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戰爭的夜晚
湍急的河水急速的流淌著略顯清澈的河水卻充滿了無數的危險,漩渦盤旋在河水之中貪婪的吞噬流過的物體。
一雙目光默然的看著遠方,模糊的對岸風中似乎傳來了對面的訊息,迎面吹來的風壓迫著人的氣魄。
「他們快來了,看來一切都不可避免了。」
風吹過藍色的斗篷發出沙沙的響聲。城牆上的人是有些花白頭髮的達卡,準備在此抵擋列維加和卡魯斯的敵人,一位年老的將軍。
「領主亨達特要我們抵擋列維加和卡魯斯的軍隊,拖的越久越好。光明聖祭司和亡靈法師都是我們的敵人,有什麼話你們現在說吧!」
大帳中一片沉默,深深的沉默,他周圍的人心中都顯得很沉重,身著鎧甲的將軍們都心事重重,畢竟對手是光明聖祭司,還有可怕的亡靈法師,而且敵人的數量遠遠多於自己的軍隊。
「剛剛接到消息,我們的後方出現數量不明的敵人,而且沿途的幾個村莊都被摧毀,這裡已經越來越危險了。」目光掃了掃周圍,達卡很快的說道。
「可是那些人是怎麼過河的?我們不是把船都燒燬了嗎?」
「阿斯納,你敢肯定船都會被燒燬嗎?沿途的村莊不會留下少數嗎?」達卡看著說話的人說道,表情似乎是冷漠:「我們是一同出生入死過的,我不想騙你們,敵人確實出現在我們的後方,現在可能只是少數部隊,但是既然他們可以過來,那麼就是說其他人也可以過來。身為統帥,必須瞭解全局,不能有一絲的疏忽。」
達卡擁有騎士的榮譽,但是也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眼光透出的是強烈的渴望,渴望戰鬥的感覺,一個年老的軍人。
「莫亞,我們的補給能堅持多長時間?」
「我們主要是依靠河運,而敵人那邊還沒有船隻來破壞我們的補給,而且我們的儲備還算豐富,領主大人剛剛又派人送來了一批糧食和武器。」
「很好!」
長劍很快被拔出來了,達卡的臉有些陰沉,白色的鎧甲閃爍光輝。
「聖修斯,你帶領五千騎兵在河岸邊尋找他們渡河的痕跡,務必要找到他們渡河的渡口,具體的情況你自己看著辦。」
「是!」
「阿斯納,你帶領一萬輕騎在後方搜索敵人的部隊,我會讓地方的守備部隊配合你們,一定要找到他們。」
「是!」
「迭哥,派出你的水軍隨時騷擾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是!」
「其他人準備物資和船隻,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繼續進軍,因為背後就是我們的家,不能再退了。是的,我們的敵人很強大,有光明聖祭司,還有亡靈法師,但是你們知道什麼是奇跡嗎?一切皆有可能,我們要在藍頓河上創造奇跡,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是絕對的。」
激昂的宣言,氣氛似乎開始慢慢點燃了。
達卡很快對手下吩咐完了一切,將領們開始陸續退出了,但是還有兩個人遲遲沒有走,其中一個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眼光很是猶豫,但是表情卻非常的激動,黑灰色的頭髮襯著身上的鎧甲閃閃發光。
「達爾達特,有什麼話就說吧!」
「父親,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聽從那個亨達特的話,他苛扣我們的軍餉,而且與您不合,為什麼我們還要為他賣命?而且這場戰爭我看誰勝、誰敗都難說。」達卡的小兒子,一個容易激動而頭腦發熱的軍人。
「你錯了,我是為軍人的榮譽而戰,沒有榮譽的軍人是連敵人都會輕視的,懦弱的軍人註定是失敗者。兒子,你還太年輕,有很多事情還不明白。」達卡微微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表情,眼光望向了另一個人,帶著些期望。
「父親,雖然弟弟偏激點,但是我們也不能把自己的命運押在一邊。即使我們打敗了他們,亨達特那傢伙肯定也會把功勞攬在自己的身上,對於那個傢伙,我非常的瞭解。」英武的外表,達爾達特的哥哥,他與南部地區的領主亨達特接觸過很多次。
因為亨達特是一個極度貪婪的人,就好像他的肚皮一樣,肥肥的,貪得無厭,但是為了父親的地位,達豪爾也曾經多次賄賂過亨達特,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我是為了軍人的榮譽,你們不用再說了!」達卡看來非常的堅定,他嚴厲的看了兩個兒子一眼,他們的話也許有一部分道理,但是軍人的宿命只有在戰場上。
「可是……」
達爾達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自己的哥哥拉住了,拖拽的聲音摩擦著,盔甲碰撞的聲音也很強烈。
「出去!」達豪爾輕聲的說道,他強行把弟弟拉出了營帳。
「哥哥,為什麼攔住我?」營帳外,略微顯得激動的達爾達特還在倔強的說著,似乎想把自己心裡的話全部說出來。
「父親遵從騎士的榮譽,他恥於向敵人投降,這點你應該瞭解。就讓我來安排一切,如果我們能擊敗他們最好,如果我們失敗,我也會儘量讓軍隊不至於被消滅。交給我吧!一切我來安排。」
達豪爾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深邃的眼神,深深的。
戰爭在準備中,一點一點的即將到來了。
「我們的進軍還算順利,主要的兩路前鋒已經順利到達了藍頓河邊。」列維加拉了拉韁繩,他的旁邊是卡魯斯。
藍頓河,列維加越來越多次提到這條著名的河,現在他們要越過這天塹,要讓不可能變為可能。
「要開始戰鬥了嗎?」
「也許吧!你的軍隊還沒有消息傳來,看來並不應該把他們派出去,也許他們去河岸的上游或者下游了吧!而且沿途有報告傳來,亨達特把所有的人都撤往河的對岸,並且燒燬了所有可以支持我們的物資,而少數幾個沒有撤離的村莊居民全部被屠殺,不知道是誰幹的。」
手握的緊緊的,光明聖祭司,一個善良的人,這也許是他的優點,也許是他的弱點,或者他本來不應該活在這個時代?
「是不是怕是他們幹的?」卡魯斯問道,他隱約有這種感覺,畢竟他還是接觸到他們一些,自己名義上的部下。
「有點,畢竟這是恩克達的國家,並不是能肆意殺戮的地方。算了,戰爭就是這樣的,哪有不死人的?」苦笑,列維加的臉色很無奈,看來他的心也很矛盾。
「前面是不是要準備戰鬥了?」
「嗯,我們馬上要在水面戰鬥了,他們把藍頓河全部封鎖了,所以我們要前進就必須突破藍頓河,可是我們的軍隊大多數都是草原和山地的戰士,水上戰鬥並不是我們擅長的,看來必須費番周折了。而且,聽說敵人已經在我們準備渡河的渡口部署了十萬軍隊來迎擊我們。」
「為什麼不從其他的地方渡河?」卡魯斯有些疑惑。
「因為這裡距離南部地區最大城市亞色最近,而且從這裡渡河後,對岸是理想的平原,可以非常順利的前進,而其他地方水網太多了,不是我不想在其他地方渡河,而是我必須在這裡渡河,時間也非常的緊迫,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列維加說話的時候,也在考慮著水上的戰鬥,如何突破河水的阻隔呢?
「那我幫你,渡河時我去前面戰鬥,讓我當前鋒。」
「前鋒?對了,卡魯斯,據說你把格納達的雙頭黃金龍軍團和神聖騎士團毀滅了,這是事實嗎?」對於這可怕的故事,列維加也表示一絲的懷疑。毀滅軍團的魔法力量,這是存在的嗎?
「是的,是釋放禁咒,但是這也幾乎毀滅了我的身體。」
「禁咒!」列維加也顯得非常的猶豫,說道:「卡魯斯,渡河的時候還是小心打算的好,畢竟軍隊不是一個人可以戰勝的。給你看一樣東西。」
列維加很快在馬鞍旁拿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支箭,閃爍著湛藍色光輝的箭,冷利無比,握著它會讓人感到一絲的涼意。
「是魔法箭,魔法師的剋星,連大魔導師都死於這種箭下。」列維加補充道:「平時這種箭很少拿出來,都是被保管的很嚴密,估計你在格納達的時候,他們還沒裝備這種武器,戰鬥就開始了,但是這一次小心了,這是軍隊的標準配備。」
「我知道。」卡魯斯拉了拉韁繩,眼睛漠視著前方,續道:「一支冷箭可以殺死一個最傑出的魔法師,而戰鬥的時候你不可能隨時保持警惕,但是我會小心的,而且我也有它。」
紫色的光輝,強烈的迷幻著人的眼眸。冥神之劍,可怕的死亡之劍。
「死神的武器。」列維加沉聲說道。與亡靈法師一樣擁有可怕傳說的武器,被詛咒的武器,冥神之劍,卡魯斯生命的一部分。
「是的,也是這把劍讓我瞭解了自己的宿命,而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可能隨時要離開,所以我希望能儘快開始戰鬥。」
「很好,讓他們看看死神的力量。卡魯斯,一切都靠你了,雖然我是光明聖祭司,但是仍舊相信死神的力量。」列維加信任的目光非常的強烈。
戰爭只有強者和弱者,無所謂光明與黑暗的。
韁繩再次被拉動,兩人前進了,在他們的身後是綿延到無限遠處的軍隊,數十萬的大軍。整齊的腳步響徹了天空,武器、戰馬、盔甲、戰士,這些即將構成死亡的畫卷。
一切都在慢慢的進行著,當戰爭到來的時刻,也將是最具毀滅的時刻。
現在的一切相對來說還太安靜了,安靜的好像還沒有感到戰爭的殘酷與死亡,但是不管心裡有沒有準備,卡魯斯的戰爭卻即將開始了。
在戰爭中,將湧現許許多多的人,也許很多都是瞬間閃爍的光芒,稍縱即逝,但是戰爭就是這樣,是由許許多多的人和許許多多的偶然組成的。
戰爭,你可能永遠不能掌握它的脈搏。
記得一個人說過,如果你打了十次仗,而你勝利了七次,那就是一個非常傑出的將軍了。
不知道他們會勝利幾次?
列維加和卡魯斯的戰爭即將開始了,但是此時戰爭早已經在藍頓河的對岸開始了,一場沒有任何憐憫的戰爭。
夜深了,那是一個浮雲飄動著的夜晚,層層疊疊的,月光昏暗了許多,一個無比陰暗的夜晚,遠方的森林似乎在擺動著,很輕微、很輕微。
「這鬼天氣真是怪異,忽冷忽熱的。」牢騷的聲音傳來了。
風中透著深夜的陰冷,這是一座小城鎮,古樸的村莊被籠罩在無限的黑暗中。
「我說,小心點,聽說光明聖祭司已經帶領軍隊向這裡前進了,你說他有可能到這裡嗎?」
「難說,現在他們應該在藍頓河的對岸,離這裡還遠的很,而且我還聽說連亡靈法師都在他們之中,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現在消息都被封鎖著。」略帶炫耀的聲音,彷彿他知道很多似的。
兩個士兵正在冷風中摩擦著手掌,他們的眼睛望著黑黑的遠方,小心的警惕,守衛這座城鎮就是他們這些士兵的職責。
「那你支持哪邊?」
「我?哪邊強我就支持哪邊,我沒什麼大追求,只希望一輩子順順利利的過去。」一個士兵抖了抖自己彷彿要僵硬的身體,他握緊了自己的長矛。
「今天好像有些奇怪,你看那些樹木,好像移近了。」他指了指自己的眼前,那些陰暗的影子彷彿越來越近了,火把的黯淡光輝無法照到那麼遠的地方。
「你看!」手再次抬起了,可是它很快就垂了下去。悶聲的倒地聲,一把長矛已經刺穿了他的咽喉。
瞳孔瞬間放大,頭顱滾落一旁,另一個人也在無聲無息中死去了。輕微的破空聲中,他們一輩子順順利利度過一生的渺小希望就這樣破滅了。
鮮血緩緩滑落,一個人用力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劍,一場屠殺開始了。
太久的和平磨滅了這裡人們的意志,況且這只是一座小城市,它在今天迎來了死族可怕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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