豈料他卻惡劣地阻止,當他的舌觸及她的私密,恍若有股強烈的電流穿過她的心她的呼息,還不來及消化這樣的異樣感,一股酸麻便鋪天蓋地而來 ,她幾乎瘋狂,完全不能控制地失聲低叫。

  皇甫令吮著軟嫩的花he,長指慢慢轉移到幽徑入口,輕輕送入,立時感覺到她的緊繃。

  「疼嗎?」他粗嘎地問。

  白夜艷沒有辦法回答,只是搖著頭,根本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心裡卻盛滿著與他合而為一的期盼。

  微起身,皇甫令瞅著她星眸半掩,被情慾糾纏的媚態,就連嫩白同體都泛著妖美的玫瑰色,心中的渴望幾乎要逼瘋他。

  「老婆,你真的好美。」他低啞喃著,飽含氤氳慾念的黑眸像是噙著一圈月光,輕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回吻著,在他嘴中嘗到自己的味道,身體像要爆開,情不自禁地索求更多,「不公平,」她突然氣喘吁吁地軟聲抗議著。

  「怎麼了?」

  「我,我也要……」她羞得說不出口,只是動手解他腰間皮帶。

  皇甫令連忙扣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不用了。」他笑,堵住她抗議嘟起的粉嫩小嘴,卻發現她轉而開始解他襯衫的紐扣。

  「至少也要扒光你。」她耍狠,但半點威脅都沒有,俏顏泛著潮紅,眉頭緊蹙,連唇都被自個兒咬得發紅。

  他低低笑開,放任她在他身上摸索著。

  「騙人,你體格也太好了吧。」她嬌喘,不敢相信這個看起來偏瘦的男人,脫下襯衫之後竟有這麼精實的體魄。

  有沒有搞錯?他這個老學究,到底是哪時有空上健身房的?慢跑能跑出這種身材嗎?可是,婚後,她也沒看他慢跑過啊。

  「謝謝你的誇獎。」他無法再保持微笑,無法再壓抑,確定幽徑已經淌滿蜜汁,他慢慢撤出手,褪去身上僅剩的累贅。

  白夜艷看著他置於她的腿間,感覺到他慢慢埋入她的體內,她吃痛地閉上眼,他隨即吻上她的唇,用極其緩慢而折磨人的力道將她撕裂。

  她吃痛,卻無法叫出聲,因為他封住她的口。

  她喘息著,感覺他靜靜地深埋了一會,強而有力的脈動震擊著內壁,烙鐵般的熱度燙著她,她感覺到他強悍的力道在蔓延,慢慢律動起來,卻迅速在她體內興風作浪,像是海 嘯般將她捲入海底。

  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在他每次加重沉擊時於深處爆開,如浪拍岸,狂亂而兇猛,像是脫韁的野馬,他失控著,她亦無力迎擊,只能咬著他的手,卻見他笑得狂魅性感,拉著她 的手親吻著,要得更野,埋入更深處。

  火焰從深處爆到胸口,白夜艷倉皇無措,充實得莫名想哭,看著他寬實的肩膀肌理賁張,充滿力量地將她擁緊,徹底佔有她,她感覺兩個人在此刻才真正的成了夫妻。

  最後一次的重擊後,皇甫令悶哼了聲,用雙肘撐起上半身的重量,不斷吻去她落下的淚。

  「對不起,我有點失控了。」他很抱歉的笑著,滿臉不捨。

  原本應該要再克制一點,讓她可以充分感受到肌膚相親是多麼快樂的事,但他的衝動搞砸了一切。

  白夜艷氣息還沒調勻,便先對上他滿是愧疚的潤亮黑眸,嬌艷地勾起媚笑,「壞人……」

  就見皇甫令又悶哼了聲,然後更抱歉的看著她。

  「你……」還來?

  「老婆,對不起,我真的好愛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次會很溫柔。」

  他耍無賴,她根本還沒點頭,他已經開始律動。

  「你……」強烈的快感再度湧上,白夜艷根本無力言語,只能哀怨的咬他的手洩恨。

  「太棒了,要不要咬咬這裡?」他咧嘴,很樂意地指著自己的胸膛。

  白夜艷傻眼,開始懷疑她老公被人冒充了,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那個很古意的老公。

  她好想抗議,但已經無法思考,方興未艾的火焰被他徹底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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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1:00



第四章

  因為皇甫令奸詐的不斷重複「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白夜艷就這麼被折騰了一個早上,只能請假休息。

  這一躺,就躺到快要中午。

  移動著癱麻的身體,她不知道第幾百次詛咒那個奸詐男人,但越是咒,唇角的笑意便越濃。她想著要給他一點驚喜,於是努力起床為他做午飯,決定為他送上愛妻便當。

  開著車,白夜艷特地跑了趟久遠的校園。

  抱著三層色香味俱全的中式便當,她滿意的勾唇。這個愛妻便當裡頭有煎煮炒蒸加涼拌佳餚,營養絕對滿分,足以應付他一天下來的工作量。

  特地替他送來便當,他一定會驚喜,對不對?

  可是,眼前有一個問題——她老公到底在哪一個棟大樓?辦公室又是在哪裡?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要是不趕緊找到他,就沒有驚喜了。早知道就問警衛,也好過自己在 這裡瞎找。

  白夜艷心理惱著,在校園裡快步走,眼前剛好晃過一個人,她二話不說的抓著就問:「你好,不好意思,請問你知道皇甫令在哪裡嗎?」

  「……你是他太太。」被抓住的女人偏著臉看她,語氣篤定。

  長的這麼靚卻沒半點嬌縱的女孩不多見了,所以她記得很清楚。

  「呃……請問你是不是有來參加過我們的婚宴?」白夜艷定睛看了下對方,攸的漾開甜柔笑意。「你姓孫嗎?」

  不是她很刻意要記,而是那場婚宴裡,老公的友人只來了兩個,一男一女,是他大學的同事,所以她勉強還記得住姓氏。

  「是的。」孫幼翎也回以真誠的笑。「你找皇甫嗎?我帶你過去。」

  「可以這麼麻煩你嗎?」她喜出望外。

  「一點都不麻煩,因為我發現論文有點問題,要他再修改一下。」孫幼翎揮著手中的文件。「不過,他應該還在上課。」

  「喔,好。」她笑著跟上。

  由著孫幼翎帶領她九彎十八拐,踏上一棟大樓,爬上二樓,爬上三樓,走到最低間的教室,從窗戶外就看得見裡頭正在上課的情況,只見皇甫令連講課也咧嘴笑著,白夜艷不禁笑 得撇開臉。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讓他笑了一整個早上嗎?」孫幼翎壞心眼的問。

  白夜艷看著她,俏顏瞬間暴紅,像顆紅蘋果,完全說不出話,只能笑得羞赧又傻氣。

  啊哈~這反應很不錯喲!孫幼翎滿意的笑了,暗暗恭喜好友總算守的雲開見明月。

  「這個是什麼?」她笑指白夜林手上很明顯像是便當的東西。

  「這個是我幫他送來的便當。」白夜艷笑得靦腆。「因為我今天請假,所以就有點時間幫他準備。」

  請假?挑起好看的眉,孫幼翎大概猜得出來龍去脈。

  呵,之前皇甫還在她和修司面前咳聲歎氣,說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家老婆才願意喜歡他,依她看,根本就很相愛了嘛,真是的。

  不過,既然他被愛得不夠有信心,那就好心的幫她一點忙吧。

  「你瞧裡頭。」

  白夜林聞言,努力地聽著他講課的內容,卻只聽得懂什麼霹靂、宇宙……「對不起,我不太懂。」她是商學習系,搞不懂這些玩意兒。

  「不是要你聽課,而是要你看——」孫幼翎指向正在上課的皇甫令。他的講解生動,內容豐富,再加上幽默風趣的比喻,把課程變得淺顯易懂,每個學生都愛死他了。「看見沒? 認真的男人最……」

  「布袋戲?」白夜艷認真地看,然後倏地皺起眉。

  「布袋戲?!」

  「他喜歡布袋戲娃娃?!」因為老公手上正拿著一隻布袋戲偶比劃著。

  孫幼翎一整個呆掉。

  「謝謝你!」白夜艷激動地握住她的手,水眸滿是欣喜和感恩。

  太好了,她正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公提尾牙走秀的事,要是先逗他開心的話,要滿通也比較沒問題!

  她把便當擱到孫幼翎手上,匆忙說:「這是要給我老公的便當,麻煩你幫我交給他。」話落,一副準備要跑的模樣。

  「等等等等,你不自己交給他嗎?」她低喊著。

  「麻煩你了。」話語隨著她的遠飛而拖得極輕。

  等著手中的便當,孫幼翎開始明白,為什麼皇甫每次都歎氣,就覺得自家老婆很棘手了。

  現在,她也覺得她很棘手,覺得皇甫很可憐,但這狀況不處理好,有可能最可憐的人會變成自己。

  她無奈地看向裡頭,就見好友還在認真講解著——

  「所以說,強子對撞機所製造的大霹靂,就好比漫畫或布袋戲裡的人物發出氣勁……」

  中午把愛妻便當磕的連渣都不剩,皇甫令開始想像今天沒上班的老婆會用什麼精力來犒賞他,然而一回到家,他便愣在客廳裡,說不出半句話。

  「老公,喜不喜歡?」白夜林努力揮動好大一雙布袋戲偶,蹦跳到他面前。「我跑到專門店去買DVD,剛好有在賣戲偶,這一隻跟你課堂上的一模一樣喔。」

  皇甫令頓時臉色反黑,烏鴉滿天打轉。

  喜不喜歡?一模一樣?為何他無法理解這兩句話湊在一起的意義?

  「你不喜歡嗎?」察覺到他表情很空白,白夜艷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喜歡。」皇甫令二話不說的點頭。

  雖說他搞不清楚狀況,但他還沒笨到否決愛妻說的每一句話。

  「喔,那麼,老公,晚上吃飽晚飯後,你想要先看哪一片?」她努力用手撐住戲偶,一手指向茶几上頭擺放得羅七八糟的DVD。

  皇甫令看過去,又被那小山似的布袋戲DVD嚇到,沒想到她對布袋戲如此熱衷,既是老婆喜歡,他當然力挺到底,只是……他的濃眉微皺,隨即又鬆開挑起。

  怎麼這話聽起來怪怪的?為什麼是問他要先看哪一片?

  垂眼想了下,他決定把問題丟會給她。「那麼,你比較想看哪一片?」

  「這要問你啊。」

  問他?他越來越困惑,就跟幼翎今天莫名其妙對他說抱歉一樣困惑……等等!

  皇甫令總算明白了。

  幼翎好心要幫他,豈料老婆會錯意……可是,就算他會錯意了,實際上她想要表達的,是討他歡心吧。

  思及此,他勾起笑。「老婆,謝謝你。」

  白夜艷笑得水眸發亮。「你很開心嗎?」

  「當然。」可以讓他拿來當課堂工具。

  「那……既然你很開心,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怎麼說拜託?」他好笑地瞅著她熠熠生輝的水眸。

  「呃、那個……這個星期天,我們公司要辦尾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他二話不說地答應順手接過她手上的大型布袋戲偶,省得她站得東倒西歪,快要被壓垮。

  她小心翼翼地再問:「那……你對內衣秀有什麼看法?」

  「內衣秀?」他把戲偶往桌面一擱,不解地瞅著她。

  「對,你忘了我任職的公司是製作內衣的嗎?」

  「我沒忘,只是你為什麼問這個?你不是財務部的的嗎?」他拉著她一道坐在沙發上。

  「對啊,本來不關我的事,但是——」她辟里啪啦地把事情原由說一遍,等待他的支援。

  「……什麼樣的內衣?」

  「其實也不是內衣啦,而是現在蠻流行的馬甲。」她問過了,而且聽說她穿的那一套,到時候會送給她。

  「喔。」皇甫令暗自盤算。至少馬甲可以遮比較多的春光,他勉強可以同意。只是——「我的那部分呢?」

  「他們說,只要上身赤裸就可以了,因為公司沒有生產男人的貼身衣物。」

  「嗯哼。」那麼,到時候他可以試試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的春光?

  唉,原來老婆討好他,是打算要來場交易,真是叫他有點受傷。

  白夜艷注視著他的神情,一臉希冀,「老公,你覺得如何?」她捏著蔥白指尖,等著他的下文。

  皇甫令支手托腮,斜睨著她,用極為折磨人的速度移動,恍若陷入很兩難的局面。

  「你很排斥嗎?」她像小媳婦似的軟聲詢問。

  「……倒也還好。」他微乎其微地歎了聲,面有難色,還在掙扎,藏在鏡框後頭的黑眸偷偷打量著她努力想說服他而拚命動腦筋的可愛模樣。

  「那……」他為難的看著她。

  糟,老公好像真的很沒意願,這下子要怎麼辦?

  不要逼他好了……不行,不能就這樣放棄,除去她已經答應經理以外,她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

  「老公,你知道嗎?其實尾牙很好玩,而且還有抽獎啊,大餐啦,還有其他的娛樂節目哦,走秀也不是只有我自己,還有公司裡其他長得正點的……」等等,她在幹什麼?那別 的女人當他點頭的誘餌?有沒有這麼笨的啊!

  「再多女人也比不上你一個。」他朗笑,瞅著她自覺說錯話的扼腕表情,被她逗得很樂。儘管,他並不喜歡她拿其他女同事當籌碼誘惑他。

  「咦——」哇,好肉麻啊,為什麼她家老公可以把這種肉麻的話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不過,他笑了,那就代表有機會嘍?「那麼,你的打算是……」

  「這是兩碼事。」他收笑,看她垮下唇角。

  情緒大起大落太多次,白夜艷不開心了,鼓起粉頰,開始逞兇落狠話。

  「好啊,既然你真的不想,我也不好意思再勉強你,到時候,我只好麻煩公司的男同事來充當你了,不然我還能怎麼辦?」話落,一臉無奈的聳了聳肩,大有願者上鉤,不願者回 頭的氣魄。

  這是她的最後殺手鑭,再沒用,她也沒轍了。

  皇甫令把她鮮活的每個神態好好收藏在眼底,記在腦海,笑意緩緩從勾彎的唇角溢出。「好。」

  「真的?!」她開心的拔高聲音。

  「當然。」逗,要逗到有效果,太過,那就自找罪受了。

  「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白夜艷撲進他的懷裡,愛嬌的親他的頰。「那你可以再答應我一件事嗎?」

  「可以。」他被撒嬌撒的心花怒放,不要說一件事,只要她說的出口,任何事他都會為她辦到。

  「你說的喔!」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我們走吧。」她立刻拉著他的手往外走。

  「去哪?」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老公一、點、都、不、土!

  誰才是詐騙集團?

  白夜艷呆若木雞的瞪著眼前有若名模的男人,他身穿套頭棉T、鐵灰偏銀亮的西裝褲,配上同色系貼身西裝,完美勾勒出他的寬肩窄臀,高大的身形和粗實的體態,完全就像個頂 級男模……有沒有差這麼多的?!

  皇甫令雙手環胸,看著呆掉的妻子,還有其餘跟著被電暈的專櫃小姐,抿了抿唇,實在很無言以對。

  還以為他要弄什麼驚喜,原來是要帶他來買衣服。可是他哪裡需要買?衣服配件他多的是,只是礙於她的喜好問題,才全被他束之高閣。

  現在,這個據調查資料上顯示,喜歡老實兼不起眼男人的老婆是怎麼了?沒事把他打扮的招蜂引蝶做什麼?是她的喜好變了,還是打一開始她就不老實,疑惑還有第三個原因?

  他垂下長睫忖度,又挑眉看他,發現她還在走神,不由得歎了口氣,準備走回更衣室。「我要換下來了。」

  「等等等等,就穿著!」白夜艷趕忙拉住他。

  「你確定?」他回頭,有點搞不懂她。

  「嗯。」她著迷的看著他。脖子以下確實是迷死人了,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出在他那頭凌亂的發。「走,我們去剪頭髮。」

  他可是花了兩個月才把劉海留這麼長的,要是剪掉了,他要拿什麼遮眼?

  「你不想剪嗎?」她踮起腳尖,撥著他柔軟的髮絲,對上他鏡框後沉亮的眸,心跳瞬間失速,羞得她趕緊放下手。

  唉唉,這是怎麼了?又不是頭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見他的眼睛,有什麼好害羞的?白夜艷心頭怦怦跳的自問。

  「老婆?」皇甫令疑惑地覆近,醇厚的氣息在她耳後輕拂。

  她渾身立刻暴起雞皮疙瘩,就連汗毛都站起來了。「你、你要是不想剪,那就不要剪吧,往後梳就好。」對,用發膠定型就可以了,不一定要剪。

  還沒剪,就帥到沒天理了,劉海一剪,他變身型男,她不就變成糟糠妻?

  「那麼,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滿意地看著她紅透的粉嫩耳垂,他相當開心自己對她的影響力。

  他們婚是結了,但現代人要離婚實在太簡單,唯有用愛織成的紅線,才能將他們緊緊套牢,愛戀綿延。

  至於第三個原因,他也大概猜到了,到時候,他一定全力配合。

  「再去買幾套衣服。」白夜林忽然可以理解,為什麼男人總是想送衣服給女人了,把自己心愛的人打扮的更亮眼,真的超有成就感的啊啊啊——

  還買?皇甫令實在是興致缺缺,但面對興高采烈的老婆……「好,也替你自己買幾套好不好?」

  「好,待會逛完街,我們去吃飯,你請客。」

  「這有什麼問題呢?」

  買好衣服吃完飯,兩人一回到家,皇甫令便將兩手抓滿的紙袋撩進臥房的更衣室裡,而白夜艷則開始卸妝,換衣服,等到她忙完,一回頭——

  「老公?」

  人咧?怎麼不見了?

  剛才不是還在放東西嗎?

  她奇怪的走到房外,客廳廚房都不見人影,不經意的往外一瞥,卻突地發現屋外不知何時竟一片黑暗。

  停電了?

  不對呀,屋裡的燈還亮著,可是外頭,整個社區的光都消失了,就連大門那兩盞大燈也沒了。

  她趕緊走到屋外。「老公?」

  完蛋,大門旁有座日式水池,該不會是路燈沒亮,他不小心掉進水池裡了吧?

  水池說深不深,但是要淹死一個不會游泳的人也不算太難,況且今天很冷耶,難保不會一下水就抽筋。

  她加快腳步朝水池走去,卻突地發現身後的燈全滅了,黑暗中,她沒來由的汗毛直顫,回頭的瞬間,直覺有抹影子朝自己逼近,想要閃身,來人已經逼到眼前,厚實大手準確無誤的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摀住她的眼。

  白夜林心中警鈴大響,渾身緊繃,深呼吸要自己冷靜,正準備給不知死活的傢伙來個過肩摔時,卻聽見身後的男人開口了。

  「老婆,是我。」他這才鬆開她的嘴。

  她倏地鬆懈下來,差點化為一灘軟泥。

  「你在幹嘛?」真實的,明明就是那麼老成內斂的人,怎麼也會像個小孩子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待會你就知道。」

  他軟暖的笑聲在她耳際拂過,實在是讓她想氣也氣不起來。

  算了,反正無傷大雅,而且還有後續呢。

  「老公,大停電耶。」他還捂著她的眼,她乾脆往後,把重量都壓在他的胸膛上。「本來只有外頭停電,現在連我們家也停電了。」

  她懷疑是社區裡用電過量,集體跳電。

  只是說,為什麼她家的電是最後停的?剛才一瞬間,她還以為有小偷入侵呢。

  「屋裡的電是我關的。」外頭冷風頓起,他拉起身上的大衣,蓋到她的身上,將她秘密包裹。

  「你幹嗎啊?」切,等等,從燈暗了到他跑到她身邊……他以前該不會是田徑國手吧?

  「待會你就知道。」他還是這句話。

  「不好玩啦,我想要先搞清楚外頭為什麼會停電。」烏漆抹黑的,感覺很不安全,很危險。

  「只是暫時的。」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當然不能告訴她,昨晚他為了集結路燈和整個社區的電路,搞了一夜沒睡,特地製作了整個電流控制閥,就是為了給她一個驚喜。

  「喔。」真有說服力哪。「老公,到底好了沒有?你到底還要捂我眼睛多久?」

  「不要再跟我說待會你就知道……」

  抱怨的話,倏地被身後的男人吞噬。皇甫令蠻橫地側板起她的下巴,讓她往後仰高了臉,好讓他方便親吻。

  這種吻法會不會太高難度了?通常一般尋常老百姓會有這麼戲劇性的吻嗎?白夜艷氣息不問的亂想著。

  一吻結束,她緩緩張開眼,他不知何時放開了手,撞入她眼簾的,是他那雙黑暗依舊潤滑的魅眸,像是夜空中最閃亮的一顆星。

  白夜艷傻楞地順著他指的方向探去,竟看見滿天星斗,還有特別近又亮的月。

  「天哪!」她難以置信的掩嘴驚呼,「這裡是市區耶!怎麼可能看的見這麼多的星星?! 」

  滿天星子就像璀璨的鑽石,密密麻麻遍佈每個角落閃耀著,她從不知道冬天的天空,竟也存在著這麼多的星星。

  「你現在看見的星光,都是幾億光年的亮光哦,至於特大號的月亮嘛,這回天文館公佈了月亮較靠近地球的日期,今天正好是其中一天。」他醇厚如風的嗓音像是最迷人的小夜曲 ,每個抑揚頓挫都打入她的心坎。

  「好浪漫喔,我們站在這裡,竟然可以看見幾億光年前的過去呢。」眼睛習慣了黑暗,總是被光害吞噬的月光與星光,此刻異常明亮,就連地上都看得見微微的影子……

  等等!她剛剛不是忽略了什麼?他說天文館早就公佈,所以……

  「外頭停電是你弄得?」她瞠大眼,合理懷疑。

  皇甫令勾彎唇角,卻笑而不答。

  「一定是吧!」她幾乎是肯定的。「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弄的,但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我說光害太嚴重,感受不到月光,你說月亮最靠近地球時看起來會很大,我說我很想看 ,所以……是你做的吧。」

  「老婆,我愛你。」他朗笑著,魅眸在昏暗中熠熠發亮。

  白夜艷頓時感動的亂七八糟,圓嫩的鼻頭微微抽動。「你好壞……」老學究才不會說這種話,不會為了她一句說過就忘的話做到這種地步的。

  這個男人,真的愛她。

  「你不喜歡啊?」

  「不——是。」她跺著腳,很難為情。

  「那麼——」他揚眉,笑得很壞心眼,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喜歡啦。」討厭,幹麼硬要她說?

  「喜歡誰?」繼續逗。

  「你啦!」白夜林扁起嘴,推開他,見笑轉生氣的往回跑。「不理你了!」

  「老婆——」皇甫令悶笑著兩步輕鬆追上她,從背後將她大橫抱起,正打算將她抱回房,半夜情話綿綿時,卻突然的發覺社區裡有陣騷動——

  「怎麼停電啊?」

  「你們也停電啊?」

  牆內兩人對看一眼,爆出低低的笑聲。

  「你快點去弄好啦……」白夜林雖然覺得很對不起大家,但還是笑得很開心。

  「遵命。」而皇甫令,則是因為她的開心而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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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學,教授辦公室。

  一大早,門被打開,裡頭的男人抬眼,黑眸倏地收縮了下,隨即又恢復正常,涼聲道:「走錯地方嘍,大明星。」

  「這麼想當啞巴嗎?修司。」皇甫令皮笑肉不笑地白了他一眼。

  於修司立刻乖乖閉上嘴。

  「還好還好,我還以為你老婆會把你弄成布袋戲呢,不過是穿個大衣,標準的小馬哥風格。」孫幼翎從頭到尾打量他一遍,狀似鬆了口氣。

  「是基努李維,你看過『駭客任務』沒有?」於修司忍不住提出看法。

  她皺眉,開始認真思考。「是這樣子嗎?」

  「不過說真的,穿這樣,配上那副眼鏡和頭髮,實在不搭。」

  「嗯,我也這麼覺得。」

  兩人就這麼一搭一唱地將皇甫令從頭到腳嘲笑一番。

  「夠了,兩位。」鏡框底下的黑眸一掃,兩人又閉嘴了。

  歎口氣,皇甫令扯掉圍巾,脫掉軟呢大衣,底下依舊是寬鬆的襯衫配上寬鬆的爺爺版西裝褲,完全糟糕他令男人喊恨,女人叫好的完美體魄。

  「矣,皇甫,你家老婆是不是有點太天兵了?」孫幼翎打量面元表情的他,小小聲詢問。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天兵?她可精的。

  「是嗎?」

  「她只是想討好我。」

  「 那很好啊,這是好事。」但是把他弄成阿公LOOK對他到底哪裡好了?她真的不解。

  「是啊,討好我,順便跟我交易,要我陪她參加她公司的尾牙。」皇甫令興致缺缺的說。

  「那好啊,婦唱夫隨。」於修司不認為這有啥不好。

  「是啊,她要參加尾牙宴的內衣秀,也順便拉我參一腳。」好個婦唱夫隨,他不答應都不行,不過基本上,他確實是不會拒絕就是了。

  「這樣有什麼不好?」兩人異口同聲,納悶透了。

  「她不在意我半赤裸上陣,甚至祭出她還有許多同事參予,暗示我有許多養眼鏡頭……一般當老婆的,會用這種方式鼓勵老公嗎?」他不禁要質疑她是不是真愛他了。

  於修司和孫幼翎對看一眼,頗有同感,但孫幼翎還是給予他一些支持。「不會啦,婚後再戀愛也是很OK的,昨天她還幫你準備愛妻便當,代表她還是很有心的嘛。」

  「……是啊。」皇甫令歎了口氣,淡笑。

  說的也是,他不該急躁,他有很多時間可以等她愛上他。

  而且,昨晚的感覺也不錯,就這種熱度,溫溫加熱,她對他的感覺一定只會增加不會減少的。

  看見他逸出真誠的笑,於修司趕緊逮住機會發聲。「對了,安潔找你。」

  此話一出,皇甫令立刻斂去笑意,微挑濃眉,「關我什麼事?」

  「……」幹嘛瞪他?他只是傳話的而已好不好……「安潔說,他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我已經退休了。」收拾好桌面,皇甫令面無表情的拿了滿手書離開辦公室,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尾牙宴繽紛登場,皇甫夫妻一進門,立刻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每個人的眼神都是癡傻又錯愕,好久都沒人說得出半句話。

  只見白夜艷一頭黑直長髮如墨綢般垂落在淺藕色皮草披肩上,寶藍色的精繡長旗袍,完美勾勒出她誘人的身段,尤其那開至大腿處的高叉,若隱若現的風情隨著她優美走姿擺動,一併搖擺著眾人的心。

  她近乎裸妝,只加重眼影和睫毛,讓清艷臉龐更顯立體出色,加上那份嫩蘊金的唇彩,讓她儘管靜止不動,也像個巨星般瞬間攫獲每個人的眼睛。

  至於她身旁的男人,更是驚奇中的驚奇。

  沒人認得出他是誰,最後開始懷疑他極可能是即將出道的男模,又或者是在國外已走紅的超級名模。

  只因他黑髮瀟灑梳在後腦,只留幾綹性感的劉海伴斜掛眉角,露出飽滿的額和飛揚的濃眉,而立體眉骨下的幽遂黑眸像是嵌了一對燦潤的黑鑽,當他的唇微勾時,黑眸便會微咪,勾人電流指數破表,渾身上下散發著讓所有女人都無法抗拒的性感魅力。

  他身穿鐵灰帶銀的西裝,內搭香檳色襯衫,看似身形偏瘦,但當他隨著白夜艷走出時,少扣幾個扣子的領口因動作微敞露出他陽剛的鎖骨,和厚實如刀鑿的胸膛,相當具有可看性。

  他笑得浪蕩慵邪,像是縱橫情場的聖手,對所有人頷首示意,舉手投足之間滿是貴族氣息。

  短暫的呆怔後,現場開始失控,有人尖叫,有人開始往前擠,尾牙宴的會場頓時有幾分百貨公司週年慶搶購暴動的感覺。

  白夜艷唇角微勾,極滿意大伙的反應,這樣也就不枉費她和老公精心打扮,粉墨登場了。

  只是,他會不會笑得太魅了一點?她可沒這麼教他耶。

  「老婆,把披肩拉好。」皇甫令壓根不管有千萬大軍朝他逼近,視線只落在眼前人立領底下因挖空設計而露出的大片雪脂凝膚。

  「老公,把扣子扣好。」太危險了,公司女同事飢渴太久,光用眼神就快要把他生吞活剝,不過她不怕,因為他的眼神從頭到尾都落在她身上。

  「……是你解開的。」他無奈提醒。

  「對啊,所以現在也由我扣上。」開玩笑,她老公的每一寸肌膚可都是屬於她的,不與人分享。

  「好了,那我們現在要坐哪?」皇甫令笑睇著她幫他把扣子扣到底,自己也拿出預期的別針,把她的披肩固定在完全能遮掩住她微露的春光之處。

  「先去跟我大伯父打聲招呼。」

  「好。」

  輕柔地牽著她的手,他們所到之處,驚呼不斷,皇甫令全都充耳不聞。

  兩人來到最前方的主桌,這裡坐的全都是公司股東和大客戶,白夜艷笑容可掬地與每個人交談寒暄幾句,卻突地笑容微僵,直瞪著坐在最後一位的男人臉上。

  「夜艷。」那男人乾笑。

  她垂下眼,客套地點點頭。「你好。」她怎麼會忘了尾牙宴也會請公司客戶來呢?這麼一來,身為前男友的范健仁也必定是座上賓啊。

  「夜艷,這位是……」范健仁看向皇甫令,下一刻突然怔住。

  皇甫令直視著對方,微瞇的黑眸沒有誘人風華,而是冷進地獄裡的無聲警告,眸中的冷意,只有兩人才懂。

  「他是我老公。」摟著皇甫令的手臂,白夜艷淡淡介紹,「老公,這位是公司的大客戶范先生。」

  「你好。」皇甫令變換表情極快,在妻子看向自己的當頭,立即換上無害的笑臉,唇角帶笑,卻笑不達眸,長睫底下的黑眸依舊冷冷地瞅著他。

  「……幸會。」范健仁被盯得渾身發毛,慌忙垂下眼,閃避那如箭翎般凌厲的視線。

  「好了,大伯父,我跟他到我部門那桌坐喔。」白夜艷看向大伯父,勾出甜笑笑容,隨即拉著丈夫離開這令人厭惡的重逢場面。

  「怎麼了?那個人讓你覺得不舒服?」皇甫令不動聲色地問。

  「沒有啦。」她呵呵強笑。不想讓他發現范健仁是她的前男友,雖然她認為他可能不會介意,但是若他知道范健仁曾怎麼對付她,她怕他會抓狂。

  「是嗎?他看起來人挺好的,很斯文。」

  「拜託,他是外表斯文,內在禽獸。」她冷嗤,完全沒發現自己露了餡。

  「會嗎?」

  「你不知道,他曾想要性侵……」話出口的瞬間,白夜艷才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些不知所措地抬眼,對上皇甫令那雙高深莫測的黑眸。

  「嗯?」他微挑起眉。

  「呃……」她頓時詞窮加腦殘,居然找不到話解釋。

  「主任!過來我們這桌--」正當白夜艷不知該怎麼辦時,王佳佳高分貝的聲音傳來,不斷對她招手。

  白夜艷見狀,順勢轉移話題,「老公,我們去那邊坐吧。」

  「好啊。」皇甫令完全配合,暫時不追問。

  「主任,你上哪去找這麼優的男模呀?」一坐定,王佳佳立刻狗腿地飄過來,她身受公司全體女性同事所托,非得要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什麼男模,他是我老公。」她笑罵。

  雖說這是預料中的結果,不過當自家男人被當成獵物看待,這滋味就有一點點不太舒服了。

  王佳佳聞言,很正經地看著她,然後一臉認真地附在她耳邊小小聲的咬耳朵,「主任,你儘管放心,我很講義氣的,就算這男人是你在外頭養的狼犬我也一定力挺你到底,不會跟你老公告狀的,所以--可以給我他的聯絡電話嗎?」

  「他是我老公啦,你看清楚。」白夜艷一把推開她,沒好氣地瞪瞪瞪。

  可王佳佳壓根不信,用力打量著坐在旁邊的皇甫令,從上而下,由左而右,對上那雙邪魅攝魂的桃花眼後,差點被電到翻白眼,趕緊抓著上司求救。「怎麼可能呢?你的婚宴我有去啊,你老公我又不是沒看見過。」

  找個男模充當那個老土教授,太唬爛了啦。

  「你好,我是皇甫令,夜艷的先生。」皇甫令主動出場握住她的手,微微眨動的長睫恍若跳綻著星火。

  王佳佳只覺渾身酥麻無力透頂,即使鬆開了手,還是好回味那掌心的熱度,不死心地喃著,「怎麼可能……主任,歐洲十日游,是帶他去整形之旅的喔?」

  「你的腦袋只會想這些嗎?」白夜艷好氣又好笑地坐直,阻擋她不斷用眼角餘光偷偷看身邊男人。

  「可是,差太多了,差太多了。」她噙淚登高一呼,「姐妹啊,這位先生不是男模,是夜艷主任的老公啦--」

  話一出口,在場馬上傳來陣陣吁歎氣和哀嚎,女低泣俊草有主,男扼腕比不上俊草,表情動作誇張到一個不行。

  好在,舞台上的音樂響起,佳餚開始端上桌,沒讓大伙胡鬧太久。

  「……你公司的同事都很有趣。」皇甫令有些被眼前的誇張場面嚇到。

  「該怎麼說呢,主事者的經營態度會影響同仁的表達能力吧。」她大伯父也是屬於誇張那派的。

  「不錯啊,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麼不願意為我辭去工作了。」他語氣有點酸。

  她瞅向他。「幹麼,跟我的工作吃醋嗎?」她當初不願意辭,是因為不希望自己太空閒,畢竟那時還沒確認彼此的感情,但現在的話……也許她可以考慮考慮。

  「你說呢?」他笑得庸懶。

  「你會嗎?」她挑眉反問。

  「老婆,你知道的,我願意養你一輩子。」他牽起她的手,在她柔白細膩的手掌上頭印下一吻,桌邊再度響起陣陣抽氣。

  原本俊男美女的打情罵俏就已經非常嚴重影響同桌人用餐的速度了,如今皇甫令不問時間地點的挑情動作,更是教眾人目瞪口呆。

  「你幹麼這樣啦。」

  白夜艷羞得抽回手,但一不小心動作過大,打到端菜上桌的侍者,眼看侍者手上的鮮蛤奶油濃湯呈四十五度角,就要往她身上倒,說時遲那時快,皇甫令的大手一托,穩住了傾斜,另一隻手再穩欲說還侍者,接著快速地將濃湯盤往桌面一放,沒淌落半點湯汁。

  所有動作只發生在眨眼間,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讓眾人徹底傻了眼,開始懷疑集體產生了幻覺。

  只見皇甫令毫不在意,確定妻子沒受波及後,他立刻查看侍者是否有被濃湯灑上,但眼角餘光驀地瞥見有抹身影被架離。

  他臉一沉,一個迥身踩上桌子中央,躍上半空,落在架走妻子的人面前,他眸色銳狠,冷沉如刃地看著架著妻子的兩個女孩,打扮上像是她的同事,而她們的表情……

  「哇,主任,你老公真的只是大學教授嗎?」

  「叫他改行啦,真的太可惜了,要是朝大瑩幕發展,他一定會變成動作巨星的。」

  兩個女同事哇啦哇啦地說著,才讓皇甫令發現自己反應過度,登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妻子那看似起疑又好似想笑的柔美神態。

  「不管啦,先走了先走了!」哇啦啦的說完,兩個女同事又繼續架起人,另一個則不忘空出手,拉著皇甫令一道走。

  「喂,他是我老公耶。」白夜艷哪裡能忍受自家男人的手臂攀著另一個女人的手,二話不說搶回主權,抓得牢牢的。

  就這樣,兩人被請進了後台的個別更衣室。

  就在白夜艷被推進去換衣服時,皇甫令只能待廉外受調戲,雖然只有幾分鐘時間,他卻應對得很無奈,巴望著老婆趕緊出簾解救。

  「喂!你們夠了喔,再調戲我老公,當心我翻臉。」簾子在下一秒唰地被拉開,白夜艷像個高傲的女王一樣走出來。

  換上一襲豹紋馬甲和同色系小熱褲的她,飽滿的酥胸和不盈一握的纖腰完美得可令觀者喪失心神,可瀲灩水眸卻極具警告性地瞪著一干愛玩的同事。

  「哇,好恩愛喔。」兩人快速溜了。

  白夜艷很沒轍地笑歎,回頭,就瞧見兩眼發直的男人,他的眸色很深沉,裹著濃濃的暖味情慾。

  「幹麼這樣看我……」她難為情地垂下臉。

  「……你真的要穿這樣上去?」露太多了吧?這跟他想像的有點不太一樣,布料太少,兩個脅邊和正中央都是粉紅色的綁繩,縷空的地方太多了,而且這個胸線也不太對,只要她一彎腰……該死,是誰設計這種玩意兒的?!

  台下她的男同事不少,再加上她的混蛋前男友也在場……非得想個法子不可!

  「對啊,我不是有跟你說嗎?」瞧他擰著濃眉,她奇怪道。

  「是啊,只是我沒想到竟然這麼……」

  「你不喜歡嗎?」她看向穿衣鏡裡的自己,給自己的分數挺高的。

  「不……」就是喜歡才麻煩。

  「真的不喜歡?」她好意外,以為他應該會喜歡的。

  「不,就是因為喜歡,所以不打算跟別人分享。」他輕輕地摟住她,不敢深擁,「你打扮得太美,容易出事的。」

  好比現在,他就快要把持不住了。

  「你會保護我啊」她笑吟吟地回答。

  嗅聞著她秀頸的嗓音說,「你必須也學會保護自己才行。」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這樣吧,我教你一點簡單的防身術。」

  「防身術?」她笑呵呵的,由著他教。

  「要是有人壓制你,不管對方從哪個方向來,你記得縮胸拱背,一手抓著另一手的手腕,用手肘攻擊對方脆弱的地方,好比鼻樑,喉頭,胸口……不用客氣,很狠撞過去。」他抓起她的手親自教導,非要她學會這最簡單的擒拿不可。

  「就像這樣?」她立刻融會貫通,拿他當實驗品,略側身,以肘撞向他胸口。

  他順勢將她拉進懷裡。「對,但是不能用來攻擊我。」說著,吻上使壞的小貓,封住她的軟喃埋怨。

  白夜艷星眸半掩,滿是誘人風情,讓皇甫令更加心旌動搖,將她壓向鏡子。忍不住想再索討多一些--

  「換好了沒有啦。」

  更衣室的門霍地被大剌剌打開,火辣辣的親密畫面被……被皇甫令擋得什麼也沒讓人看到,使故意開門的女同事們扼腕極了。

  「你們很過份喔。」貼在皇甫令的胸膛上白夜艷粉顏俏紅的開罵。

  「哪有~」大家面不改色的扯謊。「你沒聽到音樂嗎?快點啦,業務課的美人上去了,再三個就輪到你,你是壓軸捏。」

  「好啦,我等一下就過去。」現在她羞到不想見人啊……

  「不行啦,你先生都還沒脫衣服,我們來幫忙啦。」

  一群餓女想起這件事,便快樂地衝進更衣室,七手八腳地想要幫皇甫令寬衣解帶,其饞樣讓當事人驚愣到忘記掙扎,最後還是由白夜艷出馬打退一干狼女。

  「全部都給我出去。」她氣呼呼地瞪跑同事,回頭,水眸依舊噴濺著艷麗的火花。「你呀,都不會掙扎的喔?傻傻的真要她們把你扒光啊?」

  「……我沒想到現在的女孩子會這樣……」吃相,太難看了吧……

  不過,他倒是挺喜歡她捍衛他的模樣,讓他感覺被愛。

  「那是因為你是她們的菜!」她嬌瞪一眼,開始動手幫他脫下西裝外套,吊起之後再回頭解他的襯衫扣子,緩緩將襯衫自褲頭拉出……等等,這好像是她第一次幫他脫衣服……

  她難為情地垂下臉,指尖卻不慎刷過他胸膛,她察覺他頓了下,她的手就僵在半空中,一時間縮也不是,放也不是。

  他該不會誤會她跟那群餓女是同一掛的吧。

  「現在先放過你。」皇甫令沉喃著,自動褪去襯衫,牽住她僵在半空中的手。

  「嗄?」什麼意思?

  「該走了。」

  「喔,好。」她一頭霧水的被他牽著走,來到舞台後方,兩人的裝扮登時又爆起小小的騷動。

  白夜艷沒好氣地看著假裝遮眼,卻從指縫偷看她男人的熟女同事,那眼神像豺狼虎豹,光是用視線,就愉要把她老公渾身扒光光了。

  她鼓起香腮,偷偷遮住他,不讓他骨架完美,結實無贅的體魄外洩。

  「待會要怎麼走?」皇甫令渾然未覺自己在眾家熟女眼中成了上等牛肉,微俯下身詢問。

  「就像一般走秀,不用很專業啦,反正大家都在玩。」微拉開布幕,她讓他看見台上的走秀有多荒腔走板。「看吧,名為走秀,實則玩樂,只是尾牙宴的一個娛樂節目而已。」

  「所以,怎麼玩都可以嘍……」他目光深遠地低語。

  白夜艷斜睨著他。「皇甫先生,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他笑,「皇甫太太,你能把你交給我嗎?」

  挑起秀眉,她俏皮地皺皺鼻子,「這句話你已經問過我了喔。」

  「謝謝你願意把自己交給我。」他緊握住她的手,在前組人員掀簾進入後台的同時,兩人隨即上台。

  只見台上樂隊立刻彈奏起『只有為你』的音樂,燈光美,氣氛佳,台下歡聲雷動,場子瞬間熱到最高點,還有人高聲唱和著,拉彩炮,然後王佳佳的高分貝魔音又出現了。

  「主任,新,婚,快,樂!」說是內衣秀,實際上是他們要幫她慶祝,順便邀來她的前男友,讓他知道她現在有多幸福,當初分手他有多瞎眼。

  被藏在皇甫令身後的白夜艷好奇地探出頭,聽著溫馨的音樂,看著財務部門的同事特地為她設計的節目……難怪佳佳提議要她帶老公亮相,原來,是要幫她慶祝啊。

  心暖暖的,眼眶發燙,她感動得說不出話。

  皇甫令回頭親吻她的額,正打算拉她出場謝謝大家時,卻眼尖地發現現場竟然有電視節目台來採訪攝影,他想也不想地輕扯妻子轉了個圈,再將她帶進他懷裡,兩人就在台上跳起了舞。

  他繞著圈圈,赤裸又誘人的體魄展現了力與美,完美地將佳人藏在他懷裡,不讓任何人窺見。

  「老公!」白夜艷驚呼,沒料到他竟然是這麼別出心栽地出場。「我不會跳舞啦……」

  這是怎麼搞的,今晚的他打扮得份性感亮眼,就連個性也整個大轉變了嗎?還是說,她正一點一滴地發掘出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放心,把你交給我就對了。」他自信從容,露出孩子般的笑。

  他是小氣的,獨佔欲濃烈。

  看似精心設計的舞台效果,獨特的走秀方式,實際上全是他私心的安排,就連她的背影也不讓台下任何男人看見,尤其是那個曾經試圖欺負她的混蛋。

  如今,他要讓台下覬覦她的男人知道,她是屬於他的。

  把她攬得更緊,他以單手支撐著她,再將她輕扯轉圈,看似即將飛遠,但一扯,她便會再回到他的懷裡。

  只要他不放手,她就會一直待在他的胸口。

  這夜,從頭到尾,沒人看見白夜艷到底是穿了什麼樣的馬甲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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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2:19



第六章

  是夜,皇甫令摟著愛妻沉沉睡去,然而當手機傳來第一聲震動時,他隨即睜開眼,抓下擱在矮櫃上頭的手機,看了下上頭來電號碼,不悅地嘀咕幾聲,輕輕捧起老婆的後腦勺,抽 開了手,才大步走到客廳。

  「喂,三更半夜的,你是怎樣?」他把音量壓得很低,但是口吻充分表現被吵醒的不滿。

  「人家好想你~~」中性的嗓音配上虛偽的撒嬌傳來。

  冷眼瞪向落地窗外,皇甫令掀唇,毫不客氣地說:「去死!」然後準備關機,免得夜長夢多。

  「你要是掛我電話,我就找你老婆聊天。」

  他打開落地窗,赤腳踏上外頭的草皮,沁骨夜風吹亂了他一頭略長的發,在月光底下,露 出那雙俊魅而性感的眸,立體又出色的俊顏不笑時充滿霸氣。

  「你跟我老婆不熟,沒什麼好聊的。」他哼。

  「不會呀,我可以跟她聊聊你以往的豐功偉業。」對方呵呵笑。

  「安潔,我勸你,不要犯賤到讓人想犯罪。」皇甫令濃眉攢起,臭著臉。「我已經退休了,不是我分內的工作,我沒有道理去做,不是嗎?」

  「那麼,好歹幫我探視一下雷震的老婆嘛,我最近忙,抽不開身。」

  聽見這個名字,他頓了一下,側垂著臉,長睫掩去眸底的打算。「我會考慮。」如果可以,他並不想見她。

  「別這麼說嘛,好歹同事一場,而且我手頭上的急件就是你最後沒徹底完成的任務,你應該要……」

  「老公,你不冷嗎?」

  後頭傳來白夜艷的軟音,皇甫令在後頭的瞬間早已掛上手機,順便換上溫煦的笑臉。「老婆,你要下來怎麼不搭件外套呢?」他三兩步的跳進客廳,進客廳之後,隨即將她一把摟 進懷裡。

  「老公,誰找你?」白夜艷把耳朵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修司,你還記得嗎?我的同事於修司。」他說起慌來,臉不紅氣不喘。

  「喔,我有點印象。」他的心跳沉勻未變,那就代表他沒騙他,對吧。「為什麼這麼晚打電話給你呢?」

  「因為他要一份明天上課用的講義。」他低低笑著。「說來也可憐,我們都已經睡了,他還在忙呢。」

  信手拈來的謊言,經過他的嘴,說得很想一回事。

  「是喔,這麼可憐。」她總算是釋懷地展笑了。

  不能說她神經病,而是老公在入睡後起身接電話,而且一退就退到窗外的庭院草皮上聽,實在是有些可疑。

  「對呀,他好可憐,我們好幸福。」皇甫令關上落地窗,輕鬆將她打橫抱起,小跑步回主臥房。

  「老公,你有在上健身房嗎?」回到溫暖被窩時,白夜艷忍不住問。

  「怎麼這麼問?」他的唇蹭著她微涼的頰,用全身將她包夾,要她在最短時間內暖和起來。

  「因為我覺得你好像國手呢。」好比在尾牙宴上,她質疑他可能當選過舞技國手,還有餐桌上,他接住濃湯盤的動作快到不可思議,之前還逮住過搶劫的人。

  只是教她莫名感到些許不安的……是他剛才背對她講電話時,讓她沒來由地覺得他變得好遙遠又陌生,她不喜歡那種感覺。

  「一些彫蟲小技罷了,能算得上國手嗎?」他淺笑,起身微壓著她,眸子裡有甫生的曖昧火光。「現在呢,再教你一招寢技。」

  白夜艷不解地瞅著他,眨了眨眼之後,在他伸手輕觸她的頰瞬間,忽地一個反手,手腳並用地借力使力將他拋到隔壁位置,而且立即以腳鎖住他的踝關節,將他壓在床上。

  皇甫令登時傻眼。

  「老公,寢技應該是這樣才對吧?」她用力壓著他的踝關節,上半身制得他不得動彈。

  「……老婆,你學過柔道嗎?」他顫聲問。

  「對啊,我爸怕我被人欺負,所以從小就要我學,我還曾經代表國家去參加國世界大學錦標賽拿到金牌呢。」她討賞似地說:「老公,我有沒有很厲害?」

  皇甫令蒼白著臉,從喉口擠出些許聲響,真的覺得自己的老婆越來越厲害了。

  「……有」

  他該不該告訴她,他說的寢技,是指閨房裡的『寢技』,不是柔道的……

  「帥哥~」

  皇甫令一進辦公室,便見於修司不斷對他拋媚眼,想也不想地一個拳頭賞賜給他。

  「哇,你幹麼打我?我要跟你老婆投訴你暴力!」於修司哇哇叫著。

  「你一大早的三八個什麼東西?他啐了聲。

  「啊哈,你肯定不知道不上電視了。」

  「上電視?」坐到座位上,他眉頭挑了下,恍然大悟。「天啊,我以為他們只是採訪那些商場上的人而已,怎麼會拍到我們呢?」

  真是一大失策。

  「跳得很好看呢,我還等新聞重播錄下來喔,整整一分鐘半。」孫幼翎笑呵呵的。「喏,到時候,當明年你們結婚週年的紀念送給你。」

  「要我說感恩嗎?」皇甫令皮笑肉不笑地瞪她,甩開頭腦裡五段出現的警訊。

  不需要大驚小怪的,不該再那麼敏感地看待每件小事,他已經退出那個圈子,必須學著融入正常人的生活。

  「對了,安潔有打電話給你嗎?」

  「有。」

  「那……你意下如何?」問這話時,於修司退得遠遠的,確定他的拳頭打不到他,才把心一橫,說了。「以我的看法,你還是應該要完成最後任務,畢竟雷震的老婆也很要知道答 案。」

  話落,他戒慎戒懼地瞪著好友兼夥伴的背影,瞪著他可能隨時丟出什麼武器,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半點動靜,教他鬆懈了心防,走到他身後,搭上他的肩。

  「你也認同我的想法嗎?這樣好了,我陪你一道去看雷震他老婆,有我在,你就不會怕了,對不對?」拍拍胸脯,於修司突地發現胸膛上多了一隻手,而且力道重得快要將他打到 吐血,趕緊往後一個後翻,閃出危險區域。

  「我還需要你陪嗎?」冷啐了聲,皇甫令拿出手機走到外頭。

  「那也沒必要打我吧!」捂著胸口,他很不開心的咆哮。

  「白目。」孫幼翎搖搖頭,歎氣。

  「連你也這麼說我……」他好怨哪~

  先婚後愛的婚姻生活,在確認過彼此心意之後,照理說,應該要由甜蜜進入狂烈燃燒期才對,可是,白夜艷卻覺得丈夫最近很怪。

  「老公?」

  皇甫令二話不說關上手機,回頭給了她一個詢問的笑。「老婆,有事嗎?」

  「沒事,只是弄了點水果想給你吃而已。」她端著一碟細心切好的水果,盯著他手中的手機,內心惴惴不安。

  昨天是躲在書房,今天躲到三樓客房外的陽台,他是想要跟她玩躲貓貓嗎?

  到底是誰的電話,非得要他這麼神秘兮兮?

  「你先放著吧。」皇甫令企圖用笑矇混過去。「這裡冷,你先回房。」

  歎口氣,她將狗仔肘上的外套披到他肩上。「我不能在這裡陪你嗎?」抿著唇,話語輕到 幾乎被夜風吹散,她神情楚楚可憐得叫人心疼。

  皇甫令摟了摟她。「寶貝,對不起,我們一起到樓下客廳吃好不好?」

  「寶貝?」她微揚眉,好像對他的用於覺得很新鮮。「嗯,你以後都要這樣叫我,約定好了喔~~」她以吻為印,契約成立。

  他啼笑皆非的回吻。「好,就這麼叫吧,寶貝寶貝寶貝——」

  「啊,不要這樣叫啦,很難為情耶!」她被鬧得臉紅紅,暫時忘了心裡新生的不安。

  但,只是暫時。

  一夜,她在夜半人靜時刻莫名醒來,而枕邊人又不在身旁。

  她把三層樓的建築裡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找過一遍,都不見他的身影,打他的手機,才發現他把手機放在房裡,調出他手機裡頭的友人資料想打給孫幼翎,但時間太晚,她是在不 好意思打擾人。

  最終只好勉強自己沉住氣等待,知道天快亮了,他回來了。

  「寶貝?」

  他的神情很明顯的僵住,她看得一清二楚,那神情就像天底下做了壞事的男人,在事後露出的心虛模樣。

  「你去哪了?」她問,才發現喉口好澀,甚至懷疑,這可能已經不是他頭一次半夜外出了。

  「修司那裡有點問題,我去支援。」皇甫令如往常勾著笑,脫掉外套,坐在她身旁。「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你說的是真的嗎?」她不想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可這種狀況發生得太頻繁,要她怎麼保持平常心?

  「你可以打電話給修司,他現在肯定還沒睡。」他拿起擱在矮櫃上的手機說。

  白夜艷仔細看著他的表情。他看起來很有自信,一副問心無愧的神態,那她真的可以信任他嗎?

  要是打了電話,就代表她懷疑他,但要是不打,她心裡又彆扭。

  皇甫令笑笑自動撥了電話,在對方接通的瞬間,毫不客氣地罵人,「我老婆生氣了,跟我老婆道歉!」隨即把手機交給她。

  即使白夜艷頭搖得猶如撥浪鼓,但他還是執意把手機擱到她掌心。

  她很為難地垂下眼,笑笑聲開口,「喂?」

  「嫂子,對不起——」於修司二話不說,道歉就對了。「我有一份論文需要他幫我趕,所以強要他來,你千萬別生他的氣,否則他就不幫我了,嫂子——」

  「不用叫我嫂子啦,叫我夜艷就好。」白夜艷滿臉歉意,好像於修司人就在面前,不斷地鞠躬道歉著。「那個沒關係啦,只是我有點擔心,下次告訴我一聲就好了,我沒有生氣啦 。」

  他的嗓音細軟,還沒有等到於修司後頭的回答,手機已經被皇甫令搶過,且立即關機。

  「我們還沒說完。」她不滿地皺眉。

  「這麼好聽的聲音,才不分給那傢伙聽呢。」把手機一丟,他自然地摟著她倒回床上,隨手抓起杯子,將兩人包成一團。

  「你呀,身上好冷喔。」她抓起他的手往懷裡煨暖。

  皇甫令被她這個輕柔舉止給感動。「寶貝,你對我真好。」

  「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呢?」她嬌笑著,有點難為情。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才好?」他歎。

  「傻瓜。」因為他一句話,輕易地消弭了他初生的不安,而取而代之的是弄得化不開的甜蜜。「你喔,不要背著我做對不起我的事就好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他吻上她小巧的耳垂。「寶貝,我愛你。」

  白夜艷粉頰瞬間漲紅,「你很不害臊耶……」

  「會嗎?」他的聲音帶著倦意,卻捨不得閉上眼睛。「因為愛你,說愛你,不對嗎?」

  「是沒有不對啦,只是——」都不會不好意思喔??也對啦,他外表看似老實但總是直率表現自己,反觀她……嗯,需要改進。「偷偷告訴你一件事。」

  「嗯?」瞧她招手的俏模樣,他乖乖地把耳朵靠過去,聽到她說——

  「告訴你喔,我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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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還嘿嘿笑得很害羞。

  皇甫令難以置信地瞅著她。「真的?!」

  「你懷疑我?」

  「沒有,不是,我……」他的心跳得好快,簡直跟毛頭小子沒兩樣,因為她的告白而躁動著。半晌說不出話,他只能貼在她的頸項輕喃,「謝謝你也愛我。」

  她的外表是奇艷冷傲的,但內心卻是一灘春水,又暖又多情,對人沒半點防心,但也正因為沒有,才顯得出她的真性情,所以她的給予都是直率而真實的。

  只要能踏進她的心房,她就會無止境的回報,她的用心帶代表著她的情意。

  她不用說愛,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在她心裡的地位漸重,但她不知道,一句愛,可以讓他開心雀躍多久。

  「那我也要謝謝你愛我嘍?」她俏皮地反問。

  注視著她,皇甫令的心被暖意填的快要漲破,才知道愛與被愛共存,竟可以讓人這麼欣喜若狂。

  因為有她,他內心的陰霾盡掃一空,也許他能夠試著不要再責怪自己。

  可是,昨天才說愛她的男人,為什麼今天晚上又失蹤了?而且是在一通電話打來後,隨即匆忙出門。

  白夜艷瞪著床邊的位置,開始胡思亂想,推算的結果,只有一個。

  外遇!

  她向來不是個善於沉住氣且默默忍受的人,於是乎,這回她直截了當地問了,他的回答則是——「修司要忙一篇論文,我只是幫他找一些資料。」

  從此以後,沒要出門,皇甫令必定跟她報備,待她入睡才出去,就怕她擔心。

  但是請就這樣結束了嗎?

  並沒有!

  因為白夜艷幾乎篤定,丈夫肯定是外遇了。

  記得電視上曾有兩性專家說過,外遇的男人會有一些行徑,例如開始打扮、對家裡的妻子甜言蜜語,接到不明電話後,三更半夜出門……他肯定是外遇了!

  最慘的是,還是她教會他打扮的。

  她好痛苦,不知道如何面對突來的婚姻變化,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絕對做不到,但要她攤牌……如果他選擇不要她呢?

  以往的愛情夭折的莫名其妙,她可以不在意,但現在她卻不能,因為她結婚了,更因為她很愛很愛他。

  因為愛,所以,她決定拯救婚姻!

  於是,她的拯救婚姻第一招就是——跟蹤!

  表面上兩人相處依舊和樂融融,但只要一入夜,她便渾身緊繃,就在皇甫令接到電話起身後,她也立刻起床,他前腳離開,她馬上跟進,可是通常只要一進入市區,她馬上就跟丟 。

  於是,她只能無奈放棄。

  「外遇?」

  孫幼翎驚呼,白夜艷立刻捂上她的嘴,看看四周,確定咖啡廳裡的每個人都忙著用餐,沒太注意到四周才放開她。

  「小聲一點。」她一臉悲傷。

  「你確定嗎?」孫幼翎壓根不信。

  白夜艷點點頭,把狀況說過一遍。

  聽完,孫幼翎立即明白事情的癥結在哪。真是要命,這可是不能說的秘密呢,現在要她怎麼辦才好?不能照實說,又不能瞎蒙過去,看來只好使出她的看家法寶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樣好東西,你拿回去給他吃。」話落,她從包包裡取出一笑罐藥,倒出一顆藥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

  「房間助興用藥,這是核准上市的。」才怪,這是她製造的,但是使用者從沒出過問題,而且效果奇佳,改天她要是有心情,就拿去申請專利。

  皇甫家,夫妻倆正安安靜靜地用餐。

  餐桌上擺滿了白夜艷精心烹煮的大餐,但是她吃得很興致缺缺,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撩著菜,好一會都沒吃上半口。

  「寶貝,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難道他最近外出太過頻繁,讓她覺得不對勁了?

  白夜艷嚇了跳,對上他擔憂的黑眸,忙扯開笑。「沒事。」糟!他該不會發現她在紅燒魚裡下藥了吧?!

  她憂心忡忡,沒想到做壞事竟然是壓力這麼大的事,面對他,她覺得好有罪惡感,覺得自己好卑劣,可在卑劣的當下,還是很氣他為什麼不吃魚?

  他不是最喜歡吃魚的嗎?為什麼今天碰都不碰?虧她把藥都融進醬料裡了……

  「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她太過欲蓋彌彰的表情,讓皇甫令擱下了碗筷。「要不要說給我聽?」

  說?說什麼?說他為什麼不吃魚?這能說嗎?

  但,現在要是什麼都不說,不是更引起他的懷疑?

  「嗯?」

  那醇厚的嗓音溫潤得像是表上一層磁粉,教她瞬地呆了下。經過稍早之後,他越來越像 男,就連聲音都好性感,難怪他會外遇,說到底,始作俑者好像是她……笨蛋。

  「那個……嗯,我在想,我們家的庭院很漂亮,很適合弄個B.B.Q,你覺得怎樣?」她餘光掃到外頭冷風刮動的草皮,靈機一動。

  皇甫令看向落地窗外,陣陣刮骨冷風吹得樹搖草動,庭院是真的很適合烤肉,只是這種天氣會不會太冷了一點?

  「好啊,等天氣暖一點。」至少等寒流走了再說。

  「真的?那可以找你的朋友來嗎?」雖然她不過是隨口說說,但如果能夠來個小型家庭聚餐,她會很開心的。

  皇甫令不捨的瞅著她。「當然可以。」

  「耶!」她隨即像個孩子般開心得拍手。

  太好了,至少他還是在乎她的,對不對?就算是外遇,也肯定是因為涉世未深,被狐狸精勾搭拐騙上的,只要她趕緊切斷他的爛桃花,一切就會恢復平靜的。

  「好了,多吃點吧。」他動筷替她夾了紅燒魚。

  她喜滋滋地送了個飛吻。「謝謝老公~~你也吃啊。」她當然不忘為丈夫夾了快早已剔骨的 魚肚部分。

  「這魚很好吃,你多吃一點。」皇甫令嘗了一口,又替她夾魚肉。

  「謝謝。」她開心的忘卻煩憂,根本不記得幾分鐘前自己在不開心些什麼,知道大快朵頤 之後,她擦著桌面,皇甫令洗著碗,她才突地覺得腦袋恍惚。

  捧著發燙的笑臉,她不解地走向丈夫身邊,手肘不小心擦過他的,她不由得輕啊了聲,覺 得自己像是被放了一把火。

  「怎麼了?」皇甫令側睇著她異樣緋紅的頰,探手輕觸。「怎麼燙成這樣?」

  「啊……」她難以自制地輕吟,明明是那麼尋常的碰觸,她卻覺得全身酥麻。

  她到底怎麼了?

  不解的看向他,突地發現她家老公真的好帥,他的眼窩微凹,雙眼皮深的襯得黑眸好不幽 魅,綻放著電流,電的她心頭發燙,而那厚薄適中的唇更教人好像咬上一口,把他整個吞 掉……

  「寶貝?「皇甫令微瞇起眼,關上水龍頭,注視她異常的反應。

  白夜艷瀲灩水眸薄覆一層有人琉璃光暈,桃頰潮紅,粉嫩唇瓣輕啟,而且很自然地伸出雙 手撫上他的胸膛,用很折磨人的速度摩挲著他的乳尖,皇甫令的腦袋立刻像是被中級似的 ,也有恍惚起來。

  等等,怎麼好像連他也不對勁?

  「老公……」她修地撲向他,啃著他的頸項,撫向他厚實的背。

  「等等寶貝,是不是有誰給了你什麼藥?」這模樣,簡直像是被下了春藥!

  「不知道耶……」她的腦袋堵住了,無法思考,只想扒光眼前的男人。

  「是不是幼翎?」他回吻著她,殘存的一絲絲理智還在『釐清案情』。

  白夜艷的水眸微瞇,似有片刻的清醒。「對,幼翎給我藥,然後我弄在魚裡,然後……」 無誤,那條紅燒魚,她吃最多了啦!

  可是,就算是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變得這麼大膽也沒用了,她已經不能思考……

  「老公~~救命啊——」

  「主任,往這邊走嗎?」

  「嗯。」疲憊的白夜艷微抬眼,看負責開車的王佳佳指著右邊,輕點頭。

  「喔,好累喔,主任,等一下我們去和下午茶好不好?」右轉之後,前頭紅燈,王佳佳慢 慢地踩著剎車。

  「不要,我沒力氣。」她昨晚被徹底搾乾,現在只想補眠。

  真不知道怎麼形容昨晚的慘烈,她到現在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可以放蕩到那種地步。,讓 她一早醒來羞得無臉見人,還好老公一點都不介意被她霸王硬上弓,還體貼地送她上班。

  「好啦~~」

  「不要。」白夜艷懶得理她,乾脆看向車窗外,邊想著待會到會計師事務所,得要求對方 怎麼做報表,還有損益表方面的……

  綠燈亮,車子慢慢朝前移動,她的視線卻修地定在一個角落,眨也不眨的,從側看到回頭 ,突地表情激動起來、

  「佳佳,停車!」她吼。

  「嘎?沒辦法啦,現在要我怎麼停?」已經綠燈了,她停車,不是要被後頭的車給叭到爆 嗎?

  白夜艷整個人趴在椅背上,看著那相擁的兩人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錯覺,那一定是錯覺,他怎麼可能跟個女人當街抱在一塊?

  可是、可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軟暱大衣,是她送給他的,今早她為他穿上的,就連他開車 送她上班時,她還是一直盯著那件大衣,因為他穿起來真的很有型,所以、所以……剛才 的畫面真的是錯覺嗎?

  她的腦袋被這個問題完全困住,連到會計師事務所都把該做的工作給忘了,還是靠王佳佳 在旁提醒才勉強完成,甚至回到公司,她還是一樣魂不守舍,知道逼近下班時間,她的手 機響起。

  她恍惚的查看,是皇甫令第一次傳簡訊給她,上頭寫著——老婆,今天你打車回家好嗎? 我有事要忙,回去再跟你道歉。

  她要他的道歉做什麼?!

  回神,她怒氣沖沖地撥了電話過去,然而一下子就被傳入語音信箱。

  什麼啊?傳簡訊給她,卻不接她電話?!

  白夜艷更加火大地傳了簡訊過去,簡單明白的四個字——不見不散!

  下班後,她就站在公司大門口等著,刺骨冷風迎面襲來,她將波西米亞風的刺繡披巾繞城 圍巾,躲在公司外騎樓下的大理石柱後頭,倔氣地等。

  她等到人潮漸散 ,繁燈點點,依舊不見那人的蹤影,她不死心地打了又打手機,就是沒 有他的回應。

  盈在眼眶底的淚水,在時間逼近十一點時,在她站的雙腿發麻發僵的當頭,落下。

  「什麼嘛!」穿著淺藍色外套的白夜艷終於忍不住蹲下身,把臉埋在雙掌裡頭,無聲低泣 。

  他根本就是外遇了,就連不來接她回家,也只給了一通簡訊,這算什麼……

  她要離婚!她要……一想到離婚,心就像被千萬隻針紮著,痛一陣陣地如浪加劇,錐進深 處。

  不要……她不想離婚……沒道理啊,他明明說過愛她,而她也很喜歡他,越來越喜歡,怎 麼可以離婚?為什麼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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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3:27



第七章

  「夜艷!」

  不再從容的沉嗓突地劃破天際,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讓白夜艷抬起淚濕的俏顏,看 見皇甫令從車裡衝出,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天啊,你怎麼還在這裡?你渾身冷透了!」他迅速拉開大衣,將她包裹在懷裡。「 你怎麼了?我不是要你先回家嗎?為什麼在這裡?你讓我回家找不到你,嚇死我了!」

  扁著嘴,白夜艷淚水不斷滑落,才發現自己抽噎得說不出話。

  「怎麼了?怎麼會哭成這樣?」瞧她落淚,皇甫令更是慌了手腳,趕緊抓起圍巾當手 帕為她試淚,才發現她的臉同樣凍得很。

  「你還敢說......我明明說不見不散的......」

  「嘎?」他沒注意。

  「發現我不在家,你也沒打電話給我......」讓她一個人在這裡等,等到只剩下她一 個人,晚餐也沒吃,她又冷又餓,沒見他來,哪裡也不敢去,就怕錯過。

  「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皇甫令內疚地道歉,用臉蹭著她。「我一回家沒看到 你,就趕緊跑出來找你,先去了趟你家,後來才想到你會不會在公司加班,我......對不 起,寶貝,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內疚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瞧她掉淚不理他,整個人更是慌了。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他有力的雙臂將她包圍著,不著痕跡地輕拉她走向停車的位 置。

  「我不要!」她氣得甩開他的手。

  「夜艷......」

  「你說,今天下午跟你在路邊相擁的女人到底是誰!」她把起哭紅了的斂艷水眸,想 要一個答案。

  她不要演肥皂劇,更不想演可憐的棄婦,她要一個答案,可以讓她做出決定的答案 。

  他微怔。「......你看見了?」

  「告訴我,她是誰!」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她生病了,她......」

  白夜艷大為震驚,踉蹌了幾步。「你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嗎?你怎麼可以對朋友的老 婆做出那麼過分的舉動?!」

  「不是!我跟她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瞧她難以置信地推開他的手,他忙不迭的解 釋,「我說了,她生病,我要送她回家,所以扶著她,只是這樣而已。」

  「才不是那樣,我看到的是擁抱!」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我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是啊、是啊,那全都是我在胡思亂想了?!為什麼你朋友的老婆生病,卻要你去照 顧?你朋友呢?」白夜艷討厭沒有理性的自己,討厭自己近科歇斯底里的刻薄語調,但是 她沒有辦法控制。

  她的心好痛,痛到極限,非得找個出口發洩,否則她覺得自己會崩潰。

  「他......」他欲言又止。

  「你那位朋友是於修司嗎?」她問。

  皇甫令不想編慌騙她,猶豫著。

  「不是他?當初你說參加婚宴的都是你的好朋友,而你說的這個,我沒見過跟你的交 情能好到哪裡去?既然不是好交情的朋友妻子,又怎能讓你放下我在這裡受寒風吹襲?! 」

  婚禮是她策劃的,宴客名單是他給的,只有兩位,是他說可以用命相交的摯友,她記 得一清二楚。

  皇甫令無法開口。只要說破一個點,她必定會問得更深入,到時候,她就會發現他的 身份與一般人不同。

  「說不出來了?」她閉上眼,淚如雨下。

  瞅著她,皇甫令輕輕牽住她冰透的小手,擱在掌心輕挲。「夜艷,如果你真的不願意 相信我,那麼,請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沒有說謊好嗎?」

  她的手好冰,冰到指甲都泛紫了,他好心疼,想到她從下班之後就一直站在這裡等, 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不准騙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但沒讓她錯過他眸底的懊惱和不捨。

  他在擔心她嗎?為自己沒看簡訊而責備自己嗎?如果是的話,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 證明他們的婚姻可以繼續往下走。

  「我不會騙你。」

  「不可以騙我。」

  「我不會,我邀了修司和幼翎明天到我們家烤肉,他們會幫我證明一切的。」他牽著 她上車,上車之後立刻調大暖氣,整個車裡漲滿暖意,祛除了像是鑲在她骨子裡的寒冷, 但他的手仍緊握著她的,一直沒有鬆開。

  直到這一刻,白夜艷才發現,原本真正的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這是她以往從沒嘗過 的滋味。

  月升星移,冷風刮不進皇甫家熱鬧的庭院裡。

  庭院裡,單座烤肉爐爐火正旺,炭火跳顫,架上擺滿各式食材,舉凡生鮮類、肉類、 蔬果類,全都輪番上陣,香氣逼得每個人食指大動。

  然而,現場卻有股冷氣團正冷冷發威著。

  站在烤肉爐旁充當大廚的皇甫令冷冷看著坐在餐桌旁的好友,於是,於修司馬上放下 到嘴的燒肉,再扯下孫幼翎手中的濃湯,兩人手牽手走到落地窗旁那股暗暗發威的冷氣默 團。

  「嫂子~」於修司扯開大大的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用力笑就對了,然後裝 得皮皮地坐在她身邊裝熟。「怎麼不一道吃?皇甫的手藝很好呢。」

  「......對不起,我吃不下。」沒有解開的疑惑讓白夜艷完全失去食慾,她吃不下睡 不著,腦袋像是快要爆炸似的,覺得很痛,可面對丈夫的朋友,她又不能擺著臭臉,只好 勉強自己強顏歡笑。

  「夜艷,我聽皇甫說了。」孫幼翎坐在她身旁,摟了摟她的肩。「不要誤會皇甫了, 昨晚是我們陪他一道去的,當時我們在車內,是由皇甫負責扶她坐車的。」

  聞言,白夜艷立刻抬起泛紅的大眼。「你們也認識她?」

  「認識啊,她是我們好朋友的太太,我們都認識的。」見她有了反應,於修司趕忙搭 腔。

  「真的?那......為什麼我們婚宴上沒見到你們口中說的好朋友呢?」

  「呃......」孫幼翎頓了下,忍不住歎氣,「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她倒抽口氣。

  「嗯,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盡可能地能幫就多幫他老婆一點。」孫幼翎 搔了搔臉,「對不起啦,是我們希望他可以去探望她的,沒有想到會讓你產生這麼大的誤 會。」

  「不不不,不要這麼說,是我自己沒搞清楚狀況,只是——」白夜艷趕緊拉著她起身 ,目光看向那背對著她,正在烤肉的高大背影。「他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昨晚,他什麼話都沒說,她幾乎是一覺未眠,哭到天亮;早上,他外出採買,她整個 人惶惶然,感覺好失落,甚至窩囊的期盼他一句謊言,哪怕是一個可以教她安心的謊她都 想聽,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他說不出口吧。」於修司涼涼丟了一句話,孫幼翎立即惡狠狠地橫瞪過去,像在警 告他話太多。「我又沒說錯。」他聳了聳肩。

  「為什麼他會說不出口?因為那人是他的初戀情人......還是前女友嗎?」白夜艷攢 緊秀眉揣測。

  兩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她,視線交流了下,忍不住佩服她想像力真強。

  「不是,是因為他對雷震的老婆很內疚。」因為太佩服,於修司沒細想地脫口而出。

  「為什麼對她內疚?」

  「因為皇甫對雷震的死很自責。」不管孫幼翎怎麼繞到後方掐他扁他,於修司還是不 畏強權地說出事實。

  白夜艷怔住,半晌說不出話。「為什麼?」

  兩人對看一眼,這下就真的沒勇氣再繼續說下去了。

  「關於這一點,就得要你自己去問皇甫了。」看向皇甫令的方向,確定離得夠遠,他 才小小聲地說:「雷震死後,皇甫有好一陣子都不想說話,直到他遇見你,對你一見鍾情 ——」

  「他對我一見鍾情?」小聲驚呼。

  「對啊,你記不記得你們第一次約會的那晚,是不是有人被搶?」孫幼翎趕緊趨勢轉 移她的注意力。

  「他跟你們說的?」

  「不是,我們會知道,是因為我們兩個就是那個搶匪跟被搶女子。」兩人勾肩搭背, 默契一致地公佈謎底。

  「嘎?」

  「他很卑鄙對不對?為了要引起你注意,還要我們跨刀演戲。」於修司沒忘記報皇 甫令扁他兩拳的仇,順便損他兩句。

  白夜艷錯愕極了,沒料到老實如他,竟也有如此心機。

  正忖著,面對突地一陣陰影襲來,她抬頭,就對上級雙冷沉又多情的黑眸,那張俊魅 的臉竟有幾分不自在。

  「你們說太多了。」皇甫令咕噥了聲,近乎霸道地牽起妻子的手往烤肉爐的方向走。 「你們的晚餐沒有了。」

  「咦?!怎麼可以?我們很餓耶!」

  「囉嗦。」他不耐的低咆,看似走得很急,但第一個步伐間都會多做停留,就怕身旁 的女人跟不上他的腳步。

  白夜艷看著他的側臉,冷風掀起他的發,在明亮的月色低下,她清楚看見他紅透的 耳垂,又硬裝著沒事一樣看著前方,就是不敢看她。

  她是不是可以假想,他其實很愛很愛她,他為了得到她的青睞,可以耍心機導演英雄 救美大戲,再趁勢跟她求婚?

  他應該很愛她吧,一定是的,那麼......要不要先端個台階讓她下來啊?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她台階下咧?

  白夜艷瞪著身邊沉沉睡去的男人,有股衝動想要將他搖醒。

  就在於修司和孫幼翎解釋完畢之後,他應該要順勢來點柔情攻勢,那麼她就會乖乖為 自己的無理取鬧道歉,可他卻什麼也沒說,烤肉完畢之後,就邀她睡覺,而且是純、睡、 覺。

  他以為別人解釋過後,他什麼都不用說嗎?她心裡還有疑問,不要以為她真的被轉移 話題給忘了!

  不要讓她覺得,他們之間有距離嘛......

  無聲歎氣,眼角餘光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光線,她二話不說,抓著手機,躡手躡 腳地跳下床,在音樂還沒響起之前,便先接起。「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她小小聲 地問,邊離開臥房邊偷覷看似深睡的老公。

  「......欸,怎麼還是你?」

  走到客廳,白夜艷聽著有點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沉嗓,驀地靈光一現。「唉,你、你 是不是那個跟我聊過心事的大哥?」哇,事隔兩個月,怎麼聲音聽起來還這麼醉?

  「真的是你呢。」電話那頭是男子低逸的笑聲。

  「大哥,你好點了沒?」

  「沒有。」

  呵呵,聽得出來。「大哥啊,放輕鬆好嗎?」,唉,兩個月前的好,沒有辦法完全理 解他的痛楚有多深,但兩個月的的她,已經可以想像了。

  如果今天換作她是他,她......天哪,她不敢想像那是多麼可怕的事。

  光是一個離婚假想,就可以讓她哭一晚了,要是他出事了......她立刻甩頭,連假設 都不願意。

  「很難。」他笑得很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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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很愛她呢。」

  「是啊, 我常在想,如果她與我相遇的結果就是離開我,那麼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應 該招惹她,如果沒有遇見我,她應該還在這個世界上開心地笑著,她就不會——」

  「大哥,她愛你嗎?」她沒好氣地打斷她。

  「......當然。」

  「那麼,就不要否認她的愛情,當你假設沒有相遇的當頭,也等於在抹殺她,你知道 嗎?相遇就是相遇了,讓人相遇的是命運,能夠到老是奇跡,不是你說不要就不會碰頭, 就算你沒有救她她而愛上她,早晚有天你們也會相遇,只差在時間的快慢而已。」

  白夜艷連珠炮似地曉以大義,但講完後等了一會,那頭沒有半點回應,她不禁懷疑 已經斷訊,看了眼手機,燈還在閃爍,才又貼向耳朵。「喂,大哥,你還在?」

  「......聽起來,你好像頗有心得。」

  「也不是心得啦,應該是說有感而發,我跟我老公最近也有些問題。」

  她找不到台階下,一直待在高塔上,很寂寞呢。

  「......原來你結婚了,幸福嗎?」

  「有點問題。」她剛剛明明就說了,大哥很醉喔。「他好像在生我的氣。」

  她是這麼猜的,所以他才不給她台階下。

  「想哄男人開心的方法多得是。」

  「大哥有什麼方法?」她水眸發亮,像是溺水之人在海裡抓到了浮木。

  「跳支艷舞,增進夫妻情趣,你覺得怎麼樣?」

  她聲音陡高到差點分岔。「艷舞?!」

  喔喔,她聽到大哥的笑聲了,敢情是在耍她?

  「沒有一個男人不愛心愛的女人跳艷舞勾引自己的,不過這也要看你們之間的感情深 不深厚。」

  「當然很深厚啊。」她忙不迭的說。

  「那就跳吧。」

  緩緩瞇起水眸,白夜艷他低啞的笑聲不再那麼苦澀,很想問他到底是不是開她玩笑, 但又覺得他好像心情好一點了......算了,難得他可以笑得開心點,若真是逗她的,她也 認了。

  「記得要穿性感一點。」那端還在壓低嗓音笑著。

  「大哥,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啊?」笑成那樣,很難說服她,好嗎!

  對方仍是低啞笑著。

  聞聲,白夜艷濃眉微攢起,正想跟他說什麼,便聽見身後傳來低喊。

  「寶貝,你在做什麼?」

  「沒事。」她二話不說地關上手機,笑得很心虛。

  嗚嗚,她又沒做壞事,為什麼會有被捉姦在床的不安感咧?

  皇甫令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鎖著她心虛的笑顏,內心像是被什麼給狠刺著。

  「是嗎?」胸口乍起的痛,讓他再撐不起臉上的笑,選擇轉身回房,想慢慢平復這陌 生的心痛。

  「老公、老公,你不要誤會,真的不是什麼電話啦,就是、就是......」他談漠的態 度嚇著她,白夜艷趕緊跟上,小手直揪著他的衣擺,可憐兮兮地哀求,「你聽人家說嘛— —」

  這樣就生氣,那她看他接了那麼多通秘密電話,不是要氣爆了嗎?

  「你想說什麼?」回房,他回握住她的手,拉站她在臨窗的沙發上坐下,摟著她平復 自己的惶然。

  「其實......那只是一個喝醉酒的大哥,在兩個月前,我第一次接到他打錯的電話,他 好像失去了心愛的人,所以我就聽他說說話.」就怕他誤解,她恨不得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 全部都告訴他。

  「打錯電話?」

  「嗯,聽他的口吻,應該是打錯電話吧,那天我跟他聊了很多,說真的,你不要誤會 他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又接到他的電話,但他是個好人,我也只是聽他說話,他還 是很傷心,所以我想安慰他......」

  啊啊,她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越說越模糊了?老公到底聽不聽得懂她在解釋什麼?

  白夜艷手足無措地瞅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被揪得發疼。

  「寶貝,你得改改習慣,不要那麼容易相信人。」他深深歎氣,垂斂的黑眸閃過詭譎 光痕。

  她呆了會,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不是的,那位大哥不是壞人。」

  「喔,那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因為沒聊到,再加上......不過是萍水相逢,幹嘛一定要知道 對方是誰?

  「你居然可以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這麼信任,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為什麼?」

  「你!」張口欲言,終究還是選擇閉上嘴。「算了,早點睡吧。」

  他拉著她起身,鬆開了手,逕自躺上床。

  「老公——」白夜艷扁緊了粉嫩的唇,很可憐地爬到他身邊躺著,不敢碰他,感覺他 的背影在排斥她,她很委屈得低低哭泣。「哪有人這樣的......你自己接那麼多通怪電話 我都沒生你的氣,結果我不過是接了兩次打錯的電話,你就不理我......」

  太不公平了吧,原來再老實古意的人,也有可能是沙豬化身的。

  皇甫令原本很悶,然而聽見她可憐得要命的控訴後,不知為何,氣悶不見了,反倒想 笑。

  可過了一會,他卻沒再聽到半點聲響,奇怪的回身,才看見她好可憐地縮成蝦狀,兩 只小手就停在他的背後幾公分外,好像在隔空刺他,引人欲嘗的小嘴還不斷抿動著,但根 本早已入睡,教他終究忍俊不住地?嘴大笑。

  天啊,在這種狀況底下,她竟然還睡著了,淚就沾在羽睫上頭......他好笑又心憐地 將她摟進懷裡。

  「寶貝,你讓我好擔心好擔心你知不知道啊......」為了愛她,他隱瞞過往身份,為 了愛她,他寧可改造自己符合她的喜好,只要能討好她,他什麼都願意做的,而眼前首要 任務,就是剷除任務因他而起,且可能加害於她的危險。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很快就可以處理好。

  他忖著,暗自下了決定,拿起她的手機,打開電話池外殼,在上頭貼了個薄如紙,約 兩厘米大小的晶片,不著痕跡地組裝回去之後,再摟著她深深睡去。

  翌日,沒有台階下還莫名其妙反過來求人原諒的白夜艷賭氣了,不想跟皇甫令說話, 就算他送她上班時不斷逗她,她不笑就是不笑,忍得臉頰都快要抽筋了,還是不妥協。

  可是賭氣後,她又被深深的罪惡感席捲。

  唉,她幹嘛那麼不給老公面子呢?人家都已經端著梯子來了,她偏要拿喬,現在把梯 子踢開,她要怎麼下來?

  想來想去,昨晚那位喝醉的大哥給的建言是最後之策。

  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種蠢事,但只要能讓他們和好,她犧牲一點也是可以的,否則 就要過年了,要是一路冷戰下去,這年還要不要過啊?

  於是白夜艷這日提早下班,火速衝回家,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準備老公一回家就盛裝 迎接他。

  但是,泡泡浴才洗衣到一半,外頭就傳來聲響。

  「矣,已經這麼晚了嗎?」她趕緊起身,胡亂擦乾長髮和身體,手忙腳亂地套上尾牙宴上穿的那套性感馬甲,再穿上她另外購買的同色丁字褲。

  然後,就在聲音闖入主臥房的瞬間,她二話不說,抓緊Timing,打開了浴室的門,極 為挑誘地伸出姣美長腿朝門外輕勾。

  冷空氣令她全身爆起雞皮疙瘩,但她還是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看過的紅磨坊,以緩慢 的姿態踏出另一隻腳,背對臥房,性感地遙擺柳腰,惹火又嬌艷地擺動她的俏臀。

  當然,那全都是她想像的,實際上,她的動作跟二級殘障差不了太遠,肢體動作非常 嚴重的不協調,自以為誘人的身段其實像是變形的草履蟲,姿態之醜陋與詭異,讓站在衣 櫃前準備拿東西的皇甫令完全傻掉。

  可白夜艷還以為自己是克麗絲汀,殊不知皇甫令眼睛的確是快要掉出來,但原因和她 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不論舞姿如何,光是她的用心和動機就夠他動容了,再加上這件令他印象深刻 的馬甲,在身體搖擺之際,酥胸溝線若隱若現,誘人的豺紋丁字褲更讓他看得口乾舌燥, 腦袋恍惚,忘了他臨時回家是要幹嘛。

  「皇甫,你到底是好了沒有!」門外,於修司的聲音忽地爆起,皇甫令想也不想地回 吼。

  「不准進來!」

  白夜艷這才發現原來家裡頭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立即羞得衝進浴室裡躲起來。

  啊啊,好丟臉啊!她羞得捶牆踢壁,不知道待會要怎麼面對門外的,但不一會,卻聽 到窸窣聲不見,而且腳步聲似乎遠了。

  「矣,怎麼會這樣?」好心哀哀叫,管不了渾身冷得發顫,抓起浴室裡的浴袍搭上就 快步往外衝,正好看到在玄關處穿鞋的皇甫令。

  「老公。你要去哪?」她急問,開始害怕自己拿喬過頭,他不要她了。

  「寶貝,對不起,我要出差,最晚兩天後就回來,這兩天有寒流,你要多穿件衣服, 知道嗎?」他頭也不回地交代。

  不能回頭,只要他頭一回,就會立即化身為野獸,撕開她妖冶得要死的馬甲,扯裂她 性感得要命的丁字褲。

  他不是聖人,所以,不能回頭。

  「可、可是.......」

  「我走了。」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衝出門。

  白夜艷傻眼,呆站在玄門,想喚住他,然而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 音,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揚長而去。

  大哥騙人,根本就沒效......

  穿著清涼跳艷舞的下場,就是風邪入侵.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趟在床上,白夜艷淚流滿面。感冒,讓她變得好脆弱,發燒,讓她 變得一捏就碎,還變成愛哭的瓷娃娃,天天滴滴答答。

  她不想打電話給爸媽,也不想出門,所以只找了成藥吃下,把最保暖的衣服穿上,躺在沒有另一個人的大床,覺得自己好慘,開始懷疑婚姻已經走不下去,眼前開始出現走馬 燈,只剩一口氣殘喘......

  「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啊?感冒而已,不要把自己得像癌末一樣好嗎!」忽地,孫幼 翎好笑又好氣的聲傳到她耳中。

  白夜艷驀地瞪大眼,一瞧見孫幼翎正在幫她量體溫,兩泡淚立即噴出。

  「幼翎,他不要我了,我感冒了他也不理我~」

  「這樣就有點可惡了。」孫幼翎沉下臉。「你站得起來嗎?」

  「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奮力坐起身,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痛徹骨髓。

  「我帶你去找皇甫。」她決定了,她要揭發這一切!

  白夜艷倏地瞠大眼,忘了哭泣。「你知道他在哪?」

  「當然。」孫幼翎瞪著她,忍不住歎氣。「是他打電話要我來探探你的,他怕你感冒 ,結果你還真的感冒了。」

  「他在哪?」

  「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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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4:17



第八章

  「X的!到底是誰破壞這塊晶片的?!」

  飯店商務套房裡,傳來皇甫令極為不悅的低咆,整串國罵儼然和他以往的形象嚴重不 符。

  「皇甫,你要沉住氣。」叫安潔的男人就坐在他對面,抽煙喝咖啡順便看電視,愜意 到不行。

  「你來修!」他惱聲咆哮,青筋暴露,就連黑眸也迸發凶光。

  外頭寒流肆虐,套房裡有中央空調,皇甫令只穿一件貼身背心,壯而不碩的肌理奮張 著,搖滾風味的牛仔褲完美呈現他迷人的臀線和長腿,整體看來,簡直跟先前的老八股打 扮和白夜艷為他打造的貴族風截然不同。

  「……唉,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要是會的話,還需要你跟修司幫忙嗎?」

  「最好是這樣,我老婆要是跑了,我就抓你去填海!」皇甫令口吻很軟,但眸中卻是 射出道道凌空暗箭,一箭箭地扎進那張漂亮得太女性化的臉。

  「不要啦,你明知道我怕冷。」

  「你再給我啦咧!」

  他並非完全自願來參與這項任務的,安潔威脅他若不配合,便要跟夜艷坦白他以往的 身份。但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想知道雷震到底留下什麼訊息,所以為早點完成任務,別再 讓夜艷胡思亂想,他才特地跟大學請假,窩在這間商務套房裡,欲迅速解決這檔事。

  安潔舉起雙手先投降,再做了個上拉鏈的動作。

  「皇甫,我這邊已經拼湊起來了,你要不要再試試?」在另一頭忙著的於修司拿著極 微小的晶片走到他身旁。

  皇甫令二話不說,抽掉電腦旁解碼機裡頭的卡,動作飛快地進行一連串晶片組合,再 裝進解碼機,重新開機,重新解碼。

  「雷到底是留了什麼訊息給你?」於修司坐在他身旁,對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很頭痛 。

  「……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消息。」他的直覺如此告訴他。

  晶片被破壞得幾乎不成形,他可以想像雷震是如何用生命保護著他要傳遞出的最後訊 息,而這裡頭,包裹著他深深的罪惡感。

  「不管如何,先解開密碼確定訊息,比較妥當吧。」於修司也認同他的說法。

  「我也想,但是並不容易。」根本就讀不出來!

  皇甫令火大地重捶桌面,拖著額,急躁萬分。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這件事必須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他厭惡無法掌握的狀況, 痛恨不能完全主控。

  「還是沒修復嗎?」安潔探過頭來。

  「吵死了!」溫溫的口吻有著絕對的殺傷力。

  「你要不要先回家,讓你家老婆給你惜惜?」安潔很不知死活的落井下石。

  皇甫令眼一瞟,眸色森冷。「你再說一次看看。」

  「幹麼,我又是哪裡說錯了?修司說你得了老婆癌,要是不準時回家,就會發病,我 看乾脆請人帶你老婆過來算了。」

  陰鬱的黑眸閃爍著先殺而後快的嗜血光痕,皇甫令眨也不眨地直瞅著於修司。

  於修司連忙退退退,往牆邊退,往門邊退,好想趕緊把自己變不見,卻聽見外頭門鈴 聲響起,連忙揮手,「你們有叫客房服務嗎?」見兩人都搖頭,他不禁納悶。「那是誰來 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皇甫令沒好氣地吼。

  歎口氣,他無怨無尤地充當炮灰角色,隨即去應門。

  從貓眼裡,他看見了孫幼翎,想也不想地立刻打開門,想給她一個火辣辣的法式擁抱 ,豈料這女人超沒人性,一個肘擊撞向他胸膛,痛得沒防備的他連退數步,好讓她得以登 門入室,而且後頭還跟了個--

  「就是這裡。」

  她話一出口,皇甫令背後立即爆起一陣惡寒,他倏地回頭,就瞧見白夜艷一臉難以置 信地瞪著他。

  「寶、寶貝……」他艱澀地喊。

  白夜艷的心拽疼著,目光落在丈夫堅實肩頭上的雙臂,再往上瞅著雙臂的主人。那人 有著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之色……原來,他真的外遇了,可對象並不是雷震的老婆,而是 個看起來很中性美麗的女人。

  「對不起,打擾了。」

  她心碎神傷,跌跌撞撞的轉頭要走,但感冒讓她體虛,腳步緩慢,才踏出了一步,便 讓身形矯健的皇甫令跨過沙發椅背,將她拽入懷裡。

  幾乎在攬她入懷的瞬間,他便感覺到她不對勁的體溫,立即撫上她的額。

  「寶貝,你發燒了?」

  「對,還差點病死,要不是你要我去探視她,等你忙完,就可以去幫你老婆收屍了! 」孫幼翎怒瞪他。儘管以往都是力挺他的,但這一回,她決定要迫使他說出一切,不要再 躲躲藏藏,把夜艷搞得惴惴不安。

  她冷銳如冰的話語扎進皇甫令的胸口,恍若化為千萬支針,痛得他只能用擁抱來表達 他的歉意。

  「對不起,我說過要照顧你、保護你的,卻讓你發了燒還一個人待在家……」該死, 他到底在幹什麼!

  「沒關係、沒關係的。」她搖頭,想要堅強的笑,淚水卻好脆弱地碎落。「反正你已 經不需要我了。」

  「是誰說的?!我要你、我好需要你、我不能沒有你!」他吼著,好怕她不信。「不 要誤會我,雖然我騙你出差,但實際上,我是有著不能不做的任務。」

  「……什麼任務?」她一頭霧水,懷疑自己原本就笨,還是感冒害得她反應變慢。

  「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皇甫令無奈地搔了搔發。「其實我以前是情報局的干 員。」

  「嘎?」情報局?那是幹什麼的?

  她的頭好痛好昏,腦袋全面當機,現在只想要閉上眼睛,逃離這混亂的一切。

  「老婆,我這陣子老是往外跑,那是因為我要解開一組密碼晶片,就快要完成了…… 」他不安地把臉埋在她溫熱的頸項旁。「寶貝,你不要因為我以前待在情報局,曾經涉入 過一些危險就不要我了……」

  他好怕,怕她會知道他以往當過間諜,有過各式各樣身份,也曾經涉入過不少危險, 就會離他遠去,但更擔心會將她牽扯進危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神智迷離。

  到底是誰不要誰?情報局?危險?什麼跟什麼……

  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嗎?」她勉強抬手,指向安潔。

  她不是來捉姦的嗎?飯店的作用,不就是偷情專用的嗎?

  「他?!」皇甫令瞪向安潔。

  「你剛才很親密地跟她勾搭在一塊。」她親眼看見的。

  「他是男的。」對上她的淚眼控訴,他頓時好沒力。

  「她的女的,你還想騙我!」她氣虛,但很憤怒,「我退出可不可以?你放開我…… 」

  皇甫令眼角抽搐,暫時離開老婆溫暖的懷抱,二話不說撕開安潔的襯衫,露出結實但 完全屬於男人的硬實胸膛。

  「他是男的。」

  「沒胸部的女生也不是沒有。」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對方胸部,但現在 A罩杯的美人也不少啊。

  聞言,他唇角抽動,笑得弔詭令人發毛,而後譎亮眸色直瞅著安潔,且朝他快速逼近 ,一把拉住他的褲頭,用力扯。

  「救命啊!」安潔放聲大叫,「我是男的、我是男的、我真的是男的,不要脫我褲子 --」

  他的嗓音偏沉且粗,跟那張細緻面容完全不搭,教白夜艷愣在原地,一時說不出話, 只能眼睜睜放任驚心動魄的「摧草大戰」血淋淋地上演著。

  「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的……」最後,她吶吶地開口,「我有一次看電視上的兩性專 家也有談過這樣的議題,沒想到我會遇上……」

  這下皇甫令簡直想去撞牆了。「老婆,修司也在場的好不好!」不要再鬧了!該不是 他之前說她太容易相信人,所以她現在才拿他開刀,完全不信他說的話吧?

  「那你們在這裡幹嘛?」她暈到渾身輕飄飄,像在作夢。

  他頹喪地垮下寬肩。「我不是說了嗎?我從情報局退休,但是因為某些事,所以還是 配合幫忙解碼,我怕你會因為我而被捲進危險裡,所以我只能離家遠一點,所以……」

  「不對、不對,我想知道的不是這些。」白夜艷揮揮手,氣喘吁吁。

  他不解。「不然呢?」

  「我才不管你從哪裡退休,就算你曾經幹過殺人放火、喪盡天良的勾當,就算你是個 罪大惡極的混蛋,你還是老公,有義務跟我報備你所有的過去。」她沒頭沒尾地爆出一串 話。

  皇甫令的金頭腦頓時一片空白,完全趕不上她的邏輯。

  「但是你卻什麼都不告訴我……」她太喘,呼吸好亂,乾澀的唇瓣微掀,深吸口氣後 ,氣極吼出--「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

  皇甫令先是教她的女王氣勢嚇住,而後才忙不迭點頭。

  「愛!我當然愛!就是因為愛,才不敢把你捲入可能發生的危險裡。」天啊,老婆在 意的竟是愛,無關他的以往?

  多可笑,烙在他心底的不安,在她的愛情面前竟然如此無關緊要,能夠愛上這樣的女 人,真的是他的福氣。

  聞言,白夜艷明顯吐了口氣,勾起笑,「那就好了嘛……」她在意的,只有他愛不愛 她,其他的,一點都不重要。

  「寶貝,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皇甫令緊摟她,卻發現她的身子不斷往下滑落, 連忙單手圈抱住她纖瘦的腰身,一看清楚她緊閉的眼和異常泛紅的臉頰,驚得大吼。「寶 貝!」

  白夜艷發了高燒。

  緊急送醫打了兩支點滴之後,她躺在自家大床上沉沉睡去,皇甫令也暫停了解碼工作 ,守在床邊照料。

  房內空調轉動著,他纖長的指輕撫她溫度稍退的額,替她撥開汗濕的發,拿起溫毛巾 輕輕擦拭她的額,再趕緊用乾毛巾完全拭乾,就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會教她的病況又轉 壞。

  這傻瓜,竟然生病了也不聯絡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沒人照顧,是要他心疼到死的嗎?

  他不捨地親吻她的額、她的頰,用很輕很輕的力道,多麼希望可以藉由唇帶走她多有 的痛楚,他寧可難過的是自己,也不要她沾到半點病氣。

  白夜艷被眼上、頰上、額上輕落的吻給擾醒,捲翹羽睫輕眨了幾下,緩緩的張開,秀 眸虛弱地瞅著他,靦腆含蓄地淺勾起笑。

  「老公,你送我回來啊?」她笑吟吟的,黑眸恍若是浸潤在月色底下的海,美得驚艷 ,強烈地吸引人。

  「寶貝,對不起,我只顧著自己,卻讓你難過了。」他不捨地親吻她的頰。

  「不會啦。」儘管頭昏腦脹得要命,但她還是報以一笑,不敢露出半點難受,就怕他 會自責。「是我沒有趕緊穿衣服,才會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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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她感冒是咎由自取,實在沒道理把帳掛在他頭上。

  「沒趕緊穿衣服?」皇甫微愕。

  白夜艷粉顏飄著靦腆紅暈。「那天跳艷舞之後待在客廳太久,忘了換衣服,冷到感冒 。」

  「……是因為我嗎?」因為他急著要走,冷落了她,讓她傷心地待在客廳裡太久?

  「不是啦,是我自己在反省是不是舞跳得太差了而已。」她笑著,卻莫名的掉淚,記 得那天被丟下的難堪。

  「寶貝,對不起、對不起……」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淚。

  「沒有啦,現在我知道你忙,沒關係的。」明明笑著,卻偏又擠出更多淚,誘著他吻 得更多。「不要再親了啦,靠這麼近,要是你被我傳染感冒就不好了。」

  皇甫令魅眸瞅著她,心間那道曾經扣上鎖的門,因為她傻氣的溫柔和體貼的諒解而開 啟,除了她,他知道,再沒有人能夠踏進他的心裡。

  「寶貝,等你病好了,換我跳艷舞給你看,好不好?」他朗笑著,鼻頭卻微微發澀。

  「真的?」她笑兮兮地睜大眼。

  「嗯,專屬於你的。」

  「我期待唷。」她喃著,打了個哈欠,長睫顫了幾下,眼看又要閉上。

  「累了就再睡一會,我會在你旁邊。」他知道她吃了藥,這時候會很睏,但卻還是努 力地打起精神想和他閒聊。

  他知道,她在不安,怕一睡著,他就會不見。

  「真的?」她微笑,輕握他的手。

  「嗯,我睡你旁邊好不好?」他越過她,躺在她身側,一手橫過她的頸項底下,一手 橫過她的腰際,佔有性地將她摟進懷裡,讓她的背可以緊密地貼在他的胸膛上。

  「可是我感冒耶……」話是推辭的,但唇卻揚笑。

  「放心,我壯得像頭牛,一點小感冒傳染不了的。」他執意要抱,用溫熱的體溫趕走 她所有的不安。「你趕快睡,睡醒了,我們再好好聊。」

  「嗯。」

  今夜,白夜艷裹著甜蜜的笑入夢,就連夢境也甜。

  「寶貝,謝謝你願意留在我的身邊,謝謝你願意愛我,謝謝你……」他在她耳邊低柔 呢喃,吻著她的發旋,陪她一道入夢。

  一早醒來,眼睛還沒張開,就聞到鮮濃的燕麥香味瀰漫在整個房間,誘得白夜艷肚子 打鼓。

  呵呵,老公肯定是在廚房幫她準備早餐。

  滿足地翻過身,卻無預警的撞上一堵溫熱的肉牆,抬眼,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魅眸。

  「餓了?」他問。

  「老公?」欸,是誰在煮早餐?

  「我已經熬好粥,放在微波爐裡定時一個鐘頭溫熱一次,讓你一睡醒就可以馬上吃到 熱騰騰的燕麥粥。」他也可以一直躺在床上等她,不斷確定她的體溫是否有逐漸降下。「 有沒有舒服一點?」

  「有。」她瞅著他佈滿血絲的大眼,探手輕拂他垂落的劉海。「老公,你都沒睡嗎? 」

  「有,多少睡了點。」他垂斂的眸蓄滿對她的寵溺,由著她玩弄他的發。

  「那麼,你想好要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嗎?」

  「你想知道嗎?」

  「我把耳朵洗乾淨了。」

  瞧她用力地點頭,他無奈地垂下臉。「等吃完粥之後,我就告訴你。」

  就在他盛來粥,一邊餵她時,也一邊娓娓道來事情的始末。

  「原來你是為了我裝老實扮老土的?」聽完他的自白,她好驚訝。

  原來,他不是被她開發成型男,反倒是為了她隱藏出眾的外表?

  一口一口餵她吃著,他沒好氣地睞她一眼。「你也有夠天兵的,長得老實就代表內心 一樣老實嗎?」

  她乖乖張口,笑睇著他。「對啊,事實證明,老實是可以假造的。」難怪老覺得他舉 手投足間就是有種與生俱來的氣勢,真的跟外表不符,果真是老謀深算的詐騙集團。

  「這也是為了你。」他笑得無奈。

  「欸?為了我?」她偏著恢復氣色的粉顏想著。「我們以前曾經見過面嗎?不然你為 什麼要特地為我扮老實?可是,修司和幼翎說過,你是對我一見鍾情耶。」

  嗯,好像哪裡怪怪的?

  在她的記憶力,相親宴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儘管早知道她的徵婚條件,但要是不認識 她或見過她,為什麼要為她這麼費盡心思?

  「那當然是在相親之前,我就對你一見鍾情。」

  「真的,什麼時候?」她的心怦怦跳。

  「在你差點被性侵的時候。」

  白夜艷瞠圓水眸。

  「那晚,我心情很不好,喝了酒,帶著雷的骨灰撒向大海,卻聽見堤防外有細微爭吵 聲,不悅地去查看,湊巧救了你。」他說著,抬眼笑看她。

  白夜艷粉嫩的唇掀了又開,總算搞清楚了。「難怪相親時,你就說想要保護我,難怪 那晚我是被送回老家,我還以為那個下流男人送的,原來是你。」

  「我從你的身份證找到你的戶籍地址,送你回家的。」

  「你怎麼都沒說過?」

  「那不是美好的記憶吧。」將最後一口粥喂完,他暖聲問:「還要吃嗎?」

  「不了。」她輕搖頭,偎進他懷裡。「老公,你好怪,那種狀況之下,怎麼會對我一 見鍾情呢?」

  「該怎麼說呢?」就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會在一瞬間陷了進去。「因為你看起來好缺 個人保護,而我好想找個人保護,在保護你的同時,也感覺自己被救贖和滿足。後來,我 私下調查你,更愛上你的真性情,得知你要相親,我當然是立刻披掛上陣。」

  「傻瓜,明明就是你保護我,為什麼要感到被救贖?」

  「因為那時我很害怕,我沒有辦法原諒自己的一時大意,而讓我的搭檔雷震死去。」 他深吸口氣,濃纖長睫掩去眸底深深的悔意。「如果那時候,我再做一次確認,也許他就 不會……」

  「老公,都過去了。」她輕撫開他眉間深深的皺痕。

  總算明白為何烤肉那晚,修司和幼翎都刻意轉移話題了,因為這個傷很深,深到想要 埋葬都不能,每提起一回,他勢必要再痛上一次,永遠無法癒合。

  「寶貝,因為有你,我才有勇氣去見雷震的太太,才有勇氣處理雷震留下的破損晶片 訊息。」他用力摟著她,光是這樣肌膚相親,就可以讓他得到好大的勇氣。

  「真是的,你當初為什麼不跟我說呢?害我歇斯底里得都自我厭惡了。」她真是個失 職的太太,覺得自己胡鬧得很丟臉。

  「……我怕一旦說出口,你會討厭我過往的一切。」他低低的說。

  「傻瓜,又不是殺人放火……」她白他一眼,怨得很甜。「那,你以往到底是做什麼 工作?」

  於是他慢慢地將一切全盤托出。

  原來皇甫令是情報局的一員,和於修司、孫幼翎、安潔隸屬於機密單位,偶爾與國際 刑警合作,工作內容五花八門,他主要的工作是竊取機密且解碼。除此之外,他確實也擁 有博士頭銜,大學教授是他的另一個身份。

  「修司擅長的是反監聽和晶片修護等高科技內容,幼翎擅長各種製藥,你嘗過苦頭,應該曉得,至於安潔則是負責收集情報,深入敵方陣營,一旦確定屬實,才由我出馬,進 行竊取阿赫解碼的工作。」

  白夜艷聽得一愣一愣,覺得那根本是一個異世界,完全在她的想像之外。

  「嚇一跳?」他低笑。

  「還好,只是覺得有點距離。」她嬌笑地膩在他懷裡。「所以,你現在就是忙著在解 碼?」

  「其實我已經退休了。」

  「這麼年輕?」才三十歲而已耶!

  皇甫令垂下纖濃長睫。「因為雷震死了,所以我決定退休,但諷刺的是,現在我手頭上忙著的,卻是他在臨死前兩天寄給安潔的一份破損檔案,我必須和修司先把裡頭的晶片 修復再解碼。」

  「可是,這樣聽起來,我實在不覺得有什麼危險性啊,你為什麼會說怕我有危險呢? 」聽起來是滿文明且高科技的工作,這跟危險似乎也搭不上什麼邊。

  「問題就出在雷震寄出的檔案,整個晶片破損嚴重,基於雷震的個性,文明推敲檔案 裡頭可能記載著最後訊息,而這個訊息可能攸關我最後一次任務是否出了問題。」

  「怎麼說?」

  「我的最後一次任務是竊取一個毒梟的毒品交易途徑,目的是為了將已被逮捕的犯人 定罪,結果任務圓滿結束,但雷卻莫名其妙死了,我無法理解。」他拾起她的一縷細膩烏 發把玩著,壓抑他潛藏的不安。

  「上級查勘後確定無誤,此案不了了之,所以當我選擇退休回台灣,遇見你時,你像 月光般撫慰我的心,讓我想要和你共度下半輩子,但是安潔卻又告訴我有這一份檔案的存 在,在檔案沒解開之前,我的心就像是綁了一顆未爆彈,怕將你牽扯進我的世界。如果, 這份檔案提早寄給安潔的話,也許我就不會……」

  「因為雷的死,所以你以為我會被未知的狀況連累?還是,你把雷的死投射到我身上 了?」她心憐地輕撫他的頰,刷過他微生鬍鬚的下巴。

  原來在這個愛笑的男人心裡,藏著這麼大的傷痛,背負著那麼深的歉疚。

  他沉亮的黑眸直瞅著她。「我們總是分開作業,由我解碼、他匯報,而事情就發生在 我把資料給他之後,要是我不急著走,也許……」

  「那不是你的錯。」

  「但如果我可以多注意一點,多用點心,也許就可以改變結果……如果因為我的大意 ,連你都出事……寶貝,你要不要先回娘家?」為了確保發生任何他不想接受的結果,讓 她先遠離他這個危險源才是上上之策。

  他怕,他擔憂,他不能接受任何的意外。

  「喂,你想對我始亂終棄,趕我回娘家?」白夜艷啃著他把玩她髮絲的手,狀似怨忿 地瞪著他。「幹嘛替自己設限?根本什麼事都還沒發生,你幹麼硬要往壞處想?是工作太 久產生被害妄想症嗎?與其想那些,為什麼不想想農曆年快到了,我們要怎麼安排我們第 一次的過年?幹麼自己嚇自己啊,傻瓜!」

  「寶貝、寶貝……」他俯下身,很感動的吻上她的唇。「有你在,真好。」

  如初見面時一樣,她像是溫潤的清透月光,穿透他、撫慰他,讓他惶惑的心不再彷徨 。

  「討厭,不要搶我台詞啦,我才要說有你真真真好。」她像個孩子般地笑,面貌依舊 秀艷,卻多了分無邪。「你放心,我可以保護自己,關於這一點,你應該知道吧?」

  說著,她又將他反壓在床上,用極熟練的寢技將他壓制。

  皇甫令哀嚎了聲,又滿足的笑開。

  她的傻氣、純真、率直如月似影,用最恰如其分的亮度和熱度慰藉著他,讓他感覺到 被救贖。

  他們是注定相逢的半月,她的皎亮的月光,他是陰暗的月影,無論她陰晴圓缺,他永 遠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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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1 20:35:19


第九章

  入夜,確定熱度盡退的白夜艷蒙皇甫令頷首,得以入浴洗淨渾身粘稠,享受丈夫一手包 辦的意式風味大餐,然後,就是香辣刺激的猛男秀。

  「老公,你確定嗎?」

  坐在床上,她抱著綴滿蕾絲的心型大抱枕,看著更衣室裡的晃動人影。

  「那是一定要的,你為了我跳艷舞,我怎麼可以不回報呢?」皇甫令在更衣室裡朗笑。

  「不要太勉強了。」艷舞不是每個人都能跳的,像她這麼有慧根的人不多見。

  「放心吧,我有經驗。」

  "你為什麼會有經驗?!」

  「有一次差點被人逮到,我在賭城躲進一家俱樂部,假冒猛男才逃過一劫。」他哈哈笑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女人比男人還可怕,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把男人身上最後一件褲 子脫下,那模樣嚇到我了。」

  「那你有被扒光嗎?」儘管早已是陳年往事,但她還是介意。

  「我有那麼不小心嗎?」他悶笑,隨即走出更衣室。

  「哇!」白夜艷立時看傻了眼。

  他把劉海梳到腦後,只餘幾綹 斜落在他飽滿的額,露出立體而奪目的五官,桃花眼閃 爍著電流,禽笑的唇散發著性感氣息,衣架子的好身材襯出三件式西裝的昂藏和不凡,他像個世界名模,風流倜儻,瀟灑卓爾。

  白夜艷屏息以待,瞧他慵懶橫過床邊,開了音響,響起性感音樂,而他開始隨著音樂擺 動肢體,解開外套、脫下背心、扯掉領帶,魔性的魅眸閃爍著極其挑逗的光痕。

  他逐步逼近她,慵懶挑眉,凝聚電力的桃花眼微瞇,火力全開。

  白夜艷趕緊躲在抱枕後頭,發現自己有些心臟無力。

  皇甫令唇角勾彎,扯開她的抱枕,用極其撩人性感的慢動作,掀開濃密長睫,那褶皺極 深的雙眼皮恍若是自然的眼線,圈出他的深邃和野性,直睇著他的眼,就像是要被攝入他 的靈魂裡。

  她看直了眼,傻愣地看著他沒天良地以超慢的動作解開襯衫紐扣,露出厚實的胸膛,那 骨架完美的純陽性軀體,沒有多餘贅肉的線條......他真的好帥,帥到沒天沒理啊!

  當皇甫令扯下皮帶,解開褲頭的瞬間,她羞得又去找抱枕,把眼睛藏到後頭,然後又忍 不住從抱枕邊邊偷窺那搖擺著的臀部,只見他的長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想看又不好意思看,好矛盾好猶豫,想了下,鼓起勇氣把先前 早已預藏好的鈔票握在手中,就在他靠近的當頭,很害羞地塞到他小褲褲的邊緣。

  皇甫令慕地瞪大眼,難以置信自己竟從親親老婆手中得到......「小費?」

  白夜艷用力的點點頭,又縮回抱枕後,「對啊,一般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都要給小費的嗎 ?」她忍了好久,一直找不到好時機出手呢。

  他啼笑皆非地瞅著她,而後又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真的愛死他老婆,愛死她了。

  「老公?」咦,難道是時間點不對?

  「寶貝,既然你給了我消費,那我今晚會徹底的好好服侍你」錢都收了,怎麼能不好好 表現呢?

  他拋了個魅眼,一把撲向她,啃著他嫩白的頭頸,用下巴初生的鬍髭攻擊她,白夜艷立 即爆出銀鈴似的笑聲,兩個人在床上打滾,發亂糾結 ,呼吸交纏,最後笑聲轉成嬌吟, 他吻著她的,那般憐惜疼愛,他回吻她細緻的鎖骨,然後往下滑落至她酥軟的胸,允含那 敏感的粉色蓓蕾。

  白夜艷羞澀的閉上眼,任由他在自己身上放火,敏感地驚顫著,聽著他粗嘎的呼吸,她 的心就發著熱,感受著她心愛的男人正為她瘋狂。

  她可以借由他的瘋狂,發現他的愛,當他著火的身體貼覆她時,他的心跳也告訴她,他 簡直愛死她了,她滿足淺笑著,雙手環抱住他,承受 他烙械般的灼熱放肆的深入她的靈 魂。

  不同以往的慢條斯理,這回皇普令野的好狂,放縱有凶悍,夾帶著強而有力的脈動深入 到最頂點,直到她再也無法承載……

  在白夜艷病癒之後,未免皇埔令兩地奔波,她便建議安傑住進皇甫家,繼續未完的工作 ,而於修司和孫幼翎則常常來串門子兼幫忙。

  除去初一拜年,初二回娘家以外,皇甫令全心全意地投入解碼工作,沒日沒夜地修晶片 ,發了狂地解密碼,將所有擾人的聲音全都拋諸腦後,可是—「就是這樣玩麼~」

  「對呀.對呀,就是這樣疊,很簡單很有趣的。」

  「可是,這樣好嗎?」白夜艷看向背對著他們,正努力解碼的丈夫,就覺得自己很沒良心 。

  「有什麼關係?解碼進行到最後階段,那是我們幫不上忙的地方。」孫幼翎動作迅速, 推牌的動作像個超級賭婆.

  初三,大移全部總動員,初四,皇甫令和於修司進入最後修補,初五,只剩皇甫令孤軍 奮戰,到了初六,基於皇甫令不讓白夜艷出門的理由,一群人就開始手癢地找牌打,並邀 她齊樂,那一天,大伙通殺了她六萬六千六,是皇甫令掏腰包付帳的。

  到了初七,這群人更是食髓知味,就連排七也要引誘人家老婆下海,於是白夜艷又被狂 削了七萬七千七。到了初八,狼子野心三人組已經決定要將皇甫令的退休金洗劫一空,選 定玩橋牌,而賭運其差無比且完全不諳牌性的白夜艷,沒多久就哭著跟丈夫道歉,皇甫令 也已經不想問老婆大人到底又敗了他多少。

  更可惡的是,今天吃過午餐之後,孫幼翎這賭婆又提議打麻將,一來消遣兼修身養性, 二來可以打發時間,妙樂無窮。

  就算白夜艷不會打麻將,他們也是要在短時間那將她調教到會。否則三缺一,少了一咖 ,少了好多樂趣……當然,是削爆皇甫令的樂趣。

  「 少來,你們根本就是想騙我老婆!」他很想救駕,可是手頭上正忙得如火如荼,實在 抽不開身。「你們不要太過分了!」

  借由他老婆來坑他,到底有沒有那麼過癮?

  要他們來陪夜艷,一來是保護她,以防不時之需,二來時希望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不 讓她受到半點恐懼……X的!他本以為這些人是友情贊助,豈料他門竟設局陷害他老 婆,也太好賺了吧!光是他門這幾天撈的,就已經讓他很想殺人滅屍了!

  「不要理他,快快快,我要開始了。」孫幼翎掏掏耳朵當沒聽到,丟著骰子,四人再度 入局廝殺。

  皇甫令眼見沒心沒肺三人組再次圍剿自家老婆,他萬般無奈,只能默默轉過身,繼續他 未完成的工作。

  只是,靜默沒有太久,身後又傳來毫不壓抑的音量。

  「喔,不錯嘛,新手上路,正燙著呢。」

  有人發表看法之後,接下來是嘩啦啦的洗牌聲。

  沒一會————「唷,好事成雙啊?得了,聽過事不過三沒?」

  再一會—————「這是怎樣?無三不成禮嗎?!」

  皇甫令還是不看不聽,但是背後的鬼叫聲卻越來越沒分寸。

  「有沒有搞錯啊?」

  「天理何在啊~」

  在「啊」字不斷拖長的狀況下,他實在忍不住了,抓起擺在桌上的筆,二話不說就朝鬼 吼鬼叫的於修司丟去,正中眉心。

  「X的!吵死了你!」他不爽的低咆。

  打底知不知道解碼需要安靜的空間?

  「X的!你老婆欺負我!」

  他挑眉。「給我 說清楚,我老婆怎麼欺負你!」

  皇甫令頭一偏,老婆大人絕艷的面容便出現好無辜的誘人表情,水朦大眼不知所措地看 向他,一臉歉意。

  「老公,對不起,我又自摸了,我、我不小心自摸了好多次喔。。。。。」

  怎麼辦,這樣很不好意思耶!

  「不用客氣!」他振臂疾呼,隔空給予她能量。

  「不用客氣個頭!沒飲料了。」輸到臉色發青的安潔站起身想找飲料改運。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去買。」白夜艷趕緊起身。身為主人,怎能讓客人敗興 呢。

  可是想了下,他們閉關多天,不只飲料和咖啡豆,就連存糧也差不多都空了。

  「不可以,叫他喝白開水就好。」皇甫令想也不想地就說。

  「可是……」

  「沒關係的拉,我們陪她一起去。」孫幼翎涼涼出聲,」今天不去買,晚上就要鬧空城 了。」

  「你們是準備吧我吃垮嗎?」他明明在過年前準備了十天份的存糧耶!

  「老公~」白夜艷嘟起嘴,很不滿地這麼說。

  面對親親老婆的不滿樣,他還能如何?聳了聳肩,欽點於修司作陪,帶著兩個大美人補 糧去。

  「現在狀況怎樣?」三人一走,安潔隨即來到他身邊。

  「有點奇怪。」他單手托額,簡直快要被這不明狀況給逼瘋。「通常保護不會設這麼多 層的,真搞不懂雷震到底是哪條線打結,怎麼會弄得這麼複雜。」

  「是嗎?怎麼說?」

  「密碼程式大略破解,可問題是,眼前出現兩個選項,挑一個,另一個就會子自動銷毀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在玩我嗎?還是晶片壓根沒有修好?」他沒勇氣賭,怕賭錯了局, 真正的訊息會消失,他連日來的辛勞也全都白費。

  安潔挑起眉。「沒辦法兩個同時解?」

  「只好請你另請高明了。」他雙手一攤。

  「那就賭吧,打電話給夜艷。」

  「打給她幹麼?」

  「因為她今天的手氣很好。」他一臉認真。

  「別鬧了!」皇甫令不禁失笑,擺在鍵盤上的長指不小心敲到確定鍵,書面自動跳掉, 他驚得瞪大黑眸,「該死!」。

  他緊盯著螢幕,看著出現的文字—被逮捕的男人不是休傑,只是替身,告訴皇甫,休傑 的下個目標是他......休傑是中美混血兒,長相偏東方,身形約一米八,偏瘦身形,五官 深邃,右眼底下有顆紅痣。

  皇甫令呆掉,不敢相信夥伴臨死前留下的訊息竟是如此。

  「不要緊張,你的住所夠隱密,行事也夠低調,就算休傑真的來到台灣,想找你,也不 見得找得到。」安潔壓根不擔心這個問題,反倒是暗忖著要怎麼調遣人員防堵休傑這顆未 爆彈。

  他若是要偷渡進台灣,並不會太難,相對的,他們要找到他,可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對。」皇甫令屏住氣息,臉色凝重。

  「怎麼了?」

  「他有可能看過我們。」握緊拳頭,他心中沒由來的發慌。

  「怎麼可能?」

  「我跟夜艷參加過她公司的尾牙,有電視台採訪,聽幼翎說,新聞幾乎完整地播出了我 們表演的那一段。」他垂下長睫,想著任何可能發生的狀況,越想越心驚。

  「......應該也還好吧,也許那時他還沒來到台灣,更何況憑著一檔新聞畫面要找到你 ,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新聞既然播出那段表演,很有可能也會打上公司名,想找......一點都不難。」該死 !他錯了!

  出門採買的三個人來到裡皇甫家最近的大賣場,動作迅速地補完糧,正準備打道回府時 ,於修司發現竟遺失了車鑰匙,趕緊進賣場裡頭找,孫幼翎只好推著兩輛推車在外頭陪著 白夜艷。突然,她的手機響起來。

  「喂,老公啊。」接到愛人的電話,白夜艷自然地漾起幸福的微笑,眼角餘光瞥見孫幼 翎做嘔吐狀,又羞又氣地瞪了她一下下,快步往前走。「買得差不多了,修司掉了車鑰匙 ,現在跑進賣場裡問,我和幼翎在外頭。」

  「沒什麼狀況?」皇甫令壓抑情緒,試探地問。

  「哪有什麼狀況?你打電話給我,幼翎一臉想吐。」她嬌聲抱怨。

  「寶貝,趕快回家,我等你喔。」

  白夜艷頓了下,突然發現—「老公,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打電話給我,對不對?」

  「怎麼了?」他神色戒備。

  「好新鮮喔。」她呵呵笑,發現他的聲音和那位喝醉酒的大哥可真像。「好啦,我們等 一下就回去,掰掰。」她微笑著收起電話,正要往回走時,一輛車從大賣場裡繞出來,停 在她身旁,降下了車窗。

  「你好,不好意思,請問這個地方怎麼去?」車內的男人長相斯文好看,拿了張簡陋的 地圖書稿遞給她。

  她接過手,看了下,發現地點離這裡太遠,用講的好像會說不清楚,正猶豫時,手機又 響起,她抱歉地朝車內的男子看了下,先接起手機。

  「喂,老公?」

  「......你怎麼切了我的電話?」

  「唉,是大哥啊,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呢。」聽出是那位喝醉酒的大哥,感覺他似乎 沒醉的那麼厲害了,大概是走出了情傷吧,真是替他開心。

  「哪有好久?不就是幾分鐘?」

  「幾分鐘?」她微揚起眉。「大哥,你還醉啊?距離上次,都已經快一個月了。」

  「快一個月?!」

  「對啊。」

  「哪可能?只是幾分鐘而已啊。」

  「大哥,你還好吧?」她擔心地皺起眉,聽見站在大賣場門口的孫幼翎喊著她。

  「夜艷,修司把車開過來了。」

  她回頭看了眼,卻聽見電話裡的人忽的驚喊,「夜艷?你的名字叫夜艷?!」

  「大哥?你認識我嗎?」她被他快發狂似的怒吼嚇了跳。

  「夜艷,快跑!」

  「嘎?」

  「快-----」她聲嘶力竭地吼。

  白夜艷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被強勁的力道逮住,硬是將她拖進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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