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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米璐璐]少爺橫著走(姑娘愛搞怪4)[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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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3 22:38:28
第九章

  花醉幽幽的睜開雙眸。

  她醒來時已經是隔天早上,而且摸摸身旁的床鋪,是空的。

  昨晚那些事都是夢嗎?她自軟榻上坐起身,身上的薄被隨之落滑,讓她發現自己的身子是赤裸的。

  花醉驚呼一聲,連忙拉起被子遮掩身子,看了看帳外的擺設之後,她知道自己並不在屬於她的小廂房裡。

  這兒是裴胤禎的臥房。

  所以昨晚那不是夢,是真真實實發生的事!她咬咬唇,掀開簾帳往外看。

  不見裴胤禎的身影,她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一直很不願意回想昨天到底與他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的身體卻是記得一清二楚。

  身上的疼痛與酸麻告訴她,昨天他們有多麼的激烈,兩人到底做了多麼羞人的事。

  花醉咬咬唇,忍著骨頭像是被拆掉的酸痛感,下床尋找自己的衣物。

  她赤腳走著,繞到屏風後頭,果然發現自己的衣物。她連忙穿上衣服,準備溜回自己的房裡去。

  現下的她根本無臉見任何人,加上裴胤禎的性子陰晴不定,儘管昨晚是他將她吃干抹淨,但以他時常翻臉無情的行徑,也許她還會被他反咬一口。

  她想,她還是摸摸鼻子認賠這件吃虧的事。

  何況小姐常對她說,做事之前要先三思,若還是做了衝動事,就要學會扛下所有的結果。

  所以,她願意扛下一切。

  不就是失身而已嘛!加上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就再也沒有人知道她和裴大少發生過什麼事,不是嗎?

  花醉來不及整理自己的一頭長髮,也無法顧及自己身上殘留著兩人歡愛過後的氣息,一心只想趕緊離開。

  無奈,當她準備回自己的房裡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為首的人正是裴胤禎,他身著茶色鑲金繡的錦衣,神采奕奕的踏進房裡。

  他才剛走進來,就見到花醉像個小賊般的,連鞋都沒有穿就想回到自己的小廂房去。

  「你要去哪兒?」他瞇起眼,大步跨向她,唇旁難得掛著一抹淺笑。

  「少少少少少爺……」她結巴著道,身子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因為,她見到不僅只有他走進房裡,他身後還跟隨著五名婢女,她們的手上捧著衣裙、鞋子、首飾、胭脂水粉,甚至還捧著食盒。

  她還來不及回神,只見後方又出現兩名婢女,她們提著剛燒好的熱水,走到屏風後頭,將熱水倒進浴桶裡。

  「還不過來?」裴胤禎挑眉望著她,霸道的開口。

  花醉咬咬唇,梭巡眾人一眼,發現那幾名婢女全都低頭抿著唇,似乎正強忍笑容。

  這樣的畫面,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何況是剛剛門一打開,房裡頭還有殘留的歡愛氣息。

  加上少爺與花醉一整天都關在房裡,聽說送飯的奴僕還聽見裡面傳出羞人的聲音,嚇得放下食盒就跑了。

  才一天的時間,花醉與少爺之間就被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大夥兒都為花醉高興。

  畢竟她平日待人親切,有什麼事只要拜託她一聲,她都二話不說的扛下,向少爺請罪,讓他們過得輕鬆許多。

  瞧著婢女們的表情,花醉知道自己什麼也隱藏不了,只好歎了口氣,連忙雙手遮臉向他走去。

  「幹嘛遮著臉?」裴胤禎瞇起眸,語氣略顯不悅。

  「太多人看著我,我不好意思。」她羞憤的悶聲回答,但事到如今,她再怎麼遮掩,也遮掩不了兩人之間的曖昧了。

  他將她的雙手一拉,看著她紅潤的小臉,剎那間,他的心不禁怦然。

  剛睡醒的她顯得極為柔媚,一頭長髮如瀑般披散在身後,臉頰有如兩朵紅花,嫵媚且教他心動無比。

  若不是週遭還有其他人,他早就將她抱入懷中,回味著昨日所嘗到的甜美滋味。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裴胤禎的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聲音不由自主的柔和許多。「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這一點是無庸置疑的。」

  他把話說得明白,甚至有昭告天下的意味,聽得婢女們都偷偷竊笑,還不忘打趣的朝花醉望去。

  如果現在地上有一個洞,花醉肯定立刻鑽進去。她咬咬唇,目光中帶著嬌嗔和不知所措,覺得十分困窘。

  可是,她又能怎麼辦呢?

  裴胤禎向來霸道且獨斷獨行,是個想怎樣就怎樣的男人,不准任何人拒絕他。

  何況,她一對上他那雙熾熱的黑眸,心就莫名的被他融化,無法抗拒他的霸道以及那猖狂的感情。

  「你們還愣在那兒做什麼?」裴胤禎瞪了婢女們一眼。「還不快點替她梳洗?」

  「是。」婢女們連忙上前,簇擁著花醉往屏風後頭而去。

  花醉回頭不安的看他一眼,只見他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似乎眸中只有她的存在

  那一眼,讓她芳心一震,因為她看見了他眼底霸道的慾望,以及渴望的佔有……


  接下來,花醉在裴府的地位大大提升,所有奴僕見到她都不敢直呼她的名字,畢竟她的身份已然不同。

  被裴總管說中了,她被少爺收了房。

  換作是別的姑娘,可能高興得都要放鞭炮了,可是花醉直到過了將近一個月,臉上還是有著尷尬的傻笑。

  成為裴胤禎的女人確實沒有不好的地方,至少他比她想像中來得溫柔,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

  他時常送些貴重的衣飾討她歡心,外出收帳時也一定會帶著她出門解悶,去市集逛逛。

  他雖然霸道,對她卻是逐漸放下身段,百般討好。

  不管是裴總管還是裴府的奴僕們全都告訴她,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少爺如此對待一名姑娘,所以,對少爺而言,她真的很特別。

  特別?她真的很特別嗎?

  花醉趁著裴胤禎在書房裡忙著,坐在東院花廳外的石階上,撐著小臉望著那隨風飄落的樹葉。

  說起來,她的頭腦沒有二妹銀寶聰明,長相也沒有三妹戀喜可愛,至於性情,也不像四妹琥兒那般敢愛敢恨。

  最多……她想想,最被大家稱讚的就是她的好脾氣,所以小姐才會指定她做續香樓的大掌櫃,因為待人和氣才會生財。

  可是,這算優點嗎?花醉側著小臉,思索著這個問題。

  所以她想不通,自己哪裡有特別的地方,可以讓裴胤禎如此喜愛。

  頂多就是她的膽子比別人大一點,敢在老虎的嘴上拔毛罷了。

  她來到裴府也已快要三個月,再過幾天,裴胤禎和小姐之間約定的時間就到了,到時候,她是留在裴府還是離開呢?他會放她走嗎?

  若放她走,那就表示他不再需要她了嗎?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裴府少爺,而她只是花府收留的小孤女,光是身份她就高攀他了。

  她實在無法想像未來和他會有怎樣的結果。

  花醉咬咬唇,決定不再想下去。

  大家不是老稱讚她很樂觀嗎?還沒有發生的事,她就別費心思想太多了。

  到時,就算裴少爺不要她,把她趕走也沒關係,至少小姐願意收留她,她還能回續香樓去。

  至於清白嘛,說真格的,她無父無母,也沒有親人,就算被人說閒話也沒關係,大不了就是在續香樓孤老終身。

  「醉姐姐。」一道嬌軟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花醉自沉思中回神,抬眸發現是千央,有些訝異的立即站起身。「千央,你怎會來東院呢?」

  千央眨眨眼望著她,手上端著一盅甜湯,以細細軟軟的聲音道:「是……灶房的小紅臨時鬧肚子疼,所以我替她送甜湯來給少爺。」

  「辛苦你了。」花醉上前接過,然後望著千央那張清麗的小臉。「好一陣子不見,你過得好嗎?」

  「挺好的。」千央連忙點頭。「在府裡有吃有住,把我都養胖了。」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後目光落在花醉的身上。「醉姐姐,你呢?我聽說你……被少爺收了房?」

  「這……」花醉小臉一紅。「壞事總是傳千里呢!」

  千央一愣,臉色有些難看,緊張的問:「該不會是少爺使什麼惡劣的手段逼你就範?」

  「也、也不是啦!」回想當初,她雖有反抗,可是最後還是沉淪,她想,自己也要負大半的責任吧。

  千央認真的瞧了瞧她,最後語重心長的問道:「醉姐姐,難不成你……已經愛上少爺了?」

  愛上裴胤禎?花醉一愣。她好像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可是現在被人這麼一問,她又無法否認。

  這就是愛嗎?她紅著小臉,囁嚅著不知該怎麼回答,因為她過去從沒有愛上男人的經驗,連喜歡也不曾有過。

  可是,為什麼當別人提起裴胤禎時她會臉紅,且感到手足無措呢?

  千央望著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後緊握住她的雙手,皺眉看著她。「醉姐姐,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大家都說你善良,是難得一見的善人,所以你千萬不能愛上少爺!」

  「啊?」花醉側著小臉望著千央,不明白為何千央為何這麼激動。

  千央見她滿臉不解,從花醉的眼神中察覺自己太過激動後,她趕緊緩了緩語氣。

  「我、我是怕醉姐姐吃虧。」千央拍拍她的手背。「少爺在外頭可說是聲名狼藉,聽說若不是醉姐姐來到府裡,少爺總是把人命當螻蟻,任意踩捏,這樣無情的男人,真的會有心愛上一個女人嗎?」

  聽著千央這番話,花醉就像是被劈了一記悶雷。

  是啊!在裴胤禎的眼裡,人命確實不值錢,那她在他的眼中,又值得多少呢?

  他對她的好,會不會也只是曇花一現呢?

  「醉姐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不該說這些,可是關於少爺的事,我聽說了不少,在你還沒有陷下去之前,可千萬要把持住,別被迷得團團轉,只怕到最後只是一場夢。」千央實在為她感到不值。「少爺不是個好人呀!」

  花醉先是攏起眉,而後側頭望著千央,不明白為何千央要告訴她這番話,好似裴胤禎是她的仇人似的。

  可是看著千央此時平靜的臉龐,花醉又察覺不出什麼異樣,只好微笑開口。

  「千央,你別擔心。少爺就算不是個好人,至少他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

  千央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勉強扯起一抹笑容。「醉姐姐若這麼認為,那千央就不多嘴了。請醉姐姐代為把甜湯送給少爺,我這就趕緊回灶房忙別的事情去了。」

  「嗯,你去吧。」

  花醉與千央道別之後,手上捧著甜湯盅往書房走去。

  然而,走到東院外的千央突然轉過身,躲在一角看著離去的花醉,眼中有著深沉的算計。


  千央的一番話就像大石頭般疊在花醉的心上,不但讓她的心沉甸甸的,也讓她的雙腳變得有些沉重。

  是啊!裴胤禎從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他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他的心還容得下另一個人的存在嗎?

  就算有,他的心願意容納她嗎?

  那麼她呢?是否就像千央說的,她其實早已陷下去了,深深愛上了他?

  花醉感覺有些煩躁不安,愈是接近書房,她愈是想起裴胤禎那張霸道的俊容。

  直到她回神時,已經不知不覺來到書房外,侍衛李洛宵一見是她,便連忙退開,並為她打開書房的門。

  「少爺。」她雙腳才剛踏進書房,李洛宵便識相的將門關上,屋內就只剩下她與前方的裴胤禎。

  裴胤禎自案前抬眸,一見到她,原本深鎖的眉宇便舒展開來。

  「過來。」他朝她招手,看起來一點也不介意她打斷他忙公事,反而見到她後,心情輕鬆不少。

  「少爺,這是灶房送來的甜湯。」花醉來到他身邊,將甜湯盅放在他面前。

  她話才剛說完,他便伸手一攬,將佳人抱個滿懷。

  「少爺……」她驚呼一聲,發現自己已沒規沒矩的坐在他的腿上,而他的俊容卻笑得燦爛。

  下一刻,花醉的唇便被他吻住,那充滿霸道的唇舌又開始往她的檀口中攻佔。

  來不及回應的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直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才離開她的唇。

  見她的唇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他唇角的笑又更上揚了一些。

  「喜歡我這麼吻你嗎?」裴胤禎的右手攬住她的腰際,左手輕拂她嬌俏的臉龐。

  真奇怪,為什麼就只有她的臉,他百看不厭呢?

  當她為他臉紅時,他的心口就充盈著滿滿的暖流,這是他不曾有過的感覺。尤其當她笑的時候,他的目光只想追隨著她,捨不得移開。

  見不著她時,他特別想念她的聲音,還有她老是與他唱反調的嬌俏模樣。

  而現在見著了她,他可說是恨不得將她揉進他的骨血裡,連一刻也不願讓她離開。

  「那你呢?」花醉咬咬唇,小聲的問。「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吻我,還是因為想吻我才吻?」

  「不都是一樣?」裴胤禎疑惑的問,覺得這真像是繞口令。

  「不一樣。」她連忙搖頭。「喜歡我才吻我,表示非我不可;想吻我而吻我,是隨便換個人都行。」

  聞言,他想也沒想便道:「換了別人,我連看一眼都懶。」

  他這番直接的話讓花醉的心跳漏了一拍,像是餵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心情似乎不再那麼沉重了。

  「少爺真的喜歡我?」她抬起嬌嫩的小臉,小聲的再確定一次。

  「可以不要問這種廢話來浪費我的時間嗎?」裴胤禎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接著打開甜湯的盅蓋。「問了那麼多蠢問題,不覺得渴了嗎?」

  她努努小嘴。「才不是蠢問題,這是……」

  他拿起湯匙舀了一匙甜湯,往她的嘴中送去,第一次親手喂女人吃東西。

  甜甜的菊花燕窩湯在她的口中化開,當她吞下時還有淡淡的菊花甘味在喉中化開,讓她暫時把想問的問題都吞了下去。

  「少爺,這碗甜湯是準備給你喝的,你怎麼可以……」花醉小臉微紅,開口說著話時,又被他餵進第二口。

  「你不知道我很討厭甜食嗎?」對於甜品、甜湯這類的點心,裴胤禎幾乎是不碰的。

  「可是……府裡每到下午都會有甜點……」忽地,她住了口,愣然的望著他。「難不成這些都是你吩咐廚娘為我做的?」

  「你現在才知道?」他哼了聲,似乎責怪她發現得太慢。

  「你沒說,我怎麼會知道嘛!」她癟著小嘴無辜的道。

  「我對你一直不薄,是你把我想得太壞。」裴胤禎又舀了一口往她的嘴裡送去。

  呃,好像是如此。她眨眨眼,莫名覺得胸口一熱,接著臉兒也變得紅通通的。

  她的臉頰異常紅潤,彼此都以為是因為害羞才導致她臉紅,直到她喉間湧上一絲腥甜。

  她來不及嚥下,只好將口中的腥甜咳出。殷紅的熱液噴灑了他一臉,讓他的眼前瞬間只見到一陣血光。

  「花醉!」裴胤禎放下湯匙,雙手擁住她逐漸癱軟的身子。「你怎麼了?來人——來人啊!」

  外頭的李洛宵聽見主子的大喊聲,連忙破門而入,只見裴胤禎的手上抱著花醉。

  「少爺。」李洛宵趕至他們身旁,連忙審視花醉的情況。

  只見她不斷嘔出鮮血,唇色也由紅變紫,甚至連瞳孔也開始放大。

  「她怎麼了?」裴胤禎大吼著。「為什麼她會吐血?」

  「少爺,她中毒了。」李洛宵連忙從他的手中接過花醉。「小的先以內力替她逼毒,少爺趁現在快去找大夫,她已命在旦夕了。」

  「該死!」他將花醉交給李洛宵之後,恨恨的瞪大了眼。「若她有什麼意外,我要你們一個個都跟著她陪葬!」

  撂下狠話,裴胤禎便急忙往外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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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23 22:39:00
第十章

  花醉的命可說是撿回來的。

  若不是李洛宵及時以內力止住毒性發作,中了鴆毒的她可能早已去見閻羅王了。

  當她醒來時,已是數天之後。

  只是這次醒來,只有紅霞待在她的身邊。

  「謝天謝地,老天保佑!你終於醒了……」紅霞眼眶泛淚的望著她。

  「來,喝點水吧。你餓不餓,要不要喝些粥?」

  花醉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的,有氣無力的望著紅霞,直到紅霞餵她喝了些水,她才有力氣說話。

  「少、少爺呢?」她第一句話就是問起裴胤禎。

  「少爺正在大廳審千央。」紅霞將她扶起來。「千央真是好狠的心,也不想想你是她的救命恩人,竟敢在甜湯裡下鴆毒。」

  「為……為什麼?」花醉皺起眉,拉著紅霞問。「千央為什麼要下毒?」

  「千央什麼都不說,所以少爺正在廳裡審她……」

  花醉不等紅霞說完,已拖著虛弱的身子下床,不顧紅霞的驚慌與叫喚,決定就算是用爬的也要前去大廳。

  紅霞拿她沒轍,只好攙扶著她往大廳走去。

  不一會兒,花醉就見到十幾名奴僕在廳外圍觀,並紛紛交頭接耳。

  「還不說是嗎?」廳裡,裴胤禎臉上毫無表情的坐在太師椅上,冷眼的看著全身是鞭傷的千央。「用刑!」

  一旁的奴僕不敢不從,拿著細針用力的刺往千央的指甲縫。

  即使十根手指已經又紅又腫,只見千央依然倔強的撇著唇。

  「呸,狗賊!」千央少了以往的柔弱,臉上滿是冷笑。「你現在嘗到失去心愛的人是什麼滋味了吧?」

  裴胤禎一聽,火大的一拍桌子,自椅子上站起,來到千央面前,想也不想便甩了她一個耳光。

  「若是花醉有任何意外,本少爺就第一個拿你陪葬!」他低吼一聲,拽著她的頭髮,瞠眼怒瞪著她。「說,你為什麼要下毒害花醉?」

  千央皮笑肉不笑的望著他,冷哼一聲。「我從來沒想過要害她,我想殺死的人是你!」

  這席話震驚了所有人,連剛走來的花醉也聽得一清二楚。

  「還記得王知縣嗎?還記得幾個月前被你這個小人陷害的王知縣一家人嗎?」千央失控的大喊。「王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我爹被抓去充軍,弄得妻離子散……而我,則是被你害得差點進花樓,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裴胤禎一愣,回想起前幾個月,他確實是因為對王知縣的蔣師爺不滿,所以找人彈劾了王知縣,沒想到後來朝廷查出王知縣貪污以及一些犯法的罪證,於是被判了罪。

  他認為這是惡有惡報,一個地方父母官像吸血蛭般吸取百姓的血汗錢,可說是罪有應得。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養虎為患,如今讓這名知縣之女前來尋仇。

  「我要為我爹報仇!我要殺的人是你這個狗賊!」千央咬牙恨恨的說著,若不是她被捆綁著,早就撲向他了。

  裴胤禎目光冷然,又狠狠的刮了她一巴掌。「該死!」

  千央倒在地上,並沒有哭泣,反而冷笑出聲。「就算沒能殺死你,讓你所愛的人陪葬似乎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你心痛了嗎?你嘗到失去愛人的滋味了嗎?」

  「閉嘴!」他上前欲再給千央一個教訓時,不經意望見人群後方有道嬌弱的身影。

  仔細一瞧,果然是花醉站在門外,被紅霞扶著。

  花醉與他對視,壓根兒沒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會是如此,接著,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廳裡,不顧眾人的阻擋,硬是跪坐在千央身旁。

  「為什麼?」花醉氣若游絲的問著千央。

  千央抬起一張紅腫的臉,眼裡有著倔強的淚水,以為她問的是為什麼要對她下此毒手。

  然而,花醉的意思卻是怪千央太傻。

  「為什麼這麼傻?你明明可以重新開始生活的,為什麼要逼自己落得如此困境?」

  千央因聽了她這番充滿心疼的話而愣住,抬眸看著她那雙心疼的眼眸。

  終於,千央忍不住放聲大哭。「我只剩一個人了,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我爹就算有再多不是,終究是我爹啊——」

  聽著千央的吶喊,花醉心裡滿是不捨。

  雖然花醉一出生就是孤兒,但是她知道失去家人的心痛與難過,於是忍不住想要抱緊千央,卻被裴胤禎抱回懷裡。

  「你傻了嗎?」他不悅的瞪著她。「這女人心腸惡毒,你不怕她又使什麼詭計?」

  「她有苦衷……」花醉虛弱的被他擁在懷裡,眼底儘是哀求。「少爺,念在她已家破人亡了,你就大發慈悲放過她一條小命吧!」

  「她有苦衷?難道我就該沒有原則嗎?」裴胤禎不悅的低吼一聲。「府裡幾百人,每個人若是先預謀殺害,再來跟我求情,那我還要不要當主子?」

  「但王知縣他……」

  「對,是我命人彈劾他的!」裴胤禎冷冷的道。「但若王知縣是清白的父母官,我彈劾得了他嗎?」

  花醉咬咬唇,又回頭望著千央那被整治得不成人樣的可憐狀,忍不住又道:「她既然已受罰,也知道真相了,咱們就小事化無……」

  「不可能!」裴胤禎向來對企圖害他的人心腸冷硬。「把她送官嚴辦!」

  花醉一聽,心整個涼了。「若一送官,她這輩子就毀了啊!」

  「關我什麼事?」他覷了千央一眼。「既然她存心毀去我的一切,就應該知道失敗的後果,而不是事後哀求我放過她!」

  「你……」花醉顫著蒼白的雙唇。「這事是因你而起,難道你就不能憐憫王家如今只剩下孤單無依的她嗎?」

  「別再說了!」裴胤禎扣住她的下顎,冷聲警告。「平時你要做好人,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今日都差點鬧出人命來了,你這個濫好人的性子也該收斂些。」

  「當一個人在垂死之際向你求救,難道你真的可以見死不救嗎?」花醉咬唇皺眉問道。

  「你可以眼不見為淨!」

  聞言,花醉抿了抿唇,雙眸裡透露著哀傷。「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把人命視為螻蟻?若你要我眼不見為淨,那我走,我會離開裴府,永永遠遠眼不為淨!」

  裴胤禎瞪大黑眸,雙手抓著她的雙肩。「你說什麼?你要離開?」

  「原本早就說好我只為奴三個月,現在約定的期限已到,你該放我走了。」她咬牙,字字句句鏗鏘有力。「我要眼不為淨,離你這個暴戾蠻橫的人愈遠愈好!」

  他額冒青筋,連雙手也冒出青筋,最後將她從往懷裡外頭一推。

  「滾!」他不顧她跌坐在地上,眼底儘是燃燒的怒火。「想走就走!本少爺不希罕,你現在就給我滾!」

  花醉上前扶起千央,抬起小臉望著他。「我要帶她走……」

  「不可能!」裴胤禎一使眼色,一旁的奴僕便趕緊上前把花醉與千央拉開。「把這女人送官嚴辦!至於你,要留不留隨便你!」

  他說完之後,便氣得拂袖而去,留下一臉蒼白的花醉。


  後來,花醉心灰意冷,不顧裴府所有人的挽留,執意離開裴胤禎身邊。

  雖然是她自己要求離開他,可是他一點不妥協,那教人心寒的模樣,讓她覺得好委屈。

  雖然以理而論,千央計謀害人是不對,事出有因,不能完全怪罪於裴胤禎。

  確實,若王知縣是個奉公守法的好父母官,那麼誰也動不了。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千央如今都已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了,讓她受些教訓趕離裴府即可,為何還要把一個弱女子送官嚴辦呢?

  加上千央是王知縣的女兒,罪上加罪,雖罪不至死,但一定會被發配充軍當軍妓……

  花醉只要一想起千央那張無助的臉,她就覺得裴胤禎實在殘忍又冷酷。

  若她繼續待在裴府,當哪天他對她膩了,她是否也會落得如此下場?花醉心底全是這樣的疑問。

  最後,她還是決定與裴胤禎斷了關係,也許在他的心底,她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所以可以任由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她其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過,只是回到續香樓後她一直提不起精神,她想,應該是鴆毒讓她有氣無力,整日只想賴在床上。

  直到今天有客來訪,她才勉強讓婢女扶著走出廂房,來到花廳。

  花廳裡是一名中年男子,正瞧著廳裡的擺設,聽到腳步聲才回頭朝門口望去。

  「醉丫頭啊,怎麼過了這麼久,你還是一臉蒼白呢?」裴總管連忙上前扶著花醉,將她扶至椅子上坐著。

  「裴總管,好久不見了。」

  婢女們送上茶水,接著便福身退下。

  花廳裡剩下他們兩人,花醉揚起虛弱的微笑,淡淡的問道:「裴總管難得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裴總管搔搔頭,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開口:「醉丫頭,你可不可撥空回裴府一趟?」

  聞言,她唇角一僵。「回去?我現在與裴少爺毫無關係了,要我去裴府做什麼?我沒那個臉,也沒有那個身份地位。」

  「可是……」裴總管著急的歎口氣。「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自從你走之後,少爺的性子比起以前更加暴烈,一不如他的意就懲罰人,這樣就算了,自你離開之後,他就天天喝得爛醉,正事兒也不做了,已出嫁的小姐與姑爺都回府虎視眈眈,老爺也擔心不已……」

  花醉默默的聽著,垂下雙眸。

  他為何要買醉?趕走一個不聽話的女人,他理當覺得心底舒坦才是啊!

  「老爺說,解鈴還需繫鈴人。少爺雖然嘴上沒有說,可是他已表現出十足十的後悔,醉丫頭,你就再給少爺一次機會,回來瞧瞧他吧!」裴總管苦口婆心的勸道。「小倆口吵吵架沒關係,給少爺吃吃苦頭也好,只是感情這種事是不能蹉跎的,時日一久,只怕難以挽回呀……」

  「裴總管,如果他有心,總會前來找我,而不是天天在府裡買醉。」花醉淡淡的說著。

  「少爺來過,只是還沒能靠近就被樓裡的四姑娘拿著棍棒轟走了;他親自去找花府的小姐談,花小姐也表明尊重你的決定,只要你點頭,她絕不反對,反之,只要你不點頭,她也絕對不勉強。少爺實在無計可施啊,就算他再神通廣大,總不能拆了續香樓逼你現身見他一面吧?」裴總管說著這一個多月來所發生的事。

  「他……來找過我?」花醉驚詫的望著裴總管。

  「是啊,每天都來,但就是被擋下。你也明白少爺他向來心高氣傲,他已經退讓至這個地步,你就好心一點,到府裡見他一面吧!」裴總管雙手合十求著。「我在府裡待了這麼多年,還不曾見過少爺如此頹廢……」

  「我不能去。」面對裴總管的請求,花醉只是淡淡的搖頭。「我和他的性子和想法相差太多,我無法見死不救,他卻把人命當不值錢的草芥。今天我救不了千央,未來,我更救不了那些得罪他的人。」

  裴總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少爺也不是一出生就這麼暴戾無理,他這樣的性子,全都大夫人和那些姨夫人們逼出來的。」

  聞言,花醉不解的皺眉抬眸看著裴總管。

  「少爺是是府裡一名婢女所生,後來母憑子貴,成了府裡第十位夫人,只是十夫人是出身低賤的婢女,因此常被上頭的幾名夫人欺負,少爺五歲那年,大夫人率同府裡的姨夫人們至十夫人的房裡,當時十夫人正在房裡挑選布匹,夫人們因嫉妒老爺總把最好的都留給十夫人,最後在一陣起哄之下,以綾緞逼十夫人上吊……」

  「後來,大夫人對外聲稱是十夫人因不甘被老爺羞辱,最後忍不住隱藏多年的恨意,因而羞憤上吊自盡。當年,這一切全都被少爺看在眼底,可是他沒有戳破,因為當時他還太小,沒有足夠的能耐可以整倒夫人們。

  「後來夫人們一不做二不休,總是想法子趁老爺外出時試圖毒殺年幼的少爺,省得少爺未來與她們爭家產。醉丫頭,你想,少爺在這樣的家庭裡成長,怎麼可能活得正常?」

  裴總管說起那段陳年往事,不由得淚流滿面。

  「還記得當年少爺若喜歡哪只小狗、小貓,大夫人與姨夫人們就想盡辦法弄死它們;就連少爺最親近的一名奶娘,也在半夜失去蹤影,少爺後來乾脆逼自己心冷,對任何人都冷淡以對,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喜歡會帶給他們不幸啊!」

  花醉靜靜的聽著裴總管述說,眼眶也跟著一熱,她萬萬沒想到總是趾高氣昂的裴胤禎,竟然有這麼悲慘的童年。

  「少爺不是天生冷血,他是被逼得不得冷酷無情。」裴總管望著眼眶微紅的她。「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很多人,所以為了保護裴府上下,為了保護你,他必須把荊棘披在身上,因此常常傷害別人,偶爾也會傷害到你……但醉丫頭,傷得最重還是他啊,他身上全是芒刺,你以為他不痛嗎?不,他是已經痛到骨髓裡,多年來都麻痺了。」

  「而我……補了他最後一刀嗎?」花醉默默的流淚,顫著唇道。

  「醉丫頭,你可以救少爺的!」裴總管激動的抓著她的雙肩。「少爺若一崩潰,裴府會垮的!」

  花醉流下兩行清淚,將裴總管的雙手拉開。「裴總管,你把我想得太完美了,我只是一個平凡人,對裴胤禎而言,我什麼都不是……」

  「醉丫頭……」

  「裴總管,你請回吧。」她深吸一口氣。「謝謝你今天來告訴我裴少爺的往事,我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可以撐過來的。」

  「醉丫頭……」

  裴總管無奈的喚著她,卻見她只是淡淡的和他道別,便喚來婢女將她扶回房去。

  「對少爺而言,你是無可取代的,所以他才想盡辦法不讓任何敵人靠近你!只要你開口,少爺都做得到啊……像是千央,那丫頭雖然被送往邊關,但少爺其實早就買通押送的衙役,只要到了邊關就放走她,還是會還她自由,只是將她逐出珍珠城,無法再回來傷害你啊!」

  裴總管朝花醉的背後喊著,但她仍一直沒有回頭,直到走遠。

  他挫敗的垂下雙肩。

  唉,少爺真的沒救了嗎?


  自從將花醉趕出裴府,裴胤禎沒有一天不後悔。

  他太自以為是,以為花醉那個臭丫頭會因為捨不得而留下,沒想到她那麼倔強,頭也不回的離開。

  「走啊!全都走好了!」裴胤禎心情紊亂的吼著,雙眼迷茫的瞇起,一手拿起酒壺猛往嘴裡灌。

  最好大家都走光,他看了就不會心煩!

  他罐下一整壺烈酒,直到滴酒不剩,他才狠狠的將酒壺摔在地上,成了片片碎陶。

  最後,他不勝酒力的倒在桌上,呼嚕呼嚕的睡去。

  這一個多月來,裴胤禎就是這樣醉了便睡,醒了又醉,從沒有完全清醒的一刻。

  至於服侍他的奴僕們都不敢吭一聲,只能等待他叫喚,才敢進屋收拾。

  可是這天卻不一樣,他的房門被人打開來,刺眼的陽光照進晦暗的房間中。

  接著,由李洛宵領頭,先是強行將裴胤禎的雙手反翦於後,裴總管再顫著手將醒酒茶一古腦的往裴胤禎的嘴裡灌。

  醉醺醺的裴胤禎被一陣濃苦的味道嗆醒,將醒酒茶全都吐了出來,沉重的黑眸也睜了開來。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見到許多人來到他房裡,他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因為他們團團將他圍在中央。

  「放肆——」他低啞的大吼。「你們造反了嗎?李洛宵,裴總管,你們幹什麼?嗚……」

  被連灌好幾口醒酒茶的他,接著被李洛宵架至屏風後頭,那兒已擺著一大桶奴僕準備好的熱水。

  「丟下去。」一道女子的聲音在人群中指揮著,對於裴胤禎的叫嚷以及震吼置若罔聞。

  李洛宵先是有些猶豫,但後來還是聽命,與奴僕們一同將主子丟進浴桶裡。

  接著,只見一群奴僕像是腳底抹油,全都往外奔去。

  李洛宵一臉陰鬱,朝面前的女子抱拳,爾後便隨著裴總管離去,留下她與裴胤禎在屋內。

  在浴桶裡喝進了不少水的裴胤禎,抬起頭正想罵人時,卻發現眼前站著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正是讓他朝思暮想一個多月的花醉!

  「你……」他是醉得太徹底,又看見幻影了嗎?

  「酒醒了嗎?」花醉靠近他,彎腰朝他一笑。

  「你……你……」他不顧全身濕淋淋,連忙跨出浴桶,顫著手撫向她的小臉。

  她那真切的溫熱傳至他的掌心,確認是真正的她出現在他的面前後,他才上前將她用力一抱,箝緊她的身子。

  「別走……」他嗅著她身上熟悉的香氣,這令人安心的氣息撫平了他原本慌亂的心。

  「我只是來看看你。」這是花醉頭一次見到他如此頹廢的模樣。

  他應該是個意氣風發的大少爺,今日卻這麼狼狽,身上還滿是酒臭味,完全不像以往的裴家大少。

  看看他?裴胤禎倒抽一口氣,手抓著她的雙肩。「你不留下來嗎?」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慌亂,像個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我不能留下來。」花醉搖搖頭,掌心貼在他的臉頰上,對他輕聲細語。

  「為什麼?」他咬牙問道,又緊緊的抱住她。「為什麼不能留下來?」

  「我自小就是賣身的奴婢,沒有小姐的同意,我不能離開續香樓。」她享受著他的懷抱,亦捨不得離去。

  此刻她才明白,原來被人需要的感覺竟是如此溫暖。

  「不管花多少錢,我都會為你贖身!」裴胤禎深吸一口氣,握住她的手。

  「走,現在我和你去找花琉璃,不管要我拿出多少銀子,我都要討回你的賣身契。」

  「然後呢?」花醉硬是拉回他,站著不動。「繼續做你的貼身侍婢嗎?」

  他回頭望著她,皺眉道:「侍婢?我府裡的奴婢還不夠多嗎?我要你,是要把你娶進門,做我的妻子。」

  「妻子?」她咬咬唇,小臉微紅。「小姐不會答應的……」

  「為什麼?」他不解的望著她。「花琉璃曾告訴我,只要我娶你為妻,我就可以得到你啊!」

  「什麼?」花醉驚愣的望著他,沒想到小姐已經私下出賣她了。

  「花琉璃告訴我,只要你點頭,她願意成全。」裴胤禎緊緊的抱著她。

  「花醉,這一個多月來我想清楚了,沒有你,我過得很無趣,每個人都怕我,見到我就只是閃避……我想你,想念你對我的好,想念你總是耳提命面的告訴我,人命有多麼值錢,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明白原來這世上還有值得我付出的女人……」

  其實,花醉來裴府之前,早就對他心軟了。

  裴總管那天說的一番話,就像熱油融化了她的鐵石心腸,她就算氣裴胤禎,但聽見他悲慘的過去,也慢慢能諒解他的心情。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他,行事殘酷無情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他這麼對待千央,也是想保護她免於受傷害。

  而且,他並不是全然冷血,他把她的話聽了進去,後來還是放過千央,只是將千央逐出關外,把最危險的人與她隔絕。

  而她,總因為惻隱之心,常忘了這世上其實還是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

  是他披上荊棘保護她,只是偶爾保護太過,傷了她,也傷了他自己。

  「但我一向不是聽話的女人,日後你若是要懲罰任何人,我還是會阻擋;若再遇上不平的事,我還是會見義勇為……」花醉抬眸望著他消瘦了許多的臉。「像我這種不斷製造麻煩的女人,你真的要嗎?」

  「要。」裴胤禎毅然決然的說。「只要你不喜歡的,我會改,但是要給我時間……」他清楚自己霸道的性子不是說改就能改,需要一點時間。

  「就算……我要你只能娶我一人,日後不准納妾,不准上花樓尋歡作樂,不准帶女人回來,你也願意?」花醉眨著眼,小聲地問。

  「女人要這麼多做什麼?」裴胤禎一臉不解。「只要有你一個就已足夠,其他女人我根本不屑一顧!」

  他的話是真心的,自他們相處這幾個月來,其他女人他連一眼都不曾瞧過。

  唯有她,他的喜怒哀樂,所有的表情,她全都是第一個見到。

  「那……」花醉小臉微紅,扭扭捏捏的說:「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愛我嗎?」

  裴胤禎先是一愣,接著揚起唇微笑,低頭吻住她的唇,以行動代替言語。

  所有的熱情和愛意全化成他這一記濃烈纏綿的熱吻,絲絲入扣的纏住了她的心。

  她知道,就算他沒有說出口,她也明白他的心意。

  他對她的愛,一直是盡在不言中。

  直到花醉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裴胤禎才不捨的放開她的唇。

  她一雙美眸中閃爍著誘人的光亮,被吻得又紅又腫的雙唇微微一啟。

  「如果哪天你又把我趕出去呢?」她還是有些在意那時他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掃地出門的事。

  裴胤禎想了一會兒,最後朝她勾起唇一笑。「那你記得帶著我走。」

  花醉聞言一愣,然後嫣然一笑,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子,主動吻上他的唇。

  那她不擔心了,因為,日後不管她在哪兒,他都會跟她一起走。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管未來的路有多長,不管還會遇上什麼困境,只要約定好一起牽著手,就能相知相守到白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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