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大師 -【傭兵天下】(全書完)

第五卷 第十五章 蓋棺定論

    第二次漢堡城攻防戰！

    整場戰爭中，戰爭局面數次出現一面倒的局勢，包括參戰者甚至是艾米、達海諾、大青山等這樣一線指揮官絕對想不到，在戰爭進入千鈞一發的最後關頭竟然出現了驚人的翻盤之舉！

    這怎麼可能！

    在長達近三個月的戰爭中，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過的戰爭利器浮城帶給法諾斯軍團太多的遐想了。而最終，達海諾將軍毅然決然的破釜沉舟之做絕對是把浮城這個戰爭武器的作用發揮到極點頗似壯士斷腕，但是又絕對比壯士斷腕高明的不是一點半點。這簡直堪稱有史以來最為卓著的絕戶計！在艾米、大青山、霍恩斯等小孩子還在漢堡城裡斤斤計較的一天一時的得失，更希望用小聰明把達海諾糊弄過去，他們確實想不到，達海諾根本無需看破這種小伎倆。所謂大智若愚，所謂大巧無工，所謂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大概只有類似的詞匯才能夠描述達海諾的這有如神來之筆！

    任何人都無法想像的是，這絕對可以冠以必殺技的戰略手段，竟然……慘敗！

    當天夜裡，在達海諾親自指揮下，三萬多軍人靜悄悄的收拾行囊拔營起寨，多少中高級軍官最後看了一眼數百米之外那看上去揮手可得的漢堡城，在這一刻，這些鐵骨錚錚的漢子悄悄地流下了委屈乃至無奈的淚水。

    近100天裡，多少法諾斯優秀軍人用血肉之軀頂著數千塊飛石浴血奮戰，那場面，真的是“肝腦塗地”。為了高高在上的神明，為了萬裡之外在貧瘠土地上煎熬的父老鄉親，這些單純質樸地象紅楞楞的赤金一樣年輕漢子，就這樣，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這個雪原堅城下，用10000人的生命和熱血，再次成就了漢堡城不敗的威名，再次染紅了小傭兵團那些小崽子們“法諾斯克星”的稱號。

    梅林這樣文雅的儒將，看著漢堡城，甚至哭得說不出話來！年輕的軍團長，又失去了近兩成部下。難道，從此以後，法諾斯軍團再看到小傭兵團的雙翼響尾蛇大旗就必須退避三捨麼？

    在浮城摔落深谷後，梅林和莫拉獸兩位少壯派軍團長咆哮著帶著自己的部隊就準備沖上去，用血肉之軀踏平這座讓法諾斯所有軍團蒙羞的堡壘。

    西征軍最高統帥達海諾甚至無法攔住，最後，老元帥閣下重重的抽了莫拉獸一記耳光，才讓兩位軍團長安靜了下來。元帥閣下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指了數百米之外的那白皚皚已經看不出是城市的雪原。

    兩位軍團長看著看著，熱淚從深凹的眼眶中沖出，兩個人無奈地跪在地上。

    剛才，就在近兩萬軍隊轟然而動的幾分鐘內，從漢堡城已經完全倒塌的廢墟中，竟然躍出了數以萬計的軍人，看那些敏銳的動作，看那快速的布防線路，還有那些中低級軍官帶著大聲吼叫著壓上來的陣勢，尤其是那些年輕的軍人在短短的10分鐘裡就用眼前的冰塊築就了一座高達兩米的矮牆。

    莫拉獸和梅林當然都知道這說明了什麼！在這長達近百天的攻城戰中，漢堡城的軍隊，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大的損傷，或許……毫發無傷這樣的詞匯多少有些誇張，但是，絕對沒有傷筋動骨！這一場戰爭下來，小傭兵團戰死受傷的比例，與此前西林島、斷冰港兩次會戰相比，微不足道！

    這仗，沒法打了。

    漢堡城的守軍，必然在這兩個月裡，建立了大量的地下工事，不論用什麼樣的投石車、井欄還是弩車，這些戰爭利器都是針對城牆設計的。一旦漢堡城守軍回撤到地下工事，甚至利用這些工事把法諾斯軍人死死的拖在漢堡城上，那……如果十天內下一場大雪，這幾萬遠征軍就得全部葬送在這裡。

    法諾斯軍人撤退了！第二次漢堡城攻防戰就這樣悲壯的結束了。

    戰爭並沒有回到起點，事實上，漢堡城守軍承受了不可承受的重創！城牆的崩潰，讓這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雄關，變成了赤裸的少女，漢堡城，再也不能作為一個軍事符號存在於軍事地圖上了。除非，戰後再次大規模修葺。

    對於漢堡城軍人而言，更大的重創是︰帝國次帥，北部戰區（京畿戰區）將軍，帝國侯爵家族當家家主林河大人戰死，甚至屍骨無存！

    此時，漢堡城眾多的軍官和傭兵干部們還不知道，侯爵大人在死前，是用長劍砍斷自己左手食指的代價才救出了龍騎士最親密伙伴的坐騎龍。這個感人的故事是冰系神聖巨龍使大人從龍界返回時，一邊哭一邊講的。在綠兒大人嘴裡，被侯爵大人捨身救出的高階水系巨龍幾近崩潰！據神聖巨龍德羅易拉稱，當龍神派洛特閣下聽到這個消息，久久沒有說話，最終，龍神大人低低的發出了一聲“唉……”，隨即，龍神大人揮手趕走了眼前所有的巨龍……

    人死燈滅！蓋棺定論！無論什麼樣的人，在死後，博得的評價，不外乎兩個語氣助詞“唉……”、“該……”。而塵世上，能夠在死後讓龍神大人悠悠地發出一聲“唉……”的，到底有幾人？不要說人類了，就把天下所有的生命都算上，能夠讓龍神動容的，有幾何？怕，是屈指可數的吧。

    就這樣，至高無上的龍神派洛特閣下一聲“唉……”，成了林河上大人最終也是最直接的評語。

    魔法歷6年夏三月二十日，在帝國世襲罔替伯爵林家女公子也是最新一代家主的痛哭中，艾米、大青山、霍恩斯等小傭兵團中高級干部以及漢堡城所有中隊長以上軍官分別以子佷禮和門生弟子禮為侯爵大人在漢堡城東側山谷中，建立了一座高達30米的衣冠丘！紅色、白色、黑色的冰雪澆築在一起，侯爵大人找不到的遺體就在其中！

    北部聯邦戰區、帝國七彩龍騎士團、帝國禁衛軍團，在剛剛送走一位頂頭上司不足半年後，又要在哭泣的血淚中送走另外一位同樣浴血奮戰同樣沖在最前面同樣用自己高貴的生命換取部下生命的頂頭上司……有這樣璀璨奪目的將軍，是一支軍隊的驕傲，但是，連續有兩個同樣璀璨奪目的將軍，對於任何一支軍隊而言，都是撕心裂肺以至悲痛欲絕的事情。

    帝國北部戰區四位大隊長以筆直的軍姿，把明黃色的七彩龍軍旗拉得四角筆展，一步，一步，一步……最終，把軍旗平展地鋪在冰雪墳墓上，四十多位中年軍官同時低低地唱起了七彩龍騎士團團歌！

    三千裡蒼山作證，

    七彩龍旗飄飄蕩，百年亂世第一鐵軍！

    兩萬裡浩海作證，

    五千熱血好男兒，追隨大帝橫掃天下！

    七彩龍騎士團，十一位皇族血染的軍團！

    七彩龍騎士團，九大龍騎士誕生的軍團！

    七彩龍大旗下，吾等年輕生命，守護軍團不朽風采。

    梅西斯群峰中，億萬年的蒼龍，等待七彩百戰勇者。

    帝國軍團之花，與龍族比肩的軍團。

    吾等軍人，生，征戰艾米諾兒大陸，開疆擴土；

    吾等軍人，死，化作梅西斯雪山峰，守衛帝國。

    ……

    吾等軍人，生，征戰艾米諾兒大陸，開疆擴土；

    吾等軍人，死，化作梅西斯雪山峰，守衛帝國。

    唱著唱著，四位大隊長終於忍不住再一次低低地哭了出來！林河將軍閣下，這……不真的就是……化作了梅西斯雪山峰麼……

    低唱中，哭聲很快感染著越來越多的人，終於，忍不住有幾個中年軍官放聲大哭了起來……

    旬月後，在北部聯邦冰封堡壘的紅石大帝聽到了這個噩耗，皇帝陛下呆呆得站了足有十分鐘，所有的侍衛和大臣都嚇得鴉雀無聲，偌大王宮內，只有大帝面前跪著的軍部報信參謀哆嗦中汗珠子象雨簾落地的聲音！

    最終，皇帝陛下一聲沒有吭得就暈倒了過去！

    三天後，終於從昏迷中醒來的紅石大帝，嘴唇上已全是血泡。皇帝陛下顫抖著嘴唇，給與自己同齡的另外一位高級軍官做了封賞，同天，吏部公告天下。

    “茲，冊封以身殉國帝國侯爵（世襲罔替伯爵）林河爵士為帝國安國郡王，世襲一代，林郡王女林雨裳為帝國安國少郡王。林伯爵家族晉封為帝國侯爵，世襲罔替。”

    同日，帝國軍部公告天下。

    “追封，已故林河次帥為帝國元帥！”

    “帝國二線軍團長艾米，暫代帝國北部軍區將軍！”

    一日後，紅石大帝親筆修改了七彩龍騎士團團歌，把原歌詞中“七彩龍騎士團，九大龍騎士誕生的軍團！”一句，修改“七彩龍騎士團，忠勇王、安國王庇護的軍團”，並特命名帝都血夜參與王宮護衛的七彩龍騎士團所在大隊為忠勇榮譽大隊，命名參與漢堡城守衛戰的七彩龍騎士團重步兵大隊為安國榮譽大隊。特賜予這兩個大隊單獨的隊旗，分別是刺血的龍頭和巍巍雪山。

    不得不說，眾神大戰在人類歷史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這種印記被參加了眾神大戰的諸如龍族、神明等強悍生命在創世神界和龍界崩潰時帶入了創世靈源，甚至把這種上古的記憶帶到了下一個世界中。

    這不僅僅是因為戰爭規模，事實上，在創世神界，規模比眾神大戰還要宏偉的戰陣不是沒有，甚至，不在少數。比如，神魔大戰，那時，一場相當規模的戰爭戰死的神明都在三位數字，戰死的其他種族的軍人甚至多達百萬之眾，神魔大戰中，創世神界裡，人類人口總數從20104萬銳減到300萬，森林精靈一族的人口總數減少70%，矮人一族人口總數減少60%，那才是一場讓創世神界元氣大傷的戰爭。同樣，魔武大戰的規模較眾神大戰也絲毫不遜，一次戰爭投入的魔法師甚至會達到10萬之眾，同場戰爭投入的龍騎士甚至以千計算！在眾神大戰後的一千年，還發生了曠日持久的千年戰爭，那一場戰爭規模比眾神大戰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在所有的大規模戰爭中，只有眾神大戰，才給人類留下了不滅的印象！

    這根本的原因，只在於一點︰眾神大戰中，最卓越，最炙手可熱，最可歌可泣……所有璀璨的詞匯全部落諸於原本地位低微的人類身上！

    更讓諸物種震驚的是，這些優秀人類代表的表現，甚至他們的平均水平，絕對要遠超過同期諸如龍族、神族、精靈族等高階物種！

    在大戰之後，有神族曾經說過這樣無奈但是多少有些遮羞布意味的話︰“量變，終歸會引發質變！人類，最大的優勢就是數量，象螞蟻一樣的數量。他們太能繁殖了，一對夫婦，只需要1000年，這個家族的數量就可能達到10000之眾。而同樣時間，神族第一個孩子還沒有成年。1000個人類中，會出現一個優秀的人；1000個優秀的人，會出現一個近神般優秀的人；1000個近神般優秀的人中，會出現一個近主神般優秀的人。這已經夠了，當時間以萬年來計算，並把這些近主神般優秀的人全部在同一個百年量產出來。那將是以百來計算的概念呀……神界……也不得不為此而顫抖！”

    這句話雖然不怎麼中聽，但是，以人類概率學說的角度來看，確實有著100%的正確率。這也是，為什麼越是人口眾多的國家，即使這個國家並不強盛甚至百病纏身，但是，這個國家中誕生的優秀人物，絕對比人口數量相對較少的國家要多的多。概率，一切歸根結底都是概率。

    沒有任何神明可以想到，在眾神大戰中，只要是稍微有些規模的一場戰爭，裡面必然會湧現出幾個極其偉大的英雄。

    在漢堡城一戰中，風系巨龍騎士暗秋生浴血奮戰的表現，給交戰雙方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在同期，在同級軍官干部中，大概，只有池傲天遠征軍的血夜佳人曲建紅才有同樣精彩的表現。

    可惜，在這樣一位勇冠三軍的龍騎士同一陣營中，還有林河上大人！林河上大人的表現，淹沒該戰役所有人所有巨龍所有武器的風采，第二次漢堡城戰役，最終留在人們映像中只有兩個字︰林河！

第五卷 第十六章 飛升神界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顏！

    亙古以來，時間這個永恆的計量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以無可匹敵的力量改變著塵世間的一切不論多麼驚天動地的英雄不論多麼聰穎智慧的學者，不論如何造福天下的偉人在時間緩慢而又絕不停頓的推移中，一個一個、一個一個消失了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神明有能力改變這一切。

    不僅僅是他們的生命和身軀，最終，他們的思想以及他們所有帶來的一切輝煌，就象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就象某個偉人說說的那樣……消失在風中……

    還好，就在這風中，在他們消失的過程中，更多的性格鮮明的年輕人由遠而近由虛變實，最終，成為了另外一批能夠在時間上留下新印記的英雄。

    池寒楓將軍走了，嫡系子佷池傲天出現在花語平原上，僅以5000大軍縱橫馳騁20000裡，一連串的血戰、惡戰、突襲戰，宛若平地驚起的一道道迅雷……以至於他的敵人都不懷疑，這個少年終將超越自己的叔父。

    林河將軍走了，就在將軍走的同一天，遠本被小傭兵團干部們認為已經故去的沙若竟然從天而降，面對浮城，沙若帶動自己的火鳳凰在烈焰滾滾中身體驟然暴漲了十倍，仿佛神明一般出現在世人面前……即使是法諾斯戰線內的三位魔導師和八位神聖牧師，對於這恐怖的魔法力量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安葬了林河將軍後，艾米、大青山兩人終於找出時間就此事仔細問一問沙若了，霍恩斯不知道怎麼聽到了風聲，在沙若還沒有回答任何問題之前，小矮人推門進來。

    三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問，包括艾米，剛剛20出頭的少年，剛剛有一位父輩在戰爭中為了救自己而死去，少年們都不是政客，他們還不會象翻書一樣快速翻著臉上生動的表情。只是，眼前的事情事關重大，三個少年必須問，而且必須問得很詳細。

    看著三個性格各異的男孩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容，沙若微微點了點頭，女孩當然知道眼前這三個男孩想問些什麼，如果不是林河大人的事情，這一幕早在當天就上演了。

    素以沉默著稱的矮人反而最先開了口︰“呃……沙若……你為什麼沒有出事？你知道……在從熔巖洞中一直到這裡，我們簡直……”

    艾米橫了小矮人一眼︰“霍恩斯，你看你說的，難道沙若只有出了事情，你才心滿意足麼？我怎麼感覺你似乎很遺憾的樣子。”說著，艾米伸手重重在霍恩斯頭上拍了一下︰“這話，我也就現在說，當時，聽說沙若出事後，如果不是看你實在哭得一塌糊塗，如果不是怕你自責得去跳懸崖，就算大青山心軟會放過你，我也要打得連銀色雪狼團長大人的老婆都認不出你。”

    咳……矮人嘛，先天就不擅長言語，這事又曾經死死刺入霍恩斯的心底，在這種情況下，霍恩斯立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沙若微微點了點頭，她知道艾米這樣說的目的，是在告訴她在她出事後，所有人的表現。這些，當然她都能猜出來，甚至，女孩至今都還後怕，如果不是漢堡城戰事緊張，大青山到底會怎麼樣，還不清楚呢。

    “恩，我知道大家關心什麼，只是……這個過程似乎很難一下說清楚……大概，要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了……還有，不論我講什麼，你們都不要奇怪，因為我自己就一直很奇怪，直到現在，我還一直以為自己只是作了一個非常離奇的夢……”沙若口才並不好，她親身的經歷確實太離奇，離奇到女孩一開口，三個優秀的少年已經緊張得生怕少聽了一個字。

    沙若直到掉入熔巖的瞬間，都沒有想到召喚自己的幻獸火鳳凰。這也難怪，沙若本來就不是那種特別聰穎的女孩，這種靈機一動甚至是千鈞一發什麼什麼的事情，是不用期望在沙若身上出現的。

    幻獸，在已知的經驗中，至少可以分成兩大類通靈幻獸和普通幻獸。這個通靈幻獸和人們通常所說的幻獸通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後者，是指幻獸在戰爭中能夠感應騎士的意圖，從而發揮更大戰力；而前者，是指幻獸的品質。通靈幻獸的品質當然比普通幻獸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在沙若這一屆幻獸騎士中，與小傭兵團有關系的三位幻獸騎士最終全部得到了通靈幻獸，隨著時間的推移，讓人震驚的事情出現了。池傲天的黑色地行龍在進入幻獸聖園的過程中，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從而一舉成為空前絕後的死靈龍；隨後，在西林島一戰中，瑩瑩小姐受重創九死一生，就在那時，沙若的火鳳凰第一次展現了自己神奇的一面，它竟然流了淚，晶瑩剔透的淚水居然奇跡般地起死回生救回了瑩……當然，這還不僅是全部，在沙若落入熔巖的一瞬間，沒有任何召喚的情況下，火鳳凰竟然鬼使神差般的突然出現在沙若身邊。巨大的火鳥在最後一剎那間，用自己通紅的火翼緊緊裹住沙若，和沙若一起墜入了滾滾熔巖……

    “當時，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眼前瞬間變得火紅，我隱約感覺到似乎是火兒，但是，我眼前卻是一層厚厚的半透明物體，在這層物體之外，是通紅的熔巖，就在我身邊、腳下、頭頂緩緩流過去,我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沙若回憶著當時發生的一切︰“我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存在的只是我的靈魂。”

    半透明的物體一動不動得浮在熔巖中，四周，沒有任何聲音！沙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這半透明物體，這半透明物居然非常結實，一動不動。

    最終，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紅色的熔巖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滾滾熔巖以極快速度從沙若身邊奔淌過去，熔巖呼嘯著象巨浪一樣，半透明物體被熔巖推搡著、撕扯著不斷撞地底石塊上，沙若眼看著半透明物體為了抗衡這無形之力，一點點發出金紅色的光芒，即使這樣，半透明物體還是在撞擊中不斷被巖石磕破，磕破的地方頓時發出更為強盛耀眼的光芒。

    湍急的熔巖終於再次緩慢了下來，在地底，又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沙若幾乎在昏迷中睡去，但是，在突然間，一股巨大無比的力量猛得加在半透明物體之上……

    沙若被半透明物體緊緊裹著，眼前的景物瞬息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似乎，一股強大力量突然從無限高空處把沙若和半透明物體一把抓住，瞬息中向上拉去……

    紅色的巖漿在一瞬間之後消失了，緊接著，眼前突然變得漆黑，漆黑中偶爾有金色的、白色的、綠色的光點瞬間幻化成一條條細線向下消失。

    一股重壓從天空中降了下來，沙若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被這壓力狠狠地摜在腳底，身上的血液也都被壓迫在腳趾尖上。

    在漆黑中，只有頭頂的黑暗中似乎閃爍著一絲猩紅的火花。

    漆黑的環境，在感覺中似乎只存在了數息，突然……沙若透過半透明紅色物體看去，所有的一切變得通體透亮！

    稍頓了片刻，沙若感覺到自己身邊半紅色透明物體輕輕動了，接著，發出一陣低低的鳴叫,就在下一個瞬間，半透明物體幻化了，五彩的飛羽夾雜在通紅的底毛裡顫動著打開了！在這一刻，沙若才驚訝地發現，剛才在熔巖底下緊緊裹住自己的竟然真的是火鳳凰！

    也就是在這一刻，沙若也才發現，就在剛才極短的時間裡，自己竟然離奇地從數千米的底下穿過了重重山巒來到了高空中，白色的、紅色的流雲山呼海嘯一般從身邊滾滾向下流淌！

    這怎麼可能？自己怎麼可能穿越那數千米的巖石層？沙若根本不能相信這種事情發生。

    火鳳凰數米長的翅膀迎著風在空中　然打開，少女和幻獸上升的速度驟然降低，但是，這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從天而降的巨力根本無視火鳳凰所表現出的那一點點力量，火鳥發出一陣顫抖的鳴叫聲，更加急速的氣流從火鳥身邊發著嘶嘶聲音滾滾而過，長達五米的巨翼被風撕扯著緊緊貼在火鳥的兩側，再也張不開了。

    狂風中，沙若眯著眼楮向天空中看去，就在自己前面數十米外，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暗紅點，看上去，就象一團正在燃燒的火焰，火焰帶著自己和火鳳凰風馳電掣般向天空飛去……

    不論是人還是幻獸，在天地間這無可匹敵的力量面前都顯得渺小得一塌糊塗，火鳳凰也不再掙扎了，緊緊收攏翅膀，和沙若一樣看著眼前急速變化得一切。

    隨著那顆火焰越向天空飛去，眼前的一切越亮，浮雲越來越少，到最後，身邊已經看不到一絲雲彩，眼前卻亮得刺眼！物極必反，刺眼的亮光在下一刻開始，突然又變得慢慢暗了下去，最終，天空中的一切變成了黑色……沙若再回首，才發現，下面的一切都被無數的白雲遮擋住。

    就在眼前一切變得漆黑無比的時候，一聲巨響從沙若頭頂傳來！

    此時，沙若的眼楮再一亮！女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這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白色的柔和光芒從天際緩緩撒了下來，天際下，是無數的山巒起伏，五彩的飛鳥在空中歡叫著數百只成群飛過！天空中，又出現了滾滾流動的浮雲，幾乎每一朵浮雲都有自己完全不同的顏色，這些浮雲隨意擠在一起又不顯得刺眼，流雲匯聚處，雲朵變成了瀑布，嘩嘩從天而降，飛流而下的瀑布中甚至還可以看到各色的錦魚不斷跳出水面！

    沙若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美麗到壯觀甚至刺眼的景色……

    隨即，讓沙若更吃驚的景象出現了……

    在跌宕起伏的山峰上空，竟然還漂浮著一座座更高的山巒，那些山上，甚至還有青磚碧瓦的房屋，還有人從一個山巒飛到另外一個山巒！

    即使是沙若這樣很少聯想、幻想的女孩，在第一時刻也隱約猜到了自己所在地方神界！在人類上古時代傳承的記載中，也只有神界才會有這樣無比壯觀的景色！

    那顆暗紅的火焰在這裡也變換了自己的方向，不再一味地向上飛去，而是一邊向前一邊同時向高空飛去！速度也不再象剛才那樣急速，開始慢了下來。

    與塵世間所不同的是，神界天空中的景色急速地變換著，一輪紅色的太陽象流星一樣在天空中滑過，漆黑的夜轉瞬間來臨，無數璀璨星辰在夜空中灼灼發光，紅色的月亮接著在空中迅速升起落下……日月星辰東起西墜似乎都發生在呼吸間。

    暗紅色的火焰象一尾魚，在天地間游動著，最終，在一座浮動的山脈前停了下來。

    火焰似乎在懷念著什麼，足足停了兩個紅太陽升起落下的時間，才再次騰空而起，宛若一點靈光向山脈飛去。沙若和火鳳凰從進入天界後，根本動都無法動一下，就這樣被無形的力量束縛的跟在火焰的後面向上升去。

    在那座山脈最高峰，有一個無比巨大的白玉宮殿，在一點火焰冉冉升起中，白玉宮殿突然變得通體泛紅……

    “星君……”

    “星君大人回來了……”

    “是，星君大人！”

    無數靈光從通紅的宮殿飄蕩而出，一邊沖下來，一邊驚呼著沙若聽不懂的話語，當然，也並非全部聽不懂，起碼，沙若聽懂了三句話！

    星君？什麼星君？

第五卷 第十七章 火德星君

    一個凡人突然被帶到了九天之上的神界會是什麼樣的表現？這顯然不是一個很容易回答的問題，畢竟有這樣經歷的人太少了。不過，就算沙若這樣少有的穩重女孩，也被眼前種種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情景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甚至始終認為自己陷入了夢境……或者干脆已經葬身熔巖這一切只是死後的事情了。

    就在她眼前，那些藍色、紅色、紫色、粉色的靈光突然中晃動了起來，接著，一個個長大，變成了身披無數霞光的神明！而那團脅裹沙若和火鳳凰來到神界的火焰也在這一瞬間長大了，隨即變成了一個上半身赤裸滿頭紅發的人……

    啊……沙若嘴裡發出一聲低呼，這……不是地底熔巖中被鎖住的那個人麼？

    紅發人與沖在最前面的兩個頭發同樣是火紅的神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其他的神人也是滿臉興奮的神色，都在說著什麼，可惜……沙若聽不懂，或許，他們說的都是上位神語吧。

    到此時，沙若已經完全可以確認，如果自己現在不是在夢中亦不是死後進入死神界的話，那麼，現在一定來到了只有在傳說中才會出現的神界。眼前，這些身材高大、相貌迥異能夠幻化者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神明，在他們身上，舉手投足間，洋溢著足以讓高階牧師和魔導師目眩的魔法精靈,喧囂的魔法精靈們象泉水一樣滿天四溢，從這些人體內噴湧而出後，立刻象飛蛾撲火一樣再急速地射入了這些人的身體這是傳說中魔法領域內的最高境界，在傳說中，當一個生命強大到極點的時候，和他體質相同的魔法精靈會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這樣的人，在釋放魔法的時候根本不虞魔法精靈消散。當然，在傳說中，這樣的人物多數也都擁有近神的力量，甚至不乏直接被擢升入神界的。

    這些光靈幻化者絕對是神明，他們每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難以描述的但是又讓沙若清晰的感受到足以移山倒海的力量。

    沙若能猜出來，這些神人大概也許久沒有見過了，他們在互相問候吧。又等了三次紅太陽升起落下的時間，神人之間的問候終於結束了，那個被稱為星君的人揮揮手帶著所有的神人飛向了山脈最高處的宮殿,哦，還有可憐的一動不能動的沙若！

    直到來到宮殿正前方，沙若才看出，那座宮殿與塵世間的宮殿完全不相同，地底侏儒王國的宮殿也無法與其相比，這不僅僅是規模的原因。這座宮殿似乎是用某種活著的動物或者植物建造得，在每一息間，宮殿的每一個房屋都在變換著，尤其是屋頂，那紅彤彤的屋頂似乎是用飛騰的火焰修建的，數十米高的火焰不時騰空而起，吞噬著偶爾從宮殿上空掠過的飛鳥……

    在這個過程中，所有的神人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沙若，漠然的眼神毫無目的性的從沙若身上滑過。沙若很快就釋然了，對於神人而言，人類……大概就像一只小嚙齒類動物對於人類而言一樣吧，人類的視線會落在一只毫不起眼的小動物身上麼？

    進入大殿，一條金色的地毯從宮殿最遠處象流淌的河水一樣順著長長的甬道自己翻滾著鋪了下來。接著，兩條紫色的地毯貼著金色地毯兩側從遠處再鋪了過來。

    紅發星君沖身邊眾多的神人笑著點點頭，昂首傲然而入，其他數以百計的神人跟在那兩位紅發人身後，在兩側踩著紫色地毯走了進去。

    想不到，這個星君的地位還如此之高。沙若苦笑了，在地底，自己還想去救他，甚至為此事差一點被熔巖燒死，如果……不是火兒在千鈞一發中從天而降，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大青山了。這是何苦呢？以這個神人的地位，他的能力又怎麼會是一個普通人類可以比擬的?

    現在想來，那個神人根本就沒事，或許還是自己把自己綁上去，甚至……完全有可能是神人給山地矮人王國出的一個任務，只有破解了這個難題後，才能夠得到地火精華，只是不知道，被自己這個人類這麼一攪局，矮人王國是否還能再得到地火精華，如果得不到，那……一盤散沙一樣的矮人王國還會支持艾米麼？

    就在一瞬間，沙若想了很多，甚至沒有注意到，眾多的神明已經在高高的殿堂中落座，那個神君的目光落在了殿堂中唯一一個站立者沙若身上，神君黑色眉峰微微聚攏，似乎想了想什麼，隨手中，一道紫色光芒籠罩住沙若，紫色光芒消失後，沙若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可以聽懂大殿中這些神族所說的每一句話。

    “汝等都奇怪，身為上位者，為何失蹤這麼久，汝等都不會想到，吾被人鎖了本相。還多虧這位人類女子和她的伙伴，吾才得以遁出！”那個星君不知道什麼時候身上已經換上了一件赤紅色高領衣衫，神族的話語與上古時代流傳下來的古文字多少有些類似，看來，人類語言文明確實是從神界中獲得的。

    “什麼？！”這樣的話，象一壺冰水澆到了沸騰的油中，大廳裡數百神族瞬間喧鬧了起來！

    “星君大人，是哪一個膽大妄為者敢束縛大人？”

    “火神大人，難道是水神麼？”聽到這個清晰的稱呼，沙若心理最大的問號消失了，果然，這個紅發者真的是火神。

    “大人，小神願討大人一紙公文，去討伐這罪孽慎重的妖神！”

    ……

    真的看不出，這個星君在屬下面前還有著如此威嚴，只是，在這些下屬表白衷心的時候，沙若已經完全確認了自己現在真的在神界這個事實！

    “咳……”星君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了苦笑，無奈地擺擺手。

    “唉……束縛吾的，是父神殿下的呀……”星君的話音未落，整個大殿裡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的神明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當然，沙若也一樣！父神，那不是創世神麼？在山海經這部曠世巨著中描述了，天下萬物無一不是父神創造，作為造物者，他擁有決定這個世界所有生命存活與否的權利，父神……怎麼可能親手禁錮自己手下的重臣？在龍神派洛特登門拜訪艾米、大青山時，龍神陛下曾經提到過在父神造物的過程中，火神可是最重要的神祗之一，如果火神被造物者打入冷宮……這個……那火神還有資格擁有眼前這極盡輝煌的神殿麼？這些應聲而來的二級神、三級神還會象此前現在這樣圍著火神麼？

    沙若敏銳地察覺在外圍的地級神祗中已經有一小部分臉上露出了陰晴不定的神色，看來，即使身為神明，也並非十全十美，甚至也有和人類相同的缺點。真的應了一句人類諺語，金無足赤，佛無完佛。

    “殿下，父神大人為何……”火神寶座右側的年輕神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伸手壓制了大殿內其他神明的議論，朗聲問。

    “吾也不知。”火神微微愣了片刻，長嘆一口氣︰“吾很奇怪，那一天，吾正在火德大殿小憩，突然收到了父神大人的神識，召吾去晉見。不知道為什麼，父神大人竟然去了下界的火山中，還好，吾在魔神大戰中去過那裡，所以一路尋找過去，最後在地底熔巖找到了他。想不到的是，父神大人在地底受了重傷……”

    啊？無數神祗心底發出了同樣的驚嘆，父神受傷了？在這個世界中，難道還有人能夠讓父神受傷的麼？還是重傷！即使在神魔大戰中，父神也只是受過寥寥幾次輕傷，從來沒有受過重傷。

    “吾和汝等一樣驚訝。”火神看著殿堂內神色驚訝的下屬︰“吾問父神大人，到底是什麼人暗中布置詭計，傷害了父神大人。”

    火德神殿內，所有的神祗都同意火神殿下這個說法，必然是有神明或者是魔族布置下了詭計才暗算了父神大人，否則……不可能有人正面重創父神大人的。

    “父神沒有說。”火神的臉瞬間變得有些猙獰，眼楮緊緊眯縫在一起，牙齒狠狠挫動著，沙若在數十步外甚至能聽到火神的牙齒發出的脆響聲︰“父神沒有告訴吾，但是，吾從父的臉上看出了一切！父神大人最是宅心仁厚，害他的人，他一定知道，而且，或許，吾還認識。只是，父神不願意說而已。父神為了渡過這一關，從吾身上收走了一部分神力，最後，他把吾鎖在了地底。”

    沙若看著大殿裡其他的神明們臉上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火神這種說法確實有可信的一面，在諸神中，火神的脾氣最暴躁，甚至超過了戰神，如果不把他鎖在地下，估計這個暴躁的神明會把整個天界整翻的。

    “父神大人回到的天界了麼？萬神大殿一切還好麼？”火神問自己身邊的兩位神祗。

    兩位紅發神祗臉上同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似乎看到了或想到了什麼極其怪異的事情，最終，年輕的紅發神祗小聲說了一句︰“父神……已經有千年沒有回到神界了，阿卡拉罕山上至高無上的神殿中現在是光明神、智慧神兩位大人在共同執掌。他們傳下話來，說父神大人千年前突然不再與他們聯系了，按照父神此前的一些行為判斷，父神大人應該是神游一個平行的古老時空了。”

    “什麼？！汝在說什麼？！”這一句話，把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大人驚得面色如土，一把抓住了紅發年輕神祗的衣服把他從地面舉了起來。

    “大人冷靜一些，離火星君大人沒有說錯，父神大人確實已經有千年沒有回來了。只是，諸天十二主神中，除了大人之外，其他所有主神都已經承認了兩位主神大人代父神大人守護神界，而且……就這千年來，除了火德神殿外，其他也沒有出任何問題。”中年紅發神祗一手拉住了憤怒中的火神大人︰“在300年前，考慮父神大人這一次離開時間太久了，兩大精靈使大人還聯手去平行古老時空去探索了一段時間，可惜，他們最終無功而返。這些平行空間太大了，即使神明也不可能在其中真正呼風喚雨。”

    “嘿……”火神把年輕紅發神祗放在地上，嘴裡長長嘆了一口氣。

    “畢哈莫絲哈,汝率眾神族留守火德神殿。離火，吾等兩人去那個時空探索一次，看是否可以找到父神大人。”火神的脾氣還真的不是一點著急，話還沒有說完，就要拉著身邊的青年神明離開。

    “大人，這不是還有您請來的客人麼，是否需要招待一下呢？”被稱為畢哈莫絲哈的中年紅發神祗小心翼翼地提醒著。

    火神臉上露出歉意，作為主神實在不應該有這樣的過失，火神殿下隨即來到沙若的身前。

    “汝是何人，為何會擁有上古神獸之一的火鳳凰？”面對下階種族，即使是面對自己的恩人，神族還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上位者所特有的威嚴。

    可惜，這不是很管用。當然不會管用了，沙若是神聖巨龍騎士大青山的愛侶，擁有十二主神等同實力的神聖巨龍使綠兒大人一直以來對於沙若尊重有加，而綠兒在四階之前，沙若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一樣關照綠兒，此外，沙若在地底還與擁有近神能力的魔法帝國絕地大長老打過交道，還曾經見識過派洛特大人的威嚴，派洛特比火神可是高著不是一個層次的。沙若或許說不上“識廣”但是絕對是“見多”。

    在主神的威嚴下，女孩臉色平靜到極點，雖然還沒有回答火神殿下的問題，只是這一份鎮定，已經讓火德星宮的諸天神族內心佩服。

    “火神殿下，我叫沙若，是一位牧師，恩……在古老魔法系統中，牧師就是神聖系魔法師。至於得到火鳳凰，那只是巧合而已，在幻獸試煉中，火鳳凰挑選了我。”

    “不可能！”剛剛落座的火神聽到最後一句話，騰得站了起來，一股股紅色霞光從火神背後沖天而起︰“火鳳凰是開天闢地以來擁有洞穿創世神界能力的上古神鳥，擁有不死之身，在諸天中，神族甚至都不能擁有火鳳凰作為坐騎，她怎麼可能挑選人類呢？！”

第五卷 第十八章 神人三測

    火德星宮，是神界最古老的神殿之一，建立時間次於父神大殿和智慧大神的殿堂，而火德神君（即火神）大人也是神界最古老也是最有實力的神祗，從建立起主神制度之日起神界歷經數次大變，但是火德神君大人的地位始終以來只有提升而沒有下降。

    在火德星宮內，除了火德神君外，還有同樣被世人頂禮膜拜的離火神君斐爾殿下和青炎神君畢哈莫絲哈殿下。在三位神君之下，是協助火德神君掌握天下諸火焰的六位二級神明和十五位三級神明。

    《山海經.補遺》

    第18章神人三測

    旁邊的紅發年輕神族看出這個人類女孩對於火鳳凰了解並不多，小聲解釋了幾句。

    原來，火鳳凰與龍族是在創世靈源出現時就已經存在的上古物種。火鳳凰這個種族與龍族構成了龍界平衡之力，與龍族傳承方式不同的是，火鳳凰擁有不滅之身，每過5000年，火鳳凰就會聚香木以自焚，這個過程被稱為鳳凰涅檠。火鳳凰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不斷積攢著自身的力量，最終，期望以自身實力得以逃避龍界與創世神界崩潰的大災難。

    聽到這裡，沙若眉頭微皺，從擁有火兒之後，沙若多次進入烏魯教廷總部圖書館與史坎布雷帝國圖書館查閱相關資料，可惜，真得應了一句與鳳凰有關的成語，這部分資料確實如鳳毛麟角一般稀少，而且，描述多半含糊。後來，雷葛魔導師閣下倒是給了一個說法，傳說中，鳳凰這個種族在創世神開天闢地後即有的神鳥，且與創世神有關系。現在聽這個地位很高的神族一說，似乎鳳凰的來歷更加悠遠。

    鳳凰這個古老種族很少繁殖，一只鳳凰終其一生只產卵一次，只產一至兩枚卵。而這個古老種族並非所有的成員都可以成功躲避龍界、創世神界崩潰的大劫難，所以，雖然他們擁有近似無限的生命，但是，卻數量卻始終非常非常少。

    對於這種從上古時代就誕生的種族而言，無論如何不可能看得起人類這樣的下階種族，更不可能青睞某一個人類並成為人類的坐騎。這樣的事情講出來，所有人都會當作笑話的，怎麼可能呢？

    果然，被稱為離火神君的年輕男子還沒有說完，已經有一些後排的神族臉上露出了笑容。

    上位種族這種帶著些許不友善的微笑加諸於眼前的弱女子身上，立刻就被反彈了回來！

    沙若這樣一個女孩，雖然她不擅言談，雖然她一直謙和到無以復加，但是，這一切都無法掩蓋這個女孩骨子裡的一種難以描述的卓越氣質，這種女孩，越是面對強勢者，越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傲骨，甚至，不惜以死抗衡。

    作為下階種族人類的代表，沙若開始了淡淡地反擊︰“哦，既然諸位神族大人都這麼認為，那身為下階人類的小女子，就更不知道怎麼回事了，說不定，是火神大人認錯了吧，否則，火鳳凰這種比創世神還古老的種族怎麼可能選擇人類呢？”

    寥寥數語，連消帶打，隨手拿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大人的話反擊那些敢於輕視她的神族，這絕對是任何神族都想不到的。

    還好，火神大人沒有生氣，離火神君也沒有生氣。火德星宮三大神君互相看了看，年少的離火神君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

    “沙若魔法師閣下，抱歉，可能是吾剛才話語引起歧意，吾等都非常驚訝，火夜鳳凰怎麼會選擇人類作為騎士，而絕非對閣下的歧視。即使身為眾神，吾等也必須尊重一位能夠獲得火夜鳳凰這樣與永恆比肩的強者信任的人類勇者。”想不到，離火神君還會說出這樣客氣的話。

    沙若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坦然說︰“諸位神族大人，我雖然是創世神界最普通的人類，但是，我不會因為自己不是神族這樣的上階種族而妄自菲薄。我相信，任何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人類，都擁有自我尊重的尊嚴。至於火鳳凰一事，我並不知道原因，我卻不認為這是什麼離奇的事情，只要人類擁有高尚的品質，必然會得到這個世界的認同。我的先生是一位普通的人類，而他的龍騎士伙伴卻是一位神聖巨龍使大人。”

    “什麼！？”這一次，火德星宮眾神真的在瞬間沸騰了！

    開……開……開什麼玩笑！神聖巨龍使會成為一個人類的坐騎龍？這怎麼可能？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火德星宮內所有的神族臉上寫著震驚、難以置信、荒謬甚至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種種難以描述的神情。

    這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鳳凰，雖然是可以洞穿創世神界和龍界崩潰的物種，但是這個物種的數量實在太少了，她們與世無爭，從來不會介入都任何戰爭中。而且，所有神族都能看出來，眼前這只鳳凰還只是剛剛誕生，甚至沒有經過一次鳳凰涅檠鳳凰每九十一次涅檠稱為一渡，一渡的鳳凰擁有變身的能力，十渡之後的鳳凰才會擁有身為鳳凰者的大部分能力，九十九渡後，這鳳凰才能擁有真正的智慧，至於產卵生子，那是千渡之後的鳳凰才會做的事情，即使是神族也很少有人見過萬渡之後的鳳凰，那樣的鳳凰大概擁有等同父神的實力吧。

    在眾神眼中，剛剛出生的小鳳凰，糟然無知中，錯誤地選擇了一個下階種族作為自己的騎士伙伴，還是有可能的事情。但是，神聖巨龍使怎麼可能犯如此錯誤呢？！

    神聖巨龍使……能夠有實力進入火德星宮的每一位神族都知道這個詞匯代表著什麼。

    在龍界，六大神龍使都擁有絕對的權勢，每一位神龍使座下有著以千來計算的高階神聖巨龍，同時，神龍使還掌握著同系的以萬計算的普通巨龍。所有的神族都知道，即使是普通巨龍，一旦進入了五階之後，都擁有近神的力量，而神聖巨龍，鼎盛時期的五階神聖巨龍在實力上絕對超越了普通神族，即使是六翼天使這樣純粹以武力著稱的神族都不一定能夠在武力上戰敗高階神聖巨龍，而神聖巨龍與生俱來足以毀天滅地的龍族六系魔法以及龍族那連綿不斷的精神力，更讓二級神明們吃醋。

    自古以來，還沒有聽說哪位神聖巨龍成為人類的坐騎，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已經是天壤之別，現在，這個女孩怎麼能說偉大的神聖巨龍使成為人類的坐騎龍呢？所有的神族就差當著火德星宮三大神君的面說出胡說八道、一派胡言這樣的話來。

    但是，在場的所有神族都知道了一件事情必須尊重這個女孩，而且，必須給這個人類女孩絕對不亞於高階神族的尊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雖然這事絕對絕對不可能發生，但是，真的哪位神聖巨龍使瞎了眼楮，真的成了這個女孩先生的坐騎龍，那……對於這個女孩任何一點點不尊重，都有可能導致神界和龍界的戰爭。

    六大神龍使中任何一位帶著本部神龍，闖入神界都是一場浩劫，而現在父神大人又不在，真的引發了龍界和神界的全面大戰，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沙若殿下，不知道您提到的那位神聖巨龍是哪系的神龍使大人？”在神界，實力也決定著一切，離火神君的口氣越來越客氣，馬上換上了殿下這樣的敬辭。

    沙若並非有意顯示自己的實力，她只是沒有想到，神界竟然比人間還要看重神聖巨龍使的事情，看著眼前年輕神君客氣的樣子，女孩也客氣了下來︰“神君大人，是龍界的冰系巨龍使。”

    “哦，請殿下稍候。”當著沙若的面，離火神君讓火速派出了十多位神人前往龍界去打聽此事，神族們多少都認識一些龍族，其中也還真有交情頗好的，這樣的消息當然不會打聽不到。

    冰系巨龍使大人在短短數百年間都達到了神龍五階的巔峰狀態，這在龍界也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在星辰還沒有輪轉一圈，就有神族的靈光再次在大殿中幻化出本相。再看到沙若的時候，這些神族臉上已經帶出了明顯的尊重。

    消息一經落實，作為一個人類女孩，在火德星宮中，沙若有了自己的座位，而且這個座位與離火神君和青炎神君等平。

    “剛才真的是怠慢了殿下。”看上去年齡更長一些的青炎神君陪著笑臉道歉。

    沙若如何想不到，在神界，這些神族竟然比塵世間的人類更加世俗，簡直是欺軟怕硬，女孩對於神族的態度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

    當然，關於這一點，百分之百是沙若大小姐誤會了。無論如何，神族的平均水準要遠遠超過人類乃至精靈、矮人等，火德星宮神殿內這些神族前倨後恭變化之大，恰恰是因為人類平均道德線太低的原因。

    人類，不論是人類勇者還是人類帝王，對於神聖巨龍的懼怕也僅止於比對普通巨龍懼怕多那麼一點點神聖巨龍這樣高階種族根本不屑於對人類這樣下階種族進行騷擾，在人類歷史上最著名的罄竹難書的十大惡龍中，只有一只是神聖巨龍，而僅有的這一只神聖巨龍對於人類的破壞性也根本無法與吟風這樣的普通巨龍相比，人類對於神聖巨龍的破壞性根本沒有一個直接概念。

    對於那些已經與龍騎士擁有契約的坐騎龍，大多數人類都不害怕，不論是龍騎士還是他們的坐騎龍，他們大多都出現在人類軍隊或者傭兵之間的戰爭中，絕對沒有龍騎士會為了金錢去襲擊人類社會，根本沒有必要，任何一個龍騎士都是諸大人類帝國競相招攬的對象，金錢對於他們算什麼？因此，大多數人類對於龍騎士的坐騎龍更多的是尊重。

    出於以上兩個原因，對於神聖巨龍，人類根本沒有切膚之痛。

    對於神族呢？嘿嘿……這就絕對是另外一回事了……

    是龍，不論年齡大小，不論男女老幼，不論是否認真學習了五講四美三熱愛三個代表，這些家伙們從骨子裡喜歡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比如，金幣啦，比如神器啦，比如戒指啦,比如＋5+6+7的極品武器啦……

    一旦看到了扎眼的寶貝，這些家伙絕對是志在必得，手段之豐富，絕對會讓人大開眼界。

    只是，隨著龍等級的提升，龍族的眼光也大不相同，這一點，與人類很有共同之處。

    大凡人類，都有爭強好勝之心，對於英雄、勇者這一個級別的，他們爭奪的是江山、美人、金錢、名聲，對於小人物他們就沒有可爭奪的對象了麼？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是市井小民，他們對於爭強好勝也往往樂此不彼。在市井街頭最常見到的場景，一個小販賣番茄，0.55元一斤，一個顧客為了省錢，一定要0.50元買到，於是，為了這0.05元，兩個人甚至能夠爭執半小時，最終，以0.525元成交，買賣雙方都在這場爭強好勝中得到了極大的精神滿足，於是，皆大歡喜順利成交。

    異曲同工的是，對於普通巨龍而言，即使在五階頂峰狀態，沒有主神幫助，他們也無法穿透龍界和神界的蟲洞，更不可能到達神界。就算神界的珍寶再多，對於這些普通巨龍也只是可想而不可看否則吟風大龍怎麼會只在人間落下一個壞名聲。普通巨龍們不得不因地制宜地把目光投向了人類，並在人間興風作浪，最終搶了個金光燦爛。

    神龍就不一樣了，雖然沒有神聖巨龍會象綠兒閣下這樣到下屬巨龍家中打打秋風，但是，普通巨龍經常會把自己洞穴中金幣、財寶拿出一部分送給高階神聖巨龍。這就應了另外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裨，裨不偷，偷不如偷不到……既然人類的東西很容易得到，神聖巨龍們當然就很看不上了。

    天地良心，即使身為高貴的神聖巨龍，他們擁有一顆平凡的心，他們當然也喜歡爭強好勝啊！既然，塵世間的一切不能吸引他們，這些強悍的家伙當然選擇了其他方向比如，和龍界地位等同的神界。要知道，就像高階神明很容易進入龍界一樣，五階神聖巨龍很容易就擊穿了蟲洞。

    進入神界後，這些膽大妄為的龍族可算是大開眼界了神族們擁有無限長久的生命，只要人界沒有太大的問題，神族們的日子過得相當悠閑，除了一些社交以及正常的熱身運動外，無聊中，神族們多數都會動手制作一些精美的器具。龍族再怎樣強大，他們終歸是一種動物，而且，喜歡睡懶覺。這些家伙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多美輪美奐的神器……

    在歷史上，龍族與神族之間幾起有名的公案，起因無一不是因為神器。上古水系神聖巨龍使敖廣，之所以與上古獸神之一的猿公交惡，就是因為一件水神殿下制作的著名神器；而同樣，敖廣的子佷之一也是最有實力競爭下一屆水系神聖巨龍使的小白龍，也是因為一件來自神界的異寶，幾乎被盛怒之下的父神親自問斬。

    還好，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神聖巨龍們對於神族的綜合實力有了了解。他們一般不會侵犯十二主神的神殿，普通的二級神、三級神一旦不小心露了財，被這些善於幻化的物種盯上了……嘿……嘿……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龍族之間很少聯手行動，所以，神族們聯手還是有可能自保。

    只是，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被龍族看上了，最後一點損失都沒有的，那真是鳳毛麟角了。

    事發後，也有神族們聯手進入龍界找龍神或者六大神龍使索取被盜竊神器，很少見成功要回來的，說不定，那個被盜竊的神器，正散發著灼灼光彩安安靜靜躺在某位神龍使大人的洞穴中呢……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種齷齪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下界呀……

    從創世到現在，龍族和神族之間大大小小的戰爭數不勝數，一旦涉及到神聖巨龍使這個級別，整個神族都會放起紅色氣球的。由此可見神族對於冰系神聖巨龍使的重視態度。

    另外，雖然神族不怎麼關注人類，但是，人類創造的一些至理名言還是多多少少流傳入神界，比如︰“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再比如︰“枕頭風、紅顏禍水”。再比如︰“青蛇口中牙，黃蜂腹中刺，兩者皆猶可，最毒女人心。”……

    對了，很多很多年前，智慧上神從塵世間擢升了一個人類掌管人間文采，那個魁星在塵世間很有名，還留下了一句同樣有名的話︰“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除了火德星君外，這些神族真的很擔心眼前這個小女人萬一因為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回頭和自己的先生大吹枕邊風，激怒那個僅幾百年就達到了五階巔峰狀態但是心智又完全不成熟的綠龍使，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火德星君粗中有細，喝著神童遞上來的非常可樂，靜靜地看著下面發生的事情。他當然知道神明們擔心什麼，以他在地底對於這個女孩的了解以及對於女孩同伴的矮人少年的了解，他相信這個女孩絕對是人類中最出類拔萃者，甚至可能超越神明的平均水準。

    只是，神君不想說出來而已，很久沒有回到星宮了，利用這個機會看看自己的屬下在這千年來有什麼變化，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火神脾氣暴躁一些，但也有著相當的智謀。

    火神輕輕揮了揮手，暗紅的光芒瞬間鋪滿了大殿，神祗們的注意力都回到了主神殿下身上。

    “在吾去平行世界去追尋父神之前，吾想安排沙若小姐去進行神人三測，哪位二級神願意去主持此事呢？”火神說完，環視眼前的二級神們。

    什麼？！

    火神殿下這一句話剛剛落下，平靜了還沒有一分鐘的大殿裡再次飛騰了，包括其他兩位神君在內所有的神明都想不到，火神殿下竟然會有這樣的安排！

    沙若聽到這樣的消息也快蒙了，神人測試？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封神麼？只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要與大青山分開？想著想著，沙若不禁把這樣的話說了出來︰“但是，火神殿下，我不想成為神明……”

第五卷 第十九章 智慧上神

    火德星宮內的眾多神明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和耳朵對於這些神明而言，這一天是對自己神經堅忍程度的絕對考驗。在這個神殿裡剛才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足以讓神明們談論很久，這麼多事情同時發生簡直讓神明們感到自己在做夢。

    這怎麼可能呢？父神竟然束縛了火神殿下；上古神獸竟然挑選人類作為自己的騎士；六大神聖巨龍使之一的強者竟然成了人類的坐騎；火神殿下竟然要做神人三測；被選中的人類竟然不願意封神……

    封神意味著什麼？

    在火德星宮內可是有兩位下位神明是通過封神儀式進入神界的人類英雄，一個人類不論力量強大到何種地步，也不論他擁有什麼樣神鬼莫測的機智在他面對時間這個永恆的敵人時，所有的一切必定在極短的時間裡灰飛煙滅……在人類數萬萬年以來的歷史上，對於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而言，永恆生命是他們最終也是最一致的追求，但是，他們中所有的人都敗在時間的手下。

    封神，不僅僅讓人類擁有進似乎無限的可以揮霍的生命，更重要的是，被封神者將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更英俊艷麗的容貌，從此逃離生老病死的重重災難。對於任何一位人類國王而言，封神，都足以讓他們放棄江山、放棄美人、放棄金錢、放棄名譽……

    這個……看上去幾乎是不起眼的女孩，怎麼會……拒絕封神呢？

    年輕的離火神君再一次站了出來︰“沙若殿下，您可能誤會了。神人三測，並非是封神，它是一種歷練，如果您能通過這三項測試，那麼您將成為神人。”看著沙若明顯還是沒有明白，離火神君臉上露出了苦笑，人類的壽命太短了，人類文明延續中多次被中斷，很多已經傳授到人間的知識就這樣消失了，看來必須重新解釋了一下了。

    封神，是指把非神界的生命（泛指一切擁有亞智慧以上的生命）通過儀式冊封為新的神明。神明雖然擁有不死之身，但是，實際上，由於戰爭或者為了穩定創世神界與平行世界的基礎，神族非正常死亡數字要高於神族繁衍能力。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加強神族的力量，並保證神族能夠正常延續下去而不至於出現神口負增長現象，每一場大規模戰爭後，都會舉行封神儀式，這個儀式是在神界僅次於主神冊封的儀式。而且，這個儀式必須由父神殿下主持。也只有父神才能夠通過這個儀式把自身的神力傳承給新的神明。

    神人三測與封神儀式完全是兩碼事。

    最有實力的神族，可以在塵世間選擇自己力量的傳承者，可以把這個傳承者看做神族在人間的分身，通過某種附體儀式，傳承者可以在人間展現神族的力量。

    需要注意的是，能夠擁有神人作為自己使者的神明，必須擁有近乎於主神的力量，在整個神界，擁有類似力量神明總數不會超過30位；此外，天使，不論擁有什麼樣恐怖的力量，都無法選擇自己的傳承者；每一位神明，在同一時間內，最多只能擁有一位傳承者；這種跨越空間與距離傳承力量的過程中充滿了無法預測的危險，萬一傳承失敗，神族強大的能力將在一瞬間在傳承者身上爆發，這力量足以把傳承者的肉體化作粉齏。

    在神魔大戰期間，早期的神明當時在塵世間多數都擁有自己的神人，這些被神選中的人類帶領人類大軍在各地抗衡著異界生命的侵略。因為反復實用這種力量，最終，有百分之二十左右近主神神明損失了自己的神力，甚至有神明在這個過程中內崩了。

    從神魔大戰後，神族們基本放棄了這種方式，有一些主神采用在人世間挑選自己代言人的方式，把自己一小部分力量通過另外一種更穩定的方式加諸於代言人身上。這種方法雖然在力量上與神人模式無法比擬，但是非常之安全，而且，可以同時選擇數個代言人。

    離火神君看著沙若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臉上的神色反而凝重了起來︰“火神大人，一旦火德星宮通過這種模式，在塵世間建立自己的勢力，大人，您不擔心……其他主神會有什麼想法麼……現在父神殿下離奇的消失了……或許，這會導致神界力量秩序全面崩潰……而且……”年輕紅發神族透過神殿鏤空的窗欄看了看北面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現在負責父神大殿的可是光明神和智慧神兩位殿下，他們兩人與火德星宮可是沒有什麼交情吧……”

    這一番話，立刻在大殿內得到了廣泛的呼應，高階神明雖然嘴上沒有說卻無一不在默默點頭。

    “哼……”火神鼻子裡發出了不屑的哼聲︰“那又怎麼樣？允許他光明神在人間為自己建立教廷，允許他戰神幫助自己的後裔在人間建立帝國，難道吾火德星宮就不能在人間挑選一位中意的傳承人了？以後不要在吾面前提什麼智慧主神，這樣神聖的名詞落在那樣人身上，簡直是神族的恥辱。他的表現，與智慧上神的差距，哼哼……簡直是狗屎一般……”

    沙若想不到，作為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殿下，會當中說出這樣難聽的話。

    作為人類，沙若當然不了解其中的原因。

    而事實上，在神界，曾經先後出現過兩位智慧神。

    任何一位創世神殿下從誕生的一刻起，他就擁有無限的神力並直接開天闢地創造世界，隨即懵懂的創世神即進入了自己的第一次沉睡。這很正常，創世神殿下也並非生而知之。每一位創世神都是這樣，他們雖然無限睿智，但是，並非生來就會一切。在創世神創世的過程中，經常有其他強大的生命教給創世神關於造物的知識，比如龍神、鳳凰甚至有可能是死神……這就看當時的機緣了，當然，也有可能沒有任何生命幫助他，如果那樣的話，那一位創世神有可能在不斷的昏睡中最終回到創世靈源。

    在本屆父神開天闢地中，上一屆創世神麾下一位九頭兩翼神族借助上一屆創世神遺留下的力量順利躲過了“天崩地裂”、“開天闢地”兩大劫難，更難得的是，這位遺族還保留著自己的智慧。在父神造物的過程中，這位神明象導師一樣，把上一個世界的得失詳細介紹給父神，最終，父神在短短百萬年中，就順利完成了造物工作。後來，父神對於這位神明極為感激，最終冊封他為智慧上神，在創世神的世界內，擁有與父神等同地位。

    再後來，神魔大戰中，父神在天下三大聖地煉劍，智慧上神帶領神界諸神抗衡著異界侵入，大戰前期，戰爭頗為不順利，智慧上神和其他沖在最前面的八位主神損失慘重，智慧上神在最關鍵的一戰中，引發了神軀內崩，以毀天滅地的足以跨越創世神界的焚天烈火帶著數十個異界神明消失了……同樣，就在那段日子裡，早期的十二大主神戰死五位，還有一位全身神力消失最終引退。火神殿下如果不是當時負責教導山地矮人一族，或許……也早不在了。

    神魔大戰後，父神又擢升了一位戰功赫赫的神明作為新一代智慧神，並成為十二大主神之一。

    只是，對於火德星君這樣老資格的主神，對於這種暴發戶尤其還是冒名頂替了智慧兩個字的神族，不會有一點點好臉色了。

    沙若感覺自己腦子根本不夠用，這都是哪和哪的事情，怎麼感覺神界亂七八糟的，甚至比艾米諾爾大陸還亂，這麼多神明，一個個都擁有不死之身，都高高在上，不僅在下屆有人類、精靈、矮人等數以萬計的信徒，在神界也都擁有自己的宮殿和下屬神族，他們之間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事情？而且，聽起來，現在艾米諾爾大陸上連年不斷的征戰，似乎與神界有著糾纏不清的關聯。再聯想到綠兒在史坎布雷城前與光明神麾下天使的戰斗，難道……有神族在遙控著人間的戰爭？那……豈不是需要有神明對於戰死的數以百萬計的人類負責！？

    虔誠信奉光明神殿下的女孩對於腦子裡突然出現的胡亂念頭，內心深處卻傳來一陣陣恐慌。

    火神殿下眉頭皺了起來︰“離火，吾很久不在這裡了，汝說一下，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山地矮人一族是在火德星宮的庇護下，為什麼會出現王族全族殉難，地火精華湮滅的是事情呢？！難道……火德星宮現在成了混帳擺設麼？！”火神越說越激動。

    “唔……”離火神君和青炎神君兩個人對視了一下，最終還是離火硬著頭皮解釋︰“大人，從創世神失蹤後，這個……神界……簡直亂成了一團，光明神殿下和智慧神殿下聯手執掌父神大殿並沒有得到所有主神的支持，尤其是老一代主神，其他四位老殿下全部反對。但是，戰神、海神等四位殿下支持這種局面，您又不在，這樣十一位主神中，六位贊成四位反對，還有一位愛神殿下中立，最終通過了這個聯系執掌模式。”

    “吾不在，那汝呢？汝難道就沒有表示出自己反對的意願麼？”暗紅的火焰瞬間從火神紅色的頭發上沖天而起。

    “……唔……唔……”兩位神君臉上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青炎神君苦笑著站了起來︰“火神殿下，除非我們兩個敢自封火神，否則……以我們的實力……我們哪裡有資格進入十二主神議事大殿？這個……估計就算您的好友日神殿下也不會支持我們超越自己的職權範圍。恩……倒是龍神派洛特大人還為此事專程來到神界，龍神大人對於光明神、智慧神這種做法也很不滿意，只是，因為他的身份高貴，龍神並沒有直接反對。龍神派出了自己的幾位貼身侍衛協助我們尋找父神，他還表示，如果需要進入平行空間，他會派高階龍族協助我們。”

    “現在吾回來，你們兩個立刻跟我去阿卡拉罕山，我要召集十二主神，重新決定！”火神騰得從寶座上跳了下來，一手拉著一個神君就要向外走。

    “大人，大人，您等等！”青炎神君連忙反手拉住火神的衣角︰“我們去有什麼意義？十二位主神中，有六位同意，愛神殿下中立，其他連您五位主神也沒有佔多數，而且，愛神殿下也是神魔大戰中成為的主神，他現在保持中立已經很勉強了，一旦您強出頭，那……愛神殿下很有可能倒向對方。”

    “是呀，大人。”離火神君連忙跟著說︰“大人，我們對現在神界這種混亂也很不滿意，現在人界也亂成了一團，您剛才只提到了山地矮人王國，另外一個火德星宮傳統勢力範圍神聖沙漠帝國，最近千年來，竟然也與光明神殿下設立的宗教越走越近，而且，甚至有一部分火焰之族的信徒竟然背叛了星宮。就算我們打上阿卡拉罕山，也終歸於事無補。現在，最重要的是，請父神殿下重返神界，這才是解決事情的根本。”

    離火神君頓了頓︰“您剛才不是說要給沙若殿下進行神人三測麼，殿下，下屬願意主持此儀式。儀式之後，下屬亦願追隨殿下尋找父神。”

第五卷 第二十章 絕對挑戰

    蟲洞，對於創世神界和龍界而言，是一個外來詞匯。

    在神魔大戰初期，異空間的神明們在平行世界的結合部發現了蟲洞，最終聯手擴大並打通了蟲洞，這個詞匯從此被廣泛運用於不同世界、領域之間的通道。

    人界、龍界、神界、死神界，都存在著蟲洞，所不同的是，這些蟲洞附帶的屏蔽能量有大有小，而且，有些蟲洞只向單方向開放。以龍界舉例，龍界對於人界之間的蟲洞是處處開放的，對於龍族而言，這些通道是雙向通道，對於非龍族，這些通道必須用很大的戰力才可以打開；龍界通往神界的蟲洞也非常多，必須有足夠的法力才可以通過；龍界通往死神界的蟲洞極少，已知的不超過個位數，必須擁有神聖巨龍使以上的戰力，才有希望通過。

    蟲洞，表面上是看不出來，有足夠能力以上者，靠近蟲洞時能夠感覺到，魔法精靈在這裡被強大的力量扭曲，甚至連光線都會被這巨力所吸引，能力不足者盲目試圖通過蟲洞的話，很有可能會被蟲洞裡的力量還原成原子狀態。

    《山海經.補遺》

    第20章絕對挑戰

    震怒的火神並沒有失去理智，臉上陰晴不定的閃動了幾分鐘，最終緩緩點了點頭︰“恩，你說的對，父神大人才最重要，其他的一切，都放一放吧。”

    看著火德星宮一眾神明的目標都轉移到自己這邊，沙若對於剛才聽到的一切，心裡已經產生一些疑雲︰光明神為什麼會在人間建神聖教廷？十二主神都是神界最高權力者，為什麼他們會默許光明神這種泛大陸建立自己勢力的做法。在烏魯牧師學校，關於光明神創立神聖教廷一部分的描述當然是極盡贊美之能事。而現在看上去，火德星宮的神明們對此並不太在意，難道是因為在他們這個角度來看，凡塵界的一切都可以忽略？

    不對，沙若反應了過來，火德神君還是在乎，否則，就算自己與霍恩斯等人救了他，他也絕對沒有必要讓自己做神人三測如果自己通過了這個試練，那麼不論自己在塵世間的表現如何，這都代表著另外一位主神的勢力強勢介入。只要自己願意，甚至可以在短短數年內，利用神人的身份，建立起一個不亞於神聖教廷的宗教組織女孩臉上露出了苦笑，只怕……這也是火神殿下真實目的之一吧。唉……自己怎麼命就這麼苦，一個出身於神聖教廷的牧師，先是因為教廷的原因不得不暫時無視教廷的指令，現在……又可能完全站在教廷的對立面。真的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自己的授業恩師。

    是否要作這個試練？沙若非常猶豫。作為神聖教廷的牧師，這種做法無疑是對教廷的背叛。但是……在泛大陸戰爭中，充滿了太多的危險，或許自己真的應該成為神人，擁有這種力量可以不用，但是沒有擁有這種力量，萬一必須用的時候肯定會後悔莫及。至於背叛的事情……擁有火神的力量也並不一定就要背叛神聖教廷，沙若不知道這能否說得通。

    沙若胡思亂想中，離火神君沖她微微點頭︰“沙若殿下，請隨我來，火德星宮的神人三測必須到南明祭壇。”

    “好，請您帶路。”沙若一邊回應著，一邊小聲向離火神君詢問這神人三煉到底是什麼內容。

    “抱歉，沙若殿下，按照神人三煉的規矩，所有內容完全保密。”這個問題無需離火神君回答，旁邊跟隨著的二級神明中有人搶著回答了。

    沙若心裡咯　了一下，不能透露內容的測試，往往意味著測試內容極難甚至極其危險，果然，那個二級神明接著說︰“殿下，您一定要有心理準備，最好調整出自己的最佳狀態……”

    “哼……”離火神君冷冷吭了一聲，把二級神明嘴裡的話嚇了回去。

    這也多虧是沙若脾氣好，如果換成了林雨裳，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一拍兩散了。

    出了火德星宮才發現，這座龐大的紫紅色宮殿並非在這座山峰的最高處，星宮之後，還有數百米高的一段山峰，而在這山峰正上，有一座直徑數十丈的懸浮山巒，遠遠看過去，就像一個倒金字塔，塔尖朝下，塔底朝天。眾多的神明臉上都露出了鄭重的神色，所有神明都放棄了幻化等神通一步一步向頂峰走去。

    離開火德星宮的範圍才僅一步，沙若就感覺到一股炙熱的氣浪從山峰尖上撲了下來，火鳳凰跟在沙若背後，嘴裡發出了不安但是又有一些興奮的鳴叫。

    在這短短的數百米中，燥熱始終包圍著沙若，汗水剛剛從毛孔中湧出，瞬間就汽化了。這種感覺比在地底熔巖中還要糟糕，沙若想了想，還是決定給自己加持了英雄氣概等輔助魔法，情況才稍微好一些。

    在山頂，正中有一個三米左右的五角形結界，結界線中緩緩流淌著紅色液體，奇怪的是，這種液體似乎是一種生命體，看到從山下來了人，液體順著結界線攀爬出來，探出頭看著神明們。

    “沙若殿下，下面，由吾來驅動這個火池魔法陣，吾會告訴您什麼時候進入這個魔法陣中，您進入後，將被傳送到我們頭頂的祭壇中，祭壇本身是一個結界，進入之後，征服您看到的所有一切……嗯……如果在祭壇中挑戰失敗，會被直接投入下界。這塊玉石請拿著，如果遇到極大的危險，立刻握碎，我會把你拉出來。請殿下一定小心，這個祭壇力量全部爆發後，即使是火神殿下也無法抗衡。”離火神君頓了頓補充了一句︰“還有，您不能帶著您的幻獸進入。”

    沙若苦笑著點點頭，唉……看來，艾米說的還真對，好人還真做不得。

    救火神這事，如果艾米踫到了，他一定會詳細的和對方討價還價，絕對不會象自己這樣陷入一個明擺著象陰謀的神人三測中。現在回想起來，掉下梅西斯山脈之後，艾米對於搖晃著橄欖枝撲入懷裡的兩個王位都是毅然決然的推辭了，當時，沙若還多少有些不解。只有身臨其境後才知道，艾米當時的舉動，絕對絕對太睿智了，一旦當時艾米把握不住，說不定，此時眼前的什麼試練，就會發生在艾米身上，這個……天下絕對沒有免費的午餐。

    “沙若殿下，請您上一步。”

    山頂上被稱為火池的魔法結界被離火神君全力驅動了起來，紫色的火焰從離火神君全身噴湧而出，呼嘯著撲入了魔法界中，魔法界裡紅色液體沸騰了，紅色水花不斷四賤落在地上發出了滋滋的響聲。

    沙若深吸了一口氣，一步踏入了五角形結界中……

    眼前的一切瞬間變得紫紅色，沙若看著紅色水花歡騰著穿過了自己的身體，落在身後的山巖上……

    再一瞬間之後，沙若發現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似乎進入了一個非常巨大的圓形神殿中，這個神殿似乎完全是用白玉砌成，在神殿正中，是一團朱紅色的氣團，在沙若身後兩側，還各有一個青色氣團和紫色氣團。

    沙若還不知道，在地心中，地火精華就是以這樣一種氣態模式存在的；她當然更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一切事物，物極必反所有物體中，密度最大的並不是固體也並非液體，卻是看上去縹緲無比的氣體。祭壇中，這三色氣體，是父神造五大精靈使後，在火系乞願塔中分離出的天下至剛的三大火心，後世稱為三味真火的就是指這三種火焰，三種火焰一旦融合就化做無名之火，無名之火足以毀掉半個神界。

    出於必須的小心，沙若低聲詠唱著給自己補上了強壯術、迅捷術、神聖之盾等數個魔法，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了一步。

    沙若左腳剛剛落地，卻猛得感覺到腳下似乎踩到了液體上，一圈圈漣漪順著沙若左腳腳尖象大殿四周散去，整個大殿就像漂浮在水面上一樣，在這一圈圈漣漪中振蕩了起來。隨即，正中的紅色氣團和右測的青色氣團同時噴湧出一股氣流，氣流在大殿正中撞擊在一起，一陣陣清脆的鳥鳴聲頭頂發出……

    沙若抬起頭才發現，兩團氣團竟然融合成一只渾身金紅的小鳥，緊接著沙若立刻發現了，這只小鳥竟然有三只腳，每一只腳又有三個踞。

    三腳金烏……沙若立刻猜出了這只小鳥的真實身份！

    小鳥在空中急速的飛了兩圈後，歡暢地鳴叫著沖向了沙若。

    不知道三腳金烏到底有什麼能力，穩重起見，沙若連忙向後躲開。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三腳金烏看上去只有拳頭大小，但是，在俯沖中，這只小鳥竟然瞬間變得無比龐大，看上去甚至比火鳳凰的身軀還大數米，更讓沙若感到目眩的是，在從小到大的過程中，並沒有看到這小鳥身軀直接長大，反而象是一種距離上的變化，越近越大！當她感到金烏就要沖到身上的瞬間，這拳頭大小的鳥兒已經變得遮天蔽日了！

    沙若幾乎想在第一時間捏碎離火神君給的玉石，這種神獸所帶來的壓力簡直象用鋼銼用力銼動人類中樞神經，沙若的意志幾乎瞬間敗給了抵抗人類與生俱來的求生欲望。

    女孩還沒有來得及作出正確的反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沖在沙若的胸口，沙若連續向後退了幾步，多虧一直參與小傭兵團日常訓練，女孩才沒有被撞倒在地。火鳥興奮地歡叫著，震動翅膀飛向大殿頂上，龐大的身軀數息內又變得只有拳頭大小！

    “天上的聖靈呀……”沙若剛剛大聲的詠唱出來，自己就已經洩了氣，這不就是天上麼？而且是在火系神明最至高無上的祭壇中，在這裡，那還有其他神明還會把力量借給她攻擊火系神獸。

    沙若立刻為自己錯誤的舉動埋了單，那拳頭大的火鳥瞬間又覆蓋了沙若的整個視野,數十根細長的鳥冠羽一頭撞在了沙若的左肩膀上，沙若感覺自己的身軀猛得向左側旋轉接著就被要被拋了出去。

    千鈞一發中，作為火鳳凰騎士的沙若對於飛行幻獸並不陌生，而且，還能夠在瞬間躍上低空飛來火鳳凰的背上。雖然整個左肩膀象被砍斷了一樣除了劇痛外沒有任何其他的知覺，但是女孩還是在瞬間表現出了驚人的敏捷，高高舉起地右手猛得下滑，一把抓住了金烏的朱紅羽冠，借著從左肩膀傳來的巨大撞擊力，女孩以右手為圓點，身體在空中翻滾了270°以上，竟然堪堪落在金烏的背上！

    金烏嗓子裡發出了一陣陣躁動的嘶鳴，震動翅膀沖向了神殿頂部，沙若下意識地向下看去，這才發現，這神殿似乎有數千米高吧，金烏翅膀只是震動了三次，已經看不到神殿的地面了，即使在火鳳凰背上也從來這樣的眩暈感。沙若下意識兩只手同時死死地抓住了金烏背上羽毛。

    或許從來就沒有人騎乘在金烏背上，這只高傲的神鳥突然在空中急速翻滾了起來，沙若還好抓得很緊，金烏連續旋轉了數十圈，沙若感覺五腑六髒都被擰在了一起，一陣陣惡心伴隨著眩暈的感覺從心底湧了出來，兩只手的力量已經不管用了，沙若整個身體象旗幟一樣被甩在金烏身外……完全懸空飄在空中，神鳥興奮地鳴叫著為把這個人類甩下去做著最後的努力。

    離火神君給的玉石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裡去了，女孩兩只嬌嫩的小手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吃力最大的大拇指和食指傳來一陣劇痛象要被折斷了一樣！

    只是，在眾神大戰中，沙若這樣看上極其文弱的女孩，卻是天下最有韌性的人類之一。

    在劇痛即將達到極點的時候，女孩突然雙手同時用力拉動，白玉般的食指同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後變了形，但是，女孩就在這用力的瞬間，猛得抬起了頭，用自己的牙齒一口咬住了金烏背上的金色羽毛，兩只手稍微緩了一下立刻從兩側緊緊地抱住了金烏的脖子沙若這樣心地善良的女孩也開始痛下殺手了，兩支手臂隨即收力，狠狠地勒住了金烏的脖子……

    “咳……咳……”無比鵬大的金烏被勒地咳嗽了起來，緊接著拼命尖叫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呀……救命呀……有人要殺我……救命呀……這是誰找來的悍婦……陰謀……謀殺……”

    隨即金烏從空中一頭摔了下去……

    金烏前後巨大的變化，對於沙若脆弱的心髒無疑是另外一種巨大的挑戰，尖叫聲中，女孩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臂突突突一陣快速地抖動……

    就在這瞬間，眼前的景物突然象雲煙一樣淡化了……

    沙若再明白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騎在一個人的背上！那個人一邊用力掰著沙若的手臂，一邊扯開喉嚨大叫著︰“救命，救命……離火……裊裊要去告你謀害天界最善良的小動物……”

    叫著叫著，這個人猛得回頭沖著沙若大吼起來︰“小悍婦，快放開你的手，否則裊裊詛咒你生的孩子都和裊裊一樣，只會生蛋不會生孩子……”

    啊……這麼惡毒的詛咒？沙若下意識松開了手，立刻被這個人的臉嚇了一跳，這個人……竟然長著一張鳥的臉，看上去……就是那個剛才那個金烏。

    吃驚地不僅僅是沙若，在這個鳥頭之外，十多個火德星宮的神明都吃驚地張大嘴巴，瞪著眼楮看著眼前的一切。

    “你……”離火神君竟然口吃了起來︰“金……金烏家……小姐，你……怎麼是你呀！”

    鳥頭用兩只手揉著自己的喉嚨，連續咳嗽了很多次後，鳥頭突然一陣晃動，竟然變成了一個十多歲小女孩的臉︰“怎麼不能是我，嗚……嗚……離火，你不安好心，我看你召喚金烏化形來作神人三煉，裊裊自告奮勇來幫助你，結果……你……竟然找來這樣的小悍婦來謀殺我……你等裊裊去告我媽媽……讓她掐死你……”

    “你們送裊裊小姐回去！”離火神君嘆了一口氣，立刻讓自己身邊的兩個二級神明拉著這個小女孩幻化出一陣光芒消失了。

    “抱歉，沙若殿下……剛才……”離火臉上的笑容相當尷尬︰“您剛才在裡面沒有什麼事情吧……這個……本來這個測試，是召喚出金烏化形，對試練者進行考核，難度並不算太大，一般的人類幻獸騎士都可以完成，但是……我實在想不到，金烏家小姐竟然……您千萬不要在乎她剛才那些話。這個考核，肯定算您通過了。我保證，在之後的兩個試煉中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沙若驚魂未定中無奈地點點頭，同時低聲釋放了月光術，讓自己受傷的手盡快恢復。如果不是考慮到通過神人三煉會對小傭兵團以後的戰爭有所幫助，沙若確實有不再繼續下去的念頭。

    “沙若殿下，再次啟動火池後，請殿下進入，接受新的試練……這個試煉將決定您未來能夠擁有多大的神力。”離火神君說完立刻伸手驅動火池，紅色的液體再次沸騰了起來。

第五卷 第二十一章 人生品質

    沙若和剛才一樣，一步踏入火池後立刻被傳送到南明祭壇。

    眼前的景物剛剛發生變化，沙若已經看到一股青色的氣流長虹貫日般領空撞擊在青、紅、紫三色氣團三色氣團應聲而動，隨即三股氣體沛然噴出……

    此前施加在身上的輔助性魔法和防御性魔法這一次竟然全部消失了沙若是已經轉職之後的賢者，這類輔助性魔法和防御性魔法釋放後時效可達到一個時辰這一次消失的時間實在是太快了。

    沙若已經猜想到一些什麼，卻也沒有死心立刻低聲詠唱……這一次……果然……竟然感覺不到任何神聖魔法精靈。

    就在同一時刻，三色氣體翻滾著同時來到沙若身邊一米左右的位置，三色氣體同時停下了沙若連忙找出了兩個魔法卷軸撕開……但是，不論是魔法盾還是黑暗之盾，兩個價值10金幣的魔法卷軸都失去失去了作用。

    沙若臉色大變，剛才兩道氣體結合，就出現了那只金烏，現在三道氣體融合，會出現什麼？更糟糕的是，魔法卷軸竟然都不能用，要知道，在封印魔法卷軸的時候，往往會向裡面封印足夠量的魔法精靈，以保證這些卷軸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自由使用。想不到在這裡竟然沒有辦法使用……牧師最大的戰力並不是魔法攻擊，而是輔助性魔法所帶來的超強物理攻擊同時帶有魔法攻擊，如果牧師不能使用魔法，那……和魔法師一樣都落入任人宰割的可憐地步。沙若對於自己能否通過這一關，信心已經開始動搖。

    想不到的，一息後，三色氣體卻麼有直接攻擊沙若，而是在突然間延順時針方向開始旋轉，速度並不快，在開始的時候，三色氣體涇渭分明互不干擾，隨後旋轉圈數的增多，青、紫兩色氣體最先開始融合融合成紅色，最終，和紅色氣體融合在一起。

    數十息後，一道朱紅色的氣體緩緩圍繞著沙若轉動，沙若不知道下面還會發生什麼，因此一動不動。紅色氣團不知道旋轉了多少圈後，一股股紅色霧氣從已經形成桶狀的氣團中噴出，這些霧氣隨即侵入了女孩潔白的肌膚……

    沙若眼看著自己露在外面的雙手被霧氣裹住，隨即一陣陣麻痺從十指傳來，接著，麻痺感變成了痛癢，數息後，局部的痛癢干脆變得象刀割一樣……

    女孩疼得吸了一口氣，兩只手下意識地搓動了一下，搓動中，有一些停留在表面的霧氣變成了紅色粉屑灑灑落地，更多的紅色霧氣竟然象已經進入了皮膚下面，沙若白皙的小手，一部分變得通紅，而另外一小部分還保留著原來的白皙。

    再接下來，讓沙若更緊張的事情發生了她發現，自己被染紅了的皮膚竟然失去了知覺，這些皮膚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漸漸結成晶體，有幾根手指甚至變成了通透的紅玉，沙若甚至能夠透過這透明的紅玉看到手的下面……

    這樣的試練過程已經打破了沙若所有的見識。

    已經半透明的肌膚中，漸漸閃現出一縷縷紅色光芒……沙若此時已經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軀體，她此時的感覺就象中了石化術……似乎自己的身體已經變成了石塊，不，更準確講似乎是變成了一整塊紅玉……

    紅色光芒閃動中，突然……紅色中又出現了一絲淡淡的白色光芒……這白色光芒竟然是從沙若還沒有變紅的白色肌膚中透出的……

    星星點點的白色光芒漸漸匯合在一起，最終，開始穩定地抵抗起紅色的光芒。

    沙若能夠感受到皮膚上兩股不同光芒正在互相征伐，紅色光芒雖然勢大，但是卻不如乳白色光芒穩定且根深蒂固，兩道光芒糾纏在一起，竟然似乎是斗了個難解難分。

    就在沙若不明就裡的時候，沙若所不知道的是，南明祭壇外，近二十位上位神明臉上都露出極為古怪的神色，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一切……當然，離火神君殿下臉上的神色並不比其他神明強哪裡去。

    “神君殿下，這個……女孩子怎麼可能身上已經具有上位神明的力量呢？這……顯然已經具有神人的特征了。”一位二級神明終於忍不住問出了所有族人腦子裡的問題。

    離火神君當然也無法想到，就這麼一個簡單的測試怎麼會出現這麼多意外，神聖殿下一面用神力穩定著祭壇內的測試，足足思考了一次星辰轉移，最終還是繞過了這位二級神明的問題︰“……此事，還是請火德星君殿下做主吧，我先請沙若小姐出來。”

    神君話音一落，沙若已經被轉移出來，紅色光芒和白色光芒突然光芒暴起，在刺痛了包括離火神君在內的20多位神明的眼楮。

    當神明們的眼楮再次恢復正常後，才發現，沙若象沒事人一樣站在祭壇之下，女孩還態度很好地正在問離火神君︰“神明殿下，請問，這個測試是否已經算我通過了？下一個測試是什麼？”

    “沙若殿下。”此時的離火神君不僅僅是語氣上極為客氣，就連他高傲的頭顱都深深地低了下來︰“請問，在此前，是否有其他神明邀請殿下作為他們在人間的代理人或者神人呢？”

    沙若已經發現這些神明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了，驚訝中有些人臉上甚至帶著欽佩的神情，女孩當然對離火的問題一點都不懂了︰“離火殿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在認識您之前，我與所有的牧師一樣，全心信奉光明神殿下，這些不會算作神人或者什麼代理人吧？”

    “哦？”離火的眉頭已經快擰成一團了，臉上的疑問也幾乎是越來越多，剛還想問一些什麼，就在這時，火神竟然帶著更多的神明們出現了，顯然……這大概與沙若剛才的表現有極大的關系吧。

    “離火，我怎麼感覺到這裡有其他主神的神威？難道，是有人敢到這裡搗亂麼？”火神久不在神界，火德星宮的威嚴難道已經落魄到被其他神明打上門來地步了？

    “不是……”離火稍微猶豫了片刻︰“星君殿下，很奇怪，這個女孩身上似乎……已經有另外一個主神殿下的氣息了，無名之火介入她身體的瞬間，我還以為……她已經被另外一位主神選拔成為神人了。”

    “哦！難道是光明神那幾個該死的……”紅色氣焰瞬間從火德星君身上爆發了出來！如果光明神的手一下子伸出這麼長，這簡直就是混蛋的極點。

    “不！星君殿下，這股神威來自月神殿下的。”離火神君肯定的說，作為祭壇驅動者，他對於祭壇內的所有一切了如指掌。

    哦，月神殿下？

    月神這是作什麼？作為天地間最古老的神祗，月神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講，都應該和火德星宮在一條戰線上，怎麼會阻礙火德星宮的行動呢？

    離火神君的表現突然扭捏了起來︰“星君大人……我想，不是月神殿下插手我們的事情，而是我們插手了月神殿下的事情，我感覺，這個女孩身上的月神神威至少已經存在了10年以上，即使是月神殿下也不可能推算出10年之後發生的事情。”言外之意，當然月神不可能在10年前就落下這一步閑棋來干涉火德星宮了，更況且，月神和日神殿下的關系一向很好，而日神殿下和火神殿下的關系就更好了，紅月坤宮應該不會作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唔，那，沙若小姐身上能夠通融火系神威的部分有多少？”火德星君遲疑了片刻。

    “百分之六十以上，其他地方已經全部被月神神威所佔據。”

    “這麼說，已經達到了最低標準了？”

    “是，大人，只是……根據我的判斷，如果這次神煉由紅月坤宮來主持，那通融度會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可能達到百分之百。”離火神君是火德星君的族弟，立刻猜出了火德星君這麼問的最終意圖︰“如果我們這麼做，怕月神殿下會有所不滿吧。”

    “不管她！”火神大手一揮︰“火德星宮當然有充分的理由，而且，畢竟這個女孩還不是神人。”

    “是，星君大人。”離火神君頷首︰“我們還需要進行第三個神煉麼？”

    神人三煉中，每一個測驗都有其完全不同的針對性，而且，每一次測驗的方式也並非完全相同，最終的目的卻相當明確。現在，按道理而言，既然沙若已經獲得了月神的神威，那麼，沙若必然能夠通過第三個神煉。

    “你說的對，不用進行第三神煉了。”火神一點都沒有猶豫。

    開天闢地以來，神界對於人界始終帶有防範意識，其根本原因不外有兩個，第一，大多數人類所有的劣根性，不守承諾、奸詐趨利等等，在人類歷史上不乏人類設計利用神族的事情；第二，人類強大到可怕的可塑性，人類這個種族看上去武力沒有矮人強大，魔法也遠比不上精靈，但是，下界最強大的英雄往往來自人類，而最終被敘勛封神者也多為人類，神明們尤其是主神們不可能不暗自堤防著。而神人三測，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人類學習認識神界的最佳途徑。因此，火神出於謹慎，既然不必要，那就不做，這樣省得萬一這個女孩把其中的細節透露給自己的丈夫，最終多出事端。

    “沙若，剛才的測試結果表明，汝已經可以成為神人。”

    “恩？”沙若愣了一下︰“火神殿下，不是說有三個測試麼？”

    “對，但是，剛才測試中，汝表現很好，無需再進行第三個測試了。”

    這一次沙若真的愣了，剛才連續兩個測試，沙若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顯然，這兩個神煉雖然難度上變化不大，但是，顯然後者更重要於前者，那麼，按照這個推理，第三個測試應該是最重要的，自己剛才的表現？按照沙若自己的感覺，根本談不上如何理想，怎麼會……

    “沙若殿下，您身上能夠融合火德星宮的大部分力量，但，絕對不是全部嗯，可以這麼說，您將擁有的神力大概相當於一個初級神明。在擁有這份力量之後，如果您能夠不斷對自身進行鍛煉，那麼，您會不斷提升自己的力量，最終，甚至可能擁有二級神明的神力。”離火神君在一邊補充︰“還有，您離開神界後，不能把您接受的神人三煉具體過程與任何人或者龍敘說，包括您的先生神聖巨龍使龍騎士大人。”

    沙若點頭承諾。

    “沙若小姐，”青炎神君也站了出來︰“您返回人界後，如果您願意開創新的宗教，您將獲得火德星宮的全力支持；當然，您如果不願意這麼做，我們也絕不勉強。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請不要與光明神殿下高級神明發生正面沖突。我們已經知道，由於綠龍使大人擊敗了光明神屬下天使，光明神已經正式介入下階的戰爭了。”沒有理會沙若臉上的震驚，青炎神君的話鋒一轉︰“當然，我們火德星宮也絕對不懼怕任何事情，汝擁有神人稱號後，如果有其他神明還敢打上門來，哼……”

    “沙若殿下，”離火神君再次接過話題︰“成為神人之後，殿下在下界擁有超乎一切人類帝王的榮譽，請殿下一定一定謹慎。據我們不完全了解，最近這些年，下階很是不太平，而且，出現了不少以奸詐狡猾的人類，聽說其中比較著名的有什麼艾米.哈伯、寒楓.池、雷葛、水無痕等等，請殿下一定小心，不要接近這些人。畢竟，殿下此時的身份已經非同尋常。”

    以沙若小姐的沉穩和冷靜，聽到這樣一份黑名單，臉上都感到火辣辣的，所謂的遇人不淑就是這個意思吧，還不要接近……這哪裡用接近，干脆是被燻陶以久。

    ……

    “不會吧……難道……我真的這麼出名了麼？”正在聽故事艾米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臉上頓時掛滿了說不好是苦楚的笑︰“沙若，這些神明不了解實際情況就這樣亂下定義，我是不是可以告他們誹謗？你說，是不是我也可以要挾著成個神人什麼之類的？”

    霍恩斯看著艾米難以描述的表情，下意識用手背擦了擦頭上的汗，還好還好，這裡面沒有自己的名字，否則，日神殿下不知道會如何暴怒呢。小矮人已經下定決心，排除千難萬險一定要和艾米劃清界限，否則……自己絕對會勢不可擋的滑向無底深淵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大青山，大概就沒有其他人類可以呆在艾米身邊出淤泥而不染的，艾米……真是繼承了某某人毀人不倦的風範！

    “繼續，繼續……講，下面怎麼樣了？”

    “下面？沒有什麼了，除了我承諾神明不能講的神人三測，其他我都講了。”沙若一臉無辜的樣子。

    “我要暈了，沙若，這故事馬上要進入最精彩也是最高潮的變成神人狀態，你怎麼能不講呢？仔細講講，我們也長長見識。”

    “沒有什麼了。之後，我再次進入南明祭壇，火神驅動紅色氣團，把火系神明的屬性加諸在我身上。然後，離火神君把我送出天界，我和火兒就回來了。”

    “哦……”艾米食指刮著下巴，若有所思。

    “沙若，我還真建議你創立一個宗教來對抗神聖教廷，你覺得怎麼樣？名字我都想好了，火鳳凰大乘教，哼……我想，只要把你是神人的事情一宣傳出去，根本不發愁沒有教徒。那樣的話，沙若大小姐就是想當然的一代宗師了。”這話一說出來，大青山、沙若、霍恩斯三個人都愣了……艾米什麼一絲，他這話是認真的還是隨便一說？

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棄守漢堡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甚至，包括說這話的人都是在說完之後才意識自己無意間地提議實在是太精彩。沙若想不到，類似的想法竟然又被艾米提了出來。

    以艾米對沙若的了解這樣提議無疑百分百會被女孩pass掉。只是，這個想法確實很具有誘惑性除了沙若之外的三個人全都怦然心動。

    當今大勢陽帝君之所有能夠擁有大義的名分，歸根結底就一個原因︰擁有神明相助。

    沒有光明神的介入餉餅餂飹，熉熗熅爾神聖教廷現在還是一個地方小教會，怎麼可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左右大陸局勢；沒有神明的介入，法諾斯大陸還會象1000年以前一樣內戰不休，絕對不會擰成一股勁來進攻艾米諾爾大陸；同樣，沒有神明的介入，雷諾爾家族當然不會有冊封萬王的權力。

    對於泛大陸的普通人類而言，不論是父權、夫權還是君權甚至是宗教權力，在神權面前薄得象紙一樣，根本禁不起一推一敲。教皇陛下甚至能顛覆一個中型國家的政權。

    如果……真的能夠成立一個新教會，而且，是以十二主神之一的火神作為祭奉的神明，山地矮人王國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承認這個教會；紅石大帝也必定會欣然接受；一直左右搖擺的沙漠帝國上古以來信奉的恰恰也是火神；傭兵帝國敗退的三位傭兵王當然不會拒絕；森林精靈王國由於艾米的原因起碼不會站出來反對；冰封大陸兩個哈米人王國或許會有些許抵觸，不過，以日神和火神的關系來看，森林矮人應該不會反對，森林矮人和哈米人王國關系一直不錯，一定會幫忙做做工作。

    這麼一算下來，這個宗教從成立之日起，就必定是泛大陸且被眾多王國承認。同樣，神聖教廷將在同一天被迫稱孤道寡，這個西帝君聯盟中最強的潛勢力會被輕輕地踢到一邊去。

    艾米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唉……可惜，現在面對的是絕對不願也不會走到前台的沙若……

    微微搖搖頭，艾米自己先打消了這個念頭︰“沙若，不用操心這事了。你這幾天跟在林家小姐身邊，一定一定要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恩。”沙若臉上帶出愁容，這幾日來，林雨裳根本不吃不喝，能勸勸她的也就是自己和靈寶兒。

    “你把你和雨裳的東西都收拾一下，”艾米第一次對林家小姐用昵稱︰“我們要撤離這裡。”

    “恩？”沙若和其他兩個男孩都一驚，離開這裡？不再守衛漢堡城了？

    “恩。後天早上，你和雨裳一起到議事廳，我會宣布此事。”艾米長長出了一口氣，眼楮透過窗戶看著遠方的山脈，悠悠然說著︰“很多事情，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在此之前，由於有池叔叔、林河大人等的庇護，不論我還是大青山、霍恩斯，我們都希望戰爭能夠早早結束，我們總期望遠離這場戰爭，起碼，戰爭不要給小傭兵團帶來太多的生離死別。”

    “現在，我終於想明白了。這場戰爭實在太大了，無論躲到哪裡都絕對躲不過。西林島的瑩、斷冰港的大青山、史坎布雷的池傲天、山地矮人王國的沙若……”艾米幾乎是掰著手指頭一個個數了過來︰“我們今天還活著的人，哪一個沒有因為這場戰爭九死一生？為了我們能夠在九死之後還有一生的希望，池叔叔、林河大人、巴爾巴斯叔叔，幾個長輩……”艾米咬著嘴唇，沉默了片刻。

    “既然躲不過……”艾米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淡中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氣勢︰“那好，我們迎上去吧。”

    “此前，我並不贊成池傲天的做法。現在，我認為，他做得也沒有什麼過錯，戰爭總要死人，總要有無辜平民喪生，不是我們這一邊的平民死就是對方的平民亡，我們都還沒有大公無私到犧牲我們這一邊平民的地步吧……”男孩自我解嘲著。“為了那一點權勢，上到神明，下到無名小卒，竟然紛紛而起！哼……好！既然這樣，總要有人來做惡人，那，我們來做，我們就來掃平這些所謂的亂世英雄，只要我還活著，我就要看看，這些群起逐鹿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只要小傭兵團還存在一天，那麼，這些為了自己些許利益而傷害我們的人，不論他是誰，只要他沒有死，他就注定會在睡夢中看到我們滴血的長劍。”

    屋子裡的三個人全然沒有想到，艾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霍恩斯甚至從大青山的眼楮裡看到了極度震驚！艾米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王氣……不……是霸氣十足的話呢？一個不斷躲避著責任的少年，一個只希望身邊人安安全全的人，怎麼可能突然就視天下生靈為無物？

    事實上，這段話流傳到後世，大部分人更願意相信這段話是出自池傲天閣下嘴裡。但是，大青山、霍恩斯、沙若，三個人中任何一個人都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誠信，三個人對於這一段話的出處沒有任何一絲猶豫。

    看著艾米離去的背影，霍恩斯遲疑著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三個人心裡的話︰“艾米……變了。”

    艾米變了，當然變了，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象一根彈簧，如果沒有壓力，這彈簧絕對不會釋放出一點彈力，必須有壓力，而且壓力越大，彈簧所釋放出來的彈力越大。人無壓力輕飄飄，這句話雖老，但卻是絕對真理。任何不能正視這句話的人，絕對不用希望在自己的人生旅途上有任何一點點成就。艾米當然也是彈簧，一根被幾塊從九天外飛來的隕石直接砸進地底的彈簧，這根彈簧呻吟中發現自己並沒有被徹底砸爛，痛苦中，彈簧瞬間反彈了！隕石就象來的時候一樣，呼嘯著飛了回去，把深深的夜空砸出了同樣大的坑。

    自古以來，戰爭就是血淋淋的代名詞，在這人頭滿地滾的世界中，尤其是在自己的至親倒在血泊中，所有的人都會有那種難以描述的撕心裂肺的感覺不是在撕心裂肺中死去，就是在撕心裂肺中爆發！有血性的人爆發了，沒有血性的人在窒息死去。

    第三日一早，犀利的號角聲響徹整個漢堡城聚將！這還是帝國北部戰區臨時最高長官第一次聚將。除了輪值的軍官，其他帝國各部隊小隊長以上軍官、男爵以上貴族從漢堡城各個地方向議事大廳匯集。聚將號角剛落，小傭兵團召集號角緊接著就響了起來，小傭兵團所有副隊長以上干部同樣順著積雪的街道沖向議事大廳。

    20息後，漢堡城議事大廳裡黑壓壓站滿了軍官、干部，還有就是漢堡城原來的官僚系統，其中不乏有矮人一族。

    “諸位，今天請大家來這裡，主要是宣布一件事情。”帥位上，坐著帝國少親王，一邊說著褐色眼楮一邊掃過屋子裡每一個人。

    少親王年紀雖然不大，說出話來卻一眼一板，甚至比已故的林河伯爵更象一個大人物，更有一種壓迫人低層神經的威嚴。這是一種必然，在座的這麼多軍官中，單以對死亡的感受是那種距離死亡僅一線不……僅一層肥皂泡隔膜的距離，在座這數十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座位上這個少年有更豐富的經驗。這種在死亡身邊獲得的威嚴一旦釋放出來，絕對不是普通軍人所能承受的。

    少年頓了一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過來︰“我們將在五天之內，全部撤出漢堡城。小傭兵團系統，將在後天下午之前全部撤離；帝國七彩龍騎士團，大後天下午3時之前必須撤出；漢堡城其他所有居民，必須在四天之內全部撤離；帝國禁衛軍，你們負責最後的掃尾工作。當你們離開這個城市後，這個城市內必須沒有任何活著的居民或者軍人存在。”

    “艾米大人，為什麼要放棄漢堡，這是林河大人用性命搏來的城市！”帝國七彩龍騎士團重步兵大隊長藍田驚訝得都忘記必須顧及上司臉面的問題，和幾個袍澤同時跳了出來。

    “哼……”白衣少年鼻子發出了冷冷的聲音︰“是麼？真難得，你還記得林河大人。我不希望下一次用性命來搏得這個城市的是你藍田大人。”

    艾米此時的表現與此前的溫文爾雅的少年相差太遠了，在此前，艾米對於任何一位軍官不……更確切的說，對於任何一個普通士兵，都表現出足夠足夠的敬意，在漢堡城兩萬軍人傭兵中，作為軍官，艾米擁有最好的口碑這是一個絕對的紳士，就以虛懷若谷的風度而言，少親王這個貴族中最高檔次的稱號絕對恰如其分。

    “記住，林河大人用生命搏來的不是漢堡城，而是當時在漢堡城上的諸位……當然也包括我。如果我們再這樣守下去，如果，達海諾元帥明年開春再弄來一個浮城，大隊長閣下，向您請教一下，林河大人還會再回來救你麼？”這樣的話並不嚴厲，但是，對於被提問者已經是難堪到極點了。

    艾米的語氣緩和了一些︰“這不怪大家，漢堡城這一仗，傭兵團最高干部們必須負主要責任。我最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們棄守漢堡城並且把所有民眾都帶走，那麼，法諾斯的軍隊靠什麼來維持這裡的武器生產？他們去哪裡找那麼新的礦工？他們去哪裡找那麼多新的鐵匠？他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才能把食物運到漢堡城？武器生產出來了，他們需要派多少軍隊護衛才能保證這些武器可以安全運送到遍布大陸的軍營裡？”

    帝國軍沖鋒陷陣的一線軍官，對於戰略考慮的並不多。艾米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連續不斷的砸了出來，不論是傭兵干部還是正規軍官，多數人張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考慮過類似的問題。

    “我們犯了錯誤！或者說，從法諾斯、惡魔島兩大軍事集團入侵艾米諾爾大陸後，在一連串的劇變下，帝國軍部犯了錯誤。”白衣少年拿起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清茶。

    “當然，這決不是帝國軍部無能。事實上，這是必然結果。”艾米話鋒跟著一轉，似乎又在為帝國軍部開脫。

    這一點，離開被隸屬於帝國軍部的正規軍軍官們捕捉到了，這很容易理解，畢竟，帝國軍部最高負責人池大同元帥是眼前這個少年名義上的祖輩，而且，一個剛進入20歲的少年，只是因為自己的一些好運和“湊巧”的關系被帝國軍部推到這個職位上，如果此時貿然得罪軍部，那當然還會被很“湊巧”的拿開。眼紅而又有實力問鼎這個位置的軍官或者大貴族絕對達到了兩位數。

    只是，帝國軍官們很快發現自己的想法錯了。

    “戰爭的雙方，必然存在兩種不同的戰爭方式︰攻與守。而事實上，處於進攻的一方，擁有戰役啟動和結束的權力，而守衛的一方，則只能被動的接受對方扔過來的骨頭。可惜，在這場戰爭中，帝國處於守勢。我剛才講到，帝國處於守勢並非帝國軍部的無能，這是一種必然。法諾斯軍團在艾米諾爾大陸上，無需守護什麼領土，他們的每一步棋子都是為了擴張。而帝國軍團則恰恰相反，從獅心城、史坎布雷城、漢堡城等等，帝國部隊被這些看似堅固的堡壘所束縛，直到現在，帝國事實上只捏合了一支戰略進攻部隊，即池寒桐元帥麾下的軍團。而這支軍團現在又因為通雲關的原因再次失去了機動性。因為帝國軍隊的被動，所以，對方就有機會不斷集中優勢兵力，逐步吃下一個又一個城市。我想，諸位可以聽懂我的意思吧。”

    帝國小隊長一級的軍官，除非是大貴族子弟，否則多數年紀都在25歲以上，到中隊長這一級，大多數年紀都在30歲上下。議事大廳裡20多位而立之年的中高級軍官全都震驚了！這樣的話只應該出自帝國騎士學校高級培訓班講師的嘴裡或者是帝國大戰區高級幕僚的嘴裡，眼前這個只有過幾年傭兵經驗的少年，怎麼可能說出來？難道……總不會是池寒楓將軍或者林河將軍死不瞑目而附體到這個少年身上吧。

    “所以，我決定棄守漢堡這個孤城，如果帝國軍部或者紅石陛下有任何處分，責任全在我。下面我們要做什麼？”艾米揮手示意小傭兵團的侍衛打開軍事地圖。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確實有一種大戰區將軍的氣勢，至少，大廳裡40多位軍官尤其是大部分軍官還是來自帝國七彩龍騎士團、帝國禁衛軍、帝國雪月軍團，這些軍官心底都是微微一顫。

    按照艾米閣下的直接命令，從魔法歷六年秋一月三日起。原漢堡城守軍，將分為兩大部分，直到接到帝國軍部更高一級的命令或者艾米閣下被調離這裡為止。

    劃分原則如下︰首先，以小傭兵團和帝國正規軍作為分界線分開；其次，帝國正規軍中所有來自冰雪大陸以及帝國梅西斯雪峰地區的軍人無論職位高低，一律劃分到小傭兵團中。同樣，小傭兵團系統內，所有來自帝國帝國溫暖地區的傭兵以及兩個騎士營一律劃歸到帝國正規軍。草原精靈營與森林精靈營在自願的原則基礎上，挑出體質弱的傭兵劃入帝國正規軍中。”

    重新劃分之後的北部戰區將以原各城市劍士營、城守直屬衛隊為防御部隊，劃區域分片防御；從漢堡城守軍劃分出的以帝國正規軍為主的部隊則成為北部戰區內線最大的軍事力量，這支以騎士為主的部隊最大的優勢在於機動性。賦予它的根本任務是防守，但，卻絕不是被動性防守。一旦法諾斯軍團再伺機攻擊北部戰區，那麼這支部隊將利用內線作戰和高機動性的雙重優勢，不斷襲擊敵人部隊，讓敵人無法實現其戰略意圖；原小傭兵系統，則負責北部戰區的外線作戰，在艾米諾爾即將到來的冬季中，這支部隊將在冰天雪地中不斷出擊，敵方任何軍團以下軍隊均在襲擊範圍之內，把法諾斯諸軍團死死牽制在以史坎布雷為主的幾個大城中。

    關於兩支部隊的干部任命如下︰

    小傭兵團系統最高負責人由艾米本人擔任，副手為霍恩斯、霍恩斯，主要干部名單如下︰法雷爾、暗秋生、青廷明雅、煥陽.羅德。其中，除小傭兵團諸位干部外，法雷爾是雪月軍團第二步兵大隊大隊長。

    內線作戰的正規軍負責人由藍田大隊長擔任，副手小傭兵團副團長格爾甦、蒙哥馬路，主要干部名單如下︰約德、敏瑞、蒙哥馬路。”藍田為七彩龍重步兵大隊大隊長，蒙哥馬路為禁衛軍大隊長。兩邊主要干部名單實力基本相當，隸屬於小傭兵團的四位龍騎士被平均分配到兩個軍事集團中。

    根據艾米簡單推算，整合之後的兩支部隊，將各擁有10000戰力，再加上龍騎士的配合，即使面對法諾斯兩個正規軍團，也不會在正面作戰中落在下風。

    干部名單的任命，基本上是眾望所歸，這兩個集團中80%以上的戰力出自小傭兵團、帝國七彩龍騎士團、帝國禁衛軍，被任命為干部的都是這三個系統中的手握實權的者，這足以確保他們的命令在這兩個系統中可以順利貫徹下去。

    就在帝國軍官們低聲議論著自己可能被劃分到的集團時，議事大廳的門簾突然被人挑開，寒冷的風呼呼地刮了進來，一向以穩重著稱的神聖牧師沙若小姐裹著寒風沖了進來，女孩從小傭兵團干部們側身讓開的通道中快速走到艾米和大青山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個字，城府頗深的艾米和穩重的大青山臉上同時閃現出詫異和震驚的神色。

第五卷 第二十三章 魔法苦旅

    “什麼？林雨裳走了？”

    艾米和大青山都懷疑起自己耳朵的忠誠度，這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林雨裳怎麼可能離開漢堡？林河大人剛剛戰死，以林雨裳的脾氣會放棄自己父親誓死守衛的城市？難道……是因為艾米決定放棄漢堡城？這似乎倒是有可能……

    但是，以林雨裳的性格如果她對此事不滿，就算發布命令的是紅石陛下或者池大同元帥她必定會來理論一番，而不是選擇一走了之這絕對不是林雨裳應有的表現。

    總不會……林雨裳私自下山去為自己的父親報仇雪恨吧？不可能！林雨裳雖然脾氣倔了一些，但絕不是沒腦子，更不會干出這樣一看上去就是去送死的事情！

    總不會……林家大小姐因為父親戰死，心灰意冷，或者干脆是害怕了？

    短短的數息間，艾米和大青山兩個人腦子裡翻過無數個可能，但是無需說出來就一一被自己否定了。開什麼玩笑，林雨裳雖然有些任性，在眾多的女孩中絕對是出類拔萃的，在智慧和戰力方面超過同齡絕大多數男子，不用看小傭兵團現在已經有近萬傭兵了，把這些傭兵中的佼佼者拉出來和林雨裳作一對一的對決，林家大小姐在魔劍士基礎上改良的連珠魔法能打得他們中大多數人找不到北。更重要的是，林雨裳是一個相當有智謀的人，她怎麼可能去犯錯誤？！

    艾米也想到這裡，突然心底一動，一絲冰冷的氣息瞬息間突入了全身神經，少年甚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沙若，你這幾天都和林雨裳談了些什麼？”

    沙若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還有一些迷茫︰“和以前一樣，為了讓她開心，就是把我在神界、還有我們在地底的經歷講給她聽了。”

    艾米霍然站起︰“大家先休息一樣，大青山、沙若、霍恩斯跟我來。”遲疑了片刻，艾米補充了名單︰“藍田、蒙哥馬路兩位大隊長也一起來吧。”對於北部戰區臨時最高指揮官而言，為了獲得正規軍的支持，必須拿出自己足夠的誠意。

    艾米掀開門簾消失在門外，大青山、霍恩斯等緊跟著沖出門時只看到艾米推門進入自己房間的背影。

    當沙若、兩位小傭兵團副團長以及兩位中年軍官沖進艾米房間時，小傭兵團團長大人的屋子裡似乎剛剛遭到一個不稱職的盜賊野蠻而又全面的洗劫︰桌子上的杯子歪倒了，茶水無聲流出，順著桌子浸入艾米經常翻閱的數十本厚厚魔法書頁裡；床上所有的被褥全部被推到地上，雪白的被褥上還有幾個嶄新的腳印；書櫃敞開著，剩下的幾本書東倒西歪的，抽屜被拽開了一半；衣櫃也被打開了，艾米那屈指可數的幾件衣物包括不方便見人的貼身衣服似乎被人惡作劇的扔得哪哪都是，更過分的，一只白色的襪子竟然被扔到艾米的飯碗裡，空氣裡似乎彌漫著某種氣息；屋子裡唯一沒有被全面殃及的是一個小箱子，眾所周知的是，那裡面擺放的是瑩瑩小姐用過的東西，不過，明顯看出來也被人小心翼翼地翻過一次……

    這個不稱職的小毛賊會是誰呢？

    艾米呆了呆，苦笑著把書櫃下邊的櫃子打開空空如也、干干淨淨，似乎從來沒有過任何東西，艾米臉上的笑已經苦得可以釀出黃連湯了。

    “丟了什麼？你難道以為是林雨裳小姐拿的？”小矮人撓了撓頭皮，有些莫名其妙。其實，這問題更是莫名其妙，能夠自由自在進入艾米房間的，整個小傭兵團裡大概也就是大青山、霍恩斯、沙若、林雨裳、靈寶兒那麼幾個人……

    不對！艾米騰的跳了起來，靈寶兒，還有靈寶兒︰“來人，快來人！”屋子外面幾個小傭兵沖了進來。

    “快，去看看靈寶兒殿下是否在？如果在，就說我的命令，請幾位精靈長老一定不要離開靈寶兒女王陛下。”

    “是，團長。”幾個少年小跑著出去了。

    “艾米，我想，以林雨裳的脾氣，這事，她不會帶著靈寶兒的。”大青山小聲地說。

    “恩，我知道……”艾米臉上的神情都不知道該怎麼描述了︰“就怕，當時靈寶兒在場，你知道，靈寶兒可更是膽大妄為到極點。”

    霍恩斯聽了半天，繼續著其一貫以來在這方面的遲鈍︰“艾米、大青山，你們到底說什麼呢？我怎麼根本聽不懂？你的意思是林雨裳偷拿了你東西？怎麼會呢？她如果喜歡什麼，難道不會直接向你要麼？你難道會不給她麼？”

    團長大人在小傭兵團內部人的眼中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尤其是對於錢財等身外之物，艾米出手大方的不得了，如果林雨裳真得看上了艾米的什麼東西，就算再值錢，也不需要這樣乘艾米不在屋子溜進來拿走。

    艾米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唔……她現在拿走的這些東西，我可真是絕對不會給她的。”

    “什麼東西？”小矮人瞪大了眼楮，難道……是林雨裳拿走的真是瑩小姐留下來的東西？否則，艾米怎麼會拒絕。

    “這個……霍恩斯，有些事情還真忘記和你說了，林雨裳拿走的是幾把鑰匙，恩……這幾把鑰匙可以打開成為整個世界國王寶座的大門……當然，更大的可能是打開了通向地獄的大門而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艾米越解釋，霍恩斯眼楮瞪得越大，當然就更不明白。

    林雨裳拿走的確實是“鑰匙”，艾米等一行人在地底魔法王國內得到的幾個單方向傳送物品，當時，三位魔法王國絕地大長老拜托艾米把這些物品放在祈願塔附近，可惜，艾米出來後就陷入封龍、漢堡城攻防戰，根本沒有來得及去履行自己的諾言。回到漢堡城後，艾米怕自己一不小心觸動鑰匙，小心翼翼地把他們放在了櫃子裡，一直就沒有動過。而現在，這幾把鑰匙，竟然被林雨裳大小姐順走了，而且……還是一個不拉的全都順走了。說不定……林家大小姐擔心艾米等人想辦法追過去阻止她，所以才這樣干淨徹底地斬草除根。

    沙若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原來也有多嘴的時候！講這事情的時候，腦子裡怎麼根本沒有一根弦呢？林雨裳為了替林河大人報仇，這一段時間以來，心裡再苦，也不間斷每天早上的晨練這是這十幾二十天來林雨裳最上心的事情，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竟然提出了一個捷徑，林雨裳會不用？為了報仇，即會象碧變得老了40歲，眉頭皺一皺都不是林雨裳的表現。

    “沙若，你可講了這幾把鑰匙的使用條件了麼？”艾米已經憂形於色，大青山能理解，這種從上古魔法王國流傳出來的東西，而且是決定魔法王國是否可以順利傳承的東西，如果被能力不夠者強行使用，那……說不定整個人會被反噬的魔法精靈撕碎。

    “恩，我講了。”沙若立刻快速點點頭。

    大青山在一邊低聲和霍恩斯、兩位帝國大隊長大概解釋清楚了關於鑰匙的前前後後，三個人臉上也掛滿了擔憂。

    如果按照這麼說，林雨裳也知道自己的實力無法觸發這幾把鑰匙，而一個一級魔法師想成為大魔導師和魔導師，這個過程簡直太漫長了，除了魔導師其他人又不可能釋放領域……難道……林雨裳拿著這幾把鑰匙去找森靈精靈長老們了？不會吧，長老們當然能夠感受到其中隱藏著的巨大魔法能力，只是，精靈長老們所修習的都是木系魔法，這應該脫離了鑰匙的應用範圍。身邊的魔導師，除了已經投靠了緬陽帝國的三位魔導師外，就是雷葛老師了……難道，林雨裳去找雷葛了？

    艾米倒吸了一口氣，這個……還真有可能。不看僧面看佛面，雷葛與林河侯爵的關系相當好，就沖已故林河大人的情面，雷葛還真難拒絕類似的要求。以雷葛對時空魔法的掌握，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在觸發鑰匙的同時帶著沙若一同傳送。

    大青山也想到了這一點，兩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都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不管做什麼都來不及了，除非……能夠把時間loading到沙若講這個故事之前，否則以林大小姐的脾氣，絕對不會放棄這個機會，而且，林大小姐這一行，必然充分發揮獨角獸的優勢，一定會在森林中前進，沒有人能在森林中找到獨角獸騎士。

    現在，只能希望靈寶兒不知道此事。剛想到這裡，一個小傭兵從外面進來︰“艾米團長，靈寶女王陛下在城裡，有兩位長老在陪同她。”

    屋子裡幾個人同時呼出了肺裡的空氣，還好……如果靈寶兒再出事，那……面對十多萬精靈的弓箭和魔法杖，小傭兵團幾個主官估計一個個都得亡命天涯了。

    “算了，不用擔心了。我現在寫一封信，馬上讓暗秋聲去界林戰區送給雷葛老師，獨角獸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與風系巨龍相比。說不定，事情還沒有我們想得那麼糟糕。”艾米一邊說一邊拿起鵝羽水筆很快寫好，接著又把剛剛傷愈的暗秋聲找來，看著少年召來坐騎龍向東南飛去。

    “回議事廳吧，還得盡快把其他事情安排好，唉……這個林雨裳，還真強呀……”艾米發出了低低地呻吟。

    議事廳裡，近40位與會者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看到艾米、大青山等回來，細心者立刻從四個人臉上發現了異樣。艾米想了想，林河大人的女公子不見了這事也瞞不住，索性說了吧︰“林雨裳小姐早上出發去界林戰區了，我想，池大同元帥應該很快就知道我們這裡的行動了。”霍恩斯與兩位大隊長瞟了艾米一眼，不得不佩服人類的語言真是太美妙了，艾米這兩句話百分之一百正確，但是，除了了解內幕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聽了之後全部會理解成另外的意思，這樣高超的技能作為矮人一族也只有嘆為觀止了。

    兩位大隊長還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看來，池大人的義子干殿下還真繼承了大人的衣缽，這話說出來怎麼頗有當年池大人上任之初調離三位大隊長那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兩位大隊長在心裡對於艾米的認識又提到了一個層次。

    艾米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嘴角掛上了標志性的淺淺微笑︰“對了，諸位，我再宣布一條冊封令。根據帝國吏部相關法令，我有權直接冊封郡王以下所有戰時爵位……”

    艾米故意拖長了音調，大廳裡所有人的興致在這一瞬間全部被調動了起來。作為帝國親王，雖然並非世襲罔替，但是艾米閣下確實有著這樣的權力，只是，在大戰之後，戰時被冊封的爵位需要經過吏部二次審核，大部分戰時冊封的爵位都會被降一級後重新蓋上帝國皇帝的印璽。池傲天閣下遠征軍出發後，為了嘉獎遠征諸多將士，帝國軍部和吏部可是突擊冊封了一批貴族，而池傲天閣下更是一舉成為帝國歷史上最年輕的世襲罔替公爵家族開門家主。大廳裡，數十雙炙熱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艾米。

    白衣少年笑了，艾米突然間笑得象鮮花一樣燦爛︰“自古以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在這一場跨越三個大陸的戰爭中，我相信，紅石陛下絕對不會吝惜對於有功之臣的賞賜，這一點，我相信大家在池傲天遠征軍身上已經可以看出。我呢，我的手筆當然不會象紅石陛下那麼大，只是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會讓每一位為帝國為艾米諾爾大陸為人類有所貢獻的軍人、傭兵、百姓在獲得榮譽的同時還獲得一份豐厚的嘉獎。”

    魔法歷6年秋1月，未來的傭兵王艾米面向自己所統御的北部戰區600萬人類居民發布了大名鼎鼎的“割頭令”。

    嘉獎令

    凡帝國北部戰區一切軍民，在泛大陸戰爭中，只要能夠搏殺法諾斯正規軍人，則按照以下規則進行嘉獎。

    1、凡搏殺狼人戰士或人類戰士者，每一顆人頭賞金幣3枚；

    2、凡搏殺半獸人戰士，每一顆人頭賞金幣6枚；

    3、凡搏殺熊人戰士，每一顆人頭賞金幣10枚；

    4、凡搏殺巨龍者，每一顆龍頭賞金1000枚；

    5、凡搏殺神聖巨龍者，每一棵龍頭賞金5000枚；

    6、凡搏殺以上1~3條軍人中有職位者，以其管轄的軍人總數乘以基數，即，搏殺半獸人千人長者，每一顆人頭賞金幣6000枚。

    7、凡領取金幣總數5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勛爵、帝國藍翎騎士；

    8、凡領取金幣總數1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男爵；勛爵世襲；

    9、凡領取金幣總數5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子爵；男爵世襲；

    10、凡領取金幣總數1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伯爵；子爵世襲；

    11、凡領取金幣總數5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侯爵；伯爵世襲；世襲罔替子爵；

    12、凡領取金幣總數15000枚，則獲得帝國終身公爵；侯爵世襲；世襲罔替伯爵；

    13、凡領取金幣總數30000枚，則獲得帝國世襲公爵；世襲罔替侯爵；

    以上冊封，按照帝國吏部律賞相應封地！

    以上戰功，必須以敵人人頭、制式盔作為憑證，否則，不予承認！

    艾米的話剛剛落地，大廳裡的軍官們大聲討論了起來！帝國所有的大貴族無一例外全部來自開國時期，進入和平年代後，產生貴族的數量和質量都遠遠無法與開國時期相比，500年來，最高只誕生了三位公爵，還都只是世襲爵位。這一次曠世大戰中，由於戰功而冊封的爵位已經稱得上驚世駭俗了，尤其是有著帝國後系的池門家族，兩個王位再加上一個世襲罔替的公爵爵位，如果說沒有人眼紅，那是不可能的。就包括小傭兵團這些來自冰雪大陸的孩子，看著以前的戰友一個個擁有了爵位，心裡也不可能不癢癢。

    在冊封貴族中，最難的就是度的把握，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如果想獲得下一個更高的爵位需要什麼樣的戰功。現在，在艾米這個新的條例中，一切寫的明明白白當然明明白白了，這個嘉獎令可是艾米閣下根據傭兵、傭兵團晉級法則修改的。這個法則已經完美的運作了數萬年，在晉級規則方面根本沒有什麼漏洞。

    對於任何人而言，只要成功的殺死任何一個法諾斯千人長，那麼意味著他至少將成為終身伯爵，如果恰好干掉了一個熊人千人長，那就是帝國世襲伯爵了。雖然不是世襲罔替，但是這對於普通人尤其是貴族家非嫡傳長子的子嗣，絕對可以滿足了。

    隨同割頭令一起發布的還有對於弩矢制造使用的“解禁令”，在解禁令中，艾米以斷冰港一戰舉例，對於法諾斯軍團使用弩矢進行了嚴厲譴責，並順帶提出，帝國北部戰區雖然一再強調不首先使用弩矢，但是，為了報復對方擅自使用大規模殺傷武器，這一次也不得不勉為其難。而且，為了方便北部戰區居民防身，所有北部戰區在冊居民，均可以成本價在各城市戰備庫購買弩矢。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艾米“割頭令”&“解禁令”的發布，無疑是這句話最好的注釋。在割頭令發布僅三個月，由於各地平民、傭兵采用弩矢等超距離大規模殺傷武器的襲擊，法諾斯軍團直接戰死軍人7393人，受傷士兵達到了8000多人。而實際上，並非所有的伏擊都可以百分之百的殺死法諾斯軍人，更就沒有時間割下敵人的腦袋，因此，同期，北部戰區支付的金幣總數僅40000多枚。

    天哪，這太劃算了，40000多枚金幣，還不夠組建一個最普通輕步兵大隊的費用！在戰爭中希望一舉斬殺7000多敵軍，那至少是雙方各投入20000戰力以上的大規模戰爭。如果發生這樣的戰爭，估計……嘿嘿……帝國至少需要消耗三十萬以上的資金。

    割頭令最絕妙之處在於，法諾斯軍團瞬間被民眾孤立了起來，而且，孤立很快變成敵對。面對形形色色的居民，法諾斯軍人哪裡知道其中到底哪個是對他們頭顱感興趣的？10000個人中只要有一個刺殺者，法諾斯軍人就必須防範這10000個居民。刺殺、反刺殺、屠殺、反屠殺、報復、反報復……不論是血還是淚，很多時候，不可調和的生死世敵就是這樣一點一點醞釀出來的。

    不過，如果說割頭令裡還有什麼不太恰當的東西，那就是北部聯邦帝國軍人們都比較遺憾，由於大部分帝國軍隊都處於內線作戰，因此，他們並沒有太多機會大發戰爭財，倒是小傭兵團在莽莽雪原中不斷穿插廝殺，一個個少年開始建立自己的功業。

    仔細想想，艾米閣下發布的割頭令簡直有點象給小傭兵團量身定制的……哦……北部戰區諸多軍官們想明白這事，那已經是幾個月以後的事情了，那時，這些軍官們無一不回憶起發布割頭令時艾米閣下那中難以描述的笑容……唉……這個艾米將軍大人呀，還真是具有了做一個奸商的一切條件了……哪個什麼黃金腦的真實含意不會是“一門心思想著黃金的腦袋”吧。

第五卷 第二十四章 意料之外

    發布“割頭令”和“解禁令”後，霍恩斯立刻開始著手安排小傭兵團系統撤離漢堡城的事宜，第二天下午，小傭兵團系統半數以上營隊已經離開漢堡，第三天上午，小傭兵團系統除了艾米、大青山以及直屬衛隊外，其他所有人全部沒入梅西斯群山中。

    艾米、大青山則利用這兩天反復和坐鎮內線的軍官、干部們商討著北部戰區未來的戰爭走向以及是否有可能做出某種姿態，吸引達海諾軍團出征，在亂軍中謀取一些利益。當然，艾米和大青山兩個人同時也在等待暗秋聲的回復以風系巨龍的速度，跨越1000裡的空間，往往只是一兩天的事情。

    風系四階巨龍騎士沒有等到，卻等到了水系五階巨龍長輩隆和小傭兵團干部關山培兩位龍騎士駕馭巨龍返回了漢堡城。

    本來，從速度上來看，隆在十天前就可以回到漢堡城。延期返回的原因很簡單法諾斯西部主帥達海諾兵敗漢堡城的消息，在某些有心人的操縱下，僅僅兩天後，就通過盜賊工會傳遍了帝國整個北部地區，這麼大的事情，兩位匆忙趕回來的龍騎士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了他們非常擔心漢堡城戰事每天夜裡在各城鎮中休息補充時，都會到樹屋酒吧探聽相關消息。

    剛開始聽說達海諾的浮城計劃以失敗告終，兩位龍騎士還不敢相信，隨後幾天，越來越翔實的戰爭細節被盜賊工會拿來拍賣，這個消息最終完全確實了。這種情況下，隆終於放心了，剛好從史坎布雷附近經過，隆和關山培還偷偷潛入原帝都祭拜了池寒楓將軍陵墓，也希望能夠得到關於池傲天軍團的消息，但是……依然沒有任何收獲，不過，無意中兩個人聽到了關於死神降臨花語平原的最新不完全消息。他們還沒有把凌雲、忽而都兩個人和這事情聯系在一起。

    艾米安安靜靜地聽完隆對於池傲天遠征軍在花語平原的介紹，尤其是牛腰小鎮所看到的種種情節。

    思考了足足有四五分鐘，艾米臉色越發平靜甚至露出了微笑︰“我想，池傲天遠征軍還在，而且……”少年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似乎在找一個更合適的詞︰“甚至還沒有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屋子裡所有人都沒有明白艾米的意思。

    “池傲天是龍騎士，他根本不會在那場大火中出任何問題，就更不用提牛腰一戰了。以他的脾氣，如果真的吃了大虧，比如全軍覆沒或者死傷慘重，那……我想，即使面對三、四個龍騎士，他也必然會奮起挑戰,對麼？”

    大部分人心裡都一動，是呀……這樣的事情，池傲天可不是沒有干過。

    “池副團長沒有這麼做，那原因就很簡單了，說明他還不想把自己的殘余軍隊暴露在敵人面前……這就說明，殘余下的軍隊在質量或者數量上必定可觀。我們仔細想想，池傲天軍團在渡江時，會怎麼安排先後順序？答案應該不算難猜到。”話說到這裡，大部分人都已經明白過來了。

    “隆叔叔，既然您現在回來了，那就不用著急去花語平原了，我想，凌雲他們兩個或許會想辦法找到池傲天。到時候您再過去吧。您和關山培兩人加入內線軍團吧，我總擔心達海諾還會集中兵力作一些什麼事情。”

    艾米這話說得很漂亮也很委婉，不過這並不影響大青山對這幾句話的理解，黑衣少年隨即接過話題︰“恩。這樣也好，有四位龍騎士坐鎮中央，我們也放心。而且，一旦外圍有戰事，巨龍的速度也便於盡快增援。”

    巴爾巴斯、林河等人的先後隕落，讓小傭兵團諸位主官都有些患得患失，對於這些父輩們，幾個人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隆沒有聽出話外的意思，還真的以為一旦戰事吃緊必然會召自己參加戰斗，所以欣然答應。

    唉……隆也不想想，就算戰事吃緊，這遠在千裡之外，除了龍騎士可以快速通知他，其他騎士和幻獸騎士一來一去至少需要5天，戰爭都吃緊了，還會有多余的龍騎士派出麼？可憐的隆，就這麼被小輩給忽悠了，如果只是艾米這樣做也就罷了，畢竟艾米一貫以狡猾著稱，關鍵是，神聖巨龍騎士大青山竟然也開始學會不動聲色的晃點人……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呀。

    正說著話，暗秋聲駕馭風系巨龍回來了少年怕小傭兵團全部撤離後找不到人，所以見到魔導師後連夜返回。

    “雷葛老師怎麼說？”艾米倒了一杯水遞給氣喘吁吁的少年龍騎士，少年一飲而盡。

    “他說知道了，如果林雨裳小姐到了他那裡，他一定會拖住時間，到時再安排人給您送信。而且，在這一路上，我也沒有發現林雨裳小姐的蹤跡。”暗秋聲是相當仔細的人︰“對了，昨天夜裡，我在返回的時候，我看到南邊的天空突然間象著了火……恩……是藍色的火焰，由於趕時間，我沒有過去。”

    哦？艾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南邊？那不是緬陽帝國的領地麼？這些混蛋又在搞什麼？不過，戰爭就是這樣，大多數的時候，往往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最先被敵人調動的，必然會吃虧，這道理還在冰封大陸的時候池寒楓將軍就教給了艾米，少年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奇心︰“好，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出發去追趕霍恩斯副團長他們。”

    看著風系巨龍騎士離開議事廳，艾米最後再叮囑了幾位帝國大隊長後也離開了議事廳。

    割頭令發布的第四天一大早，艾米、大青山等一行人離開漢堡城，此時的漢堡城裡幾乎再看不到什麼居民了，只有一小隊一小隊的軍人挨門挨戶的破壞著所有能用的一切物品，漢堡城牆頭和城後的山崖上，更多的軍人在負責切割精鐵打造的投石車……法諾斯軍團那位大主教曾經有過的現在看來相當正確的想法正在被漢堡城守軍以更野蠻而切實的方式落實著。

    第五天下午，當最後一批軍人離開漢堡城時，這座號稱永不墜落城市的輝煌……連同城市的本身已經變成了歷史的一部分。

    同天夜裡，在梅西斯雪峰邊緣地區，艾米一行追上了提前出發的大部隊，從這一天起，小傭兵團的歷史使命發生了根本的變化，這支成立僅六年的傭兵團在失去漢堡城後，他們新的目標已經與傳統傭兵團任務沒有任何關系……

    從這一天起，鋒利的矛取代了和平的盾！締造和平的傭兵，從這天起，將以自己的意識與武力平定天下這也是《傭兵天下》一詞最終來源。

    當天夜裡，艾米召集20多位高級軍官、干部舉行了內部作戰會議，沒有想到的是，關於小傭兵團在魔法歷六年秋冬兩季的作戰方向，這次會議上竟然出現了幾個完全不同的聲音，更需要注意的是，每一個聲音後面都站著利益完全不同的群體。

    霍恩斯、山地矮人王國長老以及相當多數的小傭兵團干部們希望能夠充分發揮小傭兵團雪地作戰的優勢，以梅西斯雪山為基地，對史坎布雷周圍的城市給予不斷打擊，削弱緬陽偽帝國的實力，並在此期間尋找更好戰機。

    大多數帝國軍官們則希望進入梅西斯山脈東麓。此前，由於浮冰港戰區反叛，導致浮冰港延多條大陸公路沿線被敵人佔領。帝國軍官們希望能夠在這個冬季一直向東打通與界林戰區的聯系帝國軍部最高指揮官池大同元帥正在那裡指揮戰斗。兩大戰區如果能夠呼應作戰，或許能夠一舉扭轉整個戰局。當然，大部分軍官還是有一些私心，作為正規軍，他們還是希望能夠得到軍部的直接指揮，而並非象現在被一群小孩子支來支去這樣的話不好說出來而已。

    艾米對帝國軍官們類似的想法洞若觀燭︰在軍隊中最在乎排資論輩，在帝國林林總總百萬軍隊中，還有著大大小小的山頭派系，這也是為什麼帝國副相特拉華投敵時，兩個戰區竟然全面倒戈，而另外五個戰區則根本考慮都不考慮。這就是山頭主義在作怪。

    池寒楓將軍、林河將軍建在的時候，在他們的威嚴下，中高級軍官們會服從來自小傭兵團系統的命令。現在，不遠處就是池大同的帥杖，軍官們不可能放棄與軍部取得直接聯系的機會。

    平心而論，單從戰略角度來看，這兩種意見，根本目的都一樣希望在冬季調動敵人，並伺機打一兩場大的戰役。甚至希望一兩場戰役解決法諾斯主要機動部隊，至少讓法諾斯軍團短期內失去再次決戰的信心。這兩個思路和艾米在漢堡城制定的方針基本吻合，但是，最近幾日來，隨著艾米最近幾日以來對北方戰事的思考，這兩個思路都出現了不理想的地方。

    北部戰區不是一馬平川的花語平原，池傲天5000騎兵就能一路平趟過去，讓他來北部戰區試試！離開大陸公路，一天能行軍50裡就很理想了，只要敵人利用終橫交錯的大陸公路包抄到位，5000孤軍早被包了餃子了。

    以艾米還不成熟的戰爭眼光來審核，這樣的想法並不太樂觀10000多傭兵，在北部戰區上還談不上什麼戰力！如果取得戰略性的勝利，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天時地利，在冰天雪地裡把敵人拉出來打，但是達海諾會犯這個錯誤麼？

    攻其必救！北方戰區哪裡是達海諾必救的地方呢？以區區10000傭兵，在北方戰區現在的情況下，能攪起多大的浪花？襲擊小的城市，達海諾必然會選擇放棄，襲擊大的城市呢？只要城市裡有3000戰力，那就不是小傭兵團能夠輕松吃下來的。法諾斯軍官大可以步步為營穩步前進，最終決戰。或者，干脆就讓小傭兵團慢慢啃，冬天打攻城戰，大北風呼呼刮著，就算把哈米人拉上來也會應傷凍嚴重減員。達海諾元帥就想不到這些麼？

    所以，這兩種意見，最多是可以騷擾敵人或者偷襲幾個小城鎮，但都很難達到戰略上的目的。

    艾米遲疑了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想不到的是，小傭兵團團長、帝國北部戰區臨時將軍的想法竟然召來參加會議幾乎所有的傭兵干部們和軍官們一致反對。

    什麼？襲擊桑干河戰區！？

    中高級軍官們就差點說出腦子進水了這樣的話。此時，北部戰區全部的機動戰力加在一起不過20000，而桑干河戰區在戰爭爆發後多次征兵，又依托著大河作為天塹，進可攻退可守，能夠隨時出擊的軍隊至少有10個大隊。就算桑干河戰區軍隊戰力整體偏弱，但以10個大隊來拖住小傭兵團絕對不是難事。

    法諾斯軍隊不願意北上進入雪原作戰，相比較南下進入相對溫暖的桑干河領域估計不是什麼問題。這兩支部隊一旦合會，至少5萬以上的戰力，別說一個小傭兵團了，把現存的四大A級傭兵團都拉出來，估計都沒戲這就是正規軍和傭兵之間的差距，以單個傭兵和士兵的戰力相比較，傭兵往往佔據絕對性優勢，但是，一旦把1000個傭兵和1000個正規軍放在一起作戰，傭兵輸面就比較大了，等到了10000人這個規模，正規軍會以絕對優勢獲勝。

    艾米看著眼前近20位軍官、干部，嘴角不經意間飄起了些許笑容。艾米想起了一個人與小傭兵團大多數主官有著兩面之緣的易海蘭，這個看上去頗為大膽的想法多少有一些偷師和吃扣碗面的味道。只是，艾米還拿不準，這扣碗面是否真的好吃？

    輕輕咳嗽了一下，艾米站起來指著軍事地圖開始了他第一次戰略布局︰“南下桑干河，大家都擔憂我們被兩面夾擊，對麼？事實上，被兩面夾擊的不僅僅是我們，而我們還在可能被夾擊的時候，桑干河戰區就已經被夾擊了!”

    所有人的眼楮跟隨著艾米的手指，落在了桑干河下方一大片淺灰色區域。艾米用力戳了戳這個地方︰“在我們已知的情報中，惡魔島與法諾斯兩支軍隊勢不兩立（艾米當然沒有說出其中一部分情報還是來自神界），惡魔島軍隊的統帥易海蘭是一位少年智者，他最善於利用戰局，壓迫敵人的生存空間，兵不血刃地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因此，不論是此前的斷冰港戰役還是達海諾軍團被迫北上，我懷疑這裡面都有易海蘭的痕跡否則，惡魔島軍團怎麼可能沒有經過大的戰役就獲取了桑干河到獅子河之間的利益？我想，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

    “只是……”艾米猶豫了片刻，話鋒一轉︰“我還是有些擔心，嗯……我不擔心緬陽帝國不配合，我是擔心易海蘭萬一識破了，我們會不會再次被他遙控，最後變成我們和法諾斯死拼，他卻從中漁利。”

    對於大部分帝國軍官，易海蘭這個人物一直處於迷霧之下。看艾米在計劃中絲毫不擔心達海諾這樣的名帥，卻對在戰爭中沒有什麼真正名氣的易海蘭這麼不放心。軍官們心裡或多或少都飄過了一絲陰影眼前這個傭兵少年不會是三萬年前戰國時期以紙上談兵著稱的趙括第二吧。如果真是那樣，帝國北部戰區主力部隊說不定真就會重蹈趙國四十萬大軍被坑殺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