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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布叮]總裁上床吧[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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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6:04 |倒序瀏覽 | x 2
總裁上床吧 作者:布叮

內容簡介:

藏一份情,只是因為很愛很愛你;
偷一夜歡,只是想要更愛更愛你。
季離離,顧氏集團第一女秘書,大BOSS顧慕白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是位在公事上、交際上,總是從容大方、遊刃有餘的幹練女性,
但無人知曉,她在心底隱藏了一個多年的大祕密,
她深愛著顧慕白,顧氏集團的大總裁。從當年的一見鍾情到後來的情根深種,
他幾乎已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人,即使要她放下矜持、拋去羞恥,她也要讓他知道,
她是多麼愛他、多麼想要他!
顧慕白,女人眼中的青年俊秀,有權有錢,還是個眾人之上的大BOSS,
更難得的是他不多情,因為他的專一,愛慕他的女人多得不勝枚舉。
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向來是他最得力的秘書,怎麼會從保守秘書轉為嗆辣美女,不只打扮清涼,
連姿態都撩人了,還大膽地強吻他,嬌嗔地對他「嗆聲」她要追他!
並大膽地在他面前寬衣解帶、呢喃愛語……
惱得他精蟲上身,就如她所願,
強吻上她那誘人的小嘴,再將她壓倒上床,先解渴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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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6:36
第一章

  顧氏集團頂層,總裁會議室裏,幻燈片剛剛關閉,雷鳴般的掌聲從四周響起。

  坐在首席的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率先站起,聲音洪亮,沖著身旁的年輕男子伸出右手,爽朗地笑道:“哈哈,此次的合作提案我非常滿意,我們兩家實力超群的公司超強聯合,絕對會打造出一片新天地,不出五年,你、我將會是這個行業的領軍者!顧董事長啊,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顧慕白嘴角掛著淺淺的微笑,眼底未見波瀾,仿佛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點點頭,聲音低沉而迷人:“一定會合作愉快。”

  “既然這樣!”一個甜美的女聲突然響起,那人彎起月牙眼,一雙巧目從顧慕白身上不動聲色地移開,迎向身旁的男人的眼神,“陳董事長,為了慶祝這次合作的開始,今夜就由顧氏集團做東,在百樂門十三層辦一場晚宴,屆時還望請您賞臉參加啊。”

  陳昌傑看著眼前身材嬌小女人,脂粉輕勻、娥眉淡掃,淡淡的妝容精緻而得體,巴掌大的臉上鑲嵌著雙睿智的眸子,這個女人著實不簡單。

  從聽說顧慕白身邊有個紅粉知己,到親眼見到了這位顧氏集團第一女秘書,季離離給他的感覺,無疑是不可思議的。

  無論是她對公事的專業性,還是她在面對對手時的從容不迫,她真的算得上是這個行業中的談判高手,甚至在面對顧慕白這樣一個英俊帥氣的白馬王子時,她都能做到把心底的愛慕隱藏得妥妥當當。

  想來,季離離練就這身沉穩淡定的性格,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間。

  可是,陳昌傑在商場與情場裏縱橫了幾十年,即使季離離掩飾的功力多麼爐火純青,也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他笑了笑,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身旁的顧慕白說道:“瞧我這把記性,怎麼忘記我們的大功臣,顧董事長啊……”

  顧慕白嘴角的笑沒有變,只是輕言插話:“陳伯父,我們的會議已經結束了,在私下裏,您就叫我小顧吧……”

  “哈哈……好啊,就聽你的。”陳昌傑也不推辭,按歲數和輩分,他這個伯父稱得上是當之無愧的,“小顧啊,這次合作提案進行得這麼順利,還要多謝謝人家季小姐才是,如果不是她最初的執著,我想,此刻我也不會站在這裏了。”

  季離離抿嘴淺笑,神色平常淡然,乖巧地站在顧慕白身邊,專注地聽著陳昌傑說話,雖然話中的主角是自己,她倒是一副榮辱不驚的樣子。

  陳昌傑看在心裏,繼續對顧慕白不無羡慕地打趣道:“小顧啊,早就聽聞你身邊有如此得力助手,經過這一回合,我算是開了眼了!真不知道你小子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切要好好珍惜眼前人啊,不然,像季小姐如此得力的助手,我可是會挖牆腳的。”

  季離離的臉終於被他說得紅了些許,“陳董這是拿我說笑了。”

  顧慕白依然只是淡淡地笑著,不過話中透著一股堅定的語氣:“怕是要讓陳伯父失望了,只要有我顧慕白在,季離離小姐就永遠是我們顧氏集團的總裁秘書。”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甚為有意……兩道不同的目光看向他,均露出異樣,一束是來自陳昌傑若有所思卻笑而不語的目光,一束則是來自身旁的季離離。

  季離離終於還是忍不住去抬頭,看向僅一步之遙的顧慕白,雖然只是一步的距離,可是他始終是那麼遙不可及,無論自己多麼努力、多麼優秀,在他眼裏也只不過是一個總裁秘書罷了。

  她略微歎氣。

  陳昌傑哈哈一笑,化解了須臾的尷尬,他笑著向外走去,“小顧啊,今晚我就帶領我們的團隊,好好的和你們在百樂門慶祝一番,接下來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顧慕白緊跟在陳昌傑身後,“陳伯父我送您。”

  他也不回頭,對著身後的季離離吩咐道:“季秘書,我親自開車送陳董事長回去,晚上七點,你直接去宴會廳就好。”

  很快,空蕩的會議室裏只剩下季離離一個人。

  此刻間,如此安靜的場景裏,很容易讓人想起些什麼……這麼相似的畫面,在季離離的記憶裏有著終生難忘的片段。

  季離離的眼神順著顧慕白遠去的背影飄遠,思緒一不留神就回到了過去。

  那還是在五年前,一個陰冷的冬天下午,在一個可以坐幾千人的階梯大教室裏,她拉著最好的朋友喬微坐在角落的位置上,靜等著她們大學裏的傳奇學長,顧慕白。

  沒錯,算起來,季離離是顧慕白的學妹,雖然他們不是同一個系別,但是說起顧慕白,在這所全國聞名的大學裏,他不僅是畢業生中學校的傳奇人物,還是連續三年獲得臺灣傑出經濟青年之首,也就是名副其實的鑽石王老五。

  雖然身為富二代的顧慕白沒有親自創業,但是他憑藉自己的學識和努力把顧氏集團從製造業轉行跨界做實業,僅僅幾年的時間,公司的股票翻了幾番。

  且不說他傳奇的商海經歷,只憑他那個長相、那個氣度、那個舉手投足間的貴族氣息,只需一眼,就能迷倒一大片校園裏春心萌動的女孩子,為他瘋狂。

  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具有一種蠱惑人心的魅力,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親近的衝動,當季離離看到顧慕白的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淪陷了。

  她之所以注意到顧慕白,是因為一篇雜誌訪談,雜誌封面上是顧慕白的特寫,他的薄唇緊抿著,掛著淺淡的笑,眼神犀利而又冷酷。

  那是本八卦雜誌,也許是為了吸引眼球,雜誌的封面上畫了愛神丘比特,祂正拿著弓箭對準顧慕白心臟的位置射去,封面的角落上用粉紅色的字體寫著標語。

  鑽石王老五的愛,你值得擁有。

  季離離臉紅心跳地看完了顧慕白的八卦介紹,又在網路上查尋所有有關顧慕白的檔案記在腦海裏,末了她堅定了一個信念,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追到這個男人!

  從那時起,季離離經常偷偷搜集顧慕白的新聞報導,常常神出鬼沒,當時喬微看著季離離的反應,一度以為自己的好友談戀愛了。

  直到有一天,季離離拉著她奔向學校裏最大的階梯教室,在所有女生的尖叫與鼓掌中,從幕後徐徐走出一個人來,那一?那,她竟忘記自己身在何處,忘記好友那雙含春的眼,甚至聽不見旁邊女孩們發出的聲音,她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那人……顧慕白。

  喬微的腦袋裏是空白的,她甚至找不出語言來形容顧慕白的這種帥。

  顧慕白,作為臺灣經濟浪潮中的領軍人物,回到母校做演講,他看著台下黑壓壓坐著一片女生,氣定神閑地把雙手放在講臺上,也不用演講稿,臨場發揮下,他把自己的經歷簡單而不失風趣的演講完。

  話音剛落,大膽的女生競相提問,從他是否有女朋友,到喜歡什麼顏色?從商海的經驗到談判技巧,提問可謂是五花八門。

  季離離的問題被淹沒在人海,她並不氣餒,在顧慕白要離開的時候,拉著喬微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他面前,大方得體地自我介紹:“你好,顧學長,我叫季離離,二OO九屆新聞系專業……”

  大教室裏的燈光並不明朗,顧慕白身邊圍了好幾圈的女生,唯有季離離和喬微離得最近;他抬起頭,藉著閃爍的燈光看向她們,可是那一眼卻只看向喬微,那一眼中……顧慕白淡然如水的眼眸中忽然有什麼東西一下子就亮了,而季離離的心卻沉了。

  其實季離離是不大相信什麼一見鍾情的,然而當她遇見了顧慕白、當顧慕白遇見了喬微,一見鍾情卻像是一根刺一樣,紮在了她的心裏。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就在上個星期,喬微和顧慕白訂了婚;而自己畢業後投進顧氏集團,從最底層的文員做起,一直做到今天這個位置。

  季離離是個對自己尤為心狠的人,既然最愛的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相愛了,那麼她就要親眼看著他們幸福地生活下去,她要把自己的那份眷戀深埋在心底,守護著他們的幸福,她拚盡了自己最大的勇氣守護著自己愛的男人和朋友,只要……他們是幸福的。

  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將季離離從回憶的畫面中猛地拉了回來,她四下一看,發現顧慕白的手機竟然落在了會議室的桌子上。

  身為總裁的第一秘書,接聽BOSS的電話是件極為平常的事,季離離看了一眼手機螢幕,沒想到會是喬微,她不由苦笑,難得想起點傷情的事,當事人還來湊熱鬧撒把鹽……

  季離離穩了穩神,將手機放在耳朵旁,按下接聽鍵。

  還未開口,手機那頭的人劈裏啪啦說了一堆:“慕白,有件事我今天必須要告訴你,再不說我會憋壞的!你現在不要開口、不要打斷我,讓我一鼓作氣把話說完!”

  今天喬微的聲音似乎格外凝重,季離離皺了皺眉,卻並未開口說破自己的身分。

  “今天不是愚人節,所以不要以為我是開玩笑!我必須對你說出來,我不想和你結婚了,我愛上別人了!我們分手吧!”

  “……”季離離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反應,她呆呆地把手機貼緊自己的耳邊,不敢錯過喬微的任何一個細小的聲音,她希望自己聽到的是幻覺,可是如擂鼓的心跳告訴自己,這是真的。

  只聽虛無中“啪嗒”一聲,心底守護的一個叫“幸福”的東西,碎了。

  她深吸了幾口氣,低迷的情緒甚至讓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乾澀,她強忍住那股憤怒的火苗,對著手機低聲吼了過去:“喬微,你在哪?”

  “離……離離?離離……”喬微的聲音忽然抖了起來,她顯然很怕面對自己的好友,“怎麼會是你?”

  季離離也不含糊,兩三句就解釋清楚:“顧總送客戶去了,把手機落在會議室裏,我看見是你的電話就接聽了;現在你什麼也不用講,有要解釋的當面說,下午五點,百樂門對面的咖啡座見,不見不散,不許遲到。”

  不等喬微再開口,季離離已經率先掛了電話,她的性格一向如此,雷厲風行,說一不二。

  喬微曾經說,和季離離成為朋友是一個意外,她倆的性格完全南轅北轍,一個天真浪漫、一個執著穩重,毫無共同的興趣;然而季離離聽了這話卻不置可否。

  毫無共同的興趣嗎?喬微說錯了,她們愛上了同一個男人。

  和喬微做了七年的朋友,她所有的優點缺點、興趣愛好,她了若指掌,季離離甚至不敢說瞭解自己,但對於喬微她卻有這個自信。

  季離離一向覺得喬微比自己漂亮,如果她是男人,她也會喜歡上迷糊可愛的喬微,不過換句話說,喬微耳朵根比較軟,很容易被旁人的意見左右她的想法,無論是從幾年前和顧慕白交往,還是到剛才她說她愛上了別人。

  喬微和顧慕白能夠在一起,季離離從中幫了不少忙。

  那時,顧慕白一見鍾情于喬微;季離離何等聰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顧慕白一雙冰眸裏的那團烈火為誰而燃燒,甚至把她心裏的愛慕燒成灰燼。

  季離離是個很冷靜而又沉著的姑娘,絕不會讓自己成為八點檔狗血電視劇裏的女配角,於是在看到顧慕白熱情而又猛烈地追求自己好友的時候,她很大方地對猶豫不定的喬微說:接受他吧,這個男人會愛你一生。

  ***

  臨近下午下班的高峰期,車流量很大。

  季離離開著車緩慢地行駛在馬路上,車裏正播放著張惠妹的那首“我恨我愛你”,她忽然想起喬微剛和顧慕白談戀愛那時,她曾經呆坐在教室裏聽這首歌,一聽就是一天。

  那時候,喬微和顧慕白戀愛的甜蜜看在她眼裏,心中卻泛著苦水,無法訴說也不能哭泣,還要強顏歡笑,勇敢地看著面對他們。

  季離離已經想不起來那份勇氣是從何而來,也許就是因為是愛吧;沒有愛的堅定,她也不會在畢業後選擇進入顧氏,更不會將那份執著的愛,狠狠地埋藏在心底,只要能站在顧慕白身邊,哪怕只是一個秘書也是值得的。

  愛他,不是為了得到,而是希望他比自己更幸福;愛他,不是為了佔有,而是遠遠地在一步之遙的距離上看著他,這樣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然而,在她聽到喬微那句分手的話時,她的心比喬微和顧慕白在一起時還痛。

  她心中苦笑,自己不是應該慶倖嗎?以她對顧慕白的愛,在他們分手的那刻起,她就應該跑到郊外放兩個煙花以示慶祝才對。

  沒什麼愛情是天長地久,沒什麼人比她更愛顧慕白!

  可是,她現在有的只是滿腔的怒火,季離離甚至能想像得出,如果是顧慕白聽到喬微提出分手的話時,他臉上的表情,一定是緊抿著下唇不說話,那雙隻為喬微才會釋放溫柔的眸子,忽然變得冰冷,周圍的氣壓都降了下來。

  可是他接下來會怎麼辦?他會放下冷酷的外表和尊嚴去求喬微別走?還是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季離離想不出,也不敢想那個情景,她很是頭痛,不僅是因為昨夜為了兩家公司的合作案只睡了三個小時,也是因為即將面對的喬微。

  喬微和顧慕白倆人戀愛,她不恨她,有的只有滿腔的祝福,好朋友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她無怨尤,可是喬微甩了顧慕白,她怕是要恨上自己的好友了。

  現在她已經沒有機會多想了,再緩慢的車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候,再尷尬的場面也需要面對,季離離停好車,遠遠地就看見露天廣場的咖啡座中低頭等待的人。

  季離離腳步有些發飄,速度卻沒有減下來,一路快步走過去,挺拔地站在喬微面前,居高臨下,她看不清喬微低垂下的眼眸,她的聲音冰冷的如同陌生人:“繼續說吧,把你準備給顧慕白說的話,通通原話不動地說給我聽。”

  喬微的眼皮顫了顫,似乎不敢抬起頭,她把話剛要說出口,可是到了舌尖又吞了回來。

  她心裏是怕季離離的,從和她成為朋友的時候就一直敬畏著這個好友。

  如果用兩種動物形容她和季離離,她覺得自己是一隻貓,慵懶而迷糊,那麼季離離就是一隻駱駝,沙漠裏最執著和堅韌的動物,神秘又冷漠。

  當然,喬微也承認季離離對自己非常的好,在她難過和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總是第一時間出現在自己面前,就像現在這樣,她想和顧慕白分手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不是當事人,而是她最敬畏的好朋友。

  可是,恰恰此時,喬微最怕看到她,說不出來為什麼,也許是愧對好友的祝福。

  季離離曾經告誡她說,這輩子沒有人會像顧慕白那樣愛她,一定要好好珍惜顧慕白這個男人!可是她食言了,感情這種東西沒有道理可言,就像當初她毫無道理地愛上了顧慕白,可是現在她又毫無道理地愛上了別人……

  想著想著,喬微鼻子一酸,竟未語先哭,嘴巴張了又閉,閉了又張,終於哭了出來。

  季離離一直抱著雙臂,冷冷地站在對面看著喬微,面對她的淚,她有的只有冷漠。

  喬微一臉憔悴,看得出她這幾天也不好過,至少她的內心是糾結的。

  “離離,你坐下,聽我慢慢說。”

  喬微雙手捂住臉,淚水從指縫中流出,季離離心中不忍,最終歎了一口氣坐在她的對面。

  “你既然決定分手了,現在哭又有什麼用?是想博取我的同情,讓我毫無立場地站在你這邊支持你分手嗎?”季離離手裏死死地握著手包,臉色難看地像塊岩石,“難道我和顧慕白做了這麼多年的同事,我就和他不是朋友了?看著兩個好朋友分手,你難道還指望我會支持你?”

  “離離……”喬微從指縫中看了一眼好友,她梨花帶淚的樣子真的能把男人的心都哭碎了,可是她面對的是商場上那個素有冷面之稱的季秘書,她的心比男人的還硬。

  喬微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著:“我愛顧慕白,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的心就為他撲通亂跳,所以在面對他的追求,曾經不敢相信自己灰姑娘的命運,然而我十分慶倖自己有你這樣的好友,是你點醒我,要抓住幸福!和顧慕白在一起,我確實無比的開心,我沒有多大的志向,讀書一塌糊塗,做事迷迷糊糊,只想在顧慕白的身後當個小女人,為他洗衣、做飯。”

  有那麼一瞬間,季離離的心抽痛得更厲害了,她只是靜靜地聽喬微抽噎,陳述。

  “你是知道的,我和顧慕白在一起幾乎逛遍了整個臺灣,他帶我去旅遊,甚至出差的時候也會經常把我帶在身邊,最初的時候我感覺特別棒、特別美好,即使有那麼多美女對他示好,他也不屑,我的虛榮心都快要被這種愛給淹沒了,然而隨之而來的卻是自卑心;看著他出入高級會所、看著他談判,我覺得我越來越跟不上他的腳步,覺得自己越來越配不上他,甚至……我說什麼他聽不懂,他說什麼我也聽不懂,我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有時候甚至覺得,你都比我懂顧慕白……”

  季離離深吸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她何止比喬微懂顧慕白,只怕是這世上都沒人比她更愛顧慕白才對!她可以為顧慕白放棄愛的權利、為他丟下理想,只以另一種夠資格的資態站在顧慕白身邊;可誰知,到頭來輸了的不是自己,而是喬微。

  也許是這些話憋在心裏很久了,喬微說完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停止了抽泣,聲音慢慢放平緩,娓娓道來:“其實離離,你有許多不知道的事情我都沒告訴你,我和顧慕白在一起這麼久,我倆即使在一個房間,睡同一張床上,我們都沒有做愛!顧慕白對我說,是為了我好,有些事情,只有在結婚之後發生才會更美好、更值得珍惜,我起初還挺傷心的,覺得他不夠愛我,然此刻我覺得他的決定是正確的;直到我遇到了蘇晨,愛上他是個意外,我曾經很努力地逃開他的追求、他的吻、他的懷抱,可是我最終騙不了自己的心,我沉淪了……”

  季離離的眼睛忽然睜大,事情似乎比她想像地還嚴重,喬微不僅僅是感情出軌,難道說……“你……你和他上床了?”

  她怒吼的聲音是顫抖的,圓目怒睜,不可思議地看著喬微點下頭,心底燃燒的怒火突然竄了起來,她揚起手,不加思考地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季離離的手都抽疼了,喬微白晰的臉上瞬間留下五道紅印,“喬微!你……”可是你了半天,季離離也想不出什麼詞來罵她,“你真是個殘忍的女人。”

  季離離頹然地放下手,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其實她有想過,嚇一嚇喬微,說些狠話,她就不會和顧慕白分手,可是她此刻還能做什麼?

  女人一旦背叛了身體,就是徹底迷失了自己。

  季離離想,她和喬微的情誼到此為止了,她已然恨了她!

  她看著自己的手,手心還隱隱傳來麻麻的疼痛,那一巴掌更像是打在自己的心上,季離離握緊手指,大歎一聲:“唉……喬微,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喬微很安靜,季離離也沒有歇斯底里,兩個多年的朋友太瞭解對方,這樣的情景說再多的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們的友誼已經走到了盡頭。

  可是喬微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她失去了顧慕白,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朋友;她抓住季離離的胳膊,顫抖地發出聲音:“離離,我知道你對我是恨鐵不成鋼,可是我已經背叛了顧慕白,而我也是真的愛蘇晨,所以請你不要生我的氣,無論我和顧慕白怎麼樣,你還是我最好的好朋友,你以後還是顧慕白最好的秘書……我們還是可以像過去那樣是好朋……”

  “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像過去那樣嗎?”季離離終於抬起眼瞥向喬微,她的嘴角泛著冷笑,“喬微,這麼多年,你真的沒有看出來一件事嗎?”

  “什麼事?”喬微不解地搖頭。

  季離離笑意更深,眼神裏似乎藏了一把利劍,讓人不敢直視,她大聲地、堅定地說道:“我愛顧慕白,在你還沒愛上他的時候,就被這愛折磨地無法自拔。”

  喬微的驚呼聲都被這個重磅的消息嚇得吞進了肚子裏,她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好友,這個秘密太難以讓她相信了,季離離隱藏得那麼好,她愛著顧慕白,卻還是深深祝福他們……

  忽然季離離那抹冷笑又變成了自嘲的苦笑,喬微果然是不知道的,“沒錯,我愛的人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了,我能說什麼?做惡毒女配角拆散你們嗎?我季離離沒那麼下賤!如果顧慕白當初不是愛上你,我想我會不顧一切手段把他搶過來,可是正因為是你,我就會祝福,因為你們倆共同的幸福,比起我一個人難過重要的多;所以,我選擇進了顧氏集團,用我的才學和我的能力,站在顧慕白的身邊為他工作,以一步的距離默默地愛著他,我不會說出來,也不會讓他察覺。”

  季離離像是?述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但在喬微聽來,那些話比剛才的耳光更讓她覺得心痛。

  “可是,當我拚盡了所有的力氣來祝福你們的時候,喬微你又把我所期待的幸福親手毀滅了,所以你認為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嗎?你傷害我,去和我心愛的男人在一起,我都不在乎,可是你現在傷害了顧慕白,很抱歉,這一次我選擇的不是祝福,而是恨你。”

  季離離用力把喬微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指,一個個扒開,“不要對顧慕白說出實情,除非你想他像我一樣恨你,這件事交給我處理。”

  說完後,季離離頭也不回地向遠方走去,喬微連追了幾步,最終還是沒有勇氣上前,她只是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聲聲的道歉沒有人聽見,也沒有人知道是說與誰聽,飄散進空氣中,讓人好不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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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7:10
  第二章

  臺北的秋夜依然十分悶熱,九月裏吹得風有一股濕潤的氣息。

  季離離從咖啡座離開後,去了趟經常去的造型店,那裏熟悉的造型師早就等候著她,以最快的速度打造最完美的她,可是她今夜狀態不佳,心不在焉地掃了兩眼自己的造型,就直接去了宴會現場。

  還好,她沒遲到,卻成了晚宴中最後一個到場的人。

  季離離推開大門,宴會廳裏所有的目光一齊向她投射而來,她那個角落裏的光芒,似乎要掩蓋過整個宴會廳裏的燈光;那一?,季離離聽見了此起彼伏的吸氣聲,紛紛投來的目光裏,夾雜著嫉妒、羡慕和獵奇,而她一抬頭,卻只捉住顧慕白的眼神。

  看他神色平常,應該還沒見過喬微……他的手機在自己這裏,要還給顧慕白,只希望喬微最後一回能聽自己的話,不要讓他知道真相。

  季離離在心裏以最快的速度反覆斟酌了一下,她還是決定替喬微隱瞞,不想讓顧慕白知道事情的真相,哪怕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也要把對顧慕白的傷害降到最低,而不是趁機對喬微落井下石,她不屑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什麼!

  季離離可以對所有人心狠,唯獨對顧慕白,無能為力。

  季離離今夜穿了一襲奢華典雅的露肩晚禮裙,修身的絲緞將她的腰身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她黑亮的長捲髮全盤了起來,在後面做了邊垂的花形,點綴了一些花朵似的水晶在發間,外露的鎖骨多了份嫵媚的味道,修長纖細的身材配上過臀的裙擺顯得雙腿無比性感。

  在眾人的目光中,季離離始終掛著淺笑,端莊而優雅地走到顧慕白麵前,笑著說道:“我來得不算遲吧?”

  顧慕白淡淡地搖頭,從侍者手中端了杯紅酒遞給她,“我一直欣賞你這點,從不遲到。”

  此時,宴會廳裏響起第一首華爾滋,周圍已經有不少男女滑向舞池,季離離忽然牽起裙角,沖著顧慕白一福禮,“顧總,我能否請您跳一支舞。”

  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本已伸出手準備邀請她跳舞的男士僵硬在原地,顧慕白也是一愣,放下杯子,一彎腰牽起她的手,“這是我的榮幸。”

  在男人羡慕、女人嫉妒的目光中,兩個人淡定自若地邁開了舞步。

  雖然以前自己也和顧慕白一起近距離地跳過舞,可是今夜一切都不一樣了,季離離的身子微微前傾,聞著顧慕白身上好聞的香水味,她的心都隨著舞步飄了起來。

  一直以來,季離離對顧慕白的感情隱藏地很好,今夜她要放縱,她要把話都講出來!

  “季秘書,在想什麼?”顧慕白清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季離離一閃神,腳下一慌亂,踩了顧慕白的腳背上,她慌亂地想跳開,卻被顧慕白的胳膊桎梏著掙脫不了。

  “離離,你今晚有心事?”顧慕白從來沒見過如此慌亂的季離離,在他眼裏的季離離,永遠是嚴謹、一絲不苟的,遇事情也從未慌亂,哪怕是再困難的商業談判,她都做得很好。

  今天晚上她怎麼了?

  季離離忙收起慌亂的思緒,搖搖頭,想了想,又點下頭,“是有些話……想對你講。”忽然間,季離離想喝酒,她主動把手從顧慕白身上放開,雖然她很想多眷戀一下他的懷抱。

  她拉著顧慕白的手,一路拐進偏僻的角落裏,她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在確定這個位置不至於讓旁人看到後,她暗暗籲了口氣。

  顧慕白只是靜靜地跟著季離離,今天她有些奇怪,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季離離則是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倒進肚子裏,仿佛那不是火辣的酒,而是白開水。

  直到季離離一口氣喝完六杯酒,顧慕白冷峻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波瀾,他皺起眉,一把扣住季離離的手腕,聲音冰冷:“離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情不好嗎?”

  季離離掙開他的手,還是一仰飲盡第七杯紅酒,酒液繞過她的舌尖,香醇而甘甜,一口氣七杯下肚,她白晰的臉頰上浮上幾朵紅雲;不是說醉了,會有酒後吐真言的勇氣?季離離揚起性感的脖頸,歪過頭,傻傻癡癡地笑了,“我喜歡你。”

  “……”顧慕白忽然一愣,來不及說些什麼,身子被用力一推,眼前一花,懷裏撞進一個柔軟的身體,下一秒,嘴邊被人捉住,一個調皮的舌尖趁著他愣神的空擋,鑽了進來。

  “唔,離……離!”顧慕白冷著臉,毫不留情地推開季離離,“你瘋了!”

  “我是瘋了!”季離離踉蹌兩步退到牆邊,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面頰潮紅,眼神渙散,“早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瘋了,狗屁的一見鍾情,為什麼非要讓我愛上你!”

  季離離說話的時候是低著頭,她其實不敢看顧慕白、不敢對上他探究的眼神,她喝了酒,聲音有些低啞,越來越快的語速讓她看起來有些歇斯底里。

  “可是,你愛上了我最好的朋友,當然喬微也愛你,我能說什麼?我只能咬著牙,暗地裏啜泣地祝福你們,這就是命!可是,該死的,我的愛沒有因為你們在一起而消失,反而為了自己能配得上你,進了顧氏集團,默默地從最底層的文員一路爬到了現在的位置,就是為了讓你多看我一眼,努力成為你不可缺少的左右手,你才會注意到我!”

  “為什麼選擇在今天說?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自始至終,顧慕白都是冷眼看著她,像是季離離只不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而且這件事和他毫無關係。

  季離離即使不去看,她都能猜透顧慕白是個什麼表情,看了只會更心寒,聽著他冰冷的聲音,她的心更加刺痛,“因為……我告訴了喬微……你把電話落在了會議室,我接了喬微的電話,約她見面後,看她那副幸福的小女人樣,我終於忍不住說了……”

  “你對喬微說了什麼?”顧慕白的聲音突然拔高。

  季離離猛地抬頭,沖著顧慕白扯起一抹蒼白的笑,只有說到喬微的時候,他才會如此激動。

  她迎著顧慕白冷冽的眼神,慢慢回答:“我只是說了我的心底話,說我這些年默默地愛你,看她那副幸福的樣子,我每天都在妒火中煎熬!現在你們已經訂婚,我不想再隱忍……”季離離停頓了下,還是堅定地說下去,“我要說出來,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顧慕白冷冷地看著季離離,怪不得今晚上她有些不同,可是說了這些又有什麼用呢?“你說了也沒有機會,把手機還給我,今晚的事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我會向微微解釋。”

  “別徒勞了。”季離離雖是這麼說著,她還是從隨身的手拿包裏拿出他的手機,“我比你瞭解微微,她最好的朋友愛上她的男朋友,她一定很難過,進退兩難……說不定,現在她已經躲在某個地方,讓我們誰也找不到她!她就是如此懦弱,喜歡逃避……”

  “夠了!”顧慕白低吼了一聲。

  四周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紛紛向他們看來,有的人已經竊竊私語。

  顧慕白手裏握著手機,按下喬微的快捷鍵撥打過去,果然是關機。

  他有片刻地失神,季離離說得不錯,喬微確實是個一遇到事情就會做縮頭烏龜的女人,她肯定會想不開,然後丟下一大堆爛攤子躲起來,真是個笨蛋!

  顧慕白不想再多看季離離一眼,轉身就走。

  季離離緊跟上來,在他身邊小聲說道:“即使你找到了喬微,她也會和你分手的。”

  他一愣,腳下頓住,嘴角也是似笑非笑的,“季秘書,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公私分明的女人。”

  季離離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顧慕白說得沒錯,如果不是喬微主動提出分手,她會把這個秘密放在心裏一輩子,可是她實在知道顧慕白對喬微的愛,如果他知道喬微愛上了別人,甚至和別人上了床,他該有多傷心?

  她寧願顧慕白來恨自己,也不想這個男人為愛受傷,他是那麼優秀那麼好強,從不允許自己失敗的男人,真的不太適合為愛黯然神傷。

  顧慕白看著眼前的季離離,她的眼神裏包含著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那種暗潮洶湧不似一個癡戀的眼神,而是一種痛徹心扉,他的心尖被這個眼神震住,顫了顫。

  “那我讓你失望了,從這刻開始,我是不會放棄的。”

  那心底的顫抖因季離離這句話徹底打散,顧慕白的眉頭深皺,沒想到女人可以為了愛居然這麼執著嗎?也許當初是他的錯,並不應該把一顆定時炸彈放在自己身邊。

  “你死了這條心吧。”說完,顧慕白丟下季離離,在宴會廳種種目光中大步跨出大門。

  “砰”的一聲,大門震得把地都震得一下,季離離一個恍惚,差點跌倒,幸虧一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季小姐,小心。”

  那聲音透著關切,聽起來也軟軟的,似一股熱流緩緩流進季離離的心,她抬起頭,愣了愣,回了神,她才記起眼前的人是誰。

  陳新良,陳昌傑的小兒子,在陳氏集團掛職一個理事的職位,接下來合作案的細節,陳昌傑已經全部交給了他,以後免不了要打交道。

  “謝謝你,陳理事,我沒事。”

  陳新良淺笑著,“我有榮幸能請季小姐跳一支舞嗎?”

  宴會的音樂還在繼續,季離離緩緩吸了口氣,顧慕白走了,還有那麼多人等著她招呼呢!她可是個盡職的秘書,即使不是因為顧慕白,她也熱愛這份工作,在其位、謀其職,她並非公私不分,只是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顧慕白去找喬微,即使找到了,她也不會說出實話,剩下的事,就是她來做這個惡人了,既然已經踏出了這一步,她就必須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惡人嘛,不用學都會,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看來她註定是個悲劇女配角的命啊。

  季離離穩了心神,臉上的蒼白也褪去不少,她微笑著點下了頭。

  而且除了要演好一個惡人,更要當好一個稱職的秘書!

  顧慕白不告而辭,留下一大攤子的人面面相覷,還好季離離是個交際高手,面帶微笑地和陳氏集團的小開連跳了幾支舞蹈後,她跟在陳新良身邊,與陳氏集團的高層挨個打了招呼,隨便扯了個顧慕白身體不舒服的理由替他瞞過去,大家也並不在意。

  反正這並不算是真正的慶功宴,對於顧、陳氏兩大集團來說,這次的合作案才剛剛拉開序幕,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而對於季離離來說,合作案是件大事,而目前更大的事是明天如何面對顧慕白。

  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的夜晚。

  季離離不記得和多少人乾杯,一直在人群中游走,臉都快笑到抽筋了,似乎陳新良一直陪在她身邊,甚至最後是陳新良親自把她送回家的。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夢見了許多過去的事情,都是一些她與喬微在大學的時光。

  時光很美好,可惜已經是物是人非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季離離對於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卻記得不大清楚了,只記得她和顧慕白那個冰冷的吻……顧慕白的冷唇、冷眼、冷語,都讓她的心冰封了似的。

  季離離躺在床上又默默歎了口氣,這兩天她唉聲歎氣的樣子,連自己都覺得陌生;心裏有點悶,只能自己給自己加油,一鼓作氣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往臥室的落地鏡前一站,宿酒的後遺症,她一臉憔悴,這可真不像那個叱吒商海的季秘書!季離離拉開衣櫃,衣架上一排,全部都是職業套裝,顏色只有黑、白、灰三種顏色,死氣沉沉,再配上她這張有點衰的臉,別說顧慕白不會喜歡自己,連旁人看了都會嚇到吧!

  既然決定踏出追顧慕白的這一步,怎麼說也得改改造型什麼的,不管最終結局會如何,至少自己也曾經努力過了。

  季離離是個急性子,說辦就辦,隨便找了件衣服往身上一套,穿了高跟鞋就往外走。

  ***

  一夜沒睡好的還有顧慕白,他離開晚宴一直給喬微打電話,去了她在臺北的公寓,甚至給喬微的父母打了電話,卻音信全無;以往在這種情況下,顧慕白會第一個找季離離,可現在就算季離離知道,恐怕也不會告訴自己。

  顧慕白找了大半夜,身心疲憊不堪,他並沒有回家,而是開著車回到公司,在自己的辦公室裏休息了一會。

  天已經快亮了,朦朧的光從雲縫中穿透,瀉進落地的玻璃窗,淡淡地籠罩在顧慕白身上,他看起來臉色並不比季離離好到哪里去。

  顧慕白冷著臉在靠椅上閉目養神,季離離的表白很特別,沒有癡情、沒有溫情,就像是一把賭博,她拿自己來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確切地說,這更像一封挑戰書,可是接還是不接,總會有人受傷。

  對於季離離,他必須有個抉擇,拿出一種態度……想著想著,顧慕白疲憊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他在半夢半醒之間,聽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顧慕白睜開眼看了眼桌上的台表,已經到了上班時間了,習慣性地,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拿右手邊的咖啡;往常這個時候,季離離會來到公司先給他沖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這些年這個習慣一直伴隨著他的每一個清晨,幾乎是他來到公司後的第一件事。

  只是顧慕白伸手後,發現目光定下的位置,是空的。

  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一個人的生活裏,水滴石穿,待有一日,這種平衡的習慣被打破,就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那一瞬間,顧慕白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只是看了眼自己手邊的位置,然後淡定地按下外呼器,清冷地聲音在對方接起後,吩咐道:“季秘書,給我泡杯咖啡。”

  他有些累,暫時不想再去想女人的問題,除了女人,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來處理,至少他現在確實需要一杯季離離沖泡的咖啡。

  大門很快就有人敲開,顧慕白低頭看著昨天的合作案,頭也不抬地說:“請進。”

  門外的人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顫抖著雙手把咖啡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謝謝。”顧慕白端起咖啡仰頭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怎麼放了那麼多糖?季秘書,你難道……怎麼是你?”

  站在顧慕白對面的人是季離離的小助理,小助理嚇得大氣也不敢喘,小臉通紅地回答:“季姊還沒來上班。”

  “沒來上班!”顧慕白的聲音有著他所不熟悉地震怒,“她請假了嗎?”

  “沒、沒有……吧!”

  誰人不知道季離離上班從來不遲到,甚至有時候會是第一個進公司的員工,幾年如一日的工作,都把公司當成自己半個家了,她已經連續好幾年被評為顧氏集團的模範員工。

  顧慕白黑著臉揮揮手,示意小助理把咖啡端走,“重新給我泡一杯不放糖的黑咖啡。”

  小秘書如蒙大赦般灰溜溜地退出總裁辦公室,暗想大總裁的臉色著實嚇人,黑得像是要吃人似的,也不知道季姊這幾年怎麼受得了這麼一個冷酷王子?

  “哎。”小助理多少有些同情季離離這幾年的秘書生涯。

  一道甜美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歎氣什麼?”

  小助理端著杯子,搖著頭說道:“我是覺得季姊好可憐,每天都要面對那個黑臉王子,她都不害怕嗎?”

  那人似乎想了想,笑咪咪地回答:“我不害怕啊,那是你沒發現他的魅力。”

  “……”小助理一抬頭,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嗷嗷大叫起來:“嗷嗷……季姊,你的頭髮!衣服!你、你……”

  那小助理的嘴巴掙得大大的,恨不得塞下一個蘋果,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普通的早上,為什麼會發生那麼多驚人的事情,太陽從西邊升起了?

  是季離離耶!那個不苟言笑的冷酷秘書!

  不、不,這不是重點,季離離的及腰長髮居然剪短了,柔順的貼耳短髮下燙了梨花卷,既俏皮又可愛;從來只穿黑、白、灰色的職業裝的她,今天穿了雙肩吊帶的粉色長裙,裙擺在她的笑容中搖曳,那雙眼睛大得閃閃發亮。

  “怎麼不認識我了!”季離離刮了下小助理的鼻子,接過她手中的杯子,“還是我去給你嘴中的黑臉王子去泡咖啡吧。”

  見季離離走遠,小助理方才回過神來,嘴裏依舊喃喃地說著:“也就只有季姊才知道大BOSS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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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7:43
  第三章

  顧慕白再次聽見門外的敲門聲時,只是懶洋洋地應了一聲,對面的人把咖啡穩穩地放在了他面前,他不抬頭,啜了一口,齒間苦香,是他平時喝的那種味道。

  他不由讚歎道:“泡得很好,看樣子季秘書平時教得不錯。”

  “你喜歡就成。”

  顧慕白聽那熟悉的聲音,喝咖啡的手一頓,皺著眉就抬起了頭,然而看到季離離支撐著雙臂在他辦公桌前,彎著腰,眼神裏充滿了曖昧的笑意,他差點把嘴裏的咖啡噴出來。

  “季秘書,你……”顧慕白想說你受啥刺激了,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心裏了然了幾分,他的目光垂下,把咖啡放到手邊,“你居然也會遲到。”

  季離離笑咪咪地彎著腰,深V領讓她光潔的乳溝顯露無疑,她見顧慕白的目光躲閃,心裏不由樂了,“人嘛,總要學會改變自己,為了夢想努力點什麼才行。”

  “離離!”顧慕白刷地一下站起來,他只有在極為生氣或者極為開心的時候才會喊季離離的名字,“告訴我,喬微在哪?”

  季離離一挑眉,也站了起來,“怎麼?你沒有找到喬微嗎?”

  “對,我很擔心她會出事。你昨晚到底為什麼說那些話?以我對你的瞭解,那實在不像是你的作風。”

  季離離向他走過來,僅一步之遙,站定後看著顧慕白,“你真的瞭解我?不,你不瞭解我。你甚至不知道我愛了你這麼多年。”

  “我知道了有什麼用?難道我知道了,就會改變我喜歡喬微的事實?”顧慕白冷著臉看著季離離,這個女人真是讓人陌生。

  “當然不能。”季離離苦笑著聳肩,“但是,現在喬微失蹤了不是嗎?我的競爭對手不戰而敗了!早知道她對你的愛那麼不堅定,我何苦等了這麼多年?我太高估了她對你的愛,也相信之後我會讓你愛上我。”

  顧慕白不自覺地眯起眼,季離離看了他一眼,心知這是他發火的前兆。

  “我再問一遍,喬微到底在哪里?”他低沉的嗓音流露出懾人的危險。

  季離離依然笑靨如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顧慕白大動肝火,他不是對女人沒辦法,只是不想用那些卑劣的手段對付季離離!還想再說什麼,外面有人敲門,顧慕白冷冷瞥了一眼季離離,看她已正襟站好,才道:“進來。”

  還是方才季離離的小助理,她低垂著頭走進門,站在門口,“總裁,十點鐘會議馬上就開始了,陳氏集團代表已經到會議室。”

  “好的,請他們稍等,我馬上就來。”

  差點忘記,十點約了陳氏集團的代表洽談合作方案細節。

  季離離覺得自己真是腦抽了,一大早就跑去做了新造型,穿了這麼風騷的裙子來勾引顧慕白,這真的不像自己!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臉上恢復至完全職業化的笑容,對著顧慕白說道:“顧總,我先去準備開會資料。”她不等顧慕白再說些什麼,轉身就走。

  沒走兩步,顧慕白的聲音還是響起:“我不會把一個公私不分的女人放在自己身邊。”

  顧慕白的聲音透著堅決的態度。

  他的話讓季離離的腳步一頓,她很明白,她已經觸到了顧慕白的底線。

  “我也相信,你離不開我。”

  季離離自信地挺胸離去,直到走出大門口,她才像泄了氣的皮球籲出一口氣,天知道,她剛才在面對顧慕白的時候,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以前一直隱忍著自己對他的感情,現在一開閘,就像洩洪的洪水潮湧而來,甚至淹沒了她平時的理智和沉穩,她的心、她的身,都在為那個叫顧慕白的男人顫抖,如果非要說出個愛他的理由,季離離覺得,一見鍾情這事真的是無法解釋得清楚,就好比她一見鍾情了顧慕白,顧慕白一見鍾情了喬微。

  如果他們沒有遇見彼此,那麼顧慕白到底能不能愛上自己呢?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季離離很不喜歡對無法掌控的事情多費心力。

  而顧慕白是她生命裏的唯一意外,愛上他的那一天起,她就如墜落進萬丈深淵無法自拔,為了顧慕白做任何事都甘之若飴。

  哪怕……他會恨自己。

  “季姊。”小助理不知何時來到季離離身邊,弱弱地提醒她,“顧總已經出來了,他讓我提醒你開會……”

  季離離一怔,抬頭對上顧慕白探究的目光,強打起精神,在顧慕白的目光下默默整理檔案。

  她在心裏的那個決定,是不會被顧慕白那麼冰冷的眼神嚇退的,她要讓顧慕白忘卻喬微,就算他不愛上自己,也要讓他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不會太痛。

  ***

  十點整的會議,顧慕白晚到了五分鐘,季離離緊隨他其後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裏一共就三個人,陳昌傑董事長站在最前面,他的秘書和小兒子分別位於他左右。

  陳昌傑的臉色不大好,他一向不喜歡別人遲到,季離離搶先一步走到他面前,連忙解釋道:“抱歉,陳董事長,剛才因為我的工作失誤出了點事情,耽誤了顧總和您的見面,請您見諒。”

  顧慕白表情有些不自然,也跟著道歉:“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陳昌傑還沒說話,他後面的陳新良打起圓場,“不礙事,我們也是剛到,陳董事長的時間有些緊,我們還是快一點進行會議吧。”

  陳昌傑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這麼客氣,他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兒子看向季離離的表情,心裏了然幾分,哈哈一笑,也並不在意。

  “自古女人都是魅力所在,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的。”他話中有話,卻並不追究,獨自坐在會議桌前,“顧董事長,那我們來商討下,合作案第一步……”

  顧慕白有些走神,甚至連陳昌傑說了些什麼都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可能沒睡好的原因,那陳新良看季離離的眼神,是個男人都能看得明白。

  陳新良他是認識的,可是季離離和他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之前和陳氏集團合作的時候,他可不記得兩個人有什麼交集。

  顧慕白不動聲色,一旁的陳新良很紳士地為季離離拉開椅子,“季小姐,你今天衣服真漂亮。”

  漂亮嗎?顧慕白用餘光瞥了那一身粉色的長裙,很普通嘛!不如她平時的黑白灰職業套裝。

  季離離笑得乖巧,點頭謝道:“昨晚真是謝謝你送我回家。”

  顧慕白是真不想偷聽他們談話,奈何聲音總是往耳朵裏飄,就連心思都跟著他們的話而翻攪,昨天晚上……陳新良送季離離回家?他們已經熟到這個地步了嗎?

  越想這個問題,顧慕白的臉色就跟海邊的黑礁石似的,黑沉沉的。

  陳昌傑見自己的兒子對一個小秘書這麼熱心,也並無反感之意,只不過他輕咳兩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兒子,工作的時候不要把妹啊。”

  陳新良也不反駁,大方承認:“陳董事長,我只是情不自禁。”

  季離離自動忽略兩個人的對話,只是顧慕白的臉色是不是太難看了點?他還在為喬微的事情生氣啊,唉……

  才一歎氣,那頭陳昌傑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說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也該為愛拚搏了!就像顧董事長這樣,成家、立業一個不可缺!聽聞你前不久剛剛訂婚是嗎?不知什麼時候喝你的喜酒呢?”

  顧慕白自然是瞧不見自己此時的表情,他似乎很驚訝別人提起未婚妻,僵硬的臉上笑容有幾分難看,“屆時我一定會親自邀請您來參加我的婚禮。”

  他用淡淡地餘光瞥了一眼季離離,說什麼今晚上都一定要從季離離的嘴裏套出喬微的下落。

  ***

  會議進行了三個小時,從前期的市場宣傳配合,到中期的運營,以及後期的合作,每一個細節都討論得清清楚楚。

  近幾年房地產經濟泡沫化,每一步都需要小心謹慎,合作是一種共同承擔風險的過程,但是完成好這一步對兩家都是一個很好的跨越。

  陳昌傑在會上很明確地表示,為了培養自己兒子,這個合作案他就此收手,接下來的事情全部交給陳新良負責。

  這個合作案如此重要,既然交給陳新良,不用說,他必然會成為陳昌傑的繼承人。

  顧慕白和季離離同時意識到這一點,對陳新良也不由謹慎和客氣起來。

  會議還未結束的時候,陳昌傑說有事就提前離開了,陳新良在會議上的討論與觀點,讓顧慕白覺得,將來如果他是陳昌傑的繼承人的話,他會是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

  就連季離離也覺得,這個外界傳聞中不務正業的掛名陳理事,居然對剛接手的合作案做了這麼多功課,這些知識和管理才學,並不是一朝一夕間就有的。

  他是個人才。

  會議一結束,陳新良主動起來為季離離拉開了椅子,笑著對季離離提出邀請:“季小姐今晚有空嗎?不知我是否有榮幸請你吃頓飯。”

  “今晚?”季離離有些意外。

  她晚上的時間只會做兩件事,要嘛是在公司加班工作,要嘛就是在家加班工作;這些年她的生活幾乎全部都是圍繞著顧慕白,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

  “是的,就當是我昨晚送你回家,向你討得謝禮。”

  季離離忍俊不禁,“你送我回去,我應該請你才是,今晚上我……”

  “今晚她有約了。”

  季離離應聲回頭,只見顧慕白走到她右側,抱歉似的對陳新良說道:“我今晚約了她。”

  季離離詫異地看著他,那眼神似乎在說:你什麼時候約了我?

  “難道你不記得了?我早上不是約了你去速爾酒吧,談事情。”顧慕白說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可是季離離在他眼底看不到一絲暖意。

  去酒吧談事情,哈……去酒吧吵架差不多。

  她的太陽穴砰砰亂跳,可是又沒藉口拒絕眼前的男人,她還沒想好用什麼理由來搪塞顧慕白關於喬微的事情呢?真是個大難題。

  誰知顧慕白的話並沒有嚇退陳新良,他似不經意地順口問著:“顧董事長約自己的秘書去酒吧談事情……是私事還是公事?”

  被問的兩人皆是一愣,顧慕白想了片刻,回答道:“私事。”

  “那我請季小姐也是私事,既然大家一起約了她,我不介意晚上一起去酒吧……談事情。”陳新良故意加重了“談事情”這三個字,顧慕白一挑眉,就聽陳新良自顧自地說下去:“那麼季小姐,晚上八點半,在速爾酒吧見囉。”

  “……”從頭到尾,季離離沒有答應任何一個人,可是為什麼今天晚上居然要和兩個男人一起約會?她無奈地眼神看向顧慕白,想向他求救,可是卻遭來顧慕白的一記冷眼。

  那眼神裏像是抹了毒,暗藏殺機。

  季離離一個冷顫,只能應下。

  ***

  季離離這一天過得有些渾渾噩噩的,中午的時候,她陪顧慕白參加了個商務宴席,下午顧慕白說是有事,讓她獨自回了公司。

  顧慕白臨走的時候,神色很是難看,他的壞脾氣瀕臨瓦解,就連他看季離離的眼神裏都寫滿了厭惡,“季離離,我對女人從來沒有耐心,晚上八點半在速爾酒吧,你必須告訴我喬微的下落,不然……”

  “不然怎麼樣?”季離離的頭微偏,“把我辭掉?還是……”她狹長的眼睛眯了起來,嘴角翹起嘲諷的弧度,“你對女人從來沒有耐心,只有喬微是個例外,是嗎?”

  顧慕白忽然一把抓住季離離的胳膊,忍著怒氣,近乎咬牙切齒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沒資格和喬微比,我不管那個陳新良晚上在不在,我都要知道答案!”

  看著顧慕白頭也不回地離開,季離離的胳膊上還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當然,她的心更疼。

  喬微、喬微……現在只要是顧慕白和她說話,三句話離不開“喬微”,喬微到底哪里好?她對他的愛並不比喬微愛他的少啊!

  季離離很沮喪,下午工作的時候時常走神,她索性提前下了班,早早來到速爾酒吧。

  速爾酒吧並不是那種燈紅酒綠下的寂寞派遣地,它的位置在市中心的西南郊區,那裏曾經是個服裝廠,由於經營不善,就把廠房低價轉賣給了現在速爾酒吧的老闆,李幼卿。

  李幼卿是顧慕白的大學同學,他大學畢業後把買來的廢棄廠房裝修成具有後現代風格的酒吧,有著獨特的魅力和情調,深受許多職場菁英歡迎。

  季離離把車停在速爾酒吧門前的空曠場地上,時間尚早,酒吧還沒營業,她熟門熟路地推開酒吧大門,還未抬頭,就有人打了招呼。

  “嘿,今天是吹的什麼風啊,把你們一個個職場菁英都吹來了。”

  坐在吧台裏擦著酒杯的男人,就是速爾酒吧的老闆兼酒保,李幼卿,他沖著季離離努了努嘴,示意她看向酒吧的角落。

  季離離不明所以看去,不由吃了一驚,“陳理事,你……這麼早?”

  “你也早啊,季小姐。”

  陳新良站起來走到她面前,很紳士地頷首,“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喲。”

  他調皮地沖著季離離眨眨眼,可是他還來不及高興,李幼卿就在吧台後面放了三杯他新調試的雞尾酒,說著風涼話:“新良,你說錯了,是你們三個心有靈犀。”

  順著他的目光,季離離和陳新良一起回頭,大門被人拉得敞開,酒吧外的陽光明晃晃的光照在那人身上,他一半的身影隱沒在酒吧昏黃的燈光下,表情陰晴不定。

  李幼卿十分沒有眼力地大歎,“看來今天晚上我只能做你們三個人的生意了?陳理事、顧董事長,請問今天晚上誰負責包場?”

  顧慕白緩緩走進來,徑直走到吧台旁邊端起一杯酒湊到嘴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今晚難得有貴客,你這個當老闆的,怎麼說也應該盡一次地主之誼,就由你來請我們吧。”

  “……”李幼卿癟癟嘴,一副哭相,滿是不情願地反駁:“顧董事長,您夠不夠意思啊,包場這麼點錢對你來說不就是毛毛雨嘛。”

  陳新良也走到吧台前,笑咪咪地說道:“幼卿,提什麼錢?,多傷兄弟感情。”

  李幼卿一聽差點吐血,“我可以選擇錢,而不要你們這兩個萬惡的兄弟嗎?”

  季離離在一旁看著他們三個人耍寶,忍俊不禁,她還是頭一次見顧慕白開玩笑的樣子,這一刻她覺得離他好近好近;雖然她認識顧慕白也有五、六年了,但是在一起除了談公事,私底下很少在一起說笑。

  現在顧慕白嘴角上掛著淺笑,只是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就讓她的心就如同見到他的第一面,怦然心動。

  顧慕白似乎察覺到季離離癡迷的目光,神色一凜,收起玩笑的表情,冰冷的嗓音透著不耐:“好了,我不是來找你請客的,我也不想打擾陳理事的好事,我只是想問季離離幾個問題就走。”

  陳新良瞥了一眼季離離,似笑非笑地用指尖點著吧臺上的大理石,“顧慕白,現在可是私人時間,你覺得你問的問題,季離離小姐就有義務回答嗎?”

  季離離沒想到陳新良會為自己說話,感激地沖他笑了一笑。

  顧慕白才管不了那麼多,端起手邊的雞尾酒,一口悶進肚子裏,“那你是有更好的提議囉?”

  站在吧台後面的李幼卿還在埋怨今晚上的生意要虧本了,就感覺前面一道淩厲的目光閃了過來,他抬眼去看,陳新良笑咪咪地對他說:“老李,今晚要你破費了。”

  “……”李幼卿想說你們能去別的酒吧嗎?可是誰叫自己交友不慎呢。

  陳新良見李幼卿低頭不說話,又笑著對顧慕白說出自己的提議:“反正我們大家都提前到了,就坐下來慢慢聊吧,哦……”

  說著說著,陳新良像是恍然大悟似的,又說道:“慕白兄想問季離離小姐幾個問題是吧?而季離離小姐貌似又不想回答是吧?”

  得到兩個人點頭的回答,陳新良的笑意更深。

  “那不如……我們今晚上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今夜只有贏了的人才有自主權!不知季離離小姐意下如何?”

  顧慕白冷著臉,他不介意陳新良無視自己而去問季離離的意見,反正他的問題只有一個。

  而季離離想都沒有想,點頭答應:“沒問題,誰怕誰啊。”

  “很好,我就喜歡爽快的女人!那我們開始吧,老李拿兩箱啤酒,記在顧慕白的帳上。”

  一聽有人負責給錢,李幼卿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可不管今晚上誰輸誰贏,他只在乎有沒有人給錢!很快地李幼卿就提著兩箱啤酒,笑咪咪地放在他們三個人面前,再一次確認問道:“顧董事長給錢是不是?”

  顧慕白冷著臉白了他一眼,季離離兩眼放空好似沒聽見,陳新良撇著嘴點下頭。

  李幼卿終於大喜,樂呵呵說道:“兩箱啤酒還不夠的話,隨便去吧台拿酒喝,哥們我會給你們打折的。”然後他安慰地跑到酒吧大門口,掛了一塊“業主有事,今夜停業”的牌子,很識相地獨自離開了酒吧。

  ***

  速爾酒吧整體的風格主要以黑、白、灰為主,廢棄廠房裏,一些裸露在外的鋼筋只是刷了後現代感強的顏色,任由它充斥著每一個角落,一眼看去,整個酒吧粗獷而豪放,給人一種特有的金屬質感。

  酒吧裏現在只留了一束燈光,打在兩男一女的頭頂上,三個人各自佔據一個沙發,呈三角形對坐著,一時間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酒吧裏安靜地有些詭異。

  最終還是陳新良打破沉默,他抓了三瓶啤酒每個人面前放了一瓶,“真心話大冒險的規則我就不用說了吧?贏了的人可以向輸的人提問或者要求大冒險,但是前提是輸了的人自己選擇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明白?”

  季離離自然知道遊戲規則,她偷偷睨了一眼顧慕白,他今晚的目的肯定是問自己喬微的事情,那麼她如果輸了的話,自己就只選擇大冒險!

  “可是我們有三個人,用什麼來定輸贏的標準?”

  季離離也很是好奇,把目光對準陳新良,陳新良一笑,“這還不簡單,玩跑得快啊。”

  “什麼是跑得快?”季離離反問。

  陳新良見顧慕白也一臉茫然,無語地問:“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這個……太複雜,我們就來最簡單的,擲骰子,最大的就贏了,最小的就輸了。”

  “好主意!”季離離十分贊同。

  “OK,你們決定就好,反正我都OK,不像某個人明明不會,還要……”

  季離離急忙抓住他的胳膊,討好地笑了笑,“那我們開始擲骰子吧。”

  骰子幾乎算是酒吧的必備物品,不用去準備,在每個桌子上都有,季離離率先拿起骰盅搖了起來,她暗自祈禱,就算不是贏家,也不要成為最後一名!骰子很快搖好,她一把掀開骰盅,三個骰子的點數分別為:兩點、四點、五點。

  “嘿,十一點,還不錯哦。”陳新良說話總是笑咪咪的,讓人忍不住想親近,“那下一個就我來吧。”陳新良拿起骰盅用力地左搖搖、右搖搖,上搖搖、下搖搖,然後再左搖搖、右搖搖,上搖搖、下搖搖,然後再……

  “你有完沒完了?”顧慕白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

  “我要做贏家,至少贏過你。”

  話音一落,陳新良終於把骰盅放在桌子上,緩緩打開盅罩,哇哇大叫起來:“十三點,哈哈哈……季離離小姐,我比你的點數大哦。”

  “十三點……”季離離嘴角抽了抽。

  顧慕白才不管陳新良是不是十三點,他二話不說拿起骰盅只是輕輕一搖,就迅速打開,他的耐心實在有限。

  陳新良急忙湊過去看,卻聽他哼了一聲,十分不屑地說:“什麼嘛,就比我大一點而已。”

  “那也比你這個十三點大。”顧慕白不去看他,直直地看向季離離,“我贏了。”

  “是……”季離離拉長尾音,虛弱地靠在沙發背上,鄭重其事地道:“不過我選大冒險。”

  “你……”顧慕白差點氣得跳起來。

  陳新良則一臉看好戲地嘖嘖說道:“你在你什麼你啊?這個遊戲雖然贏家有問問題的權利,可是真正的自主權是在輸家哦。”

  “你耍詐!”顧慕白真想一拳打在陳新良的小臉上,這個陳新良總是壞他好事!

  說起陳新良,顧慕白和他的交情也有許多年光景了,其實兩個人還是校友,同一年級卻是不同系;那會他們大學裏流傳這麼一句話:陳新良的笑讓人心動,顧慕白的冷讓人心疼,心動是一時,心疼是一輩子……雖然不知這句話是流傳於誰的口中,但是當時校園裏大多數女孩子非常贊同,以至於顧慕白的女生人緣比陳新良多很多。

  顧慕白從來沒有探究過這些傳言,然而自讀大學到畢業後,陳新良就會有意無意地針對自己,無論是在商界上,還是對女人的問題上。

  而此時陳新良則一臉無賴地笑,眯起眼挑釁道:“顧慕白,如果你沒玩過真心話大冒險就直說,我不會笑話你的。”

  “好!好得很。”顧慕白拍了拍手,“大冒險是嗎?那麼你現在就去打陳新良一巴掌。”

  季離離嘴角一抽,沒想到顧慕白居然會這麼狠,居然讓她打陳新良一巴掌?要不要這麼玩啊?她有些為難地看向陳新良。

  而陳新良依舊一臉畜生無害的溫良笑臉,笑咪咪地說:“季小姐,打吧,無論你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害怕、不會退縮……殺人不過頭點地,只不過是一巴掌而已,手掌和臉的親密接觸,一瞬間過後,眨眨眼就過去啦,你不要遲疑地抬起手,然後朝我的臉撫摸來吧……”

  季離離心思一動,完全意會到了陳新良的意思,她偷窺了一眼顧慕白的臉色,一咬牙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扇了下去!然而,就在她的手靠近陳新良右臉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以慢速輕柔的動作弱弱地拍了一下他的右臉。

  “啪”的一聲細微的脆響,三個人聽得十分清楚。

  季離離松了口氣,解脫似地說道:“顧慕白,你說的大冒險我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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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8:24
  第四章

  早在季離離決定放手為愛拼搏一把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她和顧慕白的位置是平等的,她不能在自己的愛情面前顯示出絲毫怯懦和自卑。

  說起來,這還是她近幾年來第一次私下裏叫顧慕白的名字,就連顧慕白都略微吃驚。

  季離離的這份自信,完全不同於他以往在商場談判桌上見到的那樣冷傲,而是一種拼搏地震撼人心的沖勁!顧慕白望著季離離有些失神,甚至沒有去追究她和陳新良剛才的耍賴,甚至覺得這樣狡詐的季離離有些可愛。

  “呵,你倆以為這樣耍賴會達到目的嗎?這才是第一局,接下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季離離聽他這麼說不由松了口氣,她抬起頭,不約而同地與陳新良莞爾對視,像是兩人有了共識的小秘密,笑容裏都透著幾分親密。

  這個眼神沒逃過顧慕白的目光,他說不出自己心底一個個向外噴發的火團是為了什麼?也許是因為自己最信任的秘書居然和一個外人聯合起來對自己耍心機,這多多少少令人煩悶。

  為了一個外人!

  顧慕白只是糾結在陳新良這個“外人”的身份上,怒火完全讓他喪失了思考能力,自己如果不是“外人”,那麼他又和季離離有什麼關係?老闆與員工之間就是“內人”了嗎?

  他大喝一聲:“笑什麼笑!接著來!”

  三人很快來了第二輪擲骰子,三人的點數分別為:七點、十五點、十一點。

  “啊哈哈哈!我就說嘛,我肯定會贏!”陳新良笑得很是激動,他不好意思地沖著季離離微笑,“季小姐,看來你今晚的運氣並不怎麼好哦,你又輸了。”

  季離離不在意地聳聳肩,“早知道今晚玩擲骰子,也許我應該先拜拜各路神仙。”

  “沒關係,我不像某些人為難女孩子,季小姐是選擇大冒險還是真心話呢?”

  “真心話。”季離離不假思索地回答。

  一旁的顧慕白氣得磨牙,“陳新良,我們來交換個條件,這次季離離回答問題的機會讓給我,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一個要求。”

  陳新良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很是感興趣地問:“其實我十分好奇,你到底想問季小姐什麼問題……”

  “就一個問題。”

  季離離的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她拼命給陳新良使喚眼色,那眼神是在說:別答應他!

  而陳新良則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十分遺憾地又道:“可是無論你問什麼問題,相比而言,我更好奇季小姐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顧慕白終於沉了臉。

  “季小姐,請問你有男朋友了嗎?”

  季離離張嘴剛要回答,陳新良卻突然打斷她,“哦,算了,你還是不要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聽聞你是單身,不如你回答我,你有沒有喜歡的男人?”

  季離離沒想到陳新良會這麼問,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顧慕白,回答得異常堅定:“有,我愛著一個男人很多年,很愛、很愛,愛得心痛、愛得不能自拔、愛得失去自我,哪怕他不愛我,我也依然愛著他……”

  陳新良似乎也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顧慕白,不無遺憾地歎了口氣,“不知道哪個混蛋這麼走運,能讓這麼優秀的女人愛著,而且還不懂得珍惜,真是個混蛋啊混蛋。”

  雖然顧慕白一臉淡定,仿佛身處事外的表情,但是再一次聽到季離離的表白,他的心神還是恍惚了那麼幾秒。

  因為從來沒想過,所以有所震撼。

  顧慕白是一個從來不在乎別人想法的男人,無論對方是喜歡自己還是討厭自己,他從來只在乎一個人,那就是喬微;他在季離離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樣為愛執著到偏執的程度。

  顧慕白還在陷入沉思,就聽見陳新良在耳邊一直在罵自己是混蛋……

  他冷眼看去,狠狠地瞪了陳新良一眼,你才是混蛋好不好!為了泡妞,居然玩真心話大冒險這一招,真是有夠爛的;想當初他追喬微的時候,可是很浪漫的。

  說起喬微……喬微現在到底在哪里?

  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下去,喬微已經超過一天一夜沒有聯繫自己,他實在很難擔心她。那個迷糊的小女人怎麼可以因為季離離的一番話,而對自己這麼殘忍!

  顧慕白的手不知何時死死地握緊,“夠了,不要再玩這個無聊的遊戲了,陳新良你要是想追我的秘書,就請你多花些心思,而不是玩這些無聊的遊戲!我現在不想再當你們倆的電燈泡,我只需要季離離的一個答案,她回答完我就走。”

  季離離心想,繞來繞去最終還是回到最初的問題上。

  喬微啊喬微,我現在才知道我對你的恨裏,還夾雜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嫉妒……

  陳新良不以為意,胳膊支持著腦袋,慢慢說道:“我追季小姐我敢承認,我也並不認為用真心話大冒險追求女生有什麼不對?顧慕白,每個人不可能按照你的思維去生活,季小姐也好、我也罷,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你即使無法苟同,也要尊重我們自己的選擇。”

  季離離當真吃了一驚,她以為陳新良今晚上這一出,只是為了幫自己,沒想到他會說什麼追求自己,他是開玩笑的吧?

  陳新良沒注意季離離的吃驚,繼續對顧慕白挑釁道:“如果你連一個遊戲都無法挑戰,證明你是個輸不起的人,我勸你也不必去問什麼問題了,因為給你再多的答案,你也會是個失敗者。”

  顧慕白無言地看著他,他本想說“陳新良,你這樣激我是沒用的”,可是他的話雖難聽,卻還是有道理……哈,不就是一個遊戲嘛!他當然玩得起,也輸得起。

  “那你就少說點廢話,繼續吧。”

  陳新良一臉奸計得逞的沖季離離聳聳肩,三個人很快又擲起骰子。

  然而今天老天似乎有意捉弄顧慕白,或者說老天十分偏愛陳新良,連續開了十幾把,全部都是陳新良贏,季離離輸。

  季離離雖然慶倖自己沒有被顧慕白得到機會追問,可是,陳新良的問題會不會太八卦了?從季離離喜歡吃什麼食物,平時有什麼興趣、愛好,到她對男朋友的標準,甚至問了她可不可以放棄現在所喜歡的男人,接受他的追求。

  季離離微微一哂,露出窘態,“我有自信他會愛上我!就算他最終沒有愛上我……”她用餘光偷窺了下顧慕白的臉色,聲音忽然低沉下來:“我也不會放棄對他的愛!那份愛陪伴了我的青春年華,早已不知不覺地深入我的骨髓,恐怕是這輩子,都要隨我生、隨我亡了。”

  陳新良很是遺憾地搖頭,“沒關係,也許你不太瞭解我,我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哦。”

  顧慕白再一次被季離離的話震撼了心靈,為什麼每一次季離離表白都那麼淡定,仿佛說了一件最為平常的事,每字每句都那麼樸實,卻是那麼的震撼;那種感覺就好似季離離把她心底沸騰的愛,化作一把利劍,狠狠地刺進他的心裏,用力、再用力……越來越深。

  他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換了幾口氣,努力想把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排解出自己的心尖。

  他裝作沒聽到季離離和陳新良的對話,拿起骰子翻天覆去地檢查,說道:“奇怪了,這骰子是不是做過什麼手腳,為什麼每次都是你贏?”

  季離離在一旁也十分認同他的話,哭喪著臉說道:“對啊,為什麼每次總是我輸!”

  她真的不想再自爆隱私了!

  陳新良攤手,似乎也很無奈地抱怨:“對啊,為什麼總是我在贏?看來今天晚上的勝利女神十分眷顧我哦!”

  季離離和顧慕白十分默契地對視一眼,各自從對方眼睛裏讀出兩個字:臭屁!

  “別廢話,繼續來,我就不信,你總能贏!”

  然而這話說完不超過一分鐘,事實結果卻再一次證明了陳新良的臭屁是有道理的,勝利女神的確眷顧他;然而另一個事實也說明了一件事,今天晚上的季離離真是衰到家了。

  季離離看到又是自己最小的點數,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要這麼倒楣啊!連續十幾把都是她輸!

  “這一次我選擇大冒險!”季離離不等陳新良問,直接大聲嚷道。

  “OK啊,季小姐選擇什麼我都沒問題的。”陳新良說著話,眼神卻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慕白,“慕白兄,你說我該讓季小姐大冒險些什麼呢?”

  “問我做什麼?隨便你!”顧慕白的臉色簡直難看到極點,雖說他一直沒有輸,但是卻從頭到尾只贏過一把,他的賭品比季離離好不到哪里去。

  “當然問你了,你可是大冒險的高手。”

  “那你就讓季離離也打我一巴掌好了。”

  “哈哈……好主意……”

  季離離一下子就慌了,“那……那我還是選擇真心話吧。”

  “NO、NO、NO!季小姐,這可不行哦。”陳新良搖搖手指,“別擔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更何況顧慕白怎麼說也是你的老闆,我怎麼可以讓你打他呢?”

  季離離哂笑,“除了這個,什麼大冒險都OK的。”

  “親我一下,都OK嗎?”

  “……”季離離這下不知所措了,她開始心裏糾結,親一口應該不會少一塊肉的……可是,當著顧慕白的面親別人?要不要為了表示對他愛得夠深,堅定地拒絕了這個大冒險?

  “陳新良,你不要太過分!”

  顧慕白冷著臉,淩厲的目光掃了他一眼。

  “哈……我剛才問你的意見,你又說隨便我;現在我提了要求,你又說我過分!顧大少爺,你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就像我捉摸不透,像季小姐如此漂亮又能幹的女人喜歡你,你是如何做到能裝傻這麼多年的?”

  季離離輕咳兩聲,試圖化解尷尬,“那個,我親就是……”

  顧慕白的臉色從黑變白,眼神越發冷冽,他看著季離離似乎掙扎了一下,閉著眼前慢慢把身子前傾……慢慢地,慢慢地……季離離越來越靠近陳新良,就在差不多一毫米的距離,顧慕白忽然不知道哪里來的怒氣,蹭地站起來拉起季離離,“夠了!”

  季離離不解地看著他,“我還沒親到,應該不算數吧?”

  顧慕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中腹誹:笨女人!

  “陳新良,你不要太過分,季離離還是個單身女孩子,這事傳出去,讓她以後怎麼見人?”顧慕白的藉口冠冕堂皇。

  “你不說、我不說,季小姐更不會主動說,那有誰知道?”陳新良簡直就是軟硬不吃。

  “不,我會說,我想有關於今晚上發生的事,陳董事長……哦,也就是你的父親,應該會很有興趣知道。”

  顧慕白的話終於戳到陳新良的痛處,誰人不知道陳昌傑十分“關心”自己小兒子的情感問題,如果讓他知道陳新良對季離離言語輕佻,他恐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陳新良撇了撇嘴,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話語一轉說道:“既然這樣,咱們就換個大冒險。”

  他很隨意地指了指地下的三箱啤酒,依舊笑咪咪地,很隨意地說道:“那麼這三箱啤酒,季小姐就全部都喝了吧。”

  “……”季離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有沒有聽錯,三箱啤酒讓她一個人全部喝完?喝完這些她會不會直接進醫院啊?剛才她還在高興顧慕白為自己求情,結果陳新良噹啷一下子扔給她三箱啤酒讓她喝完,現在手上的都還沒喝呢,她光看著那些啤酒她就醉了。

  “三箱啤酒……我一個人都喝完……”

  季離離咽了口唾沫,似是在確認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虧顧慕白還說陳新良追她,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好不好!哪有男人追女孩子,讓人家喝那麼多酒的?想著想著,季離離沒由來地心裏就竄起小火苗,恨恨地瞪了一眼顧慕白,心中腹誹連連:若不是你,今晚上我也不會那麼倒楣!

  “喝就喝!我輸了,我就認了!我愛了,我也認了!”還好之前李幼卿為了狠狠地敲兩個有錢的男人,拿了三箱小瓶裝的百威,每箱裏有六瓶,三箱也就是十八瓶。

  十八瓶!

  季離離深吸一口氣,從酒箱裏一把提起一瓶啤酒,一手拿著酒起子,俐落地打開瓶蓋子,迅速地對著酒瓶子咕嘟咕嘟地喝下肚子裏。

  啤酒不夠辛辣,卻十分嗆鼻,很快季離離就喝完了一瓶,她一抹嘴,把手中的酒瓶放在桌上,還沒去彎腰拿起新的啤酒,手邊就已經有人遞了一瓶過來;季離離眯著眼看去,只見陳新良笑咪咪地望著自己,然而,她此時覺得這個傢伙的笑簡直是可惡極了。

  喝就喝,有什麼了不起的!

  而一旁的顧慕白卻一直冷冷地看著季離離,看著她喝完第二瓶,第三瓶也很快地喝完了,在第四瓶喝完的時候,季離離打了一個酒嗝。

  啤酒確實撐肚子,季離離正在喝第五瓶,她慘白的小臉上已經開始透紅,嘴唇裹著酒瓶口,費力地吞咽著;季離離喝酒的速度越來越慢,這一瓶的速度都快趕上前面四瓶加起來的時間。

  現在的季離離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難熬,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終於放下第五個啤酒空瓶子,身子一晃,卻毫不遲疑地接過陳新良早已準備好的啤酒,她深吸一口氣,再次喝了下去!

  然而沒喝兩口進肚,耳邊一聲大喝,手腕就被人粗暴地扣住,酒瓶被用力抽離。

  “夠了!你再喝下去會醉的。”

  季離離已經醉得迷糊,完全憑籍著一股信念不停地喝酒,她沒看清對面的人是誰,甚至忘記還有誰能阻止這場瘋狂的大冒險?總之不可能是顧慕白!那個冰冷的男人只會抱著雙臂,冷眼旁觀著一切,這個世界上除了喬微,誰也無法打動他。

  季離離從來不敢想,如果她無法讓顧慕白愛上自己,或者顧慕白知道喬微背叛了他,他會有多傷心難過,又會多恨自己?

  酒瓶子被人搶走,季離離反而不依起來,她醉眼朦朧地半摟著那人的胳膊,哭喪著臉嘟囔:“不要鬧,我還沒喝完呢!”

  “砰”的一聲,季離離一個激靈,醉意清醒了大半,打翻的啤酒有許多傾灑在了她的發間,濕漉漉的劉海後抬起一雙茫然的眼睛,向對面的那人看去。

  “顧慕白?”她的頭昏昏沉沉,還不敢確定自己拉扯的人就是自己心愛的男人,一瞬間,季離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連忙放開手,“你拉著我幹什麼?”

  顧慕白看著季離離現在的樣子,心中就有一種無名的火,“你想喝死嗎?”

  “不用你管,我死不死和你有什麼關係?”

  呵,一個滿腦子裏只有喬微的男人,還有心思管別人的死活嗎?季離離越想越可笑,她知道自己說話很負氣,也只有在醉酒下,她才敢這麼毫無顧忌地和顧慕白說話。

  “很好。”顧慕白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似是很不爽快地扯了扯衣領,厭惡地皺著眉頭,甚至都不想多看季離離一眼,“你說得沒錯,你的死活……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現在最為淡定的陳新良,終於開口說道:“你們倆,真像鬧彆扭的小情侶。”

  “你今天忘記帶眼睛出門了嗎?”顧慕白冷哼。

  季離離氣得渾身發抖,單手一伸,喊道:“酒,拿來!”

  陳新良馬上遞給她第六瓶酒,好心地提醒:“季小姐,其實你可以喝慢一點,漫漫長夜,我們有的是時間。”

  季離離根本沒有注意他說的話,捧著酒瓶一個勁地往肚子裏灌。

  顧慕白說她的死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哈!他說得不錯,她自始至終就是一個小丑,悲劇的女配角罷了;別人幸福她看著,別人分手她還要瞞著!

  季離離頭髮上的啤酒順著劉海,滴答地落在眼皮上,奪眶而出的潮濕,順著那股液體流進嘴裏,她覺得那黃色的液體根本不是啤酒,而是苦水。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又喝了多少瓶,大概是四瓶?還是五瓶?往常她的酒量沒那麼差,可是她實在無法抑制住自己內心的痛楚;直到她再也沒力氣喝下去,肚子裏也沒地方裝那些苦澀的液體,她忽然捂住嘴,跑向酒吧的洗手間方向……

  不一會兒的時間,廁所方向就傳來幹嘔的聲音。

  “真是蠢女人!”

  陳新良看了一眼低咒的顧慕白,“噗哧”一下樂了,“你也聰明不到哪里去。”

  “你到底想怎麼樣?”顧慕白忍無可忍地瞥了他一眼,手指死死地摳進沙發中;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一拳打在陳新良的笑臉上!

  “我想做什麼?如你所說,追求季離離。”

  顧慕白蹭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抓住陳新良的衣領,嘴角凝著嘲諷的笑,“有你這樣追人的?把她灌醉,對你有什麼好處?趁人之危嗎?不像你陳新良的作風啊。”

  陳新良哈哈大笑起來,“顧慕白你太不瞭解我了,你說得對,我就是要趁人之危,她醉了就由我來送她回家,那之後我自然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的笑越來越刺眼,顧慕白的拳頭就揮到了陳新良的臉上,然後像是解氣似的,解開袖口,“作你的春秋大夢吧!今天晚上我忍你很久了,陳新良!你可以和我過不去,但是離季離離遠一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你喜歡她?”陳新良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還流血了。

  顧慕白的臉色一僵,像是他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力量與憤怒都毫無作用,“你自己一個人去瘋吧,我送季離離回家。”

  那個女人肯定抱著馬桶都吐暈過去了吧!平時看她那麼精明,怎麼也有犯糊塗的時候!

  陳新良好心地提醒道:“很抱歉,季小姐的大冒險還沒完成,想帶走她就替她喝完這些酒。”

  顧慕白停下腳步,轉過頭一挑眉,“不如我們再來玩一把擲骰子吧,輸了的人把剩下的九瓶啤酒喝完,贏的帶走季離離。”

  “好主意。”陳新良已經拿起骰蠱開始搖了起來,“不過,你可不要後悔,今晚上我的手氣可是很好的。”

  顧慕白走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物極必反,好運氣早晚有用完的時候。”

  陳新良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下來,輕輕打開一看,十六點,“哈……你輸了。”這個點數已經算是很高了,就連顧慕白看到都微微皺眉。

  “看來你不是很瞭解我,我是一個從來不輕易放棄的人。”他毫不遲疑地拿起骰盅用力搖晃起來,沒有兩、三下,就放在桌上,慢慢地掀開一角;顧慕白掀開對著自己方向的骰蠱,瞥了一眼,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季離離我帶走了,記得喝完這些啤酒。”

  陳新良一時沒反應過來,顧慕白就已經大步沖向廁所。

  顧慕白是擲了幾點啊?

  陳新良一把掀開骰蠱,一臉震驚地看著那三個六點的骰子。

  “居然是豹子……真是天意啊。”

  第五章

  顧慕白剛來到衛生間門口就聞到一股臭乎乎的腐臭味,他捂著鼻子沖了進去,季離離果然是抱著馬桶……睡著了。

  顧慕白是哭笑不得,急忙把季離離抬起來,拍了拍她的臉,“離離?季離離?”

  季離離哪里還有知覺,就是把她扔在大馬路上,估計她也不知道呢!

  醉酒的季離離實在太安靜,顧慕白再次確認了季離離只是睡著了,他才放心地抱起她向外走去;真是讓人頭痛,他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季離離也有如此……不理智的時候。

  抱著季離離經過酒吧大堂的時候,顧慕白看了一眼陳新良,他不僅沒走,而且還按照約定把剩下的啤酒正一口、一口地喝下肚裏。

  顧慕白邊走邊冷冷地說道:“今天的事我希望是最後一次,以後不要纏著季離離。”

  而陳新良還是那句話,“如果你不喜歡她,就沒有資格說這些話。”

  顧慕白的腳步沒有遲疑,好似沒聽到陳新良的話一樣,大步走出速爾酒吧的大門,把季離離抱到自己的賓士車上的副駕駛。

  他剛系好安全帶,季離離嚶嚀一聲,低聲嘀嘀咕咕地說:“慕白……”

  顧慕白只聽見季離離叫了他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小,其他的便聽得不大清,他湊到季離離的耳邊,問道:“你說什麼?”

  聲音實在太小,季離離嘟起嘴,吹出酒香的氣味,溫熱的呼吸貼著顧慕白的耳邊擦了過去,柔柔的碰觸讓他驀地一愣,那種感覺就像是電擊一樣,從耳垂的某一處竄到心尖,渾身酥麻。

  車裏開著車燈,顧慕白還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季離離,昏黃的車燈下,季離離醉得一塌糊塗。

  沒由來地,顧慕白心中一歎,這樣的季離離讓他很是無力;憐香惜玉從來不是他的作風,可是他這麼多年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他都從來沒有凶過這個女人。

  季離離說得沒錯,他離不開她,她的自信很是讓他沒面子,可是面子這東西卻抵不過事實的真相,這些年來,她這個秘書,都快趕上顧氏集團的一個全能總監了!

  然而,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秘書,不是由這個女人來當自己的女朋友,若是女朋友,他怎麼可能放任她留在自己身邊呢?他向來公私分明,所以對於季離離,他的態度只有一個,保持一步之遙,讓她始于秘書,終於秘書吧。

  “季離離……”顧慕白看著季離離的臉,下意識地撥開她臉上的黏糊糊的劉海,問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問了這個問題,顧慕白不由覺得慚愧起來,認識她這麼久,似乎他還真的不太瞭解這個女人,除了看到她工作上的雷厲風行,卻從來不知道她私下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知道她家在哪里?他這個老闆還挺失敗的。

  季離離睡得正香甜,哪里聽得見顧慕白的問話?

  顧慕白無奈,只能先發動車子開回家。

  女人醉酒的樣子顧慕白不是沒見過,可是他真的沒伺候過爛醉的女人啊。

  抱一個醉酒的女人回家是沒什麼大不了,反正顧慕白想,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郊外別墅區;可正因為沒人和他同住,才苦了他一個大男人要伺候喝得爛醉的季離離。

  本來顧慕白想把季離離直接抱進臥室,扔到床上就拍拍屁股走人,可是看她渾身吐得髒兮兮那樣,還一股子酸臭味,把她扔在床上是省事,但明天他的屋子應該成豬窩了!

  越想越頭疼,顧慕白抱著季離離待在床頭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向右一拐,抱著她走進了浴室;他把季離離放進浴缸裏,琢磨了半天,尋思著乾脆讓她在浴缸睡就算了,反正他也不算什麼憐香惜玉的人。

  可是……

  瞧瞧季離離現在的樣子,滿身污穢,頭髮濕漉漉的,渾身酒臭味,躺進浴缸裏……像是感覺到身處一個冰涼的地方,她立刻把身體縮成一個團,嘀嘀咕咕地囈語著聽不清的話。

  顧慕白就坐在浴缸邊上,看著她好一會兒,心中不由覺得好笑,這樣的季離離,雖然一身臭乎乎的,可是嬌態顯露,白皙水嫩的臉上紅撲撲的,像個熟透的蘋果!

  顧慕白沒忍住,伸出手在她臉上掐了一把。

  季離離眉頭微微一皺,嘟著嘴嘀咕,“別鬧,喬微。”

  顧慕白的手一僵,停在了半空,“喬微……”

  他顯然無法知道季離離此刻的夢中是個什麼樣的景象,顧慕白猜想,季離離也許夢到了喬微,他想都沒想脫口而問:“喬微現在在哪?”

  季離離在夢中掙扎了兩下,眉頭倒是越皺越緊,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連囈語的聲音都大了起來:“喬微!你個殘忍的女人,我恨你!”

  顧慕白不解地看著季離離,她為什麼恨喬微?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女朋友愛上了自己喜歡的男人?他重複著同樣的問題:“告訴我,喬微在哪里?”

  “她……喬微……”

  顧慕白傾身湊到她面前,捧起她的小臉,柔聲細語問道:“乖,離離,告訴我,喬微在哪?”

  季離離見過顧慕白溫柔的樣子,但是顧慕白從來沒這樣對待過她,顧慕白的聲音早就永久地刻在她的心扉;自己愛慕的男人冷不丁地這麼溫柔地和自己說話,季離離顯然很是不適應,即使在夢中她也掙扎著抖了兩下,卻一口說道:“喬微不值得你愛,我才是最愛你的……”

  顧慕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目光一寒,猛地站起來拽下頭頂上的蓮蓬頭,一把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涼水便朝著季離離沖下。

  “啊……”季離離被冰涼的涼水沖得發抖,她起先縮成一團躺在浴缸裏,嘴裏的牙齒打顫著,可是越來越多的涼水淋濕了她的頭髮,淋濕了她的衣服。

  渾身上下全部濕透,她的驚叫聲越來越大,突如其來的涼水終於衝破她的夢境,她顫抖著睜開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半眯起來,實在無法看清對面的人是誰?她下意識地抱著雙臂,頭上的涼水還在不停地沖刷,睫毛上的水珠淌進了眼裏,眼前像是水簾洞,朦朦朧朧的。

  “你誰啊?”

  這一句話噎得顧慕白說不出話來。

  他冷著臉關掉水龍頭,又湊近了去看季離離,輕哼著:“你說我是誰!”

  季離離一把抹掉臉上的涼水,看清近在咫尺的男人,大吃一驚,這一驚不要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阿嚏!”然後淡淡地說:“怎麼是你?”

  顧慕白倒是沒想到季離離這麼平淡的語氣,他單挑一條眉,緩緩地坐在浴缸旁,靠著牆壁,慵懶地說道:“終於醒了,嗯?”

  “這不是我家。”

  “你能知道這不是自己家,看來是真的清醒了。”

  顧慕白仔細地觀察季離離的表情,她現在落湯雞的樣子並不比醉酒的時候好到哪里去。

  季離離一個噴嚏接著一個噴嚏地打著,撇了撇嘴,她現在這副落魄的樣子,只能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醉了,因為你不知道我家,所以把我帶到你家?”

  “思路還很清晰,這才像我認識的季離離。”

  季離離聽顧慕白調侃自己,歪著頭反問道:“你所認識的我是什麼樣?”

  顧慕白剛剛捉弄醒季離離,心情十分地好,“你呀,在我心中是個沉穩、冷靜的,好秘書。”

  “沉穩、冷靜的……好秘書。”季離離的嘴角彎起嘲諷的弧度,說她沉穩,冷靜是吧?她偏偏要給顧慕白看看,她的熱情如火!她一把拉起顧慕白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上,“很抱歉,我在面對你的時候從來都是熱情的,正如你摸的這裏,它是熱的,只為你而跳動。”

  顧慕白措手不及,他的一隻手就被季離離死死地抓著,她的胸口軟軟的,整個酥胸按下去,像棉花一樣;他的臉冰冷地似能掉下冰碴,而季離離的心如一團烈火燃燒,撲通、撲通地亂跳。

  待顧慕白想起要掙脫,季離離已經十分淡定地鬆開她的手,又十分淡定地說道:“顧慕白,你對我真的不是很瞭解!所以,對我這個人,還是我對你的愛,都不要武斷地那麼早下結論。”

  “你不是也武斷地說我會愛上你嗎?”

  季離離伸出一隻手搖了搖,“NO、NO、NO.”

  她搖頭晃腦地樣子,狡黠地笑著,“那不是武斷,而是事實。”

  季離離努力讓自己的心試著平靜,把腰上的長裙褪到腳踝,斜眼看著顧慕白說道:“謝謝你今晚收留我回你家,好了,我也困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

  可是她的話說完了半晌,顧慕白還是呆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季離離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她的腦袋很痛,也許是醉酒的原因,總之渾身熱乎乎的,她想儘快洗個澡,好好地睡一覺;和顧慕白作對,著實是一件費心費神的事情。

  可是,顧慕白不走,季離離只能硬著頭皮,咬了咬下嘴唇,巧目一彎,一隻手搭在顧慕白的肩上,身子不穩地跳出浴缸,熱氣故意吹在顧慕白的耳垂上,調笑著說:“你要看著我洗澡?”

  顧慕白一挑眉,他似乎篤定季離離只是嚇唬自己,不說話也不離開。

  好,好得很!她季離離有什麼不敢的呀,反正她早就想撲倒顧慕白!

  季離離深吸一口氣,反手一伸,來到身後,啪地一聲,解開胸罩的扣子,“你想看,就看個夠好了。”季離離無所謂地聳聳肩,胸罩應聲而落,她不敢去看顧慕白的表情,微微一彎腰就要去脫自己的底褲。

  她的內心是煎熬的,她從來不想顧慕白看輕自己,可是……顧慕白這種態度讓她惱火,她被自己的愛逼到了絕境。

  然而她的手剛勾到底褲的邊緣,對面的人忽然撞了過來!

  季離離被顧慕白死死地抵在牆邊上,她赤裸的後背靠著冰涼的瓷磚,心下一驚,下巴就被顧慕白用力地箍住,滾燙的吻像是席捲而來的狂風暴雨,狠狠地啄在她的嘴邊。

  顧慕白用力一吸,季離離的舌頭就被他勾進了自己的嘴裏,毫不溫柔地翻攪著;他一隻手精准地握著季離離胸前的豐滿的酥胸,發洩似的一捏。

  季離離疼得皺起眉頭,嚶嚀一聲,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正發狠似的看著自己。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慕白就拉起她的手來到他的胯間。

  季離離的手覆蓋在顧慕白的下體,是軟的……

  顧慕白忽然用力一推,退了一步,用手背輕輕擦拭著自己的嘴唇,“你懂了嗎?”

  “……”季離離卻只是低垂著頭,讓對面的男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於是,顧慕白不含一絲溫度的目光,淡淡掃了她一眼,語氣冰冷得讓人渾身發抖:“季離離,我說過,別徒勞了,我對你沒有任何邪念和情欲!哪怕是現在,你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我對你也沒有興趣。”說完,顧慕白大步邁開,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剛踏出衛生間的門,季離離終於堅持不住身子一軟,蹲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虛脫感,那才是真的欲哭無淚。

  顧慕白的意思很明確,即使他不說,季離離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不要說他的舉動,哪怕是他的一個眼神,她都能猜透個七、八分。

  呵,剛才顧慕白的一番舉動,那是在告訴她,他對自己沒興趣,簡直是憑空給了她一巴掌!這一巴掌又狠又絕,打碎了她的尊嚴,甚至想打斷她對他的妄想。

  季離離是個從來不服輸的人,可是顧慕白居然真的讓她已經沒了任何力氣,顧慕白的冷和絕是商場上出了名的,她哪里是他的對手?

  她想哭,可是她就連哭的勇氣都沒了,她有什麼理由和資格去為顧慕白哭呢?她只不過是個秘書而已,一個即使脫光了,赤裸地站在顧慕白麵前,他都不會有興趣的女人罷了。

  季離離此刻的身心說不出的疲憊……

  一夜煎熬,季離離洗完澡躺到床上,睡得極不安穩。

  夜裏也不知道從幾點開始,她的身子開始忽冷忽熱,額頭還止不住的冒汗。

  她起先以為是太疲勞,可是半夢半醒間又惡夢連連,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過來;恍惚間,她似乎看見顧慕白走到自己面前……季離離昏沉的腦子裏,想起自己昨晚洗完澡,脫了長裙後發現沒有睡衣,從衣櫃裏找了一件的白襯衫胡亂地套在身上。

  她見顧慕白朝著自己伸出手,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

  屈辱只受一次就夠了,既然顧慕白這麼厭惡自己,她可不想再讓自己被他的冷言冷語傷得體無完膚!即使是做夢,她也害怕他的冰冷。

  是夢吧,最好是夢,只要她一醒來,就收拾好自己破碎的心,灰溜溜地逃離這裏。

  顧慕白站在床邊上,臉色越發難看,他見季離離不僅對自己視而不見,反而把眼睛閉得死死的,而且還像躲壞人一樣縮到床邊上,他心中的無名火就沒由來地燒了起來。

  這個蠢女人!到底要怎麼樣?

  好吧,他承認,昨晚上他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那股竄出來的欲望;天知道,他回到房間,沖了多久的冷水澡!現在季離離的反應他應該高興才是,這不是自己所希望的嗎?讓她對自己徹底死心。

  顧慕白握了握拳頭,對著退到床邊上的季離離,說道:“再退就要掉下床了。”

  季離離聽到顧慕白的聲音,反而又向後一退,眼見著她就要落地,顧慕白手急眼快地向前一撲,把季離離撈進懷裏,“你到底想怎麼樣?”顧慕白終於忍無可忍地吼了回去。

  季離離一頭撞進了顧慕白的懷裏,閉著眼睛驚呼:“唔……痛!”可是她似乎沒有醒來的跡象,明明蓋著被子卻縮在顧慕白的懷裏發抖。

  這下,顧慕白終於注意到季離離的不對勁,連聲問道:“離離,你怎麼了?”

  季離離感覺到自己身邊一片冰涼,忍不住向旁邊又靠了靠。

  顧慕白低頭看著季離離,她眉頭深鎖,額頭上滲出不少汗水,臉色比昨晚喝了酒的時候還潮紅;他心下一動,連忙伸出手去試了試她的額頭,果然是滾燙的。

  “離離?”這個蠢女人燒成這樣都不說!

  怎麼會發燒呢?在顧慕白的印象中,他認識季離離這麼多年,她可是從來沒請過一天病假,公司裏還送她了個外號,“鋼鐵般的女秘書”。

  讓他想想……是昨天晚上因為喝酒著了風?還是他拿涼水澆她的緣故?來不及細想,顧慕白拍了拍季離離的臉,“離離,你醒醒!”他指尖碰觸到她的紅臉頰,傳來滾燙的熱度。

  季離離不堪其擾,掙扎著睜開眼,看清了對方的樣子,又緩緩閉上,咬著牙撐起身子,“顧……慕……顧總,我馬上起床。”

  也不知道季離離哪來的力氣,明明燒得稀裏糊塗的,還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坐起來,找到自己還濕著的裙子,也不在意顧慕白就在身後,閉著眼睛,稀裏糊塗地就解開了身上的襯衫。

  她背對著顧慕白,些許是忘記了屋子裏還有這麼個男人、些許是昨晚上顧慕白給她的打擊太大,根本已經不在意了,季離離站在落地窗前,白色的襯衫很快落地,厚重的窗簾下,陽光朦朧地照在她姣好的身材上,因為發燒的緣故,她身上也出現了誘人的粉紅色。

  季離離已經燒得迷迷糊糊,動作很機械也很遲緩,她脫下襯衫後先是愣了愣,像是才想起身後的顧慕白,忽然回過頭,蒼白地笑了笑,“顧總,請稍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她的身子搖了搖,好像風一吹來,隨時都會倒在地上。

  說實話,季離離平時太過精幹,讓男人很少刻意去注意她的外表,因為她的精明才幹讓男人喘不過氣來。

  要嘛那些男人對她有所畏懼,不敢覬覦她的外貌。

  要嘛另一些人,就像顧慕白這樣的男人,不喜歡強勢的女人,從不認真地看她;因為季離離已經用才學贏得了一切,不需要去在意對方的長相。

  對著一個赤裸的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秘書,內心沒有衝動和欲望,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季離離此時的美讓人有一種心痛的感覺,那樣虛弱,就只一笑,就讓顧慕白有一種衝動把她擁進懷裏!顧慕白的心因那一笑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完全不受控制地揮了揮手,沖著季離離說道:“離離,過來。”

  季離離正趴在地上找底褲,虛弱的她根本沒有聽見顧慕白在叫自己。

  顧慕白只好跳下床,一把抱起季離離,溫柔地抱她上床,拿過被子蓋在她身上,揉了揉她的腦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關切,說道:“你發燒了,我去給你買藥。”

  季離離雖然發燒,腦袋還是清醒的,她愣了愣,慢慢地張開嘴:“不用,我還要上班……”

  “你都燒成這樣,怎麼上班?”顧慕白的聲音裏隱藏著怒火。

  這個女人最近特別會撩撥他的怒氣。

  “我沒事……挺得住!”季離離瞧著顧慕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只能妥協地說:“好吧、好吧,我請假回家休息……”

  她剛要坐起來,顧慕白一把推倒她,壓著她赤裸的身體昏天黑地地吻了上去。

  顧慕白覺得自己從來不是聖人,被季離離一次又一次地撩撥,他再忍得住,他就不是聖人而是身體有問題才對!可是,這一個吻很快讓顧慕白後悔了,他昨晚還在慶倖,面對季離離柔軟如同花蕊的嘴唇,他能及時推開她。

  可是,它是那麼地充滿誘惑,輕輕一嗅,就有一股芳香……再次親吻,他就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舌尖肆意地探進她的檀口,肆意地吸取季離離的香甜。

  “不、不……”季離離掙扎著推開他。

  顧慕白完全沒想到季離離會拒絕,“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在我面前脫得一絲不掛,你的目的達到了……”顧慕白說著,手指從她美麗的脖頸一路滑向她的胸前。

  季離離感覺到冰涼的手指用力握住她的酥胸,渾身一顫,卻皺著眉,扭過頭不去看他;她渴望顧慕白的愛戀沒錯,可是她也是有自尊的,她怎麼可能允許被這個男人再次羞辱一次。

  “你是在欲擒故縱嗎?現在這副態度是拒絕我嗎?”

  顧慕白終於被季離離的態度惹火,怒火燒掉了他的紳士,更燒掉了他的理智,他明明是想關心季離離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成了諷刺。

  話既然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

  既然親都已經親了,他也上了癮,就不打算放過眼前的蠢女人。

  “不……”季離離一聲尖叫,嘴再次被顧慕白啄住,她的頭很是昏沉,舌尖也被顧慕白吸吮得麻麻的,連顫抖的雙峰都已經被用力握住。

  失去理智的顧慕白用舌尖捉住季離離逃竄的小舌,為了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怒意,他張開牙齒輕輕咬了她一口。

  季離離一聲驚呼,下意識地扣住顧慕白的肩,嚶嚀的聲音好聽得讓顧慕白渾身軟了下來,連粗暴的動作都忍不住溫柔了;他修長的手指在季離離的粉色乳尖上調皮地劃著圈,另一隻手一點一點沿著季離離的後背來到她的翹臀,撫摸的觸感讓他的呼吸越來越沉重。

  季離離的身子也越來越軟,她感覺自己簡直處在冰火兩重天的世界,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口乾舌燥,呼吸都快要被顧慕白抽幹了,就連拒絕的動作都弱了下來, 季離離無處可放的雙手胡亂地攀在顧慕白的肩頭,哼哼唧唧地居然呻吟了出來。

  “啊……顧總……”

  顧慕白突然一抬頭,狠狠地咬了她紅腫的唇上,“你叫我什麼?”他很是不悅,就連發燒的季離離都感覺到了。

  她不由呵呵一樂,歪著頭笑道:“那我該叫你什麼?”

  “不叫是吧!那你繼續自個樂吧。”

  顧慕白佯裝起身,季離離連忙拉住他的衣角,搖了搖頭,也不知是發燒的緣故,還是真的害羞地羞紅了臉,她咬了咬下唇,好不可愛地小聲喊了聲:“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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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39:07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0-21 00:40 編輯

  第六章

  顧慕白見季離離那副嬌態,心裏那種撓心撓肺的感覺更盛,來不及細想那種沒由來的心悸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俯身含住季離離的豐滿乳尖,撩撥地舔吮著。

  季離離只覺心中漾起一片漣漪,體下流淌出涓涓水漬,她下意識地抬起雙腿,死死地勾住顧慕白的腰,她想要更多,可是不敢,也沒有那勇氣;不管現在的顧慕白對她做了什麼,她都沒有資格去問,她唯有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他的名字,每一次的呼喚,都包含著她熱切的期盼和濃濃的愛意,“顧慕白、顧慕白、顧慕白……”

  她想說,來愛我……可是她不能。

  漸漸地她的眼角濕潤了,滾燙的身體滴上滾燙的淚珠,“顧慕白……”

  季離離喊到嘶啞,喊得哽咽。

  顧慕白的手指終於來到她的下體,他為她的呻吟而振奮,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滑,揉捏著她淌滿愛蜜的花蕊,大拇指刮著她的外壁來回摩挲著。

  他忽然壞壞地問道:“叫我名字作甚?想要什麼,說出來我才知道。”

  季離離仰著頭忽然一聲嬌喘,在顧慕白的耳邊曖昧地呼喚著:“慕白……”

  顧慕白見她還是不肯大膽地說出來,大膽地手指輕輕一挑,像個調皮的蛇鑽進她的花蕊中,緊窒的觸感緊包圍著他修長的手指,又濕又滑。

  季離離先是感到一痛,緊接著是更大的空虛席捲而來,她感覺到自己的下體擠進來一個手指,緊接著又是一根,顧慕白在她的胸前落下細細密密的吻,手指有節奏而快速地抽動著。

  她的雙腿僵硬地支撐在床上,嘴裏哼哼唧唧地叫了起來:“慕白……我……”

  “你什麼?你都濕了……”

  顧慕白壞壞地把手猛地抽出,愛液的銀絲被拉出,冰涼地黏在季離離光潔的大腿上;他忽然抬起頭,咬著她的耳垂,低沉的嗓音有著說不出的魅惑:“求我。”

  季離離顫抖著雙腿,把頭一歪,咬著下唇,含糊不清地說道:“我要你……慕白。”

  就像是一團烈火燃過顧慕白的心,他的眼眸忽然變得閃亮,定定地看著季離離,他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撕扯下,他誘哄著說道:“會有一點疼,忍著點……”

  剛說完,只聽季離離一聲悶哼,火辣的刺痛從自己的下體迅速傳遍全身,她尖叫著向後扭動,不肯讓顧慕白再進一步。

  “痛!痛死了!”她本來還在發燒,每一處神經都極度敏感,那種像是被人拿刀劈了一下的切膚之痛,讓她迅速噙滿了淚水,搖著頭大喊:“不要……好痛!”

  顧慕白咬著牙深呼吸,他不比季離離好到哪里去,這蓄勢待發的欲望剛剛爆發,卻突然被喊停,他哪里肯甘休,一手壓住季離離亂蹬的雙腿,一邊安撫地親吻著她沁滿汗水的額頭。

  “乖,馬上就好……”他趁著安撫,用力一挺,只聽季離離又一聲尖叫,他連忙吻上她的嘴唇,將季離離的驚呼吞進肚裏。

  顧慕白看著季離離深鎖的雙眉,緊閉著眼,不失溫柔地用手撫摸上她的臉,欲火卻像失控的野獅,在季離離的身體裏用力地撞擊。

  處女膜的撕裂讓季離離疼得連連驚呼,然而顧慕白越來越用力的撞擊,死死地撞擊在她花穴的最深處,一下又一下,讓她從驚呼到嘶啞地呻吟了起來:“啊!啊!慕……白……”

  顧慕白扣住季離離的肩膀,像是要把她揉進撞擊的身體裏,他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呼吸忽然一窒,他感覺到撞擊的欲望被季離離的花穴猛地夾緊。

  季離離的高潮突如其來,抽插的快感讓她渾身痙攣,她一個翻身趴在顧慕白的身上,無骨的小手撫摸過他的胸膛;她偷偷伸出小舌,偷偷舔了舔顧慕白胸前的乳尖。

  只見顧慕白沙啞地倒抽一口氣,用力一抬屁股,頂了一下季離離濕潤的花穴,顧慕白摟著季離離的腰,沙啞地說道:“你來……”

  季離離狡黠一笑,隨即明白他的意思,趴在顧慕白的身上,感受著他揉捏在自己胸前起伏的雙手,她騎在他的身上微微一蹭,顧慕白的手也失控地握住她的豐胸。

  像是得了要領,季離離上下搖擺的動作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地,兩個人的高潮一起湧來,奔騰的種子撒播進她的身體裏,滾燙而又炙熱……

  季離離再次醒來,天已是傍晚時分,她稍稍一抬胳膊,就感覺渾身酸痛。

  床的另一側是冰涼的,看來顧慕白早已經離開。

  她歪過頭一眼就瞧見臺燈下放著的兩片藥和一杯水,她顫了顫眉,隨即就明白過來那兩片藥是幹什麼的;顧慕白做事向來又狠又絕,他絕對不會讓昨晚的一夜情後留下什麼意外。

  季離離蒼白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藥,沒喝水就吞了下去。

  其實她有想過不去吃這兩片避孕藥,偷偷地離開這裏,為昨晚發生的一切留下點什麼值得懷念的,可是那又能改變什麼呢?

  顧慕白的意思很明確,昨晚的一夜性愛根本不能代表什麼……

  想著想著,季離離的腦袋又迷糊起來,眼皮子越來越沉,眼睛一閉又睡著了。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季離離要嘛不病,要嘛就躺在床上好幾天。

  自從那一夜後,季離離再也沒見到顧慕白,連晚上他都沒有回過別墅,這些天都是顧慕白請來的女傭在照顧她。

  在連續躺了一個星期後,季離離終於堅持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再躺下去她都快癱瘓了。

  一大早,她從顧慕白讓女傭前幾天送來的幾套衣服裏,挑選了一件天藍色的波西米亞長裙,略化了點淡妝,人看起來都精神許多。

  季離離趁著女傭在廚房做飯,偷偷地跑出客廳,飛奔離去。

  天知道這幾天她受了多麼非人的待遇!顧慕白不在,她的日子反而更難過,不僅天天要忍受女傭監督吃藥,還不准她離開這棟房子,聲稱顧慕白要求,她必須完全康復才能去上班。

  神啊,季離離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壯得像頭牛,渾身充滿了力氣!誰人不知季離離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連續一個禮拜不工作,她的大腦都要生銹了。

  叫了計程車,季離離就去了公司,此時時間尚早,公司裏還沒人來,她獨自乘坐電梯來到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蹬著高跟鞋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卻愣了愣……

  這是怎麼回事?她的辦公桌呢?檔呢?還有,連她養的那只烏龜都不見了!

  “季姐!”

  季離離聽到有人叫自己,回過頭就見到小助理吃驚地看著她。

  “顧總說你病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你怎麼不在家好好休息,來公司做什麼?”

  季離離嘴角抽了抽,感冒發燒而已,需要長時間休息嗎?“我的辦公桌上哪去了?”

  不會是顧慕白那傢伙小心眼,為了那一夜偷歡,把她開除了吧?

  小助理看著自己的上司臉色越來越黑,連忙擺手解釋:“那個那個……你的辦公桌被總裁搬到他的辦公室裏了。”

  季離離不解,看了看自己的小助理,眼裏寫滿了不相信,於是,她決定親自去總裁辦公室看一眼,“我去看看……”本來她站的位置就緊挨著總裁辦公室,季離離邊說邊已經來到門口,小助理來不及喊住她,季離離已經推門而入。

  小助理絕望地捂住臉,嘴裏低聲嘀咕:“季姐,總裁在辦公室裏呀……”

  季離離興沖沖地跑進顧慕白的辦公室,一眼就看到角落裏的辦公桌,還有那些整理好的文檔也完完整整地擺放在桌子上,就連那只養在玻璃瓶裏的小烏龜也活得很是滋潤。

  這下,季離離的心又放進肚子裏了。

  剛才真的有那麼一瞬間,她很害怕顧慕白不再需要自己了……

  她松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這間辦公室的氣氛有些不對勁,明明沒有開空調,怎麼……那麼冷呢?季離離偷偷向前斜睨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差點被對面男人的臉色嚇了一大跳。

  顧慕白那是什麼臉色,會不會太……難看了?

  “咳咳,那個……顧總早,哈哈……”

  顧慕白卻抿嘴不說一句話。

  季離離沒有辦法,只好又向前走幾步,也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顧慕白,她就沒由來的心虛。

  也許是為了那一晚瘋狂的做愛,也許是……

  她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訕笑著:“我的辦公桌怎麼搬到總裁辦公室裏了?是你為了方便拿檔嗎?現在好了,我回來上班了,想要什麼檔我給你送來,我這就叫人把桌子搬出去。”

  季離離剛一轉身,身後清冷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來:“過來。”

  她扭過頭,看了顧慕白一眼,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一次,季離離怎麼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好吧,老闆吩咐,不得不從,季離離磨磨蹭蹭地來到顧慕白對面,只隔著一張桌子,彎起眼睛乖巧地討好道:“啊……忘記謝謝你選的衣服,很合身。”

  顧慕白一挑眉,從上到下掃視了幾眼,冷哼,“你的尺寸我很清楚。”

  忽然,季離離臉上一紅,口齒不清地結結巴巴起來:“那個……我去給你泡一杯黑咖啡。”

  而顧慕白在季離離離開前又開口說道:“誰准你來上班的?”

  “你要開除我?”季離離的臉都白了。

  顧慕白無語地剜她一眼,“我是說你身體都好了嗎?需不需要再休息兩天。”

  “……”季離離眼眶忽然一濕,沒想到顧慕白居然會關心自己,她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溫柔,竟有些不適應。

  顧慕白見季離離那一副要哭的樣子,心跟著一緊,皺著眉看著她,冷聲問道:“是不是哪里還不舒服?那乾脆回家……”

  “不、不,不是。”季離離哪肯再回去,她生怕自己這多愁善感的樣子惹得顧慕白討厭,連忙擺手,“我強壯得很,能打死一頭牛!”

  顧慕白忽然輕笑起來,“我看你是能吹死一頭牛吧!”

  這一笑,把季離離都看呆了。

  傾國傾城算得了什麼?為了這個男人對自己一笑,她足足等了五年!季離離連忙低下頭吸了吸鼻子,聲音含糊不清地說:“我……先給你去泡杯咖啡。”

  這一次,季離離不再理會顧慕白還再說些什麼,慌亂地跑出門外。

  一杯香濃的黑咖啡從桌上飄香而來,香氣飄在季離離的鼻尖,她坐在總裁辦公室的一角,思緒卻怎麼也不能安定下來。

  顧慕白到底是怎麼想的?

  現在季離離真的不敢說自己瞭解他了,比如現在,她完全想不明白,顧慕白讓她在總裁辦公室裏辦公,到底是為了什麼?在總裁辦公室對著自己心愛的男人,怎麼可能認真工作嘛!

  那一張禍水的臉就在自己的左前方,低著頭看著檔,男人認真起來最有魅力,就瞧顧慕白那股認真的勁,就讓她的心撲通、撲通地亂跳個不停。

  而且他們見面後,這個男人好像完全不記得那天夜裏發生的事情,而且好像突然轉了性子,對她十分的溫柔……神啊,顧慕白那麼冷酷的一個男人,忽然溫柔起來,還真是讓她有些吃不消,她寧願他吼她、罵她、不給她好臉子看,也總好過……現在一副笑面虎的樣子吧。

  季離離呀季離離,你到底是怎麼樣,你是個被虐狂嗎?

  顧慕白對你不好,你才心裏舒服嗎?

  季離離在心裏大罵自己不爭氣,明明愛這個男人愛得一塌糊塗,偏偏自信不起來,一夜情不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嗎?她需要再接再厲才是!

  打定了注意,季離離深吸幾口,第十八次偷偷瞥了一眼顧慕白,偷偷摸摸來到他的書桌前。

  顧慕白看檔很是認真,但如果季離離有些理智的話,她會發現顧慕白看著手中的檔,已經半個多小時沒有翻頁了。

  他似乎很認真,嘴角掛著一抹笑,頭也沒抬地繼續看著檔,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只聽季離離忽然叫了他一聲,他應聲抬頭,愣在了座位上。

  最終,顧慕白的嘴角還是沒忍住地抽了抽,低沉地聲音喊道:“季離離……”

  季離離曖昧一笑,一把抽出他手中的檔,跳上他的書桌上,撩起長裙露出潔白的大腿,單手撥弄著頭髮,另一隻手撐著細腰,沖著顧慕白猛放電,嬌滴滴喊了聲:“慕白。”

  這下,顧慕白不僅嘴角在抽,就連眼角都在抽搐起來,“季離離,你在幹嘛?眼睛進沙子了?”

  “……”季離離一癟嘴,心道:自己果然不適合走萌路線,乾脆來霸王硬上弓吧!

  她一把拉過顧慕白的領帶,拽到自己面前,只差幾毫米的距離,她的嘴唇似有若無地擦過他冰冷的嘴,呼著熱氣,“你……”季離離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弄這一出想幹嘛?

  她支支吾吾地“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我什麼?”顧慕白好笑地問。

  “你……那個,餓不餓?”

  顧慕白一挑眉,笑得更甚,“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你是問我的肚子……”他趁著季離離還在愣神,突然把她從桌子上抱到大腿上,“還是你想問我某個不安分的地方?”

  當季離離坐在顧慕白腿間,就感覺到那處硬物的勃起,她嚇得嗷地一聲,想跳下他的身下。

  誰知顧慕白反應更快,死死地摟著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你再亂動,我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做什麼!”

  這一次,季離離學精了,她何等的聰明,顧慕白一而再、再而三地調戲她,她怎麼可能還坐以待斃?不反撲顧慕白,她就不是季離離!

  季離離忽然巧笑一聲,雙手纏繞上顧慕白的脖子上,故意扭動了下腰肢,見顧慕白的表情倏然一僵,她笑得更歡喜,低下頭在他的耳垂就咬了一口。

  “叫你調戲我,哈!”

  “你……”顧慕白氣得牙癢癢,可是身上的人已經像只小燕子似的,飛了出去。

  季離離心情委實好得很,她跑到不遠處,背對著顧慕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起裙子,露出紅色的底褲,調皮地扭了扭屁股,哈哈大笑著跑開。

  “顧董事長,你餓了的話,晚上我親自喂你吃……”

  季離離曖昧地眨眨眼,然後強忍住笑意,說道:“我們開始認真工作吧。”

  顧慕白一撇嘴,“暫時放過你,不許偷看我,不然我就在這裏把你吃掉!”

  ***

  愛情,性也。

  很多人無法斷定到底什麼是愛情?或許愛情到頭來換來的,不過也是一場愛的歡愉。

  季離離不敢確定顧慕白是不是真的愛上了自己,也許只是一種寂寞的排遣而已。

  但他不說,她也不去問。

  其實季離離是沒有自信的,雖然她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大言不慚地誇下海口,說顧慕白一定會愛上自己!可是愛情這東西哪里是發誓、賭咒,就能成功的呢?

  季離離對工作是自信的。

  然而在面對顧慕白的時候,自信全都化為烏有,有時候,她甚至很自卑……她沒有任何長處,也沒有完美的容貌和性格,她也實在找不出顧慕白會愛上自己的理由!

  不過現在這個狀態,已經讓季離離很感恩、很高興了,至少在喬微失蹤將近三個月的日子裏,顧慕白沒有再提起過她;這些日子,季離離一直住在顧慕白的別墅裏,他倆沒有再同過房,自從那一夜後,他們也沒有發生過任何關係。

  在公司他們是最正常不過的上下級員工,下了班,季離離會親手做幾道菜,和顧慕白坐在一起小酌幾杯;偶爾顧慕白沒有應酬的時候,他倆會在書房裏一起背靠背地辦公。

  雖然是同一屋簷下,甚至是每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他們都在碰面,可是關係卻一直停滯不前。

  只是有時候,顧慕白會調戲季離離,季離離也會主動撩撥顧慕白,可是每次到最後關頭,顧慕白都冷靜地緊急?車,這讓季離離很是挫敗。

  也許顧慕白還是沒有忘記喬微的。

  她想她既然都已經等了五年,那麼就算還有下個五年,甚至十年,或者是要她用一輩子去等待顧慕白的愛,她都等得起。

  下午下了班,季離離和過去三個月的每一天都一樣,和顧慕白道了聲再見,獨自離開辦公室;下了樓,她匆匆走到離顧氏大夏隔了三條街的拐角處,還沒走過街,就看到顧慕白坐在他那輛賓士小跑車裏按了幾聲喇叭。

  季離離低著頭急忙走過去,由於太著急,她並未注意到大路拐角處,迎面而來的車子!一聲尖銳的喇叭聲響起,她下意識地停了腳步。

  “嘶……”

  緊急?車的摩擦聲在耳邊響起時,季離離眼前一花,忽然被人拽到了一旁,那人劈頭蓋地大罵:“你過馬路不知道看車嗎?著什麼急!被撞了怎麼辦!這可不能算工傷!”

  季離離本來還驚魂未定,但被對面的人罵得狗血淋頭,卻“噗哧”一下笑出聲,笑不可支地摟住他的腰,撒起嬌來,“慕白,你是在擔心我嗎?”

  顧慕白一個冷眼飛來,一把推開她,“誰要關心你啊?我是……”

  季離離不等他再說完,飛快地扣住顧慕白的後腦,吻了上去,用力一吸,幾乎要把他嘴裏的空氣都吸進自己的肚裏,她才鬆開手。

  “顧慕白,我愛你。”

  “……”顧慕白沒想到季離離會在馬路上突然對自己表白,她可是穿著精緻的OL小套裙,梳著一絲不苟的盤發,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忽然俏皮可愛起來。

  此時陽光明晃,細細碎碎地在季離離身上鍍了層光……

  顧慕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慢慢加速。

  他愣愣地看著她,季離離的睨兒彎彎,他這才注意到,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一個很淺很淺的酒窩,可愛得讓人想在她臉上啄一口。

  “嘿,別發呆了,回去我給你做我的拿手好菜,我下午上班的時候就想好了,給你做紅燒獅子頭。”

  季離離的語氣裏沒有異常,心裏卻有一處空落落的;她知道顧慕白是關心自己的,可這是下意識對朋友的擔心?還是僅僅只是上級對下屬的關心而已?

  她的表白依舊沒有得到回應。

  同過去三個月的每一次表白一樣,顧慕白每次都像是沒聽見一樣。

  季離離不在意地笑著,拉著顧慕白的手,鑽進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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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41:21
  第七章

  回家前,她和顧慕白去了趟超市。

  回到家後她系上圍裙,一頭鑽進了廚房,乒乒乓乓地開始做起飯。

  顧慕白就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季離離忙碌的背影;他心裏知道,這個女人不開心了,雖然沒表現在臉上,可是那種僵硬的氣氛就是彌漫在他們之間。

  什麼時候自己和她也培養出這種默契?她不說,他就知道她的心思,還是說,季離離當自己秘書這麼久,其實這種默契是一直存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季離離到底是一種什麼情感?自那一夜後,似乎有什麼事情都在悄悄發生改變。

  自己喜歡她嗎?顧慕白說不清。

  悸動是有的,衝動也是有的,和季離離在一起很平靜,每天看著她都有一種滿足感;甚至他也知道,季離離正一點點融入自己的世界,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

  這種感覺讓他很陌生,所以他不敢承認一些事情,哪怕他們發生了關係,他也並不在乎;現在這樣下去沒什麼不好的,他知道,無論他走多遠,只要一回頭,季離離就在自己身後。

  可是,為什麼他心裏總有些覺得不對勁呢?

  季離離端著紅燒獅子頭一轉身,就發現顧慕白抱著雙臂,看著自己,眼神沒有焦點,一看就在想什麼事情。

  她悄悄地來到他面前,吹了口氣,菜香滿屋,顧慕白回過了神,先是看了看季離離滿臉興奮的樣子,又低頭看著她手裏端著的紅燒獅子頭,說道:“看起來不錯。”

  季離離聽他這麼說,心裏是滿滿的;而且她發現一件事,最近顧慕白愛笑多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自己的功勞?她心中得意,說話也嬌嗔起來。

  媚眼一瞥,哼了哼,“什麼叫看起來不錯?吃起來也是色香味俱全,好嗎!”

  顧慕白卻不再看著那盤菜,雙手爬上對面季離離的腰上,一寸一寸拉開她背後的拉鏈,修長的手指“啪”地一下解開了她的胸罩扣子。

  季離離先是一驚,繼而急忙後退,“慕白,我手上還拿著菜呢……”

  “你更合我的胃口……”顧慕白分出一隻手,把菜端到旁邊的櫥櫃上,火熱的吻印在她的嘴畔,像是貪吃的饕餮,無限柔情地細吻著她的紅唇。

  那種長久以來的默契在兩個人之間蔓延,即使沒有一句愛,她也心甘情願。

  雖說這是顧慕白第二次主動吻自己,季離離已經輕車熟路地反勾起他的脖子,反客為主地把貪婪的小舌鑽進他的嘴裏,挑弄著顧慕白的情欲;她無骨的小手來到顧慕白的胯間,果然他那裏一擎撐起了小帳篷,吻著、吻著,她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

  顧慕白見季離離突然停下來,很是不悅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氣息還未平定,喘息著說:“有什麼事情那麼好笑?”

  季離離感覺脖子上傳來一陣刺痛,顧慕白這一下可真是夠狠的,不用看也可以猜到自己的脖子上,一定留下了一排牙齒印。

  她的手撩起顧慕白的襯衫,慢慢地在他胸前劃著圈圈,“我只是突然想起你之前第一次親我的時候,告訴我你沒反應……”

  顧慕白捏在季離離豐胸上的手一頓。

  被她這麼一提,他也想起那時候他忍得多辛苦……“折磨人的小妖精。”

  顧慕白一把抱起季離離放到櫥櫃上,裙子已經被他褪到腳踝;他半蹲著身子,濕潤的舌尖沿著她的大腿慢慢身上舔著,他感受到季離離的顫抖。

  她的手不知所措地抓著他的胳膊,嘴裏發出一聲喟歎:“啊……慕白!”

  顧慕白的舌尖靈活得像條蛇,啃咬在季離離的皮膚上。

  廚房裏只傳來綿長的呻吟,他修長的手指撕開那礙事的黑色絲襪,扒開季離離濕潤的花蕊,用力一吸,花蕊散發出的清香在菜香中更加迷人。

  季離離仰著頭,雙手扶著櫥櫃的邊緣,口乾舌燥,渾身癱軟,好似化成了一灘水……

  忽然,也不知道哪里傳來一陣鈴聲,聽著聲音很是熟悉。

  顧慕白低咒一聲,分出一隻手去地上拿手機,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來,低頭看了一眼螢幕,愣了愣,隨即瞥了一眼季離離,緩緩站起來,向廚房外走去。

  季離離看到了顧慕白的那個眼神,很複雜,他居然背著自己接電話,這說明他有事瞞著她。

  她的心突然地咯?一下,難道是喬微?

  季離離這邊心思百轉千回,顧慕白已經收了電話走了進來,他看著她發呆的表情,過去拍了拍她的臉,“發什麼呆?”

  她的眼神不經意地看著他的手機,心裏五味雜陳,卻佯裝笑臉,“我們吃飯吧。”

  顧慕白被電話一吵,早也沒了興趣,他的心思還在剛才的那通電話上。

  他早就著手去查一些事情,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他的心忽然明朗起來,就連看季離離的眼神裏也不自覺夾雜著不曾有過的溫柔。

  顧慕白悄悄走到季離離身後,雙手環在她的腰,低頭淺吻在她的耳垂:“等忙完這陣子和陳氏集團的合作案,我們去旅遊吧。”

  季離離只是默默點頭,默默歎息。

  顧慕白不說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她也不問,就像她從來不問顧慕白,對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思?這種感覺讓她的心備受折磨,也飽受風霜。

  當然,季離離不知道,她身後的男人,此時的眼神是多麼的眷戀。

  ***

  一轉眼,又是一個禮拜五,每到這時候,陳氏集團都會派代表和顧氏集團方面,討論下個星期的方案規劃。

  還差五分鐘才到十點,會議還沒開始,季離離正在弄幻燈片,陳新良就突然走了進來,把她嚇了一跳;自從真心話大冒險那夜後,陳新良就再也沒來過顧氏集團,陳氏集團是派部門經理來開會。

  季離離真實還並未在意,後來有一次,她問顧慕白,那一夜她是不是喝多了,說了些不該說的?顧慕白都不正面回答,後來把他問煩了,他只是回答:“陳新良那小子,以後離他遠點……”然後一個吻就堵住了她的嘴。

  季離離無奈,便也不再追問,總之那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甚至有些片段都被酒精麻痹得支離破碎,記不太清。

  直到陳新良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季離離才想起這件事,好似那天自己的酒沒有喝完來著。

  “好久不見,離離。”陳新良現在對季離離連稱呼都改了,很是熱情。

  季離離有些起雞皮疙瘩,客氣而又疏離地說道:“你好,陳理事。”

  “離離,怎麼幾日不見,你這麼見外?”陳新良依舊掛著招牌式的淺笑,這讓季離離想到一句很俗的句子:他的笑仿若充滿了春天般的溫暖……

  季離離不由低頭偷笑,“陳總,我們已經快三個月沒見了。”

  “有這麼久了嗎?”陳新良笑了笑,“這三個月真是煎熬,正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更何況,我發現三個月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謝謝,陳總,你真會說話。”季離離不動聲色地退了一小步,故意和陳新良拉開距離。

  陳新良卻偏偏向前靠近她,笑容中泛起曖昧,“那一夜,你和顧慕白髮生了什麼?”

  話音剛落,大門“砰”的一聲打開。

  顧慕白站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幾個部門經理和季離離的小助理。

  小助理率先發出一聲驚呼!因為從她的視線看去,季離離和陳新良的姿勢太明明了!陳新良扶著會議桌正緩緩傾過身體,半壓在季離離身上,從後面看,還以為他倆正在接吻;而季離離被小助理的聲音嚇得一驚,一把推開陳新良,那慌亂的表情,像極了偷情的小女人。

  可是,顧慕白的臉色已經從白到黑,而且越來越黑。

  他冷著臉,大聲喝道:“統統給我出去!”

  小助理看見大老闆馬上要火山爆發了,十分有眼色地,拽著幾個部門經理灰溜溜地跑開,臨走前還不忘幫他們把會議室的大門關上。

  凝重的氣氛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開始,低氣壓讓季離離幾乎喘不過來氣。

  她當然知道顧慕白誤會了什麼,可是她心情十分愉悅!

  這代表顧慕白在乎自己嗎?

  想著想著,她便不由自主地笑了,“陳新良,看來我要謝謝你。”

  陳新良一挑眉,心裏反復想了一番季離離的話,立刻就明白這個女人的意思。

  得了吧,他本想讓顧慕白吃個醋什麼的……沒想到結果搬起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反倒幫了季離離確認了顧慕白的心意!他無所謂地聳聳肩,卻故意說些讓顧慕白誤會的話:“別客氣,只是好事被人撞見,我會害羞。”

  季離離笑而不語,抬眼去看顧慕白,也不解釋,只說:“你們有話說嗎?需要我出去?”

  顧慕白的那張臉,插上電都可以當冰箱了,簡直冷到了極點,“你沒有要說的?”

  季離離反問:“我應該說些什麼?”

  “好得很!你現在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陳新良突然好心,急忙解釋:“慕白兄,你不要生氣,其實我和你的……秘書,情投意合。”

  “閉嘴!再說話,我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從這裏扔下去?陳新良怕這個怒髮衝冠的人說得出就做得到,開玩笑,這可是顧氏集團的頂樓,摔下去就是一個粉身碎骨了,“OK,我閉嘴就是。”陳新良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離離,和這樣一個老闆共事,我真同情你。”

  季離離剜了他一眼,已經開始向外走,“那我先出去好了。”季離離歎了口氣,原來吃起醋的顧慕白,彆扭得像個孩子啊……算了,她先出去泡黑咖啡,再進來安慰他。

  季離離一走,顧慕白睚眥欲裂地瞪著陳新良,胸腔因怒火而起伏,“你剛才和她做了什麼?”

  看著顧慕白這樣,陳新良的心情分外愉悅,他撐著會議室的桌子坐了上去,沒正經地說道:“也沒說什麼,就是你看的那樣。”

  “你以為我會誤會什麼嗎?”

  “當然不會,我知道那點小把戲騙不了你顧慕白的。”

  顧慕白拽過一張椅子坐下,翹起腿,“你知道就好。”他沒那麼傻,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就像季離離曾經說的一些事情……

  “但我不是告訴過你,離她遠一點嗎?”顧慕白冷眼一瞥,目露凶光。

  陳新良嘖嘖咋舌,“一說到季離離,你就跟護犢子的老牛似的!這些日子,難道還不夠讓你愛上她嗎?我以為三個月時間,對你來說已經足夠了。”

  “我愛不愛她,和你出現有什麼關係?”

  “如果這三個月你還沒愛上她的話,很抱歉……我會用盡一切手段將她帶走。”

  “哈!笑話!陳新良,你是真的愛她,還是就是為了和我爭?如果你真的愛她,為什麼這幾個月又退讓了一步!別把自己說得那麼聖母,其實你只是為了讓我愛上她,讓我背負背叛喬微的罪惡感,對不對?”

  顧慕白說話的聲音大得離奇,此時季離離已經端著黑咖啡站在了門口,她自然聽到了一切,猛地聽見喬微這個名字,她的手忽然一抖,黑色的咖啡流淌過自己的手指縫。

  滾燙的溫度,讓她咬緊牙,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呵呵……”陳新良跳下桌子,笑得有些冷,“顧慕白,人太聰明會累的。”

  沒錯,顧慕白說對了,陳新良就是想讓顧慕白背叛喬微!他就是見不慣這個男人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從認識顧慕白之後,他就莫名地討厭這個男人,他的自負和驕傲,真是刺眼得很!所以這些年,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和顧慕白過不去,當然,也包括這次季離離的事情。

  可是,當他確定顧慕白對季離離的心思後,為什麼他的心裏有那麼一絲遺憾?這種遺憾是為了季離離還是自己?

  “所以……”陳新良的聲音一轉,拔高了不少,“你有沒有背叛喬微?”

  顧慕白的聲音低沉,而又性感,“背叛是什麼?身體?還是那顆心……”

  說起背叛,顧慕白的神情都變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連門外的季離離都聽出他聲音裏的疲憊,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陳新良有些不耐煩起來,虛假的笑容早就被他扔進太平洋裏喂魚去了,他不安地在原地走來走去,最終惡狠狠地說出口:“顧慕白,有沒有背叛,你比我更清楚。當然我也很樂意你背上背叛的罪惡感,我就是要看到你艱難抉擇的樣子。”

  顧慕白好似陷入沉思,默不作聲。

  “行了行了,別做出那副樣子,我不願意看!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愛上季離離,我今天來是來提醒你一句話,我再不說,只怕你早就陷進溫柔鄉里忘到腦後了!今天是二十八號,下個月六號,可是你和喬微的‘婚禮’……哈哈……”

  “啪嗒”一聲脆響從門外傳來。

  陳新良的狂笑忽然被打斷,顧慕白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一個箭步拉開門;然而門外空空如也,只有一隻白瓷杯,地上一灘濃郁的黑咖啡……

  當顧慕白找到季離離的時候,她正若無其事地用冰塊敷手。

  “這是怎麼弄的?”顧慕白有些明知故問。

  季離離也隨便扯了一個謊:“剛才接水的時候不小心燙的。”

  “那下次小心點。”

  季離離只是低著頭應道:“嗯,你們開完會了?”

  顧慕白此時真想把季離離從椅子上拉起來,狠狠地打她的屁股,告誡她,有些話不能偷聽,而且偷聽了,也不要只聽一半!

  瞧著季離離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就生氣,可是又不能明說自己為什麼生氣;這不是她的錯,任誰聽了那些話都會誤會,可是她現在這副樣子,會不會太不在意了?

  “你……”

  顧慕白想問:你的心痛不痛?或者說,你聽了那些話有沒有很生氣?可是話到嘴邊,又吞回了肚子裏;他現在這個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矯情。

  最終他妥協了,像泄了氣的皮球,拿起季離離的手湊到自己嘴邊吹了吹,“很痛嗎?”他的關切不經意地外露,顧慕白認為自己現在已經溫柔地一塌糊塗,可是季離離到底鬧哪樣?兩眼空洞無神,好似他說話都沒有聽見。

  “離離……”

  “啊?啊!”季離離終於回了神,看見自己的手指被顧慕白拽著,像是觸電一樣,猛地用力抽回,跳開顧慕白的身前,神色無比凝重地說道:“顧總,我沒事,這點小傷,不值一提。”

  很好的官腔,季離離這話說得十分完美,卻把顧慕白肚子裏的小火苗點了起來。

  他的臉一瞬間就拉長了,冰山臉讓人看著都打顫。

  “是嗎?既然是小傷,就認真工作吧!”顧慕白冷著臉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前,隨便拿起一份檔看了起來,可是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季離離;季離離卻好似徹底收回了魂,鎮定自若地打著資料,安靜的辦公室裏只有陣陣敲打鍵盤的聲音。

  顧慕白的手指在辦公桌前,來回地敲打。

  他當然知道季離離在生氣什麼,確切的說這不是生氣,是每個女人都在意的問題。

  早在前幾個月,他和喬微訂婚的時候,他就當場宣佈了結婚的日子。

  可是沒過多久,喬微卻失蹤了,失蹤後,他也一直繁忙,這邊又和季離離打得火熱;如果不是陳新良突然提起,他著實忘記了下個月的婚禮。

  現在取消婚禮,大概是來不及了,要嘛趕緊換個人結婚,要嘛找回喬微。

  婚禮必須如期舉行!

  他的婚禮不僅僅是屬於他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整個集團王國,所有媒體都在關注鑽石王老五的妻子,所以在商言商,這是對集團炒作對股票利好的消息。

  看來他必須儘快地找到喬微,才能完美地擺平好這件事。

  想著想著,顧慕白手邊的手機響了,他如往常一樣看了眼螢幕,餘光中他明顯感覺到季離離的怔忪,偷笑著接起了電話,“喂?”

  “顧老總,我查到你要找的那個女人了。”

  “哦,她在哪里?”

  “她昨天剛和吳友平回國,今晚有個國際書畫慈善拍賣會,邀請名單上有他們二人的名字。”

  “國際書畫慈善拍賣會?”

  “是,吳友平的一幅作品剛在法國得了獎,所以他把那幅作品捐了出來作為今晚的拍賣品。”

  “好的,我知道了。”顧慕白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眼皮子抬也沒抬地吩咐道:“去弄兩張今晚國際書畫慈善拍賣會的邀請函。”

  書畫慈善拍賣會?他參加這個做什麼?好吧,雖然顧氏集團每年做慈善的事也不少,可是這場不見經傳的拍賣會,他怎麼突然有興趣參加了?

  季離離不得不好心地提醒顧慕白,晚上已經安排好的行程安排:“顧總,今晚上已經和麒麟集團的張副總約好,八點會面。”

  “取消了。”顧慕白繼續埋頭看檔。

  季離離很是不解,今晚上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嗎?

  臨下班,安靜的辦公室裏傳來敲門聲,很及時地解救了坐立不安的季離離。

  季離離這一天很是坐立不安,眼見著就要下班了,馬上又要和以往約好的那樣,和顧慕白一起回家,她就緊張。

  哦不,今晚上顧慕白要去參加慈善拍賣會,她是自己一個人回家,可是回家後,還是要和顧慕白面對面,還是會尷尬。

  要不今晚回她自己那?反正都三個月沒有回去了,那裏肯定都成盤絲洞了!

  一想到顧慕白無緣無故地要去什麼慈善拍賣會,她就沒由來地心神不寧,總覺得今天晚上要發生點什麼事情。

  當門外有人敲門,季離離箭一般地來到門口打開門,只見小助理拿著一個口袋站在那裏。

  “你這是做什麼?”

  小助理愣了愣,偏過頭繞過她去看大老闆。

  顧慕白已經抬起頭向這邊望來,“是謝芳嗎?進來。”

  對了,那個小助理就是謝芳。

  謝芳沖著季離離曖昧地笑了笑,屁顛屁顛地向大老闆走去,“顧總,你要的東西。”

  “好,謝謝你,放在桌上吧。”

  謝芳小助理聽到大老闆表揚自己,滿眼冒紅心,內心狼叫著。

  嗷嗷,大老闆表揚自己啊,好NICE啊!

  “咳、咳,你可以出去了,幫我把門關上。”

  謝芳應道,又屁顛屁顛地出去了,經過季離離的時候,又笑得十分燦爛。

  季離離無語,自己這個小助理每天滿腦子裏都裝了些啥粉紅事情,她低頭看了眼手錶,到下班時間了,她也該走了,“顧總,我先下班了。”

  她垂頭喪氣地把手放在門把上,卻聽身後顧慕白冷不丁地說道:“我准你走了嗎?”

  “大老闆,還有什麼吩咐?”季離離的態度很消極,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是下班時間,料他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顧慕白拿著桌上的袋子走到她面前,扔到她手中,“換上它,晚上和我一起去參加拍賣會。”

  季離離偷偷癟嘴,她為什麼還要跟著去參加什麼拍賣會啊?

  顧慕白像是聽到了季離離的腹誹,冷著臉輕哼,“你以為顧氏集團第一女秘書那麼好當啊,少廢話,快換衣服!”

  他的冷言冷語,讓季離離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她強忍著委屈,吸了吸鼻子,“你在這裏我怎麼換啊!我去洗手間。”

  顧慕白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胳膊,聲音擦著她的耳邊說著:“在這換,我又不是沒看過,你說你身上哪一個地方我沒有親吻過……”

  幾聲輕微的抽氣,季離離渾身顫抖,她感覺到自己身後長裙被顧慕白緩緩拉開,她僵硬著身體,反而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敏感起來。

  肩頭上的吊帶被緩緩褪下,直接掉在地上,顧慕白從季離離手中的袋子裏拿出一件通紅色的抹胸小禮服,像擺弄一尊木偶娃娃一樣,又從季離離的頭上套了下去。

  他冰涼的手指偶爾擦過季離離身上火熱的皮膚,季離離的心都被它攪得泛起一片片漣漪。

  最後,顧慕白慢慢把小禮服後面的拉鏈由下而上拉起,低沉而又魅惑地說道:“今晚,你一定是最美麗的女伴。”

  他的手一揚,季離離簡單盤起的秀髮飛散而落,披在肩頭,他嗅了嗅,一股熟悉的味道彌漫在鼻息間;三個月來,這種味道一直陪伴著自己……

  他會讓她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邊的!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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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41:37
本帖最後由 匿名 於 2011-10-21 00:42 編輯

  第八章

  顧慕白駕車飛速來到慈善拍賣會現場,下了車,倒還是很紳士地替季離離打開車門。

  季離離癟了癟嘴,既然來都來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硬著頭皮挽著顧慕白,下了車。

  “喲,這是誰啊!”

  顧慕白和季離離剛走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調笑,兩人一起回頭,皆是一愣。

  “又是你!”顧慕白的臉立即冷了下來,真是冤家路窄。

  陳新良嘿嘿一笑,不去理顧慕白的怒意,徑直走向季離離,“離離,怎麼看起來不高興呀?在顧慕白身邊不開心嗎?不如今晚做我的女伴!”

  季離離先是看了看顧慕白,才調轉過頭對著陳新良抱歉地笑了笑,“很抱歉,陳理事,陪老闆應酬,是我一個當秘書應盡的職責。”

  “秘書呀!”陳新良意味頗深地看著她,“我其實想說,如果離離在顧慕白身邊做得不開心,陳氏集團隨時歡迎你來當個經理什麼的,待遇可比顧氏集團好多了!”

  顧慕白終於忍不住把季離離拉在身邊,死死地拽著她的手,哼了哼,“當著我的面挖牆腳,很刺激嗎?不如,哪天我也買點陳氏集團的股票玩玩。”

  “哈哈!”陳新良笑著打哈哈:“慕白兄,衝動是魔鬼啊!今晚上見到你們可真是意外,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下個月六號很快就到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當然記得,大婚會如期舉行的。”

  這下,季離離是明明白白地聽見了他們之間的話,這話再明白不過了!她以為顧慕白不說,她就可以裝作不知道,反正喬微沒有回來,顧慕白也不會結婚的,大不了推了這場婚禮。

  可是,顧慕白現在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他是要去找喬微嗎?還是已經找到喬微了?那種不安的感覺又纏繞上了心頭,顧慕白為什麼一定要來參加拍賣會?

  難道是……

  季離離不敢再想下去,她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就連顧慕白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拉著她走到拍賣廳的位置上坐下,擔心地問道:“哪里不舒服嗎?”

  季離離從顧慕白的手中抽了出來,別開眼,“沒事,只是有點胃痛。”

  “胃痛?”

  最近季離離都沒有什麼胃口,現在一糾結,胃更是痛得厲害。

  是了,他們下了班飯還沒吃就直接趕了過來,胃痛也難免……顧慕白皺著眉毛,滿臉心疼,“是我疏忽了,應該先帶你吃點東西,往常這個時間我們都在家做好飯了。”

  季離離聽他說什麼家、什麼飯的,心中陣陣絞痛,只怕這種日子是一去不復返了!家是什麼?那裏若沒有她和顧慕白,做好飯了又怎麼樣?他又不會認真品嘗。

  到頭來不過是一廂情願,空歡喜一場罷了。

  顧慕白的表情季離離沒有看到,季離離的心思顧慕白沒有察覺,兩個人各懷心思,拍賣會卻在這時開始了。

  會場裏的燈光忽然暗了下來,季離離看到陳新良就坐在自己的右前方,他沖著自己笑了笑,她卻沒好氣地看向主席臺。

  拍賣師拿著話筒,簡短地介紹:“首先我代表組委會,感謝各位來參加此次國際書畫慈善拍賣會,我們這次的拍賣會一共十二件作品,每一件書畫作品都是名家之作,甚至有在國際上獲得大獎的新秀作品!這次拍賣會所籌善款,我們將全部捐給國際紅十字會。”

  一陣掌聲後,第一件作品被展示出來,是一幅現代大師李易的書法,年代雖然不遠,但是李易卻是現代書法界中的大師,傳世作品也十分罕見。

  此書法一出,引來在場的人不少驚歎,這可是一幅精品。

  拍賣師也笑得合不攏嘴,“這幅書法起拍價一百萬,每次舉牌加價十萬元,現在起拍開始!”

  李易的大名,就連季離離這個外行的都如雷貫耳,他可是近代書法界有名的大家,沒想到小小的拍賣會居然會有他的傳世作品;而且這才是第一個作品,不知道這個拍賣會裏有多少藏龍臥虎的人和事物。

  季離離愣了半天神,李易大師的字就已經拍到了二百三十萬,可是……她歪過頭看了看顧慕白,他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好像不是來參加拍賣會的,而是來看熱鬧的?

  顧慕白沖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季離離白了他一眼,他這是唱哪一出啊?她想不明白。

  就連右前方的陳新良都喊了幾次價格,最後倒還真讓他得了手,成交價格是四百五十萬!季離離咂舌,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慶倖的是這些錢都是用來做慈善的,也就沒什麼好心疼。

  一番下來,各色字畫各得其所。

  直到拍完了第七個,陳新良都已經入手了一幅書法、兩幅畫,唯獨顧慕白遲遲沒有動作。

  季離離終於忍不住,湊到他面前問道:“老闆,您這是來拍東西做慈善呢?還是圍觀別人做慈善?您老就不肚子餓?”

  顧慕白抿嘴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不急不急,好戲還在後面。”

  拍賣師早已笑得合不攏嘴,對著面前的麥克風說道:“下面是我們的第八幅作品,來自新近畫家吳友平的作品,這幅畫剛剛榮獲法國曼德大賽特別獎!這次吳友平攜佳作回國,聽到咱們慈善拍賣會,非常慷慨地捐獻了這幅畫!下麵就有請,吳友平帶著他的作品上臺……”

  拍賣師的話音剛落,兩束燈光分別從左右聚焦到主席臺中央,中間聚焦的那一處亮點,漸漸出現一個人影,那是個女人,赤裸著後背,身上只披了一件浴巾,眉目含春,嘴角噙笑,身上還掛著未幹的水珠,姿態毫不做作,有些許迷糊的嬌態。

  那與真人無異的眉眼神態,讓人不由驚呼讚歎,這明明就是一幅油畫啊。

  台底下的人議論紛紛,唯有一處安靜得詭異。

  季離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畫上的女人她實在太熟悉了,別說她沐浴更衣的樣子,她哭的、笑的、傷心的、難過的……她都一清二楚。

  喬微……是你嗎?你終於還是出現了嗎?

  像是回應她內心的疑問,燈光緩緩變亮,從幕後走出一個人來,那人眉眼和油畫上一模一樣,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果然是喬微。

  此時台下一片昏暗,和喬微一起從幕後走出來的還有一個男人。

  拍賣師適時開口說道:“大家看的這幅作品就是我身旁這位元年輕的畫家吳友平所做,而畫中的女主角正是他的女友,喬微小姐。”

  季離離徹底絕望了,她死死地閉上眼,不忍去看慕白臉上的表情。

  只聽“啪啪”兩聲鼓掌,身邊的人站了起來,她驀然抬頭,顧慕白已經直愣愣地站在那拍著手,呵呵冷笑,“這畫很是不錯,我出五百萬。”

  “五百萬……”

  旁邊的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就連陳新良也轉過頭來陰晴不定地看著他。

  更別說臺上的三個人,拍賣師被顧慕白的出價震得又驚又喜,吳友平一臉蒼白,而喬微則是兩眼放空,流下一行清淚……

  沒有人注意到此時季離離的表情,她才是這個屋子裏最絕望的人。

  沒人知道喬微的出現對季離離意味著什麼?那是午夜夢醒時分,更是心碎的一刻!那顆心就好似被五馬分屍一樣,痛得難以言表!

  她驚慌地去看顧慕白,腦子裏唯一的想法是希望他沒有看到喬微,或者表現出那麼一絲驚訝或者震驚;可是顧慕白很平靜,一切似乎都在掌握中一樣,平靜得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神淡淡地看著主席臺上的那個女人,可卻讓季離離越發難過和悲涼。

  她明白了,顧慕白早就知道喬微會在這裏出現,他才把她帶來。

  但現在唱這一出又是為了什麼?

  季離離猜不透顧慕白的想法,更不想看見這對愛人久別重逢,刺眼的一幕!顧慕白的內心肯定激動得很吧?可他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把她也帶來,是讓她來見證他們重逢的喜悅嗎?

  顧慕白終究是殘忍的,除了對喬微,他對任何女人都是冷酷無情的……

  自己算得了什麼呢?

  這場謊言,當遮醜布被撕下,體無完膚的不是喬微,而是自己。

  季離離忽然笑了兩聲,她這才發現,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太自作多情!怪不得她總覺得顧慕白最近總是背著她接電話,原來他一邊和她虛與委蛇,一邊又暗中調查喬微的下落。

  這說明什麼?

  她太瞭解顧慕白了,有時候他倆實在相似,夠聰明、對愛夠執著,她怎麼沒想到,她對顧慕白的愛有多堅定,那麼顧慕白對喬微也就同樣這麼堅定呢?

  一個巴掌,兩個受力點,在這場愛情的無間道裏,她承認自己輸了。

  季離離笑著有些僵硬,緩緩地站了起來,顧慕白並未偏頭看她;她昂起頭挺起胸,裝作不在意地順了順耳垂上的落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轉身地那?那,她決定和這裏的一切說再見!

  既然顧慕白那麼堅定不移地愛著喬微,她只能放手,但是對顧慕白的愛她仍舊放不下,她早就說過,那是深入骨髓裏的愛,除非她灰飛煙滅的那一刻。

  她該做的、能做的,都做了,顧慕白沒愛上自己,她也認了;只希望喬微對他的傷害能不要那麼大,因為她已經感受到顧慕白對自己蝕骨的傷害,是多麼的痛徹心扉。

  季離離轉身的那?那,沒看見的是三道目光刷地一下掃了過來,其中就包括顧慕白,他像是才想起季離離在身邊一樣,他看著她落寞寂寥的背影,心裏揪得都快碎了!

  可是他不怕,他現在必須解決對面的那個女人;他相信,只要他一轉身,季離離一定就在自己的身後守護著自己。

  最先坐不住的是陳新良。

  眼看著季離離快速離場,他飛快地站起來,大喊了一聲:“離離!”

  眾人皆是一驚。

  顧慕白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這個時候讓陳新良去找季離離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是還是先讓她冷靜下來,自己再解釋不遲。

  緊接著,喬微像是被剛才那聲叫喊喚回了神,臉上終於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撩起裙子就向後面的通道跑去;顧慕白見她跑開,也飛快地跟了上去……

  心思百轉千回,一切卻只發生在瞬間。

  剛剛還被五百萬拍賣價而震驚的現場,一時間亂了套,令留下的會場眾人都摸不到頭腦。

  好好的拍賣會最終草草收場,唯有遺憾的是那個叫吳友平的男人,他看著自己手邊的畫,神情是說不出的羞怯。

  喬微一轉身就從拍賣會現場幕後的安全通道跑了去,她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看著顧慕白那雙冰冷的眼睛她就害怕,當然這是因為心虛,更多的是歉疚。

  那天她和季離離說完話,她明白自己好友最後一句的忠告是什麼意思。

  剛訂了婚就背叛了愛自己多年的未婚夫,任誰都會傷心的;更何況季離離不讓她說出實情,不僅是在幫她,更是為了不讓顧慕白受傷。

  說實話,她確實很震驚自己的好友喜歡自己的愛人,事後冷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的過去是多麼的愚蠢和幼稚!

  如果仔細想想,其實不難發現季離離看顧慕白的神情是不一樣的,那種愛得熾烈的眼神比她更甚,而且她突然發覺,也許季離離比自己愛上顧慕白的時間更早!有段時間,季離離總是神出鬼沒地上網搜查資料,一直到顧慕白出現……

  喬微覺得用“愚蠢”和“幼稚”這兩個詞,完全無法讓自己釋然對好朋友的傷害,而季離離會恨自己,她也完全能夠理解;因為如果換作自己,那不僅僅是恨了吧,而且這麼多年,她還對他們默默付出……一想到自己對季離離的傷害,加上對顧慕白的背叛,她就連夜和吳友平飛去了法國,一待就是三個月。

  其實這次拍賣會她是不打算回來的,要回國的話,至少也等到下個月六號的婚禮過後,等一切平靜了後,她才能出現;其實顧氏集團的總裁結婚也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對股民來說,決策人的婚姻只是一個利好的資訊。

  但壞就壞在一些媒體為了奪得大眾眼球,把她和顧慕白的交往,撰寫成了一部現代羅曼蒂克的灰姑娘與王子的故事。

  可是,她實在拗不過吳友平的執著。

  他說他要帶著作品回國拍賣,捐得善款,可以博得更大的名氣!

  吳友平對畫畫的執著她是見識過的,為此他們之間也有過爭吵,最後她妥協了,卻沒想到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最終都還是發生了。

  遇到顧慕白是一個意外,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她一直都知道,只要顧慕白想做的事情,沒有做不成的!

  喬微穿著一襲吊帶白紗裙,她和夢幻的精靈般,在色彩斑斕的夜色中飛舞狂奔著,她不敢回頭,她知道顧慕白就在身後;慢慢地,她的體力漸漸透支,她一向不善運動,跑得也越來越慢,最後她終於停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不跑了?”顧慕白氣定神閑地從她身後走過來,遞上了一塊方帕子,“擦擦汗,小心風一吹就感冒了。”

  久違的聲音讓喬微的心中一暖,鼻子竟有些酸澀,這個聲音,讓她閉著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溫柔與關切;這個男人陪伴了她的大學時代,五年了,他對自己的愛似乎從來沒有變質,只有一天天增加,而自己卻已經漸行漸遠了。

  喬微不是冷靜的季離離,她很惶恐,那種惶恐來自於她的自卑與心虛,她像是受到驚嚇的兔子,連連後退,“謝謝,我不需要。”

  顧慕白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著喬微的慌張,自嘲地笑了笑,卻沒再說什麼,把帕子放進了兜裏。

  “喬微,我們談一談吧。”

  “談……談什麼?”喬微還在後退,像是隨時要逃跑的樣子。

  “喬微,你別想著逃跑,你知道的,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照樣能找到你;這一次,之所以用了三個月的時間,是沒想到你會跑出國了,你終於讓我意外一次。”

  喬微不敢去看顧慕白的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躲著你,只是……”

  “其實我找你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通知你一件事,下個月我們的婚禮,希望你……”

  “我、我……我不能參加……”

  說到重點,喬微終於慌了,她抬起閃動的大眼睛看向對面的男人。

  喬微斬釘截鐵的樣子,讓顧慕白微微皺眉,卻有更多的唏噓和無奈,“我知道你不會來參加,我只是想對你說,下個月的婚禮如期舉行,只是新娘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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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42:24
  第九章

  “嗯……啊?什麼?”喬微不解地眨眨眼。

  “你真的是個迷糊蛋,也許當初我就是愛上了你這份天真,可惜你最終不是屬於我。”顧慕白走到路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月白如絲綢般熨帖在他的身上。

  這個男人身上的魅力遠不只讓人心動這麼簡單,喬微心中感歎著……她真的愛過他!可是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需要更優秀的女人才是。

  喬微邊感慨,邊囁嚅地問:“離離……已經告訴你了?”

  “你覺得她會告訴我什麼?”提到季離離,顧慕白的臉上忽然溫柔了起來。

  喬微沒察覺,反而急著說道:“她沒說……你怎麼知道我……還是你又喜歡上了別人?”

  喬微不在乎顧慕白喜歡上別的女人,可是這個“別的女人”,在她心中,只希望是自己的好友,因為她知道季離離是用生命在愛他!

  她急得滿臉通紅,跑到顧慕白身邊坐下,說道:“離離真的沒告訴你嗎?我……”

  喬微那一瞬間下了個決心,這些年季離離為自己做過那麼多事情,這一次她一定要幫她一回,哪怕是如實地告訴顧慕白自己背叛了他,他會恨自己,她也無怨無悔!

  “你什麼?”顧慕白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慕白,對不起,請原諒我的任性!其實我知道,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查到了,你是在等我自己開口和你坦白嗎?那好吧,正如你所瞭解的那樣,我愛上了吳友平,和他去了法國,那幅畫是他在法國為我畫的,我的心,包括我的身體,早就屬於了他,所以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可是那一天我準備找你攤牌的時候,卻被離離接聽了你的電話,她打了我,也罵了我,還讓我不要告訴你實情,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你!慕白……我真的從來不知道,離離那麼那麼愛著你。”

  說著說著,喬微已經淚流滿面,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深深懊悔。

  “我對不起你,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但是希望你能給離離一次機會,她是在用她的一切來愛你!雖然我在失去你的愛的時候,也失去了她這個好朋友,可是我不怪她,因為她恨我傷害了你;她說,寧願我愛你,也不願意我傷害你,傷害你,比傷害她更讓她痛得無法呼吸……”

  “……”其實喬微不坦白說出實情,他也查得差不多了。

  沒錯,起初和季離離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沒放下喬微,所以他找了私家偵探查喬微的下落,他不相信一個人會憑空消失;直到前段時間,他才接到消息說,喬微居然和一個叫吳友平的畫家去了法國,還因一幅畫得了大獎。

  早在之前,顧慕白就收到那幅畫的照片,照片上喬微如出水芙蓉,眼眸含春地看著對面,那對面能有什麼?還不就是畫師。

  然而,他把前後聯繫在一起想了一番,猜了個大概。

  他也有想過,季離離騙自己說喬微是被她氣跑的原因,也許是因為她太愛自己?沒想到還真是這樣……那個蠢女人!

  顧慕白吸了幾口氣,其實對喬微他曾經有過愧疚,和季離離在一起的第一夜,他就知道這一夜偷歡意味著什麼。

  他已經背叛了喬微!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裏,季離離已經潤物細無聲地駐紮了進來;即使他不承認但並不代表沒發生,所以對喬微的背叛,他實在沒有什麼立場好埋怨的。

  既然愛已成過去,就讓往事成煙吧。

  “其實,季離離告訴我,她對你說她喜歡我,所以把你氣跑了……她啊,真是比你聰明不到哪里去。”

  啊啊!喬微聽出來了,顧慕白這是拐了彎地罵她笨咧!喬微撅起嘴哼了哼,心思一轉,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慕白,“你和離離……她,你們……”

  顧慕白卻沒有說什麼,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如過去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這個動作溫柔得一塌糊塗。

  喬微一僵,對上顧慕白含笑的眼睛,他說:“如果我的計畫沒有出錯的話,下個月我會舉行婚禮,到時候你來參加,離離一定會開心的!”

  這一幕仿若讓喬微回到了從前,那時候的顧慕白也是這麼溫柔、也是這麼看著自己,可是這溫柔已經不存在,那眼神裏的愛已是另外一個人的了。

  秋風已涼,許多東西已經物是人非了。

  喬微站了起來,笑得有些蒼白,“慕白,對你,我有很多句‘對不起',也有更多的‘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多年的照顧,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的愛……還好,你現在有了離離,我也能安心地離開,只要你們邀請我,我就一定會去的!剛才我看離離跑開了,一定是誤會什麼了!你快去找她解釋吧,我也要回去了。”

  她說完剛轉過身,胳膊就被顧慕白拉住,她錯愕地回過頭,不解地看著他。

  “你等一下,剛才在拍賣會上,我說五百萬拍了那幅畫,我要兌現我的承諾……”

  喬微見顧慕白這麼說,也沒就拒絕,她知道這五百萬對吳友平來說意義有多大,“那我回去讓友平把畫送到你們公司。”

  “不用了,那幅畫我轉送給你,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結婚賀禮!”

  喬微吃驚地看著他,不可思議地來了一句:“慕白,我發現你現在變很多……”

  “哦?哪里變了?”顧慕白又笑了。

  “你的笑,不,不只是笑,你雖然還是顧慕白,卻好像脫胎換骨了似的,和以前大不一樣。”

  顧慕白把手上的支票遞給喬微,回答得相當地肯定:“因為離離。”

  顧慕白走的時候,喬微還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想了很多過去的事。

  她想自己和顧慕白五年的感情,沒有抵過他和離離三個月的愛情,也許因為季離離才是顧慕白最終要找的那個女主角。

  而自己雖然剛開始是這個故事裏的灰姑娘,卻被自己葬送了幸福,淪落成為了可悲的女配角,所以對顧慕白,對季離離,她有的只有滿滿的祝福。

  另一邊,陳新良朝著季離離追了出去,誰知他跑到拍賣會場的樓下尋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他冷靜地想了想,季離離穿著小禮服又是那麼高的高跟鞋,沒道理跑那麼快,如果不是跑出會場,那麼就是……

  他抬起頭看了看面前五層高的會展中心,如果沒猜錯,季離離應該在頂樓!順著自己的想法,陳新良又一路狂奔到樓頂,果然看到季離離脫了高跟鞋站在頂台的邊緣。

  她背對著他,樓頂的風吹亂了她的發,烏黑的發融入斑斕的夜色,火紅的長裙淩亂地飄著。

  陳新良心下一驚,連忙喊道:“離離!不要!不要做傻事。”

  季離離像是沒聽到,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裏,看著樓下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新良又急又慌,連連勸道:“一個男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即使沒有顧慕白,這個地球依然還在轉動;他不愛你,你還可以愛別人,這個世界值得你去珍惜的東西太多、太多了,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想想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至少還有我啊!”

  陳新良說得口乾舌燥,可是季離離依然沒有反應。

  他慢慢地朝她走了幾步,試圖靠近她,“離離,你聽我說,你這麼優秀,還那麼年輕,沒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的!你看今晚上的月亮彎彎的,這說明……說明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啊,那個……”

  陳新良有些詞窮,反正他的目的是為了分散季離離的注意力;就在他馬上要伸出手抓住季離離的時候,季離離突然開口了。

  “陳新良,你真的有夠吵的!”季離離冷冷的語氣裏有些許無奈,她好笑地看著陳新良,挑眉問道:“你來幹嘛?”

  陳新良見季離離語氣平常,也沒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心裏先是松了口氣,緊接著又皺起眉;按理說季離離看到顧慕白和喬微見面的場景,應該會很傷心才對!

  她現在這個樣子是強顏歡笑嗎?

  陳新良不敢鬆懈,繼續說道:“我擔心你啊,就跑來看看……”

  “我有什麼可擔心的,就像你說的,沒了顧慕白,地球還會轉的。”只是她的心不在了。

  陳新良沒有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他急忙說道:“那你先下來好不好?站那好危險。”

  “不會啊,這裏空氣很好,站得高、看得遠,想得事情也清明一些。”五樓並不高,俯瞰下去,地面上的一切看得很是真切,她的目光定在某處,表情在斑斕的夜燈下陰晴不定。

  陳新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只見樓下顧慕白追著前面的喬微沖出了會展大門,那一黑一白在夜空裏追逐著,真像鬧了彆扭的小情侶……

  唔,不是像,他們本來就是一對情侶,彼此之間並沒有說過分手。

  季離離剛才在頂樓上吹了會風,有些事情確實想明白了許多,顧慕白既然知道喬微今天晚上會出現在拍賣會現場,那就說明他也一定知道了她和吳友平的事情。

  而他沒有質問自己當初的欺騙,那說明他並不在意,反正一場遊戲一場夢而已吧。

  瞧他剛才追著喬微的背影,也許他對喬微的回心轉意是志在必得了吧?

  “你知道喬微今晚上會出現嗎?”季離離歪過頭問他。

  陳新良搖搖頭,回答得很是誠懇:“離離,我真的不知道喬微會出現,雖然我很希望這種情況出現,可是請你相信我。”

  “你為什麼這麼做?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季離離冷笑。

  陳新良一時啞口無言,他自己對季離離到底是個什麼感情?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一直以來他就是以和顧慕白作對為樂趣,可是這次似乎他自己掉進了自己挖的坑裏。

  “我……”陳新良覺得這個問題自己沒想清楚,不好回答。

  “別勉強自己了,你呀,就是好勝心太強,見不得顧慕白好,別讓不服輸蒙蔽了自己的心。”

  陳新良被人說中心思,臉色有些難看,說話也尖銳了幾分:“難道你對顧慕白,就不是因為征服欲嗎?”

  “不是。”季離離回答地飛快,緩緩轉過頭,對他說:“我對顧慕白是因為愛,如果他真的不愛我,我會放手、會祝福,可是我不會磨滅了自己的愛,它已經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沒錯,只要顧慕白幸福,她沒有什麼放不下的。

  她放棄愛別人的機會、放棄了前途,也曾經為他和喬微放棄所有的幸福,即使現在他不再需要自己,她照樣能放棄所有;唯獨放不下的,只有她已經深入骨髓的愛。

  她對顧慕白的愛,早已鐫刻進自己的靈魂。

  有時候她真的很羡慕、嫉妒、怨恨喬微,但現在她也應該好好學學喬微的處世態度,轉身離去,躲在某處好好療傷吧!雖然那不是她季離離的風格,也總好過傷心至死的好。

  一時間,兩個人不發一語,站在頂樓各懷心思。

  忽然,季離離突然說道:“今晚上能去你那嗎?”

  “啊?”陳新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個……我們,是不是太快了?”

  季離離白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暫時沒地方住,去你那住,沒意見吧?”

  “沒,沒意見!榮幸之至呢!”陳新良乾笑,他確實是想多了……為什麼他總覺得,自己在季離離面前什麼心思都藏不住呢!

  季離離面無表情地從欄杆的邊緣跳了下來,扯了扯裙角,深吸幾口氣,在心底打定了主意,說道:“那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我們走吧。”

  夜已秋涼,蕭瑟的風吹著季離離的裙角,她的心已灰飛煙滅……

  ***

  自那一夜,季離離就消失了。

  顧慕白當夜回到家就沒見到季離離,打她手機,是關機的;他坐在沙發上等了一夜,季離離還是沒回來。

  一大早,顧慕白回到公司,季離離居然一天也沒來上班!顧慕白黑著臉,打了無數通的電話,季離離的手機除了關機,還是關機!

  一氣之下,顧慕白把手機扔到了門口,門外正好進來一個人。

  顧慕白一吼,“誰准你進來的!”結果抬頭看到來人,馬上站起來問道:“季離離人呢!”瞧他怎麼把陳新良這個人給忘記了,昨天晚上他可是追著季離離出去的。

  陳新良看了看腳邊粉身碎骨的手機,嘖嘖咂舌,“這是誰惹到了我們顧總裁了?”

  “少明知故問。”顧慕白早就把理智和紳士拋到腦後去了,“季離離到底在哪?”

  “我怎麼知道!”陳新良睜著眼睛說著瞎話。

  顧慕白怎麼可能會信,他握著拳頭,怒吼道:“少來這套,陳新良,我還不瞭解你?快告訴我季離離在哪里,否則……”

  “否則怎麼樣?我說你也有今天,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暴跳如雷?當初喬微偷偷離開的時候,我都沒見你這樣過!所以你還是愛上季離離了嗎?可惜晚了……”

  “什麼晚了!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OK、OK!我不說三道四,我也不知道季離離在什麼地方……昨晚我追出去的時候,她已經跑得不見了;不過我後來看到你追著喬微出去了,看來你們昨晚和好了?”

  “你的話太多了,既然不知道季離離的下落,就出去吧!在季離離沒出現前,別讓我看到你!當然,你要是看到季離離,帶我轉告一句,她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回來的!”

  “你準備用什麼追回來?顧慕白,你太自大、太自戀,追女人可不是用嘴說的!瞧瞧你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哎呀呀,我怎麼那麼開心呢!”

  陳新良躲過顧慕白一個眼力,飛快地轉身,像是又想起什麼,他又急忙說道:“最後忠告你一句,做人啊也別太自信,有時候幸福明明就在手邊,你不去珍惜,偏偏等到失去的時候才頓悟過來,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哈哈……”陳新良搖頭擺尾地走了,臨了又說了句:“你的手機壞了趕緊換新的,萬一季離離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可就糟糕咯。”

  顧慕白氣得是咬牙切齒,陳新良雖然每句話都不中聽,但句句是把利劍戳入他的心口。

  他默默地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新手機,這個手機本來準備送給季離離的,結果沒送出去,反倒現在給派上用場了。

  顧慕白走到門口很快地抽出自己的手機卡,插了自己的手機裏,剛開機,就進來一條短信;發信人顯示是季離離,顧慕白飛快地點開,短信內容很簡單,就幾個字。

  慕白,我走了,祝你幸福。

  這短短的幾個字,顧慕白來來回回地讀了好幾遍,好一個“我走了,祝你幸福”,把他當什麼?想要就要,想扔就扔嗎?

  顧慕白一氣之下,差點又把手機扔了,可是又一想,飛快地撥打季離離的手機,依然是關機;也不知道這蠢女人是不是發了短信就關機了?他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打著回復。

  我下個月六號結婚,請準時參加。

  顧慕白回復完短信,也漸漸冷靜下來,陳新良說得沒錯,他是未曾好好珍惜過季離離,這些日子在一起,他甚至沒有親口說過“愛”。

  他不是不想說,只是在沒弄清楚喬微的事情前,他的承諾就是一張白紙,沒有任何可信度;當他接到私家偵探對喬微的調查時,這才幡然醒悟,也如釋重負。

  他對季離離的愛並沒有背叛喬微,而季離離也並沒有破壞他和喬微的感情,她是為了不讓他受到傷害,才故意讓自己誤會她。

  季離離到底有多傻、到底有多愛自己,顧慕白自己也說不清,可是他都看在眼裏,而他對季離離的愛裏,還融入了很多很多的感動。

  而這樣的女人他再不抓住,他就是個傻瓜!

  陳新良說他自大、自戀,甚至過於自信,他沒有辯駁的理由;他曾經以為,不管自己做了什麼,只要一轉身,季離離就會站在自己身後一步之遙的距離,不遠不近、不離不棄。

  可是,季離離現在告訴他,她要離開了……

  他的心,卻那麼、那麼的痛,那種痛,甚至大大超過當初喬微離開之時。

  對於喬微,當時他只有焦急和擔憂,可是對於季離離,他更多的是難以呼吸的壓抑,就像是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正在慢慢逝去!

  他是那麼驕傲的男人,這一次他去忽然慌了神,對季離離沒有了把握……心不安地亂跳,顧慕白慌亂地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對方很快接了起來。

  “顧先生,請問有什麼能幫助到您的。”

  “季離離……離離……”顧慕白心痛得話都說不大出來,他在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

  “顧先生?顧先生您怎麼了?”

  顧慕白死死地抓住手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卻難以控制地顫抖:“我昨晚上見到喬微了,謝謝你們這些日子的辛苦調查,尾款我馬上就撥給你們,另外我會再給你們一筆錢,是上次金額的三倍……”

  “顧先生這次需要我們做什麼?”

  “還是找一個女人,她叫季離離……”出三倍的價格找一個女人,而且比自己的未婚妻出的價格還高?看來這女人對顧慕白很重要,身為專業的私家偵探,對方並未多問,“她昨晚上在會展中心失蹤,最後見到她的人很有可能是陳新良,你們去調查他,肯定能有線索。”

  “好的,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不,我要的是二十四小時之內,必須找出她來。”

  “是!”

  掛了電話,顧慕白終於松了口氣。

  對於季離離,他有太多的不確定,他不能失去她,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個女人太可惡,想這麼不動聲色地退出他的世界?

  做夢!

  從顧氏集團出來,陳新良直接駕車回到自己新買的一棟公寓裏,這裏他還從來沒帶過任何人來過;然而季離離是個意外,還是目前為止唯一的客人。

  昨晚上把季離離送到他的新公寓裏,她就進了臥室再也沒出來過,早上他出門的時候,也沒見到季離離……想到此,他就十分頭疼,更加不放心。

  顧慕白到底哪里好?有這麼多女人喜歡他!從大學到現在,就知道招蜂引蝶!

  陳新良十分激憤,想著想著,車就開到了公寓;剛打開門,他就看見季離離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心情看起來還挺不錯,至少沒有多愁善感地掉眼淚。

  可是,陳新良走到她面前,就發現不對勁了。

  季離離的兩眼發呆,目光沒有焦距……

  “哎……”陳新良歎氣,從她手中抽走遙控器,坐在她對面的茶几上,說道:“剛才我去見過顧慕白了。”

  季離離充耳未聞,目不斜視地繼續發呆。

  “你就不想問問,他都說了些什麼?”

  季離離顫了顫眼皮,幽幽說道:“你要是想說,你自然會說。”

  陳新良想,看來再剽悍、剛強的女人,在感情受挫後都會憔悴,這種憔悴反而讓人心疼。

  “唉,我說、我說……顧慕白見到我就劈頭蓋臉地問我,你哪去了?我說我不知道,他就發脾氣!嘖嘖,我真是沒見過顧慕白那麼生氣的樣子。”

  這次季離離有所反應了,她抬起頭,目光哀戚,笑容慘澹,“回答得好極了,我剛才給他發了短信說祝他幸福,他回復說他下個月結婚,讓我準時參加呢!呵呵、呵呵……”季離離抱著腿,把頭埋在膝間,雙肩止不住地顫抖,聲音有些嘶啞,聽起來只怕是哭了。

  “你說,我穿什麼去參加他的婚禮好呢?”

  陳新良哀歎一聲,一邊為季離離感到揪心,一邊又覺得不對勁,剛才見到顧慕白的時候,他明明急得暴跳如雷,怎麼現在又刺激季離離說要結婚了呢?

  難道說……

  哈,這個顧慕白啊,要說他點什麼好?真是“情商”低得很,都這個時候了,不僅不安慰心上人,還刺激季離離!這兩人可真是一對冤家。

  “陳新良……”季離離忽然喚道。

  陳新良心裏一驚,季離離還是頭一次這麼叫自己的名字,“怎麼了?”

  “幫我訂一張飛機票,時間是下個月六號……我覺得自己還是無法去親眼看著他結婚,這對我太殘忍了……”

  “你確定?”陳新良覺得顧慕白讓季離離去參加婚禮,肯定有什麼問題,說不定這傢伙想了一個爛點子,來一個現場換新娘的點子,連求婚都省了!雖然點子很爛,倒是還挺浪漫的。

  不過……

  陳新良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季離離跳下沙發就往樓上跑,“我現在要去睡覺,機票的事就麻煩你了!隨便去哪個國家、哪個城市都好,只要遠遠地離開這裏!”

  陳新良無奈地看著季離離的背影,看樣子她是鐵了心了。

  這次他該不該幫顧慕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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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1 00:43:04
  第十章

  這一周顧氏集團的人各個忙得人仰馬翻的。

  本來和陳氏集團的合作案就是第一階段接近尾聲,大家都在做總結和報告,本來時間還充裕得很,誰知大BOSS突然規定所有人要在一個禮拜之內完成。

  得知這消息,集團上下,各個怨聲載道,可看到大BOSS沒日沒夜地挑燈加班了三個晚上後,任誰也沒有了脾氣。

  可是季秘書上哪去了?

  大BOSS不提,底下的人更加沒人敢問。

  老闆的婚期在即,他這麼急著把手頭的工作完結,多半是想去好好享受蜜月旅行吧。

  眾人齊心協力、共同努力,終於在截止之日,加班熬夜地完成了工作。

  不過,最近這些日子,那個叫謝芳的小助理總是從總裁辦公室裏進進出出的,莫不是季秘書一離開,她就接任了?

  此時,顧慕白正坐在辦公桌前,低頭看著各部門交上來的總結報告。

  謝芳站在辦公桌對面,看著大老闆日漸消瘦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唏噓,當總裁真是命苦!

  “總裁,我已經和機場方面聯繫好了,而嘉賓方面,我已經發了喜帖過去,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準備就緒。”

  “辛苦你了。”

  “不辛苦……”

  顧慕白一抬頭就看到謝芳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解地問:“有什麼話要說嗎?”

  “我是想說,總裁,請您一定要把季姐追回來,她是真的很愛你!”

  “你……”顧慕白本來還想問你怎麼知道,可是一想,連喜帖都是謝芳重寫派送的,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知道,有些話以我一個員工並不應該提,可是我跟在季姐身邊兩年了,她對您的愛,我一直看在眼裏;早上來她會親自泡杯咖啡給您,從不假人手,然後總是不斷地努力地要成為您的最好秘書!其實以季姐的資歷,在公司做個經理都綽綽有餘了,可是她說,她只想做您的秘書。”說著說著,謝芳濕了眼眶。

  顧慕白歎了口氣,這些他何嘗不知道,只是知道太晚了,“這一次,我會讓她‘升職’的。”

  ***

  十月六日,這同往常一樣平凡的一天,然而對於某些人來講,這一天卻是極為不平凡的。

  陳新良一大早就敲著季離離的門,說道:“離離,機票我已經幫你買好了,上午十一點的飛機,地點夏威夷,你去那裏渡渡假吧,對心情有好處。”

  這幾天陳新良也忙,也沒什麼空和季離離聊聊,每天都是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季離離已經睡了;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但是見面的次數加起來還不到五個手指。

  悲哀啊,促進感情的好時機,就被顧慕白那傢伙整個破壞了!怒!

  等了半天,季離離才打開房門,看起來蓬頭垢面、面容憔悴……嘖嘖,這個樣子的季離離,會嚇壞某人吧?

  “等我十分鐘,我收拾好就出發。”季離離向來是個急性子,再說她在陳新良家住,本來就什麼也沒帶,現在穿的睡衣,包括衣服,都是現買的。

  她本來想回家去拿,可是一想到那有太多顧慕白的痕跡,難免神傷,也就沒了回家的心思。

  早在看到顧慕白去追喬微的那?那,她就打定了主意要離開這裏。

  這些年,除了工作,她幾乎沒什麼太大的消費;她的父母一直居住在國外,房子是二老留下來的,她在前幾年購買了一輛車,其他的錢都存了起來。

  這筆錢足夠她玩到撫平傷口,但不能保證她會忘記顧慕白……穿好衣服,季離離走出臥室,熟門熟路地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優酪乳,說道:“我走了。”

  現在九點半,搭計程車去機場差不多要四十五分鐘,時間還很充裕。

  陳新良挑了挑眉毛,“你……就這樣?”

  季離離身上只背了一個簡單的背包,連行李都沒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去機場送人的。

  “不然怎麼樣?其他東西到了夏威夷再買好了,拜拜!”

  “喂!”陳新良急忙追了過來,“等等,我送你!”

  “你……”季離離不解地看著陳新良接過自己的包,推自己上車,“你不去參加婚禮?”

  季離離本來不想提,那個臺灣娛樂和財經媒體都在關注的婚禮,這幾天她連電視都不看了,連報紙也不許陳新良拿回家,甚至都不提“顧慕白”這三個字;可是陳新良作為顧氏集團的合作代表,居然不去參加他的婚禮,這也太奇怪、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陳新良眼珠子一轉,賊兮兮地笑著:“那個傢伙的婚禮怎麼能比得上你重要?等我忙完這陣子,就飛去夏威夷陪你!”

  季離離白了他一眼,信都不信,也懶得再和他說話,她只是歪著腦袋望著窗外,看著車子緩慢地向前開著,一幕幕在後退,可顧慕白的影子卻在眼前揮之不去;這幾天,她已經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想他了,可是……愛到深處、無法自拔,說得就是她吧?

  陳新良擔憂地看著沉默不語的季離離,她這個狀態,他真擔心她會想不開,還好,今天有驚無險地到了!他和顧慕白約好了十一點見面,希望他那邊一切順利。

  他曾經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仔細想了想,也許自己對季離離的不是愛,可是她對顧慕白的愛讓他感動!

  既然他們是相愛的,他有什麼道理不推波助瀾,成全一對有情人呢?

  季離離自然不知道陳新良的算計,也沒注意到這車速實在慢得離譜,到達機場的時候,居然已經十點四十五分了。

  季離離終於怒了,像是要把這幾天的氣都發洩出來。

  “陳新良,你有沒有搞錯,從你家開車到機場頂多四十五分鐘,你居然開了一個多小時!你確定沒有繞路嗎?啊啊……十一點的飛機,現在都無法進關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陳新良還是頭一次見到季離離發飆的樣子,有些無奈地笑著:“別氣了,看你氣得臉都綠了,大不了改搭下一班咯。”

  季離離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只好改搭下班去夏威夷的飛機。

  陳新良只有在旁邊陪笑,“離離,時間還早,我們先去找地方坐一下吧。”他東張西望地看了看,拉著季離離向前走去。

  季離離也任由他拉著。

  她現在實在想離開這裏,因為……機場大廳的螢幕上居然正在現場直播顧慕白的婚禮!那個記者的聲音實在夠大,大到季離離想忽略都不行。

  各位觀眾,顧氏集團總裁顧慕白先生與自己未婚妻的婚禮即將舉行!

  這是有史以來我見過最特別、最意外的婚禮現場……

  季離離真想堵住耳朵,她發現那個記者都有點語無倫次了,什麼叫最特別、最意外的婚禮現場?是有多特別、多意外啊?她好想知道,可是又怕知道。

  季離離一直心不在焉,也不知道陳新良拉著她往哪里走,她只是茫然地跟著他,也不管去哪里,只想著要離開這個有著顧慕白消息的地方。

  “離離,你看那裏有好多人,好像是有什麼熱鬧,我們去瞧一瞧好不好?”陳新良指著前面不遠處;這個位置已經沒有了婚禮的報導,季離離也松了口氣,看著很多人圍著那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遠遠看去,她總覺得有些人很眼熟,像是什麼集團裏的老總?一時間季離離沒想出來是誰,憑著職業本能,季離離總覺得那裏有什麼事情發生!反正離下一班飛機還有一個小時,她也就沒拒絕陳新良的建議。

  陳新良看到季離離答應,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拉著她的手大步走了過去。

  越走越近,季離離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這不是……婚禮進行曲嗎?

  剛才在電視上聽到也就罷了,怎麼有人在機場舉行婚禮呢?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今天沒去顧慕白的婚禮,最終還是在機場上碰到了別人的婚禮。

  婚禮進行曲響了一遍又一遍,季離離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和陳新良走近,別人好似故意地閃開一條道讓他們走進這個圈內……

  正覺得奇怪,前面的司儀開口說道:“下面有請我們今天的新娘入場!”

  忽然,所有人的目光像是約定好似的,一齊向季離離看來,她頭皮沒由來地一陣發麻,來不及細想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身旁的陳新良卻不知道何時沒了蹤影,而旁邊迅速竄出一道身影,季離離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小助理謝芳!

  她剛要張開嘴,謝芳低聲說道:“季姐,今天是你的婚禮!”

  “開……開什麼玩笑,我和誰結婚?”季離離心中打鼓,雖然她猜測也許是顧慕白,可是又不敢確定,也許是陳新良的惡作劇呢?

  婚禮進行曲依舊在響著,謝芳已經連拉帶拽地把季離離帶到了場地中央,身旁的新郎位置是空著的,季離離依然一頭霧水。

  “謝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離離的話音剛落,她前面的LED大螢幕突然現出畫面,畫面上出現一個男人,那男人她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的一顰一笑、一吸一呼間,都令她神魂顛倒。

  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慕白!

  畫面上的顧慕白好像是自拍,他擺正了攝錄機,坐到對面的沙發上,沉思了好一會,他突然說道:“HI!離離,今天是你離開我的第四天,而我也有三天三夜沒睡覺了,這些天我都在拼命工作,一方面是不想讓自己承受太多的相思之苦,一方面我是想趕緊完成工作去找你。”

  季離離倒吸了一口氣,那是顧慕白嗎?真的是那個她所愛的顧慕白?

  他這是在……對自己表白?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淚水卻已經迷蒙了她的眼。

  “你離開的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你!從第一天認識你,一直想到你離開我的那天夜裏,我覺得自己實在很蠢,如此愛我的女人在我身邊,守護我的幸福這麼多年,我竟然不懂得珍惜!我一直以為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我一轉身,你依然就在我的一步之遙的地方;可是,你的離開讓我知道,我錯得實在很離譜!不僅沒有看清自己的心,就連最重要的幸福都沒有把握好。”

  季離離幾度哽咽。

  那是她的顧慕白……她愛的顧慕白啊!

  “我一直以為愛情是溫和的、細水長流的,直到你的愛顛覆了我的愛,謝謝你愛我,請原諒我現在才覺悟,也希望我現在覺悟還不算晚!所以給我一次機會,嫁給我好嗎?就在今天,此時此刻……”

  慕白,你也是愛我的嗎?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季離離似乎還不敢相信這一切的真實性,直到身後傳來一身真切的聲音:“離離,我愛你,我們永遠在一起好嗎?”

  顧慕白的聲音就在一步之遙,季離離猛地回身,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看著他。

  “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應該……”

  “噓!不要提別人,這一刻,只屬於我和你……”

  “可是,喬微呢?她……”

  “吳友平回法國了,她也跟著去了。”

  “所以,你們……哦,你和陳新良聯合起來騙我!”

  顧慕白終於不耐煩地,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舌尖懲罰似的在她嘴裏肆意地翻攪,“這個時候,咱能不提別人嗎?”

  季離離慌忙地推開他,看著四周看熱鬧的人,不由害羞起來,“別鬧,這麼多人。”

  “讓他們看去,婚禮就是讓人看的!嫁給我好嗎?離離,我會用一生一世來證明‘我愛你’這句諾言。”

  “一生一世?”

  “沒錯,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有我和你!”

  季離離擦了擦眼角的淚,她為了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她看著顧慕白,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大聲說道:“我願意!我願意嫁給你顧慕白為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愛你!離離。”

  “慕白,我也愛你!”

  ***

  五個月後。

  顧氏集團頂層,總裁會議室裏。

  場景和幾個月前一樣,顧氏集團和陳氏集團剛剛結束一場里程碑式的勝利,會議一結束,屋裏響起雷鳴般掌聲。

  只不過這次的陳氏集團代表是陳新良,他已經成功繼任了他父親的總裁職位,所以現在應該稱呼他為陳總裁了。

  顧慕白站起來主動和他握手,“陳總裁,我們這次合作愉快,希望我們下次還能繼續合作。”

  陳新良的笑還是那麼的明朗,只不過他如今經過五個月的歷練,多了幾分男人成熟的魅力,“顧總裁,我們一定還會再合作的。”

  “你們兩個大男人酸不酸啊,客套話一籮筐,少說點,別酸別人了。”季離離挺著大肚子從旁邊走過來。

  兩個大男人相視一笑,皆是灰溜溜地摸摸鼻子。

  自從五個月前兩人合作起來算計季離離去機場結婚,陳新良和顧慕白倒成了好朋友;只不過季離離一看到陳新良就會念他,雖然他撮合了兩個情人,可是也不能騙她呀!

  所以陳新良覺得,真是不能經常做好人、做好事啊。

  “什麼?離離,你聞到酸酸的味道了?老人有句話講‘酸兒辣女’,說不定你這一胎是個兒子呢!”陳新良笑得有些討好的意思。

  顧慕白冷眼看他,“別離離、離離的叫得那麼親熱,和你很熟嗎?”

  “顧慕白,好歹我也幫你騙離離去了機場,你不感恩就罷了,叫幾句離離你都吃醋,你倆果然是夫妻,都那麼喜歡吃酸的!”

  “好了啦,你們兩個,兩個大男人一見面就吵,讓別人看了去,多笑話人?!”季離離挽著自己老公的胳膊,對著陳新良說道:“陳新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找個女朋友啊?”

  “你幹嘛?還沒當媽,就想著當媒婆啊!”陳新良躲著她。

  “老公……”季離離忽然撒嬌道:“我們把喬微介紹給陳新良,好不好?”

  顧慕白挑挑眉,看著季離離威脅的眼神,想都沒想,立刻同意:“好主意!”

  “什麼?喬微?她不是和那個叫什麼吳有、還是有無的去巴黎了嗎?”

  “別提那個吳友平!簡直就是個渣男!拿了那五百萬不僅沒捐慈善,還認為喬微和顧慕白藕斷絲連,什麼東西!喬微已經回臺北了,反正你也缺個女朋友,你就接收了吧!”季離離說得理直氣壯。

  “開什麼玩笑,我還有事,還是先走一步了。”

  陳新良和季離離混得久了,怎麼會不知道季離離的那點心思,這個女人肯定是產前憂鬱症了;喬微回來了,她的危機感就來了。

  顧慕白見陳新良灰溜溜地走了,歎氣道:“你喲,真的對我那麼沒自信嗎?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你還在意喬微?”

  季離離搖搖頭,“慕白,我早就不恨喬微了,我現在是希望她幸福!她回來看到我們在一起,她會孤單難過的,反正陳新良也不錯,如果他倆在一起的話,喬微一定會很幸福。”

  顧慕白摟著愛妻的腰,摸著她的肚子,親昵地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喬微自然有屬於她自己的幸福,我們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盼著你肚子裏的小寶寶出世……”

  “說起來我就覺得奇怪呢,為什麼我肚子裏會有寶寶?”

  季離離這個問題想很久了,她發現自己有身孕的時候,已經顯懷,還是顧慕白提醒她是不是好久沒來月事了,她才發現自己確實好幾個月沒見到親戚“大姨媽”了,結果去醫院一查,居然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

  雖然顧慕白讓她在家安心養胎,可是她怎麼可能放心得下工作?尤其是現在是和陳氏集團的合作案到了關鍵的時候!所以她挺著大肚子工作,一工作就忙了五個月。

  現在合作案終於告一段落,顧氏集團的股票長紅,她也該安心去生孩子了。

  顧慕白嘴角抽了抽,刮了下她的鼻子,好笑道:“當然是我的種子播下去了啊。”

  “可是孩子八個多月了,最初我們在一起,你不是讓我吃避孕藥了嗎?難道是過期藥?”

  “我什麼時候讓你吃過期藥了?”

  “第二天早上……”

  “哦!”顧慕白一拍腦門想起來了,笑不可支地說道:“那是維生素!你感冒了,當然得增加抵抗力啊。”

  季離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心中的結解開,她一激動就要蹦著去抱顧慕白,誰知腳突然一抽筋,她疼得哇哇直叫,肚子也跟著痛了起來。

  “慕白!痛,肚子痛!”

  顧慕白嚇得那是一身冷汗,他冷靜地抱著自己的季離離坐在椅子上,迅速地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人來抬走季離離;他本來就不同意季離離挺著大肚子來上班,可是實在拗不過她,所以只要做了所有的準備,就怕出現個萬一。

  卻沒想到,萬一還真是出現了……顧慕白的集團裏早就備好了專用的孕婦輪椅,公司員工以最快地速度把季離離送到樓下的保姆車,開往最近的醫院。

  醫院的病房和醫護人員早已準備好,季離離剛到,就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顧慕白站在外面徘徊,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才八個多月,怎麼就突然肚子疼了?

  不一會兒,手術室裏出來一個醫生,她看見顧慕白站在門口,走了過去。

  “顧先生,你太太是早產,可能是最近工作壓力大外加情緒化,現在有些難產的情況。”

  “難產?很危險嗎?不管怎麼樣,都要保住我太太!”

  “顧先生,你放心,我們已經打了催生劑,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考慮剖腹產,可是你太太堅持要順產。”

  “別聽她的,我是一家之主,剖腹產就剖腹產,只要能讓她平安!”

  也許那護士見慣了這種場面,十分淡定地說:“好,顧先生,你別太著急,一切有我們。”

  顧慕白哪可能不著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術室裏季離離殺豬般地叫喊不絕於耳,從來沒有間斷過;從上午十點二十分進入手術室,現在都下午四點了,還沒有生出來!

  這不僅是對季離離身體的挑戰,更是對顧慕白身心的折磨。

  手術室外的走廊,每一寸都被顧慕白踏遍。

  這期間陳新良來了一次,本來他以為來了就可以看到剛出世的乾兒子或者幹女兒,結果待了一個多小時季離離卻還沒生出來。

  他也不知道怎麼安慰顧慕白,看他那個樣子,陪他著急反而會更著急。

  為了不給自己添堵、也不給顧慕白添堵,他沒有多待就離開了,離開的時候,見到喬微也來了,二話沒說拉著喬微一起離開的。

  陳新良想,現在不能讓喬微來添亂,自己還是帶著這個禍害離開吧。

  又過了兩個小時,已經傍晚六點了,季離離還沒有生出來,顧慕白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早就坐立不安了。

  醫生進進出出,季離離堅決不剖腹產。

  產婦的態度很堅決,醫生也不能反對,不然對產婦生孩子都會有影響。

  終於,顧慕白抓住一個準備進手術室的醫生道:“我要進去陪著我太太,也許她會順利些。”

  那醫生也沒反對,找來護士讓顧慕白換了套衣服,就一起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裏只餘下一個接生的醫生,一個輔助醫生,還有兩名護士。

  顧慕白走到季離離的身邊,看著自己的愛妻滿臉汗水,疲憊不堪地聳拉著眼皮,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昏迷著,他輕輕地喚了聲:“離離,我來了。”

  季離離眼皮一顫,咧著嘴笑了:“慕白……我要順產。”

  “好,我就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加油!”

  醫生更是疲憊不已,她見季離離有了些精神,連忙給她鼓勵:“那就加油!用力!只要挺過這一關,孩子很快就出來了。”

  季離離皺著眉,咬著牙,使出渾身力氣,用力“啊”地一聲!

  醫生驚喜地張開了嘴,“很好、很好,就這樣,已經可以看見孩子了!”

  “啊……”季離離的手胡亂地抓住顧慕白的胳膊,指甲深深地掐在他的肉裏。

  “離離!加油!我就在這裏!”

  “啊……”

  “加油!可以看見孩子頭!”

  “頭出來了!離離,繼續!”

  “啊……啊……”

  “哇哇……”一陣孩子的啼哭,隨之而來的是季離離手的墜落。

  醫生驚喜地接過孩子,用準備好的毯子裹了起來,“顧先生恭喜,是個男孩!”

  顧慕白卻看都不看一眼,抓著季離離的胳膊,用力地搖了搖,“離離、離離!你醒醒!你不要離開……離離!離離!”

  顧慕白驚慌得像個孩子,他忽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他的眼裏只有季離離那張蒼白的臉,毫無聲息;他的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動,他不敢相信,季離離就這樣離開自己?

  “離離!你張開眼睛看看我!還有我們的孩子!不要……不要離開我!”

  “顧先生……”旁邊的醫生看不過地拉住他,“你別這樣,你太太她……”

  “不!她沒有離開!離離,你快醒一醒。”

  “顧先生……”醫生歎息著。

  顧慕白都快暴跳如雷了,忽然一道幽幽的聲音響起:“慕白,你真的好吵。”

  “離離!”顧慕白驚喜地看著自己的最愛,心跳又恢復跳動了似的,笑容也爬上了臉。

  “顧先生,你太太只是太累了昏睡過去了而已。”醫生無力地扶著手術臺,“我先把嬰兒抱去檢查,一會兒護士會帶你們去病房。”

  “慕白……你怎麼哭了?”季離離虛弱地摸上顧慕白的臉。

  顧慕白拉過季離離的手,親了又親,“離離,辛苦你了!你真的很偉大,我愛你。”

  “我也愛你,為了你,付出再多我也心甘情願!我還要為你生第二個、第三個……生一隊足球隊好不好?”

  “不好!”顧慕白斬釘截鐵地拒絕:“我不願再看著你受這麼多痛苦,生那麼多孩子幹嘛,讓這些討債鬼來同我分享你的愛嗎?我只要你一個就夠了,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季離離嘴角掛著笑,緩緩閉上眼睛,她實在太累了。

  臨睡前,她不忘說出愛的誓言:“慕白,你是我的生命……”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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