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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於兒]【美人圖之梅花仙子-端月美人】[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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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3:37 |倒序瀏覽
洛陽首富長孫員外分別給了十二位孫子一幅美人圖

並下令要在六十大壽時見到他挑選的孫媳婦

而大孫子長孫啟會聽命純不想落個不孝孫的惡名

既然被迫「馬上帶回」畫中美人

那麼擄走向傾憐是最快的方法

向家姑娘果然如同爺爺說的那般荏弱柔順天真得令他--極端厭惡!

一向重話就嚇得泫然欲泣的蠢女人不合他胃口

不過清澈水眸中一閃而逝的慧黠相當可疑看來,

她的溫馴有待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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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4:07


緣起

 話說龍王太子龍桀登基前,因一場小小誤會讓其妃海戀憤而奔回娘家瑤池;不料,前來勸回她的龍桀又因口拙、鈍感,惹得海戀一怒之下偷偷跟隨正欲投胎轉世的十二名仙子下凡,并將元神附于其中一位仙子身上,意欲給夫君一個“大惊喜”。
  這惊喜果真很大,讓堂堂龍王太子早已失了平日的冷靜,一得知消息馬上跟著下凡。許是他的愛感動天,終讓這對愛侶得以相見、誤會冰釋,重拾往日甜蜜。

  不料,兩人正歡喜地准備返回龍宮時,卻在半途接獲玉皇大帝所下的玉旨——

          玉旨

  龍宮太子妃海戀因私自下凡、触犯天條,本應即刻打下凡間,永世不得返回天界。茲念初犯,加上她塵緣未了,今命她投胎轉世為人,了結与長孫家的一段情緣,方可重返天界。
  接到玉旨即刻下凡,不得有誤!

                              玉皇大帝



  啊——!?錯愕再次爬上龍桀的臉。

  可怜為愛辛苦走天涯的龍桀,想要与愛妃日日夜夜長相廝守,還得經歷一段艱難的磨練呢!

   
         ☆        ☆        ☆
   
  駒光流轉,彈指之間,海戀在凡間已經歷几個寒暑,并和長孫員外締結連理、恩愛非常,也生下兩人的愛情結晶。

  然而,她深知自己終有一天要返回仙界,而此事長孫員外也早已知情。

  于是她告訴長孫員外一個“秘密”:他們將會有十二個孫子,而不久的將來天界會有十二名花仙子下凡投胎;如果他們這十二個孫子有幸能娶回這十二名女子,必能永保幸福,代代安康。
  不久,海戀塵緣終盡,遂离世返回天界。

  長孫員外雖然心中悲慟万分,也只能平靜地接受愛妻紅顏早逝的命運。唉!畢竟他心愛的娘子并非真的失去性命,只是恢复原來的仙人身份,還可保有不死之軀,想想是福非禍哪!
  至于他們共有的“秘密”,他決計會傾力完成的……

   
         ☆        ☆        ☆
   
  明成祖永樂年間洛陽城

  今儿個一早,長孫府里上上下下便忙得人仰馬翻,原來今日是長孫老員外五十九歲壽誕。

  長孫家歷代經商,尤其到了長孫老員外這一代更是將家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在他的努力之下,長孫家不但是洛陽首富、人人亟欲攀附的對象,在地方上也有一定的聲望与地位。

  而說到他最感驕傲的事,嘿嘿!不是他愛吹牛,他那几個儿子媳婦可真是爭气,平時沒事便努力做人,不多不少正好就如海戀預言:給他添了十二名孫子。

  他們個個生得是丰神俊朗、雄姿英發,出色的容貌与不凡的气質已是遠近馳名;加上他又擁有難以計數的万貫家財,真是讓洛陽城的居民個個欣羡不已。

  不過,他還是有一個心愿未了。趁著今儿個壽誕,他決定把它交代給他這十二名孫儿,若他們能順利完成,那他這一生才真叫無憾哪!

  不多久,長孫老員外的十二名孫儿已來到跟前。
  “爺爺!”
  “好、好!”長孫老員外看著儀表出眾的眾孫,難掩驕傲地道:“看你們各個生得如此之好,爺爺我真是感到欣慰哪!”

  眾人互看一眼,都沒有回話。

  這几個臭小子!居然不回話! 不打緊,他雖年近花甲,可還寶刀未老,有的是辦法治他們。

  “呃,咳、咳!”長孫老員外干咳了兩聲,才又開始道:“前些日子,李家的小孫子成了親。听說,蘇家的二孫子……”

  十二名堂兄弟終于面露不耐,心里害怕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的爺爺不知又要替他們兄弟出啥餿主意了。

  大家互看一眼,齊聲開口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爺爺,您想說什么?”

  奏效了!“還不就是你們的婚姻大事!你們也知道,爺爺已經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說著,長孫老員外佯裝感慨地舉袖抹了抹眼淚,一邊抬眼偷覷眾孫的反應。

  大伙儿見狀,也只得投降。“爺爺,媳婦咱們是一定會娶的,只是現下并無合适對象。”

  就等這句啦!他立即轉憂為喜,開心地說:“這甭擔心,爺爺我早就幫你們打點好了。”說著,他便命人取來十二幅畫卷,“這里有十二幅美人圖,里頭的女子正是我在各地經商時,為你們精心挑選的媳婦儿。”
  
    他一一將畫交給他們,“我希望你們能在一年之內將畫中女子帶回來,就當是給我六十大壽的賀禮。”

  眾人聞言,立即將畫卷攤開,一位位美若天仙的女子立即映入眼帘——

  

※長媳:向傾怜   端月(一月)出生    梅花仙子投胎   現居:青斗城    夫婿:長孫啟
※二媳:步飛煙   花月(二月)出生    杏花仙子投胎   現居:蘇州      夫婿:長孫勳
※三媳:楚夢笙    桃月(三月)出生    桃花仙子投胎   現居:岳州      夫婿:長孫桀
※四媳:尹丹楓   梅月(四月)出生     牡丹仙子投胎   現居:開封      夫婿:長孫靖
※五媳:桑語儂    蒲月(五月)出生    石榴仙子投胎    現居:蘇州      夫婿:長孫俞
※六媳:衣戚泠   荷月(六月)出生    荷花仙子投胎   現居:京師(北京)  夫婿:長孫烈
※七媳:蒼      蘭月(七月)出生    鳳仙仙子投胎   現居:長白山雪蒼村 夫婿:長孫桓
※八媳:梁小賢   桂月(八月)出生    桂花仙子投胎   現居:揚州      夫婿:長孫徹
※九媳:楚蓮蓮   菊月(九月)出生    菊花仙子投胎   現居:杭州      夫婿:長孫昂
※十媳:于 容   陽月(十月)出生    芙蓉仙子投胎   現居:福州      夫婿:長孫燁
※十一媳:楚霓袖  霞月(十一月)出生   茶花仙子投胎   現居:蘇州      夫婿:長孫翊
※十二媳:朱夕   冰月(十二月)出生   水仙仙子投胎   現居:杭州      夫婿:長孫洛


  看完畫卷上的記載,一向极為孝順的十二名堂兄弟雖然對爺爺突如其來的提議十分不情愿,可是一想到若是不答應他,又不知會有什么樣的下場,大伙儿只得摸摸鼻子順從老頑童爺爺,帶著畫卷整裝出發,前去尋找尚未謀面的未來媳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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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4:53


































【序幕】

洛陽長孫府邸

  “少爺,您怎麼把老太爺給您的畫像扔在地上?”巧生張大眼,驚訝地看著

自個兒的主子連瞧一眼畫中之人都沒有便隨手一丟。

  “不行嗎?”長孫啟懶懶地斜睨著被嚇得結巴的貼身侍僮巧生,瀟灑俊逸的

臉龐上竟是一片乖戾之色。

  “但……但那是老太爺替您所選的少夫人耶!”就算向天借膽,巧生也不敢

撿起地上那幅被少爺棄如敝屐的畫卷。

  “少夫人?,以後少在我跟前提這三個字。”

  長孫啟漾出一抹極其危險的笑,讓巧生不由自主地離他遠一點。

  “少爺,小的不提不行呀,這可是老太爺五十九歲壽誕時,對您及其他十一

位少爺所許下的心願,所以……”頭皮漸漸發麻的巧生,偷偷地瞟了一臉詭異的

主子一眼後,又偷覷著地上那幅已攤開來的美人圖。

  好美喔!少爺為何不要那麼美麗的少夫人?若換作是他,一定馬上前去迎娶!

  “巧生。”

  “小的在。”巧生面紅耳赤地驚跳起來。

  “你喜歡是吧!那我就把她送給你好了。”長孫啟眯起眼,指了指地上那幅

他看不順眼的畫。

  “少、少爺,您別折煞小的了,這畫中的美姑娘可是老太爺千挑萬選的未來

少……”但見主子的眼眸霍然圓瞠,巧生硬生生地將後頭的二個字給吞回腹內。

  “那又如何?這女人是老頭子看中的,若是他喜歡,不如就納她為妾,反正

我不介意再有個奶奶。”長孫啟要笑不笑地睨著看似要口吐白沫的小侍僮。

  “可是老太爺明言要您在一年之後,也就是在他六十大壽時,要帶著畫中姑

娘回來賀壽的呀!”巧生哭喪著臉,提醒玩世不恭的主子。

  “這是他說的,關我什麼事?”長孫啟不羈地笑著。若早知這是老頭子故意

玩的鬼把戲,他根本不會踏進家門半步。

  巧生扁著嘴,再也不敢隨便應聲。

  “把畫拿來。”長孫啟突然冷不防地下令。

  巧生驚喜,快速地將地上的畫卷拾起,並恭敬地呈給長孫啟。

  但巧生高興得太早,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長孫啟將畫卷草率地卷起後,便將

它貼近燭火,瞬間,那幅由名匠所畫出的美人圖,就這樣慢慢地、一點一滴地化

為烏有。

  “少爺……畫……畫……沒了。”巧生腳軟地跪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瞪著殘

留的灰燼。

  “我知道。”長孫啟聳聳肩,惡劣地瞧著巧生的窩囊模樣。

  嘖,這小子跟他在外曆練許久,怎麼還是那麼不長進!

  “少爺,這下畫都燒了,小的要如何跟老太爺交代……”

  “還跪在這兒幹嘛!趕快去收拾東西,我們要離開了。”長孫啟忍住想一腳

踢飛巧生的衝動,舉步往內室踱去。

  “啟兒,爺爺給你找的新娘如何,你可喜歡?”長孫老員外還未走入廳中,

老邁卻宏亮的嗓音便讓長孫啟停下腳步。

  “咦!巧生,你是做錯了什麼事?不然怎麼跪在……”他眼尖地瞟見在巧生

跟前有一小截畫卷未燃盡的紙末後,老臉當場發青。

  “老太爺,您千萬別誤會,這絕不是您送來給少爺的那幅畫……”巧生愈描

愈黑的結果,是讓長孫老員外臉色益加發青。

  甚知不能跟孫兒硬碰硬的長孫老員外,按捺下滿腔的怒火,強裝起笑臉,撫

髯問道:“啟兒,你是不滿意這向家娃兒?”

  “沒錯,我是挺不滿意的。”折回廳內的長孫啟無奈地坐回椅中,挑釁地看

著差點沈不住氣的長孫老員外。

  “向家娃兒生得如此標致溫馴,你還有什麼地方不滿意?”忍著點!別上了

這小子的當。

  “爺爺真想聽?”長孫啟狡獪一笑。

  “快說。”

  “簡單一句,只要是你挑的,我都不滿意。”

  “你!”長孫老員外當下再也忍受不住地咆哮出聲:“你這個不孝孫兒。”

  “老太爺,您別氣、別氣,少爺是跟您說笑的。”巧生連忙安撫氣呼呼的長

孫老員外,生怕他這一口氣提不上來。

  “巧生,你該掌嘴,我怎麼可能會跟爺爺說笑?”他傲慢地撇撇唇角,不甚

同意巧生的說法。

  “少爺!”難道主子存心要把老太爺給活活氣死?

  “我不管你是在說笑,還是給我裝糊塗,反正你明天就給我到青鬥城去見見

那向家娃兒,算是給爺爺一點面子。”語調從一開始的盛氣淩人,到後頭的苦口

婆心。

  不知少爺會不會因此心軟而順了老太爺的心意?

  “才多久沒見,爺爺的演技是愈來愈高明了。”長孫啟微扯唇角,戲謔地盯

著臉色青白交錯的長孫老員外。

  完了!巧生忍不住拍額暗叫。

  “你這……唉,我老了、不中用了,沒人會再理我這個糟老頭,也許我哪天

死在半途也沒人替我收屍。唉唉,空有這麼多兒孫又有何用,沒有一個能可憐可

憐我這苦命的……”

  “好了,別念了!”

  長孫啟不耐煩地阻止長孫老員外的長篇大論。

  但長孫老員外顯然有著?

  你要是見著她,肯定會馬上將她帶回來。”長孫老員外盡可能地想勾起他孫

兒的興趣。美人嘛,有哪個男人會不愛。

  馬上帶回?長孫啟一手支頤,俊臉詭異地漾出一抹奇特的光彩。

  “好吧!我就依爺爺之意,將向家姑娘‘馬上帶回’。”

  一聽孫兒妥協,長孫老員外高興得只差沒手舞足蹈。然而在旁偷瞄主子神情

的巧生,卻是一副大難臨頭的沮喪樣,兩人的反應形成一個強烈的對比。

  * * *

  青鬥城向家莊

  “向傾憐!”

  向員外雖已練就一身讓噴出去的茶水不會沾濕衣袍的好本事,但每天還是照

例要鍛練嗓門。

  “爹,你說我這新調配出的香茗如何,是不是比昨日的參茶好喝得多?”一

位身著粉底翠綢,神情典雅婉約的嬌柔美紅妝,正蓮步輕移……呃,該說是一蹦

一跳地來到向員外面前,笑盈盈、滿懷期盼地問道。“這茶能喝嗎?”見到女兒

無辜的小臉,向員外就算有狠狠臭罵她的決心,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唉!誰叫憐兒是他惟一的掌上明珠,但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做出來的事會

與那張溫馴柔順的臉蛋如此南轅北轍?

  她從學會走路就開始爬樹作怪,甚至在他午睡時,都曾拿過剪刀把他引以為

傲的鬍子給剪掉;而面對她層出不窮的調皮舉動,他在事後總是無法對著她那張

無辜的臉吐露半句稍微嚴厲的話。

  就算是為她取個纖柔的名字,也無法改變她與生俱來的俏皮天性。唉!

  “誰說不能喝,女兒已經拿給阿黃試喝過,它可是喝得不亦樂乎呢!”向傾

憐不依地嘟起小嘴。

  “阿黃是誰?”一定又是哪個笨小子想討憐兒歡心,不然像這種加了大把鹽

的茶水有誰敢喝?

  “爹,你連阿黃是誰都不知道?”

  “向家莊有近百個僕役,爹哪會個個都記得住。”

  “爹,阿黃不是僕役啦,它是看守側門的大黃狗。”

  “狗?你拿狗跟你爹比!”向員外氣得差點將茶杯捏碎。

  “爹,你生氣了呀?”霎時,向傾憐絕美的玉顏垮下,雪白柔荑交握在身前

,等著他接下來的訓示。

  瞧著她惹人垂憐的嬌柔模樣,又讓向員外即將出口的訓詞給吞了回去,他喟

歎一聲,無力地“安慰”女兒:“下次別再犯了。”

  “傾憐知道。”在轉身離開大廳時,她忍不住吐吐小舌,並跟來時一樣,又

蹦又跳地哼著歌,消失在向員外的視線外。

  不行!他得趕緊想個辦法來壓制這個愈來愈機伶的女兒。

  對,就把這件事提前來辦。

  * * *

  “小姐,完了……完了……”

  一名小丫環匆匆忙忙地來到一處挂滿紅燈籠的水亭,並對著正一邊用著晚膳

,一邊喂食腳邊一條大黃狗的向傾憐喊道。

  “碗沒了,再去拿一個不就行了。”向傾憐笑看著大黃狗正表演裝死的可愛

模樣。

  “不是那個碗沒了,而是……是完了,不不,不能說完了!”

  “什麼完不完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小姐,奴婢方才經過大廳時,竟然聽到員外跟媒婆說……說要把你給……

給……”

  “掃地出門。”向傾憐嬌美一笑,替她接完話,一點都沒被丫環緊張的情緒

感染。

  “比這個更嚴重,咱們向家莊就快要有個新郎倌了。”

  “哦,原來爹是打算把我嫁掉。”爹的動作未免太快,她還有好多新奇好玩

的把戲沒讓他嘗試過呢!

  “不是、不是,員外才捨不得將小姐嫁掉,而是要用招贅的。”

  “招贅?”向傾憐就算擺出一副很驚愕的模樣,在外人看來仍像一朵初綻的

芙蓉,惹人心憐。

  “對!員外已經要媒婆四處打探在我們青鬥城內,家世不錯且願意繼承咱們

向家莊的世族公子。”丫環一時激動,不小心踢到大黃狗,狗兒吃痛,便對丫環

狂吠,“呀!小姐救命!”還想發表高見的小丫環被狗嚇得大喊救命,一溜煙地

就被狗兒追得不見蹤影。

  悅耳清脆的嬌笑聲從向傾憐口中逸出,但頃刻後,她突地收起笑意,絕色麗

顏靜靜凝視湖面的粼粼波光,仿佛像個亟欲隨風飄去的仙子。此刻,惟有那雙正

閃動慧黠光芒的星眸,透露她的個性。

  嘻,她向傾憐哪會這麼簡單就稱爹的意!

  突地,一道身影欺近,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正醞釀詭計的仙子給擄走了。

  * * *

  肩上雖扛著一名美嬌娘,長孫啟仍是身形輕巧地落在一間客棧的後廂房。

  推門而入的長孫啟,在巧生呆若木雞的目光下,將向傾憐放置椅中。

  他彎身平視她那雙驚慌的水眸,單刀直入地說:“你最好相信在你喊叫之前

,我可以一掌劈昏你。”撂下警語,他旋即解開她被封的穴道。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捉我?”向傾憐害怕地直往後縮去,就只差沒有

跪地求饒。

  在還沒瞭解這個劫走自己的狂傲男子是何用意前,她還是用這副柔弱得騙死

人不償命的外貌來應付他好了。

  長孫啟緩緩地挺直身軀,但犀利的眸光卻不離她怯懦的嬌顏。

  “求求您放過我!我是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我……我……”

  “長孫啟。”他嫌惡地報出名來。

  哼!向傾憐的個性就如同爺爺所說的,柔弱得令他——厭惡透頂。

  枉費她那張面皮生得如此嬌美,嘖!還與她的性子真配。

  “長公子,我跟你無怨無仇,你……”她發顫的小手緊緊地揪住自個兒的衣

襟,目眶漸漸泛紅。

  “長孫是複姓。”這下可好,她的個性不僅軟弱怯懦,而且還是個徹底無知

的笨女娃。

  “長孫公子,求您放奴家回去好嗎?不然我爹會擔心,我娘也會擔心,我的

丫環也會擔心,甚至連奴家所養的大黃狗也會擔……”

  “住口。”

  向傾憐被他威凜的霸道口吻嚇得急喘一聲,豆大的透明淚珠兒就這樣毫無預

警地說掉就掉。

  “不准給我哭出聲來。”被他這麼低吼,向傾憐只能咬住下唇,無聲地啜泣

著。她無助的荏弱模樣,終於讓在旁的巧生看不過去。

  “少爺,向姑娘好可憐,您就別再欺負她了。”

  “巧生。”

  長孫啟親切的一喚,讓巧生的背脊瞬間一涼,並在小聲碎碎念中自行滾蛋。

  “還是那位小哥好……”

  長孫啟眉一挑,就把向傾憐那兩片微張的嫩唇給嚇得趕緊合起。

  “只要你乖乖跟我合作,我不會為難妳。”長孫啟眯起黑眸,看著眼含淚、

唇兒微抿、全身顫抖不已的嬌弱女子。

  “合作什麼?”奇怪!她又不認識他,而且爹所經手的生意她也從沒插過手

,哪來的合作之說?

  “就是照我的吩咐去做,講明白點,也就是當我叫你往東走時,你絕對不能

往西。”跟這種女人說話,就是要多費點唇舌。

  “哦!奴家不能往西……那可以往南嗎?”嘻!你真當我是癡兒,那我就繼

續裝給你看。

  “你!”冷睇她楚楚動人的神態,長孫啟猝地揚起手,但揮動那麼二下後,

就硬生生地收起。

  “公子,您的眼神好凶,奴家會怕。”多少人栽在她這麼一垂眉、二垂淚、

三垂顏裏,即便是眼前這個既張狂又邪囂的男子,也同樣會栽在她手裏。

  “怕?哼,你若再給我裝笨耍花樣,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作真正的怕。”長

孫啟的雙手撐在向傾憐所坐椅子的椅背上。

  她不由自主地縮起肩頭,視線不安地到處亂瞟,就是不敢直視他那張乖邪的俊臉。

  這絕對不是她故意假裝的,而是真正不敢注視他的眼。對於自己難得一見的

示弱,向傾憐雖覺得驚訝,也惟有把這解釋成是她一時無法正常反應之故。

  “奴家不敢。”向傾憐嚇得直打顫。

  “不敢就好。”退離她數步遠後的長孫啟,雙手緩緩交握在背,嗤笑地盯著

她狼狽地站起身,退縮至床邊。

  “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青鬥城,你最好在今晚養足精神。”

  “離開青鬥城?”向傾憐瞠目結舌的模樣,讓長孫啟的黑眸忽爾掠過一道光

芒,“奴家不想離開爹娘,求公子放過奴家……”見他又流露出嫌惡的表情後,

向傾憐才松了口氣。

  幸好,她還以為自己已被他識破。她今後得小心點,這個姓長孫的男人似乎

不簡單,也很具有挑戰性,值得她繼續留下。

  “你若再吵,我就讓你永遠見不到你爹娘。”

  他冷不防地一揮,桌上的一隻茶杯就這樣無聲無息的碎裂,再次讓向傾憐嚇

得雙腿發抖,無力地跌坐在床鋪上。

  “我不想等人,所以你現在最好就上床去睡。”離走前,長孫啟滿含惡意地

提醒她。

  向傾憐果真聽話地趕緊脫下鞋,乖乖躺上床,眼睛迅速閉起。這一氣呵成的

舉動,讓長孫啟滿意地帶著笑離去。

  之前八成是他看走眼,像那種充滿靈慧的神色,不應該出現在向傾憐這般軟

弱的女人身上。

  等關門聲一響,向傾憐就睜開眼,在算准長孫啟已離她的房間老遠後,她隨

即踢開被子,並伸了個大懶腰,徐緩地盤腿而坐。

  這算勒贖嗎?

  但想想又不太對,因為他還沒要到贖金就想走人。

  既然不是劫財,那不就是劫色!

  思及此,向傾憐的小臉驀然一紅。

  向傾憐,你想到哪兒去了,他若想劫色,早就跳上床來,還容得了你在這裏

胡思亂想嗎?

  算了,不管他擄走自己的目的為何,她就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她原本也打算

離開向家莊一陣子,讓爹的腦袋清楚一下,不要妄想找個男人來管她。

  不過,就這樣斷了音訊,爹鐵定會擔心,不如她就先溜回家一趟,在報個平

安後,再跟長孫啟一塊走比較妥當。

  一打定主意,向傾憐立刻跳下床。

  她輕輕地、緩緩地開啟僅夠她一人通過的門縫,在探頭察看昏暗的長廊無一

人後,便趕緊踏出門,直往外奔去。

  而等在另一端的長孫啟,則冷冷地盯著她嬌美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少爺,向姑娘逃走了。”一顆從長孫啟背後冒出的頭顱,小心翼翼地對一

臉陰沈沈的他說道。

  “我有眼睛。”

  “是、是,少爺當然有眼睛,呃……小的回去睡、回去睡。”

  * * *

  擔心被長孫啟主仆倆發現,向傾憐頻頻回頭瞧,眼看向家莊就在前頭,她略

微安下心,不再疾速奔跑。

  呼!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像今夜過得如此緊張刺激,真是好玩極了!如果此

時她再被長孫啟追到,肯定更加刺激。

  喝!她剛才只是說著玩的。

  向傾憐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瞅著落在她眼前、神色冷峻的長孫啟。

  “長孫公子,您別誤會,奴家不是要逃,奴家只是想在離開青鬥城之前,跟

爹娘說一聲而已,求您饒過奴家。”向傾憐的反應很快,馬上使出她萬無一失的

三大招,並且還加上一段跪地哀號的淒美場面。長孫啟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泣不成

聲的向傾憐,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仿佛在查探些什麼。

  “公子,您就讓奴家回家去報個平安,奴家可以向您保證,今後絕對會寸步

不離地跟著您。”向傾憐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你要我如何信你?”

  “公子,您就再相信奴家這一次,不然奴家向您發誓!”反正她從小到大已

發過不下上百次的誓,現在就算多出一個也無妨。

  “不必。”寸步不離?哼,若非想早早了去爺爺這樁無聊透頂之事,他根本

不想帶這個動不動就腿軟的累贅。

  “那公子是願意讓我回向家莊?”挂著兩行清淚的她滿臉希冀地問。

  “你用不著回去。”他回絕。

  “請公子念在奴家老邁的雙親份上,讓奴家留下只字片語,求求您……”已

止住的淚水再度泉湧,向傾憐不得不暗自佩服自己的功力。

  “起來。”哼,再這樣讓她哭訴下去,他都快覺得自己是摧殘嬌花的淫魔了。

  “公子是答應奴家了嗎?”

  “不是。在帶走你之際,我已順道留書。”長孫啟竭盡所能地保持語氣平穩。

  “真的嗎?”向傾憐怯怯地問道。

  他重重地深吸口氣,雙拳是收了又放、放了又收,而後僵硬地把她抱起,飛

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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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5:24
第一章

  正值晌午時分,往洛陽方向的鄉野小道,有二匹快馬奔馳著。

  “公子,您可否騎慢點,奴家都快掉下去了。”與長孫啟共騎一匹馬的向傾

憐嬌聲喊道。

  長孫啟依然不予理會,因?這是他們自上路以來她第四遍的要求。但重點是,

他們只騎了二個多時辰而已,若是她再繼續要求的話,他極有可能會直接扔她下馬。

  “公子,我們要騎多久才能到洛陽?”向傾憐猶不死心地追問。

  嘻!本姑娘就是故意要擾亂你,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他低睨她一眼後,原本摟在她腰際上的手忽然一松,同時間,他雙腿夾緊馬

腹,催促馬兒加快奔馳的速度。

  側坐的向傾憐頓時失去依附,惟恐摔下馬的她,雙手連忙抱緊唇邊正噙著一

抹戲謔的他。

  為免被馬兒踹死,面含慍色的向傾憐只能暫時按捺下蓄意的干擾行為,乖乖

地合緊小嘴。

  不過,她的確不太適應在馬背上待那麼久的時間,她全身的骨頭幾乎都快被

搖散掉,若不是他的手穩穩地抱住她,說不定她早就摔下馬了。換言之,她也是

想借由說話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免熬不過這漫長的旅程。

  可惜隔不到半個時辰——

  “公子,奴家好餓、好渴,能休息一會兒嗎?”這次她絕對不是刻意的,餓

得雙臂無力的她根本快抱不住他的腰。

  “少爺,小的也好餓。”忽然趕上的巧生也跟著裝出一副餓極的饞樣,眼巴

巴地看著長孫啟俊俏的臉龐。

  長孫啟直視前方的黑眸瞧也不瞧他們二人一眼,依舊繼續策馬馳騁。

  可惡!你這個沒人性的臭男人,存心讓本姑娘挨餓受凍。哼,你就小心別讓

我抓到把柄,否則日後若有機會,本姑娘一定讓你知道惹火我的下場。向傾憐暗

自咬牙發誓。

  就在向傾憐的雙臂快支撐不住而逐漸松脫之際,她察覺到馬兒似乎有慢下來

的跡象。

  難道這個臭男人開竅了?

  果不其然,長孫啟騎著馬來到一處景色宜人的小溪畔後,便抱著她下馬。

  雙腳才一著地,向傾憐就因全身酸麻而差點跪坐在地,幸虧長孫啟及時拉了

她一把,並不甚溫柔地想將她拖到樹蔭底下去。

  “公子,您輕一點,奴家的手都快給您拉斷了。”向傾憐柔弱地吸吸鼻子。

  長孫啟五指一松,讓向傾憐跌坐在地。“那你就自己慢慢爬吧!”

  而後他快步走至樹下,優閑地倚著樹幹,一副看好戲似的瞧著臉色微白、益

發嬌弱堪憐的她。

  他……他竟然叫她用爬的,這口氣教她如何吞得下!

  向傾憐將蘊滿脆弱之色的翦眸移向正系好馬匹的巧生身上。

  被向傾憐這麼一看,受到蠱惑的巧生馬上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邊,並微顫地

伸手想扶起她——

  “巧生,還不快生火去。”

  被長孫啟森冷一喝,巧生一驚,收回了手,趕緊去撿拾木柴。

  這女人膽敢用那張面皮去魅惑他的人!長孫啟突地一拳打向粗大的樹幹,瞬

間,不僅樹幹當場凹陷一個大洞,就連繁茂的樹葉也紛紛飄落而下,令猶坐在地

上的向傾憐赫然瞠大一雙美眸。

  哇!這一拳若是打在她身上,她不死也剩半條命。依他這種隨時都有可能爆

發蠻力的現象來看,她還是暫且延緩對他的報復行動,等她確實掌握住他的性子

與捉她的目的之後,再好好地……嘿嘿!

  等長孫啟的氣略消,他才猛然驚覺到自己竟為了這點雞毛蒜皮之事而動怒。

他原本看向巧生的黑眸,突然轉而盯著全身緊縮成一團、臉上全是恐懼之色的向

傾憐。

  憑她這種軟弱無用的個性,應該會很好控制,他不如先把話給挑明,也省得

她一直打巧生的主意。

  “想知道我為何擄走你嗎?”

  向傾憐怯怯地點頭。

  “其實會發生這種事,也是你自找的。”若她沒遇見過老頭子,他們之間根

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

  她自找的?這是哪門子的歪理,雖然她也常常用這歪理去整別人。

  “我要你承認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未過門的妻子!?”向傾憐驚詫得小嘴微張。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但為

什麼偏偏是她?總該有個前因後果吧!

  “不過,你儘管放心,這只是暫時的,等你見過我家老……爺爺後,就可以

走了。”長孫啟突地眯起狹長的眼,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想著老頭子在知情後一臉

氣炸的好笑模樣,以致他未能及時捕捉到向傾憐眼裏那抹與嬌顏?極不協調的怒焰。

  好呀,你是把我向傾憐當成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大黃狗嗎?

  “奴家不懂公子之意。”

  “不懂就算了,反正你到時只要記得點頭就是,其他的你毋需過問。”長孫

啟斜睨了眼呆愣的向傾憐,俊逸狂狷的他有著教人不可違背其意的氣勢。

  “點……什麼頭?”

  “點頭承認你是我的人。”

  “但奴家明明不是呀!”

  “我說你是就是。”

  向傾憐突覺眼睛一花,吃驚地看著原本站在樹蔭下的長孫啟竟然已近在咫尺

,而且還在她面前淩厲地瞪視她。

  “公子,這種事怎麼能夠您說就算?奴家……奴家會怕羞的。”

  “記住,你現在沒有任何立場與我爭辯,你若想儘早回去,就得乖乖地跟我

配合。”怕羞?嘖,他又不是真正要娶她。

  “公子,婚姻大事不是兒戲,理應由父母作主才是,所以能不能請公子讓奴

家先回青鬥城請示雙親?”向傾憐囁嚅地道。

  長孫啟強悍地抬起她的下顎,冷冷地說道:“你在說什麼鬼話?”

  “奴家又不是鬼,怎麼會說鬼話?”聽他之意,在她還有利用價值之前應該

不會有任何危險,那她……就不如先將他氣個半死算了。

  “你!”支起她下顎的單手改而揪住她的襟口,將她整個人半提起來,“你

再給我裝傻試試。”

  “奴家沒有……沒有裝傻,奴家本來就有點笨,才會一直聽不太懂公子在說

什麼,求公子不要生氣。”長孫啟,你自以為你很聰明是吧,結果呢,還不是像

白癡一樣被我氣得七竅生煙,活該!

  猶如刀劍般銳利的視線狠狠地射向向傾憐,幸虧巧生嚷叫的聲音及時傳來,

否則他准會將她活活掐死。

  “少爺,這些木柴夠不……少爺,您想對向姑娘做什麼?”巧生高聲怪叫。

  “快生火。”粗聲粗氣地扔下話,長孫啟隨即鬆手往林子裏躍去。

  气喘吁吁的巧生在丟下手中大把的乾柴後,連忙跑到向傾憐身旁,緊張兮兮

地對她解釋:“向姑娘,少爺雖然火氣不小,口氣也不怎麼溫柔,但他絕不會故

意去傷害人,所以你儘管放心。”

  “可是公子他……他差點就要對我……對我……”向傾憐嚇得語無倫次。

  “對你怎麼樣?”巧生的眼珠子就快凸出來了。

  “對我……”向傾憐忽地偏過微顫的螓首,低聲哽咽著。

  “向姑娘,你別哭,我家少爺一定會對你負責的。來,小的先扶你去樹下休

息。”這少爺是怎麼搞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尤其向姑娘又是如此的嬌弱

纖盈,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謝謝你,小哥。”先把小的收服。

  “向姑娘用不著對小的客氣。”巧生搔搔後腦勺。

  “對了,小哥,你家公子是否很討厭奴家,所以才自行先走?”

  “怎麼會!我家少爺是去捉野食。”

  “捉野食做什麼?”這向傾憐就真的不懂。

  “吃呀!待會兒少爺捉什麼回來我們就吃什麼。”巧生已開始著手生火。

  向傾憐心想:這山裏會有養雞或養鴨人家嗎?

  向傾憐雖古靈精怪,但她畢竟是個千金小姐,即使她時常瞞著向員外溜出家

門,可也不出青鬥城之外,以致她不知野食為何。

  “少爺!”

  在她狐疑之際,驀地聽見巧生興奮的喊叫聲。

  “好哇,我們等一下就有兔肉跟狐狸肉可吃了。”巧生眼睛一亮又丟了把木

柴,將火弄得更旺。

  兔肉跟狐狸肉!那不就是……

  向傾憐睜大雙眼,愕愣地瞪著長孫啟手上已死的野兔跟一隻和她的阿黃很像

的動物。

  幹嘔一聲,向傾憐連忙別開蒼白的臉,根本不敢看向已動手處理它們的長孫啟。

  “向傾憐,幹嘛不敢看?等下你還要吃它們呢!”長孫啟還刻意將血淋淋的

兔兒丟在她前方。

  她當場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全身顫抖不已。“我才……不吃那些東西。”好

噁心。

  “不吃?那好,不過待會兒上路後,你可別再跟我喊肚子餓。”長孫啟狡獪

一笑。

  他之前惡劣的心情全都發泄在這二隻最先被他撞見的倒黴動物上,而他也深

信“一報還一報”的至理名言很適合用在向傾憐身上。哼,敢一再拿話惹怒他,

可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奴家……不吃就不吃。”當然,後頭的那句話,她只敢含在嘴裏念。

  可惡!她竟然被他擺了一道。

  “向姑娘,等這些肉熟了,就跟那些雞鴨沒什麼兩樣,你就勉強吃一點。”

巧生又適時發揮照顧弱小的精神,只可惜他的腦袋瓜子很快就被一顆石子招呼,

當下痛得齜牙咧嘴,識相地閉緊嘴巴。

  跟雞鴨差不多?哼,巧生還真會扯。撇開兔子不說,單單那只狐狸就跟雞的

體形相差十萬八千里,教她如何湊在一塊?

  一會兒後,四溢的烤肉香味很快地飄散,一直面朝樹木的向傾憐也嗅聞到。

  好香哦!而她……好餓。

  “向姑娘,我這有烤好的兔……雞肉,你先拿去吃。”巧生拿了一小塊肉,

在長孫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斗膽起身拿到向傾憐面前。

  還是巧生體貼,那她就勉強吃一點,否則她待會兒真要餓肚子上路,豈非中

了長孫啟的奸計。

  “咦,奇怪,不知道剛才那個說大話不吃的人是誰?”

  就在向傾憐吞著口水,想從巧生手中接過肉片時,長孫啟戲謔的笑聲突如其

來的響起,當場令向傾憐在心裏咒罵他數十遍。

  “巧生,謝謝你,奴家不吃了。”向傾憐泫然欲泣地縮回手。

  “少爺,您太……”回頭預備替向傾憐打抱不平的巧生,卻被主子的利眸瞪

得硬生生地把話吞回去。

  “這些野食向大小姐可能吃不慣,你就留著自個兒吃。”

  既然主子這麼講,巧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向傾憐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到臨近

的石頭邊坐下,然後全身蜷縮在一塊,看也不看他們一眼。

  她就不信長孫啟會讓她餓死。

  * * *

  又是香味。

  不小心依在大石旁睡去的向傾憐,又被陣陣的香味給餓醒。

  當她一睜開眼,竟發現在她眼前就有一串令她直想流口水的烤魚,當然,這

種流口水的屈服表情絕不會出現在她的嬌顏上。

  “向姑娘,這是少爺剛捉到的魚,你趕快吃。”就說嘛,主子哪會這麼殘忍

地讓向姑娘挨餓。

  “這是公子為奴家捉的?”翦翦秋瞳有點不敢置信地瞅著巧生,隨後又看向

他身後,極有可能嘲笑她的……咦,他人不在?

  “嗯。”生怕她不信似的,巧生點頭如搗蒜。

  也許真的餓壞了,向傾憐對巧生露出感激的一笑後,便小口小口地吃起魚來。

  她就知道餓死她事小,但無法達成他的目的事大,為了確保她日後能毫髮無

傷地抵達洛陽,他得要好生伺候她了。

  “巧生,有件事奴家一直不明白,可否請教你?”趁著長孫啟不在,她想從

巧生口中探出所有的真相。

  “向姑娘別這麼說,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巧生臭屁地說。

  “奴家想知道你家公子為什麼說要娶我?”

  “這……這……”大話說太快,巧生恨不得自掌嘴巴。

  “難道連你也看不起奴家?”

  “不不,小的沒有這個意思,而是……而是……”

  “而是他若說出,很有可能被我串起來烤成人乾。”長孫?優雅地飄落於地,

狂囂地眯起狹眸瞥了眼突然畏縮了下的向傾憐。

  “那奴家不問了,求公子千萬別把巧生殺了……”向傾憐突然顫巍巍地將一

臉傻愣的巧生護在身後。

  可惡,他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關頭上才突然冒出!

  嘖,這女人還不是普通的笨。

  長孫啟輕哼,旋即轉身,不想再看到她那令人發噱的無聊行徑。

  “向姑娘,我家少爺是在跟小的開玩笑,你千萬別當真。”天?!向姑娘真的

好純真、好可愛。

  “真的?”

  “小的保證。”站在她身後的巧生及背對她的長孫啟,都看不到向傾憐的秋

眸裏閃著詭異的光芒。“那我就放心了。”向傾憐煞有其事的說完後,即拿著手

上那串吃剩的魚殘渣,一步步地走向長孫啟。

  “巧生,去把馬牽過……”

  “哎喲!”

  倏地轉身要吩咐巧生的長孫啟,恰巧扶住不知何故往他身上倒去的向傾憐。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猶似驚魂未定的她,無力地倚在他身上直道謝。

  “少爺,向姑娘!”這向姑娘可真柔弱,動不動就會跌倒。

  巧生在趕到二人面前時,卻差點昏倒。

  原來向傾憐手中所吃剩的魚屑竟然沾了長孫啟一身。

  “呀,公子,您的衣服……”嘿!總算出了她一小口的悶氣。

  “少爺,我去拿衣服……”

  “不必,我們上路。”長孫啟不甚在意地揮掉身上的殘屑,神情高深莫測地

直接跨上馬背,“把手給我。”對著嬌顏微異的向傾憐,他突然很好心地伸出手

,準備拉她上馬。

  “公子,但您的衣服……”拜託!他連去清洗一下都不願意,等她坐上時,

不就連自個兒的衣裳都會遭殃!

  “我都能忍住,你就不必替我煩惱了。”長孫啟綻出的笑容更形詭異。

  哼,誰替他煩惱來著,她只是不想弄髒自個兒的衣服罷了。

  向傾憐悄悄地欲往後退,但長孫啟搶先一步攫住她的藕臂,微一使力,便將

她輕易地安置在他身前,而她也無法避免地碰觸到自己的傑作。

  尤其在馬兒的疾馳下,她整個身子幾乎都緊靠在他那片污漬上。

  對於這樣的演變,向傾憐為之氣結卻無法扭轉頹勢。

  * * *

  到了落腳的客棧已近深夜,向傾憐早已累癱地昏睡在長孫啟懷裏。

  “向傾憐,起來。”長孫啟猛力搖醒她。

  “再吵本姑娘睡覺的話,就叫你吃不完兜著走!”半夢半醒之間,向傾憐在

無意中露出她最真實的性子。

  長孫啟摔然揚眉,眼底有著一抹深思的光芒。

  “向傾憐,你給我說清楚,是誰吃不完兜著走?”冷不防揪起她的衣領,長

孫啟眯著眼,眼帶邪佞地瞪著清醒大半的向傾憐。

  “公子,您在說什麼?”惺忪的雙眼被他這麼無故且冷冽的一問,當場恢復

清明。

  她方才應只透露這麼該死的一句話吧!

  長孫啟也沒有再逼問她,在抱她下馬後,就徑自往客棧內走去。

  他神色出奇的平靜,反倒使向傾憐大大地感到不安。是她泄底了嗎?

  就憑一句夢話,應該不太可能。

  “還杵在那幹嘛!快進來。”

  長孫啟這麼一喝,卻讓向傾憐頓時安心不少,在偷偷地吐個小舌後,便動作

遲緩地走去。

  她甫進入,就聽巧生大聲地嚷叫:“什麼!只剩一間雙人房?”

  “對不起,客官,本店地方小,所以……”店家直說抱歉。

  “一間就一間,帶路。”長孫啟回頭瞥了向傾憐一眼,向店家說道。

  什麼?就剩一間,那她今晚豈不是要與他們共睡!

  “公子、奴家……”

  “別忘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所以不需要跟我見外。”長孫啟馬上截斷

她的話,並詭笑地鉗住她的手腕,從容不迫地跟隨著店家走。

  一進廂房,向傾憐旋即離他老遠,並瞠大雙眼,緊緊瞅住他的一舉一動。

  奇怪了,巧生怎麼一溜煙就不見人影,害她只能與他在此大眼瞪小眼。

  “呀,我的衣服!”倏地,她瞥見他身上那片污漬,同時想到自個兒僅有的

衣裳恐怕也已慘遭不測。叫她穿著沾滿油漬的衣服睡覺,她才不要。

  “公子,奴家想去淨身,但奴家沒有衣……”

  “天色既晚,店家沒空替你燒熱水,等明天起來再說。”喝著小二端上來的

茶水,長孫啟面無表情地回絕。

  “但奴家不習慣穿著這身衣服睡覺。”向傾憐嬌柔的語氣更加放柔。

  “從現在起,你得學會習慣。”完全不受影響的長孫啟,倒是接二連三地潑

她冷水。

  “奴家要是沒衣裳可換,根本就無法入睡,一日二夜無眠,奴家肯定會精神

不濟,更遑論一早就要同公子趕路。”向傾憐來個軟硬兼施。

  “這你儘管放心,反正你又不是沒在我懷裏睡過。”長孫啟語帶調侃地斜睨

她一眼。

  “那……那是因為奴家太累,才會……”向傾憐的嬌顏倏地漲紅。

  “我不管你有什麼原因,反正現在有二個床鋪讓你去選,或者,你自願打地

鋪?”真囉唆。

  開什麼玩笑!這個良心被狗吃、下流狂妄的臭男人,竟然叫她這般嬌貴纖柔

的小女子睡地上!“公子,若是您連奴家這點小小的換衣要求都不願意成全,那

奴家寧可現在就返回青鬥城。”好哇,本姑娘之所以跟著你,也是圖個好玩有趣

,若你再執意淩虐我,嘿嘿,我就讓你再也神氣不起來。

  “你敢!”長孫啟神色忽地一獰。

  “奴家是……是不敢……但奴家還是會去做……”

  “哼,如果你真敢逃回去,就別怪我不仁。”本想與這看似愚昧之女好聚好

散,可惜事與願違。

  “什麼叫不仁?”

  “不仁的意思就是說:在沒有我的允許下,你若是任意離開,我就拿向家莊

,也就是你的爹娘、你的親人、你的丫環,甚至你所謂的大黃狗開刀。”長孫啟

倏地眯起眼,冷冷地撂下狠話。

  “開……開刀,就是指殺……殺人是不是?”原來長孫啟竟是個人面獸心的

土匪強盜。

  “你要這麼解釋,我也不反對。”長孫啟朝她惶恐的小臉露出一抹殘酷的微笑。

  哼,看你還敢不敢任意離開我的視線。

  “公子,你怎麼可以威脅奴家?何況殺人是要坐牢的,就算你不替自己打算

,也要想想你的親人,若你真的要在牢裏蹲個三、四十年,那他們……”就算你

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狂徒,我向傾憐也不見得會怕你。

  “閉嘴。”

  長孫啟冷不防的一吼,嚇得向傾憐趕緊爬上床鋪,順便也霸住這張床,以免

待會兒真落個打地鋪的慘況。

  “少爺,小的把事情都辦妥了。”在門外就聽見主子吼叫的巧生,急忙沖進

房內,生怕向傾憐又慘遭主子的毒手。

  “巧生,你終於回來了。”向傾憐像是見著救星般,直勾勾地望著拎了個大

包袱回來的巧生。

  巧生有點受寵若驚地低下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在發什麼愣!”長孫啟突然出聲對巧生喝道,並且隨手扔出被褥,剛好

打中巧生那張來不及收起的笑臉。

  “巧生,你真的要睡地上呀?”向傾憐忍不住問道。

  “我常打地鋪,沒關係、沒關係。”

  “若你不忍心,大可跟他交換。”

  長孫啟嗤笑地看著向傾憐馬上臥床而睡的動作。

  嘖,她並不太笨嘛,至少還懂得裝睡,那之前他所撞見的眼神及她在昏睡中

吐露出的話語,就值得商榷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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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5:57
第二章

  曙光乍現,果真一夜不成眠的向傾憐,才睡意正濃就被長孫啟揚聲叫醒,但

她迅速地翻了個身,打算不予理會。這時,一件絲綢做的雪白衣裳就這麼飄落在

她的頭上,令她差點窒息。

  “你明明有叫巧生去買我的衣服,為什麼昨夜就是不肯拿給我?”拉下衣裳

,向傾憐火大地質問正在系衣帶的長孫啟。

  誰知長孫啟突然停下動作,緩緩地回頭看她。

  又是這種頤指氣使、霸氣十足的口吻。

  “公子,我們這麼早就得上路了呀!”向傾憐差點被長孫?散發出的詭異氣息

給嚇得泄了底,幸好她反應快,假裝不依地嬌嗔起來。

  長孫啟一徑地盯著她,使她不自在地揪緊衣裳。

  “公子,奴家一個晚上都沒睡,真怕待會兒上路後會給您增添麻煩。”他淩

厲的眼神讓向傾憐柔軟的嬌音微微抖顫著。

  “你的確是個麻煩。”長孫啟別具深意地移開目光。

  “可是……是公子硬要奴家跟您走,現在您又嫌奴家是個麻煩,乾脆您就讓

奴家回……”

  “衣襟開了。”長孫啟突然冒出一句讓向傾憐摸不著頭緒的話。

  “誰的……衣襟開了?”再慧黠之人偶爾也有發愣的時候。

  “哼,除了我之外,你說還會有誰?”他哼笑地瞟她一眼。

  這不是在說廢話嗎?這屋裏除了他,當然只剩下……呃,向傾憐連忙低頭一

看,輕呼一聲,隨後將被單往上拉至下巴。

  大概是她在翻身時,不小心把襟扣弄開,還好只露出一點點的粉紅抹胸,不

然可就大大便宜了那個倨傲的臭色胚。

  “奴家真是笨,竟然連這等小事都要公子提醒,所以依奴家看來,公子還是

放棄奴家……”

  “你昨夜不是吵著要淨身?”長孫啟又把她未了的話截斷。

  “嗯。”討厭,這長孫公子怎麼老愛打斷她的話!哼,說到底,他還不是怕

她提及離開之事,不過,他又何須如此擔心,他都已經撂下狠話來,她難道能不

顧親人性命而逃走嗎?

  只是,她好像無法把他的威脅當成一回事,關於這點,她其實也想不透。

  “再拖下去,本公子可不等人。”

  “是、是,奴家這就去。”扣好衣領,抱著新衣,向傾憐趕緊下床,迅速地

離開廂房。

  才關上門,向傾憐就對著門大作鬼臉。

  哼,你以為我向傾憐真怕你不成,咱們走著瞧!

  “向姑娘,你……”巧生就這麼好死不死地撞見她“可愛”的一面。

  向傾憐一驚,舌頭已來不及縮回。

  “巧生,我昨夜都沒睡,所以連……”向傾憐以指點著自己的小口,“都有

點不靈活了。”她胡掰個理由。

  “哦!這小的懂,小的懂。”原來向姑娘是因為舌頭不舒服,才會伸出來動一動。

  對於她的瞎扯,巧生竟然信以為真,可見向傾憐嬌柔的模樣確實唬人。

  “向傾憐。”

  冷不防地,廂房內突然傳出長孫啟近似沙啞的叫喚,向傾憐一聽差點驚跳起

來,她便立即拔腿就……不,是蓮步輕移往沐浴間行去。

  * * *

  “馬車!”

  當向傾憐一踏出客棧,雙眼立刻發亮。雖然馬車看起來有點破舊,但只要不

必再跟長孫啟一塊坐在馬背上,她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向姑娘,快上來吧!”坐在前方駕車的巧生側首笑道。

  “巧生,這是給奴家坐的嗎?”向傾憐明知故問。

  “要到洛陽至少還得走?

  眼見主子已走,巧生也急忙催促向傾憐上車,吆喝一聲,馬車也迅速奔馳,

朝遠處的黑點追去。

  而此時在馬車裏的向傾憐,卻還在想著巧生方才的那番話。

  他哪會這麼好心?

  恐怕他只是擔心她若撐不到洛陽,就會打亂他的鬼計謀吧!

  這樣一想,向傾憐反倒對長孫啟更加的不滿。哼,想打她的壞主意,門都沒有!

  長孫啟,你聽清楚了沒,門——都沒有!

  “向姑娘,你在喊什麼?”巧生突然回頭大聲嚷叫。

  這時,向傾憐才驚覺自己在無意間竟把心裏的話給吼出。

  “你聽錯了,奴家沒有在說話。”向傾憐揚聲回道。幸虧長孫啟騎得比較遠

,否則被他聽見她就完了。

  接下來的漫長時間,向傾憐就只得無趣地撥開粗糙的簾布,將螓首擱在小窗

邊,眺望著急往後退去的青翠山林。

  唉!如果能邊走邊遊山玩水,那該有多好。

  向傾憐想著想著,突然被後方逐漸傳來的雜杳馬蹄聲給吸引了去。

  這時,原本騎在前方的長孫啟也調頭指揮巧生將馬車往路旁停靠。

  “公子,為什麼要停下來?”向傾憐不明所以地抬眼望向神色突地凝肅的長孫啟。

  “向姑娘,少爺自有他的用意。”跟在主子身邊那麼久,巧生當然看得懂主

子的臉色,所以在此時此地,她還是別隨便亂髮問。

  “什麼用意?難道我們要在這裏休息?”哼,連這個臭巧生都膽敢叫她閉嘴

,她就偏偏不依。

  “噓!是後頭的那群人很可疑,我們得小心點。”巧生偷瞄著注意後方動靜

、神色愈來愈冷冽的主子。

  “可疑?有什麼好可疑的,這條路又不是我們的,別人當然有權利行走。”

以袖掩臉的向傾憐翻翻白眼,但就在她要放下袖口的剎那,她突然整個人直挺挺

地往後倒去,簾布也同時垂下,遮蓋車內所有的一切。

  而在此時,四、五匹疾馳的快馬也在他們前方停住。

  “交出車中之人,本大爺或許可以饒你們一條小命。”?首的彪形大漢手持長

刀指向馬車。

  長孫啟輕哼一聲,俊朗的面孔流露出不尋常的陰沈。

  “咳!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露出殺意的彪形大漢利落地與身後三人一

同下馬,並將長孫啟他們團團圍住。

  只要將向大小姐救回,那他們乾坤四霸就有千兩黃金可拿。

  “識相的話就把向員外的千金留下,而你們就給我乖乖地滾開,否則……”

乾坤四霸惡毒地大笑,同時也越來越接近馬車。

  是爹叫人來救她?

  躺在車內,既動不了身也開不了口的向傾憐,詫異地瞪大雙眼,細聽外頭的動靜。

  不一會兒,吆喝的人聲已無,但刀劍相擊的聲音隨之響起。

  長孫啟不會有事吧?

  以四對一,多不公平!不曉得巧生有沒有在旁幫忙他主子,不過,以她什麼

時候遭他暗算都不知的情況看來,足見他的功夫應該十分了得。

  此刻向傾憐小自覺地滿腦子都只想著長孫啟的安危,對於她是否能夠獲救,

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激烈的打鬥聲愈來愈小,也漸漸遠離她能聽到的範圍,她好想探頭一看,或

者出聲高喊,但被封住穴道的她卻只能幹瞪眼,小嘴噘得半天高。

  片刻後,斷斷續續的打鬥聲摔然消失,一切恢愎了岑寂。

  到底是誰打贏了?向傾憐緊張地暗忖。

  刷的一聲!

  在她的心七上八下之時,簾布倏地被掀開,一張俊臉真勾勾地盯著躺在車板

上、正瞪大一雙水眸看他的向傾憐。

  是他贏了。

  只見他突然將長指伸向她,下一個瞬間,向傾憐就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她連

忙坐起,不爽地質問他:“你怎麼可以隨便對我動手動腳的?”

  不過,看到長孫啟眉一挑後,向傾憐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

  該死,她又犯錯了!

  “公子,奴家好害怕喔!剛才外頭到底發生何事?”向傾憐全身顫抖不已,

而且臉部也十分配合地做出恐懼的神情。

  長孫啟面無表情地與她相對許久後,突然放下簾布,並旋即交代巧生準備上路。

  從乾坤四霸的口中得知,向員外竟然懸賞黃金千兩尋出女兒,這可能會使他

日後的這趟路走得極不平靜。

  嘖,難道他留下的話還不夠明確?他頂多在二個月之後就會放他女兒回去,

他到底是在急什麼?

  怕他吃了向傾憐不成?

  哼!如果這女人別有居心的話,他或許會考慮將她——生吞入腹。

  “公子,你還沒回答奴家呢!”向傾憐探出窗,大聲地嬌喊。

  長孫啟根本連一個字都懶得回便直接上馬。

  得不到解答的她,突然在馬車即將起程前,對著巧生吞吞吐吐地說:“巧生

,你等一下,奴家想……想……”

  “向姑娘想說什麼?”眼見主子已起步,巧生急急地回頭詢問。

  “奴家想……小解。”她想試著找尋那四個人,看能否問到些什麼。

  “哦,那向姑娘快去,小的在這兒等你。”

  馬車未動立刻讓長孫啟皺眉停住馬兒,回頭望見巧生同他打了個奇怪的手勢

,就見長孫啟的眉頭蹙得更緊,但也只能在原處等著。

  * * *

  走入林子裏的向傾憐,不斷四處找尋那四個人的行跡。咦,那個是……在不

遠處的草叢中有個龐然大物正在頻頻蠕動著。

  “喂,是我爹叫你來找我的嗎?呀——”向傾憐的腳踝倏地被地上的漢子給

抓住,嚇得她拼命地想甩脫他的手。

  “救我……”原本的彪形大漢在長孫啟毫不留情的教訓下,變成一條蟲。

  “說!是不是我爹派你來的?”用力一踹,向傾憐總算把他的手給踢開,但

是她的鞋卻染到他的血。“救我……”

  “你!”算了,她再去附近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人。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

把這雙沾血的鞋子給甩掉。

  向傾憐用力一踢,只見血鞋就這麼滾落在一雙十分乾淨的白鞋前。

  “姑娘就是向傾憐?”

  伴隨著輕佻的嗓音,出現在向傾憐面前的是一位長相還算俊俏,但雙目則流

露出淫穢之色的青衣男子。

  “你是誰?”他打量的眼光令她極為不舒服。

  “在下沈飛,是受令尊之托,特地前來迎接向姑娘回家。”

  沈飛雖是一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樣,但仍教向傾憐不由自主地後退數步。

  “本姑娘不需要你來迎接。”說完,向傾憐馬上轉身就跑。

  “姑娘何出此言?”沈飛身形一閃,隨即擋住她的去路。

  “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叫人了!”

  “嘿,這可不行,在下還想獨享姑娘呢!”

  沈飛淫笑地說完後,順手一指,向傾憐還來不及反應,已然失去意識。

  而猶不知向傾憐被捉的另一方——

  “向姑娘怎麼去那麼久?”苦等不到向傾憐歸來的巧生預備前往樹林尋人時

,一道身影已疾速從他頭上飛掠過,“少爺!”

  長孫啟倏地躍上最頂端的樹梢,四周的矮叢林地頓時盡收在他眼底。

  沒有。四下除了仍躺平的乾坤四霸外,並無向傾憐的嬌影。

  倏地,一點因目光反射而特別顯眼的東西讓長孫啟瞬間翻落而下,並撿起草

地上那只染血的小鞋。

  剎那間,他五指扣緊小鞋,沈斂的神情也泛起少兒的殘忍與盛怒。

  不管是誰,敢擄走向傾憐破壞他的計劃,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

  * * *

  呀……好痛!

  向傾憐一睜開眼,便被眼前沈飛那張充滿淫欲的笑臉給嚇得往後縮去,但由

於縮勢太猛,她的後腦勺就這麼用力地撞到牆壁。

  討厭!一定腫了個大包。

  向傾憐含淚地搞著後腦勺,狠狠地瞪著已逼近床沿、正伸出淫手要替她揉按

的沈飛。

  “你……你不要過來……奴家會怕。”向傾憐害怕地蜷縮在床角,一副柔弱

到幾乎要昏厥的模樣。面對這種會武,而且一看便知是采花賊之類的男人,她只

能智取。

  “姑娘,我沈某人一向最懂得憐香惜玉,你千萬不要怕我。”這向傾憐可是

上等的貨色,既美又嬌柔,他沈飛還真是不虛此行,嘿嘿!

  “你為什麼要捉我?這又是什麼地方?”向傾憐怯生生地拿眼轉了一圈,發

現這裏是一間破舊的竹屋。

  “姑娘弄錯了,在下是特地前來營救你脫離惡人之手的。”他不僅不費吹灰

之力便賺進千兩黃金,同時還可以“享用”如此嬌美的向家千金,嘿嘿,他可要

好好把握此次飛來的豔福。

  惡人?他說反了吧!

  向傾憐暗自譏諷,卻見沈飛正徐徐脫去外袍。

  “聽沈公子之意,是我爹派你來營救奴家的?”爹怎麼那麼糊塗,竟派個下

三濫的淫賊來拯救女兒。

  向傾憐不知,沈飛及乾坤四霸都是看在向員外那黃金千兩的份上,才連夜追

趕而來。

  “沒錯,而且向員外還說要將姑娘許配給在下呢。”此話當然是他自編的,

反正此女看似軟弱無見地,他若是在事前先占了她的身,想必日後便會對自己服

服帖帖。到時,他沈飛只消一根手指,這向家的財富還怕不手到擒來。

  “什麼?爹要把奴家許配給公子!”唉!這淫賊的消息還真不靈通,爹分明

是要招贅,怎麼有可能會把她嫁出去?

  “沒錯,所以相公我想把洞房花燭夜提前,希望娘子多多配合。”已裸露出

瘦扁上身的沈飛,淫邪的揚聲大笑。

  “等等,公子,既然這是爹的意思,就應該讓奴家來服侍你才是。”等一會

兒,她就會好生款待這位臉皮厚得跟城牆似的“相公”,“公子,請讓奴家先寬

衣,你先上床來躺著吧!”向傾憐嬌嗔地說完,便羞怯地下了床,而柔荑也自動

地放在自個兒的衣扣上。

  向傾憐竟無一絲一毫的抵抗與懷疑,沈飛欣喜地趕緊撲上床,等候他娘子殷

勤的伺候。

  嘿,這妮子果然好控制得很,只消他三言二語就可以把她哄上了天。

  當向傾憐不火不徐地當著他的面褪去雪白的絲綢外衣時,沈飛眼中那抹殘存

的警戒瞬間消失。

  “公子,不要這樣看奴家嘛,奴家會害羞的。”嬌羞不已的向傾憐,遲遲不

肯再褪去單衣。

  “好好,我不看,我把眼睛閉起來,你快脫。”他根本不怕這手無縛雞之力

的女人能搞出什麼花樣來,所以便安心地合上眼,想象著要不了多久就會呈現在

他眼前的嬌嫩胴體。

  等他一閉眼,向傾憐便立刻在竹屋內尋找可以制伏沈飛這淫賊的工具。

  就是那個。

  向傾憐小心翼翼地走到角落邊,拿起一把似收割用的鐮刀。

  “娘子,好了沒?相公快等不及了。”沈飛已在催促。

  “奴家的身上,就只剩下這麼一件……”

  向傾憐曖昧不明的後話,讓沈飛頓時口幹舌燥。

  “娘子,相公可不可以睜開眼睛了?”滿腦子淫思的沈飛,已知道向傾憐就

近在咫尺。

  向傾憐狡笑地將鐮刀擱放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好不溫柔地說:“當然可以了。”

  沈飛在一感到靠近頸子的冰涼物體後,立即睜開眼睛,“娘子……你這是在

幹什麼?”只要向傾憐這麼一動,這銳利的刀鋒極有可能會劃破他的頸項。

  然而,就在他們彼此緊張地對峙時,竹屋外突然飄落一道身影,但屋內二人

都渾然不知。

  “住口!誰是你的娘子?真噁心,你該去照照鏡子,瞧你這副醜陋德行,誰

要嫁給你呀!何況本姑娘可是青鬥城第一美女,你連替我提鞋都不夠格呢!”向

傾憐將一臉突然呆滯的沈飛罵得狗血淋頭,好不痛快。

  “你……”沈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看似嬌柔溫馴的女人,竟會罵出這些讓他

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粗話。

  “我怎麼樣?”向傾憐將刀鋒湊得更近,讓沈飛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哼!

這就是你看輕本姑娘的後果。來,叫一聲姑奶奶,說我沈孫子以後不敢再作怪了。”

  沈飛的臉一下子漲成豬肝紅。

  但由於他一直不肯說,所以向傾憐在嘿笑一聲後,手一使力,頓時,沈飛的

喉頭就已見血。

  “住手!我說、我說。姑奶奶,我沈孫子以後不敢再作怪了。”臭丫頭!等

會兒鐵定要你好看。

  “乖孫子,你可要同姑奶奶發誓,以後絕不能再欺負善良老百姓。”嘻,她

真佩服自己,三兩下就解決掉一名淫賊。

  “姑奶奶,請把刀子拿遠點,這樣沈孫子比較好開口。”他不停地吞口水,

一副極蹩腳窩囊的蠢樣。向傾憐畢竟涉世尚淺,敵不過沈飛這類狡詐的江湖人;

而且在沈飛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沈孫子之下,她的手也漸漸抓握不住鐮柄。

  沈飛趁向傾憐將刀鋒挪移的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向她的纖腕,她

痛哼一聲,鐮刀順勢脫離她的手,而她也被他一掌打落在地。“賤女人!敢讓你

相公喊你姑奶奶,看我怎麼整死你。”沈飛露出猙獰的面孔,一步一步走向被逼

至木窗旁的向傾憐。

  “你不要亂來哦,你答應過我爹要救我回去,如果你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爹

絕不會放過你的!”向傾憐使出最後一招。

  急促的喘息與慌亂的心思,讓她無法注意到在竹牆的另一頭有一聲極輕蔑的哼聲。

  “你爹算什麼東西?等我玩完你,再回去向你爹要賞金,若是他不給,你就

看我沈某人如何收拾向家莊。”沈飛獰笑地以單手扣住她的雙腕,另一隻手則迅

速扯開她薄薄的單衣。

  聞言,向傾憐猛然記起長孫啟也同她說過類似的話,可在當時,她一點都不

害怕他的威脅!但是現在由沈飛口中說來,卻令她感到真正的恐懼。

  早知如此,她方才就一刀……但,她根本就不敢殺人。

  “快放手!不然姑奶奶就……呀!”

  隨著響亮的巴掌聲結束,向傾憐的小臉突然偏向一邊,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慘

烈的哀號。

  恍然未覺的向傾憐似乎聽不到沈飛因斷腕而發出的淒厲哀號聲,更看不到長

孫啟已站在她面前,神情狂戾地看著仍捂著面、瑟縮在一旁全身不斷顫抖的她。

  再逞強呀!長孫啟很想開口這麼罵,但是……“沒事了。”他聲音沙啞地安

撫她過於驚嚇的情緒。

  痛!她的臉頰好痛,嘴裏也嘗到不少的血味,有點鹹鹹的。嗚……從小到大

,她第一次挨巴掌,而且還是被個淫賊打的,那接下來,她的身子……她的身子

有沒有……

  向傾憐的嗚咽及全身劇烈的顫抖,讓長孫啟一腳踩昏在一旁鬼叫的沈飛,然

後不由自主地蹲下身,緊緊抱住拼命蜷縮著身子的向傾憐。

  “乖,別哭,沒事了……”長孫啟不停地在她耳畔輕聲安慰她,直到她不再

顫抖得厲害,才溫柔地抱起她來。

  向傾憐的雙臂像是抓到依附般,緊緊摟住他的頸項,眷戀地挨在他的懷裏磨

蹭著,希望他的氣息能安定她惶惶的心。

  “我不想待在這裏,不想……”向傾憐突然發起脾氣,雙腳也不停地蹬踢著。

  “好,我們走,我們馬上離開。”

  長孫啟無法解釋自己的舉動,但看到她馬上乖乖地把頭埋入他懷裏,他心中

卻突然出現一股令他驚訝萬分的憐惜。

  在縱身飛離前,他腦中閃過一個疑問:

  等事情一了,他會捨得放開她嗎?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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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6:37
第三章

  “長孫?,我的臉頰好疼、腦袋也好疼,甚至連手腕都疼……”

  在馬車中,坐在長孫啟腿上、窩在他懷裘的向傾憐一邊掉淚,一邊不停地訴

說自身的痛楚,一副好不可憐的纖弱模樣。

  顯然被沈飛嚇著的她,打從竹屋被他一路抱回馬車的途中,不知向長孫啟撒

嬌多少次,當然,她也在不知不覺中顯露她原本可愛嬌俏的一面。

  不過,她這自然流露的天性,卻讓自始至終都保持沈默的長孫啟雙眸迸射出

足以凍死人的寒氣。

  她果然在耍著他玩!

  很好,這樣接下來的遊戲才不至於太無聊。

  “喂,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快點幫我揉揉腦袋呀!”他的悶不吭聲,讓向傾

憐有點火大地拉起他的巨掌往自個兒的後腦勺一擱,恍然不知這樣子的舉動有多

麼的危險大膽。

  長孫啟勾起微抿的雙唇,無聲地邪笑,但按壓在她腦後紅腫處的手依然不動

聲色的繼續揉捏,她糾結的黛眉頓時舒展開來。

  “還有我的手。”後腦勺的抽痛才一緩和,向傾憐旋即又抬起仿若無骨的雪

白柔荑,只見宛如一折就斷的手臂上竟有二、三道明顯的瘀青。長孫啟的雙眸裏

是一片邪狷與訕色,可惜依偎在他懷裏拼命指使、一味地要他聽命的向傾憐並未

察覺。

  一見她手腕上的瘀青,他的眼底驟然冒出兩簇殺人的怒焰,只是被殺的對象

不知是半死的沈飛,還是此刻被他抱在手中那纖腕的主人。

  “長孫啟,你有沒有把那個該死的淫賊給好好教訓一頓?”見他還是沒答話

,向傾憐遂自顧自地接道:“哼,我要是會武功,一定把那沈孫子大卸八塊,亂

刀砍死,不不,這樣太便宜他了,我看,還是把他全身都浸滿糖漿,然後叫蜜蜂

螫……呀!好痛、好痛!”向傾憐拼命地想抽回正被他推揉的小手。

  他重哼一聲,愈加使力地按揉她已漸漸淡去的瘀青。

  “你小力一點嘛!我又不是你的仇人。”顯而易見的,向傾憐已走出方才在

竹屋受驚的陰影,才會對長孫啟既咆哮又埋怨。

  “是嗎?”他笑笑地開口。

  “是呀,我當然不是長孫公子的仇人了。”向傾憐在轉瞬間突然像失去氣力

般,滿臉尷尬地傻笑著。

  向傾憐,你完了,你毀了,你乾脆自行了斷算了。

  她懊惱地暗自呻吟,無法相信方才一連串足以毀滅自己溫馴形象的話語,全

都出自於她口裏。

  即使他的手已不再推揉她的手腕,她也不敢任意抽回,因?她忽然感覺到周遭

的氣氛在一瞬間變得很詭譎,甚至連他吐在她頭上的灼熱氣息,也都令她感到頭

皮發麻。

  “向傾憐。”

  “是。”他狡然地柔聲喚叫,讓心虛的她立刻僵硬地回答。

  “你不覺得有些冷嗎?”他略微垂首,在她耳畔吹著氣。

  “你不說我還不覺得冷呢!”被他這麼一提,她開始覺得不只頭皮冷,就連

她的前胸也感覺到冷颼颼的,她好奇地舉起另一隻自由的手,然後貼緊胸前。

  咦!還真得耶,她幾乎可以摸到自己的鎖骨間起了一粒粒的疙瘩……咦,為

她可以毫無阻隔地摸到合該藏在衣服內的肌膚?

  向傾憐低頭一瞧,瞬間血色盡失。

  原來她最內層的單衣早就在之前被沈飛給扯開,而且最恐怖的是,她白底繡

有紅梅的抹胸已掉了一邊,半露出一隻飽滿的雪白酥胸。

  向傾憐驚慌地欲要將單衣拉攏,可是她突然發現自己的一雙手全都派不上用

場,因為它們全都落在長孫啟有力的單掌裏。

  “放開我!”無法攏緊衣裳的她,恐慌地扭動身子。但她這麼一動,只會讓

她的抹胸更加罩不住凝脂般的渾圓。

  “要我放開可以,不過,你必須先回答我幾個問題。”長孫啟揚起唇角,利

落地將她雙腕反剪在她身後,登時,她嬌美的身形一弓,豐軟的酥胸立即貼緊他

堅實的胸膛。

  “不,你先放開我,我再回答你的問題。”向傾憐被這舉動嚇得不知所措,

尤其一雙大眼更是緊張地盯著快暴露於外的酥胸。

  “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他冷笑著將手覆上她美麗而顫抖的乳房時,嚇得向傾憐頓時哇哇大叫,腦中

一片空白。

  “住手!你怎麼可以抓我那裏,快放手,放手……”向傾憐死命地想要掙脫

他的鉗制,但她不曉得在如此劇烈的抵抗下,只會讓自己愈加貼近他。

  “為什麼不可以?你倒是說說看。”狂狷的俊龐只離她畏懼的小臉一指之距

,而他吐納出的氣息也盡數被她汲取。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腦袋昏昏的她幾乎無法呼吸,尤其被他一再

揉撫椒乳,令她差點當場昏厥。

  長孫啟看她入氣少,出氣多,所以在毫不憐惜地使勁擰捏她一下後,便暫且收手。

  向傾憐被他這無情的一擰,痛得意識全部回籠。

  “說,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可憐樣去招惹男人?”雖已放過她的酥胸,但他依

然沒鬆開她的雙腕,讓她依然挺著柔美的上身,不時地摩挲他的胸膛。

  “我沒有呀,我本來就長得這副模樣。”好嚇人哦!長孫啟何時變得如此恐怖?

  她不想玩了。

  “哼,你這說法倒是沒錯,你的確是用這張面皮去欺騙男人、欺騙我,對不

對?”他冷冷地對她嗤笑。

  向傾憐暗自想著:是又怎麼樣,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若非你劫走我,又恫

嚇我,我幹嘛吃飽了沒事幹去騙你!

  “我才沒有騙人,你別冤枉我。”惟恐承認就會死於非命的向傾憐,決定否

認到底。

  “那你怎麼不自稱奴家了?”他不得不佩服她,居然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他要一一戳破她的謊話。

  “這跟騙人有什麼關係?”她頭聲地偏過臉,不安地扭動一下。當敏感的乳

尖又不小心摩擦到他胸前的錦緞時,她立即嚇得全身緊繃。

  怎麼辦?她是不是快失身了?

  “能暫時撂倒沈飛的你,不笨嘛!”他扳回她的螓首,他不准她逃避。

  “你先讓我把衣服穿好,我再回答你好不好?”不然上身幾乎光裸的她,哪

有精神與他對峙。

  長孫啟眯眼看她表情的變化,但看到她始終一副堪憐的姝顏後,他手勁突地一松。

  一得到自由的她,連忙轉身要穿妥衣服,但……

  “不用回避,就在我面前穿。”

  他扣緊她的柳腰,不讓她離開他太遠。

  “你這個……”比沈孫子還難搞的臭色胚!

  向傾憐雖有滿肚子想臭罵他的話,但在他淩厲且陰沈的眼神下,她仍是無膽

說出。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向傾憐總有一天要剝光他的衣服,再綁起他的

手腳,然後……嘿!

  長孫啟冷冷地斜睨仍沈浸於美夢而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嬌笑的向傾憐,然而他

的視線大半時候都停留在她那若隱若現的雪嫩豐乳。

  向傾憐正幻想她拿著一條皮鞭,邪笑地盯著床上那具赤裸的男體,哪知突然

起了一陣迷霧,待煙霧一散,她定眼一瞧,卻赫然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竟變

成自己。向傾憐嚇得瞬間回神。

  “向傾憐,你著實厲害,連此刻赤裸成這樣,都仍是恍恍惚惚的。還是,你

已經習慣在男人面前赤身裸體?”

  長孫啟陰惻惻地伸指一彈她微露的乳尖,駭得神遊半天的向傾憐才驚覺到自

己根本還沒系妥帶子。

  也許是向傾憐太緊張,也或許是長孫啟邪佞的眸光令她的雙手抖得更厲害,

反正她怎麼系就是無法系好。

  你這個窩囊廢!向傾憐不得不如此咒罵自己。

  “手拿開。”長孫啟粗暴地揮開她的雙手,三兩下就替她系好抹胸的帶子,

順道也拉緊她的單衣。雖然他並不想代她遮掩住瑰麗的渾圓,但他還有話要問她

。若是她答得不好……哼,反正這條路還挺長的!

  “說,你為何自願跟我走?”

  “是你挾持我的。”拜託,是你從向家莊劫走我的耶!

  “你為什麼不逃?”他倏地眯眼。

  “我逃過一次,但被你給逮回來了。”幹嘛要逃,她就是要出來玩的呀!

  “我是指之後。”他之前怎麼會認為她的個性就如同她的外貌般軟弱?不過

,他現在認清也不遲。

  “你說我如果不從,就要殺光我全家,這樣我還敢逃走嗎?”向傾憐無辜地

佩著嘴道。

  “不要再跟我演戲,你想說什麼就大聲說。”他冷笑地以二指扣住她的下顎

,雙眸迸射出精光。

  “我已經沒在演了。”她瞠大美眸看他,“你瞧瞧我的眼睛就知道。”的確

在她澄澈慧黠的眼裏,並無半點恐懼之色。

  嘿,就算你再聰明、再厲害,也看不出本姑娘在打什麼鬼主意。

  沒錯,她的眼底是沒有原先的怯柔色彩,但她還是刻意保留了某些東西。沒

關係,他會慢慢地將這些東西給找出來。

  “看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他的二指一掐,向傾憐便只能微啟小口,一副

等著人來採擷的媚狀。

  就在向傾憐困難地想發聲爭辯時,長孫啟便霸道地封住她的嘴,她霎時傻了

眼,待要反應時,他的舌已直搗她的檀口深處翻攪。

  又被他駭人舉動給嚇得愣住的向傾憐,畏懼地往後直退,但他的大掌早已穿

過她的髮,固定她的螓首,並將之貼緊自己,令她的小嘴幾乎全陷進他炙熱的口中。

  “唔……”怎麼會這樣?向傾憐嚇得意識逐漸昏沈起來。

  “說吧,憐兒,說你為什麼不跑,為什麼執意要跟我去洛陽?”停下侵略,

長孫啟緊緊地擁住癱在他懷裏的向傾憐,並以溫柔的口吻,企圖讓她迷離的意識

益發混沌。

  “我……我……”被吻得暈頭轉向的向傾憐,尚無法消化他所提出的問題。

  “說呀,憐兒。”他頂著她的額頭,輕聲地催促她。哼!要比演技,他絕對

比她技高一籌。

  “我是想……是想……”

  “少爺,向姑娘,你們還在裏頭嗎?”主子要他滾遠一點,他是不敢有意見

,但是等那麼久都還沒動靜,這其中可就大有問題。

  一句打亂他逼供的探問,讓長孫啟恨不得宰了外頭的巧生。

  “是……是巧生。”巧生的及時出現壞了他主子的計謀,但卻拯救她免於陷

進他主子所設下的陷阱之中。

  下一瞬間,向傾憐便從他的雙腿跌落至僵硬的木板上,她氣憤地坐起身,想

狠狠地瞪長孫啟時,他早已丟下一件外袍,閃身而出。

  不情不願的她拾起外袍披在身上,在好似聽見巧生的哀叫聲後,馬車旋即緩

緩行駛。

  窩在馬車中的向傾憐,緊緊地拉住充滿他氣息的衣袍,然後,她不由自主地

抬手輕觸她紅腫的小嘴。

  討厭!可惡!大色狼!

  * * *

  連日來的趕路,讓向傾憐不是吃飽睡,就是睡飽吃,幸好他們已經替她換過

一輛舒適的馬車,而長孫啟也丟了幾本可以閱讀的詩書,否則要她鎮日窩在裏頭

,豈不悶死她!

  不過說來奇怪,她好像突然見不得人似的,竟然連她想探出頭到窗外吸口清

涼的空氣都可以被他敲一記爆栗;更不可思議的是,只要他們非得下車住宿,他

一定要她以紗巾覆面。

  難道他是擔心沿途還會遇到一些不知死活的人來救她?她是不敢問……呃,

是不想問他啦,以免他又逼問起那日令她臉紅心跳的可怕問題。

  唉,天色又昏暗下來,看來他們今晚又得露宿荒郊野外。

  長孫啟到底在趕什麼路?

  莫非他在洛陽的家中有美豔的侍妾在等他回去?

  “向姑娘,你可以下車了,小的已備好乾糧。”巧生在車門外輕喚。

  “哦,好啦。”她已懶得修飾詞句。

  當向傾憐打開車門,看到倚在樹旁的長孫啟雙手環胸,用他那雙冷傲的眼斜

睨著她時,她忍不住火大地回了一句:“我困了。”而後關上車門,不準備下車。

  “向姑娘,你先吃一點再睡。”向姑娘是在鬧什麼彆扭?

  “我吃不下去。”他那是什麼眼神?吃虧的人可是她耶!

  “向姑娘……”

  “別理她。”長孫啟出聲喝止。

  巧生無奈地抿著嘴,踱回主子面前說道:“少爺,我們又不急著趕回洛陽,

為什麼不在客棧落腳,偏要啃這些乾糧?瞧向姑娘都咽不下去了。”巧生把向傾

憐不願下車的原因全歸咎在食物上。

  “是誰跟你說不急來著?”長孫啟冷笑。

  為儘早解決老頭子交代的麻煩事,也為趕快與向傾憐分道揚鑣,他怎麼會不急?

  長孫啟似乎忘了自己曾說過,他要陪向傾憐玩玩,也要一一挖掘出她的把戲

。但自從那日他幾乎奪去她的清白之後,他就開始有種後悔的感覺。

  因為他竟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那紅豔豔的嬌唇,還有那只握在他掌心就能

挑動他深沈欲念的雪乳。

  他不能讓她的身影佔據他太多心思,更不能讓老頭子將他綁在家中掌管他龐

大的產業。

  他是長孫啟,長孫家的長孫,如果輕易地就被老頭子牽著鼻子走,那他要如

何做他底下十一位弟弟的“好榜樣”?

  “可是,依我們這種速度來看,大概再過個三天就會抵達洛陽,到時主子難

道不怕……”不怕將向姑娘帶回去後,就得跟她成親?

  巧生至今仍不曉得主子的計劃,只不過他有個不好的預感,那就是最後倒楣

的人一定是向姑娘。

  “我自有打算。”長孫啟睨了眼馬車,便盤腿而坐,閉目養神。

  再三天就到洛陽了!

  待在車內兀自生悶氣的向傾憐,在聽到他們對談時,就豎起耳朵來,不過,

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巧生最後的那句話。

  他是指長孫啟要娶她的事嗎?

  她可一直沒忘記大色狼說過要她充當他未過門的妻子,而且此事還是她自找

的;他說一旦見到他爺爺,她就可以走人了。

  那事情的關鍵就在他爺爺身上嘍!

  哼!她現在可同長孫啟一樣,迫不及待地想趕去洛陽,到時,她就等著看長

孫啟在利用完她後,要如何安排她!

  * * *

  洛陽

  一入城,向傾憐就被城內的熱鬧聲音及吆喝的叫賣聲給吸引住,所以她便不

顧腦袋被長孫啟偷襲的痛楚,掀開窗簾,高興地看著這人聲鼎沸的繁華城都。

  而長孫家氣派的偌大橫匾,才真的讓向傾憐瞠大雙眼。

  瞧瞧這塊大得嚇死人的匾額,就知道長孫啟的家一定比向家莊還要來得富貴

華麗。尤其當他們一進門,所有的侍仆排成二列,恭迎長孫家的大少爺回府。

  “啟兒,向娃兒。”一入大廳,長孫老員外喜出望外地看著一直噙著抹詭笑

的長孫啟,及跟在他身邊、正瞠大美眸回視他的向傾憐。

  “是你!原來你就是長孫啟的爺爺。”向傾憐不敢置信地輕呼。

  “不錯,我就是一年前讓你施捨一錠白銀的老爺爺。”唉!此事說來還真有

點丟臉。

  話說一年前,他行經青鬥城預備要往下一個商行巡視時,竟住進一家黑店;

為了保命,他與身邊的僕從只得將銀兩全數掏出,並被趕了出來。幸虧他們落難

街頭時,有個美麗又善良的女子好心地給了他一錠白銀,當時,他就逼那娃兒一

定要說出她的閨名及居處,因為從那天起,他就決定要這娃兒作為他的孫媳婦兒。

  “老頭子,你就為了一錠銀子把你孫子的將來給賣了?”長孫啟大咧咧地坐

在大椅上,嗤笑地看著瞬間拉下老臉的長孫老員外。

  “什麼賣了?這可是一段好姻緣,不然你那麼急著帶回向娃兒做什麼?”長

孫老員外一改怒容,繼而轉看向向傾憐,慈祥地說道:“向娃兒,雖然離我六十

大壽還很久,不過爺爺可以先上門向你爹提親,你說可好?”

  “提親?”向傾憐頓時瞠目結舌。

  只因為她施捨一錠銀子給一位老爺爺,就成就一樁足以笑倒眾人的可笑婚事!

  莫怪長孫啟會說都是她自找麻煩。

  這話還真說得對極了,若不是她一時善心大發施了點小惠,她現在說不定已

在哪個名勝古跡玩得樂不思蜀,根本就不可能在這裏受長孫啟的窩囊氣。

  “老頭子,人我已經帶來給你看過,日後便不許再來煩我。”長孫啟沒理會

向傾憐所射來的忿然目光,徑自對長孫老員外警告。

  “當然、當然。”長孫老員外不疑有他地頻頻點頭。啟兒實在孝順,竟然不

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把向娃兒給帶回家來,也許到明年,他就有曾孫可抱了。

  “啟兒,關於提親之事……”

  “我剛才說過,這事我自會處理,你不要再過問。”長孫啟不耐地打斷他。

  “好,我就不問。”既然人都帶回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況且向娃兒也一

直沒什麼反應,他就用不著太過擔心,一切都交給啟兒自己處理,否則萬一又把

他惹毛,他的未來曾孫可就沒著落了。

  * * *

  “長孫啟,你到底想對我……”等長孫老員外一走,向傾憐馬上現出原形,

她火大地走至他面前,開口就問。

  “你的責任已了。”長孫啟啜口茶,看也不看她一眼。

  “然後呢?”她等著他吐出什麼該死的話來!

  “我會讓你休息一晚。”放下杯子,他抬起詭亮的雙眸,迎視她盛滿怒焰的

澄澈眸子。

  “再然後呢?”

  “你明天就可以滾了。”

  “什麼!你叫我明天就走?”

  “而且是一早。”不見長孫啟有任何動作,但他已精確地擒住向傾憐向他揮

過來的小手。

  “你把我向傾憐當作是小狗嗎?”雖然她心中早已有了底,不過一旦惡夢成

真,她還是難以接受。

  但是她難以接受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少夫人的位置,而是長孫啟的態度。他

可以悶不吭聲地擄走她,然後又二話不說地叫她立刻滾開,她何時受過這等悶氣

,若不討點面子回來,她就跟他的姓,哼!

  “小狗,嘖,你這麼形容也很貼切。”長孫敏又嗤笑地扣住她揮過來的另一

隻小手。

  “放手!你這個殺千刀的臭色胚。”兩手都被他緊緊握住的向傾憐,惱怒地

抵抗著。

  “嘖嘖,若是你這番話被老頭子聽見,不知他會作何感想。”長孫啟嘖嘖有

聲地調侃她後,冷不防地將她拉向他。

  向傾憐不可避免地往前傾,跌靠在他身上,形成一種十分曖昧的姿勢。

  “你、你不要臉!快放開我。”整個胸脯幾乎貼在他胸膛上的向傾憐,滿臉

窘迫地反抗。

  “若你不乖乖地聽話離開,更不要臉的事我也做得出來。”長孫啟故意摩挲

她挺立的蓓蕾,有點下流地在她耳畔呵氣。在如願地感受到她渾身一顫後,他愈

加惡劣地啃咬她雪白的頸項。

  “你,你……”

  向傾憐快氣炸了,但是他突然的襲擊卻讓她全身酥軟,無法有效地將一肚子

的怒火宣泄出來。

  向傾憐突地感覺到自己的乳尖微微刺痛,這時才猛然發現他已埋首在她胸前

,隔著衣服啃咬她的蓓蕾。

  “長孫啟!”向傾憐驚叫一聲,連忙要推開在她胸前的頭顱,但是她的雙手

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她只能不停地扭動,不料卻讓自己的渾圓更加達進他的

口中。

  當向傾憐極力掙扎時,長孫啟狡然結束,並放開她的雙手。由於太過突然?

她收不住勢,竟往後跌坐在地,一臉呆愕不已。

  “這只是一小部分,記住,若想全身而退,就不要再讓我碰到你。”露出一

抹絕對邪惡的笑意,他不帶溫度地眯起眼,看著一身狼狽的美紅妝。

  “別以為我會讓你稱心如意,咱們走著瞧吧!”原該要氣急敗壞的向傾憐,

突然綻出一抹甜甜的嬌笑。

  她優雅地起身,然後詭異地對他福一福身後,便昂首離開,留下一臉高深莫

測的長孫啟。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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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7:28
第四章



  “少爺,您今晚酒喝太多了。”

  巧生蹙著眉頭,扶著步伐有點不穩的長孫啟,穿越長廊,來到長孫啟所住的院落。

  “會嗎?”左手勾著巧生的肩,右手還拿著壺美酒的長孫啟,懶懶地偏過頭,

斜瞟著乾笑的巧生。

  “小的說錯話,小的該死,少爺根本沒醉酒、沒醉酒。”巧生暗叫一聲苦。

  少爺是哪里不對勁,怎麼一回家就變得如此反常?

  該不會是跟向姑娘有關吧?

  咿呀一聲,巧生推開房門,正要扶著長孫啟走入時,長孫啟突然詭異地頓住腳步。

  “少爺?”巧生狐疑地看著主子的臉色。

  “這兒沒你的事,下去。還有,一併撤走在這附近的隨侍。”吩咐完,長孫

啟收回搭在巧生肩頭上的手,歪歪斜斜地來到花廳。

  “是。”他還是識相地趕緊滾蛋,否則主子脾氣一來,鐵定敲得他滿頭包。

  “好酒呀好酒……我長孫啟有多久沒喝到這上等的美酒了……”他仰頭一灌

,少許的酒液滴落在他的下巴,他瀟灑地以袖橫抹而過,而後又猛灌了一口。

  “巧生,再拿一壺酒來……”有絲醉意的長孫啟,顯然忘記他剛才才遣走侍

仆而已。

  巧生都不知溜到哪兒去,他還在那裏鬼叫些什麼?早在長孫啟進屋之前就躲

在屏風後面的向傾憐暗笑。

  她不顧名譽、不甩禮教地潛入他房裏,不為別的,正是要為自己討回一點公道。

  既然他要她馬上走,她就偏偏賴在這兒死纏著他不放,最好能把他們今夜共

處一室的消息傳出去,屆時,嘿嘿,她非逼得他上門求親不可。

  她倒不是希罕少夫人的位置,而是他一旦向她爹提親,他鐵定會吃閉門羹,

除非他長孫大少爺願意入贅他們向家。不過,這當然不可能,所以他也只有被爹

轟出門的份。

  而他,也必將成為眾人的笑柄,嘻嘻!

  “巧生……巧生……”長孫啟的叫喚聲愈來愈小,也愈來愈含糊,突地,砰

的一聲,喝醉酒的長孫啟趴在案桌上,不省人事。

  等了好半晌,向傾憐才偷偷探出頭,觀察長孫啟的動靜。

  哈,真是天助她也,他醉倒可是幫她一個大忙,沒有氣力的長孫啟只能任她

宰割了。

  她輕手輕腳地來到他身旁,看著他俊美而無害的側臉,然後再對他做出不下

數十種的鬼臉,稍稍發泄一下對他積壓已久的憤恨。

  此時,酣睡中的長孫啟卻突然清醒,嚇得向傾憐只能驚愕地瞪視他。

  “是你呀,巧生,來,陪本少爺喝酒!”打了個酒嗝的他,雙眼迷地看著眼

前之人,接著,他一把揪住向傾憐的襟口,然後再拿起桌上的酒壺,往她微張的

小口直灌下去。

  “咳、咳,住手……你在幹什麼?咳咳……”向傾憐被這突如其來的烈酒嗆

得劇咳不止,待她呼吸順暢後,她抬頭才發現罪魁禍首好似遺忘了這段插曲,又

重新趴回桌上睡覺去。

  可惡,太可惡了!向傾憐無聲地痛罵他。

  好!既然連酒醉時都可以戲弄她,這下她絕對不再跟他客氣。

  發了狠的她,使出全身的氣力,使勁地將他拉起並往床鋪走去。

  其實長孫啟亦十分配合她的移動,否則憑她一個小女子,怎麼拖得動高大的

他呢!只不過,她並未察覺到這一點。

  好不容易將他丟在床鋪上,向傾憐紅嫩的臉蛋已微微汗濕,她左瞧瞧、右看

看,最後將視線定在衣櫃上。

  她立刻毫不猶豫地從衣櫃中拿出四條衣帶,然後再回到床畔,不過在這之前

,她得先剝光他的衣服才行。她將他的上衣褪去,再朝他的褲子……

  不行,她到底是個黃花大閨女,如果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反而礙手礙腳

。總之,在她順利地將他的手腳全縛在床柱後,她終於敢笑出一點聲音。

  現在就只欠缺一條鞭子了。向傾憐隨即往外跑,打算到馬房取鞭子。

  但已沖往房門的她卻又折返回來,不行,萬一在她趕去馬房的這段時間,這

個臭色胚醒來,一定會大吼大叫地引人來解救他,那她不就沒戲可唱了!

  算了,反正她還有別種法子可以整他。

  她靈機一動,取來筆墨,然後坐在床沿上,對著那張俊逸的沈睡臉龐不斷地嬌笑。

  長孫啟,你完了,我就先在你的俊臉畫上一隻大烏龜,呵呵!

  正當筆尖快接觸到他的額頭時,長孫啟突然毫無預警地睜開他那雙……無半

點渙散迷離的炯眸。

  “你……你醒了。”她結巴地說完,才乍然想到:一隻被縛住的獅子有什麼

可怖的?“長孫大公子,你總算也有栽在本姑娘手中的時候。”她開懷地暢笑,

好似長孫啟永無翻身的機會。

  “你儘管笑吧!待會兒我可以保證你會笑得比哭還難聽。”

  長孫啟譏誚的口吻大大地觸怒了向傾憐。“哼,等我畫花你的臉,就等著你

來哀求我。”氣得手快抽筋的向傾憐說著便要往他臉上點去。但事情發生得太快

,快到向傾憐那抹得逞的嬌笑猶挂在臉上,她與他的位置就整個互換過來。

  “你你……”被制伏而仰躺在床鋪上的向傾憐,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綁得太松了。”一手擱在她纖頸上的長孫啟,譏笑地在她面前搖晃他的

另一隻手。很明顯的,他四肢上的衣帶全都被他用內力震斷,而她還傻呼呼的自

以為被縛的獅子很安全,完全沒料到這只獅子的銳爪有多利。

  “不要搶走我的筆。”脖子被掐住的向傾憐,眼睜睜地看著他把筆抽走。

  “嘖,你說反了,這是我的筆。”當他想依樣畫葫蘆時,卻詭異地臨時停住

手,並在她微不足道的抵抗下,將她的四肢用衣帶綁住。

  他可不想待會兒在親吻她美麗的臉龐時,還得沾上一臉的墨汁。

  “長孫啟,你想幹什麼?”向傾憐驚駭地扯動四肢。

  難道她的惡夢即將成真?

  “這句話該由我問你才對,你半夜潛入我房裏是想幹什麼?”他眯起眼,開

始動手解開她的衣扣。

  “沒有呀,我只是……只是要跟你告別而已。”她一臉驚慌地看著他解開她

的外衫。

  “哦?那你一定忘了我曾經提醒過你,若是讓我再看見你,我可會對你做出

更不要臉的事。”他本來是想饒過她,但這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

  長孫啟狂佞地打開她薄薄的單衣,駭得向傾憐是一陣驚叫。

  “什麼叫作更……更不臉的事?”喝!她要問的明明就不是這個。

  “呵,你等會兒就會知道。”話一落,衣服的撕裂聲旋即響起。沒一會兒工

夫,向傾憐全身上下便僅剩一件抹胸及褻褲包裹住她雪嫩的胴體。

  “呀!長孫啟,你竟敢這樣對我……我要告訴你爺爺……說你欺負我!”她

欲宣揚出去的內容並不是這個樣子,她原本只想讓別人誤解他們之間存有某種特

殊的關係,可她並不是非要“這樣”不可。

  長孫啟的氣息逐漸加重,臉色也緩緩沈斂下來。

  他雖然已見過她美麗的半邊春色,但他仍忍不住要為她攝人魂魄的胴體深深

歎息著。

  “你看什麼看?我一定要告訴你爺爺,說你……”向傾憐突地倒抽一口涼氣

,臉也急遽漲紅,她抬起頭,瞪著他覆上自己胸口的手。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現在我準備成全你,你卻反而不怎麼高興地回應

我。”長孫啟漫不經心地拿話堵她,因為他仍專注地隔著抹胸貪婪地揉捏她形狀

姣好的渾圓。

  “我才沒有呢!你先把手給我拿開……快點!”誰說要獻身給你這個不要臉

的登徒子!

  然而,隨著他熟稔的撩撥與挑逗,加上方才她被灌的烈酒作祟,她的全身已

慢慢發熱,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好,我拿開。”他突然邪邪一笑,在移開手的同時,順勢將抹胸一併拿走

。向傾憐的上身已無蔽體之物。

  向傾憐驚喘了聲,“你這該死的登徒子,不要臉!嗚……”

  長孫啟猝地封住她吵鬧不休的小嘴,在身體壓上她之前,已順道剝除自己與

她僅有的下身衣物,並解開她腳上的衣帶。在毫無縫隙的親昵貼合下,兩人都不

自覺地發出一聲輕歎,兩具契合的胴體也滿足地重顫了下。

  他們不能這樣做,她後悔了,她不要了。

  雖然身下生澀的嬌軀仍不停地顫抖著,但長孫啟依然狂肆地席捲她的唇舌,

而他的一雙手則大膽地在她細嫩的雪膚上遊移,沒放過任何一處。

  真到他無法繼續忍受下去,她也有足夠的滋潤可以承受他時,他才稍稍地撐

起身子,氣息濃濁地盯著那張猶帶懼意及迷離的嬌媚臉蛋。

  “憐兒,你不走的下場就是這樣……”他的話一落,他已捧起她的豐臀,長

驅直入地沖進她的處子領域。

  他沒留給她一點適應的時間,他仿佛聽見一聲聲因痛楚面喊出的呻吟聲,不

過他根本沒空去理會,這都要怪她,讓他無法溫柔地停下來。

  向傾憐萬萬沒想到因為一時的作弄,竟會落到如此淒慘的—場,嗚嗚,好痛

,真得好痛哦!

  不過,在疼痛之後,她漸漸能夠配合他,並感覺到除了暈眩之外,整個世界

好像都在打轉似的,接下來……接下來她仿佛變成一隻彩蝶,再之後,她就什麼

也記不得了。

  * * *

  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呢?

  她全身上下幾乎都快疼死了,呃,不止,就連現在仍被綁縛住的雙手也宛如

不屬於自己般,痛得要人命。

  在與酸疼搏鬥許久後,向傾憐才不甘不願地睜開沈重的眼皮,繼而望進一雙

閃著複雜精芒及嘲弄的黑眸。

  已著好下半身衣裳的長孫啟,正直勾勾地瞅著未著寸縷、極度引人遐思的嬌

媚胴體。

  “既然你已經把我吃幹抹淨,還不趕快鬆開我的雙手!”見他充滿淫邪的視

線不時地在她玉體上游走,向傾憐愈加憤慨地說:“你是存心要把我的手綁成殘

廢,你才甘心是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我還沒把你吃幹抹淨之前,你似乎在找一條鞭子是吧?”

  看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條烏黑色的長鞭,向傾憐幾乎要昏厥過去。天!為連這

段情節都跟夢中一模一樣?

  “我哪有這麼壞心……”她只是想用來嚇唬他而已。

  “是嗎?那你猜猜,我的心腸是好是壞?”他悠哉地甩著鞭子,輕聲詢問她。

“這……這還用說嗎?長孫大少爺的心腸當然是最好的了。”害怕那條鞭子甩向

自己,向傾憐只得逢迎拍馬,暫時做個乖巧的小女人。

  聞言,長孫啟嗤笑一聲,不過手中的長鞭倒是沒再任意揮舞。

  他彎下身替她的雙手松綁。“向傾憐,你為何要忽視我的警告,難不成你以

為上了我的床,我就必定娶你為妻嗎?”哼,她也未免太小看他。

  “我沒有這種意思,而且我也不想上你的床。”雙手雖然酸麻不已,她還是

趕緊抓起絲被,蓋住自己一絲不挂的身子。

  她暗自咬牙切齒地想:你以為我向傾憐真的沒人要嗎?我告訴你,若是在青

鬥城,我敢保證願意入贅向家的,可以從向家莊排到城門口去了。

  “別跟我拐彎抹角,你那點心思我哪會看不透?向傾憐,我現在可以明明白

白的告訴你,就算我上了你一百次、一千次,我還是不會娶你,嘖,先別急著否

認,我還沒說完呢!”

  長孫啟以長指點住她欲張的小口,狂佞地繼續說道:“你儘管去找任何人訴

苦,也可以去宣揚我如何玷污你的身子,不過,我還是奉勸你一句話,趕快找個

可以容忍你不是處子之身的男人嫁掉吧。”

  原來向傾憐跟其他貪婪無知的女人沒什麼兩樣,要是她能馬上離開,他或許

還會對她產生某種……類似歉疚之感;但是她沒有,並且還膽大妄為地爬到他的

床上來,企圖以獻身來達成她的目的。哼!

  “長孫啟,你太過分了!你以為你是誰,潘安再世嗎?我呸!”氣極攻心的

她,在看到長孫啟的臉色瞬間鐵青時,更加賣力地嘶吼:“若不是要給你這個不

要臉的自大狂一點顏色瞧瞧,我向傾憐豈會誤上你這條賊船,還被你……被你給

得逞!”

  長孫啟怒極反笑,“好,既然你也不願意留在我這條賊船上,那你現在就滾

,馬上給我滾回青鬥城去,以後你、我各不相干。”

  “你以為我很愛留在這裏嗎?好,我現在就……”走字還未說出口,向傾憐

猝然停住。

  哼!你以為本姑娘會那麼輕易上你的當嗎?

  “怎麼?繼續說呀!”

  “本姑娘不走了。”她笑得甜美極了。

  “真不走?”他的語氣有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不走。”她答得非常肯定,只是藏在被子下的雙腿微微打顫著。

  “好、好、好。”連續說完三個“好”字後,長孫啟宛如出柙的猛虎般,猛

地撲向毫無防備的向傾憐。

  連驚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健碩的身體取代被子覆蓋

住她身子,然後他迅速解下褲頭,直接貫穿她。

  “長孫啟!”向傾憐失聲慘叫,小臉瞬間皺成一團,並不斷地移動身子想減

輕極度的不適。

  “你一天不走,我就要你一天在我的身下呻吟,當個讓我縱欲的妓女。”埋

首在她頸窩的長孫啟惡狠狠地說道。

  想大聲哭泣的衝動被她硬生生的含淚吞下。

  好呀,要鬥大家就來鬥,看是你先投降,還是本姑娘先放棄。

  長孫啟仿佛能看透她心中所想,只見他律動的速度更快、更猛;而向傾憐的

嬌吟也愈急、愈喘。最終,兩人都忘卻彼此對峙的立場,一同沈淪在激情的漩渦

裏……

  * * *

  “向姑娘,小的看你還是趕快走的好,不然小的怕你……怕你……”

  “死在這裏。”向傾憐有氣無力地癱軟在貴妃椅上,好似千斤重的眼皮幾乎

快撐不住而合上。

  若能死在他房裏也好,那她就可以化身為厲鬼,然後每晚嚇他,包管不出一

個月,她就可以把他招去陰曹地府與她作伴。

  可是想歸想,她還真的快不行了。一碗白飯加上一點點的碎肉根本填不飽她

的肚皮,而且接連三天都被他欺負得徹底,害得她現在連抬根手指都覺得萬分困難。

  “呸呸呸!壞的不靈、壞的不靈。”巧生的臉已變成苦瓜臉。他不忍見到這

三天來隻吃一點點的向傾憐已餓得如此瘦削,所以他才背著長孫啟苦勸她離開。

  “巧生,如果你真的關心我,就多拿點雞腿或是什麼糕點之類的東西來給我

吃。”她決心同他繼續耗下去。

  “這小的可不敢,萬一被少爺發現,小的就死定了。”巧生急急搖頭,嚇得

臉生髮白。他已經將每日的午膳多加一、二塊肉,這已是他最大的極限,向姑娘

不能再多要求了。

  他很難忘記主子在警告他不准偷帶食物來給她時那種少了股灑脫、卻多了幾

分淩厲的嚴肅面孔。

  “巧生,萬一我真的死在這裏,你猜長孫老太爺會怎麼做?”

  “老太爺根本不曉得向姑娘被關在少爺的院落。”除了他及少部分的侍仆外

,沒人知道她被主子關在這裏,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主子已經同老太爺說向姑

娘已經返回青鬥城。

  “你真笨,難道你不會向老太爺透露點消息嗎?咳咳……”說得太激動,向

傾憐趕緊順了口氣,虛軟地指指桌上的茶水。

  “向姑娘,這小的真的不敢。”巧生連忙倒了杯水,遞給喝水止饞的她。

  “巧生,我現在才知道你的膽子原來都被長孫啟啃光了。”

  巧生低頭不語。

  “沒錯,他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在我手底下放肆。”

  開門走進的長孫啟,冷冷地看著下顎已貼在胸口上的巧生,又斜睨睜大雙眼

瞪他的向傾憐。

  “小的先告退。”巧生看情形不對,趕緊先溜為妙。

  “長孫啟,你別得意得太早,總有一天本姑娘會扳倒你的。”

  “看你還是這麼有精神,不知是我表現得不夠賣力,還是每天一碗白飯就足

以餵飽你。”向傾憐是憔悴不少,但卻更增添她幾許撩人的媚姿,令他禁不住想……

  “你……”向傾憐怎麼答都覺得不對,乾脆閉上嘴,懶得消耗微薄的體力。

  “怎麼不說話?那我就替你回答吧!”她愈頑強,他就愈要摧殘她的意志。

  “我想,我的能力一定使你深感滿意,剩下來的問題,大概就是那碗白飯。”

  滿意?不要臉!這種話也敢說出口,不怕閃到舌頭。

  不過他倒是說得沒錯,這三天來,她的確被他整得陶陶然……

  呀!向傾憐,你何時同他一樣變得如此不要臉,淨是往那方面想?

  “所以,我決定不再浪費食物,把你那碗白飯也給省起來,看看是要喂狗還

是養貓。”長孫啟惡整她。

  “你、你想餓死我!”向傾憐恨不得將桌上的那只空碗丟到他的俊臉上。

  “不想被我餓死,就乖乖地離開洛陽,永遠滾出我的視線。”笑意不再,取

而代之的是陰鷙。

  “我……我死也不走。”她豁出去了。

  “你就這麼愛我、捨不得離開我?”他揚眉,一雙黑眸迸射出極邪、極諷、

極難測的光彩。

  “呸,誰愛你、捨不得離開你呀?,你少往自個兒的臉上貼金,本姑娘之所

以不走,是因為……”雖然只剩半口氣在,她仍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揚聲狂吼

,可惜到了末段,她卻有點口吃起來。

  “因為什麼?”

  “因為我要報復你。”對,就是這個原因沒錯。

  “哦!原來你是由愛生恨。”

  “你胡說,沒有愛哪來的恨!”此刻的向傾憐恍然未覺自己說出口的話是多

麼不具說服力,更不曉得自個兒的臉蛋已紅得一塌糊塗。

  向傾憐雖不知,但長孫啟卻全部看在眼裏,而他的心在此時竟產生一股微妙

的感覺。其實這種感覺在他第一次奪去她童貞之時,或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悄悄

地盤踞他的心,只是他一直刻意忽略罷了。

  但如今這種感覺卻日益嚴重,令他不得不防。

  “好,你就當我是胡說。不過,最近你可得謹慎點,不要哪天醒來,發現自

己。躺在街上睡大覺。”離開前,長孫啟對她哂然一笑。

  “長孫啟,你……”她怒不可遏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門扉關上的剎那,

她好像一下子被抽走所有力氣般,頹然地癱倒在貴妃椅上喘著氣。

  嗚!她可能快輸了。

  * * *

  “少爺、少爺,您別走這麼快,小的有事稟告。”

  朝長孫啟院落奔跑而來的巧生,剛好就撞見他使勁地關上房門,然後臉色陰

沈地向外疾走。

  長孫啟停步,旋身一轉,冷然地睨著气喘吁吁的巧生。

  “少爺,不得了了……他來了……他來了。”巧生語焉不詳地直指大廳。

  “從明天起,你連飯都不必替她送去。”不理會還在結巴的巧生,冷冷地交

代完後,長孫啟又轉過身。

  直到長孫啟跨出一步後,巧生忙不迭地大聲宣告:“單礎應公子來了。”

  身形只頓了那麼一下下,長孫啟就立即轉個方向,往大廳步去。

  “少爺,怎麼辦……怎麼辦?”那位單公子最愛惹事生非,萬一他發現少爺

的房裏藏了個姑娘家,一定會大肆宣揚,到時老太爺不發現也難。

  “怎麼辦?哼,你就給我好好看緊房門,若讓單礎應見著向傾憐,我就惟你

是問!”說完,長孫啟就頭也不回地跨步離去。

  巧生嚇得手腳發軟,欲哭無淚。

  這下,他真的是有苦說不出,下場必是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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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8:27
第五章

  “你不滾回老家,上我這兒做什麼?”

  一走到大廳,長孫啟就毫不客氣地對背向他而立的白衣人影道。

  “幹嘛那麼小氣!師兄,我只是想借住貴府幾宿而已。”白影倏地轉身,一

張邪氣的面龐滿是無辜地對著長孫啟說道。

  “我最近很忙,沒空招呼你。”長孫啟下了逐客令。

  “師兄,別這樣嘛,你忍心看著可愛的師弟流落街頭,然後過著淒慘無比的

賣藝生活,賺取回家的盤纏?”

  “來人呀!拿一百兩給單公子。”在某些方面來說,他與向傾憐倒有幾分相

似,同樣有著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嘴臉。

  天下之大,他淨是遇上這種人。

  是躲不過還是根本逃不了?

  一張百兩銀票很快地就貼在單礎應的臉上,他笑嘻嘻地拿下來,還將銀票小

心的折疊好,塞進袖袋裏。

  “錢你也拿了,現在可以滾了吧?”長孫啟雙手環胸,神情冷淡、姿態倨傲

地睨向咧開大嘴笑的單礎應。

  “這麼急著趕我走,莫非……師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我發現?”單礎應

突然呶呶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樣。

  “你到底走還是不走?”長孫啟極力忍住想勒死他的衝動。

  “嘿!被我蒙對了是吧?”

  下一刻,單礎應的衣領毫無預警地被人緊緊揪住,但他還是嘻皮笑臉地說:

“師兄,有事好商量,別這麼激動嘛!”

  “不想被我扭斷脖子,就立刻……”

  “你房裏的姑娘可真美,師弟我真是好生羡慕。”

  單礎應嘖嘖稱奇的驚歎聲,讓長孫啟的臉色一變。

  “你知道了?”長孫啟語氣極輕,卻冷得足以凍死人。

  “我當然知道!尤其一到晚上……講到這兒,我這個做師弟的可非得提醒師

兄一下,你實在對那位美姑娘太過粗暴,就連我窩在屋頂上睡大覺,都能聽到姑

娘家傳來的慘叫聲,害我整晚都睡得不怎麼好。”

  單礎應之所以敢在他面前直言無諱,完全是因為長孫啟氣歸氣,但仍是相當

沈得住氣,至於失去理性,這也是他最佩服他的一點。

  “總管。”長孫啟狠狠地瞪他一眼後,慢慢地松下揪緊他衣領的五指,回頭

傳喚來人。

  他與單礎應同出一門,所以別小看他一副吊兒郎當樣,功夫可與他不相上下

。依他方才所言,他早已潛入長孫府多日,而他竟一無所知,足見向傾憐已占去

他大部分的心思,吸引他泰半的注意力。

  “大少爺有何吩咐?”總管請示道。

  “帶單公子去弦月閣。”單礎應選在此刻現身,正是要以此要挾他。

  “師兄,那師弟就勉為其難地叨擾幾日了。”單礎應是得了便宜又賣乖。

  哈,他不僅有地方住,荷包裏又平白多出一百兩,他這個師兄對他還真不錯

,他該好好酬謝他才是。

  * * *

  到了第五天。

  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的向傾憐,大概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也因為如此,她決定大人不計小人過地饒過長孫啟,並永遠不再踏進長孫啟

的地盤,更永遠不再理會長孫啟這個臭色狼。

  表情極度落寞無神的她,回想著幾天前的她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硬是要與

他硬碰硬,結果呢,為了爭一口氣,她連清白都失去,甚至被他羞辱得連雞狗都

不如。

  她這麼做到底是想證明什麼?

  證明她不好打發,還是證明她是只九命怪貓——餓不死?

  她好想爹、好想娘,更想阿黃,所以她想回家了,再也不要留在這兒讓人隨

意糟蹋。

  趴在貴妃椅上自憐自艾的向傾憐,不自覺地流著淚,並任由淚水沾濕她臉頰

下的枕墊。

  突然間,她好像聞到一股非常香的肉味,她以為這又是幻覺,以至於連眼睛

都懶得睜開。

  可是,這香味好真實,而且又離她的鼻了好近。向傾憐在吞咽好幾口口水後

,終於忍不住睜開泛紅的水眸,而那只香噴噴的雞腿,也十分識相地移至她不斷

吐露出的小舌前,就只待她張嘴罷了。

  就算是幻影也好,向傾憐沒有猶豫太久,張大嘴一口咬下嘴邊的食物。

  意識到真的可以吃,向傾憐原本挂在躺椅外的一雙手突然生出力氣,一把搶

走眼前的雞腿,沒有咀嚼就猛吞下去。

  每當她手上的雞腿快啃完時,總是十分詭異地又冒出一隻來,等她差不多饜

足後,地上已有五、六根的雞骨頭。

  “哇,好撐哦!”打了個飽嗝,向傾憐滿意地舔舔手指上的油漬。

  “要不要喝水?”

  “要。”向傾憐大聲地回應。

  似乎已知道答案,在她還沒回應以前,斟滿茶水的杯子早就落在她手中。

  向傾憐猛灌,待一滴都不剩後,她才後悔剛剛還在咒罵那個沒心沒肝的巧生。

  “對不起,巧生,是我誤會你……”向傾憐突地瞠大眼,滿臉驚愕地瞪向與

她平視、臉上還漾著邪氣的男子。

  “還要喝嗎?”單礎應很好心地問。

  “你……你是誰?”她還以為是巧生。

  “在下單礎應,姑娘可以喚我一聲單哥哥。”

  單礎應?沒聽過。

  單哥哥?才頭次見面就要人家叫他哥哥,動作未免太快。不過,看在他帶來

那麼多隻雞腿的份上,她考慮考慮。

  “可惡,長孫師兄怎麼忍心讓一名弱女子挨餓受苦呢!”單礎應突然恨恨地

出聲替她抱不平。

  “長孫啟是你師兄?”

  “唉,真是師門不幸,長孫師兄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你講得對極了,長孫啟根本就不是個人,他下流齷齪、卑鄙無恥、狡詐陰

險,總而言之,他比禽獸還不如。”吃飽就有力氣,有力氣就可以大聲罵人,但

罵人也需要有個對象。剛好這個陌生男子與她同仇敵愾,所以在她氣不過,又暫

時喪失戒心下,她一古腦兒的將長孫啟如何擄走她到淪落此一下場的經過,原原

本本地全告訴了他。

  “你說,我向傾憐是不是天底下最倒楣、最不幸的女人?”顫抖的手指直指

著對方的鼻尖,硬要他回答“是”。

  不動一兵一卒就能探出師兄這麼多內幕,單礎應在笑到內傷的同時,也佯裝

出一副極為向傾憐心疼的模樣,並與她齊聲討伐長孫啟。

  嘿嘿,從外表還真看不出此女竟有挑動師兄的能耐,這……這實在他媽的太

好了。從現在開始,他可要好好地推他們一把才行。

  至於要怎麼推,嘿,山人自有妙計……瞧,機會說到就到。

  單礎應突然擠上貴妃椅,在向傾憐猶搞不清楚的狀況下猛地抱住她,而在此

時,門扉霍地被人用力踹開,長孫啟面無表情地走入,正好撞見他們親密地摟抱

在一塊。

  “單礎應,拿開你的手。”冷冷的語氣回蕩在廳內,同時也震得向傾憐忘了

推拒單礎應。

  其實,長孫啟是想直接拿刀砍斷單礎應碰觸向傾憐的雙手,但體內另一道聲

音卻一直阻止他這麼做——

  向傾憐對你來說,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刁鑽女子,既然你已經利用完了,

你管她跟誰在一起。

  “師兄,你不知道憐兒她好可憐……”這雖是個老掉牙的爛招,但效果卻會

出奇的好。

  “閉嘴,我不許你這樣喚她!”聽到他口吐“憐兒”這二字,徹底擊碎他心

頭那道雜音,不過當他這麼一吼後,隨即有些愕然地垂下眸,冷冷地看著散亂一

地的雞骨殘骸。

  他到底在生氣什麼?

  既然礎應看中她,他不就可以乘機解決這個麻煩,不必再費心將她丟到外頭

,叫馬車直接載走她。

  “單礎……單哥哥,你看,他平常就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我這個弱小女子。”

向傾憐尚且不知或者根本不敢奢望長孫啟會起妒忌之心,所以任由單礎應摟抱自

己,並還繼續推波助瀾。

  “向傾憐,幸好我沒娶你,否則我不曉得自己會戴多少頂綠帽。”一句“單

哥哥”徹底激怒了長孫啟,他抬起冷眸,看了眼再也演不下去的向傾憐。

  “我再怎麼水性楊花,也輪不到你戴綠帽;還有,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

?一直以來都是你逼迫我當你的未婚妻,你憑什麼比我跛、比我凶,混蛋!”

  “憐……傾憐姑娘,我的手……我的手……”痛呀!

  看兩虎相鬥是件精采的事,但向傾憐講話就講話,幹什麼要用她的利爪拼命

摳他粉嫩的手背?

  “你給我閉嘴!”向傾憐轉而吼他。

  她……她竟然叫他閉嘴,單礎應還真的有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真不愧是師兄鍾情的女人,有個性。

  “那你還賴在這裏玩什麼不入流的報復遊戲?走!馬上給我滾離長孫家。”

長孫啟一個箭步,手刀突然往緊纏的二人中間劈下。

  單礎應輕推向傾憐,然後自己再往旁移開幾分,長孫啟在達成分開二人的目

的後,疾速收掌。

  向傾憐或許已被他激得失去理智,在被迫與單礎應分開後,竟又主動靠過去

,並緊緊抱住非常配合她的單礎應,怒道:“好,我現在就走,而且我還要帶我

的新夫婿一起走給你看。”

  “你說單礎應是你的新夫婿?”長孫啟緊握的雙拳喀喀直響。

  “一點都沒錯,單哥哥就是我向傾憐的夫婿,一個比你好上幾千倍、幾萬倍

的俊美男子。”向傾憐重重地哼出聲音來。

  “單、礎、應!”一記利如刀般的眸光直直朝單礎應邪笑的臉上急射而去。

  “我……我……”單礎應隨即擺出一副“不甘他事”的無辜模樣。

  “走,單哥哥,我們一塊回青鬥城去,不要留在這兒當人家的眼中釘、肉中

刺。”向傾憐一把拉住單礎應的手臂,拖著他起身,在行經長孫啟的面前時,又

故意囂張地看他一眼才離去。

  “傾憐妹妹,走慢點,單哥哥還沒向師兄告別。”

  “告什麼別,他巴不得我們走越遠越好……”

  向傾憐的嬌怒聲已然消失在屬於長孫啟的院落外,而自始至終,長孫啟只是

冷然地看著這一切,完全沒有留人之意。

  她終於走了。

  能夠干擾他心神的女子終於遠離他身邊,而且還順道帶走那個滿肚子詭計的

單礎應,他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但,為什麼他現在滿心只有殺人的衝動?

  砰的一聲!

  巨大的聲響讓一直倒臥在門外睡大覺的巧生突然驚醒,並趕緊沖進屋內察看。

  “少爺,這是怎麼一回事……您怎麼把躺椅給擊碎了?”巧生一進門,便被

眼前的情景嚇得一愣一愣。

  雖然將莫名的怒火發泄在留有向傾憐幽香的躺椅上,但他心底那團陰鬱的烈

火仍持續狂燒著。

  在一掌拍打桌面後,他也失了些許冷靜地坐入大椅,雙眸瞬間掠過一抹驚惶。

  “少爺,向姑娘怎麼會不見?”巧生顫抖地低頭,心中大歎事情不妙。

  “你還敢問我!”冷瞧了眼縮著肩頭的巧生,長孫啟握住椅把上的手背上青

筋浮現。

  “少爺,小的真該死,小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巧生抹抹脖子

,準備受死。

  “滾!”

  “滾……好,小、小的這就滾……”主子有這麼簡單就放過自己嗎?巧生心

中的懷疑在瞥見椅把快被主子捏碎後,趕緊開溜。

  少爺好恐怖!巧生嚇得一路上頻頻跌倒,還不知情地到處尋找向傾憐的下落。

  因為他深深覺得,惟有她才能恢復主子平日那股瀟灑又內斂的模樣,不會像

現在這般,格外地教人難測又陰沈得令人手腳發軟。

  * * *

  “向娃兒,你不是回青鬥城去了?”

  剛從外面返回府邸的長孫老員外,乍見大門口有一對拉拉扯扯的熟悉人影,

頓時驚愕地瞪圓他那雙老眼。

  “老太爺,你若要答案,就去問問你的好孫子到底對本姑娘做了什麼見不得

人的事;還有,就是請你以後別玩這種以畫像找孫媳婦兒的可笑遊戲,恕我向傾

憐不奉陪。”

  她並不是故意要對老太爺發火,只是他是始作俑者,也同時毀了她以往無憂

無慮的生活;更令她不平的是,她被利用也就算了,竟然還被長孫啟當成猴兒般

的耍來耍去,她真的受夠了!

  “向娃兒你……”這是向娃兒會講出來的話嗎?他印像中的向娃兒可是既溫

馴又乖巧,怎麼會在一夕之間突然全變了樣?

  難道是啟兒他……“向娃兒,你別走,爺爺會替你作主,回來呀……”可惜

長孫老員外再如何挽留,也留不住向傾憐鐵了心的去勢。

  完了,這下他的孫媳婦兒跑了,啟孫也從此沒有著落。

  長孫啟,你這個不孝孫兒!

  氣急敗壞的長孫老員外一路殺到長孫啟的院落,“長孫啟!”別看長孫老員

外一把年紀了,吼起來卻是中氣十足,氣勢一點都不輸給少年人。

  當氣炸的長孫老員外踏進花廳,長孫啟猶坐在大椅上動也不動一下,似乎已

保持這姿勢很久了。

  “說,你給我仔仔細細地說清楚,為什麼向娃兒會氣成這樣?”長孫老員外

險些被地上那些散亂的雞骨頭給絆倒。

  長孫啟依舊低眸抿唇不作聲。

  “說呀!你怎麼把向娃兒氣走的?”直指長孫啟的手氣得發顫。

  相較于長孫老員外的怒極攻心,長孫啟顯然平靜許多。

  “你知不知道向娃兒在臨走之時,竟然對我說這是個可笑的遊戲,還說……”

  “她說得沒錯,爺爺這招選妻戲碼本來就很可笑。”長孫啟突地抬眸截斷他

的話,語氣中更是透露一股濃濃的戲謔之意。

  “要是你覺得可笑,當初就不要答應我!”長孫老員外的咆哮聲快震翻屋頂

。不過,他似乎忘了自己容不得別人拒絕,所以當初是以哀兵之態讓孫兒同意的。

  “我能不答應嗎?”長孫啟訕笑地提醒他。

  他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紅,隨即又怒吼起來:“好,你既然答應,為什麼又把

人趕走?”

  “哼!我只答應你把人給馬上帶回,從頭至尾都沒有同意要娶她為妻,這點

爺爺可別搞錯。”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叫你把人帶回來,就是要你娶她!”長孫老

員外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一開始就中了孫兒之計。

  “哦!原來如此,請恕孫兒愚昧。”長孫啟冷笑。

  “你、你……唉!啟兒,聽爺爺的話,把向娃兒追回來可好?”話鋒一轉,

長孫老員外深歎一口長氣,苦口婆心地勸道。

  “不可能。”他說得斬釘截鐵,但他的心卻微微動搖。

  “啟兒,難道你甘心把向娃兒讓給礎應那小子?”他是不知道向娃兒怎麼會

跟礎應走在一塊,不過,他畢竟活到這大把歲數,很多事他心裏有數。好比眼前

這番情景,他知道啟兒並非對向娃兒無動於衷,所以他存心激起他的脾氣,看他

是否能夠拋開心結,真正依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她愛跟誰在一起不關我的事。”但,為什麼他一想到向傾憐依偎在他師弟

懷裏的親昵場面,他的情緒就不由自主地再度掀起波瀾,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

  “好,既然你決定放棄,爺爺也不想再逼你,等我拿到向娃兒的帖子時,會

記得通知你一聲的,哼!”長孫老員外拂袖離去後,長孫啟依舊未起身,他靜靜

地坐著,真到晚風吹拂,月明星稀。

  * * *

  二個月後。

  “憐兒,我的乖憐兒,你猜,這次爹又買了什麼新奇的玩意兒給你?”來到

水亭的向員外,小心翼翼地捧住一隻木盒,然後神秘兮兮地來到向傾憐身旁,巴

結似的將木盒拿至她眼前。

  “蛐蛐兒嘛!”向傾憐不感興趣地瞟了一眼後,雙手依舊支著下顎,雙眼無

神地凝望碧綠的水塘。

  “女兒,我看這樣好了,你選一隻,爹也選一隻,我們來玩鬥蛐蛐兒,看是

爹的海龍王會贏,還是你的巨無霸較強,來呀!”

  “我不要玩。”向傾憐不怎麼熱中的回答。

  “憐兒,快告訴爹,擄走你的人究竟是誰,待爹請人將他逮住,馬上將他生

吞活剝,好好替你出一口怨氣!”見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向員外再也忍不住地

揚聲怒道。

  自從單公子把她救回來後,她就一直是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問她發生何事

,她總是閉口不談。

  唉!他以前是多麼希望女兒能像現在這般的文靜優雅,不過,真正看她變成

這樣時,他反而全身不對勁;他好想女兒再調配新品種的參茶給他喝,還想看到

她調皮地爬到樹上,然後乘機露出一張鬼臉嚇他。

  “爹,你就不要再問,我討厭提起那個混帳東西。”向傾憐使起性子。

  “但那個混帳東西把我女兒害成這樣,我這做爹的怎麼能夠不問?”向員外

也跟著火大。

  “好,我說,他就是……”差點脫口而出的向傾憐旋即頓住,她重新支著下

巴,雙眼失神地望著湖面,“爹,你就讓我耳根清靜一下吧!”

  即使她刻意拖著單礎應,延長回家的時間,但她仍舊沒有看到他站在向家門

口,然後對她說句:我後悔了。

  可惡!可惡!長孫啟把你害得那麼慘,又把話講得這麼絕,你還在期待什麼

?向傾憐在心中暗想的同時,也用力擰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那……等爹把蛐蛐兒養大一點再找你玩。”女兒的魂不守舍讓向員外更鐵

了心要進行被中斷的招婿之事。雖然自女兒返家後,青鬥城中便傳出對她不利的

流言,但女兒畢竟都在他身邊,誰也欺負不了她。

  向員外前腳才剛踏出,單礎應後腳就跟著踏進亭內。

  “憐妹妹,單哥哥來……”

  “走開,不要來煩我!”

  向傾憐猛烈的怒氣讓單礎應後退半步。“憐妹妹,你要嚇死哥哥我呀!”他

一臉詭異的壞笑,但仍十分假意地拍拍胸脯。

  “哼!”向傾憐偏過頭,懶得搭理他。

  “我說憐妹妹,你不能利用完單哥哥後,就把單哥哥當作不要的東西不理不

睬的呀!”

  “別再跟我提‘利用’這二個字。”她就是受害者。

  “可是不提又不行,你為了氣長孫師兄,把我當成擋箭牌;之後,你又利用

我的財力,逼我帶你四處遊山玩水、嘗遍珍賭美味,足足花了我快二百兩……”

  “你不也是拿到我爹給你的一千兩黃金。”哼,他竟然還敢抱怨!

  “嘿,所以接下來單哥哥要透露個好消息給你知道,包管你在聽到之後會開

心得不得了!”單礎應突然一臉曖昧地在她耳畔訴說。

  向傾憐根本不信從他的嘴裏會吐出什麼好話來。

  他與長孫啟不愧是師兄弟,一樣的面善心惡,一樣的吃人不吐骨頭。

  “先別急著罵我,單哥哥這消息鐵定會讓你高興到三天睡不著覺。”只不過

,嘿嘿!此睡非彼睡。

  “有話就快說,別老是在我耳朵邊嘀嘀咕咕的。”高興?哼,她怕她這輩子

再也不知高興為何物。

  “你的長孫哥哥來了。”

  “誰……你說誰來了?”單礎應說得好小聲,小聲到令向傾憐快聽不到,但

她的心卻一下子跳得飛快。

  “還有誰,當然是你的心上人!”

  “胡說,我哪有什麼心上人,你……你到底是說誰來了?”向傾憐的身子瞬

間繃緊,而且還微微顫抖著。

  “哎喲,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嘛!”

  “少廢話,快說!”向傾憐霍然激動地站起身,朝著一臉痞相的單礎應嘶吼。

  “好,別激動,單哥哥在此慎重地對你說,你的長孫相公已經來到青鬥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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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09:52
第六章

  是夜。

  “悅來客棧”清靜的二樓上房!突然竄出一對人影。

  “喂,你確定他住這兒?”被高大人影抱著的向傾憐,壓低的嗓音中帶著些

許緊張及莫名的興奮,在門外窺視著暈黃的屋內。

  “十分確定。”單礎應一放下她,就馬上推門而入。

  “喂喂,你在做什麼?我又沒有說現在就要見他!”大驚失色的向傾憐連忙

將他拉出,還逼他蹲下身子,以免讓長孫啟發現他們的形跡。

  “怕什麼,他現在人又不在。”

  拜託,要是師兄在裏頭,他們早就在落地的剎那就會被他發現,哪還有時間

蹲在這玩躲迷藏。

  “你幹嘛不早說!”向傾憐火大地站起身,率先沖進去。

  “我這不就說了嘛!”好戲就快開鑼了。

  走在前頭的向傾憐,並沒有發現在單礎應的眼底滿是算計之色。

  她沖得飛快,卻在整齊的床榻前霍然止步,“你不是在耍我吧?”床榻上似

乎沒有人睡過的痕跡,她轉身用懷疑的眼神瞪著他。

  “我哪敢耍憐妹妹,不然你摸摸看,這床鋪還有點溫溫的。”單礎應硬拉著

她的小手,迅速地撫過床榻。

  咦!果真如他所說,這床鋪尚有溫暖的感覺。

  這麼說,長孫啟真的趕來跟她道歉。

  思及此,她鬱悶的心情霎時一掃而空,並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喜孜孜的嬌笑。

  “可是都這麼晚了,他會上哪兒去?”像想起什麼,向傾憐旋即收起笑容,

臉上挂著一抹狐疑之色。這該不會是別人的廂房,而她則中了這只老狐狸的詭計吧?

  “憐妹妹,如果你不信,就留在這裏等他好了。”

  “留在這裏等他?我、我才不要……”

  呃,她怎麼不能動,也不能講話?

  這是點穴。可惡,她又被小人暗算了!向傾憐怒瞪一臉陰險狡猾的單礎應。

  “對不起,憐妹妹,我怕你太吵,又怕你還沒見著師兄就急著趕回去,所以

只好委屈你一下。”單礎應笑嘻嘻地將她按坐在床鋪上,接著……

  向傾憐的俏臉一下子沒了血色,因為此刻的單礎應正迅速地解開她的衣扣,

且一層層地打開她的衣裳,直到露出最內層的雪白色抹胸,他才停手。

  “呵,憐妹妹,單哥哥會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成全你與長孫師兄,瞧你臉色嚇

得跟麵粉一樣白!放心,單哥哥不會奪人所愛,只是當你們成親時,可別忘了包

個大紅包給我這個媒人哦!”單礎應笑嘻嘻地輕拍她臉頰二下後,接著,他詭異

地對向傾憐一笑,便疾速飛掠出去,留下一臉驚愕又無法動彈的向傾憐。

  倏地,房門毫無預警地由外被人猛地推開。

  當向傾憐借由微弱的燭光看清來人的面孔時,她當場心驚地緊閉雙眼,假裝

自己什麼都沒看見。

  單礎應,你就不要被我捉到,否則我一定把你整死!

  “憐兒。”驚豔的語氣蓋過乍見她時的愕然。

  長孫啟的黑眸在撞見床畔上的嬌俏人兒後,立即閃出兩道奇特的光芒。

  被單礎應解開的外衫鬆鬆垮垮地披挂在她身上,而若隱若現的美麗抹胸更是

引人遐思,如此撩人的絕姿媚態,勾起他近二個月未曾騷動的欲念。

  尤其,當向傾憐泛白的雪顏綻出二朵紅霞、顫抖的眼瞼因忍不住而打開一條

縫隙偷瞄他時的純真嬌態,讓他恨不得當下就將她撲倒在床上,與之糾纏個數回。

  不過,他目前得先按捺下強烈的欲求,一切他可以做的,或者必須做的,都

得等他問完話之後再說。

  長孫啟一步步地走到她面前,並隨手在她身後輕拍數下,解了她的穴。

  “我不是要來找你的。”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二人雖同時出口,但自知理虧的向傾憐在看見他的情欲訊息時,才意識到自

己此刻的處境有多危險。

  臉蛋倏地燒紅的向傾憐,伸手欲合攏敞開的衣裳,不過有一隻手迅速阻攔她

的動作,遂令她一改羞澀,慍怒地瞪著巨掌的主人說道:“你還不快點放手!否

則就算你跪在地上向我陪罪,我也不會原諒你。”

  能從洛陽追到青鬥城,就證明他終於想通他以往做了多少對不起她的事,所

以她的姿態自然得擺高一點。

  “是單礎應那小子帶你來的?”長孫啟將她護在胸前的小手抓住並高舉過頭

,然後再將她往後推至床榻上。

  “長孫啟,你想幹嘛?快放手……”架子才沒端多久,向傾憐就全面潰敗。

她拼命地想掙脫他的鉗制,連雙腳都運用上。

  “回答我。”長孫啟的大掌輕易壓住她蹬踢的雙腳,人且坐在她的雙腿上,

形成一種曖昧的姿勢。

  “沒錯,就是他。而且單哥哥還說……說你不恥以往的行徑,要當面向我道

歉,所以我……我才勉為其難來的。”女兒家當然要有女兒家的矜持,就算她現

在無比歡喜,也要強裝自己根本不屑前來見他。

  不過,他幹嘛不要臉的愈靠愈近,害她緊張到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非常清

楚;而她的雙手被壓在床榻上,以致她早已畢敞開的衣裳更是掩蓋不住她的豐滿

。而且不單如此,她纖細的雙腿被他強健的體魄這麼一坐,她還真擔心萬一他一

個不小心,那她的雙腿肯定會被他壓斷。

  “小憐兒,在說大話之前,也得先秤秤自個兒的斤兩。”哼,礎應動作之快

,的確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至於後頭那些蠢話,應是她自己捏造出來的。

  “我才沒有說大話。好,既然你不承認,那你沒事跑來青鬥城幹嘛?”拉不

下臉就說嘛,她頂多笑他二句,又何必逞強。

  “嘖,難不成這整座青鬥城都是你向家莊的,我只是路過就跟你有關。小憐

兒,你實在想太多。”長孫啟一面俯在她耳畔訕笑,一面則以手覆在她飽滿的尖

挺上。

  “呀……把手給我拿開,我不許你碰我!”當長孫啟用那種醇厚的嗓音喚她

時,她差點沈醉了去;然而在他邪惡之手不偏不倚地罩住她的渾圓捏揉時,她仿

佛就像被灌了一大口解酒湯一樣——馬上驚醒。

  “小聲點,除非你想叫人起來觀賞我們的好事。”

  向傾憐的驚叫聲一下子全哽在喉頭,這下她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只能眼

睜睜地看他解開她後頸的系帶,然後露出她嬌嫩的雪肌。

  就在她愕然抽氣的剎那間,他已經埋首在她胸前孟浪地舔吻她白嫩滑細的酥胸。

  “你起來……起來!既然你只是路過,根本不是來找我,那你就別碰我!”

要她別叫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有儘量把嗓門壓低,再拿他說過的話來阻止接下來

極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既然有人送上門來,我為什麼不碰?”

  長孫啟已動手褪去她的褻褲,嚇得向傾憐幾乎放聲尖叫。

  “什麼送上門,我也跟你一樣,只是路過而已。”原來長孫啟會來青鬥城,

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樣。

  嗚……她為什麼要誤信讒言,跑來這裏送死?

  單礎應,這個可惡的牆頭草,竟把她一個人丟下就跑,要是她還有命回向家

莊,鐵定把他揍扁!

  “是嗎?”長孫啟嗓音粗啞。

  “長孫啟,你……你把我的衣服還我!”向傾憐稍不注意,全身的衣物就被

他剝得精光,還被迫平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狀。

  “憐兒,我們暫時停戰好嗎?”他從大老遠的洛陽趕到這裏來,就是想緊緊

地擁著她,然後深深地埋進她的身體裏。

  突如其來的輕聲歎問讓向傾憐停下掙扎,怔怔地凝望著他的深邃眼眸。

  她根本就不想和他戰,而且她也真的好想他,好想好想喔!

  “好。”不再管他來此的目的為何,向傾憐坦露內心的渴望,附和內心的回

應,羞澀地應道。

  她幾近無聲的回應,立刻換來他激烈的吮吻及幾乎要捏碎她的擁抱。

  “長孫……哥哥……你輕一點。”使盡氣力才掙得一點空隙可以說話的向傾

憐,急喘地動了下身子。

  “喚我啟。”一說完,他隨即封住她的檀口,激切地以精壯的身軀摩挲她的

嬌軀,貪婪地以雙手膜拜她不可思議的嬌柔玉體。

  “啟……啟……”她雖然顫抖得厲害,卻又捨不得離開這灼熱的懷抱。

  她是怎麼啦?

  又不是頭一次,但為什麼這次會令她如此心悸,又如此滿足?

  尤其當他沖進她體內之際,她覺得自己好似變成了他,而他也變成了自己。

她是否受到過多刺激才有這種奇妙的綺思幻覺?

  隨著他前所未有的瘋狂律動,她跟著翩翩起舞,然後一次又一次因受不住他

激烈的情潮而拱身貼近他,並在他的背上留下纏綿的痕跡。

  縱使,她曾數度處在昏厥狀態下,但詭異的是,他總是能夠讓她再度清醒,

並帶領她前往另一個不知名的情欲國度……

  好久之後,在她快失去意識之際,她不禁想問:

  啟哥哥,你愛憐兒嗎?

  * * *

  “天亮了!”

  躺在長孫啟身旁的向傾憐,在醒過來後揉揉雙眼,而後望著窗外的晨曦呢噥著。

  “嗯,天是亮了。”突如其來的沙啞嗓音,讓向傾憐立即意會到她身邊還有

個男人,一個在昨夜盡情淩虐她的臭男人。

  向傾憐欲要爬起身,卻身不由己地栽回床上,仰躺在男人的胸膛上。

  “不准笑。”感覺身下的胸膛頻頻顫動,向傾憐羞得猛力槌打他。

  “好,我不笑。”長孫啟輕柔地擁緊她,舔玩她柔軟的耳垂。

  “別……別舔,會癢。”向傾憐縮著肩頭,不依地閃躲著。

  二人就這麼彼此相互戲弄、玩耍,享受難得的清閒,沒有口角紛爭,更沒有

人掀起所謂的道歉風波,一切都那麼的自然,直到——

  “長孫……啟哥哥,你的……你的那個……碰到我了。”她滿臉羞紅地微移

臀部,但他卻緊緊地摟住她,不讓她離開。

  “憐兒……”

  向傾憐不呆,當然聽得出他喚她的語氣裏充滿了情欲,不過她真的不行了。

  為打消他的念頭,她便不經大腦地脫口說出:“在你還沒對我說對不起之前

,憐兒才不要理你呢!”這句話雖然聽起來撒嬌意味濃厚,但已觸及到二人都不

想面對的話題。

  “你還是沒有搞懂我的意思。”他的確不是特地前來跟她說什麼道歉之類的

鬼話,他只是要來……抱抱她罷了。

  不可諱言,她的身子可以滿足他的渴望,如果這種情形依然持續下去的話,

他或許就會考慮……

  “應該是你搞不清楚狀況才對,不然你幹嘛見到我就猛脫……猛脫我的衣裳

,而且還抱我抱得那麼緊,這不就代表你反悔了?”

  可惜當她說完,她差點就掉下床去。

  “你幹什麼推我?”少了他的體溫,向傾憐頓時感到有些寒冷,她趕緊將自

己包裹在被褥裏,怒目與他相瞪。

  “小憐兒,你聽好,我要你只是基於肉體上的相互吸引,沒有任何其他意思

。”他十分不悅她老是質問他前來青鬥城的原因。不過,他所說的肉體上的吸引

倒是無庸置疑的。

  “你的意思是說,我向傾憐就有如青樓賣笑的娼妓是不?”向傾憐氣到全身

發抖,眼看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你胡說些什麼?我不准你這樣說自己。”長孫啟眉頭蹙緊。

  “你憑什麼說不准,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況且你的意思明明就是這樣,你還

想狡辯?”向傾憐語帶哽咽地說完,隨即將被子用力丟向他,快速地撿起散落一

地的衣裳,趕緊著裝。

  “哼,那我請教你,剛才是誰先用話踐踏自己的?”他眯著眼,冷瞄翻身下

床的向傾憐。

  “是……就是你。”若不是他適時的提醒,她還不曉得自己在他的心中竟是

如此不堪。

  “向、傾、憐。”他以極緩慢的速度喚她。

  “幹什麼?”向傾憐雖不甘示弱,卻也被他喚得有些毛骨悚然。

  “聽好,你給我好好待在家,不准再跟單礎應出去鬼混,聽見沒?”

  “你……你以為你是誰,我才不甩你呢!”她不是被嚇大的。

  “要是讓我發現你敢胡來,小心我饒不得你!”

  “你饒不得我?哼!有本事大家走著瞧,看看最後是誰饒不了誰。”雖然很

威風地撂下話,但向傾憐根本不敢瞧他一眼,一踏出房門,一下子便逃得無影無

蹤,好似背後有什麼毒蛇猛獸在追趕她般。

  * * *

  “你有沒有見到單礎應?”

  “回小姐,沒有。”

  “那你呢,有沒有看到他?”

  “沒有,小姐。”

  一整個早上,向傾憐都在尋找單礎應,嚇得一些奴僕在老遠的地方瞥見渾身

帶煞的她時,便趕緊繞道而行。

  “怪了,那個該死的單礎應到底跑哪兒去了?哼,還溜得挺快的嘛!”向傾

憐一屁股坐在亭中的石椅上,惱怒地握緊小拳頭,用力擊向堅硬的桌面。

  “呀!好疼。”向傾憐扭曲著小臉,氣惱地吹吹發紅的小手。隨後,她愈想

愈不甘心地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要丟——

  誰知這壺裏的茶水才剛換過,所以當向傾憐的雙手一接觸灼熱的壺面時,立

刻被燙得哇哇大叫。

  為什麼她會這麼倒楣?難道是風水輪流轉嗎?

  不然,一向只有她欺負人的份,哪會像現在這般可憐地被長孫啟吃得死死的

,甚至連桌子跟茶壺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欺負她!

  從乍聽他來到時的欣喜,到現下她鬱悶難解的心情,這中間的情緒轉變,讓

她仿佛經歷過一場重大浩劫一樣。

  接下來她是否還要繼續跟他死纏爛打,還是乾脆眼不見為淨?

  唉!只要他能放下一點點身段,或是給她幾句安慰的話,她就會心滿意足了。

  他確實傷害了她,所以她做此要求並不算過分,但他偏偏就連一個字都不肯

對她說。

  “世侄,她就是向伯伯的寶貝女兒傾憐。”

  此時,向員外突然帶著一名相貌平凡的公子哥兒往亭子方向走來,當向員外

指著坐在亭內、一副不勝嬌柔的絕色女子時,這名公子爺的小眼霎時發亮,垂涎

地盯著她。

  “憐兒,這位是你陳世伯的公子,快起來打招呼!”見女兒仍是癱坐在椅子

上,向員外有絲尷尬地扯扯女兒。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將陳世侄給請來,如果憐兒中意,而陳員外也不反對的話

,他打算讓他們倆擇期成親,以了卻心頭願望。

  “向伯伯,沒關係,憐兒妹妹身子嬌弱,坐著就行。”這向傾憐果真長得美

,就算她真如傳言所說被人“用過”,那也值得;反正等他入贅向家後,這莊內

所有的一切,總有一天會變成他陳家的。

  “誰准你用這麼噁心的話叫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鬼德行,哼!”他

來得正巧,她剛好有氣沒處發。

  “憐……向員外,這……這是……”陳公子登時瞠大眼、張大嘴,不敢置信

方才那番話是出自這麼美的姑娘口中。

  “憐兒,你別亂說話。”向員外斥罵頻頻翻白眼的女兒後,趕忙對著目瞪口

呆的陳公子說道:“世侄,憐兒她……她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所以請你不要見怪。”

  “爹,你幹嘛咒我生病?”

  “你給我閉嘴。”向員外朝女兒大吼一聲後,便又擺出一副笑臉對著呆滯的

陳公子說道:“世侄呀,向伯伯改天就上門找你爹商量婚期,你說可好?”

  “呃……好、好。”微呆的陳公子下意識地點頭。

  “爹,你竟然要我嫁給這個下……”幸好向員外捂得快,否則“下流胚子”

四字一出,這招贅之事也就甭談了。

  “世侄,你先到前廳坐坐,向伯伯先把憐兒扶進去休息。”向員外嘴角抽搐

地笑道。

  陳公子一走,向傾憐就搶先開罵:“爹,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就算招贅也得

看對象,像這種人一看便知是貪戀向家家產的小人!”

  “這還用得著你這個不肖女來教我嗎?若不是那些出色又有才幹的世家子弟

因為不實的流言而看不起你,你以為我會找上姓陳的嗎?”向員外也因為女兒不

懂他的用心良苦而火大地咆哮。

  “爹,我……我不要你為我這般的委屈。”聞言,向傾憐像泄了氣般,澀聲

地道。

  “唉!憐兒,爹看得出你有心事,而且還跟擄走你的人有關,但你什麼都不

說,爹也無從幫起。爹的心意已決,你就等著當新娘子,然後儘快把之前的事全

給忘了。”

  “爹,可是我……我不要跟姓陳的在一起,我……我只想要跟……”啟哥哥

在一起呀。

  喊不回匆匆離去的向員外,向傾憐茫然地望著逐漸遠去的微駝背影,口中不

斷地念念有辭,最後,她落寞地坐回椅上,對著已涼的瓷壺發愣。

  * * *

  “咦,師兄,你怎麼還在這兒?”

  無聲無息地竄入客棧廂房的單礎應,在閃過長孫啟向他襲來的手刀後,笑嘻

嘻地接住欲要扼住他喉頭的二指。

  “不行嗎?”收回勢,長孫啟有些煩躁地拿起酒杯一口飲盡。

  “當然行,不過師弟還以為你已經去搶憐……傾憐妹妹了呢!”嘖嘖,他這

個師兄怎麼到現在都還沒開竅,再不快點,小美人可真會變成別人的。

  閑言,長孫啟的眉頭緊蹙。

  “師兄,你大概也有聽聞向家莊再過個幾天就要辦喜事了。”

  長孫啟的炯眸因他這席話而陰沈得駭人。

  “其實師兄去了也沒用,反正你又不可能入贅向家。”單礎應聳聳肩,涼涼

地在旁說道。

  長孫啟依然沒有吭聲,只是喝得更猛。

  “而且依我看來,傾憐妹妹也十分樂意接受她未來的新郎倌。”嘿,就不信

你還裝得下去!

  果不其然,長孫啟的身形如鬼魅般的消失,看得單礎應不禁咧嘴大笑。

  他就快功成身退!

  * * *

  不准!

  他不准憐兒嫁給別人,她只能是他的。

  長孫啟的闖入與挾持只在這麼一瞬間。

  當他緊抱著向傾憐回到悅來客棧的上房後,被劫的向傾憐仍有些傻愣愣的。

  她太驚愕了。

  “你真要嫁給他?”

  坐在他腿上的向傾憐失神地望著他冷冽的俊龐。他又再次將她擄走,這次他

是不是又想對她……

  “說呀!”她的不回答讓他失去冷靜。

  “嗚……放手,你掐痛我了啦!”向傾憐的小臉皺成一團。

  緊握她藕臂的雙手放鬆力道,但仍然沒有讓她脫離他的掌控。

  “為什麼要嫁他?”他的眼神淩厲而灼熱。

  “因為……因為本姑娘也是聽你大少爺之言,找個可以容忍我不是處子的男

人嫁呀!”為什麼每次見面他都只會對她惡言相向?

  “你別拿我以前說過的蠢話來搪塞我。”他寒下臉,語氣有些狼狽卻帶有某

種妥協的意味,但不知她是否聽得出來。

  “你終於也知道那些話有多傷人。”向傾憐沒反應過來。

  “不要嫁他。”

  “我本來就沒打算嫁他。”

  “那好,你現在就跟我……”

  “哼,我向傾憐當然不會笨到嫁給他,而是他嫁進我向家大門,長孫大少爺

,你聽清楚了沒?”

  長孫啟顯然十分明瞭她的意思,因為她面前的案桌在他失控的暴怒之下,已

然斷成二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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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匿名  發表於 2011-10-2 21:13:39
第七章

  早跳得老遠的向傾憐,呆望著傾倒的案桌,之後再把視線移向那爆出青筋的

拳頭上。

  “你、你把人家的東西給砸爛,當心店家去報官捉你。”躲在屋角的向傾憐

指著桌子,有些傻愣地嚷道。

  不過,當一記冷光朝她射過來後,她才驚覺自己的話聽起來有多蠢。

  “就……就算你很有錢,也不可以亂砸……”

  “你剛才說,誰要進你向家大門?”長孫啟十分客氣,或者該說是語氣異常

輕柔地打斷她那些無聊的蠢話。

  “是、是那個姓……姓……沒有!沒有人要進向家大門,你聽錯了。”她囁

嚅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誠實回答。

  “是嗎?”

  向傾憐點頭如搗蒜。

  “好,那就走吧!”長孫啟揮動衣袂,眼看就要跨出門檻。

  “走?去哪兒?”向傾憐直覺地問出口。

  “這還用問,當然是回洛陽。”長孫啟嘴角噙著莫測高深的詭異笑容,回首

看向仍縮在角落的她。

  “回……回洛陽?”她低呼。“我為什麼要跟你回洛陽?”有了前次慘痛的

經歷,她怎麼可能再笨一次。

  “既然沒人要進你向家大門,你自然就得跟我回去。”長孫啟迂回地說。

  “幹嘛!難道你又想利用我?”就算她的下場會跟那張桌子差不多,她也顧

不得了。

  挂在他臉上的那抹詭笑依然未退,但向傾憐不由自主地往後貼緊牆,一臉警

戒地盯著他。

  “我沒這麼想。”掉過頭,他淡淡地說。

  “我管你怎麼想,反正我不會跟你走。”除非她向傾憐變癡兒,否則哪會讓

人連耍二次!

  “你一定要跟我走。”長孫啟旋過身,徐徐地走向她。

  “怎麼,你又想用那些不入流的方法來對付我?”無路可退,她只能橫著靠

牆走。

  “我不用點你穴,照樣可以把你帶走。”

  “長孫啟,你別以為我會像上回那樣,讓你不費吹灰之力地牽著鼻子走。我

告訴你吧,上次是因為我想出去見識一番,才乖乖被你耍著玩,至於這一次你想

都別想!”

  “回洛陽的路上,你愛上哪兒玩就上哪兒玩,我會一直陪著你。”

  她刻意的挑釁並未引發長孫啟的火氣,他仿佛已得知真相的模樣讓向傾憐一

時之間傻了眼,瞪大一雙澄澈水眸。

  “你說,你會一直陪著我?”向傾憐疑惑地瞅著他。

  原來不是她變癡兒,而是長孫啟有病。

  “嗯。”他突然不怎麼甘心的回應。因為他這個答案,代表著他終究還是輸

給了他家的老頭子。

  “哈哈,啟哥哥,你演得太爛了,我豈會再上你的當!”向傾憐突然放聲大

笑。想唬她,等下輩子吧!下一瞬間,她的肩頭旋即被一雙鐵掌猛力箍住,嚇得

她伸手推著他的胸膛,不過長孫啟顯然沒給她退卻的機會,迅速將臉俯近她。

  “你不相信?”

  “你……你要我怎麼相信?”前車之鑒猶在眼前。

  “跟我走你就會知道。”

  “跟你走?哼,你倒說得輕鬆,我跟你又沒名沒分,若你哪天心血來潮時又

叫我滾蛋,那我豈不是連狗都不如?”笨蛋,說呀!只要他肯說出那三個字,就

算再被他騙她也認了。

  “你……”長孫啟摔然收手怒瞪著她,讓來不及反應的向傾憐往後踉齧了下。

  “怎麼,露出馬腳來了是不?”表面上她雖然很得意,但實際上,她心裏卻

難過得要死。

  可惡,既然說不出來,就別來招惹她嘛!

  “我不會讓你沒名沒分的跟著我。”低啞的嗓音中包含著歎息、無奈及些許

的情愫。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她心如擂鼓,好似整顆心幾乎要蹦跳

出來,而她的手心更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沁出薄汗,微微地發著抖。

  滿含希冀的水眸不斷地眨著,讓面對她的長孫啟在感到好笑之餘,更覺得無

比的輕鬆與釋然。

  “就是……”

  “憐兒,爹來救你……”

  突如其來的雜杳聲及向員外拔高的喊叫聲,不但截斷長孫啟關鍵性的後話,

更讓向傾憐掩飾不住內心極度的失望,垮下整張小臉。

  她小嘴一扁,憤而往門外奔去。

  當向傾憐就要跨出門口的同時,正好與迎面趕來救她的向員外撞了個正著。

  “憐兒,你有沒有怎樣?爹快擔心死了……”向員外上上下下仔細地檢視寶

貝女兒,就見她又羞又惱又怒地瞅他一眼後,又偏頭瞪向屋內一臉陰沈的長孫啟。

  “憐兒妹妹,你別怕,看我如何收拾這個敢在青鬥城撒野的淫賊。”跟著向

員外一同前來救人的陳家公子,也拿著一根長長的棍棒準備英雄救美。

  當陳公子威風凜凜地踏進屋內,旋即就被裏頭的人給駭到雙腿發軟。在打了

退堂鼓之後,還可笑地躲在一干侍仆的後頭。

  “念在你釋放憐兒妹妹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快……走……”雖然被

嚇得半死,陳大公子仍不忘來個馬後炮。

  “憐兒妹妹是你能叫的嗎?”不復方才的冷靜,長孫啟在聽到這令他覺得刺

耳的親昵叫喚時,眼中突地燃起濤天的怒焰。

  “我……我是憐……憐兒姑娘未來的夫婿,為什麼不可以叫?”

  “哼,向傾憐既是我長孫啟的女人,何時輪得到你當她的夫婿?”長孫啟冷笑。

  “你……向員外你說,我跟憐……憐兒姑娘是不是在三天後就要成親了?”

仗著未來的岳父在此,就算他的聲音抖得多厲害,也拼得過這名臨時跑出來的邪

傲男子。

  “難道你就是那夜擄走憐兒,還留下紙條的那個人?”向員外忽然伸手直指

著長孫啟,滿臉怒氣。

  他終於找到這個把憐兒害得如此淒慘的罪魁禍首了。

  長孫啟毫不猶疑地輕哼。

  “好哇,你竟然還敢出現在青鬥城!來人,把他……”

  “爹,不要理他,我們走!”一臉愁雲的向傾憐突然扯住向員外的衣袖,亟

欲拖著他離開。

  “走?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這小子,來人,把他給我捉起來!”火冒三丈的

向員外甩開向傾憐的手,支使下人趕緊沖進房內將長孫啟拿下。

  可惜那些下人還沒跨進房內,就被長孫啟輕輕的隨手一揮,瞬間就被掃了出

來,還順便把躲在一旁的陳大公子給壓得正著。

  “你……好,我跟你拼了!”向員外眼見下人倒的倒、傷的傷、哀號的哀號

,遂也按捺不住火氣地要上前與他拼命。

  “爹,你在幹嘛?不要進去,我、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向傾憐死命

地拉住向員外,還刻意撇清她與長孫啟之間的關係。

  “你到現在還想瞞我!那個臭小子都已經明明白白地說你是他的人,這樣還

叫作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是不是真要把我給氣死才甘心?”向員外突地扯開嗓門

,狂吼著女兒。

  “我、我……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才是你女兒,我說跟他沒關係就是沒關

係!”向傾憐氣惱又難堪地回吼。

  可惡,到底是哪個混蛋告訴爹她在這裏的?

  而向傾憐口中的混蛋單礎應,早已不知溜到哪兒逍遙去了。

  “向老爺,憐兒必須同我回洛陽。”向傾憐的極力否認讓長孫啟黑了臉,也

僵直了身。

  “他都叫你去洛陽,你還要跟我爭……”咆哮聲突然停止,向員外瞪大眼,

驚愕地對著長孫啟說:“洛陽,姓長孫的……難不成你就是洛陽城那個富可敵國

的長孫家?”

  “正是。”長孫啟沈聲說完便跨出門檻,越過被嚇得合不攏嘴的向員外後,

停在垂下頭、雙手一直絞著羅裙的向傾憐身旁。

  “憐兒,三天後我會來接你。”長孫啟抬起她的小臉,信誓旦旦地對她說道。

  “可是三天後憐兒就要……”在得知長孫啟的身份背景後,向員外原本怒揚

的語氣便在瞬間凍結,可見長孫家的名號已讓他有某種程度的顧忌,向家莊雖然

在青鬥城也算是大戶人家,但一跟家財萬貫的長孫家比,可就……相形見絀。

  唉!既然知道女兒是被長孫家給擄走,在明知鬥不過人家的情況下,他也只

好作罷。不過,這回他又想重施故技,還明目張膽地說要把女兒接走,讓他這個

做爹的人不知該要慶倖或是覺得困擾。

  “向老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情勢已經很明顯,他

不需要把話挑明。

  “這……”這還用說嗎?他當然希望把女兒許配給……咦,不對,他會答應

入贅向家嗎?

  “爹,別聽他的,我們走!”其實要帶她走很簡單,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威脅

爹,難道在他心裏她就這麼不值得他開口說那一句話?

  “憐兒,長孫賢侄他……”這下子換向員外捨不得走了。

  “好,你不走,我走!”向傾憐突地一跺腳,在狠狠地瞪了眼長孫啟後,旋

即跑開。

  哼,他以為說要接她走,她就得乖乖地跟在他屁股後頭走嗎?

  做夢!

  “等等,憐兒……等我呀!呵,長孫賢侄,請你別見怪,我這就回去勸勸憐

兒。”向員外對那張愈來愈陰沈的俊臉說完後,便帶著一干東倒西歪的手下,匆

匆趕去追女兒。

  “你……我警告你,別以為你們長孫家有多了不起,這裏天高皇帝遠,就算

長孫家的名號在洛陽吃得開,也管不到青鬥城來!而且我……入向家是入定了,

憐兒姑娘遲早都是我的,你別妄想!”躲在欄柱後面的陳公子顫聲地撂完話,便

以最快的速度滾離此地。

  長孫啟的黑眸在剎那間泛起淩厲的銳芒,直射向陳公子踉蹌的背影。

  “哼,你說我管不到這裏來是嗎?”緊繃的下顎突地一松,長孫啟微抿的雙

唇忽爾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他在笑什麼?他在笑陳公子的無知愚昧,因為在他講出這番“大道理”後,

陳家產業便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徹底消失在青鬥城。

  就連陳家子弟也隨著一併消失。

  * * *

  向傾憐一路由客棧奔回向家莊,又從家門口直沖自個兒的臥房,待要把門扉

用力合上之際,碰巧夾住了隨後趕至的向員外。

  “哎喲!憐兒,快開門,你夾到爹的腳了。”

  “爹,你出去,我不要聽,不要聽!”向員外的痛呼聲雖淒厲,但向傾憐也

只是把門縫稍微拉大後,就趕緊將他的腳踢出屋外,再使勁地關上門。

  她現在心情十分紊亂,根本聽不進任何勸慰她的無聊話。

  “憐兒,這事你一定得告訴我,你跟長孫賢侄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

  “賢侄?哼,八字都還沒一撇,你就喚得那麼親熱,小心被那個陳公子聽見

讓這樁親事告吹!”向傾憐背貼著門,語氣說有多酸就有多酸。

  “聽見就聽見,爹難道還怕他不成!”反正有個比陳家不知強上數百倍的遞

補人選,他大可放心。

  “哦,原來爹也是個見風轉舵之人。”

  “憐兒,你……爹讓你讀這麼多書,可不是要你來罵爹的!”向員外氣呼呼

地跺腳說道。就算他勢利,也是為了女兒的後半生著想,他哪里有錯?

  “爹,對不起,我不該這樣跟你說話,我……”向傾憐欲言又止,隨即,她

幽幽地說:“爹,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不會嫁他,而他更不可能會入贅咱們

家的。”像長孫啟這種自恃甚高的倨傲男子,怎麼會因為她而委曲求全地窩在向

家一輩子!

  “但他明明說三天後就要來接你呀!”向員外的火氣在聽到女兒的歉語後,

消失無蹤。

  “爹,你就這麼信他?”

  “可是他……”

  “爹,難道你真的聽不出來,若是他真的把我接走,不就表示爹從此就要失

去我這個女兒了嗎?”

  其實在戳破爹的期望之際,她何嘗不是打碎了自己與長孫啟雙宿雙飛的美夢?

  唔,好苦。

  “這……”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只是總以為長孫啟對女兒的心意,足以令

他退讓一步。

  “爹,與陳家的婚事你還是趕快去準備吧!”表情木然的小臉,在漾起悽楚

的笑後,便轉過身,同時眼一眨,淚水便無聲地滑落。

  可惡!這是她最後一次為長孫啟掉淚。

  今後再也不會了……

  * * *

  三天後,向家與陳家結親的好日子。

  此刻,一群手捧霞披鳳冠的丫環們,正魚貫地走進佈置得美輪美奐的新房,

突然——

  “老爺,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丫環們驚惶失措的嚷叫聲,讓聞聲趕至的向員外當下急白臉,在吩咐眾人裏

裏外外地將莊內搜過一遍,仍遍尋不著向傾憐的蹤跡後,便立即帶著人手往悅來

客棧直奔而去。

  * * *

  “長孫啟,這是你第三次擄走我了,該死!”

  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跟他劃清界線,為什麼他就是偏偏不放過她?

  向傾憐掄起拳頭,直往他胸膛用力擊去。長孫啟任由她捶打,直到她打累了

,小手也打酸了,才一把抱起气喘吁吁的她,坐入椅中。

  “不氣了。”長孫啟難得溫柔地輕啄她的額頭,並在向傾憐微愕地抬起頭時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啄吻她微張的小嘴。

  “你……不要臉!”下意識地掩住小嘴,向傾憐在破口罵出後,雙眸也不禁

溢出了淚。

  縱使她發過誓不再他流下一滴眼淚,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而且還掉得更快、

更凶。

  “乖,不哭,我這不就來接你了嗎?”長孫?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口上,無奈

地笑道。

  “誰希罕你來接我,你給我滾,快滾呀……”向傾憐亟欲遠離這個令她流淚

的男人,但他硬是不准。

  “憐兒,當我的妻子好不?”

  “滾,滾得愈遠愈……”嬌嘎聲乍然停止,她突然整個人安安靜靜地被他抱

在懷中,猶如一隻乖巧柔順的貓兒。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長孫啟愉悅地捧起她的小臉,火速地封住她的唇,

將舌尖探進她的檀口,狂肆地品嘗她。

  “唔……”在她快窒息的情況下,她飛離的意識才歸回本位。“我不……”

還未完全逸出“不”字的音,就被他蠻橫地全部吞沒。

  “憐兒,我愛你,做我妻。”長孫啟的唇抵在被他肆虐過的紅腫唇畔上,深

情地看著她迷離的星眸。

  “你……你愛我,真的嗎?”

  “嗯,真的。”他又情難自禁地咬了下她豐潤的下唇。

  “憐兒也是,而且已經愛得好久了。”向傾憐將內心的渴望赤裸裸地表白出來。

  “傻憐兒。”他笑著再次擁吻她,良久。

  “憐兒,爹來了!”

  向員外這麼揚聲一吼,嚇得向傾憐渾身一僵,瞬間,她所有擔心的事也一下

子全繃了出來。

  “我爹他來了,怎麼辦?”還被抱在長孫啟懷裏的向傾憐,緊張地揪住他的

衣領,一副不知所措的驚惶模樣。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跟我走!”長孫啟傲然一笑,緊摟著懷中之人站起。

  “但是爹他……要你……要你……”她著實不敢提“入贅”二字,也不願說。

  “憐兒,我可以讓我們第二個男孩姓向。”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啟哥哥!”向傾憐驚喜地環抱他的頸項,主動親吻他。

  這就夠了,這就夠了!

  “憐兒,爹來了……”這次向員外的嗓音已明顯地接近他們。

  “啟哥哥,那我們快溜吧!”向傾憐笑盈盈地催促長孫啟。

  “好,抱緊。”

  就在向員外快要衝進廂房之時,突地聽到一陣如銀鈴般的悅耳笑聲,接著,

長孫啟抱著向傾憐破窗而出,在眾人的驚訝聲中,揚長離去。

  “爹,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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