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 -【不死邪魂】(全書完)

雪女在半空中尖嘯著，化作種種恐怖猙獰的摸樣向霜之聖女撲去，圍繞著聖女飛快旋轉起來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清晰可見冰晶的獠牙，一口就可將人刺穿！

　　霜之聖女週身真芒大盛真元力瞬間放射出來，好似一道狂猛的龍卷頓時將周圍雪女全部打成碎片！

　　同樣修行霜系真元，兩人的戰鬥風格卻迴然不同。

　　任無月的真元中包合著深沉在濃郁的哀傷，而霜之聖女的真元則充滿一往無前的霸道固執！

　　霜之聖女不緊不慢一步又一步踏前，淡淡道:「我明白了，你是聖殿的敵人。」

　　「呵呵呵呵，不錯，為了心愛的女人，我一定要毀滅玄天聖殿，毀滅天界！」

　　「既然是聖殿的敵人，就要死！」

　　霜之聖女瞬間消失！

　　當任無月反應過來的時候，四周的大地已經開始顫動起來，一根又一根鋒利的冰柱從地底竄了出來，好似大地上出現了無數冰雪的獠牙！

　　這就是霜之聖女的領域--冰牙！

　　任無月倒吸一口氣。

　　在自己的領域之內，終行打開另一個領域，這簡直是瘋子的行為！因為兩個領域之間的真元衝突，會導致後來者體內真元混亂走火入魔，甚至當場爆體而亡！

　　即使級數超出自己數倍的修煉者，也未必敢冒著生命危臉幹這樣的蠢事，那個女人難道一點兒也沒有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嗎？

　　霜之聖女的身形出現在一枚粗壯冰牙的頂端，卓立於寒風中的聖女顯得凜然不可侵犯，她的眼中毫無半絲情感，彷彿自己只是一具單純的殺戮機器！

　　任無月皺起了眉頭，嘴唇義經被自己的牙齒咬出血痕，他絲毫不敢大意，連忙運轉真元，以雪花重新聚集雪女！

　　領域「雪風」的攻擊力並不繹大，防禦能力更是近乎於無，但是被擊潰的雪女卻可以立刻重新凝結，這是一個擁有近乎無限恢復能力的超級領域！

　　數十名雪女從雪地中爬了出來，飛快向霜之聖女衝去。

　　霜之聖女聖玉手一伸，從空中摘下數片雪花，在掌中凝結成細長的冰針，向雪女射去！

　　「嗦嗦嗦！」

　　雪女立刻崩潰。

　　但沒過半息時間，崩潰的雪女卻又重新凝結起來，而且數量變得更多，形體也更加龐大。

　　有些雪女的手中，還拿著用冰凝結而成的武器！

　　霜之聖女鬱悶不已，她知道按照真元相克的原理，唯有精通炎系真元的修煉者才可以克制任無月的領域，但是現在雙方都是霜系真元修煉者，自己最多打擊雪女的形體，卻無法打擊操縱雪女的真元！固然這些東西暫時無法對自己造成太大傷害，但是後面還有那麼多任無月的士兵。

　　這次行動實在太莽撞了……

　　雪女口中發出淒厲的尖叫一擁而上，轉瞬間組成了一名高達數十丈的巨大女妖，女妖張開猙獰的血盆大口，一口將霜之聖女吞了下去！

　　女妖呵呵笑了幾聲，臉上卻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隨後它的肚子好似充氣越來越大，居然一道強橫的力量通得硬生生炸裂開來！

　　「雪女！」任無月慘叫一聲，雙目赤紅。他將雪女當成了自己心愛女人的化身，看到雪女受傷，心中大震！

　　霜之聖女威風凜凜，從天而降。

　　背後滿頭白色的長髮隨風舞動，一桿長達兩丈有餘的巨型關刀提在手中。這柄關刀通體晶聖剔透，刀柄似乎是用整根靈獸的脊稚骨製成，寬大鋒利的刀刃更好似透明一毅，散發著凜冽的殺氣！

　　仙兵「冰龍偃月」！

　　霜之聖女身後恍若一頭巨龍騰空而起，發出駭人長嘯，震懾天地，令任無月的領域大受震盪，也令他的臉色更加蒼白。

　　偃月刀一指任無月，霜之聖女冷冷道:「任無月，你的名字犯了我這柄仙兵的忌偉，應該死在我的刀下！」

　　「死？」

　　任無月轉轉笑了起來，搖頭道:「當碗兒在我懷中死去的那一刻，我的心早已經跟隨她一起去了，現在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只不過是一具驅殼而已。你是沒有辦法毀滅這具驅殼的，聖女，因為在這具驅殼中盛滿了仇恨！沒有為碗兒報仇之前，誰都不能殺死我！」

　　雪女重新凝結，只不過這次只站起了一具雪女，這具雪女比剛才那些雪妖要精致許多，即便最優秀的雕刻大師，只怕也無法雕刻出她萬分之一的風采，那甚至不是一具冰雪的雕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女子，正在風雪中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任無月用充滿愛戀的眼神看著雪女，低聲道:「碗兒，我們一起戰鬥好不好？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這一次誰也無法把你從我懷裡奪走。」

　　雪女轉轉點了點頭。

　　任無月的種特頓時變得猙獰凶悍，剛才的憂鬱一掃而空，恍若是自己的妻子真的復活了一般！

　　他的雙臂上閃過一道白芒，兩支華麗的爪刃伸了出來，每邊三支刀體上全部雕刻著雪花符咒，雖然只有不到半尺長，卻絕對是近戰中最終的武器。

　　仙兵「雪雀虹」！

　　而背後的雪女手中拿著的則是一柄大大的折扇！

　　仙兵「幻紙鶴」！

　　任無月不愧是北國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自從妻子被修煉者誤傷殺死之後，他更是將全部精力投入修行，而心底濃郁的憂傷更被他煉化成真元！對妻子的萬分思念使他的人格發生了異變，產生了一部分的女性人格，那就是他的妻子--碗兒！

　　以雪女形態存在的碗兒，其實只是任無月回憶的部分投影，但卻被任無月以強悍的真元灌住，變成了活生生的存在，甚至還能裝備仙兵！

　　表面上任無月只是一名普通的元嬰期高階修煉者，但是事實上，他的雙重人格已經全部達到了元嬰期的修為，而且碗兒和任無月之的心靈溝通完美融合，渾然一體，比起尋常兩名元嬰期修煉者，可是要強大太多了！

　　這是任無月最大的私密。

　　霜之聖女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卻也看出雪女碗兒並不是普通的幻象或者役獸，而是充滿真元的活生生的修煉者！

　　任無月的實力的確超乎她的想像！

　　但霜之聖女並沒有產生半絲恐懼，相反，她搶先向敵人發動了進攻！

　　「任無月，給我死！」

　　冰龍偃月刀宛若巨龍般竄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劈下，強勁的真元噴薄而出，令刀氣所到之處的地面竄起萬千冰牙，恍若一座冰牙地獄！

　　任無月輕輕一笑，身形恍若幻影班在冰牙間閃動跳躍，飛快向霜之聖女竄來；雪女碗兒緊跟其後，牢牢保護著自己的丈夫。

　　冰龍偃月刀長達兩丈，方圓數十丈內全都是攻擊範圍。

　　刀爪雪雀虹和紙扇幻紙鶴，卻全都是近戰的武器，不超過一尺。

　　只有突入霜之聖女兩丈之內，才是雪雀紅發揮的最佳距離！

　　兩丈，也是生存和死亡的紅線！

　　霜之聖女又是一刀豪邁斬過，任無月的領域之內已經充滿了聖女的冰牙，幾無站立之地，任無月狂吼一聲，背後雪女碗兒猛然跳到了他的肩膀上，任無月雙手捧著雪女的扦足大力揮出，雪女宛若地彈毅向霜之聖女撲來。

　　掌中紙扇展開，千萬隻晶瑩剔透的紙鶴振翅飛出，在霜之聖女身邊形成一道道迷惑的幻境。

　　霜之聖女的冰龍偃月刀雖然鋒利，用來對付這些小小的紙鶴卻未免殺雞用牛刀，好容易震碎紙鶴，卻見任無月和雪女碗兒已行一左一右貼近自己，刀爪刺向自己心臟，紙扇中也t出一根短刺，封死了退路！「該死！」

　　霜之聖女不愧J是玄天聖殿培養出來的超級戰士，實力遠遠超越尋常修煉者，冰龍偃月刀旋風般揮舞起來，盪開兩人的攻擊，刀柄猛然向地面一頓，以刀柄為中心，一道猛烈的力量瞬間擴散開來，將任無月和雪女婉兒高拋飛出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停滯，四周的風雪瞬間凝固，就連斷裂飛出的冰牙也停在半空之中，鬼哭般的呼嘯聲變成了死寂！

　　四周的空間扭曲起來，過了大約十息時間，半空中凝固的雪花和冰刃終於落地。

　　不是按照原本飛行的方向，而是筆直落地。

　　迷霧終於散去，四周又出現了屹屹白雪和巍巍群山。

　　任無月的領域雪風，居然被霜之聖女硬生生破去！

　　任無月臉色蒼白，身邊的雪女碗兒彷彿看到了太陽的雪人一般飛速融化。雪女本來就只是他人格的幻想物，在領域之外是無法存在的。

　　冰雪消融，化作片片水花從指縫中流逝，只有仙兵幻紙鶴孤零零掉落在地上。

　　任無月將幻紙鶴收回真元戒中，臉上重新浮現出無盡的哀傷，儘管遭到重創，他卻恍若完全沒有感受到身體的痛苦，而是默默凝視著霜之聖女。

　　眼中充斥著瘋狂的殺意。

霜之聖女的情況也沒有好過多少，雖然她的實力比任無月要強上一個級數但任無月終究是施展領域在前，又擁有奇特的雙重人格真元剛剛她的冰龍偃月刀固然封死了對方的攻擊，卻沒才桃夠封死對方的氣機一縷冰寒入骨的真元偷偷潛入體內，在她運攻擊潰領域之時趁機侵入她的臟腑！

　　霜之聖女大口端息，嘴裡吐出鮮紅色的冰渣。

　　「敢與聖殿為敵者，死！」

　　儘管步伐艱難，霜之聖女還是一步一步走向敵人！每走一步，週身真元就膨脹一倍，顯然已經完全無視身上的傷勢，決意強行壓制內傷，先下殺手解決對手再說！

　　任無月冷笑起來。

　　「霜之聖女……果然和轉聞中一樣是個有勇無謀的女人。」任無月的聲音中充滿著戲弄的惡意，「你以為我會蠢到一個人就來和堂堂聖女對決嗎？嗯？」

　　霜之聖女只覺背後射來一道灼人的目光，一道強大的真元緩緩升起，顯然還有一名棘手大敵靠近！

　　回頭看去，卻是一名身高兩丈有餘的魁偉大漢，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襤褸棉襖，腳上則隨隨便便路著一雙露出腳趾頭的草堆，腰間用一根麻繩札起，蓬鬆的頭髮和絡腮鬍上滿是雪花，紫銅色的面孔和胸膛上，沾染著斑斑血跡。

　　這大漢手中捧著一枚碩大無朋的心臟，惡形惡狀地大口咀嚼，那心臟無自勃勃跳動，彷彿是剛剛從身上活活摳出來的！

　　霜之聖女感到一股十分熟悉的氣息，不由一愣－－那，那是自己的坐騎，冰龍的心臟！

　　該死！

　　怪不得冰龍沒有及時跟上來，原來是被這怪人給殺死了！

　　能夠殺死冰龍的，絕對是級數以上的超級高手，而要在冰龍還活著時候掏出心臟的，至少是渡劫期高手！

　　一名渡劫期高手，居然也自甘墮落和玄天聖殿為敵？霜之聖女驚訝極了，渡劫期高手距離飛升可是只差一步了啊！

　　是什麼力量，讓這人放棄飛昇完美的仙境，反而投向黑暗？

　　三兩口吃下了冰龍心臟，大漢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肚皮，從地上抓起一捧雪搓了搓手，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笑了起來。

　　「我是蚩怒氏。」

　　簡單五個字，讓霜之聖女的心徹底落入冰谷！

　　神秀王朝頂尖高手之一，極冬絕域的蠻王蚩怒氏，渡劫期中階修煉高手，幾乎可以和國師聞瞳抗衡的超級強者！

　　蚩怒氏來自極冬絕域冰原上一個特蛛的部族，這些北方的蠻族和南方的妖族一樣，被神秀王朝的正統人族岐視，他們的經絡特殊，亦無法和常人一樣修煉，只是一群靠彪悍肌肉吃飯的蠻子。

　　蚩怒氏卻是蠻族中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自創的「霸極道」將蠻族身體的強橫發揮到了極點。按照通常的修煉理論而言，「霸極道」只是最單純修煉肉體的武技，修煉有極道的修煉者最多算是鍛體期。蚩怒氏卻可以僅僅憑借肉身，戰勝金丹期、元嬰期的修煉高手，榮登大陸最強者的境界！

　　只不過極冬絕域上的蠻族一向孤立，和萬妖古森的妖族一樣，除了象徵性的稅費之外，對朝廷和霜玄國都沒有任何義務。

　　蚩怒氏本人亦無心爭霸天下，他常年在極冬絕域修煉，很少離開北方，更沒才任何對玄天聖殿不滿的傾向。

　　「蠻王，您也要和聖殿為敵嗎？」

　　霜之聖女感到一件眩暈，不是害怕，只是非常疑惑，為什麼一轉眼冒出那麼多反對聖殿的人？在她看來，凡人反對聖殿和女媧大神的領導，那簡直像魚反對水一樣不合常理。

　　蚩怒氏憨厚地笑了一笑。

　　「冬天來了。」

　　蠻王說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霜之聖女皺起了眉頭。

　　「冬天來了，我的族人離開渾可山谷，去大迂河兩邊放牧；一千年前，我的祖先就世世代代在那裡放牧，一千年後，我們的後代也將在那裡放牧。但是當今年我們去的時候，河兩邊已經拉出了無數的礦洞，設立了好些礦場。玄天聖殿要挖掘這裡埋藏的晶石，我不反對，反正蠻族不需要晶石。但是挖出的礦洞把農場都毀掉了，我的牛馬吃什麼呢？牛馬都死光了，我的族人又怎麼辦呢？」

　　「這……」

　　蠻王看了任無月一眼，繼續用平靜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派了一名族人去冰雪城，找你們聖殿的尊主，我的族人帶去了族裡最好的酒和財寶，還帶去了最肥美的牛羊，請求尊主指引我們一條活路。但是我的族人沒有看到尊主，他被攔在聖殿外面了，因為聖殿裡的人說，他身上又黑又臭，有一股羊騷味，會沾污女媧娘娘的尊貴。」

　　「我，我不知道。」霜之聖女喃喃道，「如果我知道，一定不會讓他們這樣做。」

　　「我的族人沒有辦法，只好回到了極冬絕域，眼睜睜看著同伴一個一個餓死，這個時候任無月找到了我們，給我們帶來糧食，讓我們活命。我不是要反對聖殿或者什麼女媧大神，我們只是要活命而已。」

　　「我回去之後一定處理！」霜之聖女堅定道，「相信我，我會給蠻族公平公正的處置，沒有任何一名蠻族會因為凍餓而死！但是蠻王不能因為這樣而反對聖殿，女媧大神會毫不留情消滅任何反對她的人！」

　　蚩怒氏瞇起眼晴看了看天空，點點頭道：「我在極冬絕域也經常聽說聖女的名宇，他們都說聖女是從雪山飛出的鳳凰，聖女的話是可以相信的；但是，當我們就要餓死的時候，女媧大神沒有出現給我們糧食，給我們糧食的是任無月。現在，任無月的糧食已經在我們肚子裡，變成蠻族的肉，蠻族的血。聖女要我們拋棄無月王子，難道是要我們割掉自己的肉，放掉自己的血嗎？」

　　霜之聖女說不出半句話來。

　　頭一次，她似乎感覺到了，為什麼有人會背叛聖殿。

　　「蠻族是很蠢的。」蚩怒氏平淡道，「蠢到不會輕易改變主意，困為那樣太麻煩了，既然已經決定跟隨任無月，就不用再去考慮其他東西了，那樣很頭痛。」

　　「蠻王，殺了這個女人吧。」任無月笑道，「然後我們去夏瑪村。」

　　「好。」

　　話音未落，雪地中已經出現一道狂猛的雪痕！剛才蚩怒氏距離霜之聖女還有數十丈距離，短短半息時間已經出現在聖女背後，看他擺拳的姿態，似乎已經出過一拳！

　　聖女保持著驚愕的表情，冰龍偃月刀剛剛擺出防禦姿態，盔甲上卻出兀了一個深深的拳印！

　　太快了！

　　快到完全沒有看出對方是如何出手的！

　　拳印周圍出現蛛網般的裂痕，盔甲碎片不斷掉落，露出了雪白的內衣服。

　　與此同時，霜之聖女背後軟甲轟然爆裂，大片肌肉撕裂，鮮血狂湧！

　　好強的一招「霸拳！」

　　拳勁透過鐵甲穿透身體，在背後爆開，而霜之聖女卻沒有半絲反應！

　　她身上的戰甲本來就是高階仙兵，卻禁不住對方一拳！

　　縱然，這是因為剛才和任無月的硬拚導致功力大打折和，蚩怒氏的強橫卻也可見一斑！

　　蚩怒氏的右手上不斷生出一層層的鐵片，就好像某種動物的鱗片一樣，很快將整只右手全部包裹起來，形成了一隻黝黑的鐵手！

　　仙兵「雄霸」！

　　「霜之聖女，吃我這一拳吧！」

　　旋轉回身的一拳，完全沒有半點虛招，單純以強橫霸道的真元力轟擊過來，無論是用仙兵格檔，或者選擇躲閃，都照樣要被轟成碎片！

　　強壓之下，霜之聖女選擇了一一

　　對攻！

　　冰龍偃月刀飛快旋轉，強勁的真元綻放，化作一道雪色巨龍向敵人奔去！

　　轟！

　　兩道強橫力量在半空中相撞，兩股真元融合起來組成一個巨大的能量球，同樣霸道的能量互不相讓，最後一起爆炸，令地面都被炸出一個數十丈深的大坑！

　　蚩怒氏被衝擊被一直甩到一座山峰下面，背後的山峰都被砸出一個人形大坑，一道道裂縫瞬間遍布山巖，山峰頓時崩裂！

　　他的神色卻充滿滿足，連巨大的巖石砸到身上都渾不在意，吐痰般吐出兩口黑色的鮮血，豪邁長笑起來。

　　霜之聖女猶如斷了線的風箏，被拋出數百丈，撞斷了無數冰柱，最後跌在一座冰峰之上。

　　「再來！」

　　蠻王大吼。

　　霜之聖女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表面上看來她比蠻王狀態稍好，其實受創卻更加嚴重－－鮮血積鬱在胸中，連吐出都不可能！

　　霜之聖女眼中流露出一絲絕然之意，毫不猶豫從懷中摸出了一塊包裹，打了開來，赫然是任無月夢寐以求的鑰匙。

　「蠻王要戰本聖女自然奉陪，只是先等我投去了這物件再戰不遲！」

　　「等等！」

　　這回輪到任無月臉色大變了，他怎麼都沒想到東西居然會在霜之聖女這裡該死的，不是應該在那個小孩丹巴手裡麼？

　　鑰匙是找到太古仙兵的關鍵。

　　鑰匙被毀的話就算到了夏瑪村也沒有用，畢竟這鑰匙是開啟『遺跡』的唯一手段！

　　「不要讓地毀掉鑰匙！」

　　任無月和蚩怒氏兩人縱身而上瞬間閃到霜之聖女身邊，伸手向水晶鑰匙抓去，霜之聖女冷笑著踢出兩腳，身形一閃躲過了攻擊，將手舉得高高的，真元力一吐，鑰匙嗡嗡作響。

　　「別過來，否則我就毀了它！」

　　任無月和蚩怒氏面面相覷，大感鬱悶。

　　主動權頓時又掌握在這個該死的女人身上。

　　就在三人爭鋒相對之時，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一頭週身雪白的大狼不知從什麼地方竄了出來，高高從霜之聖女頭頂掠過，前爪靈巧地一撥，正好將霜之聖女手中的鑰匙撥到空中，用嘴一叼，疾速向雪原盡頭跑去。

　　這……這是什麼狀況？

　　三人面面相趕，目瞪口呆。

　　「蠻王……那是你訓練的靈獸？」任無月滿頭大汗。

　　蚩怒氏搖了搖頭：「那不是王子的靈獸嗎？」

　　「好，好聖女，居然還有幫手？」

　　「混蛋，那才不是我的靈獸！」

　　過了好半天三人才反應過來，霜之聖女頭一個向白狼逃竄的地方追去，任無月緊隨其後，蚩怒氏怒吼著也跟了上來。

　　三名大陸頂尖的絕世高手，居然被一頭小小的白狼玩弄了，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更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居然會這樣焦急地追趕一頭畜生。

　　「停下，快停下，要不然老子宰了你燉狼肉湯！」蚩怒氏大喝。

　　「究竟哪個道上的朋友在和本王子開玩笑？把鑰匙交還本王子，霜玄國就是您的朋友！」任無月焦急喊叫。

　　「那鑰匙是玄天聖殿的寶物，千萬不可給這兩個反賊！」

　　白狼動作雖然敏捷，終究不及三名頂尖高手，三人低空飛行，破空聲陣陣轉來，很快貼近白狼！

　　蚩怒氏哈哈大笑，正要伸手去抓白狼的尾巴，霜之聖女在旁邊看了大急，一腳向蚩怒氏踢去，倒把蠻王踢了個觔斗。蠻王大怒，有心想要先解決這女人吧，偏偏那頭白狼速度也非常快，等他料理了霜之聖女之後，恐怕白狼早就地得無影無蹤了！

　　三人在白狼後面你爭我奪。

　　任無月一方靠近白狼的時候，霜之聖女就出來破壞；霜之聖女靠近白狼的時候，任無月一邊就對她展開攻擊；三方奇怪的人馬就這樣在茫茫雪原上你追我趕，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偏偏前面那頭白狼又氣脈悠長，半點兒疲態都沒有，反而越跑越精神的摸樣，看得後面蚩怒氏吼叫連連，已經喊出了十七八種狼肉料理的方法。

　　白狼回報以嘲笑般的狼吼。

　　「該死的狼崽子，別被我抓到，別被我抓到！」

　　雙方漸漸跑上了一座巍峨的山峰，等白狼發現前面沒路之後已經來不及了，背後三人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蠻王獰笑著說道：「臭崽子，前面沒路了吧？」

　　前方是一座冰崖，兩邊則是高聳入雲的山峰，平滑似鏡的巖壁上，到處都是光澤的冰塊和雪苔，根本沒有半絲攀爬的可能。

　　極目遠眺，冰崖足足有數百丈高，下方則是一片怪石嶙峋的石林，尖銳的怪石和冰柱組成了地獄般的惡谷，從這裡掉下去的話，就算修煉者都很難活命了！

　　該死！

　　白狼的眼晴瞇了起來，沒想到居然會遇到這樣的狀況，終究對極冬絕域的地形不太熟悉，反而把自己送上了死亡的邊緣。

　　蚩怒氏把拳頭握得卡卡作響，笑道：「能夠躲過我們的真元搜索奪走鑰匙，想必也是一頭高階靈獸，應該聽得懂人言吧？倘若不想死的話，不若放手和我打一場，我保征和你單打獨鬥，如何？」

　　不要。

　　白狼--也就是楊哲飛快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瞎子，剛才躲藏在旁邊早已看到了一切。

　　任無月的雙重人格真元，雪風領域；霜之聖女的冰牙領域、冰龍刃刀；還有蚩怒氏的鐵拳--哪一樣不是他能夠正面抗衡的。

　　現在霜之聖女和任無月都受了傷，也許勉勉強強他還有點機會吧，可是這個該死的壯漢卻還是一尾活龍，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會笨到和蠻王單打獨鬥。

　　霜之聖女勉強站在楊哲面前護住了白狼，頭也不回道：「快跳下去！」

　　這個女人在說什麼鬼話？楊哲皺眉。

　　霜之聖女卻自有一番打算，想要從蚩怒氏手中搶回鑰匙是絕對不可能的，那麼，既然這頭白狼不是任無月蚩怒氏一方的人手，把鑰匙給這頭白狼，總好過落到對方手裡！

　　所以，能算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要爭取時機，讓這頭白狼逃走！

　　「好，我就先解決你這個女人！」

　　蚩怒氏團身而上，『雄霸』鐵拳豪快轟出！勁力層層盡吐，強烈的音波炸裂人耳！

　　霜之聖女聖、手一揮，面前出現一道晶瑩剔透的冰牆，牢牢將白狼護衛在身後。

　　轟

　　奇跡發生了！

　　足可毀天滅地的一拳，卻沒有打破薄薄的一層冰牆，只是在冰牆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拳印，拳印四周生出數道裂痕。

　　冰牆後的霜之聖女卻好像受到無形的打擊，週身盔甲震動起來，一道道裂縫出現在盔甲之上，更狂噴一口鮮血。

　　「以本命真元所化的冰牆！」任無月叫道，「她在拚命了！」

　　「本命真元？好好好，再看這拳！」

　　更加勢大力沉的一拳，蚩怒氏的右手彷彿消失，一枚疾速閃過的流星出現，重重轟在冰牆之上，冰渣四濺，裂痕更加明顯！

　　霜之聖女週身一抖，明顯已經不支，狂噴的鮮血形成萬朵紅花！

　　「快……快想辦法走，或者毀掉鑰匙，快！」

　　即使到了這個時候，霜之聖女的聲音還是充滿命令的口吻，就像一名高傲的女王。

　　楊哲瞇起了眼晴。

　　一拳又一拳，冰牆上的裂痕越來越多，逐漸蔓延到整堵牆壁，看上去隨時都會垮掉，而霜之聖女也已經站立不住，狂湧出來。

　　儘管知道對方只是為了鑰匙，但楊哲還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居然被一個女人在「保護」著？

　　一個他厭惡的，來自玄天聖殿的女人？

　　這種滋味簡直糟透了！

　　終於，冰牆轟裂，崩潰！

　　霜之聖女癱軟在地上，惡狠狠地瞪了楊哲一眼，彷彿在奇怪這頭靈獸為什麼還沒有逃跑，或者毀掉鑰匙。

　　是嚇傻了嗎？真沒用。

　　冰冷的美眸終，透露出來這樣輕蔑的訊息。

　　蠻王狂笑，緩緩走近，鐵拳高高舉起，同時給了楊哲一個「小子，等著瞧！」的眼色。

　　楊哲眼中忽然生出一道希望的光芒。

　　隆隆巨響此刻才迴盪起來。

　　任無月在楊哲眼中看到了一片雪白，疑惑地回過頭去，大叫一聲：「不好！」

　　極冬絕域最可怕的災難發生了。

　　雪崩。

　　楊哲所選擇的這條山道兩邊都是懸崖，唯有中間一條崎嶇的山路，而在山路的盡頭則是一座巍峨的雪山。

　　連天暴雪早已使山峰上覆蓋了大片積雪，剛才嗤怒氏轟擊冰牆的響聲又如雷鳴一般，遠處的雪峰承受不住音波震盪，頓時滾滾而落！

　　因為被轟擊冰牆的巨響和震盪掩蓋，再加上一心關注戰局，沒有人注意到背後的危機正在發生。

　　等四人全部反應過來之時，滾滾雪潮已經撲面而來！

　　那簡直是天地間最壯觀的景象，數百萬頃的積雪萬馬奔騰，從極高的山峰上傾瀉而下，沿途席捲了一切泥漿、怪石、枯樹和生靈，當雪潮進入山谷之時，因為谷道突然變窄，更是掀起超過百丈的大浪！

　　一時間，整片天空都被雪浪遮蔽，恍若一個雪白的罩子，把四人牢牢罩在其中！

　　咆哮的音波，更是前僕後繼衝擊四人的大腦，饒是功力深厚的修煉者，在這最具殺傷力的自然災害面前，都顯得無能為力！

　　要知道，修煉者所謂的真元，和天地間的天地元氣息息相關。

一名修煉者要發揮戰力，固然需要本身真元渾厚，可是外界天地元氣的穩固融洽，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雪崩、地震、山林大火、海嘯……這些強烈的自然災害，僅是天地元氣激盪的後果。

　　激盪的天地元氣，就好像是狂猛的海濤；修煉者僅好似一葉孤舟－－最頂尖的修煉者，也許可以抵抗波濤侵襲，可是要他們阻止海濤洶湧，卻又怎麼可能？

　　在大自然的報復面前，修煉者和凡人一樣無能為力！

　　三名霜系真元修煉者，甚至因為天地元氣的震盪，而牽引到了體內氣機發生紊亂，一個個面若金紙。

　　根本來不及騰空而起，飛出雪崩範圍。

　　更何況就算飛身上天，也只是被雪浪正面擊中，狀況更加糟糕。

　　一時間，任無月和蚩怒氏都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固守丹田，靜待災難發生。看著雪崩的態勢，只怕兩人都要做好被深埋雪下數十丈的準備

　　楊哲卻不同。

　　因為面對雪山，所以他是第一個發現雪崩的人。

　　發現雪崩的一剎那，他已經伸出無影絲，向下纏繞住了腳下的巖石。

　　他所站立的地方是一塊突出的巖石，無影絲轉轉初劊，巖石就被「削「了下來！

　　浩蕩的白色浪潮終於轟擊過來，任無月、蚩怒氏二人被雪潮捲起不知被捲到了何方。

　　眼看雪潮就要捲到楊哲所在的巖石，巖石正好從懸崖上分開，即將落入萬丈深淵！

　　楊哲連忙在斷口重重踢了一腳！

　　巖石由筆直下落變成平行地面飛了出去。

　　懸崖上只剩下霜之聖女浴血的嬌軀，幾乎完全剝落的盔甲裡，露出的是一層嚴嚴實實的繃帶，顯得身形更加嬌弱無依。

　　眼看雪潮就要將霜之聖女沖走。

　　身受重創的霜之聖女，恐怕沒有力量獨自從幾十丈的積雪之下逃脫，更何況雪潮中的衝擊，恐怕就足夠讓她四分五裂。

　　楊哲眉頭一皺，忽然出手射出無影絲，將霜之聖女給拉了過來。

　　雪潮衝出懸崖，剛好嘖湧在楊哲所立的巖石之下！

　　巖石變成了楊哲的滑雪板，載著他在狂湧的雪浪之中縱橫奔騁。

　　耳邊的風早已化作整整尖嘯，這可是楊哲穿越異界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次旅程！背後跟隨他的是洶湧澎湃的雪崩浪潮，而面前則是一一

　　猙獰的石林！

　　「啊啊啊啊啊啊！」

　　無影絲揮出，在石林中切斷兩根石柱，用無影絲操縱著揮舞起來權當作是滑雪杖。

　　楊哲將全部真元都集中在兩根滑雪杖上，不時在雪潮中左右輕點，操縱石塊避開撲面而來的無數石柱。一個不好撞了上去，那可是筋斷骨折的下場，而腳下這個冰冷的女人，恐怕會正式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

　　楊哲牢牢記得，剛才這女人一共擋了蚩怒氏十九拳。

　　好，老子也幫你擋十九次攻擊！

　　石林實在太密了，有些撞擊根本無法避免，楊哲只好鼓起自身真元，強行撞了上去！

　　「轟！」

　　每一次撞擊，都令他週身骨骼一陣麻痺，每一個關節都在向主人發出袍怨。

　　「簡簡單單的極冬絕域之行，為什麼會遇到這種該死的狀況？」

　　楊哲很想仰天長嘯，在他第二十七次硬撞石林之後。

　　招惹了霧玄國王子任無月，得罪了蠻荒強人蚩怒氏，又遇上一個自己根本不感冒的霜之聖女，還要在前有石林後有雪崩的臉惡環境中玩什麼極限滑雪的遊戲！

　　這實在太過分了！

　　在沖激過將近十裡的距離之後，狂暴的雪崩終於有了一絲放緩速度的跡象。

　　楊哲亦有了一刻喘息之機，得以仔細打量腳邊因重傷而沉睡的女子。

　　毫無疑問，霜之聖女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實力超乎渡劫期之上，即使因失血過多而暫時昏迷，週身散發的真元氣息，還是令楊哲嗅到一件危臉的氣息。

　　無影絲防禦性地揮舞起來。

　　玄天聖殿是天界的下屬機構，而自己體內的刑天魔魂，則是天界諸神不共戴天的仇敵，從這個角友來說，立刻把這女人幹掉，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想起剛才她奮不顧身，為自己抵擋蚩怒氏的攻勢，高羊的無影絲便很難突破情感的障礙，輕鬆割下對方的頭顱。楊哲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自從魔界來到人類世界之後，自己體內彷彿逐漸多了很多東西些該死的東西托累在自己的靈魂之上，令他原本清澈冷寂的特緒，出現了一絲不必要的牽扯。

　　「真奇怪……」楊哲對著冰雪自言自語道，「人類本來已經是這樣脆弱的生物，卻還要用七情六慾來束縛自己，甚至產生這種該死的憐憫和……感動！被這些包袱拖累的生物，究竟憑什麼可以成為世界的主人？」

　　自己應該拋去所才情感，重新變成一頭冷漠無情，單純計算利益的野獸嗎？

　　不……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根本用不著回到人類世界來了。

　　既然回到了人類世界，當然是希望自己重新變成人，也許－－人類本來就是這樣既脆弱又麻煩的生物。

　　楊哲摘下霜之聖女的面其。

　　面具下隱藏的是一具被白色繃帶纏滿的面孔，依稀露出的皮膚十分先滑，看來這名聖女的年齡並不算大。

　　非但面孔，就連身上也纏滿了寬大的繃帶，詭棄的是，在這些繃帶上還畫著一道又一道符咒，彷彿是……封印著什麼東西一樣。

　　楊哲沉思起來。

　　單純憑借自己的力量，恐怕無法在極冬絕域戰勝任無月和蚩怒氏兩人。

　　蚩怒氏是極冬絕域的蠻王，對極冬絕域的環境肯定比楊哲更加熟悉。

　　雪崩最多困住他們一時，只怕無法困住他們一世。

　　楊哲並沒有信心，趕在蚩怒氏找到自己之前，逃出極冬絕域。

　　更何況就算逃出極冬絕域，還是會碰到霜玄國的士兵，既然任無月是自己的敵人，恐怕霜玄國士兵沒道理會放過自己。

　　除非恢復「人形」……

　　可糟糕的是，人形的自己已經聽到了任無月的大秘密！

　　該死的囉嗦軍官，要拉攏自己也不用把那麼重要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這樣子的話，滅神組織難道還會放過自己嗎？

　　嗯……

　　更何況還要去夏瑪村，找到第二塊魔魂碎片！

　　兩塊魔魂碎片融合之後，相信可以拾他帶來更加強大的力量！

　　無倫如何，只能向前！

　　這樣的話，只能在兩個敵人之間，選擇威脅性不那麼緊迫的一方進行合作了。

　　如果自己可以和霜之聖女聯手，相信就算任無月和蚩怒氏也要惦量一下份量，更何況還有蘇盈和蠻彪這兩位高手助陣，可惜他們不能發揮全部力量，否則會被天界獵人嗅到氣息。

　　要不然事情就簡單了。

　　這些日子和霜之聖女接觸下來，楊哲知道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人，對於玄天聖殿絕對忠誠，卻又不像聖女炎鈴兒那樣莽撞暴躁－－如果是後者，楊哲早已毫不猶豫割下對方的腦袋了！

　　想到這裡，無影絲終於探出，先是大口豪飲了霜之聖女的鮮血，隨後轉轉割開了聖女身上的繃帶。

　　一對豐滿的豪乳變戲法般蹦了出來！

　　楊哲禁不住想要吹聲口峭，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觸及到對方肌膚的手臂，卻已經被凍成了冰塊！

　　這－－

　　冰寒刺骨的真元力，從撕裂的繃帶裡狂轟出來，刺入楊哲的軀體，令他半點抵擋之力都沒有，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呼呼呼呼呼！」

　　這……這是什麼聲音？

　　楊哲覺得腦袋疼得厲害，彷彿聽到了極強的氣流旋轉聲，微微睜眼一看，胸口挺著一對豪乳的霜之聖女正飛速旋轉超級大關刀，狠狠的斬落下來。

　　「啊！」

　　太誇張了吧，現在是什麼狀況？

　　目蹬口子的楊哲根本半絲都動彈不得，只能蹬大一對狼眸，眼睜睜看著關刀狠狠切入……自己耳朵旁邊的巖石。

　　碎裂的巖石顯示出，那個凶殘的女人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楊哲倒吸一口冷氣，連忙道：「該死的，你聽我說！」

　　幹，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楊哲是準備為霜之聖女療傷，順便在她體內種入黑冥毒符，如此就可將事態完全拿握在自己手中，以此為前提展開合作！

　　現在自己卻變成了人家砧板上的一塊肉，任這個冷血瘋婆子宰割！

霜之聖女似乎對楊哲的清醒減到非常困鹹抱著關刀苦苦思索起來。

　　「你怎麼會醒來？」霜之聖女的口吻非常不悅，彷彿楊哲打亂了地精心制定的計劃。

　　「呃？」

　　楊哲貶巴了一下眼晴蓂虥虡蜨，銝銇銈銜自己醒不醒來有關嗎？

　　「剛才我已經決定殺死你，因為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照領一個會還不醒的人但是現在你醒來了，我就必須判斷你究竟是敵是友而我……很少做判斷。」

　　霜之聖女非常認真地說，再次舉起了大關刀：「所以你應該再次閉上眼晴讓我完成先前的計劃。」

　　「開什麼玩笑！」楊哲連忙跳了起來，「我當然不是你的敵人！」

　　霜之聖女皺起了眉頭：「師傅……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你不是敵人。」

　　「你師傅？」

　　「霜之聖殿尊主。」霜之聖女非常為師傅自豪。

　　楊哲冷汗：「你師傅根本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他當然不會和你說！我想想，你師傅一定也沒有說過我是敵人對不對？」

　　「這倒是……」霜之聖女的聲音冷淇，說話卻一五一十，「師傅讓我和任無月殿下一起來極冬絕域，隨後聽從任無月殿下的命令行事。可是現在，任無月卻背叛了玄天聖殷，所以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他的目光茫然，好像一其失去了操縱的木偶。

　　不會吧？

　　楊哲瞇起了眼晴。

　　「你師傅……沒有和你說諸她隨機應變之類的話？」

　　霜之聖女搖搖頭：「每次外出執行任務，師傅總會告訴我具體的行動計劃，而我也總是將計劃執行得很好，但是這次，出現了計劃外的因素，所以─ ─」

　　她遲疑了，僵立在山洞之中。

　　「你難道不會自己思考一下？」楊哲難以想像。

　　「師傅負責思考，我負責行助。」聖女簡短地說。

　　意思就是一一她根本沒有頭腦。

　　楊哲歎了口氣，看來玄天聖殿只是將這位聖女當成一其單純的殺戮機器而已，不過這樣也好，對自己下一步行動方便得多。

　　楊哲臉上浮現起一抹略顯奸詐的微笑：「現在我們的狀況很糟糕，在這個時候既然咱們兩個同樣被雪崩衝到了這兒，也許下面我們應該考慮合作。」

　　「可是師傅沒有說過……」

　　「別管什麼師傅不師傅了！你師傅讓你聽任無月的話，那剛才你怎麼不乖乖讓人家殺？現在情況已經改變了，我們只能依靠自己，明白嗎？我們要獨立行動，和任無月的大部隊抗衡！」

　　「我們……」霜之聖女皺起眉頭，好像兀在才發死似的，「你是誰？」

　　「我……我只是一頭普通的八階靈獸而已。」楊哲隨口道。

　　「八價靈獸啊。」霜之聖女有點兒失望，她並沒有懷疑楊哲的身份。竟剛才的白狼在她面前變成了人類，擁有這種本領的只有高階靈獸。

　　極冬絕域是上古戰場，天地真元非常紊亂，在這裡生存著無數強橫的野獸，其中不少都是高階靈獸，八階靈獸在這裡並不少見。

　　「你是野生靈獸？」霜之聖女認真地問，她並沒有多少江湖經驗已經相信了楊哲的話。

　　楊哲點點頭。

　　「野生靈獸，為什麼要裝扮成傭兵的樣子跟隨大部隊？」霜之聖女皺起眉頭想了很久，老老實實地說，「我想不出來。」

　　「因為……因為我要報仇！」

　　「報仇？」

　　「是。」

　　楊哲的眼中蕩漾起淡淡的憂鬱，嘴角勺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痛苦，聲音低沉道：「上個春天來到的時候，我和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起在珠穆朗山山麓生活，那時候我們的日子是多麼美好幸福……但是有一天，滅神組織的賊兵在那裡設立了秘密兵營。只乏困為我們無意間看穿了他們的秘密，滅神組織的戰士就將我的妻子和女兒殺死，連我的洞府也被搗毀……只有我一個人逃了出來。從此之後我浪跡天涯，偽裝成傭共的樣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找到滅神組織報仇！」

　　「是這樣……」霜之聖女喃喃道。

　　楊哲苦笑：「現在我耳邊彷彿還迴盪著妻女淒厲的慘叫，和他們在烈燄中睜扎的身軀，當我一步一步離開他們的時候，每走一步，就是在自己的心臟上刺一個窟窿，這種威覺……你永遠不會明白。」

　　一件寧靜舒援的氣息在山洞中蕩漾。

　　楊哲吃了一驚，這才發現原來是有之聖女揮發出一陣安寧的真元力，幫他平復情緒。

　　心中不禁湧現出一絲罪惡感，不過很快被理智所代替。

　　唉，這麼蠢的姑娘，明擺著是被她那個什麼師傅從小抓去調教培養，最後養成了只知道服從命令的機器。

　　被師傅騙也是騙，被自己編也是騙，自己也是讓她認清人世間的醜惡而已，虧她還是在偏遠農家長大的孩子，難道不知道狼是世界上最狡猾的生物嗎？

　　「我……也許可以明白。」霜之聖女有些懷疑地說道。

　　「那麼，你可以信任我了。」楊哲眼中閃動著狡詐的光芒。

　　「信任……師傅說，不可以隨便信任別人；從小到大我所信任的人，只有師傅一個而已。」

　　「還是我……不值得信任？」狼目黯然，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忠誠獵大。

　　「不是。」霜之聖女胸口一悶，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有人需要他的信任，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種狀況，冰山般精緻的面容終於出現一裂痕。

　　「這就對了，我信任你，你信任我，我們可以聯手一起對付任無月和蚩怒氏，解救你的村人！對了，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

　　「你可以叫我聖女。」霜之聖女警惕性地後退了一步，看著對方伸過來的手。

　　「握個手而已，很可怕嗎？我是問你出生以後爹媽取的名宇，我才不要叫你聖女，朋友間可不該這樣稱呼。」

　　「朋友？」

　　霜之聖女迷感了，看著對方笑哈哈的白牙，有些遲疑地碰了碰男子的手。

　　一件麻酥酥的威覺從指間傳來，令她心中構築的冰雪防線……轟然崩塌。

　　「卓瑪。」

　　「呃？」

　　「卓瑪，是我的本名，不過你不要告訴別人，只有師傅才能叫我卓瑪。」

　　「明白了，卓瑪，我要鄭重告訴你一件事。」

　　「呃？」

　　「從現在開始，只有你師傅和我兩個人，才能叫你卓瑪。」

　　也許卓瑪的實力的確遠遠高過楊哲，但是說到卑鄙無恥奸詐狡猾，那聖女簡直連楊哲的一根狼毛都不如。不到兩天工夫，楊哲已經把卓瑪的底摸得一清二楚。

　　父毋是偶爾流落到夏瑪村的散修，因為這裡天地元氣濃郁，所以一直留在這裡修煉，結果在卓瑪出生的時候正好遇到天地元氣大爆發，種種原因令她父毋不得不該用修煉術，將狂暴的天地元氣導入剛剛出生的女嬰體內。

　　拯救村落的代價是，女兒變成了怪胎。

　　七歲的時候，玄天聖殿發現了他的異能，將她選擇為下一任的聖女人選之一，從此之後離開夏瑪村，一直跟隨師傅修煉。十八歲正式成為聖女之後，一直在師傅的指導下履行職責。

　　十分枯燥無趣的人生。

　　「呃……所謂的怪胎，是怪什麼？」

　　楊哲原本以為對方會逃避這個問題，但是沒想到卓瑪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了他。

　　卓瑪散開纏撫在手掌之上的繃帶。

　　隨手一揮，一道強勁的冰雪風暴立刻轟出，百丈之內的雪地頓時凝固成堅硬的冰塊！

　　好強大的力量！

　　「因為出生時，父親將大量天地元氣尋入我的軀體，使我體內充斥著狂暴的真元，即該現在都無法完全控制，甚至有可能爆體而亡，所以師傅只能在我身上施加封印；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不能靠近我，更不可能碰我，碰到我的話，就會被凍成一塊冰，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只要我的情緒不失控，還是勉強可以控制體內力量的。

　　卓瑪的聲音很平淡，彷彿在說別人的故事。

　　那不是很慘嗎？楊哲心裡說，雖然擁有強大的力量，卻終身只能纏繞著繃帶封印過日子，而且還要隨時控制自己的情緒，怪不得卓瑪會像座冰山般冷酷無情，原來是困為這樣。

　　「那你父毋呢？」

　　「他們已經飛昇了。」卓瑪默默說，「因為生下了成為聖女的子嗣，他們獲得了特別許可，在我成為聖女的時候就攜手飛昇了。」

「他們沒有想過晚一點飛昇麼？至少等到你成年之後飛比較好吧？」

　　卓瑪奇怪地望了楊哲一眼：「你在說什麼啊，多留在人間一天，就多一分死亡的風險，死掉了就沒有辦法再飛昇，他們怎麼可能留在人間？」

　　「可是——他們是你的父母啊！」

　　「那又怎麼樣？」

　　「他們應該很愛你才對，就這樣把你孤零零留在……」

　　「只有師傅才喜歡我。」卓瑪說，「我的父母並不愛我，我的出生只是……一場錯誤而已。」

　　「為什麼這麼說？」

　　「你會吃自己的子女嗎？」卓瑪問。

　　「這是什麼怪問題？」

　　「我的父母就會。」卓瑪笑了笑，「他們是故意將天地元氣導入我體內的。」

　　「呃？」

　　「他們聽說極冬絕域擁有強大的天地元氣，所以準備到這裡來修煉，但是狂暴的天地元氣並不適合普通修煉者直接吸取，所以他們就想出了一個辦法，首先用一種秘法將天地元氣導入剛剛出生的嬰孩體內，轉化成真元力，隨後再吸取嬰孩身上的真元，用來增強自己的功力。事實上，他們只是為了這個目的才結合生下孩子，因為這種秘法，必須使用和自己血脈相連的嬰孩才可以……」

　　楊哲的嘴巴慢慢慢慢張大。

　　那到底是他媽什麼狗屁父母啊？

　　果然修煉者都是一群無情無義，為了飛昇無所不可的混蛋！

　　「對不起。」沉默了很久，楊哲腦子裡想了很久都想不到這時候應該說什麼，只能如此笨拙地說。

　　卓瑪淡淡一笑，輕輕搖頭道：「修煉界的事情就是如此啊，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只要師傅一個人喜歡我，那就足夠了啊。」

　　她純淨如高山雪蓮般的笑顏，讓楊哲心底升起一股十分彆扭的情緒，彷彿看到一個滿臉絡腮鬍的壯漢，正鼓起強壯的肌肉，在一招一式教年幼的卓瑪修煉術，毫無防備的卓瑪，任由她師傅的擺弄。

　　太可怕了！

　　楊哲週身一抖，竭力將這種情緒從腦中排出。

　　風雪逐漸停息。

　　一座巍峨高聳的大山忽然在前方出現，恍若海市蜃樓一般。

　　「那就是珠穆朗山！」卓瑪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浮現起一絲不知所措的表情，「夏瑪村就要到了。」

　　他們乘坐著一座簡陋的扒犁，在楊哲化身的雪狼拖曳下，抄近道前行。

　　雖然這樣速度比較慢，卻不會留下飛行後的殘留真元氣息，所以不會被任無月跟蹤。

　　任無月不知道夏瑪村的具體方位，應該不會那麼快找到這裡！

　　楊哲暗中用天魔盤搜索，果然發現第二枚魔魂碎片閃閃發亮，方位正在夏瑪村附近！

　　夏瑪村已經被毀，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因為很久沒有人清掃的緣故，整個村落都慢慢埋入大雪之中，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一點黑黑的斑點。

　　村落後方的冰原上卻有一條巨大的裂谷，向下望去，似乎是數千丈深的深淵。

　　奇怪的是，從深淵底下散發出來一陣熱烘烘的氣息，似乎還有一股硫氣息傳來。

　　大概是裂谷一直蔓延到了地底巖漿層的緣故，所以在極冬絕域這樣的嚴寒地帶，裂谷內還是維持著一定的溫度，一些青苔在裂谷兩邊的巖壁上艱難地生長著。

　　夏瑪村也正是因為有這道裂谷，所以才能在極冬絕域最北端的狂暴環境中生存下來。

　　「往那邊走。」卓瑪帶著楊哲沿裂谷一直向北，很快找到了一條蜿蜒的山道，兩人小心翼翼走了下去。

　　但見裂谷兩邊鑿出了無數巨大的洞穴，還有些洞穴前面平整出一小塊開闊的土地，上面種著微不足道可憐巴巴的一點青等作物。

　　「那是什麼？」楊哲非常好奇。

　　「這裡就是夏瑪村的墓地。」卓瑪頓了一頓說道，「古老相傳，每當遇到暴雪的時候，村民們都可以躲到這裡來避難；這裡有地底熱流，所以暴風雪和嚴寒都無法侵襲。」

　　「墓地？」

　　天魔盤上顯示，刑天魔魂的第二塊碎片就在此處。

　　楊哲心臟一陣狂跳，左右觀察，卻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難道……

　　巖壁上的洞穴，一直蔓延到數百丈之下的地方。

　　莫非刑天魔魂一直

　　在靠近巖漿的峭壁底下嗎？那可太好了！

　　呵呵，在冰原上自己當然不是任無月等人的對手，不過在極熱的地底，霜系真元修煉者恐怕無法發揮出正常的實力，而楊哲則體內則正好儲存著無數炎系修煉者基因，更有莉莉這條火龍相助。

　　如果任無月膽敢在裂谷巖漿之中和他作戰，相信那傢伙一定會非常後悔的！

　　遠遠的，一個洞穴中傳來了小孩的哭聲。

　　「村民還活著！」

　　楊哲精神一振，拉著卓瑪的手就往前走，卓瑪渾身一震，卻也沒收回自己的手，咬著嘴唇跟在後面。

　　進了一個洞穴，兩人都呆住了。

　　洞穴裡的空間十分寬闊，周圍也有御寒的物件，但卻沒有半個大人，只有十幾名孩童大聲哭泣，最大的孩子也不過十三四歲而已。

　　一見兩名大人進來，孩子們好像見了救星一樣爬了上來，抱住楊哲和卓瑪的腿不放。楊哲還好，卓瑪好像遇見鬼一樣，身子僵硬極了，一動都不能動！

　　「刃牙……這，這應該怎麼辦？」

　　肉乎乎軟綿綿的孩子，居然會爬到她身上來，這太，這太不可想像了！

　　看到她臉上瞬間的表情變化，楊哲幾乎忍不住要捧腹大笑了，他還以為這個女人除了冷漠之外不會存在第二種表情呢！就連面對任無月和蚩怒的雙重攻擊，她都沒有怕過，沒想到居然會在一群孩子面前不知所措。

　　楊哲一把拎起最大的一個孩子，喝道：「發生什麼事，大人哪裡去了？」

　　「嗚嗚……我要爸爸，我要……」

　　「不准哭，再哭打爛你的屁股，把你丟出去餵狼！」

　　「呃——好，好可怕！」

　　在楊哲「猙獰」表情的恐嚇下，小孩終於斷斷續續說出了狀況。

　　原來是村人被圍困之後，因為實在找不到出路，只能躲到裂谷之中。

　　雖然這裡不存在御寒的問題，但卻缺少足夠的食物。

　　為了讓孩子生存下去，有足夠的力量生存到暴雪季節結束，夏瑪村的成年村民選擇了一條悲壯而光榮的道路——將食物留給孩子，集體選擇了自殺！

　　這樣，也許可以讓孩子們支撐到明年開春。

　　面對這樣的故事，卓瑪動容了，她實在不瞭解為什麼一個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犧牲自己的生命。

　　難道自己的生命不是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嗎？

　　修煉，就是不斷強化自己的身體，最終進入永恆的聖域，獲得無法想像的快樂。

　　而死亡，則是最恐怖的黑暗世界！

　　死掉之後，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吧？

　　也許……那只是凡人的想法吧，因為生活本來就很艱難，所以隨意丟棄生命也無所謂，對，一定是這樣的……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眼角這麼濕潤呢？

　　「想到自己的爹娘了？」

　　「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也想到了自己的爹娘。」

　　「呃？」

　　「我媽因為輻射的緣故，患上了一種特殊的基因性凝血症，懷孕生產的話，會有很大可能大出血而死；但是她還是決定去嘗試十分之一的幸運機會，最後失敗了。」

　　輻射是什麼？卓瑪一呆，基因性凝血症呢，是靈獸的特殊病症嗎？

　　「我爸從小就把我一個人關在家裡，每天二十四個鐘頭都在實驗室裡研究基因和靈魂學，呵呵，他是想找出讓我媽復活的辦法，可笑的傢伙，世界上哪裡會有這種事情，我小時候只能一個人和螞蟻、蜘蛛、蟑螂、臭蟲說話。」

　　「刃牙……」

　　楊哲渾身一僵，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在說什麼東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靈獸的世界真是神秘啊，好多名詞我都沒有聽過。」卓瑪說，她知道高階靈獸的智慧不遜於人類，有些靈獸族群還擁有遠勝人類的智慧和文明水準。

　　楊哲默然道：「那些都是發生在很久以前，很遙遠地方的事情了，反正我要說的是，無論什麼生物都是重視後代大過重視自己的生命，不惜犧牲一切也要保護後代；只有修煉者才恰恰相反，因為他們都是一群王八蛋，就這樣。」

　　「……修煉者是世界上最高貴的存在，不許你這樣說！」

　　「神經最高貴的存在會把孩子製造成怪物嗎？」

　　這句話刺傷了少女的心，卓瑪紅著眼睛喃喃道：「我……是怪物。」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怪物你爹媽才是他媽的大怪物！好啦好啦，反正有朝一日你也會飛昇我建議你飛昇之後先去找到你的爹媽，狠狠甩那兩個混蛋耳光，告訴他們——他們兩個都是狼心狗肺的禽獸，呃，不對，是禽獸不如！」

　　「撲哧。」卓瑪忍不住笑了，搖搖頭說，「天界才不會這樣，天界是安寧祥和的存在，不會容忍暴力的。」

　　「你又知道？」

　　「師傅是這樣說的啊。」

　　「如果天界是安寧祥和的存在，那麼最應該飛昇天界的，就不是生龍活虎體壯如牛的修煉者，而是啞巴聾子和瞎子了。」

　　十幾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視著正在吵架的叔叔阿姨，一點兒都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楊哲這才反應過來，心底暗罵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只不過是利用一下這個玄天聖殿的白癡聖女而已，為什麼要說這麼多？

　　「啊咳啊咳，我們，我們還是先想想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

　　「嗯，你說得對。」

　　卓瑪猛點頭，臉色比楊哲還要紅，她從來沒有覺得這麼丟臉過，自己可是玄天聖殿的聖女啊，必須時刻牢記自己的身份，維護聖殿嚴峻冷然的形象，怎麼可以……和普通女孩一樣和人鬥嘴呢？

　　女媧大神在上，請原諒這頭野狼的胡言亂語吧，它只是一頭野生靈獸而已，並未經過教化。

　　也許我應該把這頭野狼帶回玄天聖殿去好好教化，如此才能讓它明白天界的美好？

　　畢竟高階靈獸也是有機會飛昇的。

　　對，應該這樣，正好自己的冰龍已經死了，這頭雪狼雖然只是八階靈獸，但是在聖殿的調製下，應該有機會跨越級數才對，就讓它成為自己的坐騎。嗯，就這樣決定了，以後飛昇的時候，也可以帶著這頭雪狼一起飛昇。

　　畢竟……一個人的日子，實在太寂寞了啊。

　　「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剛才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到啊？」

　　「呃？你說的對，就這樣進行好了。」

　　「就這樣進行？你說說我剛才說了什麼？」

　　「……」

　　「好吧，我再說一遍，現在你把鑰匙給我，我去找找埋在裂谷下方的太古仙兵——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這也正是任無月正在找的東西。」

　　「然後呢？」

　　「想也知道，既然任無月不惜和玄天聖殿撕破臉皮都要得到這件太古仙兵，顯然這個東西擁有無與倫比的威力！只要我們找到了這件太古仙兵，就算任無月和蚩怒兩人聯手也不用怕了對不對？」

　　楊哲的聲音充滿蠱惑。

　　太古仙兵！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既然連任無月都這麼想要得到這件武器，看來這太古仙兵的確有不同凡響之處。

　　呵呵，既然已經得罪了任無月，這樣的寶物說什麼也要收下了！

　　「可是……我們怎麼可能找得到這件太古仙兵呢？就算找到了也未必會使用啊。」

　　「這個……只好隨機應變了。」

　　根據楊哲的估計，既然刑天魔魂碎片埋在這裡，顯然下面肯定有一處刑天軍的基地。

　　刑天軍的基地和太古仙兵兩者位置重合，可見那太古仙兵一定是刑天軍的武器。

　　在那塊刑天魔魂碎片中，一定儲存著如何操縱太古仙兵的方法！

　　雖然大體上只是他的猜想，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我……可以信任你嗎？」卓瑪摸出了鑰匙，楊哲昏迷的時候，她把鑰匙拿回來放在自己身上，當把鑰匙交給男人的時候，她最後一次認真問道。

　　「當然。」

　　鑰匙晶瑩剔透，冰涼入骨，令楊哲不由一顫。

　　「下面都是巖漿溫度非常高，你修煉的是霜系真元不適合下去，我去就好。」

　　「可是——」

　　「沒有可是。」

　　在卓瑪複雜的眼神注視下，楊哲十分靈巧地攀越巖壁，一步步向下爬去，慢慢接近谷底。

　　四周的洞穴中都是冰塊，在冰塊裡站立著無數屍體。

　　那都是夏瑪村的祖先，用這種奇怪的方式實行「冰葬」。

　　向下望去，已經可以看見一條細細的紅線，那便是擁有數千度高溫的巖漿。

　　楊哲深吸一口氣，將莉莉召喚了出來：「莉莉，把周圍的熱氣都吸光吧！」

　　「太好了！」

　　莉莉笑嘻嘻的拍著尾巴，歡叫道：「巖漿，巖漿！莉莉最喜歡巖漿了！」

　　這些日子在風雪中她可是慘透了，連腦袋都不敢冒出來，生怕被嚴寒凍壞了靈體，如今見到高熱的巖漿十分高興，迅速俯衝下去，一頭栽進了巖漿之中，一邊唱歌一邊洗起了澡！

　　楊哲啼笑皆非，叫道：「莉莉，別光顧著玩兒，你幫我看看巖漿底下有什麼東西沒有？」

　　根據天魔盤的顯示，第二塊魔魂碎片應該就在巖漿之中。

　　「有啊，有一個銀光閃閃的東西，好像是一個洞府……」

　　有門！

　　「想辦法把周圍巖漿逼開，我要進去看看！」

　　「好！」

　　莉莉深吸一口氣，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時間四周巖漿乖乖退散，在這頭火龍面前凝固起來，露出了一條通途大道！

　　楊哲不敢拖延，連忙閃身爬了下去，他御劍飛行的本領還未十分精通，不敢在這裡造次，只好老老實實爬進了通道之中。

　　通道中原本非常灼熱，可是在經過一道無形的大網之後卻變得清涼起來，楊哲喘了口氣，卻發現這裡和得到第一塊刑天魔魂的地方十分不同。

　　自己似乎身處一座及其寬大的洞府之內，四周全都是金屬牆壁，看上去銀光閃閃，充滿了未知的神秘。

　　可是……這裡明明是地下巖漿之中啊，在巖漿之中建造的洞府有必要鑲嵌金屬牆壁麼？而且還鑲嵌得天衣無縫，整塊金屬完全沒有半絲縫隙。

　　想了半天，楊哲忽然想到一個可能。

　　「大魔，難道我們現在正身處一艘戰船之中？」

　　楊哲想起了上次在刑天記憶中所看到的場景，刑天軍製造的飛空戰艦長達數百丈，也許這座洞府就是一艘巨型飛空戰船跌入地下，又經過滄海桑田的變遷形成的。

　　刑天沉默了半天之後說：「也許是，我感應到這裡存在著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小心點，這裡比上個洞府可要危險許多。」

　　「哈，要真的是一艘飛空戰艦就好了！」

　　楊哲興奮起來，記憶中神魔大戰時候刑天軍的飛空戰艦可是很厲害的，最大規模的戰艦足足有上千丈之大，可以裝載上萬名修羅兵！單單是戰艦本身，就可說是十分厲害的太古仙兵了！

　　難道任無月所說的太古仙兵，就是指這艘戰艦嗎？

　　「真的是一艘戰艦，也很難把它弄出去。」刑天說，「飛空戰艦驅動起來需要極高的真元能量，僅憑一人之力絕對無法操縱的。」

　　「這倒也是，想來應該另有寶物。也罷，我們趕快搜索一下吧，一定要在任無月趕到之前找到那件武器，否則很難抵擋對方！」

　　「小心點，戰艦有自己的防禦體系，貿然闖入者恐怕會遭到危險。」

　　「明白！」

　　楊哲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向洞府前方行去。

　　走了不到兩步，卻見洞府頂上一陣閃爍，忽然裂開了兩個圓形孔洞，從上面跌下來兩個圓滾滾的東西！

　　乍一看去，頗像是兩個青銅色的金屬球，然而兩個球卻滾動著伸展開來，變成了兩個金屬骷髏！

　　「這——」

　　楊哲倒吸一口冷氣。

　　兩具金屬骷髏製作得十分精緻，栩栩如生，臉上似乎還雕刻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著閃爍著兩朵詭異的紅芒；兩具骷髏體格十分高大，都在八尺有餘；一具骷髏腰間插著一把戰刀，另外一具則在兩肋分別插著一截短槍。

　　「刑天大魔，這是怎麼回事？」

　　「戰艦護衛。」刑天道，「記憶中他們對自己人並無威脅，只是傀儡而已！」

　　「那就好。」楊哲鬆了一口氣，看著對方強壯精緻的骨骼，還有閃閃發亮的長刀，他可不想和這兩個敵人硬耗。

　　眼看兩具骷髏傀儡慢慢走近，楊哲忽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刑天大魔……你，你說他們對自己人並無威脅？」

「這是當然。」

　　「那麼呃，他們怎麼分辨自己人和敵人呢？」

　　「……不知道！」

　　「哇啊啊啊啊！」

　　險險躲過骷髏傀儡砍來的一刀楊哲叫道：「你不知道？」

　　「記憶缺失了，除非先找到第二塊魔魂水晶。」刑天很不負責任地說。

　　「干！」

　　楊哲氣得眼珠子鼓出怒髮衝冠，可是形勢危兩頭骷髏傀儡已經一左一右夾攻過來！

　　戰刀傀儡悍勇無比，刀刀搏命恨不得兩敗俱傷；而另一頭骷髏傀儡則將兩截短槍一接，變成了一柄丈八長槍！

　　這陰險至極的傢伙躲在暗處，趁著楊哲和戰刀傀儡硬拚之際，看準機會陰狠出招！每一招都差點要了楊哲的性命！

　　兩具傀儡一長一短，一遠一近，一悍勇一陰險，實在是配合無間。

　　不到十個回合楊哲已經遍身是血，大部分都是被戰刀傀儡砍出來的刀傷，受傷雖重卻並不致命，而長槍傀儡刺出來的傷口只有兩處，一處在心臟左近，另一處則差點刺穿肝臟，極其凶險！

　　楊哲神色十分凝重。

　　莉莉急得團團亂轉，大叫道：「阿哲，我出來幫你！」

　　「等等！」

　　楊哲厲聲叫道，踢開毒蛇般刺來的長槍，身上卻又禁不住受了一刀。

　　「為什麼？」莉莉看得心疼極了，「就算不要我幫忙，你也快運用仙兵啊！黑牙刃、渾鐵衛和天璇七殺牌！」

　　「我好像想到了什麼，現在腦子裡亂哄哄的，但是我知道你出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楊哲怪叫著就地打了個滾，場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卻趁著一滾之力竄到了兩具傀儡身後，手刀狠狠砍下，將長槍骷髏劈倒在地。

　　長槍骷髏立刻爬了起來，兩具傀儡對視一眼，再次攻了過來！

　　楊哲心思電轉，飛快思索道：「這兩具骷髏傀儡的招數凶悍精妙，然而舉手投足之間並無半點真元流轉的氣息，不像修煉者，倒像是尋常武者！這洞府乃是刑天大魔藏魂之處，沒道理安排這樣弱的防禦啊！」

　　刑天大魔身為遠古強者，恐怕亦該想到，倘若有朝一日自己的後人能夠找到洞府，奪回他的魔魂，所以肯定不會放任防禦體系去攻擊自己的後人。

　　中間一定有什麼關竅，可以令這洞府的防禦體系確認，自己乃是不折不扣的刑天後人，而不是天界或者亂七八糟的外族修煉者。

　　如果自己貿貿然運用仙兵，恐怕早已被當成是真正的敵人，那自己要面對的肯定不止傀儡骷髏這麼簡單！

　　其中的關鍵，究竟是……

　　眼看兩具骷髏的動作越來越快，自己隱隱有些難以招架，倘若不使出仙兵的話，只怕半刻之後頭顱就要落地！

　　楊哲腦中忽然靈光一閃！

　　不顧對方疾風驟雨般的攻勢，楊哲平平揮出一拳！

　　這一招根本沒有半點花巧變化，也沒有隱藏半點後勁內息，純粹是最普通的直拳，乃是修羅兵基礎拳法中的第一招，原本只用來活動身體，若說攻擊力，那是近乎於零！

　　在兩具招法精妙的骷髏傀儡面前，更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眼看戰刀骷髏的刀鋒已經觸及楊哲脖子上的血管，而長槍傀儡的槍尖也快要扎進楊哲的心臟，那一拳揮出，兩具骷髏卻十分彆扭地向後跳了一跳，正好讓楊哲躲過一劫。

　　兩具骷髏發出哇哇怪叫，重振旗鼓，長槍戰刀舞得旋風一般，還隱隱帶上了一縷黃銅色的真元力，更證明了楊哲心中判斷——兩具骷髏傀儡根本沒有出盡全力，明明身懷真元能，卻只以普通招數和自己對決！

　　楊哲微微一笑，收拳後撤，回身猛然踹出一腳，正是修羅兵入門拳法中的第二招。

　　正常情況下，這樣稀鬆平常的招數使出，這條腿早就被對方砍掉了，然而兩具骷髏傀儡卻沒有直接下手，而是選擇了最複雜古怪的應對方式，詭異地閃身過來，攻擊楊哲面門！

　　雙方你來我往，使用的都是修羅兵的招數，只不過兩具骷髏傀儡的招數熟練，配合精妙，比起楊哲不知道要高明多少。

　　楊哲渾身是汗，冒出了陣陣白煙，不由大為欽佩。

　　原本他還以為是大魔刑天記憶缺失，所以沒有把精妙的武道之術教給自己。

　　現在看來，原來武技的精妙與否，全在所使用的人！同樣一套入門軍道拳法，在兩具骷髏傀儡使將出來，就和自己使出來完全不同，簡直是天壤之別，威力有若雲泥！

　　如果對方的招數再配合真元運轉，絕對是強橫至極的殺招！

　　可笑自己還一直以為大魔刑天沒有精妙招數，一心想要尋求天界武學，現在看來實在是井底之蛙，見識太淺薄了！

　　漸漸的，楊哲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他眼中只有兩具骷髏傀儡，只有他們所使用的修羅武技了！

　　一遍又一遍，楊哲慢慢將拳法的全部招數使了出來，兩具傀儡卻也非常配合，一次次和他周旋。說是對攻，倒不如說是三人正在配合嫻熟地對練！

　　一開始兩具骷髏傀儡配合得十分輕鬆，楊哲則是勉強支撐；但是隨著一遍又一遍反覆的演練，楊哲的出招速度、反應時間也變得越來越短，越來越熟練。

　　每當他感覺自己的實力有所提升，兩具骷髏傀儡便會提升速度，總是讓楊哲維持在勉強支持的地步。

　　隨著速度越來越快，三人漸漸化作一團灰色的身影，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了！

　　空氣中傳來陣陣勢大力沉的拳勁破空之聲，兩具骷髏忽然平平飛跌出去，身上噼啪作響，冒出了一陣陣火花。兩具骷髏對視一眼，看著飛身過來的楊哲，戰刀骷髏忽然大叫道：「停手，別再打了！」

　　骷髏說話的聲音沙啞刺耳，好像很久沒有啟動的機器一樣。

　　楊哲大奇，沒想到這些骷髏居然也能說話，愣愣地站住了。

　　長槍骷髏焦急道：「你又說話了！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身上儲存的真元能不足，剛才又消耗了那麼多能量，不能隨便浪費！說話耗費的能量實在太多，我們二十年前不是已經決定從此之後不再說話的麼？」

　　戰刀骷髏辯解道：「我再不說話這傢伙就要把咱們拆掉了，他掌握了整套修羅軍道拳，自然是咱們的主人無疑，要拆掉咱們也是他的權力；不過我總要再確認一下，看看這位主人是否真的要拆掉咱們；反正咱們也要被拆掉了，還要節省真元能幹什麼？這叫隨機應變！」

　　長槍骷髏無語，沉默了一會兒道：「萬一這傢伙不是我們的主人呢？我們豈非還要節省能量來對付他？」

　　戰刀骷髏道：「我們被創造出來的時候，不是說遇到了可以完整使出修羅軍道拳法的人，就肯定是我們的主人，那這人肯定是主人無疑了！」

　　長槍骷髏嘟嘟囓囓道：「話都是你在說，反正你腦子裡記得的東西比我多，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救你了！」

　　戰刀骷髏嘎嘎一笑，道：「喂，你是否咱們的主人？」

　　這句話卻是問楊哲的。

　　楊哲撓了撓頭髮，含含混混地回答說：「我為大魔刑天辦事，也算是刑天軍的成員之一。」

　　「那就是咱們的主人無疑了！」

　　兩具骷髏高興起來，圍繞著楊哲挑起了怪七怪八的骷髏之舞。

　　楊哲哭笑不得，暗暗問刑天道：「大魔，這個……刑天軍的士兵都是如此，呃，放浪形骸，豪放不羈的嗎？」

　　刑天的聲音也很鬱悶，困惑道：「怎麼可能！刑天軍是紀律嚴格的軍事集團，以對抗天界，維護人界為己任！每一名刑天軍士兵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固然有些豪邁狂放，卻也紀律嚴明，進退有度，怎麼會這樣？」

　　「這……」

　　「特別像這種傀儡衛兵，全都是用機械材料所製，再輸入特定的命令，雖然有些命令非常複雜，卻也肯定不包括他們這般特殊的……舉止。」刑天的聲音充滿困惑，「按照正常的條例，他們應該先行軍禮，然後報告自己的編號，以及自己被下達的任務，隨後聽從士兵的指揮。」

　　「這樣啊……」楊哲對軍禮什麼的都沒概念，摸摸頭說，「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行軍禮啊！」兩頭骷髏理直氣壯地說。

　　「刑天軍的軍禮就是跳草裙舞？」

　　「當然不是！」這句話是刑天說的，冰冷無波的聲音裡也隱含了一絲暴怒。

　「好吧，你們的編號是什麼？」楊哲有氣無力地問他已經感覺到這兩具傀儡衛兵肯定有哪兒不正常了。

　　「我叫阿大。」長槍骷髏說。

　　「我叫阿二。」戰刀骷髏說，「我叫阿二不是因為我比阿大弱這一點主人要先明白。」

　　「什麼？難道你比我還強不成？今天幸好主人在場，咱們再來比劃比劃穊稱稦稫，瞂睿睡碬來來來！」

　　「呸，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較量一下舞每次都是你說要節省什麼真元能，等待主人到來！今天主人來了，看你還有什麼理由推辭，來來來，非把你揍成碎片不可！」

　　「夠了！」

　　楊哲厲聲道！

　　兩具骷髏傀儡立刻乖乖蹲在楊哲面前，哈哈呼氣，就差沒有兩條尾巴可以搖來晃去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楊哲覺得頭好痛，「你們的編號……就是阿大和阿二？」

　　難怪刑天軍會戰敗……這種編號……太兒戲了吧？

　　刑天：「……我絕不承認這兩具骷髏傀儡是我軍中成員！」

　　阿二想了想說：「報告主人，我們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另外還有一長串囉囉嗦嗦的名字，不過有一次山裡巖漿爆發，熱流都竄到戰艦裡面來了，把我和阿大的腦袋都融去了一大塊，你看——」

　　兩具骷髏低下頭。金屬地頭蓋骨後方赫然開著兩個大洞，往裡面一看都是黑乎乎的一塊，有些地方的金屬已經凝固起來了。

　　阿大呵呵笑道：「主人，當時還是我把阿二這個傢伙從巖漿裡面救出來的，我的腦袋也比它傷得厲害些，所以現在我都比它笨好多，主人可千萬別責怪我啊！」

　　原來如此，骷髏傀儡原本是非常精密的戰具。即便頭顱中樞被巖漿浸泡之後，居然還能行動，這倒也不能怪他們行為異常了。

　　阿二繼續道：「因為腦子壞掉了，沒辦法記住那麼多東西，所以我們檢查了自己的腦子之後，把很多無用的東西全都拋掉了。包括軍事禮儀還有以前地名字之類的東西。如果主人覺得阿大阿二不好聽，可以重新給我們取名字，我們一定喜歡的。」

　　兩具傀儡好像兩條忠狗一樣，一左一右抱住了楊哲的大腿，蹭，蹭……

　　楊哲：「呃，你們的名字很好聽……」

　　「真的？」熱淚盈眶，又開始跳骷髏草裙舞慶祝。

　　「當然是真地。」楊哲歎氣，「不過你們可否告訴我，你們守護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當然！」兩具骷髏對視一眼。停止了舞步。戰刀骷髏阿二十分嚴肅地坐了下來，一手托著下巴道。「我們等待了幾千年，就是在等待主人的出現。可以把東西教給主人！」

　　「什麼東西？」

　　「好像是一片亮閃閃的綠色水晶。」阿二說。

　　「是一片綠色水晶。」阿大確認，「四十年前我還曾經去看過的。」

　　「太好了！」楊哲興奮極了，總算剛才自己冒險成功，沒有被這兩具古怪骷髏當成敵人，「水晶在哪裡，請帶我去吧！」

　　「是，主人！」

　　阿二爬起來走到牆壁邊上，不知怎麼按了幾下。

　　隨後整個地面就消失了。

　　楊哲毫無防備。下方則傳來強大的吸力，楊哲怪叫一聲掉了下去。

　　阿大：「你在幹什麼？」

　　阿二：「送主人下去取水晶啊。」

　　阿大：「可是你開啟的是俘虜敵人的機關……」

　　阿二：「呃？果然！該死的。左半腦地齒輪又鬆脫了，快來幫我緊一緊！」

　　阿大：「還是先關掉機關比較重要吧？」

　　阿二：「你不幫我緊緊齒輪，我怎麼記得起來關閉機關的辦法……」

　　在兩具骷髏找到關閉機關地辦法之前，楊哲已經被戰艦中的強力機關整得七葷八素，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血都差不多流乾了，他氣鼓鼓地看著阿二，還有阿二手中地黑色……皮鞭。

　　「這是幹什麼？」

　　「阿二犯錯了。」戰刀骷髏十分順從，帶著一絲委屈說道，「請主人重重懲罰阿二吧。」

　　「不用了。」楊哲眼角抽搐，用力抽搐。

　　「主人真是寬宏大量，宅心仁厚。」阿二頓時換上了一副諂媚笑容，搓著手道，「真希望日後也能繼續追隨主人左右，永遠侍奉主人啊！」

　　「是啊主人！」阿大跪倒在地，「我們兩個很有用，洗衣做飯擦地，什麼都能做，請主人千萬不要把我們拆掉，也不要吸走我們身上的真元能。」

　　原來是這樣，楊哲歎了一口氣，問刑天道：「大魔，傀儡衛兵的實力如何？」

　　刑天：「普通傀儡衛兵的實力相當於兩階修羅戰兵，不過這兩具傀儡衛兵似乎是為了特殊任務而煉製的，實力應該在三階以上；再加上他們在這裡生存了幾千年，似乎經常互相對練，積累了不少作戰經驗，嗯……如果給予足夠的真元能，應該可以發揮超越三階的戰力。」

　　「超越三階？」

　　楊哲的眼睛亮了起來，在人界超越三階修羅戰兵地戰士可是十分少見啊，絕對可以算是超級高手的行列！

　　「真元能要如何補充呢？」

　　「很簡單，只要給他們補充足夠地晶石就可以了。」

　　「嗯，這倒不難！好吧，今後你們兩個就跟著我好了，我不會拆掉你們的。」楊哲說，「不過到時候你們的外表可得進行偽裝，否則被天界知道了可不得了。」

　　左右思考了很久，楊哲還是不忍白白拋棄兩名高手，儘管留下兩人的話，可能被天界發現他們來自刑天軍。

　　寧可冒點風險，也要把他們留在身邊。

　　不單單為了兩人的實力，也為了他們忠於職守的態度！

　　在戰艦之中的數千年時間，可不是那麼好過的，難怪連兩具應該是毫無感情的傀儡，也充滿了人類的情緒。

　　「太好了！」兩具骷髏擁抱在一起，歡快地吶喊。

　　阿二在前面帶路，這次總算將楊哲引到了正確的道路上了，來到一個小房間中，裡面擺放了一枚螢光閃爍的綠色水晶。

　　第二魂水晶！

　　楊哲摒住了呼吸，靜靜感受著水晶中傳來的陣陣吸引。

　　彷彿感受到楊哲體內的刑天魔魂，水晶忽然發出一陣嗡嗡的鳴叫，微微震動起來。

　　阿大阿二縮成一團，被那絕強的壓力逼得退到了房間之外！

　　楊哲知道魔魂水晶必須用刑天的鮮血來開啟，於是像上次一樣從體內擠出一絲刑天之血，滴在水晶之上。

　　鮮血剛剛進入水晶，一股強大的真元波動立刻傳來，水晶好似一朵蓮花般冉冉開放，一道綠色的光芒緩緩升起，飛快向楊哲撲來，一下子鑽進了楊哲的大腦！

　　「啊——」

　　兩道魔魂互相糾纏，融合，強烈的震動令楊哲眼前漆黑一片，腦中更是頭痛欲裂，週身上下陣陣痛楚狂湧，有若地獄煎熬一般！

　　四周忽然狂風呼嘯，傳來陣陣爆炸和吶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焦臭的燃燒氣息傳來，令人作嘔。

　　睜眼一看，四周卻是一片空曠的原野。

　　頭頂是被濃霧籠罩的藍天，無數大型戰艦正在天空中漂浮，刑天軍和天界修煉者腳踏浮空碟高速飛行，發出一道道刺耳尖嘯，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眼看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天界戰艦趕來，而刑天軍的戰艦則一艘又一艘被擊中墜落，慢慢的。周圍已經滿是天人！

　　天人全都穿著封閉式地華麗甲冑，甲冑的關節處還散發著絢爛的神芒，令週身若隱若現，確實如同神仙一般！饒是楊哲這個不信鬼神的人，此刻也不由心神蕩漾，想要跪倒在地磕頭膜拜。

　　楊哲狠狠咬牙，吞落一口鮮血，勉強振作精神。

　　他知道自己又進入了大魔刑天的記憶之中。

　　這。恐怕是刑天軍即將落敗之時的一幕吧？

　　楊哲亦十分好奇，他總感覺這場神魔大戰，和他之所以來到這個世界，之間肯定有著某種神秘的聯繫。

　　只是……

　　相隔數千年時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快蹲下！」

　　一名修羅戰兵從後方撲來，一把將楊哲撲倒在地。而自己則被天界修煉者轟來的真元能炸成碎片！楊哲渾身浴血，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凶險地戰場之上，而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名刑天軍近衛士兵！

　　近衛士兵身上的鎧甲比普通士兵還要華麗堅固許多，左右各有不同的武器，楊哲和同伴一起拚力衝殺。每一名近衛軍士兵都是以一當百的勇士，招數精妙悍勇，絕對超越對手！然而，天界士兵一則數目眾多，二來他們身上散發的光芒，好似真元能量護盾一樣。可以吸收敵人的攻擊！

　　不把真元護盾轟破，就無法攻擊對方地實體！

　　而轟爆真元護盾。往往需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戰況極慘！

　　「保護刑天大魔衝殺出去！」

　　有人大喊。

　　楊哲一驚，原來刑天就在自己軍中。怪不得身邊都是精銳勇士，而且拚殺如此落力，就算對方人數超過十倍，還是勉強殺開了一條血路。

　　回頭一看，後方一台巍峨戰車之上，卓立著一名高瘦將領，週身穿著黑色鎧甲，接縫處全用紅色裝飾。威武中卻顯出一絲落寂。

　　楊哲心中產生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刑天並非他想像中那類魯莽豪邁的猛將。卻像是一名風度翩翩的學者，這，這可真是好笑！

　　稍稍分神的剎那，自己已被數桿長槍刺中，真元能狂轟內臟，頓時單膝跪地，緩緩倒下。

　　刑天軍實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四周近衛軍士兵大多是同樣命運，紛紛被數十件兵器招呼過來，裂成碎片。

　　一名天界戰士高高舉起大斧，正要在楊哲脖子上狠狠來上一記，忽然微微後退，接著爆成粉末！

　　刑天恍若黑龍般裂空而起，背後大斧揮出，一道強橫無匹的勁氣，夾雜著陣陣呼嘯之聲，將上百天兵裂於面前！數百頭顱翻飛之際，再無人敢上前半步！

　　刑天柱著戰斧，淡淡卓立陣型之前，以一己之力，面對數萬天兵天將！

　　只有他身後的楊哲才可以聽到，刑天正在輕輕咳嗽，聲音中充滿無窮的落寂！

　　他……不該是這樣的！

　　楊哲一直以為刑天是一個豪邁勇猛而無所忌憚地神魔，也只有這樣的強者才有資格和眾神作戰，縱然面對失敗，刑天也該豪邁不羈地哈哈大笑，拋卻頭顱撒乾熱血，戰鬥到最後一刻！

　　然而現在，雖然刑天手中還握著戰斧，他地身上還沸騰著咆哮的戰意，然而楊哲卻感覺到，他內心深處淡淡地悲傷！

　　是什麼原因，使這個膽敢逆天而行的強者如此悲傷？

　　四周天界士兵忽然撤退，整整齊齊地退後了數百丈。

　　一台金光閃閃的機械蜘蛛慢慢爬行過來。

　　數十丈高的精美機械顯然也是一具太古仙兵，精緻的外殼上雕刻著華麗的紋飾。機械蜘蛛在刑天面前趴下，背後的蓋板忽然打開，一名天界將領站在浮空碟上緩緩飛出，降落在刑天面前。

　　這人身上的鎧甲就好像耀眼奪目地陽光一般，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睛，和他的鎧甲一比，別人地鎧甲簡直好像廢銅爛鐵一般！有如蓮花般聖潔的鎧甲上找不到半絲瑕疵和污漬，楊哲甚至覺得在這鎧甲上劃一道劃痕，都是天大的罪過！

　　刑天雄軀一震，周圍氣溫直降。

　　那蓮花聖鎧關節處光芒大盛，忽然噴出一股白色的神芒，接著鎧甲從中裂了開來，一抹亮麗的嬌軀輕巧跳了下來。

卻是一名穿著緊身戰鬥服的小女孩，如雲的黑髮傾瀉在肩頭，一直延伸到小腿，額頭還點著一朵淡然的蓮花。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充滿了靈動的情緒，似乎隱含著一抹頑皮的笑意。

　　不，乍一看是個小女孩，再看去卻好像是個二十出頭的青春女子，正處在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刻，恍若一朵剛剛綻放的美妙花朵，白若凝玉的肌膚上似乎還沾染著一抹晶瑩剔透的露珠。

　　當這女人微微露出笑容之時，楊哲卻完全不敢肯定她的年紀了。

　　因為這完全是在愛情和命運中沉醉過的成熟女性，才能夠散發出來的充滿魅惑的笑容，這笑容破壞了她身上與生俱來的，有若仙女下凡一般聖潔脫俗的氣質，卻又增添了一分該死的誘惑，令人感到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天女，而是有可能在自己胯下婉轉呻吟的魔女！

　　從純真無暇到風騷入骨，完全天衣無縫的轉變，令楊哲這頭野獸都不由摒住了呼吸。

　　楊哲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甚至忘記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只想匍匐在對方腳下，聽從對方每一道命令，只為看到這神秘女子臉上的每一絲笑容！

　　身邊的噴氣聲召回了他的靈魂，不過楊哲一點兒也沒有感到羞愧，因為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人類，而是超乎人類之上的某種東西。

　　人類，不可能會擁有這種魔力的。

　　刑天也打開了鎧甲，走了出來。

　　一張木訥中帶點文氣的面孔，不像是身經百戰的將領，反而像是一名學堂內的老師。

　　這就是楊哲的看法。

　　除了那雙眼睛，那雙被太多情緒籠罩而完全被淹沒的眼睛！

　　刑天的聲音非常低沉：「蝶起，我沒想到你會來。」

　　「哈。」女子蹦蹦跳跳走到刑天面前，展露一抹嬌憨的微笑，「我記得很久以前就曾經和你說過，我已經不叫羅蝶起了。女媧，女媧大神，女媧娘娘，隨便你怎麼稱呼都行，親愛的刑天！」

　　女媧？

　　楊哲的表情肯定像是被狠狠揍了一拳。

　　這個——天神和惡魔的結合體，彷彿用世上所有女子的美好所糅合成的人，居然就是天界兩大首領之一，東方的真神，女媧！

　　刑天苦笑：「你入戲太深了，神？我們……真的是神嗎？」

　　女媧聳了聳肩：「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擁有強大無匹的力量，我們創造了萬物，我們操縱整個世界！這樣的我們不是神，還能是什麼呢？別說這些無聊的東西了，對了，說說你怎麼一眼看穿我的身份的嘛，說啊，說啊！我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把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呢，美不美？」

　　「你的眼睛。」刑天淡淡道，「無論你怎麼調整自己的細胞，眼睛中卻永遠反射出自己的靈魂，可愛天真，純潔無暇……以及自私。」

　　「自私？」女媧一愣，呵呵笑了起來，「我有嗎？」

　　「你有的。」刑天平靜地說，「美麗的女性往往將別人的奉獻當成理所當然，而當別人不再奉獻的時候，甚至會自己主動去搶奪，你的個性一直是這樣的，蝶起，我只恨自己沒有早點看出來。」

　　「我，說，過，不要再叫我羅、蝶、起！」

　　女媧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陰沉，很難想像和剛才純真的少女真是同一個人！

　　但，卻同樣充滿致命的吸引力。

　　也只有刑天這樣的男人，才會不受半點誘惑吧？

　　或者他曾經受過誘惑，而被沉重地傷害過？

　　女媧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再變，這次卻換了一副精明強幹的女強人面孔，笑道：「你的部隊似乎快要打完了。」

　　「是啊。」刑天的聲音十分疲倦，「一切都快結束了。」

　　「或許我們可以打個商量哦。」女媧舔了舔性感的嘴唇，「我可以放你一馬，讓你逃回人界的隨便什麼角落裡……我相信以你的實力，不用幾年就又可以重新組織一支大軍的。」

　　「目的？」

　　「哎呀，真是不可愛的男人，以前你從來都是乖乖聽我的話，不會問那麼多的！目的麼，當然是西方天帝了。」少女眨眨眼睛。

　　「扎武隆？」

　　「當然，遊戲是扎武隆創造的，既然他那麼想玩，我們當然要陪他玩下去嘍。」

　　扎武隆……

　　楊哲陷入了這個沉思。

　　天界兩大巨頭，東方女媧名叫羅蝶起，而西方天帝則叫扎武隆。

　　羅蝶起這個名字非常陌生，但扎武隆這個名字他肯定在什麼地方聽過，肯定是！

　　只是……過去的記憶早已凋落，化作片片蝶影，再也想不起來了。

　　刑天淡淡一笑，搖頭道：「遊戲是你們兩個共同創造的，我並不想玩。」

　　「怎麼能這麼說？你應該知道當時的狀況，如果我不贊同扎武隆的計劃，那就會和你一樣被他殺死！然後麼，你覺得扎武隆創造的黃種人會怎樣？別忘了扎武隆可是白人，在他所創造的世界裡，黃種人會有好下場嗎？不，我敢肯定那頭沙豬會把所用黃種人都當成奴隸，而我們值得驕傲的燦爛文明，也將被狠狠踐踏！」

　　少女急促喘息著，繼續道：「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我一直都沒有真心實意和扎武隆合作過，我所要的，不過是他手上所有的黃種人資源！現在你也看到了，所有的黃種人都在我手中抱成團，我們在東方創造了一個新的家園，完全屬於自己的家園！呵呵，你應該去看看扎武隆那個傢伙的嘴臉，當他發現我真正的目的是，這頭蠢豬氣得臉色發青呢！」

　　「你一向是聰明的。」刑天道，「無論什麼遊戲什麼規則，在你手上都可以玩得很好，告訴我，你要我怎麼樣？」

　　「我會掩護你退出戰場，隨後你可以秘密休養生息，等重新集結一批兵力之後，我們兩個聯合將扎武隆擊敗！」少女眨了眨眼睛道，「當扎武隆發現在他理想中的神國，縱橫馳騁的卻是黃種人的戰車，想必那副樣子一定很好看。」

　　「果然……很像你的行事風格。」

　　「這是讚美嗎？」

　　「這只是感歎，而我……拒絕。」

　　「拒絕？」

　　少女挑了挑眉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你還在怪我嗎？怪我當時沒有幫你，眼睜睜看你被扎武隆殺死。」

　　刑天搖搖頭：「我們的觀念本來就不同，我並不怪你這一點，我只是怪我自己沒有早點發現兩人之間的分歧，所以才——」

　　「既然你不怪我，為什麼不和我合作？」

　　「因為我不喜歡這個遊戲，我不喜歡用活生生的人當作棋子，用鮮血畫出棋盤，用億萬生命決定輸贏！蝶起，我現在才看清你和扎武隆都是一模一樣的人，不，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神！」

　　「對，我們當然是神，是宇宙間獨一無二的至高神！而你則是魔，擁有強大力量的魔！來吧刑天，加入我們吧，一個完美的世界怎麼可以只有神而沒有魔呢？就算不幫助我，也請你繼續玩下去，這個遊戲……我可不想只和扎武隆那個傢伙一塊兒玩，我要你。」

　　明目張膽的誘惑。

　　刑天搖頭：「你們是神，是天帝和女媧，但我不是，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類，不是什麼神魔，也不是什麼刑天；你要我繼續這個遊戲，並不是因為你需要我，你只是討厭看到我以人的面貌存在，那會讓你想起一個該死的事實——你永遠也不是神，你永遠只是一個凡人，一個自私的女人而已！」

　　「夠了！」

　　少女氣得臉色通紅，渾身發抖：「我原本以為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瞭解我，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並且會永遠支持我！但是現在，你背叛我！」

　　「我所背棄的，只是自己過往的愚蠢。」

　　「哼，不管你怎麼說，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有辦法改變了！呵呵呵呵，神啊，真正可以在世間行走的神，受萬民敬仰的神！」

　　刑天淡淡一笑，緩緩道：「不會的，你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你能阻止，你能打敗我嗎，刑天？」

　　「我打不過你的，蝶起。」刑天搖頭道，「我的能量不及你和扎武隆的一半，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但是有一點你不要忘了，我可以用自己全部的能量，來關閉天界和人界的聯繫！」

　　這一次少女是真的變了臉色，尖叫道：「你不會如此殘忍，你怎麼可以毀了我一生的夢想！毀掉兩界之間的通道需要多少能量？你會死，你也會死的！」

　　「我當然會死。」刑天說，「人類都會死的，唯有瞭解死亡，才會明白生命存在的真正意義。」

　　「不——以我們現在的能量，大家都可以長生不老！別衝動刑天，你大可以躲起來慢慢修煉，再和我們對抗，總有一次你會贏的，下次，下次讓你贏好不好？我們是神魔啊，是永生不死操縱天地的神魔啊！你怎麼可以放棄神魔的能量，卻選擇——死，永遠死掉？」

　　「因為我是人，只是一個人而已。」

　　刑天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了最後一句話。「而人，是不該被什麼神魔所操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