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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齊葳]親愛的,外賣女郎(錢債情償之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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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3:39 |倒序瀏覽
親愛的,外賣女郎【錢債情償之一】 作者:齊葳

說真格的,當個黃金單身漢一點也不愜意
因為不是沒名沒姓的阿貓阿狗,他十分愛惜名譽
為了要撐起龐大的家業,近乎嚴苛的自律謹慎
一點也不自戀,卻有很多女人情不自禁的戀上他
幸好他總是冷靜面對,打定主意不輕易昏頭
情願採取被追逐的被動態度,等待緣分自動到來……
老天!真不知道他是吃錯藥還是卡到陰
居然在認識她之後神經失常,儼然成了好色的登徒子
儘管她不按牌理出牌,還將他當作男傭一般使喚
就是想要溫柔的呵護她,用心體會她的性感與純真
不顧一切的展開追求攻勢,提供肩膀讓她倚靠
無奈她太自卑了,老是在意著兩人相差懸殊的身世
一旦面臨割捨不掉的包袱,便打算與他保持距離
害他氣得無言以對,甚至不惜為了她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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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4:10
第一章

  晚上十一點多,瑞陽園區寂靜幽暗,僅有幾名行色匆匆的路人,多半是留下來加班的科技公司員工。

  除此之外,經營可麗餅攤的凌初蕾也要忙到這個時候才能打烊。

  「唉,今天的生意真差,剩下那麼多東西,明天怎麼辦?」她綁著馬尾巴,一身輕便的休閒服,無奈的看著剩下來的原料,臉色灰暗,低聲咕噥,「開幕以來,這幾天都這樣,接下來若是沒好轉,就麻煩了。」

  歎口氣,她把東西放進冰櫃。

  「唉,小薔姐說科技園區有許多宅男,生意一定好,可是她沒想到很多男生不愛吃甜點。」

  小巧秀致的五官在日光燈下仍不減美麗,只可惜美麗的容顏始終覆著淡淡的哀愁,原本應該歡笑的花樣年華,為了擔起家計,她已經很久不知道開懷大笑是什麼滋味了。

  好佳可麗餅閃爍霓虹燈的招牌在夜幕中顯得耀眼,那招牌是精心設計過的,就是要在陽剛味十足的科技園區裡讓人看過一眼便難忘。

  當初找這個點,看中的雖然是一樓店面外的騎樓,但是房東人很好,除了店裡留一個空間當作倉庫放雜物,還願意讓她們掛上招牌,小攤子要有吸引人的招牌才顯眼。

  有獨立的招牌,有騎樓遮風擋雨,還有空間堆東西,她的可麗餅攤雖然只從下午三點營業到晚上約莫十一點,但是運用上比起一般流動攤子更理想。

  當然,理想的攤子需要花費更多的本錢……唉,還好有小薔姐幫忙撐著,連那不便宜的招牌也是在她的堅持下才有的。

  到底有沒有效啊?這塊招牌花了不少銀子哪!

  凌初蕾走出來,站在招牌下,微揚起頭,仔細的凝望,霓虹燈一閃一閃的,把她秀麗的五官映照出不同的神采。

  身材修長纖細的她孤零零的站在人跡稀少的大街旁,癡癡的仰望上方,時而搖晃馬尾巴,時而蹙起秀眉,嘴巴喃喃自語,遠遠看過去,美人倩影與後方高低錯落的樓影恰好形成一幅奇特的畫面。

  這時,一輛黑色豪華轎車從遠方開了過來,後座的偉岸男子情不自禁的說話了。

  「司機,麻煩在前面那個小攤子前停一下。」

  「前面?雷先生,你是說好佳可麗餅?」司機不太確定的問。

  「沒錯,就是那裡。」

  不一會兒,車子在攤子前停了下來。

  「啊!」凌初蕾嚇了一大跳,迅速轉身,看著西裝筆挺的年輕帥哥打開車門,走出車子,狐疑的開口,「先生,請問你……要買可麗餅嗎?」

  「呃……其實……」雷競馳拉了拉西裝外套,精銳的眼眸發現攤子上的東西已經收起來了。「如果你已經休息了的話……」

  「沒有,我還沒有打烊。先生,你想要什麼口味的可麗餅?我馬上做給你。」

  有做生意的機會,凌初蕾說什麼也不放過,白天生意夠差了,現在補一點也好啊!

  「我都可以,看你這邊最好吃的是什麼?」

  剛下飛機的雷競馳已經很疲憊,一心掛念著晚上財務部門在趕財務報表,根本沒有吃點心的心情。

  「請問要幾份?」她手忙腳亂的把剛放進冰櫃的東西再拿出來。

  「嗯……三十份。」他想到此刻加班的財務部員工大概有三十個,就當作加班獎勵吧!

  「啊?三十?」她訝異的抬起頭,微張小嘴,怕自己聽錯了。「三十份可麗餅?」

  「對,剛好給加班的員工當點心。」雷競馳微笑的說,看著她跑進跑出,馬尾巴甩來甩去,好可愛。

  「喔!原來如此。你等一下,我馬上準備。」大方的綻放笑容,凌初蕾開心得想要跳起來。

  本來以為一天賺的錢不夠付房租,沒想到在打烊前突然冒出大金主。

  哇哇哇!三十份可麗餅一共兩千多元呢!太開心了。

  「先生,總共兩千四百元,算兩千元就好,以後要常來買喔!」她邊忙碌邊說,盪到谷底的心情直線上升,笑容甜美的看著帥哥。

  「還有打折啊?這麼好。」雷競馳回以燦爛的笑容,掏出皮夾,翻找鈔票。

  「呵呵……數量多就有折扣。」

  「不好意思,我身上沒有臺幣,因為剛從國外回來,只有零散的外幣。唉,我想想看,這……這該怎麼處理?」他收好皮夾,笑得好尷尬。買東西竟然沒有臺幣,糗斃了。

  司機來到他身邊,「雷先生,要不然我先去領錢借給你。」

  「不行,怎麼能讓你先出?何況這附近連家超商都沒有,這麼晚了,四處找提款機太麻煩了。」雷競馳深思一會兒,從口袋裡抽出一張燙金名片。「這樣好了,小姐,我在名片上簽名,明天麻煩你到我的公司找我收錢,可以嗎?」

  「啊?名片?憑名片可以收錢?這……」凌初蕾不禁傻眼,暫停手上的動作,雖然涉世未深,但是也不至於笨到相信一張名片可以當憑據收錢。

  「安啦!小姐,雷先生可不是沒名沒姓的阿貓阿狗,他是雷氏集團的總裁,也是繼承人,你聽過雷競馳嗎?這個名字常常出現在報章媒體上。」司機跳出來掛保證,又說又比,「你看,那邊四棟連續的三十幾層高樓就是雷氏集團,明天你直接去找雷先生,沒問題的啦!」

  「啊?連續的四棟高樓?那裡啊……」凌初蕾依循著司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的確有四棟相連的大樓,宏偉壯觀,不禁點了點頭,「嗯,看到了。」

  「它們分別是仁、義、禮、智四棟大樓。」司機熱心的解釋,「你看,現在還亮燈的是禮棟,頂樓就是總裁辦公室,明天你直接過去就行了。」

  「喔,我知道了。」她直盯著亮燈的大樓,確定它的位置。

  「小姐,不好意思,讓你為難。」雷競馳謙虛的頷首,深邃的眼眸直瞅著她,「都怪我沒注意,才造成你的麻煩。因為我剛下飛機,本來要立刻回公司開會,也沒想到要買什麼東西,是被你家的招牌,還有……嗯,總之,我就是注意到了,也算有緣吧!」

  他沒說出的是,其實是被她站在霓虹下的倩影吸引。

  「呵呵……以我這樣的身分地位,不可能貪區區兩千元,明天你來我公司,我會額外付給你小費,好嗎?我難得買甜點,一買就遇上你,何不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一次?」

  「對啦!雷先生絕對不可能騙你兩千元。開玩笑,光是那四棟大樓就值多少錢?」司機繼續為他的老闆說話,「安啦!明天你到公司拿錢就是了。」

  「你?雷競馳?」凌初蕾拿著名片,端詳著眼前的男人。

  一身帥氣挺拔的手工制西裝,濃密的黑髮梳得整齊有型,雙眼炯炯有神,微微挑起的薄唇配上高挺的鼻子……沒錯,他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渾身散發出貴族的氣息,絕對來自卓越非凡的大戶人家。

  「是,我是雷競馳,很高興認識你,可麗餅小姐。」恭敬、客氣的點了下頭,他揚起迷人的笑容,流露出吸引人的氣息。

  她撤下心防,相信他了,把名片收起來,放心的說:「好,我相信你,明天一定過去,至於三十份可麗餅,可能要等一會兒。」

  「沒關係。」雷競馳看向司機,「等一下你先送我回公司,然後過來拿餅,直接送財務部,他們今晚加班。」

  「好,交給我辦就對了,你放心,一定妥當的。」司機彎腰,打開車門,「雷先生,請上車。」

  「小姐,謝謝你。」上車前,雷競馳還刻意傾過身子,微笑的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讓你這麼忙,我們明天見,晚安。」

  「好,晚安,再見。」揮揮手,凌初蕾笑笑的送客。

  這男人真的好帥、好迷人,若是能再見他一次,再跟他說兩句話,多跑一趟路收錢也值得。

  晚上,她把名片小心翼翼的包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睡覺,不僅是懷抱著最愛的新臺幣,還有那一點點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期盼。

  呵呵……帥哥嘛!誰不想看呢?

  ***

  第二天,凌初蕾趕在開始營業前,拿著名片來到雷氏集團收帳。

  「小姐,麻煩你,我想找雷競馳先生。」她站在一樓的櫃檯前方,客氣的開口。

  「找雷競馳?」櫃檯小姐一臉疑惑,微蹙眉頭,「小姐,請問你是?」

  「喔,我姓凌。雷先生跟我約好了今天見面,他說我直接過來就可以。」

  「凌?凌小姐,你說是雷先生跟你約好了?」櫃檯小姐低喃幾句,面有難色,隨即以銳利的眼神掃視她全身上下。

  「是啊!我上去不會很久,拿了東西就走,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好嗎?」

  櫃檯小姐戒慎、狐疑的表情讓凌初蕾變得緊張,感覺要見到雷競馳本人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抱歉,雷先生若是跟人有約,通常總裁秘書會先通知我們,今天我們並沒有收到指示。」櫃檯小姐露出制式的笑容,輕輕頷首,然後搖頭,「非常抱歉,恐怕沒辦法幫上你的忙。」

  「可是我真的有事情找他,而且他也跟我說好了,我沒有騙你,小姐,麻煩你幫我打通電話,讓我跟他說。」

  「打電話更不可能,總裁辦公室有一定的規矩,我們都按規矩走。」再次搖頭,櫃檯小姐勉強微笑,「不好意思,我幫不上忙。」

  吃閉門羹的滋味很不好受,雖然櫃檯小姐說話溫柔,態度也很客氣,但是眼中透露出的懷疑,就是把她當騙子看待。

  凌初蕾的心一點一點的冷卻,眼前的狀況完是她完全沒設想到的,然而為了收到錢,再不舒服,也要厚著臉皮堅持下去。

  「拜託,我不是來鬧的,是真的有事。」

  「有事?既然你有事,怎麼沒跟秘書先約好?」櫃檯小姐耐心的跟她說明,「不管多大的事情,一定都要透過秘書安排,才能見到總裁。小姐,請問你找雷先生究竟有什麼事?」

  「我……我是那個……」凌初蕾結結巴巴,不知道從何說起,心裡慌了,連信心也都崩潰。

  該怎麼說?誰會相信一個吃慣山珍海味的大老闆會在小攤子買東西?

  再說,大老闆付不出兩千元才令人匪夷所思,她要如何向一板一眼的櫃檯小姐解釋?

  唉,錯了,早知道不應該讓他賒帳,隨便跟他要個值錢的東西抵債都好。

  凌初蕾十分後悔,想到兩千元可能收不回來,白花花的鈔票飛了,簡直心如刀割。

  「怎麼?不方便說嗎?」櫃檯小姐眼看她說不出個所以然,歎口氣,「那真是沒辦法了,不好意思,請你先離開,後面還有人要洽公。」

  「不,我一定要見雷先生一面。拜託,幫我打通電話,他知道我是誰。」

  死也不走,凌初蕾心意已決,今天非要到錢不可。

  「小姐,你這樣不是為難我嗎?」櫃檯小姐耐心用罄,聲量也變大了,「拜託,行行好,我也是公事公辦,你再鬧下去,我只好請警衛了。」

  「小麗,發生什麼事?」負責維安的警衛聽到爭吵聲,連忙趕過來,「咦?這位小姐,請問你有什麼事?」

  「不好意思,我有點事想見雷競馳先生。」凌初蕾看著警衛,恭敬的說。

  「找雷先生?你?你找雷總裁?」警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小姐,你知道雷先生是誰嗎?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見他。」

  「我知道他是大老闆,但是他欠我錢,是他自己簽了名,要我拿著名片來找他收錢。」沒辦法了,凌初蕾只得把名片拿出來,遞到警衛的面前,「就是這個,雷競馳親自簽名,日期是昨天,看到了嗎?這總可以當證明,讓我上去找他了吧?」

  「唔……這個嘛……我看看。」警衛接過名片,翻過來,再翻過去,反反復覆看了幾遍,然後遲疑的問:「小麗,你認得雷總裁的字跡嗎?這是不是他的字啊?」

  「字跡?」叫做小麗的櫃檯小姐低聲咕噥,「我連他本人都沒見過幾次,他的帥臉都不太能百分之百的確認了,何況是字跡?」

  「說得也是。」警衛點點頭,「我們人微言輕,哪有資格看到總裁寫的字?」

  「真的!這真的是雷先生親筆簽的名。」凌初蕾強調,「我沒必要騙人,只要收到錢,我馬上離開,不會打擾雷先生,拜託。」

  「嗯……」警衛把名片還給她,聳聳肩,「小麗,你說怎麼辦?萬一是真的……」

  小麗沉吟半晌,提出折衷的辦法,「這樣好了,我先打電話給總裁秘書,讓她上去,是真是假,讓李秘書判斷好了。」

  「嗯,先這樣吧!」警衛點頭,等她打完電話後,轉頭看著凌初蕾,「來,我帶你去搭電梯,往這邊……」

  他引領她往裡面走,原來必須搭乘總裁專屬電梯,才能到達雷競馳辦公的樓層。

  哇!好漂亮的電梯。

  獨自踏進金光閃亮的高速電梯,彷彿置身科幻電影場景,凌初蕾好奇寶寶似的東瞧西望,這才真切的感受到雷競馳的經濟實力大大超乎尋常。

  雖然昨天晚上從他的談吐穿著就猜測他是所謂的社會菁英人士,但是她所認知的老闆、總裁,都是電視或小說上看到的,概念十分模糊。

  直到今日,踏進高聳氣派、富麗堂皇的大樓,從櫃檯小姐和警衛的戒慎恐懼,和這座彷彿科幻電影場景的專屬電梯,才讓她對富豪人士有了明確的認知。

  用力捏著名片,她不禁又後悔了。

  早知道不應該打折,兩千四就兩千四,四百元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對她可重要了,麵粉不斷的漲價,四百元可以多買一些麵粉啊!

  凌初蕾的思緒還在轉動,電梯門當的一聲打開了。

  一踏出去,她看見門口站著一名神情冷漠的女人。

  「你好,我姓凌,有事情找雷競馳先生,可以幫我通報一下嗎?」她客氣的開口。

  「你找雷先生有什麼事?」女人的眼神冷冽,口氣也很冷,一直擋在她的面前,就是不讓她再往前移動。

  「我……我來向雷先生收錢,兩千元。」凌初蕾吞了吞口水,眼前這女人板著一張臉,冷得讓人發顫,好像誰欠她幾百萬。

  「兩千?你說雷先生欠兩千?臺幣兩千?」女人邊說邊向前逼近,把她逼得幾乎撞到電梯門。

  「是……是啊!」凌初蕾伸出手,推了推她,「你讓我站進去一點好不好?擠在這裡很難過。」

  「小姐,請你現在就搭電梯下去。」不容分說,秘書下逐客令。

  「為什麼?我還沒收到錢耶!等我拿到錢,當然馬上下去。」搞不清楚狀況,凌初蕾把名片遞到她的眼前,「你看,昨晚雷先生親筆簽的名,他要我憑這張名片來收錢,是他親口說的。」

  「呵……你一定搞錯了,雷先生沒有這個習慣,之前從來沒有過,有的話,他一定會先交代我。」

  「可是這是真的啊!你讓我見他,他親口說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凌初蕾急了,邁開步伐往前衝,想找到雷競馳,直接跟他要錢。

  護主心切的秘書直覺反應,用力推她的肩膀,砰的一聲,她的背部撞上電梯門,一陣劇痛襲來,正要撐住往前,又被秘書推了一把,她還沒站穩便摔到地上,雙手雙腳直接撞擊冰冷又堅硬的石板地,立刻淤青腫脹,痛到不行。

  「噢!好痛……」凌初蕾吃痛的坐在地上。

  「走吧!再不走,我就叫警衛了。」

  「你……你怎麼可以推人?太過分了吧!噢,好痛……你連求證一下都不必嗎?這明明是雷先生簽的名。」

  被推了兩次,一次撞電梯門,一次摔到地上,她的手肘和膝蓋都好痛,痛到眼淚快要飆出來。

  「你一直往裡面闖,我職責所在,當然要擋。」秘書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還有,你說的那些話都不足以採信,雷先生不可能連兩千元都沒有,他也從來不在外面賒帳。告訴你,我當秘書這麼久,別的不說,詐騙集團見多了,昨天才有女人哭著上來,說她懷了我們總裁的孩子呢!你說,我每天應付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還要不要工作啊?」

  「你……」凌初蕾坐在地上,想站也站不起來,「你既然是秘書,應該善盡責任,把我手上的名片拿進去,也只是舉手之勞,為什麼不肯幫忙?」

  「小姐,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秘書是我的專業,不用你教。」秘書不為所動,「身為總裁的秘書,當然要幫他嚴格把關。」

  「只是送名片進去,跟嚴格把關不抵觸,我可以在外面等,不會造成你的困擾。」凌初蕾努力說服她。

  「沒必要,你那張名片,拿去騙別的呆子,別想騙倒我。」

  當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秘書按住開門鈕,示意她進去,「下去吧!不要再囉唆,否則等一下警衛上來,很可能要送你到警察局去繼續編故事……」

  「喂,你不可以這樣,我還沒收到錢,你把雷競馳叫出來。」凌初蕾使力按住電梯門,大聲吼叫,「雷競馳,你騙人,明明說好今天要還我錢,你說話要算話啊!喂,雷競馳,聽見沒有?還我兩千元……」

  「你閉嘴!不要叫了。」秘書再次用力拉扯,把她推進電梯裡。

  電梯門關上,快速下降。

  怎麼會這樣?他連兩千元也要賴帳嗎?不想付錢就明說,幹嘛耍人?

  兩千元,很多耶!節省一點,可以吃很久。

  噢,手好痛,都撞到淤青了,腳也好痛,唉,晚上還要站很久……

  凌初蕾好不甘心,好氣,氣到好想哭。

  一再撫摸受傷的手,她感覺委屈和不滿,盈眶的淚水霎時滑落臉頰。

  她哭著走出雷氏集團總部,不知道走了多久,眼淚仍止不住。

  拿出手機,她按下一組號碼,接通的那一刻,忍不住大聲哭出來,「小薔姐,我……我被騙了,嗚嗚……他……他不給錢,還打人。」

  「什麼?誰?誰敢騙你?哎呀!你不要一直哭嘛!慢慢說,我給你靠,不要怕。來,把事情清楚的告訴我……」

  在最痛苦、最失望的時候,小薔姐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最重要的姐妹。

  十多年前是,現在更是。

  她們是在一所貴族學校認識的,才小學四年級的凌初蕾善良老實,總是被欺負,有一天袁立薔撞見高年級男生又在霸凌可憐兮兮的凌初蕾,生性愛打抱不平的她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於是兩人建立了姐妹般的情誼。

  即便後來凌初蕾家境衰敗,不能繼續讀貴族學校,跟著父母四處流浪,還是跟心目中的女英雄保持聯絡,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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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5:11
第二章

  會議室裡,雷競馳完全不知道外面正在發生的「女人戰爭」。

  這時,他一臉慍色的看著親娘,兩手緊握成拳,牙根咬得死緊,並且不間斷的深呼吸,深怕一個忍不住,他堂堂一名跨國企業的總裁會因為情緒失控而導致一時失手,做出什麼嚇死社會大眾、大逆不道的瘋狂行為。

  「媽,我真的、真的很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拜託你了。」

  「哼,你那是什麼態度?擺什麼死人臉哪?我是你媽,不是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仇人。嘖嘖,瞧你那是什麼眼神?」

  雷夫人一身華貴的名牌衣裳,手指上戴著好幾個閃亮亮的大鑽戒,一隻要價百萬的柏金包就放在膝蓋上。

  雍容華貴之外,她面容堅毅,神態自信,展現出比一股女人更強悍的一面。

  她也不是一開始就專門當貴夫人,是環境使然,命運的捉弄。

  早在雷競馳八歲的時候,他爸爸就因為車禍意外而過世,當時雷氏正在大張旗鼓的擴張,雷夫人沒有悲傷的時間,立刻擔任輔佐雷老爺子在商場上攻城掠地的重要角色。

  直到雷競馳完成學業,進入雷氏磨練,雷夫人和雷老爺子親自培育雷家唯一的繼承人,等到他可以獨當一面,才慢慢的退居幕後。

  雖然現在大權已正式交棒給雷競馳,但是畢竟在雷氏工作二十多年,很多部門的重臣都是雷夫人親自拔擢的,她說的話,仍然有相當的權威。

  然而對於權力,她沒有太大的欲求,一心只想看著兒子成家立業,這樣一個微笑的願望也得跟兒子吼得臉紅脖子粗,委實教她又氣又怨。

  「是沒什麼血海深仇,媽,我就是不想被人家逼迫去做不想做的事。」

  「喂,你以為你幾歲?十幾二十郎當嗎,懂事的男人早就是幾個孩子的爸了,你呢?還怪我逼迫你,這種事能逼嗎?」雷夫人疾言厲色。

  「對啊!你也知道緣分是不能強求的。」雷競馳沒好氣的說,「反正我現在沒物件,也沒打算結婚,等緣分到了,自然就有結果,你別白費力氣。」

  「就你這種態度?你想等緣分?還順其自然?哼,我看啊,等到下個一百年都不知道有沒有。」雷夫人頗不認同的嗆道。

  「該有就會有,何必多費唇舌?」顯而易見的,母親一再逼婚,讓雷競馳非常不耐煩。

  老媽的個性,做兒子的最瞭解,要不是高齡的爺爺頻繁進出醫院,老人家擔心見不著孫子成家立業,做媳婦的深怕辜負公公的期許,老媽才不會老是做吃力不討好的逼婚苦差事。

  「你給我認真點!」雷夫人低聲斥喝,「別忘了,我可是你老媽,打馬虎眼是混不過去的,我直接跟你老實說吧!前幾天你爺爺跟我提到,下周利旺銀行的千金舒怡平小姐會回到臺北,他希望安排你們倆見一面。」

  「要去你去,我沒空。」雷競馳瀟灑的撇開頭。

  他向來痛恨豪門千金,寧可在家睡大覺,也不想領教那些千金小姐驕縱幼稚的德行。

  「我可不管,這是你爺爺交代的。」雷夫人把高齡的公公搬出來,「違逆老爺子的意思,萬一你把他氣倒了,後果自己負責。」

  「親愛的媽咪,拜託你別老是假傳聖旨,我可是比你還要瞭解爺爺。」不顧情面,雷競馳直接戳破母親的詭計,「爺爺絕對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的事,特別是相親。」

  「沒錯,但是老爺子生病了,今非昔比。」雷夫人一口氣爭到底,「你爺爺這幾年進出醫院多少次了?他還像以前能和你一句來、一句去的鬥嘴嗎?你年紀不小,該長點心眼,你爺爺都這樣了,身為雷家唯一的孫子,配合一下不行嗎?」

  「配合別的事,我很願意,唯獨相親找老婆這件事,不行。」搖了搖頭,雷競馳說什麼也不肯妥協。

  「哎,我懶得跟你吵。」雷夫人憤怒的起身,「總之,跟舒怡平小姐見面的事,我已經在安排了,時間和地點敲定後,會通知你,要不要氣死你爺爺,你自己斟酌著辦吧!」

  「好,這件事我自有分寸。」雷競馳頭也不抬,逕自研究著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數字。

  「算了,不說了,待會兒我們金蘭會還有活動,我得先走一步。」雷夫人看見兒子不願意多搭理自己,實在無趣得很,只得狠狠的撂下話,「該說的我都說了,想想你爺爺對你的期望,別再耍任性。」

  「媽,你就去忙你的事,別瞎操心了。你可是金蘭會最有分量的貴婦,遲到了會讓人笑話的,趕快赴約吧!」雷競馳擺了擺手,巴不得趕快把老媽送出去,他的耳朵被煩得嗡嗡作響,快要發瘋了。

  誰家的什麼千金,他可管不了,腦子裡只有雷氏集團的全球擴展計畫。

  總之,他打定主意不聽也不理,誰要暈倒、氣厥,都隨便啦!

  ***

  好不容易打發了囉唆的老媽,雷競馳按了按太陽穴,藉以減輕方才被老媽轟炸的疼痛感,然後專心的閱讀剛出來的公司財務報表。

  這時,桌上的專線電話鈴聲響起。

  「哎?不會吧?人才剛踏出去,馬上又來電話轟炸?雷夫人,你會不會太誇張?」

  他逃避似的撇開臉,不想接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鈴聲停了。

  又隔了幾秒鐘,公事包裡的智慧型手機發出悅耳的流行歌。

  雷競馳根據歌曲,確定不是老媽打來的,連忙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喂,小賤賤,你這個人是怎麼搞的啊?堂堂一家公司的大老闆,竟然連兩千元的可麗餅錢都要欠,人家上你公司去收款,還被你那三八秘書打到兩腿兩手都是傷,你那是什麼野蠻公司?!老闆的眼睛是瞎的嗎?你請的那個是什麼腦袋破洞、外加精神失常的爛秘書?氣死人了!現在是什麼社會啊?再有錢的人也要講道理、講文明,你的秘書說什麼也不能動手打人啊!」電話線彼端的人連珠炮似的罵個不停。

  「你……喂,等等,你是誰?小薔薔?」

  雷競馳被罵得一頭霧水,在腦海裡搜尋記憶,擁有這種罵人不詞窮、不跳針,還不必換氣的高超絕技,且敢稱他為「小賤賤」的人,唯有他的大學學妹袁立薔。

  他們多久沒聯絡了?

  畢業後,僅有幾次在喝同學喜酒或校友會場合見過,最近一次是在飛往上海的班機上遇到她當班,抽空聊了下彼此的近況,順便交換手機號碼。

  「這麼久沒聯絡,怎麼一打來就罵人?上次才警告過你不准再叫我小賤賤。」

  他搖頭苦笑,學生時期的渾號怎麼能再拿出來叫?糗死了。

  「說你是小賤賤,你就是小賤賤,告訴你,當初我幫你取這綽號還真是取對了。」袁立薔的火氣沒消。

  以前他們喜歡一群人到雷競馳家的大別墅開派對,總是聽到鄉音很重的雷爺爺叫著他的乳名「小競競」,古靈精怪的袁立薔故意曲解雷爺爺的鄉音,硬把「小競競」喊成「小賤賤」,從此就喊他「小賤賤」了。

  不過這麼難聽的渾號只有她敢叫,其他同學沒那個膽子。

  畢竟袁立薔也出身富裕之家,個性豪爽,活像男人婆,同學堆裡,只有她可以跟雷競馳平起平坐,可惜他們兩人都好強,彷彿男人對上另一個男人,根本不可能來電。

  「喂,都說不要再叫了,你說話不算話。」

  「你給我閉嘴,別想狡辯。」袁立薔繼續罵下去,「哪有人當秘書,卻連自己老闆的字跡都認不出來?不能確定字跡,她不會打內線電話向你求證一下嗎?她這樣莫名其妙的亂打人,以雷氏這麼大的集團,人家可以告死你們,那個笨女人有沒有一點常識啊?到底你是怎麼訓練員工的?人資部請的總裁秘書腦子裡裝大便嗎?笑死人了!告訴你,就不要讓我……」

  「好好好,你先不要激動,讓我好好的把事情搞清楚。」

  雷競馳心裡已經有譜了,昨晚買給財務部門當宵夜的可麗餅,人家拿著簽名名片上來收錢,而坐在外頭的秘書,腦子破洞的李純真小姐,怕是把人家當成詐騙集團給轟了出去。

  唉,說到這個李純真秘書,他只能搖頭再搖頭。

  當初母親強力舉薦,直誇她聰明能幹,他完全看不出她哪裡聰明能幹,搞了半天,原來她是雷氏一位退休老臣的孫女,母親說人家為雷氏打拼了一輩子,給他的孫女一個秘書職位一點也不為過。

  從頭到尾雷競馳就認為不妥,秘書畢竟是個重要的職位,李純真時常仗恃著祖父的勢力,不按規矩辦事。

  對她,他早就很反感了,但是在母親力保之下,做兒子的也只能勉為其難,如今當真出了亂子。

  看來這次他不能心軟,非將她剷除不可。

  「我怎麼能不激動?可麗餅攤子是我出的點子,地點是我找的,資金我有出,裝潢我也有參與,經營的人是我最知心的好姐妹,你敢倒初蕾的帳,等於就是倒我的帳。」袁立薔怒氣衝天的大罵。

  「什麼?那間好佳可麗餅是你投資的?」

  雷競馳有點訝異,袁立薔的家境十分富裕,喜歡吃好、用好,享受頂級生活,學校畢業後,很自然的挑了女生最嚮往的空姐工作。

  怪了,以她的身價,怎麼會去做可麗餅這種小生意?

  「沒錯,我算是有股份,主要是為了幫我的好朋友。」袁立薔解釋,「初蕾家裡有困難,父母親欠下大筆債務,跑出國躲債,她一個女孩子家又沒特殊專長,做點小生意糊口過日子。」

  「原來如此,那位負責的小姐就是你的朋友囉!」

  他想起昨晚買餅的情景,看不出來粗獷得像個男人婆的袁立薔會有那麼嬌弱的好姐妹。

  「對啦!我們小本生意本來就不好做,偏偏又遇上你沒良心想吃霸王餐,好好一個人上門去收錢,竟被打得手腳都受傷!人家是白白淨淨的女孩子,萬一留下疤痕,你要娶人家以示負責嗎?」

  「開啥玩笑,還娶她?!這樣就要娶人家以示負責,那我要娶的女人恐怕有幾貨櫃了。」雷競馳搖頭失笑,心想,袁立薔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對,我知道你女人緣超讚,不過現在沒心情聽你誇口炫耀自己的男性魅力。」

  「輕鬆一下好不好?開開玩笑嘛!你這麼愛生氣,小心長皺紋。」他耍嘴皮子,企圖緩和對方激動的情緒。

  「唉,難怪我要生氣。初蕾不像我,她的脾氣很好,個性又非常善良,或許不會追究,但是你瞭解我的脾氣,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你我是好幾年的朋友了,一句話,你怎麼賠償?你說了算!」

  「初蕾?是可麗餅小姐的名字?聽起來挺特別的。」

  初蕾、初蕾……初綻的蓓蕾,跟她外表給人柔柔嫩嫩的感覺頗相配。

  「沒錯,我朋友叫凌初蕾,凌駕的凌,大年初一的初,蓓蕾的蕾,好聽吧?」

  「嗯,名字果然很好聽。」

  「你的笨秘書弄傷了一朵美麗的蓓蕾,小賤賤,你給我好好的負起責任,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哼,我袁立薔可不是好惹的,你應該很清楚。」

  「是,沒人敢惹你這朵帶毒刺的薔薇。」雷競馳釋出最大的誠意,「我看這樣好了,親愛的小薔薔,本人親自上門向凌小姐道歉,奉上高價賠償,再加最高檔的米其林法國餐,以美食美酒向她賠罪,還有……」

  「嗯,還有呢?」袁立薔追問,顯然還是不滿意,「這些很平常,再想點特別的。」

  「唉,我一下子也想不出來,或許凌小姐有自己的想法也說不定,到時我親自問她的意見。」

  「好,我相信你的誠意。」袁立薔重申立場,「你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賠償金、精神撫慰金、醫藥費、整型美容費……你自己憑良心看著辦。」

  「放心吧!認識這麼久,我是什麼人,你會不清楚嗎?」雷競馳信心滿滿,「一定讓你滿意的。今天下了班,我就帶著鈔票和我一顆赤誠的心親自去道歉,要是道完歉,你還認為不周到,我隨便你處置。」

  「嗯,暫且相信你。還有,既然我的可麗餅攤子在你公司附近,順便麻煩你多幫襯一下生意,科技園區裡多半是呆頭鵝宅男,雷氏裡面的女生比較多,有機會幫忙推銷一下,拜託囉!」袁立薔毫不客氣的叮嚀,徹底利用老友。

  「呵呵……我儘量。」雷競馳笑得很尷尬,心裡清楚得很,雷氏之所以女員工特別多,還不都是衝著單身多金的他而來的。

  「OK,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啊,時間到了,我差不多要去機場待班。小賤賤,我的可麗餅攤子和初蕾就麻煩你了,再見。」

  「放心,你去忙吧!再見。」

  打發了活像古代女俠,專門路見不平討公道的袁立薔,雷競馳二話不說的按下內線電話,打算要解決腦袋破洞的秘書。

  「雷先生,有事情嗎?」李純真嬌滴滴的問。

  「我問你,剛才是不是有個好佳可麗餅的凌小姐來收兩千元臺幣?」

  「啊?兩千元?可麗餅?我……是有啦!不過我以為……以為她是……」李純真知道大事不妙,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以為她是拿假名片來騙錢的嗎?」雷競馳的語氣很冷,譏諷的說:「那張名片上有我的親筆簽名,很明顯的字跡,你沒看到嗎?」

  「呃……簽名?我有稍微……稍微看了一下,那個……我以為是模仿的,因為總裁從來不會讓陌生人拿名片來請款,所以……」

  「笨蛋!我的字跡,你會認不出來?」他火大了,「有點腦子好不好?誰會為了區區兩千元偽造簽名?就算你有懷疑,也可以拿進來讓我親自看看,沒必要亂打人,還把人家弄傷了。」

  「我沒有弄傷她,我沒有,是她想衝進辦公室找你,我一直攔著她,才發生拉扯……我不是故意的,總裁,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好,你為什麼不讓她進來跟我確認一下?」

  「不行啊!雷夫人交代過,她要和你談很重要的事情,誰都不准打擾。雷先生,我哪有膽子把雷夫人說的話當耳邊風?我……我也是很為難的啊!」

  「呵……你是領誰的薪水啊?雷夫人是我母親沒錯,不過她沒權指使你,你是我聘雇的員工,只需要聽命於我,聽她的就誤了大事。」

  「我……」

  「現在好了,惹出大事了,你弄傷人家,又賴了該付的帳,萬一她上電視臺爆料,雷氏還要不要做生意?」

  「雷先生,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對不起,嗚……」李純真嚇得哭出來,哀求的說:「我下次一定聽雷先生的指示,不會再犯這種錯誤,請你原諒我。」

  「做我的秘書,本來就不該有任何犯錯的機會。」雷競馳愈說愈火大,氣怒的吼道:「早說了秘書這職位不能開玩笑,我媽當初拍胸脯保證沒問題,可是你摸著良心數一數,你究竟幹了多少蠢事,犯過多少錯誤?」

  「嗚……對不起……」李純真自知闖下大禍,痛哭不止。

  「你現在去人資部辦離職手續,明天不必來了。」雷競馳怒不可遏的掛斷電話。

  可惡!人笨沒藥醫,多留一天都是浪費!

  想到無辜的凌初蕾,她好意讓他賒了兩千元的帳,竟然無端惹來驚嚇和皮肉傷,他實在過意不去。

  下班時間一到,雷競馳開著最新的賓利轎車,駛向園區另一端的好佳可麗餅。

  ***

  下班後人潮眾多,好佳可麗餅的生意也是這時段最好,等到人潮散去,生意就變得稀稀落落的,所以凌初蕾努力把握時間賺錢,能賣多少是多少,即使身上有淤傷,也只是用成藥推一推、抹一抹,根本沒空去看醫生。

  好在撞到的地方在手肘和膝蓋,她穿上長袖的衣服和長褲就蓋住了,不過動作大一點的時候,就會隱隱作痛。

  現在生意忙碌,讓她忘了疼痛,兩手動個不停,還不忘溫柔的詢問,「你好,請問要什麼口味的可麗餅?」

  「香蕉巧克力。」

  「要等一下,可以嗎?」

  「好的。」

  「先生,請問你要點什麼?」凌初蕾客氣又輕柔的問,卻沒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個與眾不同的重要人物。

  「嘿,是我。」好不容易覷了個空檔,雷競馳露齒而笑,和氣的開口,「不好意思,你這麼忙還來打擾。」

  「你……你是……」

  咦,怎麼他自己來了?

  凌初蕾好不驚訝,瞬間瞠大眼眸。

  她一眼就認出眼前偉岸又帥氣的男子是誰,畢竟為了討回兩千元臺幣,付出太大的代價,有了一次慘痛的經驗,她往後寧可不賺錢,再也不給人賒帳了。

  「請問要買可麗餅嗎?要等一下喔!先生需要什麼口味?」凌初蕾故作鎮定,按部就班的做著可麗餅,不敢怠慢任何一位花錢買餅的客人。

  「呵……我今天不是來買餅的,呃……你應該不會忘記我吧?」雷競馳的笑容隱含著深深的歉意,溫柔的說:「昨天晚上我剛好路過這兒,買了三十份可麗餅,然後……」

  「喔!」凌初蕾抬起頭,面無表情的望著他,「我照你說的方式去收帳,但是被轟了出來,你的秘書一口咬定我是騙子。」

  「對,我知道,我就是為了這件事,特地來向你道歉的。」

  「道歉?」她一邊把可麗餅交給客人,一邊譏諷的冷笑,「不敢當,你是大老闆,一分鐘賺幾千萬,而我只是擺攤子賣小吃的,豈敢?!」

  「哎,我是真心的向你道歉,全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眼看她態度冷淡,雷競馳感覺好糗,同時明瞭她受到的冤屈。

  唉,也不過是區區兩千元,怎麼會弄到這個地步?

  他愈想愈覺得自己大大失策,一是太高估秘書的智商,二是早知如此,再麻煩也要去找提款機領錢,當場付清兩千元,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他懊惱不已,但也於事無補,眼下唯有陪笑臉,拿出最大的誠意。

  「這裡是我的一點小意思,請收下。」他準備了厚厚一大疊鈔票,裝在牛皮紙袋裡,恭敬的呈送到她的面前。

  「那是什麼?你不是才欠兩千元?怎麼那麼厚?」凌初蕾把客人點的可麗餅都做完,也收好錢,好整以暇的盯著他手上的紙袋,非常狐疑,「喂,你不是拿印尼盾來還吧?」

  「呵……凌小姐,你真會開玩笑。我拿的當然是貨真價實的真鈔,如假包換的新臺幣。」雷競馳知道她是故意給自己一頓排頭吃,但是自知理虧,依然陪笑臉,「都怪我眼睛瞎了,才會請到那個笨蛋秘書,她莫名其妙的誤傷了你,我是真的感到非常抱歉。除了兩千元之外,其餘是我的一點心意,誠心向凌小姐道歉,還盼你大人大量,請笑納。」

  「喔!不用那麼多啦!」接過紙袋,她瞥了眼裡頭的東西,訕訕的說:「我不是那種會敲詐別人的壞心人,你把該還的錢還我就好,其他的都收回去。」

  「不,是我造成你的困擾,害你莫名其妙的被冤枉,真的很不好意思。」雷競馳顧不得周遭人群的眼光,態度十分堅持。

  「可……可是我覺得太多了。」凌初蕾抽出兩千元,其他的都還給他,「我不習慣拿不該拿的錢,麻煩你收回去。」

  「凌小姐,請你收下吧!要不然我很不安心。」站在小攤子旁,為了一包現金推來推去,實在跟他平常身為老闆的形象差很多。

  沒想到她的個性十分倔強,換作別人,早就開心的把那疊鈔票全都收進口袋,她卻是一再拒絕,讓他尷尬得很。

  「拜託,凌小姐,你要是不收的話,袁立薔肯定不會放過我。」不得已,他只好把袁立薔的名號搬出來,「我聽立薔說,好佳可麗餅是你們倆合開的,如果真是如此,就當我向你們兩位小姐道歉,好嗎?以立薔的個性,一定會大方的收下這點賠償,說不定還賺不夠。」

  「呵呵……原來真的是小薔姐幫我討的公道,還是她厲害。」一聽到他提起袁立薔,凌初蕾彷彿卸下了心防,冷冽的容顏這才綻放微笑。

  「沒錯,你口中的小薔姐確實是個厲害的狠角色,我認識她十幾年,一向如此,從沒變過。」

  好不容易見到她的笑容,雷競馳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只要對方不再築起不可侵犯的城牆,他就有機會彌補之前犯下的過錯。

  「所以麻煩你還是把這點心意收下,凌小姐。」

  他趁勢將紙袋放入她的手中,「就算立薔沒跟我討公道,畢竟是我的疏忽才造成那麼大的誤會,讓凌小姐受傷又受委屈,我實在過意不去,只有你把錢收下來,我才能心安。」

  「那……好吧!」拗不過他的堅持,凌初蕾把錢收下了,淡笑的說:「以後我不會隨便給人賒帳了,也算學到教訓。」

  「凌小姐,你是在取笑我嗎?」雷競馳順水推舟,自我解嘲,「我也學到教訓了,以後要是身上沒有鈔票,千萬不要亂買東西,哈哈哈……」

  聽著他爽朗的笑聲,她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頗有趣的。

  以他的身價,根本不需要把這等小事看得那麼重要,即便小薔姐憑過去的交情去討回公道,他也可以隨便派個底下的人來處理就好。

  然而他不但親自出馬,紆尊降貴的來到她的小攤子送錢,還不顧他企業大老闆的身分,默默的接受她的冷嘲熱諷,依然保持紳士風度,讓她太佩服了。

  一以來她對有錢有勢的公子哥兒都沒好感,這回遇上身段柔軟的雷競馳,徹底改變了對豪門貴公子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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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6:03
第三章

  「對啊!他親自送了三萬元現金過來,嗯……他的態度很客氣,只是我覺得三萬元太多了,本來不想收的……」

  收了攤,回到租賃的小套房,凌初蕾才剛洗好澡,便接到袁立薔從上海打來的關切電話,於是一五一十的將雷競馳送錢過來的情形說了一遍。

  「收!當然該收!不論他拿多少,你全都收下來就對了。」袁立薔中氣十足的說,音量之大,幾乎能穿透牆壁,「厚,區區三萬元,你覺得多?哼,我還覺得少了。」

  「哎喲!我又不貪心。」凌初蕾疲憊的打個呵欠,「欠的錢收回來就好了,沒必要占人家便宜。」

  「啥?這時候你還認為占了他的便宜,喂,是他的秘書把你當騙子看待,差點把你扭送警察局法辦,這種名譽的傷害,豈是區區三萬元可以了結的?!」

  「人家也是盡責嘛!」凌初蕾又打了個呵欠。今天生意比以往都好,她覺得特別累。「好了啦!我這個當事人都不計較了,你幹嘛這麼激動?」

  「不是,你的個性這麼軟弱,我很不放心。」袁立薔太瞭解她了,「現在一個人在外面打拼,個性要硬起來,別像以前那樣任人捏圓搓扁。我告訴你,對雷競馳一點都不需要客氣,他有能力、夠本事,別的沒有,錢最多。聽懂了嗎,他應該賠償你的損失,三萬元是你該得的,千萬不要覺得良心不安,明白吧?」

  「噢……」眼皮愈來愈沉重,凌初蕾實在撐不住了,「好嘛!我已經收下了錢,你再別為我打抱不平。啊!我好累,讓我去睡覺好不好?你也該休息了,明天早班飛機回臺灣,不是嗎?」

  「我光是想到你傻乎乎的,任由人欺負、宰割的可憐的模樣,就好煩惱,哪還睡得著啊?」袁立薔真的很擔心凌初蕾,以她的單純善良,若是連人帶攤子被賣了,恐怕都不知道。

  「不會啦!你已經把我調教得比從前機靈多了,而且現在的生意也愈來愈有起色,表示我有在進步。沒事了,你早點休息。」

  「唉,你自己注意點,過幾天我休假,再去看你。如果雷競馳還有提出其他補償的話,你千萬別客氣,照單全收,知道嗎?」袁立薔一再叮嚀。

  「噢,怎麼又講到那裡,好煩,不說了啦!小薔姐,我要睡了,晚安。」

  急忙掛斷電話,凌初蕾躺到床上。

  不一會兒,她沉沉睡去,連放在小茶幾上的手機響了都沒聽見。

  ***

  「怪了,怎麼都不接手機,睡著了嗎?」雷競馳狐疑的盯著最新款手機,喃喃自語,「就算打烊了,也應該沒這麼快睡著啊!怎麼不接手機呢?」

  手機號碼錯了?

  不可能!身為雷氏集團的總裁,他別的本事不必多說,調查手機號碼這等小事絕對不可能出錯。

  不死心的又按一次號碼,直到聽見「現在電話沒有回應」的機械人聲,他才頹然放棄,將手機丟到桌上,整個人倒在沙發上,搖頭苦笑。

  「唉,怎麼搞的?都幾歲的男人了,還做出青春期小夥子才會幹的好事?說出去,要笑死人了。」

  發神經啊!幹嘛一直打電話給人家?又不是剛發情的小狼狗,不怕人家笑話嗎?還是吃錯藥了?雷競馳,你真是神經病。

  長到三十出頭,他從來沒有像今晚這麼神經失常,狂打電話給某個認識不深的女孩子。

  老實說,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為什麼。

  吃錯了藥?還是卡到陰?

  他不懂,為什麼會對凌初蕾如此掛心?明明已經親自送了錢去賠罪,照理說,他根本不欠她什麼。

  對,他什麼也不欠她了。

  只是每每想到忙碌的凌初蕾對別的客人笑容可掬,對他卻始終擺出冷漠的臉龐,似乎故意讓他知道她心中有多不爽,刻意表現出冷熱大不同的態度,他心中的疙瘩便難消。

  雖然她表達不爽是應該的,他能體諒她的處境和心情,但是她剛開始不肯收下賠償的錢,讓他非常訝異不解,對做小生意的她來說,三萬元可不是小錢,換成別的一般女孩子,絕對不會拒絕,不過她就是冷冷的推拒了。

  或許就是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冷眼以對,恰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與征服欲,他一直無法忘掉她那充滿不屑的冰冷眼神。

  雷競馳沒有這樣被女人對待過,一直以來都是女人奉承他、熱情的招呼他、溫柔的呵護他、大膽的追逐他,只有他給女人賞白眼的份兒,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曾經以凌初蕾那樣的眼神和態度對待過他。

  於是,他更加無法釋陵了。

  她一定超委屈的,雷競馳認為自己應該為她受到的傷害負責。

  人家只是老實的做小生意的弱女子,卻被當成詐騙集團又打又罵,要不是他貪圖方便,欠下兩千元,荏弱的她也不必受到這樣的侮辱。

  這一切都是他害的,是他害的……

  即便送了錢、賠了罪,事情並未了結。

  一向工作起來六親不認的雷競馳,竟然破天荒的無法專心,老是想起雙手忙個不停的她,賣一份可麗餅賺個幾十元,忙了整天也賺不到多少錢,到了夜半時分,還要獨自打佯,走夜路回家……

  愈想愈放心不下,好不容易挨到公事都處理完,他二話不說,就衝向好佳可麗餅,結果……打烊了。

  攤子已經收妥,只剩下外頭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迷離的燈光似乎在嘲笑他,笑他真無聊,真會硬撐。

  既然如此掛心她的安危,為何不早點過來?非要挨到人家都收攤回家了,才像個傻子站在街頭吹冷風。

  呵……真傻。

  雷競馳搖搖頭,黯然失笑。

  然後他控制不住的狂打電話,一開始通話中,再來完全不接聽,死命頑固的不接,直到手機沒電。

  喝!真有個性。

  他長這麼大,沒遇過這麼有個性的小女人,夠嗆。

  然而,愈是困難的事情,對他愈有吸引力,雷競馳躺在沙發上,一股熱流在心頭竄動,再向外分散流去,那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以往沒有體會過。

  是了,他的情正默默的萌生,他的心正在悸動。

  ***

  隔天,雷競馳不再按捺心頭那股衝動,剛過六點半,不管手上還有數個幾億元的案子正在等他評估、審議,心一橫,全都先擱下,拿起手機,按了號碼。

  「喂,請問是凌小姐嗎?我是雷競馳。」電話接通的剎那,他很開心、很興奮,忍不住提高音量,「你好,還記得我吧?冒昧打電話給你,我是想說,如果方便的話,想邀請你一起吃晚餐,讓我更正式、更慎重的向你道歉。發生那麼烏龍的事,我劍現在還很過意不去。」

  「哦?這……我想不用了,你已經道過歉,事情過去就算了。」凌初蕾輕淡的回應,實在一次就怕到了,可以的話,最好到此為止,不要再提起那件糗事。

  「不,光是金錢賠償不是以代表我的歉意。」雷競馳非常誠懇,「希望你能賞光,要不然我不知道要承受多久的良心譴責。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我開車過去接你。」

  「喂,你真的不要麻煩,我……我得做生意,走不開啊!你不用過來,真的……喂?」

  他做出結論後,隨即掛斷電話,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她實在沒轍,丟下手機,忙著製作可麗餅。

  約莫過了十分鐘,醒目的型男和醒目的名貴好車一起出現在攤子前。

  「你……」她訝異得瞠目結舌。

  唉,都叫他不必過來了,怎麼還是出現?這男人真是固執。

  「你好。」雷競馳客氣的頷首,露出溫煦的笑容,嗓音極具磁性的開口,「剛才在電話裡說好了,我來接你一起去吃晚餐。」

  「說好?」

  拜託!誰跟他說好?

  凌初蕾微蹙眉頭,「我又沒答應。」

  「我都來了,你忍心趕我走?」他充滿自信的說。

  「我又沒叫你來。」她說得好小聲。

  沒錯,以她善良的個性,絕對不忍心趕他走,但是他也太講究禮數了吧?

  幹嘛還要請吃飯呢?

  上回他給的錢,她已經收下,認為對方一點也不欠自己了,事情到此結束不是很好嗎?

  「如同我在電話裡說的,今晚我特別邀請凌小姐,為了上回對你無禮的事,慎重正式的致意,我已經訂好餐廳,請凌小姐賞光。」他微微彎腰,展現邀請的誠意。

  凌初蕾一臉為難,「我要做生意耶!」

  「做生意不差這一天,偶爾休息一天沒關係。」雷競馳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臂。

  「不好啦!」她撥開他的手,「不用客氣了,我沒將那件事放在心上。」

  「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是我過意不去。」他靠近她,好言勸說,「賺錢固然重要,也要多多疼愛自己,我猜你一定很久沒有好好的吃頓晚餐了,今天就當作犒賞自己,好嗎?」

  「我……」他誠意十足且能言善道,讓凌初蕾說不出拒絕的話語。

  的確,她是很久沒有好好的吃一頓像樣的晚餐,為了討生活,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善待自己的胃。

  看著他的笑臉和溫柔的眼神,她堅定的心不禁動搖了。

  「走吧!我幫你把攤子收一收。」雷競馳看出她不再堅持,乘勝追擊,「別擔心,頂多看晚上能賣多少,全算我的,行了吧?」

  「唉,我……我怎麼好意思再收你的錢?我是說真的,之前的兩千元有收回來就很好了,我不貪心。」

  聽到他願意承擔晚上的營業額,凌初蕾好感動。

  人家都那麼有誠意了,要是再不答應他的邀請,顯得她太機車,太不近人情了。

  「如果你不接受我正式的道歉,不接受這頓晚餐,那麼我一定會放在心上。」雷競馳一再表明自己的立場,「是我的秘書犯了這麼離譜的錯誤,讓你蒙受不必要的羞辱和身體傷害,我怎麼能不放在心上?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好好的表達歉意,否則過意不去。」

  「嗯。」點了點頭,她被說動了。

  「好,我馬上幫你收東西。」

  雷競馳的動作很快,迅速將攤子收拾得乾淨整齊。

  「好了,我們上車吧!」

  他笑著走向她,大方自然的牽起她的小手。

  被突如其來的親暱舉止嚇了一跳,凌初蕾不著痕跡的想要掙脫他的掌握。

  他一個反掌,再度緊握她的小手,還刻意側著臉,深深的凝望著她。

  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她整顆心都暖熱了。

  唉,這男人的口才這麼好,笑起來這麼迷人,又這麼帥氣,哪個女人拒絕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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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6:30
第四章

  雷競馳帶著凌初蕾來到他的豪宅頂樓,晚餐就設在這裡。

  雷氏集團時常要招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巨賈,隨時都備有幾組國際級水準的廚師,任何時候都能準備好米其林三星法國餐。

  當然,用來做為正式向凌初蕾道歉的浪漫晚餐也是水準之上。

  「哇!甜點好好吃。」用小湯匙挖出裝在純白大貝殼裡的焦糖烤布蕾,凌初蕾露出滿足的神情。

  「最好的法國廚子做出頂級的法國點心,好吃是一定的。」說起自家廚子,雷競馳自信滿滿,為自己斟滿酒杯,看著坐在對面的美麗女子,笑說:「我敢說,目前全臺灣最好吃的焦糖烤布蕾就在雷家。」

  「真的還假的?好大的口氣。」在美食與美酒的催化下,凌初蕾緊繃的神經慢慢的放鬆,笑容也更加甜美。

  「不相信?」他挑了挑眉頭,露出頗具深意的微笑,刻意壓低嗓音,「如果別人敢這麼說,我一定不饒他,若是你的話,我會寬容的給點空間,姑且原諒你的無知。」

  「嘖,你講話好狂傲。」她斜睇他一眼,眉宇間流露出不同於平常的調皮,帶著些許挑逗風情。

  「哪是狂傲?我實話實說。」再為她斟滿酒杯,他很享受這樣的夜晚時光,只有相談甚歡的兩個人,完全不受打擾,想說就說。「來,再喝一點。女孩子多喝點紅酒,養顏美容。」

  「哈哈哈……還養顏美容呢!騙人精!」凌初蕾被逗笑了,纖瘦的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淺酌一口,燦亮的雙眼迷蒙,雪白的芙頰透出誘人的淡粉色,嬌嗔的說:「拜託,想拐人家喝酒就直接說,別鬼扯歪理。」

  「呵……你把我說成什麼樣的人了?我是什麼人啊?」被她迷魅的神態吸引,雷競馳的身子不自覺的前傾,幾乎要碰到她的鼻子,「憑我的身分,還需要刻意拐女孩子喝酒嗎?那種下三濫做的渾事,我不屑一顧。」

  「對,以你的條件,的確是不需要……噢,我的頭好暈。」

  感受到他混濁的鼻息,不知道是他的個人魅力,或是酒精太強,凌初蕾努力想睜開眼睛看清楚他的五官,卻在一陣強過一陣的暈眩下,他的臉糊了,也遠了。

  「不會吧?你才喝一點酒耶!」遲疑的歪了歪頭,他伸出手,輕撫她桃紅色的臉頰。「到我這兒作客,可不許餓著肚子沒吃飽,你一定是吃太少了、才不勝酒力。」

  「不,我吃得夠飽了。」微微晃動身軀,她揮舞著小手,嗓音軟柔的說:「老實說,你準備的法國餐……真的很好吃。」

  「廢話!我們雷家的廚子是世界頂級的。」雷競馳一副得意優越的模樣,笑著擰了擰她微紅的鼻尖,「下回你想吃,隨時都可以。」

  「真的嗎?哈哈……那我不就賺到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相處,凌初蕾當真把還算陌生的雷競馳當作好朋友,一聽到他願意請她吃好料,開心的笑了。

  「認識你真不錯,早知道就該讓小薔姐早點介紹我們認識。呵……這麼好吃的西餐,想要常吃到,我也不能太白目。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以後得對你客氣點才行,哈哈……」

  「不用那麼假,朋友嘛,自然就好。」雷競馳拍了拍她的肩膀,裝熟裝得超自然,「來,難得那你喜歡吃,就多吃點烤布蕾。啊……嘴巴張開,再吃一口。」

  他用小湯匙挖了一大口烤布蕾,送進她的嘴裡,視線始終停留在她迷蒙又嬌憨的臉蛋上,捨不得離開片刻。

  吃完他餵的烤布蕾,凌初蕾調皮又撩人的舔舐幾根手指頭,笑得瞇起眼睛,像個小女孩。

  他被她混合了童女和魔女的迷茫神情深深撼動,不禁失了神。

  她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怎麼能同時擁有女人的性感撩人和女孩的單純童真?

  「喂,怎麼了?幹嘛一直盯著我?你很奇怪喔!」發現他的雙眼閃閃發光,,瞬出不瞬的盯住自己,她害羞的笑了,「我臉上有長怪東西嗎?哪有人這樣看人的?」

  「為什麼不行?誰教你長得這麼好看,讓人忍不住想一直看。」雷競馳輕聲歎息。

  「你……哼,又捉弄人了,不好玩啦!」

  一時之間被他深邃的眼眸和低沉的語調嚇著,她的臉龐通紅,驚慌失措的離開餐桌,快步來到客廳,在大型沙發上坐下。

  她好害怕他那雙會讓人沉淪的眼眸,很怕再看一眼,就要萬劫不復,索性打開電視,帶著微醺的酒意,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

  「呵……我不過是說實話,你卻不愛聽。」

  跟隨她的腳步,他在她的身旁坐下,端詳她姣好的側臉,白皙透亮的肌膚,水靈動人的眼眸,嘴角偶爾會下沉,一旦揚起又是那麼的勾魂性感。

  突然,雷競馳很想嘗嘗她潤澤柔軟的唇瓣的滋味,很想試試看這混合著魔女與童女氣質的美女會不會有更驚人的內涵沒被發現。

  「初蕾……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的聲音好低、好柔,內在有一股壓抑不住的力量迫使他一再靠近她,緩緩的、輕輕的碰觸他的嘴唇,印下淺淺的吻。

  「呵……你很壞耶!」神奇的,她沒有任何反對或抗拒,露出微醺的笑容,「你好詭異,把人家餵飽了,就開始特別節目……厚!你是壞人……」

  掄起粉拳,她狠狠的捶打他的肚子。

  「都是你……都是你們這些壞人,把我害成這樣,嗚……可惡!」

  她脫序的舉動讓雷競馳傻眼,不解的問。

  「怎麼了?誰惹你不不高興?誰欺負你了?」

  「我……就是……唉。」凌初蕾欲言又止,關於父母親十幾年來一再欠債、跑路的丟臉行徑,做女兒的她實在沒臉對外人說,說了只是憤怒、傷心而已。

  「有事就說,也許我能幫你解決,嗯?」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髮,關切的追問。

  「呵呵……我最不高興的就是被你欠兩千元,還可憐的被人家誤會是詐騙集團。」吸了吸鼻子,她又笑了。

  他仔細一看,她的表情竟然像是在哭。

  怪了,她到底有什麼心事?為什麼不肯說出來?

  他的心頭微微泛酸,忍不住擁抱她,輕撫她的頭髮。

  「傻瓜!又哭又笑的,喝這麼點酒就醉了嗎?」

  「唉,我也不知道。」凌初蕾嘟起嘴巴,搖搖頭,脆弱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她很需要堅強的臂膀讓她靠一下,自從父母為了躲債,不告而別後,她撐得好辛苦、好累。

  「來、想哭就哭,我不會阻止你。」

  看著她的眼中盈滿淚水,不需要任何言語,他便能感受到她難以說明的悲傷和失落,而這樣的孤寂厭,他也曾經有過,更能體會她的心境。

  她整個人怔愣住,有一大堆思緒理不清楚,頃刻間,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靠近自己,嚇了她好大一跳。

  「雷……唔……」

  潤澤的紅唇被緊緊的覆蓋,這個吻來得又快又猛,她想掙脫,卻無法如願以償。

  雷競馳緊摟著她,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不放開手,即使知道這樣的行為太過唐突無禮,內心卻有一股難以抗拒的渴望驅動他非這麼做不可。

  他見過太多美麗妖嬈的女人,沒有一個像她這麼單純善良,明知自己吃了苦,卻寧可全部吞進肚子裡,也不願意對著外人訴苦。

  於是當他見到她露出甜甜的笑容,卻掩不住眼底的憂愁時,霎時產生想要保護她的念頭,所以不顧一切的吻了她,就算被她認為是好色的登徒子也無所謂。

  雷競馳忘情的、細細的品嘗她溫潤又柔軟的唇瓣,感覺本來僵硬的身體慢慢的變得柔軟,初期的抗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瞇起眼眸,緊瞅著自己。

  這教他更難以抑制欲望,澎湃的渴望愈發強烈。

  他的吻沒有片刻停止,火熱的舌頭撬開她保守的唇舌,勇猛的探入,並且放肆的翻攪,熱烈纏綿不已。

  凌初蕾在他火力猛烈的舌吻下,已然失去神魂,無法動彈,也不能思考,任由他有力的臂膀將自己抱得好緊,兩人的身軀密不可分,像是被強力膠黏住。

  如此緊密的依靠,她柔軟的胸部恰好貼著他壯實的胸瞠,大男人的旺盛血氣因此強烈的激發,而她感覺到他不停的粗喘,也禁不住嬌怯的低吟,於是兩人的體溫同步升高。

  神魂顛倒之際,她忍不住伸出藕臂,攬著他的肩頸,狂野的回應他的熱吻。

  雷競馳受到這般逗引,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僅存的理智消失殆盡,變成一頭發情的野獸,懷中的柔軟女體恰巧是餵飽自己的獵物,一心一意想要徹底而全面的佔有她。

  他不顧一切的抱起她,大步走向臥房。

  短短的路程,他控制不住欲念,熾烈的掌心順著她窈窕的曲線滑行,順利除去所有的障礙。

  所以還沒進到房間,他們兩人已經衣衫不整。

  他和她完全豁出去了,房門一關上,寬敞的空間隨即回盪著刺激的喘息。

  「嗯……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嗎?」凌初蕾直瞅著他,輕聲詢問。

  「啊,初蕾,你……」雷競馳緊緊抱著她,熱烈渴求的眼神替代言語,像是不相信親耳聽見的,蹙起眉頭,微張嘴巴,遲疑著。

  「吻我。」她清楚的又說了一次。

  猛地,他貼上她的唇瓣,彼此開啟封閉的心防,互相接納。

  她很明白,這麼多年來,只有眼前這男人讓她感覺到愛與溫暖,不管今晚發生什麼事,也不理天亮以後會怎樣,總之,此時此刻,她就要有個任由她取暖的地方。

  雷競馳嗅聞著柔軟身軀散發出來的馨香氣味,中蠱似的深深吻住。

  她也饑渴的索求他的深吻,糾纏的唇舌讓彼此陷入深不見底的欲望深淵,她甘願無邊無際的墜落,即使下地獄也無妨。

  在寂靜無聲的夜裡,豪宅的頂樓內,兩顆心碰撞出情欲的火花,深吻著摔到綿軟寬大的進口大床上。

  「初蕾,你真是人如其名,是一朵初開的蓓蕾。」

  雷競馳伸出舌尖,隔著薄薄的被單,在她豐盈飽滿的胸脯上滑移,不經意的輕齧細咬被單下的花蕾,調皮的逗弄著。

  「啊……」凌初蕾忍不住全身輕顫,無助的嬌吟,感受到他飽滿的渴欲,幾乎拋開女人的矜持,徹底的為他開放。

  他伸出手,大膽的摸索著,從雪白柔軟的豐乳到神秘的黑色三角洲,手指輕捲濃密的毛髮,然後再探向深處,感覺潮濕的流泉,因為外力的靠近而輕輕抖動。

  「啊!不要。」初次讓異性碰觸禁地,她很自然的瑟縮了。

  「不怕,我會讓你很舒服,」他柔聲撫慰,分開她修長的雙腿,手指先探入神秘的花叢,慢慢的撥開水潤的花唇,再深入裡頭。

  「嗯……」她呻吟出聲,在他碰到蕊心的時候,一股奇異的感受在體內竄動。

  「放鬆,不要怕……」雷競馳輕輕的揉捏蕊心,待揉出水蜜,更進一步的分開緊貼的縫隙。

  「唔……啊……」感覺有異物逼近,她整個人變得緊繃。

  「乖,不要緊張。」他身下巨大的陽物抵著花蕊,緩緩的磨蹭、挑逗。

  「嗚……不要,會痛。」她急促的喘息,既害怕又期待的扭動腰身。

  「不會,我會很小心。」他吻住她的紅唇,讓她先進入狀況,接著腰部使力,將熾烈的男性直直貫入粉嫩的蕊芯,先輕後重的進出,再更用力的推擠,徹底貫穿她體內深處的薄膜。

  「噢……」疼痛伴隨著快意襲來,凌初蕾想叫也沒辦法,她的唇被他密實的封住了。

  她感覺身下像是被巨物撕裂,而他的雙手卻箝住她的纖腰,將自己龐然巨大的欲望往裂口處深深的推送著。

  未曾體驗過雲雨之歡的凌初蕾彷彿被他帶入一種既快樂又痛苦的遊戲中,無力抵抗下,也就隨著他的帶領,繼續在男女情欲裡冒險探索。

  雷競馳低聲喘息,身下持續抽撤,她的性感柔美讓他更加貪婪,膨脹的巨物一再深入蕊心,鑽入再鑽入,鑽探出更多的愛液。

  「啊!你讓我太訝異了,寶貝,你簡直是人間難尋的尤物。」他在她的耳邊讚歎,獸欲在此刻被刺激到高點,大著膽子高高抬起她的一條腿,架在他的肩膀上。

  「你……你做什麼?不要啦!」她嚇到了,沒有想過自己可以擺出這麼淫欲的姿勢,急著要放下腳。

  「乖,聽我的。」他很堅持,再抬起她的美腿,從上往下望,她的花芯吐露著芬芳,那景致炫目迷人。

  啊,他感覺胯下的巨物幾乎要脹爆了。

  雷競馳不知道哪來的色欲爆衝,竟以手指撥開濕漉漉的蕊瓣,再趴下身子,以舌尖逗弄粉色縫隙。

  「啊……啊……」凌初蕾忍不住呼吟喊叫。

  好羞人!好淫蕩!

  沒想到這放浪的舉動竟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閃電一般快速竄過四肢百骸。

  雷競馳彷彿因為她強烈的反應而受到鼓勵,舌尖更快速的在花蕊間戲弄遊玩,還刻意啄吻她的敏感花豆。

  她感覺腦袋一片空白,理智盡失。

  為什麼他喜歡這樣玩?為什麼當他吸取花蜜的時候,她的身體就會戰慄抖動,又害羞又快樂,幾乎死去?

  「寶貝,你的身體好敏感,好濕……」他邊說邊逗玩敏感的花豆,簡直欲罷不能。

  「別……我……」她想拒絕,但說不出完整的意思。

  「你想要更刺激嗎?」雷競馳壞壞的笑著,要讓她羞到不行。

  他抬高她的兩條腿,分別架在肩膀上,看著身下昂然傲立的巨物,不禁笑了。

  「這次,你會更喜歡。」

  他刻意撐開她的兩條腿,熾鐵般的男性從上往下衝刺,一次沒入花叢間。

  「啊……」凌初蕾嬌吟,感覺自己被盈滿了。

  他抽出,再貫穿,抽出,再貫穿……有節奏的刻意折磨、勾引她,同時觀看她好像痛苦,又彷彿享受的淫欲神情。

  她緩緩的張開眼睛,眼神迷離,低聲呢哺,「喔……快……」

  「想刺激了?好。」

  雷競馳握住她一隻豐盈的乳房,接著加快腰間速度,從溫柔緩慢到猛烈狂野的衝刺,彷彿要把自己脹大的男性深深貫入她的蕊芯之中。

  這快速狂野的衝刺讓她的兩隻乳房不住的跳動,他在上方看著如此煽情火熱的畫面,動作更加兇猛,每次都強猛的撞進她快感最強的體內深處。

  「啊……啊……」凌初蕾在暴烈的衝撞中到達巔峰。

  雷競馳火力全開,不斷的抽刺衝撞,跟隨著她,直飆快感高峰……

  情欲的火花一朵接著一朵爆開,她實在累癱了。

  他意猶未盡,把心愛的寶貝摟在懷裡,親吻她的唇,耍賴的咕噥,「你太棒了,我還要不夠,怎麼辦?」

  「我……我不行了。」她拉起被單,包住自己。

  他不放棄的搔她的癢,就是不肯放過她。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對他們來說,似乎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打發。

  凌初蕾躲在被單裡偷笑,暗忖著,今晚大概不用睡了。

  ***

  歷經一次又一次的繾綣纏綿,兩人都耗盡力氣,也充分滿足了身體的欲望。

  凌初蕾怎麼也想像不到自己會這麼大膽,還有那些想來就臉紅心跳的激烈狂野舉動。

  然而她的身體是誠實的,歡愉快感一直衝擊渾身細胞,性愛的美好感覺一點也騙不了人,享受了就是享受了。

  凌晨四點多,她一臉幸福笑容的醒了。

  啊!真的是難以言喻的快樂滿足。

  微微閉上眼睛,她全心感受那通體舒暢的感覺,從頭到腳,從心裡到表層皮膚,彷彿每寸肌膚都被神仙甘露徹底的洗滌,彷彿身體變得晶瑩透亮,而精神也十分飽滿。

  身為女人,這是她第一次嘗試到的絕妙滋味。

  凌初蕾蜷縮在散發出屬於雷競馳獨有男人氣息的被褥裡,刻意的深呼吸,像是對他上了癮,也中了毒,無怨無悔的沉浸在男人帶給她的歡愉氣氛中。

  她心知肚明,自己被征服了。

  即便現在有人衝進來,把她抓進牢裡,硬逼她為這夜和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也心甘情願,毫無怨尤。

  誰教這男人帶來的愉悅如此強烈,讓她一次上癮,從此再也忘不了。

  翻個身,她抱住他,閉上眼,徹底感受屬於他的獨有氣息,撫摸他的肌膚,她好想一直停留在如此甜蜜又美好的感覺裡。

  就這麼抱著、撫著,凌初蕾不知不覺的又沉沉睡去,睡得好香、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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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6:58
第五章

  極度歡愉後的疲憊令凌初蕾無法自拔的深深沉睡,連雷競馳什麼時候從她緊擁的懷抱中離開也不知道。

  「咦?怎麼不見了?他跑哪裡去了?」

  用被單包裹著赤裸的身子,她先到浴室裡找了一遍,不見他的人影,於是站在空蕩蕩的房裡,不禁火冒三丈。

  「哪有人這樣的?隨便跟人家睡一睡,就搞失蹤喔?要離開也不必打聲招呼嗎?會不會太沒禮貌了?」

  她想到自己身上沒帶很多錢,而他居住的豪宅距離她租賃的小套房有一大段路程,搭計程車也不知道夠不夠付車資……

  可惡的傢伙!她快被他氣死了。

  就在凌初蕾懊惱、傷神之際,門外傳來歐巴桑的聲音——

  「凌小姐……你起床了嗎?不好意思,我是負責清潔打掃的吳媽。」

  凌初蕾露出驚惶的神倩,拉緊被單,看著走進來的陌生人,想到自己衣衫不整,確實尷尬。

  「吳媽,你好。」

  「嘻嘻……不要不好意思,小姐,你的身材這麼好,歐巴桑我羨慕得要命。是這樣的,早上我來的時候,恰好雷先生趕著出門,他交代我把這字條交給你,他說他急著到公司開會,沒辦法招呼你,對你很抱歉。哈哈……凌小姐,你知道的,生意人嘛,時間就是金錢,應該能體諒雷先生。」

  「開會?有這麼急嗎?」凌初蕾接過字條,一臉茫然。

  「我先去忙囉!你若是有事,再到廚房叫我。」歐巴桑邊說邊饒富興味的打量她。

  凌初蕾感覺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雖然歐巴桑表現得很熱情親切,說話也很客氣,但是眼中不經意的流露出……

  唉,她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像是某種說不出來的輕蔑和看笑話,彷彿她經常替老闆「處理」這種事。

  「我知道了,吳媽,謝謝你。」壓下心中的疑慮,凌初蕾點了下頭,客氣的道謝,然後低頭看著字條上瀟灑的字跡。

  蕾蕾,真對不起,一大早公司的人打電話給我,有非常緊急的會議要開,瞧你睡得那麼熟,實在捨不得叫醒你,非常抱歉沒辦法送你回去,我在梳粧臺的抽屜裡放了錢,麻煩你自己叫車回去,記得要注意安全,等我忙完之後,立刻打電話給你。

  競馳

  什麼啊?

  有錢人開會就了不起,一張字條便把人打發了?

  凌初蕾氣呼呼的把字條揉成一團,生氣的說:「算了,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

  她開始梳洗,然後著裝,準備離開。

  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攤平被揉皺的字條,來回讀了三遍,不知怎地,竟然帶給她非常奇異的感受。

  蕾蕾?!

  才過了一夜,他居然這麼稱呼自己,感覺好親暱,教她覺得甜蜜,以前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她,包括她的父母在內。

  這麼說來,他倒是變得比父母更加親近她。

  呵……男人和女人經過「某些過程」,化學變化之大,還真是有趣。

  甜的滋味有,酸的感覺也沒缺。

  就在吳媽笑吟吟的客套送別之下,凌初蕾獨自坐計程車離開,心開始變得很酸。

  明明他們一起度過那麼快樂歡欣的親密夜晚,此刻卻只剩下她一人……

  哎喲!什麼跟什麼嘛?她又不是應召女郎。

  到底是多麼重要的會議,讓他忽略了女伴的感受?

  想著,她好惆悵,甚至開始後悔不該接受他的晚餐邀約,一切都沒開始,就不會有此刻的忐忑和失落了。

  ***

  凌初蕾回到租賃的小套房時,還不到中午。

  隨手沖了杯麥片,坐在房裡唯一的一張木頭椅子上,她兀自發呆,彷彿魂魄還留在雷競馳的豪宅裡,腦子亂哄哄的,思緒亂七八糟,無法統整。

  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不就是一頓道歉晚餐嗎?竟然吃著吃著,就……就吃上了床?

  天啊!人家會怎麼看她?以後還怎麼做人?

  噢!真的完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腦子終於可以正常的運轉,恢復理性之後,一幕幕預料之外的火辣劇情在腦海中重播,那畫面愈清楚,她愈慌亂、悔恨。

  事情不該往「那方面」進展的,這下該怎麼收拾善後呢?

  凌初蕾覺得頭很痛,心很慌,巴不得現在立刻有個地洞鑽進去躲著,永遠不必出來面對難堪的現實。

  只是,現在的她連躲地洞的資格也沒有,因為需要賺錢。

  就算天塌下來,她也得硬撐著去賺錢,填補父母捅下的大錢坑,雖然那個大錢坑也許永遠填不平,但是她需要努力工作,才有錢養活自己。

  所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無處可躲,時間到了,仍然得出門去賺錢,得靠著可麗餅小攤子賺取生活費,這才是必須要面對的現實。

  可是萬一再遇上雷競馳,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他?

  當他是陌生人還是朋友?

  或者當他是有某種特殊關係的普通朋友?

  噢!只要一想,她的頭就痛.好複雜啊!

  咬著杯緣,凌初蕾的心緒又亂了。

  叮咚!叮咚!門鈴響起。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奔向門口,啞著嗓音問:「誰啊?」

  「是我。」

  「啊?小薔姐?!」她心中一驚,狐疑著,不是才說要休假,這麼快就回到臺北?

  門一打開,袁立薔便發現凌初蕾神色有異,直接把行李箱往牆角一推,抓著她的肩膀,追問道:「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生病了嗎?該不會上回被那個鬼秘書傷到哪兒吧?來,我看看,頭上有沒有傷口?腦部要是受了傷會很嚴重的,你別不當一回事……」

  「沒……沒有傷口啦!唉,你別那麼緊張,我真的沒事。」凌初蕾尷尬的閃開袁立薔熱心又激動的檢查,苦笑的說:「除了膝蓋和手肘有點淤傷之外,其他都沒事,好好的。」

  「是嗎?」袁立薔不信,狐疑的上下打量,憂心忡忡的說:「我怎麼看你,都覺得不太對勁,說不出來哪裡怪。」

  「我……可能是沒睡好的關係。」凌初蕾的臉驀地泛紅,結結巴巴的隨便編了個理由。

  一個女人失去清白後,會在外表產生什麼改變?改變哪兒?

  不會吧?照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改變才是。

  袁立薔睜大眼,不斷的打量著她,好像她身上沒穿衣服。

  凌初蕾心虛到不行,幾乎要舉雙手投降了。

  「好了,小薔姐,你別老盯著我,好怪喔!」

  「好,不看就不看。啊,我累死了,床借我躺一下。」袁立薔打了個呵欠,總算放她一馬,直直往單人床走去。

  「小薔姐,你該不會一下飛機就來到我這裡?怎麼這麼趕?」

  凌初蕾感覺有些奇怪,通常有重大事情,袁立薔才會這麼急,要不然她應該先回自己家才對。

  「啊,好累喔!」袁立薔張大嘴巴,又打了個呵欠,「我一下飛機,看到手機有留言,打開一聽,結果……給你猜,是誰留的?」

  「誰?是誰?」該不會是雷競馳吧?

  凌初蕾的一顆心猛地懸在半空中,臉色瞬間刷白,露出驚惶的神色。

  「唉,你也猜到了喔?」看見她驚惶失措,袁立薔的表情也變得嚴肅,「我聽到陳順賢留言要找你,嚇得趕快跳進計程車,往你這裡殺過來。」

  「啊?是陳順賢要找我?」凌初蕾反而鬆了口氣,歎息道。「還好,嚇死我了。」

  呼!只要不是雷競馳打電話跟小薔姐亂爆料就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咦?什麼還好?」袁立薔大惑不解,「怪了,你那個無賴前男友還不夠恐怖嗎?他找你絕對沒好事,你千萬要小心,哪天被他找到攤子就麻煩了。」

  「應該不會,這個攤子只有你我知道,他找不到的啦!」凌初蕾對於過去錯誤的感情沒有太多情緒,語氣很淡。

  「拜託,你別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陳順賢這傢伙會幫著別人一起訛詐你爸媽的錢,難保不會再做出更嚇人的事。厚,虧我十萬火急的趕來通知你了」

  「呵呵……我知道小薔姐關心我,謝謝你。不過我才不怕他,那傢伙不過是個死要錢的,現在我一窮二白,他能怎樣?」

  「話不是這麼說,你好不容易有點基礎,萬一被那種小人毀掉,多不劃算!總之,等一下去攤子那邊就多注意點,看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接近,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報警,知道嗎?」袁立薔緊張不已。

  「好,我會多注意。」知道小薔姐是好心,凌初蕾苦笑的應和,「你別為我擔心,累的話,先睡一會兒,我去廚房準備材料。」

  「嗯,我的確快撐不住了。」袁立薔又是呵欠又伸懶腰,含糊的說:「啊,還有一件事要問你。那個雷競馳有沒有好好的請你吃飯、向你正式道歉?」

  「喔,他……有啦!除了給一筆賠償金,也有正式的請客道歉。」

  「有就好。」袁立薔終於放心的躺到床上,露出安心的微笑,碎碎念著,「算他懂禮數,該做的動作沒有怠慢,否則我鐵定殺到他的公司,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哼!」

  「呃……這……」凌初蕾呼吸一窒,深怕小薔姐當真去找雷競馳,連忙打圓場,「事情都過去了,他賠過錢也請過客了,我們就……就算了,好不好?」

  「唔……」翻了個身,袁立薔很快的沉沉睡去。

  呼!還好,沒露餡兒。

  大大的鬆了口氣,凌初蕾快步走向廚房。

  眼前她最不想提到的是關於雷競馳的點點滴滴,最好能發生一場大爆炸還是大地震,讓之前發生過的事全都不算數。

  ***

  早上,雷競馳接到機要秘書打來的電話,通知他到公司開會。

  身為一個集團的掌舵者,只要公司有事情,當然得要優先處理。

  這通電話讓他必須離開被窩,顧不得和凌初蕾纏綿繾綣的餘溫未退,快速下床著裝,拿起車鑰匙,望著深眠的她,只能無奈的留張字條跟她道別。

  剛發生親密關係,就這麼撇下熟睡的女伴,不告而別,在他的觀念裡,是沒品男人才會做的事,無奈他沒有別的選擇。

  在他正式接下雷氏集團之後,必須參與大大小小的決策,就算有私人的事情要忙,只要接到公司的開會通知,一定二話不說,立刻放下,這回也不例外。

  飛車趕到公司,雷競馳搭乘電梯上樓,推開門,走進會議室。

  重要的幹部立刻站起身,迎接他的到來,然後在他的示意下,紛紛坐下。

  「總裁早,請坐。」機要秘書恭敬的請他入座。

  雷競馳凌厲的眼眸掃過眾人,「人都到齊了嗎?」

  「嗯,等會兒夫人就到了。」機要秘書恭敬的報告,「今天的會議是夫人召開的。」

  皺起眉頭,雷競馳嚴厲的問:「知道夫人為什麼召開會議嗎?」

  「抱歉,我不太清楚。」機要秘書回答。

  「哼!」雷競馳不悅的瞪了機要秘書一眼,「只要是跟夫人有關的,你就一問三不知,看來你還搞不清楚誰才是主子!」

  「總裁,請息怒。」機要秘書硬著頭皮,緩步來到他的跟前,試圖解釋,「夫人有特別交代,要等她過來再開始會議,所以……」

  「你聽夫人交代?那我交代你的呢?你有沒有記在腦子裡?」愈說愈火大,雷競馳眼看又一次失算了,精挑細選的秘書極可能往「夫人派」靠近,不禁佩服母親的帶人功力實在厲害。

  「我……其實是……」機要秘書的頭低得不能再低,說不出話。

  「不要為難他了,你有什麼不滿意,衝著我來吧!」一道宏亮的聲音響起,雍容華貴的雷夫人走進來,還伴隨著濃郁的香水味。

  「夫人好。」機要秘書一看見救星,即刻上前,「夫人,請這邊坐。」

  「兒子啊,你不要動氣。」雷夫人儀態優雅的在他的身邊坐下,笑說:「要不是你固執難搞,不論我說什麼,你都不聽不理,我真的沒辦法了.才透過機要秘書請你過來。做媽的叫不動兒子夠難堪了,唉,你以為我願意眼你繞圈子嗎?」

  「媽……」雷競馳歎口氣,不想跟母親起衝突,鬥來鬥去,只是浪費口舌。「好吧!我們今天到底開什麼會?」

  「呵呵……今天這個會議可精采了。」雷夫人睨了睨兒子,正色的說:「若非這項投資案的金額太龐大,市場上一大堆競爭對手都在覬覦,也不至於急著把你叫來公司。」

  「到底是多了不起的投資?」雷競馳對著母親苦笑,「媽,你不是說把雷氏交給我掌管,以後都要享清福,不管世事了嗎?這會兒看你興匆匆的,我還真好奇究竟是什麼大案子。」

  「不夠大的案子,我才懶得攪和。」雷夫人神秘的眨眨眼,慢條斯理的說:「這回可不是開玩笑的,咳咳,是利旺銀行主導的案子。」

  「利旺?」雷競馳蹙起眉頭,直覺的反感,「全世界又不是沒生意可做,非要他們嗎?」

  因為不想見到舒怡平,他對於利旺銀行打從心底抗拒,屬下揣摩上意,不敢把相關議題拿出來談,難怪逼得雷夫人不得不親自出面。

  「你看,」雷夫人歎口氣,「光聽到『利旺』兩個字你就這樣,媽以前白教你了,這麼感情用事,如何成就大生意?」

  「是媽給我太大的壓力,讓我一聽到『利旺』兩個字就想閃。我們可不可以生意歸生意,不要扯到其他的事?尤其你喜歡以『雷夫人』的名號來指使我手下的人,這點我真的很不喜歡。」雷競馳很無奈,母親是培養、教育他的人,不可能為此反目成仇。

  「好,生意就是生意。」雷夫人安撫兒子,然後導入正題,「兒子,媽之前答應過了,要把完整的雷氏交給你,這次媽不是有意介入雷氏的經營,實在是機會太好了,不想讓你因為意氣用事而錯過,所以你就聽媽這一次,以後雷氏大大小小的事,媽都不再插手,也保證絕不再指使你手下的人,好嗎?」

  「嗯。」點點頭,雷競馳就當給母親一個面子。「說吧!到底是多了不起的大案子。」

  「呵呵……詳細情形,我沒辦法解釋,還是請專業人士來跟你詳細解釋好了。」雷夫人神秘兮兮的說。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一名身穿筆挺套裝的專業人士走進來,手上捧著厚厚的卷宗。

  「舒怡平?!」雷競馳臉色驟變,冷冷的問:「你來幹什麼?你們利旺沒有其他人了?」

  「雷總裁,我也是利旺銀行的一分子,當然可以代表利旺銀行來談投資案。」不溫不火,舒怡平來到會議桌旁,攤開卷宗,胸有成竹的開口,「雷伯母說的投資案是由我們利旺銀行主導聯貸,包括幾個內地一級城市的飯店旅館投資案。還有,你應該聽過潤華集團吧?內地最大的連鎖零售商,這次他們特地開放合資……」

  捺著性子聽舒怡平有條理的報告,雷競馳慢慢的被投資案的內容吸引。

  看得出來利旺銀行有備而來,這案子太誘人了,非經過利旺銀行在中間牽線,否則不可能做得起來。

  他不是笨蛋,清楚的明白投資案的主導者就是舒怡平,她擺明瞭拿出誘人的投資案當餌,迫使他上鉤。

  「怎麼樣?雷總裁不會對這筆生意不感興趣吧?」舒怡平自信的笑了。

  「我是生意人,沒道理有生意接、有錢賺而不去做。」雷競馳大方的表明自己對這個投資案很感興趣。

  「太好了,我已經約好潤華,今天下午兩點開會。」舒怡平綻放勝利的笑容,「現在是早上七點,馬上訂機票飛上海,應該來得及。」

  「上海,下午兩點?」雷競馳翻了翻桌上的幾張報表,沉吟片刻,當機立斷:「好,我願意前往上海。你會一起過去吧?」

  「當然,我代表利旺銀行。」舒怡平洋洋得意,下巴微揚,伸出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雷競馳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長的說:「我跟你,愉快也僅止於生意合作,OK?」

  「OK!」再不情願、不爽快,舒怡平還是很有風度的回應。

  反正這趟上海行東奔西跑,至少耗費兩天,她一定能找到機會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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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晚上過了十點,下班人潮散盡後,可麗餅的生意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凌初蕾開始收拾小攤子,把沒用完的食材放進冰櫃裡。

  距離上回在雷競馳的堅持下,去吃正式的道歉晚餐,又不小心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已經過了兩天一夜。

  詭異的是,這段時間雷競馳彷彿人間蒸發,一點消息都沒有,沒有一通電話,也沒有一則簡訊。

  等我忙完之後,立刻打電話給你……

  那天他寫的字條歷歷在目,難道他們有錢貴公子的『立刻』跟別人的計算方式不一樣?

  現在是怎樣?

  超過兩天一夜還不算『立刻』嗎?

  切!根本就是耍人好玩的嘛!

  那種花花貴公子講的話能聽,狗屎都能吃了。

  低頭洗著鍋具,凌初蕾滿腦子疑問,愈想愈氣惱,忍不住把手上的鏟子往水槽裡狠狠一摔,不住的碎碎念,「下次我要是再相信你說的話,頭剁下來給你當椅子坐!」

  哼!氣死了。

  她不斷的摔鍋具,發出巨響。

  「請問……還有可麗餅嗎?」一道斯文低沉又有磁性的男人聲音響起。

  「誰?是誰?」凌初蕾嚇到跳起來,神色驚惶,「誰在鬧?」

  「不好意思,我……我是想問,還有可麗餅嗎?」瞧見她一臉憔悴,猛摔東西,還不停的碎碎念,雷競馳被她不同於以前的樣子駭到,說話變得遲疑。

  「都賣完了,打烊了。」她沒好氣的說,甩著手上的水滴,臉色還是很臭。

  「你……怎麼了?誰惹你了?」被甩了一臉水珠,他莫名其妙,慢慢的靠近她,「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誰又欠你錢了嗎?」

  凌初蕾終於聽出他的聲音,又借著暈黃的燈光看清楚他的長相,詫異的嚷道:「啊?你……厚!終於出現了。」

  「喂,你也太誇張了,看到我有這麼驚嚇嗎?瞧你那是什麼表情?嘖,好傷人。」

  「有嗎?我又沒說什麼,哪裡傷到你?哼,不知道是誰比較過分?還敢說別人,真不要臉!」凌初蕾不悅的蹙起眉頭。

  莫名其妙的消失兩天,又偷偷摸摸的在晚上出現,沒被他嚇死算幸運了,還理直氣壯的嫌她的表情不好?是要多好啊?

  難道他不知道,當女人心裡超不爽的時候,是不可能會有什麼好臉色的?

  「你喔……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想到她抬起頭瞪著自己時,竟然一臉慘白慌張,雷競馳的自尊心嚴重受傷,搖頭苦笑,「雖然我不敢說自己長得多帥,但是最起碼五官端正,勉強算是一表人才,你剛剛那表情活像是見了鬼,小姐,七月半還沒到,我也沒長得那麼可怕,好嗎?還說不傷人,唉。」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不知道從何解釋,又被他說得難以回嘴,凌初蕾只得低下頭,拿著抹布猛擦檯子,吞吞吐吐的說:「我……我只是很氣……」

  「氣?氣什麼?誰惹你了?」他關心的問。

  「哼,還有誰?你自己想。」嘟起小嘴,她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哈哈……你在生我的氣吧?」看出她十分慍怒,雷競馳爽朗的笑了。

  端詳著那張泛紅的小臉蛋,眉宇間透露出不安和慍色,他突然覺察眼前這小女人看起來溫柔,其實滿有個性的,生氣的樣子很可愛,明明已經把情緒清楚的寫在臉上,還故意裝酷不說破,要人家猜。

  「生你的氣?我幹嘛要生你的氣啊?你別太自我感覺良好喔!」她口是心非,繼續收拾的動作。

  「呵……你兩天等不到我的電話,所以生氣了?」他卷起袖子,彎下腰幫她收拾生意器具,耐心的解釋,「其實我是有事耽擱了,兩天都在忙,絕對不是故意消失不見。不信的話,你可以查我的哩程紀錄,剛剛才從松山機場下了飛機,我……」

  「手機這麼方便的時代,你的理由不會太瞎嗎?拜託,當人家都智障啊!」她低垂著頭,故意不看他。

  「真的,我是真的忙翻了。」雷競馳從口袋裡掏出智慧型手機,急著要拿出有利的證據。

  「對啦!你很忙,忙到連上廁所、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哼,鬼才相信你!」不想聽他多說,凌初蕾直接嗆道:「如果你是來買可麗餅的,現在都賣完了,你可以走了。」

  「好嘛!我知道你在意,但是我也不想啊!工作忙,有什麼辦法?要我隨便傳個簡訊給你,又覺得很沒誠意。一直想抽空打通電話,卻找不到時間,所以就拖到現在,直接飛車過來見你,還不夠積極嗎?」他無奈的聳肩,一邊為自己辯解,一邊走進窄小的店面,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唉,我真的餓了。要不然你看冰櫃裡還剩下什麼吃的,隨便都可以,肚子超餓的,沒的挑了,能吃就好。」

  「啊?吃的?現在?」凌初蕾回頭看著他,睜大眸子。

  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她確實搞不明白。

  雷競馳是何許人也?他可是堂堂跨國集團的大總裁啊!他想要吃山珍海味都沒問題,幹嘛非要賴在已經賣光東西的寒酸小攤子要東西吃?有病啊!

  「眼睛瞪那麼大幹嘛?」他好整以暇的坐著,清楚的重複一遍,「我說,隨便弄點吃的,能吃的就好。」

  「那……好像只剩一碗泡麵。」她從上方的置物櫃裡拿出一碗泡麵,遞向他,「可以嗎?」

  「啥?泡麵?你……你真的沒別的食物了?」他一心認定她會在冰櫃裡放自己吃的熟食,看來他失算了。

  「沒了,就這個,要的話,我幫你泡,很快就能吃了。」

  「可憐,我還這麼年輕,實在不想當木乃伊。」

  雷競馳苦著一張臉,看她動作迅速又熟練的打開包裝,倒出調味包,判斷她平常應該也是個泡麵的愛好者。

  「放心,要當木乃伊,我一定比你先。」凌初蕾將熱水倒進碗裡,端到他的面前,語氣冷淡的說:「等會兒就能吃了,將就點吧!」

  「喂,你以後不要吃這種東西了,省不了多少錢,傷身子劃不來,飲食正常對身體才好。」掀開紙蓋,他勉為其難的吃著,明知她仍在生氣,口氣不由得帶點訓誡的意味。

  「哼。」她兀自生悶氣,嘀咕道。

  「不知人間疾苦,真的窮到了、餓到了,誰管那麼多?淨講那些不切實際的廢話。」

  「喂,我是為了你好,講話可不可以客氣點?」雷競馳仍然面帶笑容,明瞭她會生氣也是在意自己,感覺甜絲絲的。

  「夠客氣了。」凌初蕾撇了撇小嘴,瞪他一眼,「你的身分和生活經驗跟我們底層的人是不一樣的,沒餓過的人哪知道饑餓是什麼滋味?」

  「噢,實在吃不下去。」雷競馳勉強吞了幾口,便無法忍耐,皺起眉頭,把泡麵丟進垃圾捅,「這玩意兒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吃。走,我帶你去吃點像樣的東西。」

  「我不餓,你自己去就好。」

  凌初蕾面容倦怠,明顯表現出沒興趣,也不知哪來的強烈防衛,就是不想跟他多接觸,像那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天龍人」,就讓他回他的「天龍國」好了。

  「你還在生氣啊?別這樣嘛!剛才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雷競馳賴著不走,好聲好氣的勸說,「辛苦站了大半天,你也累了,就當陪我去兜兜風,放鬆一下,好嗎?」

  「我最好的放鬆方式就是睡覺。」她的語氣還是冷冷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準備拉下鐵門。

  「睡覺?呵……沒問題啊!」他頎長的身子來到她的面前,緊盯著她,露出壞壞的笑容,壓低嗓音的說:「坦白說,上回跟你『睡覺』後,感覺好得不得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很樂意陪你睡。」

  「你說什麼?」

  「聽不清楚啊?我說,我很喜歡跟你睡一起的感覺,這是實話。」

  「喂,你夠了喔!在胡說什麼啊?神經病……」

  在他炯炯有神的眼眸注視下,凌初蕾整張臉像是著火一股灼燙髮紅,他說出口的不正經話語更是讓她又氣又窘,心臟還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動。

  這傢伙怎麼可以這樣?明明長得人模人樣,一看就是器宇軒昂的社會菁英分子,竟然敢說這麼不正經的話語?

  她羞窘的轉過身子,氣怒的再瞪他一眼,嗔罵道:「走啦!討厭!」

  「好,以上純屬玩笑,小姐大人大量,別放在心上。」雷競馳知道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過分,低聲下氣的開口,「對不起,是我不對,難得今晚夜色不錯,我們就不要浪費了美好的夜晚。」

  「哼!」凌初蕾被他好聽又溫柔的悅耳聲音融化,也狠不下心再拒絕。

  「別生氣了,走啦!」他不容推拒的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停車處走去。

  ***

  雷競馳專心的開車,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駛,凌初蕾坐在副駕駛座,多次以眼角餘光偷偷覷著他。

  一雙性格的大手放在方向盤上,高挺的鼻子、銳利的雙眼和薄薄的嘴唇,搭配起來真是俊帥有型,經常運動而顯得健壯的胸肌,隨著規律的呼吸起伏,隱隱透出誘人的男性氣息,好MAN啊!

  「你在看什麼?」他突然開口,沉穩磁性的嗓音打破寂靜的氛圍。

  她嚇了好大一跳,「我……哪有?人家……人家在看風景。」

  被發現在偷看他,她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瞬間雙頰通紅。

  「呵……是嗎?」雷競馳露出魅惑的微笑,意味深長的瞅了她一眼,「還以為你被我超凡的魅力吸住了。」

  「哪有……你不要太自我感覺良好。」嘟起小嘴,凌初蕾就是不承認自己的確被他吸引了。

  「不必自我感覺,所有的人對我的感覺都超乎意料的良好。」他調皮的玩起文字遊戲,朗笑的說。「以前袁立薔最喜歡罵我是自戀狂,其實她錯了,我不自戀,是太多女人情不自禁的戀上我,哈哈哈……」

  「哼,了不起啊!至少小薔姐就沒戀上你。」把小薔姐搬出來當擋箭牌,凌初蕾笑得好得意。

  「拜託!誰想讓她戀上啊?天字第一號男人婆,她才是最自戀的。」說起老友,他毫不客氣的批判,「哪個男人會喜歡像她那樣的女人?什麼事都搶著表現,說起話來得理不饒人,還處處把男人踩在腳底下……」

  「好了,不要批評我的好姐姐。」凌初蕾把袁立薔看得比親人還親,為她打抱不平,「男人不喜歡她,根本是自卑感作祟。」

  「哇!你還真挺她。」雷競馳微側著臉,看了看她,「嗯,要不是你們長得很不像,我有理由懷疑你們是親姐妹。」

  「小薔姐比親姐姐還疼我。」她有感而發,「幸好老天給我一個這麼好的姐姐,要不然我可能活不到現在。」

  「什麼活不到現在?年紀輕輕的,別說這種喪氣話。」他空出一隻手,疼寵的揉了揉她的秀髮,「以後別這麼想了,你不但有袁立薔幫忙,別忘了還多了一個我讓你靠。」

  「嗯。」凌初蕾點點頭,他的情義相挺,讓孤單已久的她感受到溫暖。

  不知不覺間,雷競馳將車子開上一條蜿蜒的山路,一個彎再過一個彎,愈開愈進入山裡,彷彿就要開進雲端。

  「我們去哪兒?看星星嗎?」她猶疑的問,「好像爬很高了。」

  「你想看星星?」他笑著,悄悄伸出手,握住她的。

  「可以啊!我沒意見了一她的身子在顫抖,他的手好厚、好暖,單單握著,就讓她好有安全感。

  不久,車子開到一扇木造大門前,大門後有一棟混合了日式和洋式的木造建築,大門前則矗立一座石牌,上頭以大器、瀟灑的書法寫了「怡品儷舍」四個字。

  「咦?不是看星星嗎?」車子駛進門內,凌初蕾好奇的東看西看,「哇!這房子好漂亮。」

  「當然,雷氏旗下的旅館品牌,肯定非凡出眾。」雷競馳一臉驕傲的說,打開車門,「來,現在試營運中,我們去實際測試一下。」

  「喔!好啊!」

  她愣愣的下車,跟著他走,本來說好要看星星,竟然變成參觀新旅館。

  來到櫃檯前,領了鑰匙,他溫柔的摟著她走進最大一間溫泉套房。

  凌初蕾讚歎不已,在房間內四處後巡,裡外看了好幾回,看過癮了才回到大床邊,噘起紅唇,嬌嗔的說:「厚!騙人!」

  「騙什麼?」他伸展雙臂,將她摟進懷裡,溫柔的低語。

  「看星星啊!哪有星星?」她誇張的抬頭張望,只看見木製天花板。

  「呵……你再仔細看。」雷競馳神秘的眨眼,走向一旁,伸手按下一個鈕。

  「啊!開了!天花板打開了。」

  天花板分成四部分,緩緩的向外開展,然後佈滿星星的漆黑天空呈現眼前。

  興奮的又叫又跳,凌初蕾既開心又驚喜。

  「沒騙你吧?說有星星就是有嘛!」雷競馳走回她身邊,深情的擁抱。

  「雷競馳,太神奇了,真是太神奇了。」她邊笑邊捶打他堅實的胸膛,「你真的很壞,之前都沒說,竟然有這麼神奇的東西。」

  「告訴你,神奇的事不只一件,除了天花板會打開之外,還有更讚的。」他故作神秘的詭笑,直瞅著她。

  「是嗎?哪裡?在哪裡?」她煞有介事的四處尋找,像個好奇寶寶。

  「在這裡。」他牽起她的小手,慢慢的覆在身下隆起的灼熱部位。

  「啊!你……哎喲!討厭啦!」害羞的縮回手,凌初蕾彷彿著火,全身燥熱,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呵……你害羞的樣子真美。」雷競馳溫柔的抱起她,跨向前兩步,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

  「你都欺負人。」她嘟囔著,捏了捏他的耳朵,像生氣又像撒嬌,「以後不跟你出來了,討厭!」

  「冤枉!誰欺負你?我只會疼你、愛你。」他深情的看著她,然後在她涼涼的唇瓣上印下灼熱的吻。

  只是一個輕輕的吻,卻爆出一股電流,在她的體內急竄,不費吹灰之力便摧毀了勉強撐超的防衛和猶豫。

  「噢,蕾蕾,我好想你……」他在她瑰美芬香的唇瓣間遊移,喃喃細語,「我要你,就要你……蕾蕾,不要拒絕我,千萬不要……」

  「我……」狂風暴雨般的深吻讓她驚駭不已,好不容易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卻在剎那間被他攫住丁香小舌,激情又熱烈的纏綿旋繞。

  終於,建築在凌初蕾理性上的薄弱防線徹底潰決,她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熱虛軟,棉花糖一般黏在他的胸懷間。

  當雷競弛伸手覆上她胸前高挺的嫩蕊時,她知道自己就要墜落無底深淵,感覺一把烈火在燃燒。

  在這種景況下,他和她都沒有滅火的能力,只得任由這把火繼續燒下去,然後不顧一切的忘情享受彼此甜美的熱吻和愛撫。

  他貪婪的吸吮她嘴裡的芳甜津液,雙手不得閒的在她高聳的胸脯間遊走,一掌難以盈握的豐乳如柔絲一般滑嫩,一遍又一遍既輕又重的揉搓,美好的彈性觸感教人流連忘返。

  「喔……蕾蕾,我一直想著你……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你……」雷競馳在她的耳邊低語,「就算應酬,喝到醉得不省人事,倒在飯店的床上,浮上腦海的還是你。」

  欲望彷彿冬眠蘇醒的野獸,他迫不及待的將身下的嬌軀悉數佔有,清楚的感受到胯下的堅挺,他等不及了,迫切的抬起嫩白的玉臀,將胯下的熾鐵緩緩的送入濕潤深邃的花穴。

  「啊……喔……」她逸出呻吟,隨著直直闖入花徑的巨物深淺距離不同,而改變歡吟聲音的高低,感覺緊窒的甬道被撐得飽滿,還不住的泌出愛液,在彼此緊扣的私密處流動。

  「太棒了,蕾蕾,你……實在太……迷人了。」

  雷競馳享受她緊窒花徑的美好,忘情且用力的不斷頂進、抽出。

  「啊……我……我不行了……」凌初蕾在他猛烈的衝撞下,登上巔峰,身體顫抖不已,微張的紅唇發出囈語,「我……不行了,啊!」

  「不,我要你更快樂,快樂到飛上天……我還要……」

  她高潮的樣子太迷人了,令他完全失去理智,陷入瘋狂。

  他的雙手緊緊扣住她的纖腰,以強大的腰力重重的向下擺動,這樣還不夠,在他身下的巨物抽出的空檔,粗指竟還探入花穴裡翻攪,企圖燃燒更猛烈的情欲之火。

  「嗚……你……好壞喔!啊……」

  隨著他手指的翻攪節奏,她扭動身子,搖擺臀部,散發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淫蕩氣息,簡直教他癡戀瘋狂。

  「蕾蕾,你真好,愛死你了。喔!寶貝……」

  他更加放肆的伸出舌尖,深入她濕透的花穴裡,吸吮、齧咬、舔弄著,這無疑要催促她向他乞討,求他給得更多。

  「唔……你……你還想……啊……」她發出破碎的字句,情欲掀起狂風巨浪,一下子就將她淹沒,腦子已經無法正常運作,只能不停的吟哦、喘息,控制不住的讓身下的花叢泌出汩汩愛液,任由他擺佈了。

  「來,我要讓你更快樂。乖,聽我的。」雷競馳翻身,讓她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身上,他兩手向上伸,恰好掌握住她豐美的乳房,輕輕揉弄,而胯下的巨物已然亢奮,輕聲的說:「準備好了嗎?坐上去。」

  「啊?坐?」凌初蕾傻了,看著又紅又燙的昂然陽物。怎……怎麼坐?

  「很簡單,來,我幫你。」

  他溫柔的幫她挪動臀部,一邊看著她淌下晶瑩愛液的花穴口,一邊慢慢的向自己脹大的巨物套入。

  「噢。」她蹙起眉頭,發出一聲歎息,那昂然巨物全部沒入花徑中。

  一種難以言喻的充實感,伴隨著強烈的電流,瞬間通過她的四肢百骸,她很自然的搖擺纖腰,讓他的陽物完整的貫入花蕊深處,間或壓低上身,讓他張口含住乳尖,輕輕吸吮。

  在寧靜的空間,他們拋去平常的假面具,無所謂道德廉恥,只是單純享受性愛的男人和女人,沒有身分顧忌,彼此都給予對方最大的感官享受與滿足。

  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共同奔騰馳騁在情欲巔峰,一起衝向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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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色大亮,凌初蕾被耀眼的陽光喚醒。

  「嗨,睡得好嗎?」

  從浴室走出來,雷競馳結實偉岸的身軀裹著浴巾,性感的滴著水珠。

  「唔……你起來很久了嗎?」她躲進被子裡,悶著聲音問:「怎麼天亮得這麼快?」

  「什麼天亮得快?是我們睡得太晚了。」他露出陽光般的微笑,眼中盡是促狹。

  她探出頭,「是嗎?好累,沒睡飽……」

  「呵呵……不知道是誰『饑渴』過了頭?」他用著濕淋淋的頭髮,眼神曖昧的瞟向她。

  「又亂說話了,什麼饑渴不饑渴的?聽起來真刺耳。」瞇起眼,她看著裹在浴巾裡的結實身子,含糊的呢喃,「床好舒服,好想多睡一會兒。」

  「想睡啊?該睡的人是我才對吧?整個人都被搾乾了,剛才差點下不了床。」雷競馳緩緩的湊向她,親暱的吻著她光裸的背部,「你喲,小害人精!」

  「誰害人?」凌初蕾抱著被子,維持側躺的姿勢,嬌嗔的說。

  「明明就是你太色。還敢怪別人?哼,說我是害人精,你自己才是荒野一匹色狼。」

  「嘖,嘴巴變得這麼利?」他愛憐的親吻她的頰邊,笑說:「居然說我是荒野一匹色狼,要不要去訂制一個獎盃頒給我?」

  「色狼需要嘉獎嗎?」瞟他一眼,她捏了捏他的下巴,「小心,荒淫過度會精盡人亡。」

  「無所謂。」聳聳肩,雷競馳笑看著她,嗓音低沉性感,「若是為了你,精盡人亡也甘願。」

  「你……唉,你又來了。」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凌初蕾羞赧的躲進被子裡。

  「怎麼了?幹嘛躲起來?喂,出來,我還沒親夠……」

  他撲了過去,淘氣的掀開被子,鑽進被子裡,抱住她光裸的身子。

  無處叫逃的她,只能乖乖的蜷縮在他的懷裡,感覺安全又甜蜜無比。

  晨曦籠罩中,雷競馳眷戀著隱隱散發出清香的柔嫩肌膚,一次又一次的親吻,一遍再一遍的纏綿,在兩人的天地中愛得難分難捨。

  ***

  那一夜之後,雷競馳很習慣在深夜忙完公事,直接開車來到小攤子前。

  「又來找食物啦?都說了,我這裡只有泡麵,其他的都沒有,你還是去便利商店比較實在。」

  前幾次,凌初蕾總是這般挪揄呆站在攤子前等她打烊的他。

  「拜託,我又不是餓死鬼投胎,經過上次,我會笨到找食物找到你這裡?」他微微笑著,喜歡看她裝傻的模樣。

  再遲鈍的女生也該明瞭男人不時的出現,又是在一天忙碌之後,顧不得又餓又累,也要找她報到,這還不夠明顯嗎?

  他是正式追求她,不是有空找她上床滿足需求的床伴,而是清楚的把她擺在女友的位置上了。

  「你現在杵在這兒做什麼?我要打烊下班了。」

  收拾好東西,凌初蕾低下眼睫,一會兒收衣服,一會兒收包包,很刻意的假裝忙碌。

  「喂,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居然說我沒事杵在這兒?誰吃撐了做這種無聊事?」一把抓住她手上的包包和衣服,雷競馳溫柔的摟住她的肩頭,深情款款的看著她,「對你,我可是很認真的。你該不是以為我只是想玩玩?」

  「啊?我……我沒這麼想……其實現在社會,上……上床也沒什麼……」突如其來的禁忌話題,讓她的舌頭打結,話說得零零落落。

  「不管!反正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該不會那麼沒良心,上過床就要把我甩了?嗯?」他深情的盯著她晶燦的眸子。

  「什……什麼?我怎麼會……唉喲!你不要老是提起那件事,又……又不是故意的。」她被他發亮的眼眸看得意亂情迷,心臟狂跳。

  「對,我一開始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太吸引我了,所以之後的那次,我就是有意的。蕾蕾,我們以後都要開心的在一起,好不好?」

  「我……你幹嘛說得那麼刻意?好奇怪。」

  垂下頭,凌初蕾聽著他深情的告白,感到渾身激烈顫抖,整顆心不斷的往上升高,瞬間又東晃西蕩,身體也跟著輕晃。

  「告訴我,你也想跟我在一起,嗯?」他轉動她的身子,在她的耳邊呢喃,「在床上,我們非常契合,每次都快樂又滿足,所以你沒有理由拒絕我。」

  「雷……」呼吸一窒,她又羞又喜,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你不說話,我就當是答應了。」

  雷競馳等不及想再溫習她的美好,毫不遲疑的將她摟進懷裡,激切又饑渴的吻住她,大掌需索的在她柔美的身軀上遊移,欲火在體內熊熊燃燒。

  「唔……不……不要在這裡……」太過火的激情讓凌初蕾喘不過氣,感覺身體快要融化了,體內有股深切的渴求,輕輕扭動身子,無意識的低吟。

  「蕾蕾,我想要……好想要你。」他粗喘著,灼燙的欲望催促他與她交融合一。

  「嗯。」她迷失在他的原始雄性吸引力中,不由自主的仰起頭,濕潤的雙唇輕啄他的頸子一旦靈魂深處的渴求被勾起,她只想被他完全佔有。

  「走,我們到車子裡。」

  他強壯的臂膀一把抱起她,直接坐入豪華座車內。

  「說,說你也愛我……」

  「嗯。」蜷伏在他的懷裡,凌初蕾感覺溫暖安全,即使在車內,一點也不覺得狹窄。

  「蕾蕾,我愛你。」緊緊的擁抱她,雷競馳親吻她的耳朵、她的臉頰,一直吻到粉嫩的唇瓣,低聲的說:「你的一切是那麼的美好,不管以後遭遇什麼困難,為了你,我願意孤注一擲,反正就是跟它賭了,你呢?」

  「你不怕,我也沒什麼好怕。」她嬌羞的點頭。

  「蕾蕾,你真好。」一次又一次的輕吻她的柔唇,他心知肚明,自己逃不了了,真真切切的愛上了她,就算兩人的身分相差懸殊,就算家族長輩都殷切的盼望雷家繼承人能跟財富地位高人一等的利旺銀行聯姻……反正一切想得到或想不到的困難險阻,他都顧不了了,就是想跟她在一起,寧可放棄雷家的所有,以後跟親愛的女人守著小小的攤子過日子也無所謂。

  「嗯,我也覺得有你真好。」凌初蕾充滿愛意的凝望著他,感性的說:「謝謝你……這段時間,是我成年以後最快樂的時光。」

  「傻瓜,說什麼傻話啊!」雷競馳再吻了下她的唇,語帶霸氣的說:「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快樂,是男人應盡的本分,說什麼謝?以後我還要更疼你,讓你更快樂。」

  「嗯。」她像只嬌柔的小貓,依偎著他,擁有滿滿的幸福與感動。

  「反正我認定你了,蕾蕾,你永遠記得,我們倆無論如何都要在一起,對你的一片真心,我可以毫不保留的讓大家看個清楚明白。」他深情的訴說愛情宣言。

  「可是……你不擔心外面會傳一堆閒言閒語,其至是很難聽的話嗎?」凌初蕾抬起頭,鼓起勇氣,說出藏在心底深處的憂慮,「現在的人很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批評別人的八卦私事,特別是身分地位與眾不同的人。算起來你代表雷氏集團,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萬一哪天我們的事被刊登在八卦雜誌上,或是……」

  「欸,你這小腦袋瓜子是怎麼了?別老是想負面的事,好嗎?」雷競馳看著略顯憂愁的她,無奈的歎口氣,「真是的,明明氣氛很不錯,被你破壞了。」

  「人家也不是故意的,突然想到嘛!」她一臉哀怨,略帶撒嬌的說:「唉,我的生活本來就充滿不安全感,忍不住便會想起一些有的沒的,從小壞事遇多了,老是覺得惡運一定在背後緊追著我,連那些還沒發生的事,也會控制不了的先煩惱……又不是故意去想負面的事,我也不願意,不過就是沒辦法。」

  聽她說出心事,瞭解她不安的由來,他心疼的擁抱她,堅定的向她保證,「現在開始,有我在你身邊,你只管開心的過日子,其他的事,我來負責。剛才就說過了,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誰說什麼閒話,誰要嚼舌根,我一概不在乎。」

  他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款款深情展現在眉眼神態之間。

  凌初蕾定定的與他對望,從他剛毅的面容與眼神中,得到強烈的能量,從他的心源源不絕的灌注到她的心,於是終於擁有之前一直缺乏的安全感。

  她輕撫著他的唇,低聲的說:「我都聽你的……你說的話,我都聽……你可以不在意,我也不必在意。」

  「嗯。」點點頭,雷競馳貼近她的耳朵,溫柔的說:「蕾蕾,我們互相認定了,現在開始,只管一起往前走,其他什麼都不要多想,好嗎?」

  「好,聽你的。」

  再一次,凌初蕾依偎著他寬闊溫暖的胸懷,此時她的心停泊在安穩的港灣裡。

  有他強壯的臂膀守護、保衛,她不必再像以前那般東怕西怕,真的什麼都不怕了。

  「蕾蕾,我真的好愛你。」他吻著她的眉、她的睫,沿著鼻樑,再吻到濕潤嫣紅的唇瓣,深深的反覆吸吮,彷彿怎麼也吻不夠,久久不願離開。

  她從他密密的深吻中感受到濃烈的愛意,蜷縮在他的懷裡。

  雷競馳像是呵護心愛的寶物一般,細心的呵護她,希望她永遠開心快樂,不管誰傷了她絲毫,他絕對要對方付出相當的代價。

  ***

  「初蕾,你有沒有覺得生意愈來愈好?而且我發現女客人比以前多很多,真怪。」袁立薔一手收錢,另一手將可麗餅遞給客人,眉開眼笑的問著身旁的凌初蕾。

  「有嗎?我倒沒注意。」她淡淡的回應,什麼也沒多想,專心的製作可麗餅。

  「呵呵……我猜一定是小賤賤的關係。如果不是妄想在這裡碰到雷競馳,那些女生哪會不辭辛苦的到小攤子來排隊?」收錢收得不亦樂乎,袁立薔提到雷競馳,不禁一臉得意,「小賤賤的本事有夠大,隨便使個眼色,便讓買可雖餅的客人排隊排到人馬路的另一邊。哈哈哈……早知道他這麼好用,一開始做生意就應該請他來站臺。」

  她開心的笑個不停,彷彿是她在談戀愛。

  原來身為凌初蕾的好姐妹,袁立薔本來就有意撮合雷競馳跟她在一起,讓孤苦無依的她有所依靠,所以當確定雷競馳和凌初蕾交往後,心上的大石塊終於落了地,心情輕鬆又愉快。

  「小薔姐,你今天的心情很好。」不明白她為什麼一直笑個不停,凌初蕾懷疑的看了她一眼,「怎麼了,你中大樂透頭獎?還是在飛機上遇見阿拉伯王子?」

  「切!以我們袁家的身家背景,哪希罕什麼阿拉伯王子?」

  「不是遇見阿拉伯王子,難不成是釣到了大帥哥?」

  「我沒那麼哈男人,好嗎?」袁立薔驕傲的挺直腰,昂起下巴,「你啊,虧我這麼照顧、保護你,原來你一點也不瞭解我,徹底把我這個小薔姐瞧扁了。」

  「我才不敢瞧扁你呢!」凌初蕾暫停手上的工作,喝了門茶,歎口氣,「之前要不是有精明的小薔姐在身邊支持、幫忙,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只是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你的心情這麼好?」

  「哈哈哈……真是個壞孩子。」袁立薔帥氣的拍了拍她的頭,笑說:「我之所以心情好,是因為你找到一個有肩膀、有擔當,往後能照顧你、陪伴你的另一半。傻子,雖然我跟雷競馳一直不太對盤,但是以我多年來對他的瞭解,他的的確確是個值得託付未來的好男人,你就要出運了。」

  「噢。」聽到小薔姐對雷競馳讚譽有加,凌初蕾不由得紅了雙頰。

  確實,她和他相處得十分愉快,即使身為富家公子,不過他非常尊重她,像是她堅持獨立經營可麗餅攤,他也欣然同意,而且漸增加的女性客人,多半是雷氏集團的員工,她們風聞總裁愛上可麗餅攤的老闆,紛紛跑來一探究竟,順便也碰碰運氣,看會不會正好撞見總裁來會見女友,於是意外的讓攤子的生意好很多。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大事,袁立薔的表情變得嚴肅,「對了,這陣子你有跟你爸媽聯絡嗎?」

  「我爸媽?嗯……」凌初蕾遲疑了一會兒,「最近沒有。三個月前他們發了通簡訊給我,說在大陸內地做小生意,日子還過得去,之後就沒消息了。」

  「喔。」袁立薔點點頭,若有所思的喃喃,「安定下來就好。」

  「怎麼了,小薔姐,你有聽到什麼消息嗎?」

  對於流落外地的父母,凌初蕾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氣他們惹禍上身,一方面又擔心他們的安危。

  「消息是沒有,隨口問問。」袁立薔淡淡一笑,不再多提。

  其實她擔心老是欠債闖禍的凌家父母會讓雷競馳打退堂鼓,父母是沒辦法選擇的,若雷競馳嫌棄初蕾有那樣不負責任的父母,對初蕾就太不公平了。

  然而她的擔心不能講明,只能放在心底。

  「老闆,請問可以送外賣嗎?」

  攤子前出現一名身穿名牌華服,打扮得十分入時的美麗女子,妝容精緻,睜大塗上亮色眼影的雙眸,衝著凌初蕾微笑。

  對上對方不尋常的眼眸,凌初蕾不禁愣住,覺得那笑容看起來很假,眼底隱約流露出殺氣,直覺這名女子來者不善,偏偏她天性怕惡人,一點反應力也沒有。

  站在一旁的袁立薔表現得處變不驚,反應快速的露出笑容,「小姐,請問你要什麼口味?送到哪兒?」

  「你是老闆嗎?」美麗女子抬起下巴,態度變得傲慢,狠狠的瞪著袁立薔,不屑的開口,「我只跟老闆買,其他人做的,我不要。」

  「小姐,買吃的東西,還是要好吃比較重要,誰做的有差嗎?哈哈哈……如果要認真的研究,我也有投資這個攤子,也算半個老闆,技術不比美女老闆差。」從對方說話的口氣,以及出眾的外表、華麗的衣裝,袁立薔約莫猜出她跟雷競馳脫不了干係,不動聲色的說:「請問你要幾份?什麼口味?」

  「給我一百份綜合口味,送雷氏集團。」美麗女子氣勢囂張,瞠大的眼睛幾乎進出毒刀利箭,看著凌初蕾,「你給我負責送去,就說是舒小姐給雷總裁送下午茶。聽明白了嗎?就是你!外賣小妹。」

  凌初蕾嚇得退後一步,深吸幾口氣,緩緩的說:「我聽到了,一百份,綜合口味。」

  她的眼睛不爭氣的泛出淚光,但是努力忍住,硬憋著不能動氣,明知眼前囂張有錢的女人故意拿錢羞辱自己,那又如何?

  她不偷不搶,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討生活,再苦也苦得有骨氣,幹嘛讓不懷好意的陌生人得逞?

  「麻煩買單,一百份,八千元。」既然來者不善,袁立薔也不再跟她客氣,大剌剌的伸出手,「一百份要等久一點,我們的生意很好。還有,雷先生最不喜歡吃的就是綜合口味。嘖,小姐,你跟他很不熟喔!」

  「你……」沒想到袁立薔會來這一招,又狠又重,神準的打中舒怡平內心最痛的點,那張精心化了妝的臉蛋瞬間扭曲,拿出一疊鈔票丟在檯子上,雙唇顫抖,氣怒的說:「這裡有一萬元,剩下的當小費。哼,我想你們應該沒收過這麼多小費吧!」

  「是啊!小姐,你是最大方的,謝謝。」袁立薔皮笑肉不笑的說。

  「呵……我是看你們可憐,嘖嘖,這麼五十、八十的,一個個銅板慢慢收,要收多久才有兩千元?那些沿路乞討的乞丐隨便向路人伸手要,也比你們多得多吧!」舒怡平怒氣難消,言語極盡刻薄。

  袁立薔抬起頭,瞪視著她,「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們憑自己的雙手討生活,一點也不可憐。倒是你,不把錢當錢看,把錢當侮辱別人的工具,那才叫可悲。」

  「別裝高尚了,我告訴你們,送外賣就只配送外賣,要想當鳳凰?哼,想都別想。」舒怡平把該說的重點都說完,廢話不再多說,轉身快步離去。

  凌初蕾和袁立薔錯愕不已,一動也不動。

  「好過分喔!她到底是誰?竟然講話這麼囂張。她有錢是她家的事,憑什麼看不起擺攤子討生活的人?」

  凌初蕾垂下肩膀,方才那番鄙夷、踐踏自尊的話語讓她非常沮喪,製作可麗餅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她的腦子很亂,提醒自己要深呼吸,千萬不能亂,一定要冷靜、要堅強。

  手上的動作可以變慢一點,但是她絕不放棄自己該做的工作,還是繼續製作可麗餅。

  「唉,該來的躲不掉。瞧她那副拿錢砸死人的德行,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數著手中整整十張千元大鈔,袁立薔幽幽的歎口氣,「初蕾,你小心點,敵人開始出現了,而且這號人物的背景恐怕不簡單。」

  「管她簡不簡單,我規矩做生意,誰能奈我何?!」

  凌初蕾將可麗餅摔進紙袋裡,方才努力忍下的屈辱憤怒、沮喪無助等諸多複雜情緒,全都乘機發洩出來。

  但是,所有的情緒僅止於此。

  她要求自己讓負面情緒儘快消失,不能認輸,也絕不被打敗。

  凌初蕾相信自己可以靠著可麗餅攤子好好的活下去,才不管別人嘴臭胡亂說。

  「拜託!重點不在生意,傻子。」袁立薔把裝進紙袋的可麗餅擺好,清楚的分析道:「她在跟你示威,重點在男人,搞清楚沒?」

  「男人?」聳聳肩,凌初蕾故意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男人是人,既不是寵物,也不是玩具,他會走他自己想走的路,誰也左右不了,嗆聲有用嗎?哼!」

  「話是這麼說沒錯。」袁立薔快速的將可麗餅裝進紙袋,憂慮的說.

  「若是一般普通的男人,或許符合你說的那套,問題就在小賤賤不是一般普通的男人。」

  「唉,別管她了,把一百份可麗餅做好再說。」凌初蕾很快的平復情緒,平淡的說:「收錢就給貨,生意歸生意,其他的事,我懶得理。」

  「傻子!真不知道你是太有自信,還是想太少?」搖搖頭,袁立薔繼續手上的動作,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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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19:01
第八章

  「雷總裁,好佳可麗餅的凌小姐送可麗餅過來。」新任秘書透過內線電話向雷競馳報告。

  「喔?快讓她進入會議室。」

  怪了,初蕾怎麼會在上班時間到公司?

  儘管心中有疑惑,他仍立刻下令讓女友進來。

  「是。凌小姐,總裁請你進去,麻煩這邊請。」新秘書起身,必恭必敬的請她入內。

  經過上回笨蛋秘書事件後,雷氏集團所有的員工都知道,好佳可麗餅的女老闆和雷總裁關係不凡,千萬不能得罪。

  一進入會議室,凌扔蕾將兩手兩大袋、冒著熱氣的可麗餅直接放到會議桌上,表情痛苦的癱坐在沙發上。

  「噢!提一大堆可麗餅,重死了。一口氣提上來,快喘不過氣了……有水嗎?好渴。」

  瞧她累得小臉上佈滿汗水,雷競馳什麼也沒問,立刻從小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倒進水晶杯裡,送到她的嘴邊。

  「來,先喝水。」

  接過杯子,她一口氣喝光,再把空杯子還給他,動作自然得彷彿他本來就應該伺候她。

  「啊!好多了。」

  「唉,把總裁當傭人使喚,我看全世界只有你的膽子這麼大。」雷競馳苦笑的坐下,望著她的眼眸卻充滿甜蜜和疼寵。

  「幹嘛說得這麼委屈?」靠到他的身上,凌初蕾靈秀的臉龐流露出戀愛中女人的幸福和自信,「不過是喝杯水,舉手之勞,經過你雷總裁的手就偉大囉?人家我剛剛拼命製作了一百份可麗餅,還親自提上來,才是最可憐的。」

  「怎麼了?沒事幹嘛送一百份可麗餅?今天生意不好嗎?」他想不通,自己並不特別愛吃甜食,就算想吃,也不必搞到一百份那麼多。

  「唉,說到這個,真是氣死人了。」想到方才那囂張女人的嘴臉,她氣呼呼的告狀,「剛才有個自稱舒小姐的女人來到我的攤子,買一百份綜合口味的可麗餅,指定送到雷氏集團。」

  「舒小姐?」皺起肩頭,雷競馳的臉色很難看,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

  她想幹什麼?本來就打算保持安全距離的人,何苦自己撞過來討皮痛?未免太不識好歹了。

  他知道舒怡平很不爽,上回把上海的投資案接走,生意做成之後,他不再與她有公事以外的聯絡,她氣得要死,幾次托母親來表達她的不平和不滿。

  偏偏他不想理她,公歸公,私歸私,本來就沒打算跟她有什麼私下交誼,繼續保持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她今天會這麼做,可見是真的很火大。

  「對啊!看起來是個富家千金。」凌初蕾愈想愈生氣,表情甚是委屈,「她有錢是她家的事,幹嘛糟蹋我?我是哪裡得罪她?哼,來買可麗餅為的就是要羞辱我,一臉鄙夷的罵我是送外賣的。什麼嘛!送外賣的也是人,光明正大的賺錢有什麼不對?看不起我們這種認真過生活的人,她的心肝才黑呢!」

  「不必理她,當她是狗在吠就好。」儘管怒氣直往上衝,雷競馳還是努力維持和平的情緒,「下次根本不必照她說的話做一百份可麗餅,直接將她轟出去,再囉嗦就叫員警。」

  「我……」頓了頓,她搖頭,「做生意的人哪有把鈔票往外推的道理?什麼都可以過不去,不能跟錢過不去。八千元可是一大筆錢,她還多給兩千元小費,不拿白不拿。」

  錢關,是她最過不去的關卡。

  過去實在被錢追到怕了,窮怕的她為了賺錢,少點尊嚴也無所謂。

  「以後不管多少錢,都把她轟出去!別說八千元,八萬元也一樣,用掃把伺候她。」他火大極了,拳頭重重的敲在桌上,恨不得把舒怡平那張虛假的臉皮扯下來。

  太過分了!她憑什麼侵門踏戶到人家的攤子去找碴?舒怡平算什麼?充其量不過是他的相親對象罷了,連緋聞對象都稱不上。

  「還……下次?唉,你不要那麼生氣。」被他盛怒的模樣嚇到,凌初蕾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囁嚅的說:「沒下次了啦!我……我下次再看到她,直接就說不賣,才不給她欺負。」

  「蕾蕾,對不起,我太凶了。」看見她的臉色變得蒼白,雷競馳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道:「蕾蕾,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不是在凶你,乖,別怕。剛才是想到那女人可惡的行徑,太生氣了,一時控制不住脾氣,不是針對你。」點了點她的鼻尖,他歎息,「你還真可愛,人家講話大聲一點,就嚇到囉?」

  「我……我天生膽子小嘛!」

  「呵呵……別怕,不管有什麼事,我一定陪在你身邊。」

  點了點頭,凌初蕾依偎在他的懷裡,被他的溫言軟語哄得眼淚都快掉下來,方才被羞辱的憤怒也慢慢的消去。

  嗅聞著他獨有的男性氣味,她的心好暖、好甜,知道自己不再孤苦無依,未來再有任何人想欺負她,身邊的男人一定會幫她出氣。

  「那……那一百份可麗餅既然都做好了,我看就不要浪費。」從他溫暖安全的懷裡抬起頭,凌初蕾柔柔的說。「你看要不要請秘書拿下去,發給員工吃?」

  「嗯。」雷競馳點頭,「待會兒我讓秘書去處理,這點小事你不必操心。」

  「我該回去了。」為了送可麗餅過來,凌初蕾把攤子交給袁立薔顧,時間拖太久,她過意不去。

  「等等。」捨不得讓她離開,雷競馳稍微施力,將她箝制在胸前,深情款款的看著她,「既然來了,多陪我一會兒。」

  「小薔姐一個人顧攤子,肯定忙不過來。」她心心念念的仍是可麗餅攤子。

  「忙不過來,就直接打烊。」

  「不行啦!客人要買怎麼辦?這次沒買到,下次他們就不會來了。」

  「不來就不來,頂多把攤子收了。」

  「什麼?把攤子收了?」凌初蕾急了,脫口而出,「我就靠這個攤子吃飯,收掉攤子,我吃什麼?而……而且我還要存錢還債。」

  「你喔,真傻,還不是普通的傻。」伸手揉了揉她細長的頭髮,雷競馳喜歡逗她,瞧她皺起眉頭的緊張樣子,好可愛。

  「傻?對啊!我是不聰明。」她苦悶的將臉埋進他的懷裡,細聲說道:「不夠聰明去賺大錢,只能擺小攤子,做小生意,十元十元的賺,偶爾還會被火熱的爐子燙到,一直忙到打烊,常覺得自己都快被烤熟了……唉,為了糊口,有什麼辦法?」

  「我知道你很辛苦,一個男人眼看著心愛的女人這麼辛苦,難道不心疼?我是心疼你、捨不得你,才會建議你把攤子收起來。」

  「收?」她蹙起眉頭,疑惑的望著眼前英挺俊帥的男人,「我把攤子收了,要改哪行?雖然大學念的是觀光系,但是我從來沒有實務經驗……」

  「所以我才說你傻啊!我都說得這麼白了,你還不開竅?」雷競馳深情的吻了下她的額頭,溫柔的說:「小傻瓜,你還有我,怕什麼?」

  「你?」凌初蕾從他的懷裡坐起身,表情嚴肅的看著他,「你的意思該不是……要我……要我給你包養吧?喂,你把我看成哪種女人啊?我……我才不要活得沒尊嚴!不行!我就是想靠自己,女人要自強,自強才有能量活得好。」

  「說什麼包養?我們之間是什麼樣的交情,你到現在還弄不懂嗎?」他大聲反駁,快要被眼前的笨女人氣死。

  別的女人巴不得讓愛自己的男人照顧、呵護,只有她老是有負面的悲觀想法。

  男人照顧自己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說什麼包養?幹嘛說得這麼難聽?

  唉,雷競馳無奈的搖頭。

  「可是我……我不習慣依賴別人。」眼神黯然,她吐出一口氣,「或許是因為我的家庭一直動盪不安,父母常常闖禍,給我極大的不安全感,潛意識裡,我只相信自己,雙手掌握不了的,都不算。」

  「不相信別人也就罷了,你連我也不相信?在你的眼中,我的人格和信用這麼不佳嗎?」說出藏在她心底最深處的真話,他既心疼又不解,「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以為你已經很清楚的知道,我是認真的看待我們的關係,可不是隨便玩玩而已,我們未來要一起走下去的啊!」

  「別生氣,我沒當你是玩玩的,真的!」凌初蕾握著他的手,看出他的失望和難過,她的心也很痛,努力的解釋,「其實我之所以堅持經營小攤子,也是為了證明自己是有價值的。你的成就那麼高,做你的女人,如果沒有一點點成績,這樣……人家會自卑,會覺得配不上你。」

  「不用想那麼多,寶貝,聽我的。」低下頭,雷競馳輕吻她的唇,深情的呢喃,「你在我的心中,就是最好的,沒有什麼配不配得上。總之,你是我雷競馳的女人,現在是,以後是,一輩子都是。我要你幸福快樂的活著,不要再受一點點苦,懂嗎?」

  「嗯,我懂,我懂了。」眼泛淚光,凌初蕾感動的點頭,面對他誠心的表白,再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但還是有些不安,因為她不想多說的親生父母。

  她好怕哪天這對不斷闖禍的父母會再蹦出來,惹出來的麻煩,要是她自己可以處理便罷,萬一牽扯到心愛的男人,萬一害到雷競馳……

  天啊!她簡直不敢往下想。

  跑路中的父母彷彿她生命中的不定時炸彈,沒人知道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會因為什麼怪事而引爆。

  然而在雷競馳願意給她承諾依靠的此刻,凌初蕾把這份疑慮放在心底,不要再為愛她的男人帶來困擾,她捨不得。

  「乖,有關攤子的事情,你慢慢的考慮,我不想給你太大的壓力。」察覺她眼底的哀愁,他將她擁入懷裡,「我知道你對這個小攤子有很深的感情,不是說收就能收,畢竟袁立薔也有一份,也要聽聽她的意見。」

  「嗯。」

  「反正我要你每天都開開心心,做生意只是興趣、好玩,絕對不准太累,知道嗎?」

  「好,人家知道了。」她仰起頭,嬌羞的吻了下他的唇,嬌嗔的說:「你說的,我照做,都聽你的就是了。」

  「對,這樣就對了。」雷競馳癡癡的望著她染上紅霞的臉蛋,忍不住俯首,攫住她的唇,激情的吻著。

  感受到他的渴切,凌初蕾閉上眼睛,全心全意的感受他給予的火熱情感,展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偉岸的身軀,任由熊熊愛火恣意的燃燒。

  「蕾蕾,我愛你。」迷亂的,激情的,深深的愛著她是他唯一的念頭。

  「嗯。」她以自己的唇、自己的心、自己的體溫來回應他,火熱纏綿。

  她知道他說的那是真的,愛也是真的,甚至不需要多餘的言語,跟他打探那個囂張的羞辱自己的女子是何來歷。

  不重要了,只要他的心在,他的情在,其他人都是路人甲乙丙丁,她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是誰。

  ***

  陽明山的一棟豪宅裡,舒怡平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前有一張雪白的大理石桌子,上頭擺滿了她聘請徵信社仔細調查出來的資料,包括各種照片、警察局的檔案,以及戶政檔。

  「哼,雷競馳真的瘋了,什麼人不好愛,偏偏搞上一個送外賣的低賤女人!」

  拿起茶杯,喝了一門水,她不屑的瞪著照片,啐了一聲。

  「慘啊!送外賣也就罷了,她的父母還因為欠下鉅額債務而跑路,嘖嘖嘖,誰知道哪天會爆出什麼不堪的事,雷家是什麼身分,禁得起這種醜聞嗎?」

  「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什麼?」舒太太走出臥房,不解的看著女兒,「參加考試啊?桌上這麼多紙張,是要幹什麼?考前猜題?」

  「考什麼?我早就畢業了。」沒心情回應母親的冷笑話,舒怡平繼續認真的研究重金買來的資料。

  「怎麼了?你好像吃了炸藥。我猜又是雷競馳給你氣受了,是吧?」做母親的哪會不瞭解自己的女兒?舒太太開心的在女兒的身邊坐下,看了看那些紙張,「這女的是誰?嗯,長得算漂亮,身材不錯,有胸部,有屁股……以雷競馳的身價,暫時當作暖床的伴侶也不足為奇。」

  「媽,我的腦子現在很亂,求你不要碎碎念,好不好?」舒怡平的臉色很臭。

  母親無心的評論,彷彿子彈一般,打穿她的心臟,讓她好痛。

  身為利旺銀行負責人唯一的掌上明珠,她一向很有自信,禁不起這種打擊,畢竟從小到大沒有輸過,只要是她想要的,絕不可能失手。

  但今天擺在眼前的事實是,雷競馳不把她看在眼裡,不管使出怎樣的威脅利誘,即使將大筆生意捧到他的眼前,也沒有用。

  他不感激那次利旺銀行「特地圖利」的上百億生意,大剌剌的把生意拿走,也還是不正眼瞧她一下。

  更教人氣結的是,雷競馳對她這個利旺銀行的千金視若無睹,卻莫名其妙的搞上一個擺可麗餅攤子的窮酸外賣女。

  「唉,瞧你像什麼樣子,你爸是利旺銀行的負責人,怎麼會生出你這樣沒出息的女兒?」眼看女兒情緒低落,彷彿喪家之犬,舒太太大聲斥喝,「爭氣點!你光是在家裡垂頭喪氣有用嗎?想要的東西就要花腦筋、想辦法,不擇手段的去拿到。你爸是怎麼教你的?都忘了嗎?」

  「有啊!我現在不正在想嗎?」舒怡平情緒失控的大吼,「我需要安靜的思考,所以叫你不要一直碎碎念。」

  「你……你這麼凶做什麼?我是你媽,關心都不行嗎?」舒太太瞪著舒怡平,火氣也上來了,「光發脾氣沒用,哪天我約雷夫人一起喝下午茶,探探她的口氣,看雷競馳究竟是哪裡不對,總要找到問題的癥結,再來想辦法解決,否則悶在家裡,只會氣死自己。」

  「好啦!先讓我安靜一下,不要再說了。」

  舒怡平示意母親回房,順手拿起一份極機密資料,瞬間眼睛一亮。

  「凌氏夫妻的前合夥人?前男友?陳順賢,有詐欺、傷害前科……」

  她的眼睛更大、更亮,立刻拿起手機,撥打一組號碼。

  「喂,李社長,我需要你幫我立刻找到一個人……嗯,叫陳順賢,之前你們調查的資料裡有這號人物……馬上去查,不論花費多少錢,我要見他一面。」

  ***

  「咦,你來啦?今天這麼早?再等我一下,快收好了。」

  接近打烊時間,攤子外出現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凌初蕾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雷競馳來接她下班!

  「嗨!是我,好久不見。嘻嘻……小蕾,你愈來愈漂亮了。」

  不是雷競馳!

  天啊!這麼晚了,會是誰?

  凌初蕾整個人僵住,努力的回想這道熟悉的聲音在哪兒聽過,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楚來者的長相,只知道對方一直逼近自己。

  「你……你是誰?」她的手開始發抖,嘴唇也不聽使喚的顫抖,「不……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我要叫了……」

  「小蕾,才多久沒見,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是我啊!你看清楚。」

  打開大燈,她畏縮的看著前方,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露出詭異的微笑。

  「怎麼樣?認出來了?我是順賢啊!」

  「陳順賢?!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誰告訴你的?」

  看清楚之後,她內心的恐懼不減反增,因為恨死這個男人了。

  雖然很年輕的時候,由於父母的威逼,曾與他短暫的交往,但是在她的心中,他是無惡不作的惡魔。

  他帶給凌家海嘯般的大災難,害她的父母有家歸不得,害她為了養活自己,不得不拋頭露面,擺攤子賣可麗餅。

  「嘻嘻……幹嘛這麼激動?看到我太高興了嗎?畢竟我們相愛過,心有靈犀,自然而然就找到你。」陳順賢詭笑著,不懷好意的逼近她,「說實話,我挺想你的,小寶貝,我想到以前常抱著你……」

  「閉嘴!你滾!給我滾!」聽他提起不堪的過去,凌初蕾痛苦的閉上眼,還不住的搖頭,就是不願再回想。

  「來嘛!何必裝成貞節烈女的樣子?演給誰看啊?你的身子,我不是早就摸過、看過了嗎?坦白說,我還挺想念的。」

  她搗住耳朵,拼命的閃躲。

  陳順賢彷彿變態的狼人,一再以蠻力制住她,「上回想你想到快要瘋了,打電話給姓袁的女人,那臭婆娘說什麼也不肯透露半點口風。結果咧?還不是被我找到了?!呵呵……你別那麼容易相信人。」

  她用力推開他,大聲罵道:「你別想挑撥離間,小薔姐絕對不會出賣我,她不是那種人。」

  「隨便啦!反正現在你被我找到了。」陳順賢再度進逼,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際,一把抱住她,不懷好意的涎著臉,「嘖嘖,以你的條件,窩在這地方賣可麗餅實在太可惜了,不如你就跟著我……橫豎是賣,我會幫你喬個好價錢的。」

  「滾!你給我滾遠一點!」凌初蕾一再退縮,一再閃躲,在極度驚惶中,隱約感覺到不遠處有白亮的光芒閃爍不停,當下腦中的警鈴大響,大聲叫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家被你害成這樣,所有的財產被你騙光,連基本的生存都成問題,你這個惡魔、變態,到底想怎樣?」

  「噓……別叫,別那麼激動嘛!」陳順賢使力扯過她的身子,不要臉的親吻她的臉頰,「寶貝,我只是想找你敘敘舊而已。」

  「呸!誰跟你敘舊?」她用力的甩他一巴掌,「最後一次,你再不滾,我就叫員警了。」

  「喲,叫員警咧!」抹了抹臉,他惡形惡狀,怒瞪著她,「要不要叫員警一併把卷款潛逃的凌姓夫妻抓起來?這樣大家到監獄裡才有伴。」

  「你?」心一凜,凌初蕾露出驚懼的神晴,「你知道我爸媽的下落?他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你還想要怎樣?」

  「呵……你說呢?我可以找到你的攤子,難道找不到他們?」陳順賢輕佻的說,抬起她微顫的下巴,「聽說你很久沒見到他們了。」

  「不關你的事。」她撇開臉,厭惡他的碰觸。

  「是嗎?畢竟是無緣的岳父和岳母,說不定我可以安排讓你們見一面。」

  「不用,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凌初蕾不想再跟他扯下去,奮力掙脫他,跑出騎樓外,站在馬路旁,揣測或許雷競馳就快來接她了。

  「東張西望的,是看你心愛的男人怎麼還不來,是吧?」陳順賢詭譎的冷笑,好像什麼事都打聽清楚了。「放心,他今天不會那麼早,夠我把話都說完……」

  「你又知道了?」

  愈想愈不對,她感覺陳順賢很不對勁,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知道雷競馳的動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當然知道,就是知道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才會跑來提醒你。」陳順賢頗具深意的笑了,「你機靈點,不要以為攀上富家公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人家是上流社會的菁英分子,不是你沾得起的。別忘了,你那個不名譽的家,活得像過街老鼠的親愛父母,隨時隨地可以讓你從雲端摔到地面,到時碎屍萬段、屍骨不存。」

  「你滾!我的私事,你管不著。」

  她再往外走,不願與這個不要臉的敗類多說一句廢話。

  「我是好心提醒,你聽不聽,隨便,反正好戲很快就要上場了。」冷冷的撂下話,一身黑衣的陳順賢大步離開。

  凌初蕾飽受驚嚇,呆呆的杵在原地,冷汗直流。

  她不斷的深呼吸,緩和情緒,僅存的理智一再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去警察局備案,最好要求警方定時巡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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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0-31 02:20:11
第九章

  過了幾天,本來以為陳順賢只是來虛張聲勢一番就沒事,沒想到更大的風暴還等在後面。

  才剛準備開始做生意,一通由警察局打來的電話打亂了凌初蕾平靜安穩的生活。

  「凌初蕾小姐?我這裡是警察局,現在有一件緊急事件,可否請你馬上來一趟?」員警緊接著說出一棟市區有名的大樓名稱。

  「啊?什麼事?」她聽得一頭霧水,「請問是什麼事?我現在在忙。」

  「凌小姐,有位女士自稱是你母親,現在爬到大樓頂端揚言自殺,她指名要見你一面。」

  「我媽?不是吧?你可能搞錯了。」

  奇怪,爸媽不是都在大陸嗎?她整顆心糾結起來。

  「是,沒錯,那位女士自稱是你母親。」員警的口氣十分急促,「小姐,我的同事們正在努力勸她,希望你能立刻過來一趟,說不定能讓這位女士的心情平靜下來。」

  「我媽要自殺?怪了,不可能啊!」又一次,心中閃過不祥的預感,她的眼皮開始不安的跳動,說話顫抖,「員警先生,你確定是我母親嗎?」

  「對,是凌初蕾的母親,她說唯一的女兒交了有錢的男人,卻不管老爸和老媽的死活,現在錢莊的人逼他們還錢,他們無路可退了,只有跳樓才能一了百了。」

  「天啊!我媽她……怎麼會這樣?她瘋啦?!」凌初蕾嚇到快要暈倒。

  她一心以為父母很安全的偷渡到內地,躲了起來,壓根兒沒想到老媽會突然出現在臺灣,還做出這麼激烈的舉動。

  「麻煩你快點過來,現場晴況十分危急,我沒空再講了。」

  「好,我馬上趕過去。」她什麼也顧不了,丟下攤子,立刻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員警聽說的地點。

  當她火速來到事發地點時,不禁傻眼。

  放眼望去盡是看熱鬧的人群,消防車、警車,甚至……天啊!媒體的SNG車也都到了。

  「凌太太,你快下來,我們已經請凌小姐過來了,有話好好說,不要想不開。」一名員警拿著擴音器,不斷的對著站在頂樓欄桿邊的婦人喊話。

  「警祭先生,我就是凌初蕾。」她走到另一名員警的身邊,冷靜的報上名字。

  「太好了,你終於來了。」員警露出欣慰的表情,「快,你跟這位警官一起上樓,想辦法勸你母親別做傻事。」

  「我上去可以嗎?」她有點害怕,母親的個性暴烈又偏激,萬一真的抓狂,即便面對親生女兒,也不會客氣。

  「放心,這位警官會保護你.我看凌太太受到的打擊似乎很大,需要你跟她談一談。」

  「喔!好吧!」凌初蕾勉為其難的答應,跟著警官上樓。

  登上頂樓,她不假思索的走向母親。

  「別過來,不然我就跳下去。」凌太太大喝。

  凌初蕾立刻停下腳步,「媽,我是初蕾,求你快了來,別嚇我,快點跟我下樓,好不好?」

  「不!你這個不孝女兒,還有臉來見我啊?哇……我命苦啊!嗚……」凌太太一臉憔悴,啞著噪音哭叫,「我為了給你過好日子,拼了命的創業,沒想到創業失敗,欠下大筆債務。現在你倒好了,不顧流落在外的父母死活,一個人爽快的過日子……你還敢來見我?!」

  「媽,我沒有不顧你們的死活,我很努力的賺錢,每天擺攤子到半夜才休息。」

  「哼,你騙誰?!陳順賢全都跟我們說了,他說你現在跟一個姓雷的豪門公子交往,人家可有錢了,成天開著千萬名車把你載進載出的,吃香喝辣,穿金戴銀,要什麼有什麼。嗚……我命苦啊!居然生出這種不孝女兒。」凌太太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聲淒厲,「你自己過好日子了,明明有能力,竟然不肯幫父母解決問題,也不想想父母流落到這個地步究竟是為了誰!嗚……我歹命啊!」

  「媽,拜託你,不要鬧了,事情根本不是陳順賢說的那樣……」

  「你不要再狡辯了,反正你不管我和你爸,我們活著也沒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就快活了,沒人拖累你,我跳下去,你就開心了……」

  凌初蕾全身無力,眼淚不聽使喚的狂飆,簡直要崩潰了。

  她很瞭解自己的母親,從她歇斯底里、尋死覓活的話語中,已經知道背後的慫恿者必定是良心被狗吃掉的陳順賢,只有他有本事把母親搞得像個瘋婆子,恬不知恥的攀在高樓欄桿上演出跳樓鬧劇。

  母親瘋起來的模樣比八點檔連續劇還精采,不怯場也不會忘詞,讓底下的圍觀者看得津津有味。

  「媽,我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這些年光是躲債,為了養活自己,已經夠苦了,你……你幹什麼這樣?我……我實在……」凌初蕾哽咽到說不下去,直接跪在地上。

  這時,場面似乎僵住了。

  樓下的群眾全都屏氣凝神,等著看接下來的發展。

  各家媒體記者開始地毯式的搜索,很快的找到關於跳樓者和凌初蕾的所有資料。

  一扯到家大業大的雷氏集團,記者們莫不卯足勁的加油添醋,使出通天本領,編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標題,很快的,各頻道的整點新聞都開始播報這則新聞。

  新聞一出,現場的氣氛更沸騰,圍觀的人群愈來愈多,氣氛緊張而詭異。

  「凌太太,請你先下來,站在上面真的很危險。」警官好心勸說。

  「我不要!除非我女兒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凌太太,你跳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事情也解決不了,還是請你下來吧!」警官近乎哀求的說。

  看著這一幕,凌初蕾的心情好沉重,對失控的母親無能為力。

  為了母親搞出的這樁蠢事,無辜被波及的雷競馳不知道會被記者寫得多難堪?又會受到商界人士如何的揶揄、訕笑?

  身為雷氏唯一的接班人,為了撐起龐大的家業,他近乎嚴苛的自律謹慎,愛惜名譽。

  現在卻因一個地位身分相差懸殊的女人,一件莫名其妙的跳樓事件,雷氏的名譽就要毀於一旦。

  老天,這公平嗎?關他什麼事?只因為他倒楣的認識了她這個禍水,就該承擔這些不堪的事?

  怪誰呢?

  要怪,只怪自己不好。

  凌初蕾好不自責,早該認清自己永遠割捨不掉不名譽的家庭背景,不論靠近誰,只會害人家衰事連連,也不該妄想自己能得他的寵愛,在落入愛情的泥沼時沒有認清事實,才會害得一生富貴又順遂的雷競馳落得這個下場。

  愈想愈心疼,愈想愈失望,她無力的閉上眼睛,人群究竟在指指點點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屬於她的世界開始無聲的爆炸、毀滅。

  ***

  「什麼東西嘛!嘖嘖,精得像鬼似的雷總裁居然會惹上這樣的煞星?」舒太太一邊看電視的新聞報導,一邊不可思議的猛搖頭。

  「青春嘛,哪個不美?說穿了,還不就是靠那張臉,整天穿得少少的,邊賣可哥麗餅邊賣肉,還邊擠奶給一堆色男人意淫,不就是用美色討生活的下流賤貨嗎?我看雷競馳是撞到鬼,而且是撞到恐怖女鬼,色令智昏。」舒怡平一肚子鳥氣終於有了發洩的機會。

  當然,她心知肚明,這勁爆麻辣、精采程度直逼八點檔連續劇的新聞,是她私下精心策劃主導,天衣無縫。

  「媽,你一定要跟雷伯母說,事情鬧成這樣,能看嗎?笑掉人家的大牙了。他們雷氏集團在臺灣、大陸和香港有多少據點?這一放送出去,雷氏集團還能在華人地區混嗎?」

  「嗯。」舒太太的眼睛睜得好大,點頭如搗蒜,「等等,讓我看完新聞。」

  新聞記者彷彿親眼目睹,一再重複強調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賣可麗餅的凌初蕾只是沒沒無聞的小攤販,在某個午夜製造與雷總裁的巧遇,順便向他推銷可麗餅,種種刻意的安排,都是想沾上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

  沒多久,又有媒體捕捉到賣餅妹和雷總裁一起出入臺北最高檔的溫泉旅館,兩人摟肩擁抱,一點也不避諱。

  甚至電視上還有類比動畫,放浪的賣餅妹幾次主動親吻雷總裁的臉頰,大方且高調的曬恩愛,完全不避嫌,就是要讓大眾都知道他們的關係非比尋常……

  舒太太鼓著腮幫子,幾乎要把電視砸爛,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拿起話筒,打電話給雷競馳的母親。

  「喂,雷夫人,我是舒太太。你看了電視沒有?哎喲,怎麼會惹出這種丟臉的事情?競馳一向很有規矩的啊!你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嗎?賣餅的小賤貨是哪裡冒出來的?」

  舒太太連珠炮似的丟出一大堆問題,一心認為依自己女兒優越的條件,必定能風光的嫁進雷家,既然舒家認定了雷競馳是未來女婿,她可不容許這荒謬的醜事繼續演變下去。

  聽著母親對雷家熱絡的「關心」,一旁的舒怡平暗自高興,邊吃零食邊看電視。

  如果雷家還想跟利旺合作,雷夫人對於母親打電話「致意」這件事不可能當作一場閒聊,而置之不理。

  呵呵……沒戲唱了吧?

  就不相信一個賣餅的小騷貨能風光多久,眼看鬧上了電視,老天都保不了她。

  舒怡平心中大樂,深信自己終於除去心頭大患。

  ***

  「唔……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躺在柔軟的床上,凌初蕾感覺後腦勺好像被綁上幾個大榔頭,沉重得抬不起來。

  「蕾蕾,你醒啦?」一直守候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的雷競馳關懷的看著她,溫柔的輕撫她冰涼的額頭。

  「好奇怪,為什麼我的頭……好沉、好重?還有,這裡是哪裡?」舔了舔唇,她一臉恍惚,彷彿剛從另一個時空回來,除了頭部沉重感,其他都感覺不到。

  「這裡是怡品儷舍,剛剛醫生來看過了,說你是情緒激動,加上驚嚇過度,才引發急性休克。唉,你差點把我嚇死。」他露出擔憂的神情,安撫道:「現在起,你安心的留在這裡休養,什麼都別想,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嗯?」

  「驚嚇過度?」沉重的腦子慢慢恢復運轉,她扶著頭,仔細的想著,過了幾秒,大喊出聲,「啊!我媽她……她要跳樓!她爬上去了!救命啊!」

  「沒事,沒有人跳樓,一切都沒事了,乖,沒事了,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擔心,不要怕,有我在……乖喔!」雷競馳緊摟著激動的她,輕拍她的背部,在她的耳邊哄著、勸著。

  「沒事了?我媽沒跳樓?真的嗎?」凌初蕾的心跳得好快,母親歇斯底里的瘋狂模樣一再浮現腦海,不敢想像母親真的跳下去的話,該怎麼辦?

  「是的,凌伯母沒事。」他的語氣沉著、鎮定,一五一十的敘述事情的始末,「在記者到達現場之前,我的機要秘書就通知我出事了,第一時間我讓私人保鏢帶著法務人員趕到現場瞭解,大概知道你母親是利欲薰心,受到壞人的慫恿,人家出價一千萬,讓她照著腳本演,果然,她也演得很像……」

  「又是錢!唉,遲早他們會被錢害死。」

  對欠債跑路的父母而言,一千萬的確是一筆大數目,凌初蕾想到母親為了錢,不惜為難親生女兒,既生氣又羞恥,到底她上輩子欠了他們什麼?

  「對了,那個慫恿我媽的人是叫陳順賢的男人吧?」除了他,她想不到還有誰有這個膽子。

  「嗯,他應該是其中之一。」他淡淡的回答,其實已經掌握了事實脈絡,那個叫陳順賢的男人也是一個棋子而已,後面更大的主謀已然呼之欲出。

  「之一?其他還有誰?」凌初蕾很好奇。

  「先別管這個,總之,我公司的法務人員十分擅長談判、他使了伎倆把你媽騙下來,保鏢也安排你的父母住到安全的地方,事情告了個段落,倒是你激動到昏迷,叫也叫不醒,差點嚇死我了。」雷競馳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要安定愛人的心情,「反正事情都過去了,伯父和伯母都很安全,你想見他們的話,我隨時可以安排。」

  「不!我不要見!」她使勁的搖頭,仍在生氣,不想再跟一再出包的父母見面。

  「好,不見也沒關係,你想見的話,再跟我說一聲。」他一切都依她,只要她喜歡,只要她平安,隨便她想怎樣都行。

  「可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凌初蕾露出愁苦的表情。

  「又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不是,我沒有不舒服。」抬起盈滿熱淚的眼眸,她幽怨的說:「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慘了。不知道外面會怎麼傳?那些記者最壞了,一點小事就可以胡說八道一大堆,你的身分跟我不一樣,如果……如果被我媽害了,唉,她講了我們的事,記者都知道了,萬一你的家人怪罪下來,那……」再也忍不住,淚水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母親失態讓她沒面子,還害慘了雷競馳,甚至雷氏集團都沒面子,這教她怎麼賠得起?她擔不起啊!

  「別哭,事情沒那麼嚴重,只要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雷競馳拿起面紙,溫柔的拭去她的淚水,心疼她如此在意雷家的名譽,經過一番大災難,她沒想到自己,卻擔憂著連累他、連累雷氏。

  她如此體貼又善良,他本已深陷的心再度陷落,更不可自拔的愛她、寵她,就算可以想像跳樓事件之後,雷家必然掀起難以想像的大風暴,母親和爺爺會施加多大的壓力,但是無論如何,他寧可放棄一切,唯一不會放棄的就是最最心愛的她。

  「我……我其實有在想,我真的很不適合……一個擺攤子、需要拋頭露面賣小吃的外賣女孩,跟你大總裁的身分實在是天差地遠,所以不如……」

  「不!不准你這麼說!」他激切的握著她的肩膀,認真且嚴肅的開口,「聽我的,我不准你有一絲一毫想離開的念頭,連想都不可以想。」

  「可是你會很為難。」凌初蕾止不住淚水,真要離開這麼好的男人,她也好捨不得。

  「不會,在我的世界,沒有人有資格為難我。」雷競馳驕傲自信,霸氣的說。

  「競馳……」她看見他的決心,感動不已,撲進他的懷裡,緊緊的、用力的抱住他。

  「我愛你,蕾蕾。」

  他收攏雙臂,將她柔弱纖細的身子納入懷裡,此時此刻,不去想即將到來、必須面對的狂風巨浪,只想好好的享受彼此擁有的甜蜜美好。

  低下頭,他忘情的攫住她的唇瓣,激情的撫摸她細緻滑嫩的肌膚,一遍又一遍,原本冷凝的空氣慢慢激出熱情的火花。

  她窈窕美好的軀體一再撩撥著他,每次深吻她的唇,都感到一股電流伴隨著戰慄,觸動他男性原始的欲望。

  好想佔有她,好想將深愛的她融化在自己的身下……

  「蕾蕾,不要再說分手的傻話了。」他附在她的耳邊,低聲訴說,「我愛你,讓我一直愛你,永遠愛你。」

  從耳朵緩緩的遊移,吻上她的雙辱,他再往下,吻著細白柔軟的肩頸,滑到起伏優美的胸前,伸出舌尖,輕輕挑含暈紅的乳尖,來來回回,反覆輾轉吸吮。

  「唔……」一閉上眼,凌初蕾情不自禁的發出歡愉的低吟,然後聲音慢慢的變得急促,再緩緩的變得高亢,「啊……啊……」

  雷競馳身體火熱,顧不得她的身體或許還沒有完全復原,不顧一切的將她壓在身下,除去彼此的衣物,快速帶點粗暴的讓兩人光裸的身子緊密貼合,一次又一次的佔有,猶如饑餓很久的野獸,大快朵頤,享受美麗的胴體。

  山間的旅館安靜清幽,他衝刺得徹底而忘我,根本不理會山下已經烽火連天。

  各家電視臺好不容易得到舉足輕重又是黃金單身漢的企業家的勁爆八卦消息,把拍攝到的驚悚麻辣畫面,搭配上一分真實加九分亂編的故事,一輪又一輪,不斷的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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