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查看: 1624|回覆: 10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伊蓮]時空劃情[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跳轉到指定樓層
1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08:57 |倒序瀏覽
時空劃情 作者:伊蓮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竟從二十世紀回到宋朝了,
真是詭異
幸好麒曜山莊的這些古早人都很和善
只是,聽說那個還未謀面的大當家
目光銳利、性情冷漠,有點恐怖喲!
不過,她該不會那麼倒楣去遇到他吧......??
哇!什麼東西從樹上掉下來?
原來是個粉妝玉琢的俏麗美人
看來她八成是個菜鳥丫鬟,才敢跟他沒大沒小的
但他怎麼覺得自己在面對她時就酷不起來......

喜歡嗎?分享這篇文章給親朋好友︰
               感謝作者     

匿名
狀態︰ 離線
2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09:33
第一章

        二十世紀 台灣 台北

  酷熱的夏季,隨著季節的變更,逐漸轉涼。

  在這夏去秋來的季節中,山坡、丘嶺漸漸被有那似黃似白花束的芒草所占據。

  風兒輕輕地吹送著,芒草隨風輕擺。楓葉也由翠綠漸漸變黃,轉成火炎般的紅。

  然而那些耐不住秋涼的樹木,葉片也轉黃掉落。行人道上,滿是泛黃的葉片,別有一番不同的景色,卻溢滿了些許輕愁。

  校園中,種植於情人湖畔的柳樹,依舊綠意盎然,枝葉隨風搖曳。陣陣涼風,帶來了漸濃的秋意,到來這世間。

  「琳琳,你又在發呆了!真搞不懂你,秋天的景色,可以讓你想這麼久!」

  沉醉在浪漫思緒中的伊玉琳,被忽然在耳邊迸出的一句話而驚醒。她拍拍胸膛,一副沒好氣的表情,看著罪魁禍首--杜筱萱,她的知心好友兼同班同學。

  「拜托!別忽然在我的耳邊說話,差點嚇死我耶!你曉不曉得?我猜你可能是貓咪轉世投胎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你未免世太會扯了吧!貓咪轉世?虧你想得出來!」筱萱逕自坐在伊玉琳身旁的空位,嘴裡還不時發牢騷的說:「你這大思人,又在情人湖畔這發呆啦!又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剛才我走路已經夠大聲了,你自己想得太入迷,沒聽到,還怪我嚇人?!真是的!」

  伊玉琳看到好友筱萱,嘟著嘴,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不禁失笑出聲。

  「筱萱,你又在發牢騷了!從認識我到現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這愛幻想的習慣!」

  「哼!當然知道啦!不只我本人曉得,幾乎全班同學都曉得自個班上出了這位『大思人』,三不五時思考一下。當心你走火入魔哦!」筱萱不以為然的說。

  聽到她的抱怨,伊玉琳不在乎地輕笑著。

  也許是遺傳的關係,她從小就很喜歡幻想,和她的母親一樣。

  而目前她就讀的是一所私立二專。這所二專在台北地區不怎麼出名,但校園景色,倒是猶如仙境般漂亮,如夢如幻,所以愛幻想且立誌成一位小說家的她,也為此考上這所學校。

  情人湖,是這所二專出名的景色之一,湖面積不大,有個小橋橫跨著。湖裡頭還養了些色彩繽紛的鯉魚。

  湖畔四周種了些看似柔弱的柳樹,另外,還種三月開花的杜鵑,及在不同月份綻放的紫薇、櫻花……等花兒,景色如詩如畫哦!

  也因為如此,伊玉琳經常利用中午休息時間,來到這裡冥想。

  中午休息時間,校園四處充滿了悠揚的流行樂曲,坐在情人湖邊的椅上,聆聽著悅耳且輕快的歌聲,的確是個很合適靜思的地方。

  「喂,喂!琳琳,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講話?!」杜筱萱在伊玉琳的眼前,用手揮了揮。

  「啊?什麼?筱萱,你剛才說些什麼?」

  「哎呀!我的天哪!」杜萱舉手拍拍她的額頭,一副十分為奈的表情,「我真被你打敗了!」

  「好嘛!好麻!對不起啦!麻煩你再說一次,好嗎?」

  「真拿你沒法度!這禮拜六,我表哥要辨個聯誼活動,你要不要去?」

  「真不湊巧,星期六下午,我的乾媽從大陸旅遊回來,我媽叫我去台北火車站接她,所以不能去聯誼,真抱歉。」伊玉琳愧疚的向杜筱萱道歉著。

  杜筱萱則是善解人意地回答:「沒關係!別在意,大不了再另找人去囉!」

  她彷佛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原本開朗的臉,轉為擔心的神態,「對了,琳琳,你最近好像上課不太專心似的,一點也不像以前的你耶!像今天也是如此,到底怎麼啦?」

  「噢,我只是想起最近夜晚常夢見的情景,!所以……」

  「什麼情景?讓你這堅持『上課專心,下課盡興。』思想的大思人變得如此失常?」杜筱萱揚起眉,等待她的回答。

  伊玉琳則被她這大驚小怪的論調,逗得有點哭笑不得的,她無奈地說:「沒什麼!說給你聽,你一定會嚇到,可能也不會相信的。」

  「怎麼會?」杜筱萱笑著回答。

  「我夢到宋朝時代的人……」

  「什麼?」伊玉琳話還沒說完,杜筱萱已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你還好吧?」伊玉琳好心地她起來,不過有點壞心的她,嘴裡也沒放棄這揶揄她的機會,「我說對了吧!你一定會嚇到的。」

  「那是當然!聽到你這麼說,任誰都會嚇到!唔……痛死我了!」杜筱萱站起來後,一邊拍掉黏在褲子上的草,皺著眉頭邊抱怨地說。

  「你真的夢到那積弱不振、重文輕武、只有幾百年國祚的宋朝?」拍掉褲子上亭草的杜筱萱,不死心地問著玉琳。

  「是啊!可是宋朝雖然財政方面不好,可是文化卻很有輝煌的成績啊!」對於筱萱這樣批評宋朝,玉琳不讚同的反駁回去。

  「反正還不是都一樣……」杜筱萱呆呆地接她所說的話回答。「咦……等等。你說你真的夢到宋朝時代的人?」她原本強硬的口氣,稍為放軟了些。

  伊玉琳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那你夢到些什麼人?哪時候開始的呢?」

  「呃……最近這幾個禮拜,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相同的一些人……」伊玉琳思索了一下後回答,「共有三位男子和一名女子。他們應該都是兄妹關係吧!另外,我是從他們的服裝,大約曉得是宋朝人……大概就這樣啦!」伊玉琳簡略說明她夢境中那些宋朝時代的人。

  不過她也少形容了很多。夢中那名唯一的女子,有飄逸的青絲、秀氣的臉龐和藏在輕軟衣裳下的嬌軀,看起來是多麼柔弱、嬌小,一副需要人納入羽翼下保護的模樣。

  另外三位男子中,一名年紀較小的,臉上總是布滿狡黠的笑容,彷佛有許怪點子在他的腦中醞釀著。或許是較年輕的關係,他總是較衝動,一副靜不下心來的樣子,有點像是鄰家的大男孩,活潑又淘氣。

  第二位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是一股文學氣質,舉手投足間和臉上的神情充滿了親和力,成熟又穩重的。披肩的長發,總是用條繩子隨性地紮在腦後,看起來就很灑脫,還有那對深邃的眸子,是多麼柔情似水呀!最後的一位,看起來比較威嚴、冷酷的男子,大約是長子吧!因為他透露出的成熟穩重感覺,讓伊玉琳這麼認為。他高大挺拔的身軀總是著一身的白色衣裳,烏黑的長發梳著整齊的發型,讓人一眼就曉得他是生活嚴慬的人。眉宇間,透露出獨特貴族的氣質,一身的霸氣和自信,令人不由得對他信服。

  除此之外,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那股不容忽視的森冷氣息,和彷佛會看穿人內心的犀利眼眸,讓伊玉琳在夢中,不自覺地感到害怕。

  天哪!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和人對眼相看,不知為何,她就是不喜歡讓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麼,所以她更怕那種可以看穿人的犀利眼眸,好像在他的注視下,讓人無形遁形。

  幸好,擁有一對犀利眼眸的人是宋朝人,而且是夢境中的人物,不存在現今社會中,不然她就慘囉!伊玉琳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噢,夢到宋朝的人?真是奇怪!或許你前世是宋朝人,且你和他們還有一段未了緣吧!」

  剛回過神來的玉琳,就看到筱萱若有所思的模樣,嘴邊也不時的喃喃自語。

  「哈……哈……真好笑!」聽到筱萱的自言自語,玉琳禁不住捧腹大笑。杜筱萱見她如此誇張且又莫名的笑法,狠狠瞪了她一眼。伊玉琳識相地收斂一點,她忍住笑意說道:「哎唷!沒想到平時不怎麼相信什麼前世今生論調的杜筱萱,今兒個居然對我這麼說,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天空下起紅雨了!我倒真懷疑我有沒有聽錯?!或是耳朵透逗了?」

  「琳--琳!」杜筱萱一手撐著腰,一手指著她,氣嘟嘟地叫著她的小名。

  「好啦!好啦!不鬧你了,快要上課了,走!我們回教室吧!」在杜筱萱準備向她疲勞轟炸前,伊玉琳連忙找藉口,推著心不甘情不願的她,走回教室。

  「真是好心沒好報,我關心你耶!」在回教室上課的路途中,杜筱萱不時在玉琳耳邊抱怨著,但她也只是笑笑不語,並未加以理會。

  前世?!宋朝時代的人?!未了緣?!她是曾經懷疑過,但卻沒想太多,免得自尋煩惱。更何況,該來的則來,該走的就會離開,何必太在乎咧!

  不過她倒很想認識夢中那位女孩,她長得漂亮極了,猶如仙女般,而且似乎不造作,討人喜歡的。或許是因為她看起滿孤單的,又帶了點憂愁,所以才讓她升這怪頭吧!

  伊玉琳搖了搖頭。

  周末的午後--

  「琳琳,你回來啦!下午二點以前,記得到台北火車站去接你乾媽回來哦!」

  伊玉琳在星期六一放學回到家,他的母親--唐茜如就對著剛到家的她叮嚀。

  「喔,好!」她回答母親後,就連忙回房換上便服。

  「真要命,入秋都這麼久了,今天天氣居然這麼熱,真令人受不了。」換好衣服的伊玉琳,一邊走到餐廳,嘴裡不時為今天熱死人的天氣抱怨。

  她快速地填好了飯在碗中後,便坐在餐桌前,看到身邊的電風扇,便順手按下了開關。風微微吹來,哇!原本浮燥的心情,瞬間快活多了。

  「老妹,你還可真享受!」坐在餐桌對面吃飯的玉琳的哥哥--伊誌豪,以開玩笑的口氣對她說。

  「對呀!」伊玉琳丟下一句話後,又繼續專心吃飯。

  她飯吃了一半時,抬起頭,卻看到伊誌豪一副張口結舌的模樣,並睜大了眼瞪著她看。

  「看什麼看!沒看過你老妹吃飯的樣子嗎?!」伊玉琳沒好氣地問。

  「是看過你吃飯的樣子不下好幾次了,但從沒見過你吃得這麼急、這麼快、這麼粗魯,當心噎到哦!」

  「托你的福,放心,我不會噎到的。我待會要去接我乾媽,不吃快一點,是會遲到的,沒辨法嘛!」玉琳瞪了誌豪一眼,不客氣地說。

  「噢,原來如此……」伊誌豪恍然大悟似的,又繼續說道:「我還以為我的老妹急著和男友去約會哩!原來是我猜錯了,想一想,本來就沒這可能嘛!」他調侃著妹妹。

  「伊--誌--豪!」玉琳大聲叫著。

  「哎喲!大聲公……哦,不是,是『大聲婆』,講話別那麼大聲嘛!我聽得見,我可不像你是個重聽的人哩!」

  玉琳看到誌豪嬉皮笑臉的揶揄著自己,心中一肚子氣,不過鬼點子多的她,當然也不能白白坐這任憑別人調侃,當然也不忘連本帶利討回來囉!

  她放下碗筷,調整一下坐姿,以一副正經八百的姿態,對著誌豪說:「我呀!不是沒男友,只是不希望那麼早就被約束。老哥,你又猜錯了,追我的男子可多著呢!至少也有一『脫拉庫』哦!那像你,一個女友也沒有,我看你就算倒貼人家,別人還不要咧!」

  「你……你……」誌豪被她說的話氣的臉一陣青,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樣呀?我沒錯呀!事實如此嘛!」她仍沒放棄調侃誌豪的機會。

  「哼!你少得意,改天我一定會報這仇的!」被玉琳嘲弄一番的誌豪,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便走到客廳看電視去了,走時還丟下一句話。

  伊玉琳不以為然的回答:「Ok!本小姐吃飽,等你來挑戰!」

  「琳琳,你又欺負哥哥啦!真搞不懂你們,從小吵到大,沒有一天和平共處過。」

  看見母親走進餐廳,伊玉琳立刻換上一副無辜的表情。

  「哪有!是老哥先和我吵的,又不是我要吵呀!唉,我看我和他可能是八字不合的關係,才會常吵架吧!」伊玉琳說的振振有辭。

  「你呀!少耍嘴皮子就行了,什麼八字不合的。」

  唐茜如說的話,著實讓玉琳無言以對,她只好傻傻地笑著。

  就在這時,牆上古老的掛鍾,準時地敲了一下。彷佛一聲驚醒夢中大似的,「哇!時間快不夠了,媽,我要去接乾媽了,拜!」說完,玉琳便像陣風似飛奔出門,耳際還聽到母親的叮嚀:「琳琳,記得和你乾媽早點回來哦!」

  「唉!老是這麼慌張,真受不了!」唐茜如望著她飛奔而去的方向,心中不由得感歎起來。

  陳子莘從桃園中正機場下飛機後,由桃園直接搭車回來台北市。

  她站在熙來攘往人群眾多的台北火車站北二門口,等待她的乾女兒--伊玉琳多時,正當她打算放棄等待,卻看到了玉琳匆忙跑來。

  「琳琳--乾媽在這裡!」陳子莘並沒顧及到四人群,高興揮著手大喊。伊玉琳看到大力揮手的乾媽,也很開心地上前熱情擁抱一番,「乾媽,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關係!你能來接我,乾媽就很高興了,乾媽一點也不會介意你遲到的……」陳子莘笑說。

  陳子莘和伊玉琳的母親唐茜如,是大學時代的知己兼死黨。讀書時,兩人常常在一起共享甘甜共分苦難,畢業後,更常以電話聯絡。

  一直尋覓不到真正有緣之人的陳子莘,到目前仍是單身貴族,但喜歡小孩子的她,為了能得到一份付出愛的幸福,所以認了唐茜如的女兒--伊玉琳為乾女兒。此外,陳子莘的父母也不人世間,種種的原因讓她更加疼愛她唯一算是親人的玉琳。

  「乾媽,別激動嘛!」不太習慣這帶感傷場面的伊玉琳,面對陳子莘如此激動的情懷,也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好,乾媽不激動!乾媽只是很高興而已。對了,我在大陸旅遊時,在一家古董店裡發現了一塊玉佩,很中意它,直覺得很合適你,所以買了下來,要給你哦!」

  陳子莘由她白色皮包中,取出由紅色流蘇線係著的一塊玉佩。「你看,就是這塊玉佩,好看嗎?來,乾媽幫你戴上去。」

  「乾媽,這怎麼好意思。」玉琳看到塊玉佩,雖然心中直覺地喜歡,但不習慣接受別人贈物品的她,顯得有點別扭。

  陳子莘看到玉琳一副很喜歡但又表現出不要接受這玉佩的模樣,她也不管玉琳態度如何,硬是要她轉過身,親自幫她戴上。

  「你看這不就好了,算是乾媽給你的生日禮物。」陳子莘替玉琳把玉佩戴上後,以一副滿意的表情對她說。

  「生日禮物?」伊玉琳搔搔頭,一頭霧水不解地問。

  「難道你又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陳子莘一臉『又來了』的表情看著玉琳。想到這個乾女兒,什麼都好,記憶力也不錯,但奇怪的是,卻三番兩次忘掉自己的生日;迷迷糊糊的玉琳,已經有四個年頭都是這樣了。

  「啊?」玉琳想了一下,半晌,突然迸出一句很大聲的話:「今天是九月二十三日。」

這對乾母女倆一見面就談得渾然忘我的,幾乎快忘掉她們正在台北火車站一處人潮最多的地方。伊玉琳這麼一說,倒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奇異注目禮。

  「琳琳,你又來了!這是公共場所,人潮最多的地方耶!」

  陳子莘雖經歷了許多年的人事閱歷,但對於這種成為眾人注視的場面,難免會因尷尬不已而臉紅。

  「對不起、對不起!」伊玉琳臉也紅的像個蘋果一般,連忙道歉著。

  「好啦!我們與其在這成為受人矚目的焦點,不如離開這吧!乾媽好一陣子沒去逛街了,走,陪乾媽去逛逛,我也可以順便告訴你,有關那玉佩的事。」子莘興勃勃向玉琳提議。

  「好呀!」玉琳開心的答應。

  就這樣,她們一老一少,便手拉著手,坐上計程車,前往台北市區去。

  「琳琳,你媽最近過得還好吧?」

  陳子莘和伊玉琳一大一小逛完了台北市熱鬧的東區,來到附近一家泡沫紅茶店裡坐著聊天。

  伊玉琳深深喝了一口她最愛喝的珍珠茶後,一邊咀嚼著珍珠奶茶的粉圓,一邊口齒不清的回答:「嗯,不錯!不過在您去大陸旅遊的這三個月的時間,很惦記著乾媽您哩!」

  「是嗎?真意外!」陳子莘不置信的回答後,若有所思了一陣子後,才繼續說道:「對了,我還沒告訴你,有關那塊玉佩的事吧?!」

  伊玉琳邊喝珍珠奶茶,邊對她的乾媽點點頭。

  「我在大陸遊玩時,在一條大街看到一家毫不起眼的古站,乾媽一時好奇就進去逛逛。」陳子莘開始敘述著,「在逛的時候,就看到這塊玉佩,它似乎有股吸引力似的,吸引我過去。我看了一會這玉佩,直覺很適合你戴,所以就買下來,要當你的生日禮物。」

  「據那家店老板說,這塊玉佩的年代很久遠,大約唐朝至宋朝這段年代的古物,她見我非常中意這平常不易惹人注意的玉佩,所以低價賣給了我。」

  「那個老板對我說,玉佩戴著時要貼身,這樣玉會吸收人的體溫,可以消暑去熱。另外它還能在適當時候,保護它的主人呢!」陳子莘滔滔不絕描述。

  「是嗎?」玉琳看乾媽不間斷地說著她身上戴的玉佩來曆,便拿起吊擺在胸前這青翠的玉,仔細欣賞著。

  這玉佩小巧玲瓏,長寬大約二公分半左右,形狀是半圓形。色澤青翠欲滴,其中還有帶點乳白,雲絮狀似地在玉佩上嫋繞。此外,玉佩上一面浮刻隻鳳栩栩如生地飛翔在雲端的模樣,而另一面則是浮刻著小篆字體『如意』兩字。而係著這塊美玉的紅色流蘇線,上頭也結個代表吉祥如意的中國結。使整個玉佩看起來更是古意盎然。

  就在伊玉琳滿心歡喜、愛不釋手地仔細欣賞著這塊玉佩時,忽然看見在浮刻著『如意』兩字的右下方,居然刻著『琳兒』兩個非常小的字體,若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忽然,她拿著玉佩的手,不由得震了一下。

  陳子莘說完玉的來曆,便望向玉琳,看到她手拿著玉佩仔細欣賞,心中就曉得她非常喜歡它。

  就在玉琳高興觀賞著玉佩之時,陳子莘看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手也震了一下,便擔心的問道:「怎麼啦?有什問題嗎?」

  「乾媽,你有叫老板在玉佩上刻字嗎?」伊玉琳緊張地問。

  「沒有呀!怎麼了?」

  她把玉佩放到陳子莘的面前,手指著玉佩說:「可是這玉佩怎麼刻著『琳兒』這兩個字呢?」

  「咦?」陳子莘拿起玉佩仔細觀看。「真的耶!真奇怪!可能是原本玉佩的主人叫琳兒吧!看來這玉和你也挺有緣的,你的名字中也有琳字哩!」她鬆了一口氣,又把玉佩遞給了玉琳。

  「話這麼說是沒錯,可是我還是覺得很古怪!」

  「沒什麼好奇怪的。說不定這塊玉原本就是注定要給你的!」陳子莘猜測地回答。

  「是嗎?」伊玉琳遲疑地應聲。她聽了子莘的話,心中仍有些疑惑,因為最近夜晚她夢到宋朝時代的人,這玉佩又是唐朝到宋朝這段年代的,加上玉佩上又刻著與她名字相同的字,這一切未免也太過於巧合了,讓她覺得十分古怪。

  想到這裡,玉琳不由得毛骨悚然,打個寒顫,不敢繼續想下去。

  「琳琳,你就別想那麼多,何必自尋煩惱呢?我們也該回去了,你出來這麼久,到時你媽在家擔心,那就不好囉!」

  「好吧!」玉琳爽快回答著,對於玉佩的事,也沒再去思考了。

  她把玉佩戴好後,便跟隨子莘離開泡沫紅茶店。

  「琳琳,乾媽記得你很喜歡看小說吧?」

  「對呀!非常喜歡!除了看故事內容,還可看看作者如何以文字來描寫人、事、物、景,且有時也能學到一些成語和詞語哦!」

  玉琳和子莘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們邊走邊聊天。

  「我特別喜歡看古裝小說,大概我心中很向往古代人那些較無憂的生活吧!」她因為自己的奇怪想法笑了笑。

  「那你有沒有想過寫部小說?」陳子莘好奇地問。

  「當然!我對想將寫小說為以後的副業呢!」

  陳子莘和她彷佛像好朋友一樣,所以玉琳把自己的夢想告訴了她。

  「嗬嗬……真的呀!」陳子莘洛洛地笑著。

  原本向前走著的伊玉琳,忽然停了下來,轉頭向著陳子莘說:「對了,乾媽,我差點忘了告訴您,媽咪要您今天來家裡做客,並住個幾天!」

  「啊?為什麼?」陳子莘不解地問。

  「因為我和媽咪都想聽聽您在大陸旅遊的一些事啊!」她俏皮地說:「到時候乾媽可能要講個三天二夜的,我們才會甘休哦!」

  「哦喔!」陳子莘一副糟殃的表情。

  「好啦!乾媽別緊張!我是開玩笑的啦!」

  「喝……嚇我一跳,琳琳你愈來愈調皮囉!」陳子莘放心的說。「走,過馬路吧!」原本站在人行道上,在等著紅綠燈亮起綠燈時要過馬路的她,拉著玉琳的手。

  「唉!乾媽,不用拉著我的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自己過馬路的,而且我也不太習慣讓人牽著手走路……」伊玉琳的手不安份的擺動,想掙脫陳子莘拉她的手。

  「好、好!別擺動,乾媽放手就是了。」陳子莘放手後,嘴裡不時嘀咕著:「真搞不懂你,為什麼不喜歡讓別人牽著手走路?」

  「我也不知道呀,那牽手的感覺好奇怪哦!」伊玉琳無辜的說。

  牽著手有什麼好玩的,多不自由呀!她心裡這麼想。

  就在陳子莘放了玉琳的手時,內線車道忽然衝出了一輛車。

  「琳--琳--小心車子!」與伊玉琳之間有段距離的陳子莘,看到那快速飛奔的車子,朝著玉琳衝去,她急忙大喊,警告心不在焉的玉琳。

  「啊?」因腦中在思考事情,而腳步速度變慢的伊玉琳,忽然聽到陳子莘大喊聲音,她頭快速抬了起來看看四周的狀況,卻見到一輛快速飛奔的車子,朝向她自己這方向衝來。她頓時愣住了,連最基本閃躲也忘了。

  就在車子撞上來不及閃躲的伊玉琳那一瞬間,她身上所戴的那塊青翠的玉佩,忽然發很強烈的藍色光芒向她的四周直線射了出去,四周也奇妙地刮起了強風,愈來愈大的風,把行人道上的樹木吹得搖搖晃晃,道路上原本掉落的泛黃葉片,也被吹起卷向天空去。

  而那輛原本快要撞上玉琳的車,居然奇績似的停了下來。她身上的玉佩射出來的藍色光芒整個圍繞住她,隨著強烈的光,她不禁漸漸失去了意識。

  風繼續刮著,行人道上的行人和正在班馬線上過馬路的人群,也因刺眼的光及強大的狂風,而用手遮掩著雙眼。只有少部份的人看到那強烈又刺眼的藍色光芒,帶著一個女孩,逐漸往天空上升,漸漸愈升愈遠,直入雲霄而去。

  瞬間,風不再狂刮,刺眼的光芒也不見了,整個馬路、行人道又恢複了平靜,但那些路上匆匆的行人,個個不自覺地著愣在原地,他們的心也都是狂亂的。

  而距離那令人驚心動魄情景最近的陳子莘,在回過神來後,沒見到她所預期的情況和她乾女兒的身影,她悲痛地喊了一聲玉琳的小名後,便昏了過去。

  「護士小姐,對不起,請問一下剛才有沒有一位出車禍的傷者,被送來醫院?」唐茜如跑進了台大醫院,對著櫃台小組著急地詢問著。

  她在前二十分鍾在家中接到一通陌生人打來的電話,說什麼有位名叫陳子莘的小姐昏倒在路上,要她來台大醫院一下,又說什麼他是在陳子莘的皮包中看到她的身分證才知名字,還有一本通訊簿,上面寫著緊急事件聯絡人唐茜如的電話,所以他才打這通電話通知。

  另外,那人還說什麼車禍,什麼刺眼的光芒……她聽不太清楚,但仍擔心地拉著誌豪,,匆匆趕來醫院。

  「車禍傷患?沒有哦!不過剛才倒是有名熱心人士送一位名叫陳子莘的小姐來醫院,她是昏倒在馬路上的。那人還特地留下他在那名小姐皮包中的一本通訊簿,有個緊急事件聯絡人,名字好像是叫……唐茜如……」在櫃台服務的護士小姐,親切地說道。

  「我就是唐茜如,是陳子莘的好友!請問她現在在哪間病房休息?」

  「你從那搭電梯到五樓後,左轉的第三間就是了!」那名護士小姐指著櫃台右手邊方向,告訴唐茜如。

  「謝謝!」唐茜如向護士小姐道謝後,便拉著誌豪匆匆忙忙地去搭電梯。

  他們到了五樓,也找到了護士所指的病房,便緊張地跑進去。

  她來到陳子莘躺的病床,微微地搖著她,擔心地叫喚:「子莘?子莘?你還好嗎?」

  「嗯……哦!是茜如呀!」陳子莘半開著眼,虛弱地回答。

  「你還好吧?!聽說你昏倒在馬路上,到底怎麼回事?琳琳呢?她不是去接你嗎?」

  「琳琳她被車子撞上,可是在她身上卻忽然發出很強烈的光芒,將她帶上天空,消失在雲中……」子莘傷心哭泣的說,「琳琳不見了……」

  「琳琳不見了?在車禍後?」伊誌豪忽然大聲的說,「陳阿姨,這怎麼可能?」

  「誌豪,你小聲點,這裡可是醫院!」唐茜如責罵了誌豪幾句後,又回頭問著陳子莘:「子莘,你在說詳細一點,琳琳為什麼不見了?」她暗自在心中祈禱,希望情況不是以前幫琳琳算命的那位算命師所說的話那像。

  「琳琳在快要被車撞上時,被我今天送給她一塊在大陸買回來的玉佩所發出來的藍色光芒帶離地上,消失在天際中……」

  「什麼?大陸買回來的玉佩?消失在天際?」唐茜如蒼白著臉說。

  不會是真的吧?!真的如那名算命師所說的一樣……她不敢置信地想著後,隨即因受不了這打擊,昏了過去。

  「媽……」伊誌豪錯愕地喊著,及時扶住昏倒的母親。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0:18
第二章

          十二世紀 宋朝 洛陽  麒曜山莊

  「放了她!」一個低沉帶點冰冷、十分嚴肅、令人顫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

  「我才沒那麼傻,刺殺不了你,正巧被我抓到這麼重要的人質,怎會傻到讓你說放我就放。」一位身穿全身黑衣,用著黑布捂住一半臉的刺客,一手箝住一名嬌弱的姑娘,一手拿著銳利的長劍,架在她的脖子前,不屑眼前冷酷的男子所說的話,吊兒姑啷當地反駁回去。

  「哥……」被刺客箝住的女子是舒易芸,她早已嚇得臉色蒼白,虛弱地叫著她的大哥,『麒曜山莊』的大當家--舒易懷。

  「大哥!」另一名男子從『日浩樓』的大廳跑出來,對著舒易懷喊著。他則是『麒曜山莊』的二當家--舒易揚。

  他剛才正在『日浩樓』大廳與貴客同歡慶祝時,看見平時冷靜、冷酷的大哥,眼神有點慌張地向貴客推辭有事處理,便匆忙跑出大廳。心裡覺得很不對勁的他,也連忙跟了出來。

  「啊?易芸……」舒易揚詫異地看著眼前僵持的情景,不禁失聲叫出。

  「別過來!否則你們唯一的寶貝妹妹,將會成為劍下亡魂!」身穿黑衣又蒙面的刺客,又發出警告。

  「你到底是誰?來麒曜山莊有何目的?」舒易揚立即恢複對待外人慣有的冷淡表情,嚴勵地問道。

  「你們的仇家,雇用我前來刺殺你大哥,沒想到居然會失手。別怪我,為了保命,我只好抓個人質。」刺客不屑的表情,粗聲回答。

  「你放了她,我保證莊內的人不會刁難你,讓你無損傷的離開……」舒易揚以一貫的作風,滿面笑容地說。

  「易揚,不必和這種人說多廢話!」舒易懷打斷舒易揚的話,冷笑著威脅地說:「我想就算你挾持人質,也不可能逃出麒曜山莊的,你也不打聽看看,本山莊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別自不量力,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

  「哼!少說大話,有這重要人質在我手中,諒你也不敢對我如何!」

  舒易懷和舒易揚聽了刺客的話,不自覺地蹙起了眉,心底更是冷笑著。未免也太小看我們了!舒易懷心中這麼想。

  就在這局面僵持不下之時,原本無雲的夜空,卻瞬間閃電打雷了起來。

  舒易懷對於這種忽然閃電打雷的奇異現象,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直覺地感到這似乎將會發生什麼事的。

  不過,舒易懷並沒理會這怪異現象及思索無緣無故忐忑不安的原因,因為目前這局勢更為重要。

  「放還是不放?」舒易懷再度問著,語氣中含有令人不戰而降的氣勢。

  「不放!」那名刺客更是抓緊了舒易芸。

  舒易懷冷笑了一下,對著站在身旁的易揚,打了個暗號。

  而舒易揚收到了暗號後,微點個頭後,笑容立即布滿他俊逸的臉龐。「哇!真是奇怪的現象,居然打起雷來……」他邊笑邊說著的同時,手上早已準備良久的小石子,在他運用氣功和他的彈指神功下,迅速且無聲無息地射向那名刺客的黑甜穴。

  那名刺客也隨著舒易揚的話語聲完後,倒了下來。

  「真是不自量力的刺客!」舒易揚輕搖著扇子笑道。

  舒易懷無奈對著他翻山個白眼。要不是怕運用其他武功會嚇到易芸,他才不會讓易揚使用他最擅長的彈指神功及點穴技巧!瞧他一副好像沒發生什麼事的樣,悠閑地搖著扇子,讓人有點好氣又好笑。

  「大哥!二哥!」原本被強而有力的手箝住的舒易芸,在那名刺客鬆了手後,立刻奔向她大哥及二哥站的位子。

  舒易懷則連忙扶住易芸,神色略緊張地詢問:「易芸,你有沒有受傷?」

  別看他平時是個極為冷酷的人,但對於他的親人,他始終不假辭色,關心依舊。尤其是對待他唯一的妹妹,更加疼愛。

  「大哥,我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舒易芸回答道。

  「那就好!那名刺客真是不要命了,也真不識相,居然來到麒曜山莊行刺!」舒易懷冰冷的神態,犀利的雙眼帶著熊熊怒火。

  「大哥,那名『睡著』的刺客,該如何處理?」舒易揚笑問著。沒錯,那名刺客是睡著了,因為他點的是令人立刻昏睡的黑甜穴。

  「來人!把刺客帶到地窖去,好好審問!」舒易懷威嚴地命令著在附近巡視山莊的守衛。

  下過命令後,他回過頭來,滿臉擔心地說:「易芸,大哥扶你回房休息。」

  「不用了,我沒事,別擔心我了。」舒易芸站穩後,對著他說:「大哥,你快回日浩樓去,那些賓客一定很疑惑,壽星怎麼匆匆忙忙就離開。」

  「可是你……」舒易懷猶豫地看著易芸。

  「沒關係,二哥會照顧我的,你快回大廳看看!大哥,真抱歉,都是因為我的關係,破壞了為你舉辨的生辰壽筵。」

  「沒的事,這壽筵沒比你重要。」舒易懷望著易芸有所祈求的眼神,無奈的說:「罷了!大哥就聽你的話,回日浩樓看看。易揚,好好照顧易芸。」

  「是的,大哥!」舒易揚點了點頭回答。

  舒易懷看到他點頭回答後,便放心地往『日浩樓』方向走去。

  易芸和易揚則望著他們的大哥瀟灑的身影遠去。

  「易芸,你真的沒事吧?」易揚仍是一派悠閑樣,關心地詢問。

  「沒事!」舒易芸笑了笑,好奇地又問:「二哥,你方才使用的是你最拿手的點穴吧?!你點了什麼穴道?讓那名刺客馬上就昏睡過去呢?」

  「是黑甜穴!你這好奇的ㄚ頭。」舒易揚輕敲著她的頭。

  「當然好奇囉!誰叫你點穴功夫如此了得,聞名江湖。」她不服氣地說,「除此之外,我更好奇大哥的功夫,他到底厲害在哪?」

  易揚跟著易芸來到了『秋楓軒』外的庭院。「我也不曉得,傳聞大哥身懷一門極為厲害的功夫,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坐在庭院裡的涼亭椅子上,回答易芸的問題,「誰知大哥在失蹤的那段日子裡,發生什麼事?又到那裡去了?」

  「真可惜,今天沒能見識到大哥的功夫……」舒易芸輕歎息,「二哥,都是你啦!幹麼使用你的點穴功夫?害我沒機會見到大哥的絕世武功。」

  「那是大哥的意思,他怕驚嚇到你!」易揚沒好氣地回答。

  舒易芸聽了,心底十分感動,她真的很慶幸自己有這樣關心她的哥哥們。

  「易芸,你有無注意剛才奇怪的現象?怎麼會忽然出現這般情景?」舒易揚不解地問著。

  「我怎知道……啊!二哥,你看天空!」舒易芸話說到一半,突然手指著天,大叫著。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黯沉的天際忽然出現了一團藍色光團,那光團直線往下墜落,不一會兒,藍色的光芒向四周四射出去,接著連續的樹枝折斷聲後,「砰」的一聲,光團掉落在舒易芸所住的秋楓軒中一處樹木較多的地方。

  「二哥……剛才那是什麼?」易芸張口結舌地詢問著。

  「呃……不曉得!我們去看看!」舒易揚收起折扇,和易芸一同前去林中一探究竟。

  半晌,他們來到種滿楓樹的樹林,舒易芸發現布滿泛紅楓葉的地上,正躺著一位服裝奇異的姑娘。這位姑娘正是來自二十世紀的伊玉琳。

  「二哥,你看是位姑娘耶!她似乎身受重傷……」她對著易揚說。

  「奇怪,怎麼會有人從天空掉下來?」舒易揚喃喃自語。

  「我們是否要把她留下來治療?」舒易芸一眼就喜歡這面貌如花般,年紀和她相仿的姑娘,所以心中很希望能讓她留在山莊中。

  「我是沒什麼意見,畢竟她是掉落在麒曜山莊的。可是她來曆不明,就怕大哥不同意。」他說完後,面有難色地看著讓易芸扶住的姑娘。

  「大哥不會知道的,只要我們不說。就算讓他發現,那就說是我的訪客啊!」舒易芸天真的說。

  「好吧!我抱她去客房,你去叫薛致瑞來客房為她療傷。我看再不請他來,恐怕這姑娘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有性命的危險。」舒易揚看到流著血的姑娘,蹙起了眉說著。

  「啊?我馬上去!」舒易芸嚇得連忙起身去找人。

  舒易揚抱起了正在昏迷的姑娘後,又對跑遠的易芸說:「記得還要叫個ㄚ鬟來,知道嗎?」

  「哦!」易芸的聲音消逝於風中。

  舒易揚耳尖地聽到易芸的回話後,便轉身往客房走去。

  他看著懷中流血不止的姑娘,她的身軀猶如羽毛般柔軟又經,加上她忍痛的表情,讓他心中百般地不忍。這樣的不忍心,輕輕觸動了他平靜已久的心湖。

  他不曉得他自己為何會答應易芸留這姑娘下來,但他能肯定的是,這姑娘可能會帶給男多女少的麒曜山莊一些新氣象吧!

  邊走邊想的舒易揚,不確定地搖了搖頭。

  「薛大哥,這位姑娘情況怎樣?」舒易芸站在一邊緊張的問著坐在床邊為伊玉琳把脈的薛致瑞。

  薛致瑞放開玉琳的手後,面有難色的說:「這位姑娘似乎受到很大的撞擊,有幾處內傷,頭部可能也撞到,暫時處於昏迷狀態。」

  「那有沒有救?」站在薛致瑞身旁冷眼觀看的舒易揚,迸出了一句話。

  「這倒是沒問題,這姑娘命大得很。待會我會幫她處理外傷,包紮個幾天便行了。而內傷必須服傷藥,持續十來天。」

  「那她什麼時候會醒來?」舒易芸著急地問著。

  「呃……我不太能確定,像這樣昏迷不醒的人,醒來時間難預料,不過我想近三日內,她應會醒來的,請放心!」薛致瑞委惋地說。

  「哦!」舒易芸鬆了一口氣。

  「藥單在此,我已差人去熬藥了,如果沒其他的事,在下先行告退。」

  「好吧!」舒易揚揮揮手。半晌,才對易芸問道:「易芸,你真的要把她留下來?」

  「對呀!她留下來做作陪我,我才比較不會那麼無聊呀!」

  「可是你不是有小春陪你嗎?怎會感到無聊?」舒易揚詫異的問。

  「小春那ㄚ鬟,我把她當朋友看待,她硬是堅持主僕的關係。我客氣一點,她就大驚小怪的,怎麼可能會和我遊玩嘛!」舒易芸坐在床邊,對著二哥,無奈的說著。

  「好吧!就依你的。對了,你待會請ㄚ鬟去找個幾件衣裳給她換上。」舒易揚指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姑娘--伊玉琳,說道:「你看她身上衣著怪異又沾滿了血跡,不換不行!」

  「好,我會叫ㄚ鬟們幫她換的,不用你擔心。不過……二哥,你也應該回避吧!」舒易芸望著一直盯著床上這位姑娘的舒揚,促狹地說。

  「是、是!我的好妹妹。」舒易揚臉微紅的回答後,正要轉身離去時,易芸忽然又迸出了一句驚人之語。

  「二哥,你對這姑娘有好感嗎?」

  「啊?這什麼話!我怎麼可能隨便就對一位連名字不知、來曆也不清楚的女子有好感呢?!」舒易揚略感心虛的回答。

  「是嗎?」舒易芸不置信的看著他。

  「好啦!我還要去處理刺客的事,這位姑娘就由你來照顧。」

  「好,我會照顧好她的,免得會有人心疼哦!」

  「舒--易--芸!」舒易揚生氣的連名帶姓吼著。

  「對不起嘛!」易芸立刻換上無辜的表情,向他道歉著。

  二哥雖然沒有像她大哥那樣冷酷,但偶爾也有其冷淡的時候,只是在冷淡的表情下,舒易揚卻是個好好先生,難得生氣幾回,偶爾會連名帶姓的叫她,表示他正準備生氣,不過當然只是嚇嚇她而已,實際上,舒易揚是不會對她真的發火的。

  為了讓舒易揚有台階下,易芸只好裝成懺悔的樣子,向他道歉著。

  「這次原諒你,下不唯例!」易揚面無表情的說。

  「是……」

  聽到易芸回答後,他也不再追究,轉身離去。

  而易芸則朝他離去的身影,扮扮鬼臉,自得地喃喃自語:「哈!下不唯例?原諒我?失效了!這句話不知跟我講了多少次了,真是的!」她喜孜孜地笑著。

  「小姐,薛公子要奴婢端藥來……」一名ㄚ鬟小心翼翼端著一碗藥,進房門來。

  「先擱在桌上吧!」舒易芸囑咐著。

  「小姐,這位姑娘該怎麼處理呢?」放好藥的ㄚ鬟小春,對著她的主人問道。

  「小春,  我不是叫你別老我小姐的嗎?怎麼忘了?!  以後叫我易芸就好。」易芸不悅地說。

  「怎麼可以?!小姐和奴婢我是主僕關係,奴婢怎麼可以破壞這禮節!」小春馬上反射性回答。

  「哎喲……」易芸奈地搖搖頭。「罷了!就隨你意吧!對了,你到我房裡找幾件新的衣裳……呃,適合這位姑娘穿的衣裳來。」

  「是的,小姐!奴婢這就去拿。」小春轉身離去。

  舒易芸看著小春走出去後,又吩咐站在她身旁等候多時的兩名ㄚ鬟。

  「小秋、小冬,待會小春拿衣裳來後,你們負責幫這位姑娘更衣,並好好照顧她,曉得嗎?」

  「是的,小姐!」小秋和小冬這兩名ㄚ鬟齊聲回答她們的主人。

  「對了,小冬你待會幫這位姑娘服藥。我要回房休息了,如果她醒來,記得來叫我,知道嗎?」

  「我們會的,請小姐放心!」

  「嗯!」易芸應了一聲,帶著有點疲累的身子離開。

  三天後--

  「大哥……」舒易翔連跑帶跳,衝進政諠樓大廳裡。「大哥,你有沒有事?」

  「易翔,你看大哥好好的坐在那,怎麼會有什麼事哩!」舒易揚笑著一張臉,對易翔揶揄著。

  「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到長安做買賣?」舒易懷揚起著眉,不解地問。

  「那件買賣我已經搞定了,回來途中就聽到傳言說,前幾天大哥生日,有人來行刺,所以我馬上趕回來看看。」

  「噢,我沒是,倒是易芸受了些驚嚇。」

  「關易芸什麼事?」舒易翔驚訝的問。

  「事情是這樣的……」舒易揚代替易懷回答易翔的問話。「那名刺客原本是來刺殺大哥的,沒想到一失手,為了保命,就抓了易芸當人質。」

  「那易芸有沒有受傷?刺客現在如何?是誰那麼大膽,竟敢派人行刺大哥?」易翔急切的連問了三個問題。

  「易芸現在沒事,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那箝住易芸的刺客,被易揚的點了穴後立刻就昏倒了,並沒傷到易芸。而刺客現在在地牢中,審問結果是我們敵對的曹家莊所派來的!」舒易懷不慌不忙,一一的回答。

  「易芸沒事就好。那曹家莊真是越來越可惡了,上次的仇我們還沒報,居然大膽到派人行刺!大哥、二哥,你們看這事要怎麼處理?」

  「我和易揚剛剛正在討論,不過被你打斷了。」舒易懷緩緩地說。

  「啊?對不起!」舒易翔聽了,馬上道歉,因為他曉得易懷最不喜歡在他和別人討論重大事情時,被他人幹擾。

  「沒關係,我們正巧談完。以後你別那麼魯莽就好。」舒易懷不介意的說。

  舒易翔是麒曜山莊的三當家,天生就是個急性子又容易衝動,時常未經三思就行動,而造成許多不好的後果,不過全都由舒易揚處理善後。

  「就是嘛!不然每次是都是我在處理善後的,很辛苦耶!」舒易揚附合的說。

  「哦!」舒易翔慚愧的應了一聲。「那大哥和二哥討論出什麼結果了嗎?」

  「大哥和我討論的結果,是想把這新仇舊恨的,全部一起報複!」

  「怎麼樣的報複法?」舒易翔好奇的問。

  「此事不宜在此說明,這事由我和易揚去做即可,你不用操心。」舒易懷面無表情的說。

  「好吧!反正也沒什麼關係,再過十天我又得到長安去處理另一件買賣,所以也幫不上什麼忙。」

  「那麼快又要回去長安?!不多留幾天?」舒易懷訝異的問。

  「是啊!大哥的生日你沒回來,大哥已經有點生氣了,多留幾天生意也不會跑掉的,我們三兄弟也久沒聚在一堂了。」舒易揚數落著易翔。

  「那……好吧!我再多留些日子,反正那買賣也不急!」

  「大哥,真對不起,你的生辰壽筵我沒及時趕回來。」易翔忽然迸出一句話。

  「沒關係,你就多留一陣子,算是補償大哥吧!」

  「嗯!」舒易翔應了一聲,  忽然想到什麼似的,  又說道:「對了,大哥生日當天夜晚,出現奇怪的現象哦!原本墨藍無雲的天空,忽然又是閃電又是打雷的,你們有看到吧?我是在回到洛陽途中看到的,而且天空好像還出現一團藍色光團呢!真奇怪!」

  「那天的確是忽然閃電打雷,但你說的出現藍色光團,我倒沒見到!易翔,你是否看錯?」舒易懷皺著眉說。

  「不會看錯!我想……大概山莊這邊正好看不到吧!」易翔聳聳肩回答。

  而坐在一旁的易揚則一直沉默不語,他正在思考是否要把藍色光團正掉落在麒曜山莊的這事,告知在場的人。

  「易揚!易揚!」舒易懷叫喚著正在沉思的他。

  「啊?什麼事?」易揚回神過來問道。

  「你方才在想什麼?我叫了你好幾聲了。」

  「沒什麼!」易揚隨意應道。「大哥叫我,有事嗎?」

  「易翔要去看看易芸,我想我們三兄弟好久沒聚一起了,待會你隨便吩咐僕人在聽雨軒準備酒菜,我們去那聚聚如何?」

  「好啊!那待會我和易翔去找易芸時,也順道問她要不要來參與。」

  「嗯,你們去辨吧!我在這想些事情,待會就過去。」舒易懷點頭回答。

  他望著弟弟們離去的身影,心中想著那天他生日奇異的現象。他對於當天心中特別的不安,感到困惑極了。自從他的爹娘被人陷害而死後到現在,已有好一段時光沒有這麼不安過了。那天忽然的閃電打雷是否代表將會發生些事情呢?抑是有什麼的預警?

  舒易懷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哎!何必太庸人自擾呢?兵來將擋吧!

  想出個結論後的他,甩甩頭,筆直的走出了政諠樓。

  麒曜山莊 藍煙軒

  「唔……痛死人了!」躺在床上的伊玉琳皺起了眉頭,手按著頭部,不文雅的叫著。她頭一次曉得車禍之後,那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感覺!

  「啊?她醒了!小冬,你快去叫小姐,說這位姑娘已醒!」小秋聽見玉琳的申吟聲,連忙喚著坐在椅子上快睡著的小冬。

  「喔!我這就去。」瞌睡蟲被趕走的小冬,連忙衝出房門。

  「你還好嗎?」小秋對著躺在床上,眼睛還未睜開的玉琳,關心的問道。

  「還好……咦?」本來直覺反應地回答的伊玉琳,忽然覺得不太對勁,立即張開緊閉的雙眼,起身坐著看看四周,然後詫異的問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我怎會在這?」

  「哇!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舒易芸才剛踏進房門,就聽到一串問話,由前幾天都一直昏迷不醒的姑娘口中說出,所以她終於放心了。

  「你昏迷不醒有好幾天了,我快擔心死了,幸好你已醒來。」她坐在床邊,臉上藏不住開心的表情,對著坐在床上的姑娘說。

  伊玉琳看看四周的環境和眼前三位女子,一切像極是古代宋朝的擺設和打扮,不免搖了搖頭。

  我一定在做夢!而且這夢非常真實!她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

  「怎麼啦?頭還不舒服嗎?如果還不舒服,我叫薛大哥來幫你看看!」

  頭痛!伊玉琳感覺到自己仍有微微的頭痛,忽然想起夢中應該是沒有疼痛的感覺呀!敢情她自己真的不是在夢中?!

  「呃……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會在此?」

  「這裡是麒曜山莊……」

  「麒曜山莊?位於台北那邊?」伊玉琳在心底期望這她沒聽過的山莊是在台北的某處,而且正巧這山莊的室內設計是複古的。

  「麒曜山莊在洛陽城,它較靠近郊外……」

  「洛陽城?!」她的期望瞬間破滅,「今兒個……是什麼年代?」她顫抖著問。

  「紹興元年呀!你好奇怪,怎麼問一些……」

  完了!完了!她真的回到古代了!「你是在開玩笑吧?!」伊玉琳不敢置信地再度詢問,但看到對方堅定地點頭,她受不了地大叫:「啊--」

  「怎麼呢?有什麼不對嗎?」易芸緊張的問。

  「你告訴我,我在作夢對不對?這裡真的不是古代的洛陽城!」伊玉琳激動地抓住易芸的手說著。她真的不是被車一撞,而撞回古代的!她在心中呐喊。

「姑娘,別激動,這裡真的是南宋的洛陽城。」易芸回答完後,看見她眼前這位姑娘一臉挫折的模樣,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

  「我沒事……」玉琳喪氣地回答。上天給她這樣的安排,她也認了。

  「真的?那就好!對了,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舒易芸見她真的沒事,所以放心問著,「我閨名易芸,容易的易,芸芸眾生的芸,姓的是舒適的舒。你呢?」

  「伊玉琳,人尹伊,玉佩的玉,玉部的琳。」

  「伊玉琳……真是好聽的名字!呃,我叫你琳兒,可好?」

  伊玉琳聽到眼前這名叫舒易芸的女子所說的說,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就叫我易芸即可,我叫你琳兒,如何?」易芸不死心地再次詢問。

  「好吧!」玉琳抱著既來則安之的態度,十分幹脆的回答。「對了,你們怎麼發現我的?」

  「天空掉下來的!」易芸也有點困惑地說,「我們在『秋楓軒』時,看到天空上出現了藍色的光團,它正巧掉落在軒裡的楓林中,而你就是在那藍色光團墜落的地方發現的。」

  「哦?原來我出現的方式可真特別呀!」伊玉琳苦笑著。

  「是啊!我現在還有點懷疑那天會不會是我看錯了呢!」易芸笑了笑,「琳兒,你到底是何方人氏?為何從天掉下來?」

  伊玉琳不太能確定眼前的女子,能否接受她來自未來世界的說法,但除了老實說明,她也想不出有何方法可解釋她的身份,誰叫她出現的方式這麼奇怪!

  「其實我說了你可能不太會相信,我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

  「未來世界?」

  「是啊!也就是你們宋朝之後的再八百多年左右的世界!」玉琳解釋著,「不過我也不曉得自己為何會來到此,這裡我並不熟悉,也沒親人……」

  「琳兒,雖然你說的,我有點不置信。不過這大千世界中,什麼奇怪的事都有,所以我不會在意。」易芸釋然的說。「既然你在這沒有認識的人,不如你留在山莊裡,一方面療傷……」

  「可以嗎?這怎麼好意思!更何況麒曜山莊的當家,會答應我這有點來路不明的人嗎?」

  「琳兒,你多大年紀了?」易芸問了不相幹的問題。

  玉琳則反射性地回答:「二十二歲。」

  「我今年十八歲,我們年齡沒差多久,你當我的朋友好嗎?這裡除了女僕外,就只剩我一個姑娘家,好無聊呢!我的貼身ㄚ鬟很重視主僕的身份,所以她根本不讓我當她的朋友,我自己一個人根本玩不起來。」易芸有點難過地說。

  「好是好,可是……我不習慣陌生人的對我好,我看這樣好了,平常我也來幫忙好了!」

  「呃……」她思考了好一會,才答道:「好吧!不過我不希望你待我太客氣,不然就不像朋友了!」

  「Ok!沒問題!」玉琳爽快回答。

  「什麼是『Ok』?」

  「噢,『  Ok  』是我們那世界的話語,意思就是沒問題,或好的意思!對了,麒曜山莊有幾個當家呢?」

  「有三位,是我的三位哥哥們。大哥叫舒易懷,是個很冷酷的人,不過對人還是很有禮的。二哥名叫舒易揚,也是個冷靜斯文的人,很平易近人。三哥舒易翔,目前在長安經商,是個很好動也很容易激動的人。」

  「那你們有幾個人曉得我的來曆?」

  「只有我和二哥,大哥還不知道,而三哥人在長安,更不曉得。」

  玉琳了解地點了點頭。

  「我想我不會讓大哥知道你的來曆,因為他是不相信這種怪異論譚的人,所以如果他問起來,就說你的身份是一位來自遠方的訪客,可以嗎?」

  「隨便吧!我沒意見!」

  對於舒易芸這用心良苦的安排,玉琳實在也沒什麼意見,因為原本她就不屬於這時代,也沒去處,只能先待這了。

  「那你這幾天先別出『藍煙軒』,過幾天再出來,免得我大哥起疑心,反正我到時候會安排好的,放心!」

  「好吧!反正最近我也有點累,可以藉機休息一番哩!」玉琳對著易芸笑笑。

  「小秋,你以後就負責照顧琳兒哦!」舒易芸對著站在她身後的兩名ㄚ鬟說。

  「是的,小姐!」其中一名ㄚ鬟應了一聲。

  「易芸,易芸!三哥回來囉!三哥來看你了。」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由遠處傳來,而舒易芸聽到了則喜出望外,過了許久,門外進來了二位男子。

  「三哥,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在長安做生意?」舒易芸起身向二位男子中,一位身高較矮、滿臉笑容的男子說,她的臉上藏不住欣喜。

  「那件買賣早就搞定了,所以我就回來一趟,剛回來就聽說山莊遭刺客來行刺,聽大哥和二哥說你被抓去當人質,所以我就趕緊來看看你。你有沒有受傷呀?」那名男子微皺著眉,關心地問。

  「三哥,我沒事啦!」

  「咳!咳!看你們談得渾然忘我似的,別忘了還有一個我在呀!被妹妹冷落,唉呀……」另一名男子邊感歎的說,邊裝成一副受到委曲的怪表情,惹得在場人士笑哈哈,連那不好意思在主人面前大笑的ㄚ鬟,也忍住笑意,急忙走出房門大笑一番去。

  看到這樣和諧且如此溫馨的場面,伊玉琳不禁也輕笑了出來。

  「咦?姑娘你醒啦?!」那位身高較高的男子,第一個發現到玉琳的存在,關心地詢問著:「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對於她眼前陌生男子的關心,玉琳皺了皺眉,不知所措地看向舒易芸。

  舒易芸接到她惶恐的眼神,替她解圍地說:「哎呀!二哥,你嚇到人家了啦!你也不自介紹一下,人家姑娘對於陌生人的關心,可是惶恐的不知所措咧!」

  「噢……嗬嗬……我忘了,對不起!在下姓舒名易揚,是易芸的二哥,不知姑娘芳名是……」舒易揚抱抱拳,彬彬有禮的說。

  「伊玉琳,人尹伊,玉佩的玉,玉部的琳。」

  「噢,原來是伊姑娘呀!不知伊姑娘……」

  「二哥--」易芸沒好氣地打斷他的話,「你又來了,咬文嚼字的,誰不知你博學多聞、辯才無礙的,但你也別那麼愛現嘛!小心你伶俐的言詞嚇到她!」

  「啊……抱歉!在下一時忘記,懇請伊姑娘多包涵,可別介意哦!」舒易揚笑了笑。

  「沒關係!反正辯才無礙的人,遲早有一天會碰上對手,古今中外都有實例可循,所以小女子我是不會去計較這些的!」玉琳回個微笑,又說道:「你說不是嗎?」

  「哈!二哥,總算有個人的嘴上功夫能與你互相抗衡了,真好。」

  「易翔……」舒易翔有些慍怒的叫著,怒瞪這高興得快忘形的弟弟。

  「對不起!對不起!」舒易翔臉色慌張的道歉。

  「好啦!二哥,你也別生氣了,待會嚇到人家,恕我不負責哦!」易芸連忙出來打圓場。

  「琳兒,我看你一臉不解的,我來幫你再介紹一下吧!這位博學多聞、辯才無礙,有隨和的待人處事態度的,是我的二哥舒易揚。而這位笑口常開、風趣、平易近人的是我三哥舒易翔。」易芸滔滔不絕的介紹。

  「兩位公子,你們好!原諒我腳有點受傷,不能站起來向你們行禮。」

  「不要緊的。」玉琳眼前的兩位男子,齊聲答道。其中一位又說:「我們麒曜山莊不是很重視那些煩人的禮節,只要別太過份就好,你放心!」

  「伊姑娘,不知何方人氏?怎會由天空上掉落下來呢?」舒易揚好奇的問。

  「由天空掉落下來?什麼意思?」舒易翔不解的問。

  舒易芸早已坐回床邊的椅子上,而舒易揚也坐在圓型木桌旁的椅凳上,打算細說從頭。舒易翔則隨後也坐著,不解的眼望他的二哥。

  「這……好吧!老實告訴你也無妨。其實大哥生日當天,解決來行刺的刺客後,我和易芸到『秋楓軒』,正討論為何會忽然出現閃電打雷的怪異現象時,天邊出現了藍色光團,就是你說在回山莊途中也看的那光團。它正掉落在山莊裡,並落在『秋楓軒』的楓林中,而伊姑娘就是在楓林中發現的。」

  「原來如此……」舒易翔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原來二哥和易芸也看到啦!那大哥不曉得嗎?」

  「他那時正巧回日浩樓接見來參加壽筵的賓客,所以不曉得。」易揚停頓了一下,又道:「方才在大廳我沒告知你和大哥,我是怕你們不相信,所以才沒說。」

  「那,伊姑娘,冒昧請問你一下,你為何從天而降呢?」舒易翔困惑問著。而易揚也專注傾聽。

  「兩位公子,別一直叫我伊姑娘的,聽起來怪怪的,我十分不習慣耶!叫我琳琳或琳兒即可!」玉琳直接地要求著。

  「這……」他們面有難色的。

  「這什麼這?易芸都這麼叫我了,你們如果太客氣稱呼我的話,那我更不好意思留下來,我不留下來,你們的妹妹易芸,大概整天都會在你們耳邊抱怨,請問兩位舒公子……受得了嗎?」

  「好吧!好吧!」舒易揚惶恐的說。而舒易翔更是慌張的搖手又搖頭。

  沒辨法,他們早就領教過,他們的妹妹最纏人的樣子--整天跟在身邊抱怨。

  想到上次,易芸為了要和他們去在洛陽城內的碎竺山莊,見他們白子昂,整天在他們耳邊威脅加利誘的念個沒完,煩得他們只好豎起白旗投降。

  他們可不想沒事找罪受,連忙否決掉玉琳的說法。

  「我們叫你琳琳,不過你也不要那麼客氣叫我們為舒公子,直接叫名字就好,如何?」舒易揚附帶條件地說。

  「呃,直接叫你們名字,怪奇怪的,好像在叫自己心愛的人一樣,會引起外人誤會的。不好、不好!」玉琳搖搖頭,「幹脆我稱呼你們為易揚哥和易翔哥,好嗎?」

  舒易揚聽了玉琳的說法,笑了笑,爽快地回答:「無妨,我們不強迫你!」

  「哎呀!我又慘了!」舒易翔苦著一張臉,沒頭沒腦地迸出這句話。「又碰上一個伶牙俐齒的人了,而且比二哥還厲害,慘囉!」

  聽到他說的話,在場另外三位,紛紛莞爾而笑。

  「就是呀!看來三哥有的受囉!而二哥也有個對手了,琳琳,你真厲害。」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易芸,笑著點頭稱讚。

  「不敢當!對了,易芸你怎麼改口叫我琳琳呢?」

  「哥哥們都叫你琳琳,我也不想成為特殊的人呀!而且叫你琳琳比較順口嘛!」易芸不好意思的說。

  「沒關係!反正我的父母、哥哥和好友也都這麼叫我的!」

  「咦?你在那世界也有父母、哥哥?」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從石頭迸出來的啊?」玉琳笑道。

  「那個世界?」舒易揚抓出易芸的語意。

  「二哥,琳琳是來自未來世界的啦!」易芸解釋。

  「未來世界?」易翔提高聲音,不置信地說。

  玉琳無奈地點點頭,「是的,也就是距今八百多年後的時代!我想你們一定非常不相信這種怪異論譚,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居然穿越時空來此古代,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她說著。

  「這……真的很怪異……令我一時無法接受……」易揚皺著眉。

  「二哥,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們別太死板了,更何況如你不信,那藍色光團又該作何解釋呢?」易芸忙替玉琳解圍。

  「我又沒說我真的不相信,瞧你們一臉緊張像,真好笑。」易揚開玩笑地說。

  「臭二哥,嚇我們一跳。」易芸沒好氣地說道,「我真的是擔心,如果你們不相信,那琳琳該何去何從。」

  「琳琳,你不知道如何回你們那世界的方法?」已釋然的易翔詢問。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玉琳想到在二十世紀的爸媽、哥哥、乾媽,還有筱萱,一定會為自己擔心,她的心情不由得低落下來。

  舒易揚看原來開朗的玉琳,忽然苦著一張臉,心底十分不忍。「別傷心,這段期間,你就在住麒曜山莊吧!剛好易芸也有個人做伴,才不會整天喊著無聊。」

  「咦?易芸你整天都覺得無聊?」玉琳坐在床上,驚訝看著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易芸。

  「是啊!」」

  「怎麼會這樣?!你們這有好多好玩的哩!」

  玉琳環顧她待的房間--用紙糊的門窗邊,有精致細膩的雕刻,木床四周的淡藍色輕紗,特殊的裝飾品,牆上吊掛的書畫,還有放在房間中央的木桌上,是在還沒有日光燈的宋朝所使用的照明設備--油燈。這些古色古香的擺設,透露出濃鬱的古典氣息。

  「那是你,這兒我熟悉的很,當然不覺得有啥新奇!」

  「也對!沒關係,有我在,包你不會無聊。」

  「我想也是,希望琳琳在這生活的很愉快。」易揚期望地說。

  「當然囉!不能回去只好認命點,找些好玩的事,娛樂自己,這難得的機會怎可以放過。」玉琳俏皮眨眨眼。

  「我能想像麒曜山莊以後將會熱鬧萬分。」易翔插進一句話。

  「一定的嘛!這裡天氣已經夠冷了,加上山莊嚴肅死了,如果易揚哥再裝著『擈克牌臉』的話,我可能嚇得躲在被子裡不敢出來了,真是冷死人哦!」她假裝顫抖的身子說道。

  易芸被玉琳誇張的動作,逗得哈哈大笑。而易翔則訝異地說:「啊!二哥是有那麼一點冷淡,不過這樣就讓你嚇到,那以後你碰到大哥那超級冰冷、面無表怪的臉,不就更慘?!」

  「差不多!差不多!」玉琳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咦?等等,你說你們的大哥比易揚哥還冷淡?」她瞪大了眼,非常錯愕地問。

  「對啊!大哥有個『冷月』的稱號,和二哥的『寒星』相呼應咧!」易翔回答她。

  「哎喲!真的慘了!我最怕那種臉了,好好的一張臉擺成那樣,有什麼好的,不只嚇人,哪天照鏡子,還會嚇到自己哩!真是沒事找事做!」

  易翔和易芸聽到玉琳怪異又好笑的論調,不禁捧腹大笑,而只會對外人擺出冰冷表情的易揚,則無言的笑著。

  「琳琳,你放心啦!我們暫時不會安排你和大哥見面的!」易芸安慰地說。

  「那就好。」玉琳收心地望著易芸、易揚和易翔。

  易揚哥有高挑的身材,粗獷的外表下,帶了點斯文的書生樣,一點也不像有『寒星』之稱的江湖人士。他俊逸的臉和可以放出幾萬伏特電力的眼,大概不知會迷死多少姑娘哩!

  而易翔在開朗的個性下,擁有著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英俊瀟灑的外表,也是屬於帥哥、大眾情人的形象。

  咦……等等,我怎麼越看他們越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玉琳用手按了按頭,努力思考著。

  「琳琳你怎麼啦?又頭痛了嗎?」易芸關心的問。

  「沒有,頭是好多了,我只是在想事情。」

  「什麼事?如果需要什麼,告訴易揚哥,我會幫你準備的。」

  「我暫時不需要任何東西,謝謝!我只是覺得你們似曾相識,非常眼熟,彷佛見過你們,但一時又想不出在哪見過……」

  「見過我們?是嗎?想出什麼了嗎?」易芸溫柔輕聲地問道。

  玉琳搖了搖頭。

  「那就先休息吧!睡一覺,或許起來就想到了!」舒易揚體貼地說。

  「好吧!」她放棄思考,是啊!睡一覺或許會想起來,好好休息……

  「啊--」玉琳突然大叫一聲。
匿名
狀態︰ 離線
4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1:00
第三章

     碰!是東西撞到門的聲音。緊接著傳來一陣東西落地破碎的聲音。

  奇怪,我的叫聲有那麼厲害嗎?竟造成這麼大的回應!玉琳不解地望向聲音的來源。

  「呃..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易芸小姐剛才要我端茶來,可是剛到門口,被叫聲嚇了一跳,頭撞到門,結果茶杯和茶壺也掉下地了..對不起!」一名ㄚ鬟臉色惶恐地邊道歉,邊收舍地上的瓷杯碎片。

  「沒關係,那不是你的錯,清一清就好!」易芸善解人意的回答她。

  「琳琳,你看你,果真為麒曜山莊帶來熱鬧。」易翔笑著調侃。

  「哼!我又不是故意的。」玉琳悶哼了一聲,「我只是想到我在哪兒見過你們啦!」

  「哪兒?」易芸興致勃勃的問。

  「夢裡呀!那夢還足足打擾我二個禮拜,也就是十四天耶!」玉琳忘情的說。

  「在夢中見到我們?」眾人互望一眼,困惑地問著。

  「是啊!難怪那麼眼熟,真棒!我居然真的見到你們……啊!慘了……」她驚惶地又叫了出來。

  「又怎麼啦?」眾人齊聲問道。

  「你們大哥是不是有一對犀利的眼眸?表情、個性都是冷冰冰的,可以媲美冰霜寒雪的?」

  「是呀!」眾人有默契的一起答道。

  「方才我們就說過了!」易芸好心地加了一句。

  「這下我真的慘了!」玉琳擺出一張苦瓜臉,「原本以為你們在夢境中,永遠不可能碰到……天哪!這什麼世界,好起事全讓我碰上了……」

  「怎麼回事?你好像很怕我大哥似的?!」易翔把椅子拉前近些,疑惑的看著玉琳。

  「不瞞你們,我這人除了最不喜歡看人擺著一張冷冰冰的臉外,也很怕接觸別人的眼,尤其是那種彷佛可以看穿別人心思的眸子,很不幸的是,這些特點你們大哥都擁有了!」

  「你們不知道,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曾流行玩一種對眼相視的遊戲,我幾乎每次都輸耶!」

  「什麼是對眼相視遊戲?」易芸興致不淺地問。

  「就是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直到有一方笑出來,或讓另一方眼精先移開視線,就代表那人輸了。」

  「噢……原來如此,很有趣、很新鮮的遊戲,改天我們來玩玩看,如何?嗯哼?二哥、三哥!」易芸不懷好意的說。

  「喂!事先說好哦!你們要玩自己去玩,別找我,本姑娘可不奉陪的!」玉琳連忙聲明,唯恐不及拒絕。

  「知道啦!以後琳琳只要在旁當見證人就好啦!」易芸一臉怪異看著易揚和易翔。

  「Ok!OK!只要不找我,一切好說!」玉琳鬆了一口氣,又說:「易揚哥、易翔哥,我想有人要動你們腦筋囉!小心一點好喔!」

  「是嗎?」易揚笑笑,看向不懷好意的易芸。

  「好啦!你們別用那種怪眼神這樣看來看去的,好不好呀?我真的快被你們打敗了!我想如果你們兄弟妹玩,大概只有你們大哥會贏!」

  「何以見得?」易翔訝異地問。

  「因為個性愈沉靜,臉愈冷淡,還有雙犀利眸子的人,是最容易贏的。」

  「噢……換句話說,最容易輸的,就是三哥囉!」易芸打趣的說。

  「我可沒這意思哦!別『牽拖』!」

  「牽拖?又是什麼新名詞?」易揚皺皺眉。

  對於眼前自稱是思想怪異、來自未來世界的琳琳,面對她突如其來的新詞兒,他們很快就適應了。

  「牽拖就是拖人下水,拖累人的意思。」玉琳解釋後,又說:「喂!兩位公子,還有一位小姐,我肚子好餓耶!」她的肚子很有默契,很配合演出,咕嚕咕嚕地響著。

  「你們難道都沒聽到我肚子已在咕嚕咕嚕叫,大聲抗議了呀!麻煩你們好心送個飯菜,讓我填飽我可憐的胃吧!」玉琳一副受盡委曲的模樣,臉蛋皺得像苦瓜似的。

  舒易揚好笑地看著玉琳怪異逗人的表情,及她那有默契配合演出的胃,不禁失笑出聲。

  而舒易翔則噗嗤一聲,大笑出來。他一邊笑著一邊說:「琳琳,拜托你別那麼好笑,好不好?!」

  看到易翔如此誇張的笑法,玉琳瞪了他一眼。

  被瞪的易翔收斂起大笑,但嘴角仍透露出些許笑意。

  「對喔!你昏迷不醒有三、四天了,難怪會那麼餓,抱歉,是我疏忽了。」易芸為她的疏忽,向玉琳道歉。

  「小秋、小冬,去端些飯菜來!」

  站在房門外打掃的兩名ㄚ鬟,應了一聲:「是的,奴婢這就去!」

  「啊!慘了……」

  易芸和易翔有默契,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玉琳。

  「怎麼啦?」易芸不解地問著她二哥。

  舒易揚並沒直接回答易芸的問話,對著易翔說:「易翔,我們都忘了,大哥叫僕人在聽雨軒擺設酒菜,要我們三兄弟聚一聚!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我們沒去,大哥一定氣瘋的,慘了,慘了!」

  「啊!真的耶!」舒易翔臉色慌張地叫了出來。「都忘光了!二哥,我們得趕快到聽雨軒去看看。易芸你要不要來?大哥要我問問你。」

  「不了!你們自己去當炮灰,別『牽拖』我!」易芸慌張搖搖頭又搖搖手。

  哇!玉琳開始佩服起舒家的人了,適應力那麼強,連她說的新名詞馬上就學會如何應用了。

  望著易揚和易翔慌張的樣子,讓玉琳想到他們會如此,都是因為她的關係。她十分慚愧地說:「對不起,都是我讓你們忘記了重要之事,不然我幫你們向你們大哥請罪好了。」

  「不用了!」舒易揚搖著頭,對她說:「大哥的責罵,我們是可以忍受的,但你不一定受得了,到時嚇跑了你,易芸可會找我們要人的。琳琳,你乖乖待在藍煙軒就好,我們也沒安排你那麼早見到我們的大哥。」

  「哦!」玉琳心虛應了一聲,因為她剛才實在忘了他們大哥是她最怕的人物。

  「易翔,走!我們快去聽雨軒,別再讓大哥等了。」易揚話一說完,便和易翔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望著他們匆忙離去的身影,玉琳歎了一口氣說:「唉!我真是害慘了你哥哥們。」

  「琳琳,你別介意這件事,我大哥是個非常冷淡平靜的人,不會真那麼容易動怒的。」易芸安慰地說:「來,吃點東西,別餓得沒力氣哦!」

  易芸拿起填好飯的碗,遞來給玉琳。

  「哎呀……你沒說,我差點忘記我肚子餓哩!謝謝!」玉琳忘情地說著。

  她接過易芸遞來的飯,下床來到圓形桌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琳琳……吃慢一點,別噎到呀!」

  「放心啦!」她回了一聲,又繼續埋頭苦幹地吃飯。

  好了一會,「嗝--」玉琳很不淑女地打了一個大大的滿足的嗝。

  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還有個人的玉琳,脹紅了臉,為此不禮貌的行為,向坐在一旁看呆的易芸說:「嗬嗬……真抱歉,我粗魯不雅的樣子嚇到你了。」

  「沒關係……」易芸搖了搖手,微笑著回答:「我看你吃飯,可是一種享受哩!見你吃得如此愉快、滿足,我的心情也變得愉快呢!」

  「真的嗎?」

  「嗯!」易芸用力點著頭。「對了,我會叫小春拿幾件適合你穿的衣裳來給你,好讓你可以換洗。你們未來世界的服裝好怪異哦!」

  「當然啦!哪像你們宋朝的服裝,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真麻煩,以前我很少穿長裙耶!」玉琳拉拉穿在身上淡藍色的衣裳,「或許我穿這樣走路走一走,還會跌倒哩!」

  「怎麼可能呀?不會吧?!  」易芸不置可否地笑笑。  「對了,你們的發型也真奇怪,怎麼沒梳成髻?」

  「梳成那樣麻煩又累人耶!」玉琳用手撥了撥她那及腰烏黑的秀發,「這樣綁起來,多輕鬆呀!」

  「哎……奇怪極了!」

  「以後你就會看習慣了啦!哎呀!我想去清洗一下身子,易芸,澡堂在那呀?」定時在夜晚要去沐浴一番的玉琳,三、四天沒清洗,全身感到怪怪的,只好問著易芸。

  易芸思考了一下,說:「琳琳,以後小秋、小冬就是服待你的ㄚ鬟,如果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她們。」

  「小秋、小冬,來!來見過你們的新主子琳琳。」易芸招招手,對站在房門邊的兩名ㄚ鬟說。

  「小秋、小冬見過琳琳小姐。」

  「呃,不用多禮……」不習慣這場面的玉琳,禮貌地回答著。

  「小秋、小冬你們先去幫琳琳準備沐浴所要用的物品。」易芸對小秋和小冬說完後,看見她們離開了,才轉過頭對玉琳說:「琳琳,待會小秋會帶你去澡堂,小冬會幫你帶件衣裳去的。」

  「謝謝……對了,衣裳是淡藍色的嗎?」

  「大概是吧!琳琳你為何要問這個?」

  「我偏愛藍色呀!你呢?」

  「呃……我沒想過!大概是粉紅色的吧!」

  「噢,差不多!一般姑娘家都是這樣。小秋、小冬是ㄚ鬟名吧?!」

  易芸對玉琳的問題,點了點頭。

  「那既然有秋冬,是否也有春、夏呀?」

  「有啊!小春是我的貼身ㄚ鬟,而小夏是負責膳房的。怎麼了?」易芸問道。

  「沒有啦!我只是覺得你們很會取名字,連這山莊名字也取得很棒,什麼聽雨軒、藍煙軒、秋楓軒的,好聽極了!」

  易芸會心一笑,說:「聽雨軒是我們通常休閑聚會的地方,藍煙軒是女性化的客房,秋楓軒是我住的地方,這些都是我大哥取的。」

  「真的呀!真想不到,真令我意外。」

  「好啦!以後還有多事讓你驚奇哩!琳琳,你不是要去沐浴嗎?記得跟小秋去哦!」易芸看見ㄚ鬟已準備好,在門外等待,她提醒著玉琳。

  「嗯,我洗完想休息了,談了一整晚滿累的!」玉琳伸伸懶腰,慢慢地說。

  「說的也是!我好久沒聊的如此愉快了,天色不早了,琳琳你洗完好好休息哦!我也要回房休息了,不然要是讓大哥知道我對沒回房就慘囉!」易芸吐吐舌頭,頑皮地笑著。「對了,我是在隔壁的院子--秋楓軒,有事她也可以來找我哦!」

  「哦!」玉琳打個嗬欠,應了一聲。

  「那我回房休息了。」易芸起身,對著站在門口的兩名ㄚ鬟說:「小秋、小冬,記得帶琳琳姑娘去哦!」

  「是的,小姐!」她們回答後,易芸也轉身離開。

  易芸離開後,玉琳很有禮貌說:「小秋、小冬,麻煩你們帶路吧!謝謝!」

  「別客氣!」她們客氣地回話。

  小秋和小冬一邊帶著玉琳前往澡堂,一邊想著她們的新主子,到底是怎樣的一位姑娘。

  心中充滿疑惑的她們,倒還很喜歡這思想有點與眾不同,卻很有禮貌的主子。

  「啊--哈--真無聊!」伊玉琳坐在房裡的桌前,很不文雅地打個嗬欠。

  待在藍煙軒足足有了好幾天。上午易芸和她聊了好多,她從來沒像今天早上那樣和人聊得這麼愉快過,她們真是一見如故,相見恨晚呀!

  從侍女小秋口中得知,易芸沒有千金小姐那種驕縱的架勢,對待下人都很和氣,是個很討人喜歡的主子。

  而她是屬於那種可靜可動的人,可以玩得很瘋狂,也可以靜靜待在房裡刺鏽等,與自己頗為類似的個性。

  「唉!無聊透頂了!」玉琳歎了一聲。

  如果再繼續待在房裡,遲早會被悶壞的,出去外面看看好了,反正也不會那麼「注死」碰到麒曜山莊的「大冰塊」--大當家的吧!

  玉琳走到房門口,向外探探頭四處看了看。嗯,沒有人在!耶!太帥了!

  看見沒有人的她,便邁著兩腳,晃了出去。

  哇!這藍煙軒,可還可真大啊!不知這整個麒曜山莊,多少軒、樓的?看來他們舒家還真不是普通的有錢哩!不知麒曜山莊是做些什麼生意呢?

  伊玉琳邊走邊思考,嗬!老毛病又犯了,又再思考了。

  「喂!」由玉琳身後傳來一聲嚇人的叫喊。

  「哇--呀!」她跳了起來,立刻轉身過去看。「原來是易翔哥呀!嚇著我了,你沒事都在玩這種把戲嗎?你沒聽過『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這句話嗎?」玉琳拍拍胸膛,沒好氣地說。

  「琳琳,你膽子可真小,我才大喊一聲,你就嚇成這樣,難怪你會怕見我大哥。」舒易翔調侃著玉琳。

  「我平常沒那麼膽小,只是剛剛我在想事情,所以才那麼容易被你嚇到。你怎麼和我好友筱萱一樣,專門找我在思考時嚇人呀!」玉琳邊走邊說。

  「沒有呀,我只是看你想太入迷,怕你去撞到柱子,所以好心提醒你!」舒易翔故裝無辜狀。

  「少來!」她揮了揮手,「別假好心了,自己做錯事還找藉口,和筱萱一模一樣,真受不了!」

  「筱萱是誰呀?」易翔好奇的問。

  「我的好朋友,我方才和你提過了!可惜她不在這,否則你們兩個還真是絕配哩!」專心地看著院子的玉琳,心不在焉地道。

  「是嗎?」

  「好啦!別扯這種不可能的事,易揚哥呢?」她轉過身來問道。

  「他呀!和大哥商討如何對付和我們敵對的曹家莊。」

  「那你怎麼也沒去參與呢?」玉琳一副好奇的樣子,促狹地問。

  「我只是個經商的料子,雖然我也會些功夫,但對於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我可沒啥興趣。」易翔無奈的回答。

  「怎麼會呢?」忽然看到幾朵特殊的花,玉琳彎下腰看著院裡花圃的花兒。「你的個性讓人誤認為是個喜好武力的人耶!」

  「這話是褒?還是貶呢?」易翔走到玉琳的身邊,也彎下腰看,「原來是紫苑呀!我以為你在看什麼咧!」

  「紫苑?滿好看的,我很少注意這些花花草草的,尤其這種不常見的。」

  「嗯,你在這慢慢看,不要亂跑哦!我去找易芸,討論何時讓大哥知道有你這客人來!」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玉琳不在意的回答。

  望著舒易翔離去的身影,她心裡偷笑著。不要亂跑?怎麼可能嘛!她對這山莊可好奇了。離開藍煙軒的伊玉琳,不知不覺地漫步走到一座花園中。

  「哇塞!麒曜山莊真的不是普通的有錢,這花園可以媲美二十世紀的大公園耶!」伊玉琳再度得到這結論。

  花園的名字是「欣意園」,聲與「心怡」雷同,大概是希望來此花園的人,心情都能很愉快吧!真佩服替這花園取這名的人。

  天哪!欣意園的涼亭、假山、小橋、流水和湖泊……,真令她瞠目結舌!

  伊玉琳走到花園死角的一處,看到了一棵蠻粗壯的樹。

  「哇!這還有棵大樹,好像很好爬上去似的……」她用手碰碰樹幹,一時玩心大起,迸出了爬樹的念頭。「爬上去看看!」

  事不宜遲,話一說完,伊玉琳立刻發揮她從小學會的爬樹功。

  「嘿--咻!」完成最後一步,她坐在粗大的樹枝上,背靠著樹幹,「哇!視野真廣闊!」

  坐在樹上的玉琳,順著西方看過去,牆外就是一片大草原,哇!這可是在水泥建築林立的台北看不到的景色耶!

  望著無邊無際的天空及寬廣的草原,玉琳的心中不免有所感觸。

  不知爸媽、乾媽最近過得好不好?筱萱不知曉得她車禍的消息沒?一向常和她扮嘴的大哥,會不會因她不在,而正辨起宴會慶祝;或因她不在,少了扮嘴的對象,而感到無聊呢?!

  愛看古裝小說的她,居然跑來她喜愛的南宋,真不可思議!唉,她好想回家。

  坐在樹上的玉琳,手上把玩著乾媽送給她的玉佩,無意識的望著遠方的天際,對於這穿越時光奇異的事,而感歎萬分。

  坐著坐著,不知不覺太陽也將西落了,夕陽餘暉,照滿了整個大地。遠方的天際,飛來正欲歸巢的鳥兒,一切是那麼安靜,如此祥和。風兒輕吹過樹梢,吹拂吊在涼亭的銅製風鈴,清脆的風鈴聲,伴隨著掉落的葉片,隨風而逝……

  一眨眼,月已上了樹梢,黯沉的天空,微星疏疏幾點,忽隱忽現的;在這廣大的天地中,令人感到猶如滄海之一粟的渺小,頓時她茫然了,對於未來……

  和舒易揚商討完事情的舒易懷心中莫名浮燥,靜坐不下來,於是便走出了意文齋,信步到欣意園。這樣鎮靜不了的情況,讓他不知覺蹙地了劍眉。

  他無意間信步到花園的一隅,直挺的站在樹下,眺望著掛在楊柳樹梢上的殘月,臉上冰冷面無表情地,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想些什麼,但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心中的感傷。

  舒家原本是在揚州中的一個富貴人家,與曹家莊一向保持了良好友誼,誰知這良好友誼的背後,曹家莊居然覬覦著舒家的財富,想盡了辨法要陷害舒家,獲取舒家的財產,而舒易懷的父母,就這樣被曹家的人陷害而死。

  舒易懷、易揚、易翔三兄弟和妹妹易芸,及時被當時在洛陽的碎竺山莊當家白奕飛所救,才免於命死的厄運。

  身為長子的易懷,靠著當時父母留在洛陽而曹家不知曉的一些產業,建立起麒曜山莊及一切。

  沒想到曹家莊的人,打聽到舒家的人並未全死,又經營出富可敵國的麒曜山莊產業,便又再度想貪圖麒曜山莊的財富。加上前一年,曹家的長子--曹逍與舒易懷又發生衝突,更使曹逍想盡辨法想至舒易懷於死地。

  這舊仇新恨,讓他對曹家莊的人恨之入骨。

  在這萬籟寂靜的夜裡,沙沙的樹葉磨擦出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舒易懷的思緒。

  「誰在樹上,快出來!」他口氣冷酷的大聲叱喝著。

  「啊--哎--」沉思中的伊玉琳,被舒易懷忽然的大喊嚇了一跳,來不及抓住樹枝穩住身體,所以整個身子直線往下墜落。

  天啊!摔下去不是骨、腦震蕩,就是身受重傷,慘呀!玉琳心裡暗暗叫慘。

  站在樹下的舒易懷,只聽到一聲尖叫聲,還來不及細想,整個身體就被不名物體壓倒。伊玉琳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跌在舒易懷的懷中。

  半晌,寂靜的夜裡,傳來低沉的聲音。

  「喂!你躺夠沒?」舒易懷無奈地說。他身體感覺得出壓倒也的,正是位身軀玲瓏有致的姑娘。

  聲音由玉琳的頭頂傳來,她驚訝抬起頭來,四處觀望一番。看到四周熟悉的環境,她以為自己沒事,慶幸的說:「好加在,幸好沒事了,真是嚇人!」

  「你躺夠沒?」舒易懷無奈地看著懷中的姑娘,沒好氣的說:「由我當你的墊子,當然沒事!可以起來了嗎?」

  幸好他練過功夫,不然被樹上掉下來的姑娘直接壓倒,不得內傷才怪?!他暗自為自己慶幸。

  「啊?……哦!」玉琳望著聲音的來源,卻看到一個人正被自己壓著,從他傳來的氣息,正屬於成熟男子獨特的氣息。她臉紅的急忙爬起來。「對不起……」

  「啊!」由於動作急速,使玉琳頭痛了起來,又無力地倒在舒易懷的懷中。

  舒易懷看著原本快離開的姑娘,尖叫了一聲,又倒在他身上,他緊張的問道:「喂!你怎麼了?」

  「沒事,頭太痛了,所以沒力氣起身,對不起。」玉琳努力地掙紮起來,好不容易在對方的幫助下爬了起來。

  「你是誰?為何在欣意園?又坐在樹上?」舒易懷壓下那股因她離開自己懷中的失落感,嚴厲的問。

  站穩的玉琳,疑惑地問:「剛才大聲喊叫的人是你嗎?」

  「嗯!」舒易懷點個頭,「我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

  看到對方點頭的玉琳,只覺一肚子氣,她不高興的罵著:「你真沒良心,在這寂靜的夜,忽然大吼,嚇了我一跳,害我差點連命都賠掉了。」

  舒易懷看到她一副心有餘悸、臉色發白的樣子,心中居然有一絲的慚愧。慚愧?!原本就是她的不對,沒事幹嘛爬上樹?!他馬上否決自己的奇怪心思。

  「你是誰?」他驚覺地冷淡問著。

  「那你又是誰?三更半夜跑來這嚇人,本姑娘差點被嚇死耶!神經病!」玉琳怒氣未消,口氣仍然很衝。

  易懷好笑地看著眼前這位臉上滿是不悅的姑娘。

  嗯!長發披肩,微微散發出淡淡的馨香,穿著淡藍色衣裳的嬌小細致身子,看似柔弱,個性卻十分強悍。雖然不是妖媚豔麗的那一型,倒是清純脫俗,楚楚動人。

  「喂!你怎麼了?叫了你老半天,動也不動,站在那像個木頭似的。」玉琳大喊著。

  舒易懷回神過來,破例地微笑著說:「我是神經病?三更半夜跑來這嚇人?那你呢?三更半夜跑來這爬樹?!我看那是瘋子的行徑!」

  「要你管!」玉琳一時語塞,不滿地回一句。「我是下午時就來的……」

  氣有點消的她,忽然發覺到眼前這名男子,是那麼粗獷強壯、孔而有力,她慌張的問:「喂!你到底是誰?來麒曜山莊行刺的刺客嗎?本姑娘勸你趕緊回去,聽說麒曜山莊三個當家,都是孔而有力、功夫極厲害的,你一定打不過的,早回去的好,免得無辜送命,別像上次那行刺的刺客,那麼自不量力。」

  「哦!對了,別打我主意,抓我去當人質。我在麒曜山莊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不像舒易芸那樣,他們是不會在意我這人被殺的。還有,你離開麒曜山莊後,也別再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了,多不安全呀!佛家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勸你別再做這行了。!」玉琳劈哩叭啦講了一大堆。

  舒易懷對眼前姑娘所說的話,感到好笑極了,但卻為她知道前幾天有刺客來行刺的人,還抓易芸當人質的事,而覺得疑惑,因為這件事除了當事人外,其他人只是傳聞有人來行刺他。

  暫且放下這疑惑,舒易懷不自覺地對於這名女子產生了些許好感。她連自己生命安全都成問題了,竟然還勸刺客不要做這行業,還叫對方不用打她主意,抓她當人質?這小女子頭腦思想跟平常人不同。

  「喂!你到底是誰?」

  舒易懷見這名姑娘用如此凶的口氣問他,又說麒曜山莊的當家們不會在意像她這樣的人,看來她大概來麒曜山莊沒多久。

  他忍住笑意,正經八百地說:「你放心,我不是來行刺麒曜山莊當家的刺客,我只是……一名僕人。」

  「一名僕人?」玉琳瞧著他全身上下瞧了瞧。他身上散發了出來的尊貴氣勢,實在不像一名僕人。「不太像,你負責哪邊的工作?」她詢問著。

  「不一定,有時幫忙整理莊內較小的事物,及維護山莊的安全,有時跟隨當家們去打獵……反正很多事做的。你呢?你該不會是新來的侍女吧?」

  「就算是吧!隨你怎麼說。」玉琳心不在焉地回答,因為她看到一座鞦韆。

  她不管舒易懷奇異的眼光,朝鞦韆走去。

「喂!你叫什麼名字呀?」已坐在鞦韆上蕩的正開心的玉琳問著。

  舒易懷看著像小孩子般開心蕩著鞦韆的她,思索一下,才答道:「小易!你叫我小易便可。」

  「小易?叫起來要順口的,和麒曜山莊的當家名字有個字一樣耶!」玉琳邊蕩著鞦韆邊回答。

  開心蕩高鞦韆的她,不知不覺發出盈盈笑語,差點讓舒易懷看傻了。他對自己今夜失常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因而皺著眉。

  「喂!這座鞦韆可是麒曜山莊的大小姐專用的,你當侍女的,怎麼可以越了這其他人不能乘坐的規定呢?!」

  「真掃興!」玉琳不高興的停下了鞦韆,但仍坐在上頭。「我是新來的,當然不曉得,你別掃興好不好?我玩的正開心呢!」她嘟著嘴說。

  舒易懷只是淡淡蹙眉,並沒回答什麼。其實他無意掃她的興,只是好奇這位侍女,為何會如此大膽,山莊裡的侍女應該不會違反規定的。

  「喂!小易呀!你怎麼老是皺著眉,跟麒曜山莊那些當家一樣,三不五時就皺緊眉頭,怪嚇人的,我來了這麼多天,都快被他們傳染了。」她抱怨著。

  舒易懷忍住想笑的念頭,詫異的看著玉琳。「你看過哪些當家的?」

  「只差年紀最大、最威嚴的沒看過,聽說那大當家的臉部都沒表情,像個死人一樣冷冰冰的,十足像個『大冰塊』的。」

  「噢。」舒易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事實如此,他是個非常冷酷的人,不過眼前這小女子,也太會形容了吧!

  「對了,小易,你幹麼三更半夜跑來欣意園嚇人呀!你常來這嗎?剛剛那還是花園的死角耶!你不會那麼湊巧跑到那嚇我吧?!」

  伊玉琳離開鞦韆,來到花園的涼亭內坐著。

  舒易懷也跟著她來到涼亭,坐在她的對面。

  「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只是我負責莊內的安全,所以每日都會到處巡視,而經過這裡聽到有樹葉磨擦聲,便直覺地叫了一聲。」舒易懷隨口胡謅了一下,不過湊巧走到這平時不常來的角落,倒是真的很巧合。

  「哦!」玉琳又心不在焉地回答,喃喃自語著:「忘憂亭,嗯……取得真好聽!」

  舒易懷點點頭,讚同著。

  「你點個什麼頭,又不是你取的。」玉琳曲解了他點頭的意思。「聽易芸小姐說,麒曜山莊裡頭一些閣、院、樓、軒、堂的名字,都是大當家……大少爺取的耶!真不可思議。」

  舒易懷暫時不計較她冤枉了他,而興衝衝地問為什麼。

  「我想通常當上莊主的人,一定武功很好,所以大概沒讀什麼書,頂多只會有關經商的事,哪有人像他那樣有閑情逸致為東西取名字,像極了詩人。」玉琳振振有辭的回答。

  舒易懷對眼前這小女子怪異的說法,再度輕笑出來。

  天啊!今天破例笑了好幾次,以前頂多只是冷笑,從沒像今天笑得如此快活,這小女子思想與眾不同,以後都來找她解悶好了,永遠留她在莊內。他開心地想。

  玉琳發表完高論後,望著坐在她對面的舒易懷。這叫小易的長得還挺俊逸的,高挑的身材,一副威嚴的樣子,器宇軒昂,風度翩翩,英俊又瀟灑。

  帥氣的臉孔,笑起來不知會讓多少姑娘沉醉其中!那漂亮有神又犀利的眸子,不知可讓多少姑娘迷死哩!

  咦……等等,犀利的雙眼?!天啊!她最怕的眼眸!

  「你怎麼了?」舒易懷看到玉琳惶恐的表情,擔心地問。

  「啊--」玉琳尖叫了一聲。

  「喂……你到底怎麼了?」

  「啊--」玉琳不管他的問話,便一臉驚惶跑出忘憂亭,跑出了欣意園,留下一頭霧水的易懷。「到底怎麼了?我的長相有那麼嚇人嗎?不會吧!我還頭一次碰到被我長相嚇得落荒而跑的姑娘……唉!」

  他知道以他的面貌、本身的才能,和他所擁有的財富,少有姑娘不會對他投懷送抱,除了他冰冷的神情,和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才會讓那些姑娘只是敢遠處愛慕。而方才他並沒有擺出這寒冷的表情,反而破例表現出柔和的神情,怎麼她居然嚇到?!如果這事讓他的弟弟們知曉,他們大概是一臉吃驚的模樣吧?!

  舒易懷走回青嵐軒,一路不解地想著。

  他回到他的房間,寬衣解帶時,忽然怔了一下:「啊?忘了問她名字了,下次碰到她再問好了。」他搖搖頭,用手輕輕一彈,熄滅擺在桌上的油燈,入床而眠。

  夜是那麼地安靜,殘月高掛在滿天星鬥邊,月光照著麒曜山莊,照進每個角落--

  坐在政諠樓大廳的舒易揚和舒易翔,詫異地看著正在批閱帳本的舒易懷--他們的大哥。

  奇怪,平常冰冷如霜,有冷月之稱的大哥,最近怎麼有了笑容,那對琳琳最怕的犀利眼眸中,居然透露出難得一見的溫和--太奇怪了!

  易揚和易翔心中都這麼想著,他們疑惑地看了看彼此。

  「易揚、易翔,你們怎麼了?我有那麼帥嗎?讓你們看得那麼入神?看出了什麼心得沒?」舒易懷從批閱帳本之中,抽空抬起頭來,對著他二個弟弟詫異的眼光,打趣的說。

  聽了這話的易揚和易翔更是驚訝,瞠目結舌,一時傻了眼。

  這是他們的大哥嗎?易揚在心底暗暗問著自己。

  大哥從不會開玩笑,沒有幽默別人的情趣,今天居然破例了!大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怎麼變得如此?

  「大哥……」易揚回過了神,緊張得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輕喚著他。

  「什麼事?」舒易懷收起了笑容,恢複往常慣有的冷淡表情。

  「你最近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舒易翔在旁也點著頭,附合他二哥的話,困惑地看著大哥。

  舒易懷蹙起他那好看的劍眉,不解的問:「怎麼突然這麼問?」

  「沒有呀!只是最近我看大哥你和往常有所不同!」

  「有何不同?」

  「冰冷如霜的臉孔多了笑容,恫恫有神、犀利的眼眸,多了些許的溫和,所以我才這麼問的。」

  「噢!」舒易懷輕呼了一聲,他真的變成易揚所說的那樣嗎?大概是吧!或許是因為前些日子碰到的那位姑娘所影響的吧!

  想到前幾天夜晚遇見的小姑娘,實在有點讓人感到好笑。三更半夜去爬樹?跌下來還可以講一堆令人發噱的話?!令她破例地在一個外人面前露出笑容。不過那小女子實在美麗極了,清新脫俗、楚楚動人、攝入人心的笑容、銀鈐般的笑語、嬌婕的身手,宛如頑皮的精靈。

  猶記得她跌入自己懷中,長發飄逸著淡淡的馨香,玲瓏柔軟的身子,白裡露紅、細膩的肌膚,實在惹人遐思。從來沒有人能像她一樣,輕而易舉就讓他失神,讓他如此心猿意馬的想嚐嚐她身上傳出來的誘惑。

  不過好笑的是,這小女子似乎不曉得他是她口口聲聲的麒曜山莊大當家。不知那天她為何會忽然跑掉了,他的長相有如此嚇人嗎?!

  舒易懷想了想,不自主嘴角微揚,泛起了笑容。

  將他這表情盡收眼底的舒易揚和易翔,瞪大了眼,張大了口,心中更是訝異極了。

  「大哥--」易翔輕喚著他的大哥,一臉擔憂的神色。

  「噢……」易懷回過神,收起笑容,嚴肅的回答:「易揚、易翔,我沒事的。別操心!」

  「可是……」易揚欲言又止。

  「又有什麼事?」舒易懷揚起了眉。

  「沒事!」易揚搖了搖頭。

  「對了,最近我們莊內有收新的侍女嗎?」舒易懷低著頭,邊看著案桌上的帳本,微皺著眉邊問他們。

  「沒有!目前那些侍女們都很盡責,已足夠了,所以並沒再收新的!」

  他沉思了一會,又道:「沒事了,這些帳本我來看看就好,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待會我要到城內去看看,中午不回來用膳,你們不必等我了!」

  「去城裡看看?大哥要去辨何事?」

  「我們經營的錢莊最近他們送來的帳本有點奇怪,所以我去查看是否出了事。」

  「那大哥出門小心。我和易翔去找易芸。」

  「去吧!」舒易懷應了一聲。

  於是易揚推推還在處於錯愕中的易翔,和他一起離開了政諠樓。

  「二哥,大哥最近實在怪異極了!這可是我有印象以來第一次看到大哥那麼溫和的笑耶!」易翔迫不及待的說。

  「是啊!好,暫時別煩惱啦!我們找易芸和琳琳去。」

  「琳琳!琳琳!你在那裡?」易芸的聲音,響透了整個藍煙軒。

  「我在這……」由樹叢爬出來的玉琳回答著。

  易芸望著她由樹叢爬出,詫異不已,「琳琳,你在做什麼?坐在樹叢裡?」

  玉琳拍掉沾在衣服上的葉片,無奈地說:「無聊解悶呀!」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來找你,才不會讓你這麼無聊。」易芸有點慚疚地說。

  「騙你的啦!我在看一些植物,另外我也在想事情,不會無聊的。」

  「琳琳,如果你真的很無聊,記得跟我說哦!」

  「知道了。」玉琳不介意地說。

  「對了,你前幾天晚上,有無聽到有人尖叫的聲音?」

  對於她的說詞,玉琳傻笑著。「嗬嗬!抱歉!那尖叫聲是我發出的……」

  死小易!爛小易!害我做出這丟臉的事!玉琳的心中暗自罵著小易。

  訝異於這答案的易芸,十分不解的問著原因。

  「沒有啦!那天晚上『黑抹抹』的,我被樹叢的沙沙聲給嚇了一跳。」

  「原來如此!」易芸恍然大悟,直點著頭。

  「嘿!」在玉琳和易芸的耳邊,忽然蹦出一個聲音。

  玉琳急速轉過頭看,「原來是易翔哥呀!嚇死我了,別這麼嚇人好嗎?我來到這裡後不知被嚇幾次了。」她沒好氣地說。

  她心想真的遲早會有一天,自己會被他們嚇死的,也許她得先去讓人收收驚比較好。

  而舒易翔則一副踢到鐵板的無辜表情,「我只是想和你玩玩而已嘛!」

  「哈!易翔,碰到釘子了吧!」有股儒雅、溫和的易揚邊搖著折扇,邊笑著說,「我叫你別亂嚇人,免得琳琳不高興,你就是不信。」

  「我哪知道。」易翔委屈的說。

  「啊!易揚哥,你也來了呀,最近都沒見到你呢!我們到前面的石椅坐吧!」玉琳指著北方不遠之處大樹下的石桌椅說著。

  「對啊!二哥、三哥,走,我們到那兒歇著聊天。」

  舒易芸兩手分別拉著她二位哥哥,來到石桌前的椅子坐下。玉琳也不落人後的跟前;四張石椅正好坐滿。

  坐在玉琳對面的易揚,關心地問:「琳琳,這幾天還習慣吧?」

  「嗯!很習慣,你們和那些婢女都待我不錯,好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那就好。」易揚鬆了一口氣,喝著ㄚ鬟小秋端來的雪山烏龍。

  「那你沒碰到我大哥吧?」易芸問著。

  「怎麼可能嘛!你大哥也不會來到這麼偏僻的藍煙軒呀!」玉琳笑道。

  「說的也是。」易芸點點頭,啜了一小口茶。

  「說真的,雖然我曾在夢中見過你們,但也不是記得很清楚,現在也想不起你們大哥的樣子了。我很好奇,他而底長得怎樣?好心形容一下吧!免得我以後碰到,都還不知道呢!」玉琳興匆匆地問。

  「呃……這樣呀!」易揚點著頭,輕搖折扇思索著,「我大哥應該綜合了我和易翔。有著帥氣的臉孔,漂亮有神且犀利的眸子,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是是冰冷無情的,臉上充滿寒霜,除了偶爾會冷笑外,幾乎沒有開懷地笑過。身材粗獷、高挑,英俊瀟灑、器宇軒昂……」易揚的話被玉琳打斷了。

  「惡……等等,別再形容了,我聽得快惡心死了。說些比較好認出來的特點好嗎?」她裝成欲吐的好笑表情。

  「二哥,你也講得太惡心了,琳琳聽得快吐出來了,等到琳琳看到大哥後,她自然會了解了啦!」易翔笑著對他二哥說。

  「嘿!我是說易揚哥說的,好像在說他自己!真是自誇……」玉琳聲明著。

  易揚則笑了笑,從容地問答:「哈!不好意思。」

  「琳琳,其實我大哥最好認的,他每次都身著一件白色衣衫,了解了嗎?」易芸總結地說。

  「原來如此,早說嘛!不然要裝一副欲吐狀,很難耶!」玉琳恢複正常表情,沒好氣的說。「對了,那天我來到麒曜山莊,也就是易芸被刺客抓來當人質那天,怎麼刺客進得來山莊?你們平時守備應該很嚴的呀?」她把心中的問題說出來。

  「那天我們在日浩樓大廳,舉辨生辰壽筵,所以守防鬆懈了些。」易揚回答。

  「原來如此,咦?生辰壽筵?誰的?」玉琳有趣地打量眼前二名男子及易芸。

  「別看了,壽星不在此,他就是你最怕的人,我們的大哥啦!」易翔揮了揮手,說道。

  「你們大哥的生日?那天是九月二十三日嗎?」玉琳瞪大了眼,驚訝的說。

  「是啊!又怎麼了?」

  「噢!老天啊!」她誇張地叫著,「那天正巧也是我的生日耶!而我報意外地來到這裡,結果也不能回家過和我的家人一起慶祝。」

  「哇!我想你和我們大哥真有緣。」

  「我避之唯恐不及了,誰要和他有緣!」她嘟著嘴說道:「真是的,沒有過我的生日,已夠無奈了,少說這話嚇我,好不好?」

  「嚇你?不會吧?!我覺得你和我們大哥很配咧!說不定將來你會成為我們的大嫂呢!」易翔高興地說,並以手肘撞一下易揚,「二哥,你說對不對?」

  易揚苦笑地回答:「或許吧!」唉!他可不想琳琳成為大哥的新嫁娘呀!他在心中苦澀的想著。

  「你們大哥的新娘?你們的大嫂?」玉琳由椅子上跳了起來,瞪大眼,誇張地叫道:「我才不要哩!我躲他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嘛!你們別亂點鴛鴦譜啊!」

  「說不定以後就有可能呀!誰能料到以後的事。」易芸理直氣壯的說。因為她實在非常喜歡琳琳,巴不得讓她名正言順地留在麒曜山莊。

  誰料得到將來的事?!對呀!他還有機會呢!誰能料得到以後會發生什麼事?!心中暗自喜歡玉琳的易揚,喜上心頭,開心的想著。

  「以後?拜托!說不定以後我就回到我的世界,不會留在這了。我還想見到我的父母、哥哥、乾媽和好友耶!」玉琳情緒激動地,沒經大腦思慮過,就直言直語地說。

  「什麼是乾媽?」易翔不明所以地問。

  玉琳好笑地說:「就是……你們這邊義母的意思吧!」

  「哦!」易翔恍然地猛點頭。

  「你想回去嗎?」易芸看著玉琳,眼神黯淡下來。

  玉琳望著眼前三個人黯然的神情,她的心中有些不忍,但也沒辨法。她無奈的回答:「對啊!我是想回去,畢竟我不屬於這年代的人啊!」

  「這樣呀!」眼前三人有默契地應聲。

  瞬間這小小的聚會,變得十分沉靜,只聽到秋蟬唧唧地叫著,及秋風颯颯呼嘯而過的聲音,每個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受不了這種氣氛的玉琳,連忙打破寂靜,「哎呀!我回不回得去,還是個大問題哩!你們擔心什麼嘛!」

  「可是……」易芸欲言又止的。

  「可是什麼?沒什麼好可是的!」玉琳歎了一口氣,「我真是怕了你們,唉!我答應你們永遠留下來,行不行?」

  「真的?」易芸、易翔和易揚喜出望外地問。

  「對!」玉琳無奈的回答,她沒想到她這二十世紀的新新人類,會敗給這十二世紀的古早人!唉!

  「哇!好棒哦!」易芸忘情地抱住了玉琳,「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唔……易芸……拜托你放手一下……好嗎?我快要呼吸困難了啦……」

  「啊?……抱歉!」她立即放開了玉琳,差點還打翻石桌上的雪山烏龍。

  玉琳及時拿穩桌上差點翻倒的茶杯,啜了一口茶後,壞心地說:「哈!終於嚇到你們了,誰叫你們要經常嚇我。」

  「噢,琳琳,你以後要嚇人,別這樣嚇嘛!」易翔沒好氣地說,「我們是真的很望你留下來的。」

  「沒辨法!」玉琳雙手向外一攤,聳聳肩說:「誰叫你們常嚇我,我當然不能白白讓你們嚇到呀!嘿!扳回一次了!」

  「你呀……真是思想怪異。」易揚放心地用收起的折扇敲她一記頭。

  「哎喲!會痛耶!」玉琳蹙著眉,雙手捂住頭頂,哇哇叫著。

  「活該,誰叫你要這樣捉弄我們!」易芸幸災樂禍笑著說。

  玉琳傻笑著。但她外表雖然笑著,但心中卻暗叫煩,因為她真的很想回二十世紀,這裡畢竟不屬於她……

  「琳琳--,你又在發呆了!」易芸推了推她,「該去用午膳了。」

  「咦?這麼快就午時了呀?!」

  「對,走囉!」易翔笑容溢滿面地回答。

  邊走回房裡,玉琳邊問著他們:「你們今天不用和你們大哥一起用午膳嗎?」

  前幾日,易芸總是吩咐ㄚ鬟小秋,暗中由廚房端些飯菜到藍煙軒,讓玉琳自個兒用膳,因為易芸他們吃飯時,都和他們大哥在一起,因她的事他們尚未告知他們大哥,所以她都只能自己一人用餐。而今天卻破例,所以讓玉琳不自得好奇地問。

  坐在已擺好四人份菜飯的木桌前,易揚回答:「大哥今早出去辨一些事,不回來用膳了,他叫我們先吃,我們怕你一個人吃飯無聊,就來這裡和你一起享用呀!」

  「謝謝!你們對我真好。」玉琳高興的說。

  「說什麼謝字,你太客氣了,我們都當你是我們第二個妹妹。」易揚會心地笑笑,真誠的回答。

  「對啊!你們就如同我的親哥哥、好朋友的,我真的很開心呢!」

  「嗯!」

  「喂!喂!再不開動,飯菜就要冷掉了,這可會變得不美味哦!我肚子好餓,可以開動了嗎?」易翔露出一副纏相問道。

  玉琳和易芸、易揚被易翔的表情逗得笑了起來。

  「好吧!開動囉!」易揚說完後,他們便動起筷子,用起餐來了。

  他們一邊聊天,一邊吃著,偶爾易揚會夾給易芸,也會夾給玉琳,要她多吃些,身體才更健康,總之整個氣氛和樂極了……

  在一邊觀看的ㄚ鬟小秋、小冬和小春,不禁瞠目結舌,因為這些年來,在麒曜山莊從未有過的情況--主人們開心地一邊談天,邊吃著飯的和樂用膳情景,讓她們一時看傻了眼。

  她們疑惑地看著活潑好動,與平常姑娘家不太相同的玉琳,心裡在充滿了許多問號--這位琳琳小姐究竟是何方人物?居然讓這許久不曾在麒曜山莊見過的情景發生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5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1:28
第四章

 用過午飯後的寂靜午後,莊內安靜極了,大家都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舒易揚和易翔也都出門辨事去了,而易芸則又被拉去做女紅;只剩下玉琳,自由的一個人四處「趴趴」走。

  趴在圍牆上的貓,懶洋洋的打個嗬欠。枝頭鳥兒,忙著築個結實的巢,好可以過冬。欣意園內,停在樹幹上的蟬兒,依舊不停地叫著。秋風迎面吹來,涼快極了!這樣的午後,這樣的心情,真是合她的意呀!

  伊玉琳信步在華林廣園的欣意園散步,不到三分鍾,她又開始覺得無聊了。

  唉!麒曜山莊可真大耶!院樓軒廳等一大堆,害她都快要迷路了,也都沒離開山莊,不知外面世界如何?她好想去牆外的那片草原看看哦!不知那草原叫什麼名字?一定是個充滿詩情劃意的名吧?!

  「舒家的人也真怪,沒事幹麼把麒曜山莊建這麼大,害我每次差點迷路,也找不到可以往外面草原的門……唉!」玉琳嘰哩呱啦對自己講了一堆抱怨的話。

  哇!差點忘了,她除了會爬樹,還會爬牆呢!嗬嗬……太棒了,翻牆出去!

  有了這念頭的玉琳,也不管自己身上麻煩的長裙,就一個勁兒地跑到她前幾天夜晚待的大樹旁。

  「幸好圍牆不高,爬得過去。」玉琳望著圍牆,高興得只差沒手足舞蹈。

  她順著大樹,輕鬆地爬上了牆,為了觀察一下地形,索性坐在牆上看著。

  她坐在牆上,雙腳交叉擺動著,正高興看牆外遠方的草原,忽然--

  「喂!你在做什麼?」

  「哎呀!」本來正準備要跳下牆的玉琳,被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了一跳,因四周沒有東西可以讓她穩住身子,結果直直跌落於欣意園的草地中。

  「喂!你還好吧?」聲音由她的頭頂傳來。

  玉琳仍舊不聞所動,整個身子以一種好笑的姿勢趴在草地上。

  「喂!你到底怎麼樣?那裡摔疼了?」他的口氣變得更柔和,但卻夾雜著急的語氣。

  這家夥真不識相耶!人家不理他,他還逕自待在這?!難道不知她還有自尊心,不想讓人瞧到自己一副狼狽樣嗎?

  玉琳見聲音的主人還不肯走開,只好無趣地爬了起來,心中直罵著害她跌落下來的人。她一邊拍拍身上的雜草,一邊語氣不怎好的回答:「托你的福,沒摔疼……」

  「那就好,嚇我一跳。」

  拍好身上的草,玉琳抬起頭,「是你……」

  「對,是我!」舒易懷為眼前這名姑娘見到他時驚奇的臉,而滿心歡喜回答。

  「又是你,幹麼又來嚇我!真是不識相……」

  被玉琳責罵一番的他,失去了原本歡喜的心情,無辜地說道:「我又不是故意要嚇你,我只是問問你坐在牆上做什麼呀!誰知你會摔下來?!」

  「那你看到我快跌下來時,不會來接我呀?」

  「搶救不及嘛!我又沒有學過武功……」天呀!請原諒他又在說謊。

  玉琳不疑有他,「好啦!好啦!不跟你扯了。真是的,每次碰到你,就害我從高處跌下來,我看我還是別再碰到你,不然那天摔死,都還不知道。」

  她一說完後,正要轉身離開,卻被舒易懷急忙的叫住:「喂!你要去哪?」

  玉琳停下腳步,沒好氣地說:「你又要做什麼了?你已經害我不能去牆外的草原耶!別再害我回不去呀!」

  「你方才爬牆,是要到碧翠草原?牆外那草原?」

  玉琳無奈點個頭。

  舒易懷則好笑地看著她,「你穿長裙耶!怎麼爬得過去?為何不從大門出去?」

  「拜托!」玉琳一臉無奈地說:「我才來這裡十幾天,麒曜山莊那麼大,我在裡頭就差點迷路,更別說能找到大門出去。」她實在快被眼前這男子打敗了。

  「呃……」舒易懷思索了一下,「這樣好了,我帶你去碧翠草原,如何?」

  「真的?」玉琳不敢置信地問。

  「真的!」舒易懷點了點頭。

  「太棒了!」她忘情地抱住了易懷,「你真好!」

  舒易懷再度相信女人是善變的,瞧!眼前就是個實例。

  「呃,我很高興你這樣表示感謝的方法。」他對著懷中的可人兒,打趣地說。

  「啊!」玉琳立即放手跳開,臉紅地說:「對不起……」

  舒易懷善解人意地回答:「沒關係,走吧!我帶你去。」他一說完,便拉著玉琳的手走。

  一碰到她,他就變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了,反而像極了以前不被世俗之事所擾的真樣子。真奇怪!或許是因為她活潑天真的神情,影響了自己吧!不知讓弟妹們看到這樣的自己,他們會有怎樣的表情?大概是被嚇呆的模樣吧!舒易懷邊走邊想著。

  奇怪?!被小易牽著手走路,感覺真不一樣,以前她還很不喜歡讓別人牽手走路哩!那天就是因為沒讓乾媽牽著手過馬路,才會被車一撞撞到宋朝來……

  不管怎樣,她現在好喜歡讓小易牽著手走路的感覺哦!真奇怪,一股很陌生卻溫馨的感覺,躍上了心頭,不知這現象是好抑是不好呢?!玉琳跟著易懷走著,腦袋瓜裡還不停地思考著事情。

  走了好一會兒,玉琳終於忍不住地問:「小易,你到底要帶我們哪?不是說好去碧翠草原的嗎?」她斜著頭輕聲問著的動作,天真又可愛的表情,撒嬌似的模樣,真像個小孩子。

  舒易懷微笑看著她這樣動人的動作。

  「到底要去哪嘛?!」玉琳嘟著嘴。

  「哪!」舒易懷終於停下腳步,對著距離不遠的小屋子,努了努下巴。

  「哇!是馬匹耶!我第一次這麼近看呢!」玉琳興奮地丟下易懷,逕自蹦蹦跳跳跑到屋前觀看。「哇!好一匹駿馬!」

  「嗯!」舒易懷也跟上前,對玉琳讚美之詞,也認同地應了一聲。

  就在他們專心欣賞著馬匹時,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老人,向屋子走來,對著舒易懷恭敬的行禮,「大少爺……」

  專心看著小屋子裡的馬兒的玉琳,一聽到有人叫著『大少爺』這三個字,立刻轉過頭來,臉色有點惶恐的問:「大少爺?小易,大少爺在哪?」

  「就是……」身穿灰色衣衫的老人欲回答玉琳,卻被舒易懷打斷了後面的話。

  「放心,大少爺不在這裡。」舒易懷知道玉琳似乎很害怕『他』,所以一邊回答她,讓她安心,一邊眨眼暗示那位老人別出聲。「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負責管理麒曜山莊大大小小事務的陳伯。」

  「陳伯伯你好!」玉琳向老人行禮。

  「別拘束這些禮節,以後叫我陳伯即可。不知姑娘芳名是……」

  「陳伯,你叫我琳琳就好了,可別再加上什麼姑娘的煩人稱謂,那多不親切啊!」玉琳開朗的回答。

  舒易懷看著陳伯笑著點頭後,他向玉琳微笑著說:「對了,你待在這一下,我和陳伯有事談。」

  「是,是,是!講快一點!別忘了你答應要帶我去碧翠草原哦!」

  「嗯。」易懷看了玉琳俏皮的回答,他笑著應聲。之後便和陳伯走到離小屋遠一點的地方。

  「大少爺,這怎麼回事?那位琳琳姑娘為何叫你小易呢?難道她不知道你就是大少爺嗎?」陳伯和舒易懷一走離小屋子後,便疑惑地問著。

  「陳伯,她根本不曉得我就是她口中所說的大少爺,我和她說我是這裡的僕人,要她叫我小易……」

  「琳琳姑娘怎麼不知道你就是大少爺?」

  「她和我說,她是新來的侍女……」

  「新來的侍女?」陳伯很驚訝,「最近莊裡並沒再新收僕人了啊!」

  「這我也覺得很疑惑,改天我得去問一下易芸,說不定是易芸搞得鬼。」

  「有可能,易芸小姐一向古靈精怪。」

  舒易懷心有靈犀地點頭讚成。「好了,我帶琳兒騎馬去碧翠草原。」

  「大少爺請多注意安全。」陳伯叮嚀著。

  「我知道。」他笑道,「我先回到馬廄那兒!」易懷說完,便微笑離開,留下十分驚訝的陳伯。

  這是別人稱『冷月』,冷冰可以的大少爺嗎?那難得一見的笑容,是因為琳琳姑娘的關係嗎?陳伯一邊走一邊問著自己。

  前年,因為失去了工作又失去妻子,整個人孤苦無依時,正巧遇上了舒易懷。舒易懷知道他的情況後,便要求他來麒曜山莊幫忙。

  舒氏一家都把他當作自己的親人看待,而陳伯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關心著。所以陳伯對易懷的改變,十分開心哩!而對琳琳姑娘,更是打從心底就喜歡,十足把握她能成為舒家的少奶奶。陳老伯喜孜孜的想著。

  舒易懷回到馬廄前,便看玉琳正溫和地撫摸著他的愛馬--晨星,她的眼神透露出深愛之意。

  他腳步輕移地往玉琳走去。「喜歡這匹馬嗎?」他在玉琳耳邊輕問著。

  「哇!」玉琳轉過身一見是他,便大聲抱怨:「嚇死人啦!小易,拜托你以後別這樣嚇我好嗎?」

  「我沒有要嚇你啊!我只是問你問題,誰知你膽子那麼小,這樣就嚇著了。」易懷歎了一口氣。

  看小易無辜的表情,和聽到那樣的說詞,就算有氣,大概也消得差不多了。玉琳沒好氣地想著。

  「好啦!別氣!」易懷溫柔地說,「這匹馬叫晨星,是大少爺最喜愛的。」

  「真的呀?!難怪這匹馬與其他的不同。好想騎上去看看哦!」玉琳祈盼地望著『晨星』。

  「可以啊!我和陳伯說過了。」

  「真的?!」她張大了眼,驚奇地叫著。

  「真的!」易懷鏗鏘有力地回答。「可是你會騎馬嗎?」

  玉琳垮下了臉,失望的搖搖頭。

  他看她不開心的表情,心疼得很,便安慰她說:「別這樣不開心,我會騎馬,待會兒你坐在我前方,我們騎馬去碧翠草原。」語畢,他更拉出了『晨星』。

  「這樣不好吧?!到時被麒曜山莊的大少爺發現了,會很慘的耶!我們走路到碧翠草原就好,不須騎馬……」玉琳惶恐地說。

  站在駿馬旁的舒易懷對她說:「走路去碧翠草原?!拜托……那很累人的!我們騎馬去不會被發現的,就算發現,你就說是我唆使的,這樣你就不會被連累了。」

  「怎麼可以這樣!」玉琳大驚小怪,誇張地叫著,「小易,我怎可以叫你一個擔當,朋友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道我這朋友是做假的嗎?!」

  易懷聽了她說的話,高興得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很高興你這麼為我,聽你這樣說,我們是朋友囉?」

  「對啊!本來就是了嘛!」玉琳理所當然的回答。

  已經騎坐在馬上的舒易懷,對站在地上的她說:「這就行了!上來吧!我拉你上來。」語畢,他向玉琳伸出了手。

  「你叫我穿著長裙騎馬?!有沒有搞錯?!」玉琳看著自己身上淡藍色的衣裳,詫異的問。

  「對啊!方才你還穿長裙爬牆,前幾天也是穿長裙爬樹,怎麼現在騎馬就不行了?!」易懷揶揄著她。

  見她這般猶豫不決、尷尬不已,他心中有些不忍,他收起了笑臉,正經的說:「沒關係,你側著坐,我的技術很好的!」

  「真的?!」玉琳懷疑看著騎在駿馬上的舒易懷。

  「真的,我不會騙你。」他肯定的說。

  「不一定哦!說不定你現在就在騙我了……」玉琳嘴裡嘀咕著,不過手還是伸了出去,讓他拉上馬。

  「走囉!」舒易懷對著駿馬吆喝一聲,便由後門騎了出山莊,朝向碧翠草原奔馳而去。

  「到了!我扶你下來!」原本坐在馬背上的舒易懷,瀟灑地下馬後,雙手扶住玉琳,順利讓她下馬。

  「謝謝你,小易。」玉琳因為小易溫柔體貼的行為和那種親昵感,不免臉紅著。

  「不用客氣。」易懷禮貌地回答。「對了,我對不曉得你的名字,能否告訴我呢?」他雖然已知她的名字,但他希望她能親口告訴自己。

  「哇!」玉琳看到一大片的草原,並沒回答舒易懷的問題,開心地在草原上盡情奔跑,嘴裡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一會兒之後,玉琳才跑來坐在草原上的舒易懷面前。

  「小易,我記得你剛剛好像問我的名字呀?」跑累的玉琳,一古腦兒的坐在草地上。

  舒易懷皺著眉,「你剛跑得那麼喘,忽然坐下來,對身體不好。」他拉起玉琳說道。「是的,你叫我的名字叫那麼順口,而我每次卻『喂喂』的叫你,有失禮節。」他也跟著她起身。

  「對哦!沒辨法,你的名字太好叫了嘛!而且你也沒問我名字,所以我也沒講啦!」

  「如果我都不問,你是否都不告訴我了?」舒易懷為玉琳不重視他的行為,感到有點不悅。

  「不一定呀!我們才見幾次面而已,又不是很熟,所以我也沒想那麼多嘛!」玉琳扮扮鬼臉,笑著回答。

  「噢……也對!我們才見二次面,每次見面都含有火爆的成分在。」易懷鬆了一口氣。

  奇怪?!為何自己那麼在乎她重不重視自己?告不告訴自己她的名字呢?為何心底升起了一個很陌生的感覺?

  舒易懷搖著頭,想揮去心中的困惑。「你又把話題扯遠了,你的名字……」

  「我剛才不是和陳伯說過了,你沒聽到嗎?」

  他搖了搖頭。

  「噢!」玉琳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你叫我琳琳就行了。」

  「嗯,琳琳……」易懷見玉琳沒有那麼喘後,讓她和他自己一同坐在草地上,等坐下後,他忽然想到某事,又問道:「對了,前幾天我們第一次碰面,你為何忽然跑走,像嚇到似的?」

  「嘿嘿!」玉琳不好意思笑了笑,「那天失禮的行為,真的很抱歉,我那時……是被你的眼眸嚇到的……」

  「我的眼眸?」他詫異地看著她,他只遇過被他身上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嚇走的人,倒沒碰上玉琳所說的情況。

  「對啊!我不喜歡看著別人的眼,尤其是那種彷佛可以看穿別人心思的眸子,我最怕了。」


 「那你今天怎麼不怕了?」

  「只要你別一直對我看就好啦!」玉琳不在意回答,「而且我想你也沒大當家……呃,大少爺那種犀利嚇人的眼呀!你的眼眸中,含有一種……溫柔,所以囉!我覺得你很好相處,就比較不怕啦!」

  好險!剛剛差點說溜了嘴,幸好她趕快換個稱謂,哪有女僕叫自己主人稱大當家的嘛!玉琳暗自在心底為自己慶幸。

  「你見過大少爺嗎?」易懷詢問著。

  「是沒親眼過!不過卻在夢中看過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還有易芸小姐,我都夢過,這夢還足足打擾了我二十幾天耶!真怪異……」

  「作夢夢到?」他好奇地問:「你何時夢到的?」

  「就是我來麒曜山莊前呀!當時看到二少爺、三少爺和易芸小姐時,還讓我嚇一跳哩!不過也很奇怪的是,來到這,居然就沒有夢到了。」

  「真的?!的確很奇怪……」易懷停了一下,又說:「琳兒,你真的是新來的侍女嗎?你的樣子不太像,而且我怎麼不曉得莊內又新進女僕?」

  噢,慘了!原本就不是侍女,更不是這朝代的人,哪知道當侍女是要如何嘛!怎麼辨?該怎回答哩?如果她說自己是易芸的朋友,小易對她的態度一定會改變,她可不希望有這種結果!怎麼辨?……啊哈!想到了,轉移話題。

  「咦?小易,你剛才叫我什麼?」

  「琳兒!我覺得這名字比較適合你,所以我就這樣稱呼,怎麼?你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只是以前都沒有人這麼叫我,你算是第二個哦!」玉琳很高興她轉移話題轉對了。

  「那第一個是誰?」舒易懷吃醋的問。

  「幹麼?你的口氣好像在吃醋耶!打翻醋壇子了啦?酸死人喔!」玉琳揶揄著說。「那第一個人是易芸小姐,不過後來又改口叫我琳琳了,現在全世界只有你這麼叫我,可以了吧?!滿意了沒?!」

  舒易懷聽完,頓時漲紅了臉。

  「哇!躺在草原上真舒服!」玉琳頭枕著雙手,大方地躺在草原上,望著秋季的藍天白雲。

  「你和平常的姑娘真不一樣,思想怪異,行為動作也很大方。」舒易懷有感而發地說。

  「難道你叫我去遵守那些什麼三從四德、迂腐的觀念啊!」玉琳不滿的說。

  「沒有,我倒覺得這樣的你很特別。」不然我也不會被你所吸引,舒易懷在心中補上一句。

  「這還差不多!哇!躺在這裡真舒服,廣大的藍天、寬闊的草原,心情也跟著開闊哩!」

  舒易懷也跟著玉琳躺在草原上。「你也喜歡這兒的風景?告訴你,我也很喜歡這,尤其心情不佳時,我就會來這兒!」

  「小易,看來我們挺有默契的……」玉琳歎了一口氣,「幸好大少爺今天出去辨事,不然我們哪可能這麼順利到碧翠草原呀!」

  「你怎知大少爺出去?」玉琳又給他一個驚異,因為他出去辨事,除了易揚和易翔外,其他人並不曉得。

  「是二少爺告訴我的。」

  「二少爺……他對你很好嗎?」

  「當然好囉!幸好他們肯收留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該去那?」

  「為何?你有什麼困難嗎?」

  「唉!別提傷心事了,說不定以後我會告訴你。」玉琳起身,拍拍身子,興致勃勃的提議:「小易,別光躺在那兒,我們來玩捉迷藏,我跑你來追,遊戲開始!」

  玉琳一說完,奸詐地跋腿就跑。而舒易懷則起身坐著,看著跑步的她,搖著頭。

  哎!這小女子真是的,殊不知她最怕的大少爺就是他,且也不知他會輕功,要追到她,可是輕而一舉!

  「小易,我已經跑很遠囉!還不來追……」玉琳站在遠處,對著易懷喊著。

  「哦!」舒易懷無奈地站了起來,『追』著玉琳。不過說追倒不像,反而是用『走』的。

  玉琳被追得哈哈大笑,開心極了。而舒易懷也被她這青春活潑的氣息感染,開心地笑了起來。

  就在他假裝快要追上時,「啊--」玉琳突然叫了一聲,跌倒在地。

  舒易懷臉色惶恐地急忙跑上前,「琳兒,琳兒,你沒事吧?」他著急的問。

  玉琳倏然站了起來,丟下一句:「哈!你被我騙了。」便又跑了起來。

  這小女子花樣百出哦!真服了她。易懷無奈搖著頭後,大喊:「琳兒,你別跑,居然騙我,看我不抓來打打,是不行喔!」

  就在易懷正要動身追逐過去時,「啊--」玉琳又慘叫了一聲。

  「琳兒,你別裝了,知道你跑不過我,就別耍這花招,我不會再上當了。我不追你,你自己起來吧!」站在遠處,對玉琳跌倒的方向說。

  「琳兒,別不出聲,我知道你又再動腦筋耍我了。」

  又是一陣寂靜。

  「琳兒--」易懷吼了起來。

  「小易,我的腳,還有頭……好痛哦……」遊絲般的聲音來,耳尖的易懷聽到,連忙緊張地跑去。

  「天啊!琳兒,你還好吧?」他看著玉琳跌進一個大洞,臉色也有點蒼白,他不禁擔心地問。

  「不好……我頭又痛,腳也不小心扭到了……」

  「你等一下,我下去抱你上來。」易懷急忙跳下洞裡,抱起忍痛而皺著眉的玉琳。

  「頭……頭好痛……」玉琳話一說完,便昏了過去。

  易懷緊張地搖搖懷中的她,「琳兒!琳兒!你醒一醒,你別嚇我!」

  就在易懷搖著玉琳的同時,她身上戴著的青玉,又發出強烈、刺眼的光芒。

  易懷被刺眼的光,照的一時睜不開眼。好一會兒,張開了眼後,玉佩發出的光也變弱很多。

  看到玉琳昏過去的易懷,並沒在意剛剛奇異的現象,連忙便了輕功,跳出洞外,急忙騎上馬兒回麒曜山莊。

  「小夏,快去莫愁樓叫薛致瑞來青嵐軒!」易懷抱著玉琳,在回他所住的地方的路上看到ㄚ鬟小夏,便急忙吩咐著。

  「是的,大少爺!」小夏看著臉色惶恐的舒易懷,應了一聲後,隨即奔向莫愁樓去。

  青嵐軒是舒易懷所住的宅院。整個軒裡種滿繁林和矮樣樹叢,看起來都是青色一片。軒內的意文齋,是舒易懷的私人書房。

  易懷走進屋裡,便往內房快速進入。他輕輕地將放玉琳在他的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後,便坐在床邊,望著失去血色、臉色蒼白的玉琳,一邊擔心她,一邊自責自己沒有注意到安全問題。

  良久,薛致瑞從容不迫隨著ㄚ鬟小夏,來到舒易懷的房內,他看到平日都是面無表情的舒易懷,這會兒焦慮不安的神情,便開口詢問:「舒兄叫在下來,有何緊急的事情嗎?」

  「你快幫我看看她現在的情況……」

  「好的!」薛致瑞看到舒易懷失去平日的鎮靜,知道這床上的姑娘對他一定很重要,二話不說的向前替她把脈。

  半晌,薛致瑞輕放下玉琳的手,鬆了口氣說:「伊姑娘她沒事,只是昏過去而已,舒兄不用太過於緊張。」

  「只是昏過去?她只是不小心跌倒而已,怎麼會昏迷?」易懷仍不放心地問。

  「上次她受到很大的撞擊,可能撞到頭部,有些後遺症。只要頭再受到巨烈搖動或撞擊,就會暈過去;前些日子都有讓她服用藥的。」薛致瑞理所當然的回答。

  「上次?」易懷恢複了平日的冷靜問著,但眼中不免透露出擔心的神情。

  「大概是舒兄生辰壽筵那天吧!易芸小姐曾叫在下來看伊姑娘。那時她身受重傷,又昏迷不醒,三天後才醒來。」

  「那她現在如何?」

  「待會我差人去熬藥來給她服用就行了。哦!她的腳也扭傷了,稍微處理一下即可,不過……」

  「她的腳傷,我待會會幫她弄好,這你不用操心。至於你剛說的不過,是何事?」

  「不過我不清楚她何時醒來,這次大概比較嚴重,我想……昏迷個一、二天是免不了的。」

  「嗯,我會照顧她的。」易懷答道。

  「咦?舒兄要她伊姑娘待在你房裡?那舒兄不休息嗎?在下記得伊姑娘都是在藍煙軒的。」

  「藍煙軒?那偏僻的客房?」易懷蹙起了眉,詫異的問。

  「是啊!前幾天在下都會到藍煙軒幫她查看傷勢如何,易芸小姐要她留在那的。」

  「噢。」易懷聽了薛致瑞的解釋,有些領悟。「好吧!我會抱她到藍煙軒休息的,你千萬別告知易芸說我見過她。真不知易芸怎麼沒告訴我這事?」

  「好的,那在下先行告退!」

  「嗯。」舒易懷以複雜的心情看著躺在床上昏不醒的玉琳。

  易芸這ㄚ頭怎沒告訴他,她把琳兒留在藍煙軒之事?琳兒說她算是侍女,為何待在客房?舒易懷滿是疑惑地想著。

  在位於麒曜山莊最偏僻地方的藍煙軒,ㄚ鬟小秋正驚訝地看著抱著昏迷不醒中的琳琳姑娘的大少爺,並詫異地問著:「大少爺,琳琳小姐怎麼了?」

  「她因頭痛而昏過去。」易懷抱著玉琳進了內房,冷冷的回答。

  小秋只顧著她的主子安危,一時忘了大少爺是那種令人生懼的人,直說:「怎麼跟上次一樣?有請薛公子看過了嗎?」

  「嗯。」將玉琳放在在床上後,易懷轉過身來看著小秋,冷淡地審問:「琳兒來了這麼多天,為何沒人告訴我這件事?」

  一聽到大少爺以冷淡的語氣質問,小秋不免緊張地倒抽一口氣,結結巴巴的回答:「回少爺的話……是易芸小姐……叫我們……別告訴你的。」她吞了吞難咽下去的口水。

  「為什麼?」

  「易芸小姐說……琳琳小姐很……怕你,所以要我們……」

  聽了小秋的說詞,舒易懷的眼眸裡,閃過了一陣失望、悲傷,但速度太快了,讓人不易發覺。

  「我知道琳兒在這的事,你就別讓任何人知道,曉得了嗎?」易懷揚起了劍眉,平淡地說道。

  「是的,少爺!」

  「那好,你就好好照顧琳兒,我出去辦些事,晚一點再來看她。」

  「是的!」小秋應了一聲。

  「還有,先替琳兒服藥。」易懷走出房門的同時,吩咐著。

  「是的,奴婢曉得,少爺慢走……」
匿名
狀態︰ 離線
6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2:04
第五章

          「琳琳--」

  在安靜的麒曜山莊內,一個奔飛的倩影跑進藍煙軒,而倩影的主人嘴裡不時喊著,語氣夾雜了擔憂和不安。

  「小姐,等等我們呀!」舒易芸的貼身ㄚ鬟小春,和通報她的小冬,氣喘籲籲地跟著。

  砰的一聲,房門被焦慮不安的易芸,粗魯地打開了。

  「小姐……」小秋見易芸衝了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小秋,琳琳怎麼了?有沒有請薛大哥看看?情況如何?」易芸看到臉色蒼白的玉琳躺在床上,快速地詢問小秋。

  「回小姐的話,琳琳小姐由一位僕人發現在欣意園昏倒的,可能是不小心跌倒的。我們已經請薛公子來看過了,薛公子說琳琳小姐沒什麼大礙,不過這次比較嚴重,可能會昏迷很久……」小秋照著舒易懷事先要她如何敘述整個事件經過的話,一字不差地告訴易芸。

  「怎麼會這樣?」易芸臉色些許蒼白,坐在床邊望著躺在床上的玉琳。

  「小姐,請不要擔心,以薛公子的醫術,一定能讓琳琳小姐早點好起來,早日醒來的。」小春、小冬異口同聲的說。

  「但願如此……」易芸顰起了雙眉,呢喃地說。

  「小姐,我們要通知二少爺和三少爺嗎?」小秋問道。

  「我會跟他們說的,這幾天由我來照顧琳琳。」

  「小姐這怎行?小姐可是金枝玉葉,不能熬夜啊!」小春大驚小怪地叫著。

  易芸白了小春一眼,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小秋見著了,連忙說道:「小姐,不如這樣,由我和小冬來照顧就好!」

  「這……」易芸猶豫著。

  「小姐請放心,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琳琳小姐的,如果小姐仍不心,可請小夏來幫忙的。」

  「好吧!」她見小秋這麼體諒她,她也不好意思再反對,便妥協地說:「晚上就由你們輪流照顧,白晝則我來就好。」

  「是的,小姐!」小秋和小冬行個禮回應。

  「小姐……」房門傳來了女孩子的聲音,「小姐,大少爺叫我來請你到逸竹樓用晚膳。」小夏說道。

  「噢……好,小秋、小冬你們好好照顧琳琳。」易芸起身擔心地看了一下玉琳,吩咐著,「小夏,你有空就來幫忙,曉得嗎?」

  「奴婢曉得了,小姐!」

  「嗯,那我先去用膳,晚一點再來。小春,我們走吧!」語畢,易芸和她的貼身ㄚ鬟小春,離開了藍煙軒,剩下小秋、小冬和小夏照顧著玉琳。

  她們看到易芸擔憂的樣子,心底更是祈望她們的主子--玉琳,能早日醒來。

  逸竹樓裡,正是麒曜山莊當家們用晚膳的時間。

  坐在餐桌前的四個人--易懷、易揚、易翔和易芸,各自安靜默默的用膳。沉悶的氣氛,實在令一旁服侍的侍女、僕人們喘不過氣來。

  用膳中,首先發出聲音的是易懷,他詢問著他的妹妹:「易芸,今天怎麼一臉沉重樣?有什麼事嗎?方才怎會如此晚才來呢?」

  「沒事……」易芸心不在焉地回答。

  沒事?這分明有事!易芸應曉得琳兒昏迷的事,看她滿臉憂愁、心不在焉的,可見琳兒這一事,讓她很重視。真不知她在搞什麼,連一點有關琳兒的事,也沒向我提過。易懷在心底埋怨著。

  易揚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連忙出聲打散沉悶。「易芸,你不舒服嗎?怎……」

  「沒事!大哥,二哥你們別擔心……」

  「唉喲!真受不了你們耶!今天大家好像各有心事,都不出聲,我都快被悶死了……」易翔又直言直語了。

  易揚對他的弟弟瞪了一眼後,又轉移注意力到易芸。

  易芸怎麼憂憂寡歡的?平常是不會如此啊!難道是琳琳出了事?待會一定得問個清楚。

  下定決心後,易揚又看向他的大哥。

  大哥前幾的還眉開眼笑,心情極佳,怎今晚又變回以前冰冷的樣子,難道是今天外出詢查結果影響的?

  唉喲……真搞不懂!他想到最後,也學易翔抱怨起來。

  ☆  ☆  ☆  ☆  ☆  ☆  ☆  ☆

  用完膳後,易揚和易翔立刻拉住易芸,來到欣意園。

  三人一到忘憂亭坐好,易揚立刻問道:「易芸,今晚你一臉憂愁樣,是不是有什麼事?」

  「對啊!有何事?關於琳琳的?」易翔也附和著問。

  「是啊!是有關琳琳……」易芸幽幽地說,「琳琳今天昏倒在欣意園,被一位僕人發現……」

  「那現在琳琳如何?」易揚打斷她的話,著急的問。

  「沒事了!只是現在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薛大哥說這次可能會昏迷很久……」

  「啊……」原來因情緒激動而站起來的易揚,跌坐回椅子上。

  而易翔則詫異地瞪大了眼。「琳琳現在是否在藍煙軒?我們去看她!」

  「明天吧!現在很晚了!且二哥不是要找大哥?」

  「易芸你怎知我在用膳時的決定?」易揚訝異的問。

  「由眼神就看的出來啊!」

  「不會吧!二哥的心思應該不會透露在眼上啊!」易翔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他二哥。

  「嘿嘿……騙你們的啦!」易芸俏皮地吐吐舌頭,「你們又不是沒感覺到用晚膳那沉悶的氣氛,而且前幾日大哥嘴角上偶爾露出一些笑意,也不那麼嚴肅冰冷,今晚又恢複舊觀,這就覺得大哥一定有事,當然二哥一定會打破沙鍋,問到底啦!」

  「還是易芸了解二哥……」易揚稱讚地說。

  「廢話……」易芸沒好氣地回答:「不然我這妹妹是白當的啊!」

  易芸的表情,惹得易揚和易翔輕笑出來,緩和剛才緊張嚴肅的氣氛。

  易翔收起了笑意,說:「好吧!既然二哥要去找大哥,那我們明早再去探望琳琳……」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易芸,你有叫小秋和小冬好好照顧琳琳嗎?」

  「有,有!……」

  「哦!那好,我現在就去找大哥……」易揚從易芸那得知他想要的問題答案後,放心地走向政諠樓。

  望著易揚離開的易翔,問著易芸:「易芸,琳琳的事,大哥還不曉得吧?!」

  「對啊!我打算等琳琳醒來再說。」

  「哦!對了,易芸,我覺得二哥好像喜歡上琳琳耶!你知道嗎?」

  「看得出來,不知琳琳知不知道二哥的用心……」易芸坐忘憂亭內,望著掛在暗淡蒼芎的殘月,平靜地回答。

  「是啊!不知二哥和琳琳的結局,是好亦是壞呢?」易翔也隨著她的目光,看向深紫色的天際。

  「天曉得!」易芸丟下一句令人思慮的話。

  易揚急忙地走到政諠樓,在平日翻帳冊的書房裡,發現了正在沉思的易懷,他輕步移至另一張椅子前,坐了下來。他輕喚著:「大哥……」

  「啊……」易懷由思緒中,回過神來。「易揚,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今天大哥在用膳時,心情似乎很不好,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大哥煩心?」易揚關心地問。

  「沒什麼事……,只是今天我去城裡查驗錢莊的帳本,無意間聽見了負責錢莊的人,與曹家莊私勾結。」

  「天啊!那曹家莊未免也太可惡了,害了爹娘還不夠多呀!」易揚氣憤地說。

  「我已想到辨法結決曹家人,目前我還不想打草驚蛇,等過一段時間,我們再一並結決掉他們……」易懷說著說著,眼裡露出一絲絲恨意。

  「嗯!」易揚點頭讚成著。「大哥,半天的奔波一定很累,請早點休息!」

  「我再核對一下帳本,看完我會回去休息的,易揚,你也早點休息吧!」

  「我會的!那我先回房去!」

  「嗯……」易懷帶了些許憂鬱應聲。他見易揚離開後,思緒又飛到占他心房的玉琳身上。

  在秋去冬來的時分,寒意漸漸濃了起來。

  藍煙軒的四周,泛起了一絲一縷的輕霧,在幽幽暗暗夜裡,憑添了些許神秘。

  在布滿泛黃殘葉的小路上,出現了一道人影,直往屋裡走進。

  「大少爺!」ㄚ鬟小秋和小冬在照顧玉琳之際,見著了易懷,連忙起身行禮。

  「琳兒還沒醒來?」

  「是的,奴婢已替琳琳小姐服藥了。」小回答著。

  「我想易芸應該來看過琳兒了吧?」易懷走到床邊坐了下來,邊看著躺在床上的玉琳,一邊問著。

  「是的,少爺!易芸小姐來過,奴婢已把少爺要奴婢所說的話,全告訴易芸小姐了!」

  「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去休息吧!由我來照顧琳兒。」他轉身看著小秋和小冬,說道。

  「這樣不太好吧?!」小秋和小冬異口同聲地說。

  「為何?」易懷突然變得嚴肅。

  小秋和小冬被他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對不起……奴婢不應該……我們只是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易懷打斷她們的話。

  「噢……好的,那奴婢告退了!」她們識相地離開。

  易懷坐在床邊深邃的黑眸,專心注視著玉琳,他的劍眉深瑣著,彷佛積滿了許多憂愁。

  躺在床上的玉琳,雖然臉色蒼白,沒有健康人一般的紅潤,但仍不減她動人美麗的風采,反而更惹人憐愛。

  緊閉的眼眸,睫毛長得像把小扇子。一頭烏黑及腰的長發,像瀑布似的渲洩下來,幾縷秀發靜倘在她的胸前。唇瓣幽柔,令人想淺嚐她的甜美……

  微弱的呼吸,若不仔細看,還真不曉得,她只是睡著。迷人的模樣,像極「睡美人」,不知何時,她的王子能夠喚醒她……

  玉琳雖然沒有那嬌豔,卻可稱得上標準的東方美人。

  易懷靜靜的看著,好似深怕她忽然消失,只想把她的容顏深深記入腦海中。

  他失神地看著她,細心發現她的臉蛋上,眉與眉之間,隴聚了一座座小山,似乎在忍著痛。

  他伸出了手,撫平著她皺起的小山,彷佛想撫平掉她的疼痛。

  「琳兒……」易懷嘶啞的聲音輕喚,「琳兒,醒來好嗎?醒過來看看我,和我談夾說地開心在起好嗎?……你好神秘,我想多了解你一些,別一直睡著,好嗎?琳兒……你聽見我對你的呼喚了沒?琳兒……」他喚著玉琳,語氣夾雜了幾許悲傷。

  昏迷中的玉琳,覺得四周傳來了一聲聲悅耳的音樂,和一股令人感到很溫馨的感覺,彷佛整個人被包圍在其中。

  她意識略為模糊,只覺得眼前一片刺眼的藍光,讓她睜不開眼。

  好一會,彷佛像似睡了一世紀長的時間,玉琳才漸漸恢複清淅的意識,眼緩緩睜開,看看四周。

  原本以為她自己睜開眼後,仍然看到的是在宋朝的情景,沒想到她居然看到她二十世紀自個的家。

  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回來二十世紀的玉琳,但在歸心似箭、熱切的心思下,她暫且放下困惑,急忙往大廳走去,想找尋她熟悉的親人。

  「爸、媽咪、老哥!我回來了!」她忘情地喊叫,卻沒注意她的身體正穿越還沒開啟的玻璃門。

  「爸、媽咪!還有老哥!乾媽也在呀!」玉琳開心地在客廳裡看到她的親人。

  但她的親人們個個都很嚴肅地坐在沙潑上。

  「奇怪!爸和媽咪怎麼都那麼嚴肅?乾媽眼睛怎麼紅紅的,哭過嗎?」她不解地自言自語。

  她來她母親的身旁,想撒嬌似的依偎在母親懷抱中,但卻撲個空,玉琳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手。

  「怎麼會如此?為何我摸不著媽咪?!」她再度嚐試用手在她母親眼前揮了揮。

  「為什麼大家看不到我?……」玉琳眼眶裡凝聚了許多淚水,滴滴落下,眼前一片模糊,「為什麼……」

  這時,陳子莘開口說話:「茜如,你說琳琳會這樣讓藍色光團帶走,是因為玉佩的關係?為什麼?」她的話引起了正在哭泣的玉琳注意。

  對了,她憶起那天她出車禍時,她身上所戴的玉佩曾發出很強的藍色光茫!或許她穿時空,是拜它所賜的吧?!玉琳忽然想了起來那天的事。

  「子莘,你送給琳琳的玉佩,是不是一個直徑大約二公分左右的半圓形,一面浮刻隻鳳,一面浮刻『如意』二字,而『如意』字下,還刻著『琳兒』兩個小字?」茜如不答反問。

  「對,就是那塊!」

  「其實琳琳並不是我所親生的女兒!」茜如苦澀的說。

  「什麼?」陳子莘和伊誌豪驚訝地大叫,連坐在旁聆聽的玉琳,也十分愕然。

  「媽,這是真的嗎?琳琳不是我的親妹妹?你們不會搞錯吧?」誌豪根本不相信的再次確認,雖然他以前常和玉琳鬥嘴,但畢竟也一起生活了好幾年,難免有份親情在。

  「其實你媽早就不能生孕了,在生了你之後!」伊誌豪的父親--伊宇翔回答著,「本來我不想讓你媽曉得,怕她傷心,但最還是瞞不過。你媽一直想要個女兒,但因不能生孕,所以心情總是很憂愁,我為了讓她能開心點,便帶著媽和七歲大的,到大陸旅遊。」

  唐茜如接著訴說:「在旅遊中,某一天我和你爸在黃昏時刻到旅館外聊步時,天空忽然又是打雷閃電的,之後就看到一個發光的不明物從天空掉進河裡,待我們看清楚後,才發現是一個差不多兩歲大的小女孩,當時你爸就趕快跳水救起她,那小女孩正是琳琳……當時琳琳衣著很奇特,但因我大學時,曾修過曆史,所以認得出是宋朝時期的服裝。而琳琳身上就佩戴了那塊刻有『琳兒』兩字的玉,所以我們才命她為『玉琳』。」

  「那當時的我,對這件事為何沒印象?」伊誌豪提出疑惑。

  「那時你在旅館睡覺並沒跟來,加上你本身就很希望有個妹妹,在我們帶琳琳回來時,你以為我們出去給你帶妹妹回來,所以很高興,也沒詢問任何事,久而久之,你一直認為琳琳是你的妹妹了!」

  「哈!原來我小時候這麼好騙呀!」誌豪靦腆的說。

  「可是,這次琳琳讓藍色光團帶走,又幹玉佩何事?」陳子莘問道。

  「後來回來台灣不久,有天我帶琳琳到街上逛,街上遇到一位算命師,他辟頭就說琳琳的來曆與眾不同,我一時好奇,便讓他算算。他說琳琳來自古代宋朝,因為當時戰亂,所以不小心掉入時空隧道。他又說琳琳會在二十歲以後會回去屬於她的時代,但主要關鍵在於她原本身上戴的玉佩--鳳玉。本來我也很擔心老天爺會把琳琳送回去,後來想到她原本那塊玉,在大陸旅遊時,早已莫名奇妙地不見了,所以我並沒太在意算命師所說的話,可是……沒想到二十年後,那塊玉就這樣出現了,還讓琳琳消失在這時空……」唐茜如說到最後,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啊!那塊玉……早知我就別給琳琳了,這樣她就不會離開了……」子莘十分懊悔的說。

  「子莘這不是你的錯,我想,就算你沒把玉給琳琳,她總有一天還是會離開的,我現在只是很想知道琳琳身處何方?在那過得好不好而已。」茜如哽咽的說,臉上早已流滿了淚水。

  伊宇翔溫柔地擁住妻子,安慰地說:「茜如,別傷心了,要是琳琳知道你這樣,一定很心疼的……」

  玉琳聽到這裡,心早已傷透了,她萬萬也沒想到她居然不是媽咪親生的女兒,且還是一個時空的過客?!她心中不知該高興她回原本屬於她的宋朝,還是該悲傷她不是二十世紀的人……她實在不太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不知所措的掩而哭了。

  伊誌豪對於這事仍有點疑惑,他有點不能接受從小和他吵到大的玉琳,居然不是自己的親妹妹。但事實總是事實,除了接受外,還能有其他選擇嗎?!

  他心情沉重地皺著眉,看向母親,忽然他大叫著:「琳琳?媽,我看見琳琳了!」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除了他外,玉琳本身也很詫異。怎麼她老哥會看見她?!

  「誌豪,你別胡扯了,琳琳是不可能回來的!」伊宇翔責罵著。

  「是真的,我真的看到,琳琳就坐在媽的身旁!」誌豪氣急敗壞的說,「她還穿了一身淡藍色的古代服裝……」

  「誌豪--」

  「是真的!」他氣得直跺著腳。

  玉琳很欣慰的向他揮了揮手,至少她知道在二十世紀中,還有個人看得到只有靈魂的她。

  看著那平日常和她吵架的哥哥,一副氣急敗壞、氣得跺起腳來的模樣,要不是時間、場合和心情的不對,她還真想笑出來呢!

  不過她也很納悶為何他看得到自己,其他的人卻看不見,也感受不到呢?!

「琳琳,你看你啦!幹麼不出現給爸媽看嘛!」誌豪著玉琳大聲抱怨著。

  奇怪咧!能出現給誰看的事,要是我能決定就好了。玉琳瞪了誌豪一眼,正當她試著要開口和他說話時,她身上戴的那塊玉,忽然又散發出強烈光芒--

  「喂!你別又消失啦!我有話要問你呀!喂!--」誌豪大喊著,但為時已晚,玉琳早已被玉佩帶進時空的洪流中。

  「又怎麼啦?」伊宇翔忍住怒氣問著。

  「沒有啦!」誌豪失望地回答,「跟你們說一大堆也沒用,你們就是不信,現在琳琳又讓玉佩發出的光給帶走了,本來我還想問她問題呢!」

  「光?剛才有一瞬間我感覺到周圍突然亮了一下耶!」陳子莘說,「會不會是琳琳真的回來了?」

  聽到這,其他的人才認同方才的感覺,也開始相信誌豪的說法--琳琳真的回來過。

  在另一個時空之中,夕陽餘暉映照在藍煙軒,整個軒裡變得格外金光燦爛。但屋內,卻顯得沉悶憂傷。

  「小秋,琳琳還沒醒來啊?」一位身穿淡黃色囉紗衣裳的話娘,站在外房門口問著。

  「回小姐的話,琳琳小姐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我們有再請薛公子看過,他說除了按時服藥調養身體外,沒有其他辨法了。」小秋看易芸頓時臉色刷白,又加緊回答:「薛公子還說,琳琳小姐醒不醒的過來,要看琳琳小姐的意識,如果她自己不願醒來,那我們就沒辨法,除非有人在她身旁一直呼喚她。」

  「噢,是嗎?」易芸稍為鬆了一口氣,「那你先退下,暫時由我來照顧。老樣子,要用晚膳時再叫我。」

  「是的,小姐!奴婢先行告退。」小秋行禮完,便退離屋子。

  易芸輕移她的小腳,往內房走進。她來到玉琳的身旁,坐在床邊椅子上,皺著眉,直望著玉琳,心中悲傷不已。

  「琳琳,你能否醒一醒呢?二哥、三哥都很擔心你耶!你不願醒是為了什麼?不管你有什麼傷心事,請你想想我們之間想處的那段美好時光,好嗎?你知道嗎?自從你來到麒曜山莊,我變得快樂許多,以前漫布在山莊裡冰冷的氣氛也消失了,整個變得熱鬧許多……為何你忍心讓我又變得憂鬱,你怎可以讓充滿歡樂的山莊,又變回舊觀,你怎能……」易芸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啜泣了起來。

  「琳琳,你不醒來,是否因為你在山莊裡,待的不快樂?還是你想家……請你告訴我,好不好?」

  「易芸,你就別再傷心了!」低沉的聲音由易芸的背後響起。

  「二哥……」易芸轉過身,看見易揚,禁不住抱住了他,大聲哭起來。

  易揚只是靜靜地拍拍易芸的背,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樣。

  半晌,易揚懷中的可人兒所發出的哭泣聲,漸漸變小。他知道易芸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便安慰地說:「好啦!哭夠了嗎?別再那麼傷心,要是琳琳醒來知道了,一定很心疼的!」

  「對不起嘛!」易芸離開他的懷中,用手拭去眼眶內的淚水,笑著說:「我現在才知道我那麼愛哭,好像小孩子哦!」她俏皮地吐吐舌頭。

  「對啊!二哥現在才知道,我有一個愛哭的妹妹。」易揚打趣地說。

  「二哥--」易芸大聲抗議著。

  「好啦!不鬧你,我們去用晚膳吧!要是太晚去,大哥會懷疑的,而且你那麼聒噪,琳琳一定受不了,讓她耳根稍微清靜一下,如何?」

  「喔!」易芸呆呆接下他的話,等到她會意了他的話,立即生氣的大叫:「二哥--」而易揚早已逃之夭夭,不見蹤影了。

  「臭二哥,爛二哥,居然說我聒噪。等琳琳醒過來,我一定叫琳琳不理你!」易芸邊走到逸竹樓,邊抱怨著。

  萬籟俱靜的深夜,麒曜山莊的藍煙軒內,傳來帶著憂傷語氣的話語。

  「琳兒……已經過了十天了,你卻還沒醒來,你打算就這樣昏睡,而不理我了嗎?你這樣待我,我好痛苦呀!」易懷悲傷地對著躺在床上的可人兒輕聲地訴說。

  而原來幽遊在二十世紀的玉琳,因為玉佩的關係,她又回來宋朝,她漸漸蘇醒,眼一睜開就看到床沿的縷空雕刻,她已曉得她身處於何方。

  唉!又回來宋朝了……玉琳在心底感歎著。

  沒想到自已並不是媽咪親生的女兒,反而是個從宋朝穿越時空到未來去的人,難怪以前自己對宋朝曆史有傷莫名割不下的情份,原來是因為自己本是這年代的人,唉!真諷刺呀!

  她回來這做什麼?人生地不熟的,幸好她是掉到麒曜山莊,否則在這古代生活,可難啊!唉!反正既來則安之吧!玉琳頗為無奈地想著。

  她動了動身體,想起來找尋食物,喂飽她的肚子,她頭一轉,躍入她視線的情景,讓她嚇了一大跳。

  「哎喲喂呀!有鬼啊--」玉琳第一個反應推開易懷,並尖聲叫道。

  原本陷入思緒的舒易懷,因玉琳微動身體而回神,他看到她已醒來,正高興要叫喚她時,卻看到她這般的反應。他有點哭笑不得的輕喚:「琳兒……」

  「哇!鬼還知道我的名字!」玉琳又叫著。

  「琳兒!我是小易,請看清楚,好嗎?我不是鬼!」易懷坐在床邊,好氣又好笑地說。

  「小易?」她嘴裡念著,腦袋瓜正努力思考著。

  半晌,「哎喲!小易,你坐在那邊幹嘛?又穿一件白色衣衫,差點嚇死我,你知不知道呀!」玉琳放心下來,便對著易懷破口大罵。

  「我在照顧你,你昏迷已有十天了,而且我通常就這身打扮了!」易懷無奈地回答。

  「哦,這麼說,我就錯怪你囉!」玉琳走下床,來到房內的圓桌前坐了下來,「肚子好餓哦!」

  「真受不了你,桌上有食物,你沒看到嗎?」

  「外面那麼暗,這裡只點燭光,我哪看清楚嘛!」她一聽到有食物,馬上就吃了起來,吃的時候還嘀咕著。

  「對了,你吃過沒?」玉琳吃到一半,抬頭問道。忽然她一動也不動,直望著有點憔悴的舒易懷。

  「琳兒,你怎麼了?菜不好吃嗎?」

  一直看著易懷的玉琳,眼前的景色漸漸模糊了起來,眼眶中泛起了淚水。

  「琳兒,你怎麼哭了?」易懷立刻移動位子,坐到她的身邊,擔憂地問著。

  「小易,真對不起,讓你擔心我……」玉琳想到她昏睡的這幾天,一定讓人很擔心,尤其她看到舒易懷為了照顧她而變得憔悴,不免得哽咽起來。「小易,你變瘦了……」玉琳不自覺地手撫摸他的臉,心疼地說。

  「琳兒……」易懷伸手握住了玉琳的手,沙啞的喚著她的名,那平靜已久的心湖,卻因此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對不起……」玉琳最後忍不住,凝聚在眼眶的淚水,紛紛落滿了整個臉龐。

  「沒關係,你醒來就好。」他溫柔地說道,「不要哭了好嗎?我會心疼的。」

  他替玉琳拭去臉上的淚水,「對了,你昏睡這麼久,營養一定消耗光了,多吃些東西,別餓著了!」

  「嗯……我好像很愛哭耶!」玉琳用手拭去眼眶中的淚水,吐吐舌頭。

  「傻瓜,別想那麼多了。」

  「好。」玉琳打個哈欠,「哭一哭,覺得有點累,想睡覺了呢!肚子反而不餓了。」

  「那你回床上休息,我明天再來找你。」

  「好。」玉琳迷糊地走回床邊,躺了下來。

  「好好睡哦,琳兒。」易懷替已進入夢鄉的玉琳,移移躺的位子,輕蓋上被子,「祝你有個好夢……」易懷心情極佳地走出房,順手帶上了房門。

  今夜的天際,繁星點點眨著眼,黑色的薄紗籠罩著大地。夜空是如此的絢麗,點點星光有如鑽石般的閃閃發耀著,照亮易懷黯沉已久的心房……

  清晨裡,麒曜山莊四周,迷漫了一層層白霧,帶著神秘色彩。

  藍煙軒的院子裡,樹葉早已掉落滿地,只剩下光禿禿的樣枝,讓人感到有點淒涼。

  在這樣單調無生氣的庭院中,四周石桌旁的椅子上有個倩影,她就是伊玉琳。

  玉琳身上依舊著一身淡藍的衣衫和囉裙,長及腰的秀發,隨風飄著淡淡的馨香。她閉上圓亮的雙眼,單手撐著右臉頰,靜靜地沉思著。

  為何會如此?從無緣無故穿越時空來到宋朝,之後又變成靈魂的形態回去二十世紀,並得知自己並不是媽咪親生的女兒。更可笑的是,原本屬於自己的時空,居然是宋朝?!為何會如此……她並不想要這樣的際遇呀……

  「琳琳--琳琳--」

  在寧靜的清晨裡,遠方忽然傳來女子的聲音,打斷了玉琳的思緒。

  「琳琳!」聲音漸漸由遠變近,來到藍煙軒裡。

  「我在這裡,易芸!」玉琳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沒好氣地說:「別大呼小叫的,我聽得到。」

  不一會兒,軒裡出現了另一位女子--舒易芸。

  「琳琳,你終於醒來了……我好高興!」易芸邊喘氣,邊說著。「你讓我擔心死了!」

  「對不起嘛!下次不敢了!」

  「什麼?還有下次啊!」一個低沉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啊!易揚哥……,咦?易翔哥你也來啦!」玉琳驚奇地叫著。

  「對呀!我們一聽小秋向易芸報告你已清醒過來,我們就急忙跑來找你了。」易翔開心地說。

  「你看易芸都迫不及待,還用衝的呢!」易揚笑容可掬地附和著。

  「還說我,你們還不是一樣,半斤八兩啦!」易芸嘟著嘴抗議著。「琳琳,我告訴你,二哥他一聽小秋說你醒來,都還沒用早膳就跑來了,差點還撞翻桌子哩!真粗魯!」

  「真的啊?!」玉琳瞪大了眼,詫異的問。

  「這還好哩!三哥最誇張了啦!」易芸忍住笑意,說道:「他那時還在睡覺,聽到我在房門口說這事,衣服都還沒穿好,就跑出來耶!後來我叫他回去穿好衣服,結果他衣服還穿反了。噢,差點讓我笑死!」

  玉琳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的確……真的很誇張哦!哈哈……哎喲!笑得我肚子好疼哦!」

  「還不是因為你。」易翔假裝生氣地說。

  玉琳看見易翔生氣了,連忙收起笑意,低著頭,獑愧地說:「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好啦!只要你醒來就好,以後小心一點,別又跌倒了!」易揚手搖著折扇,溫和地說。

  「咦?跌倒?」玉琳露出疑惑表情,望向他。

  「你該不會連你怎麼昏倒都不知道吧?!」易芸替她的二哥回答:「有一位僕人在欣意園發現你昏倒在地,所以把你送回藍煙軒啊!」

  玉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琳琳,如果你覺得待在麒曜山莊很無聊的話,可以告訴我們,我們都可以抽空來陪你。」

  「不會無聊啊!」玉琳理所當然語氣,說著:「我覺得麒曜山莊每個地方都很新奇,不過就是大一點,有時走一走還差點迷路。」

  「什麼?真的?我沒聽錯吧?」易翔怪叫著。

  「拜托!你們待在這山莊已有好幾年了,當然不怕迷路啊!我來這才二個月多,又不常到處走動,所以根本不熟悉。」

  「噢,原來如此,我們都忘了這事了。」易翔又點頭又搖頭的,忽然嘴上出現了一抹狡黠的笑,「這樣好了,我們請二哥帶你好好參觀山莊,如何?」

  「不要!如果一下子都曉得了,那我就不能在山莊裡冒險啦!」

  「琳琳思想與眾不同,你們那世界的人都如此嗎?!」易揚搖了搖頭,「這樣好了,明日城裡將有市集,我們陪你去逛逛?」

  「好啊!好啊!」玉琳滿心歡喜的點頭回答。

  「呃,明天我剛好要回長安做買賣了,我已留在山莊快二個月了,必須回長安看看。」易翔面有難色地說。

  「我明天剛好要去學女紅。」易芸也很有默契地拒絕,「我看二哥你就陪琳琳去吧,反正我以前也去過了,不差這次。」她又說著。

  「我當然是沒問題,看琳琳介不介意囉!」易揚收起折扇,寵暱地看著玉琳。

  「不介意!」玉琳爽快的回答。「YA!太棒了,終於可以到城內看看了。」她忘情的叫著。

  易揚則站在一邊看著她,眼裡滿是愛意。

  而易翔和易芸,則暗自偷笑著。因為他們是故意讓易揚和玉琳單獨在一起的,目的是想可以讓玉琳對易揚日久生情。
匿名
狀態︰ 離線
7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2:45
第六章

  一月一次在洛陽城的大市集,熱鬧滾滾的在黃昏時分展開,夕陽暉照著大地,照得整個金光燦爛。

  「哇!好熱鬧的市集!」玉琳站在人群中,高興地向身旁的舒易揚說著。

  「是呀!很熱鬧,琳琳,你逛過像這樣的市集嗎?」舒易揚笑著。

  「逛過,但沒有如此熱鬧,且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並沒像這充滿人情味!」

  「噢,原來如此。」易揚點著頭,表示明了。「琳琳,別亂跑哦!人多,容易撞到人的。」

  「易揚哥,放心啦!」玉琳蹦蹦跳跳地四處看看。

  「真是的……」舒易揚一副寵暱看著她。

  就在她開心地逛時,卻在小巷口不小撞到了人。

  「哎喲喂呀!」被玉琳撞到的人,慘叫一聲。

  「小……少爺,你還好吧?!」另外一位男童連忙扶住其主人。

  「小羽,我沒事,別擔心。」對方回答他的小跟班。

  「這位公子,實在很抱歉,小女子太莽撞了!」玉琳連忙道歉著。

  「沒關係,不礙事的……姑娘別太介意。在下名喚悅韓,複姓上官,不知在下是否有此榮幸知道姑娘的芳名?」上官悅韓抱拳行禮著。

  「小女子家姓伊,名為玉琳,撞到你實在很抱歉。」玉琳也很有禮貌的回答。

  她很不客氣看著眼前兩個人。

  嗯……裝扮的滿像的嘛!要不是她的小跟班不小心露出馬腳,恐怕很難分辨出「他」是姑娘家呢!因為裝扮成男裝的她,實在很英俊,看起來像是飽讀詩書的公子!哈!沒想到古代也有人玩這女扮男裝的遊戲呀!玉琳開心的想著。

  上官悅韓對於玉琳不虛偽且爽快說出她的自己的名字,感到訝異萬分,因為在傳統禮教的觀念下,未出嫁的姑娘對陌生人的詢問,是不可以隨意回答的。不過,她也為玉琳身上散發出獨特的氣質和動人的美貌,十分欣羨著。

  「伊姑娘,不知是否有人稱讚過你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嗎?」上官悅韓為她的美貌,失神地問。

  哈!大概又要上演一出戲吧?!好,想必她一定個性和自己雷同,活潑好動,我就陪你演啦!

  「上官公子,你誇獎了,小女子並沒像你所說的那般。」玉琳假裝害羞地說。

  「怎會?不知在下有無緣份和伊姑娘成為朋友?」她期盼地問道。因為她實在對她太有好感了,一眼就喜歡上這位和她一樣活潑的姑娘。

  「真的嗎?和我成為朋友?」玉琳訝異的問。她不曉得古代人動作如此快,馬上就談到交朋友。

  「是啊!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在下絕對沒有想輕薄你或占你便宜的念頭。」

  「小女子絕對相信上官公子不是好色之徒,但……」

  「但是什麼?」上官悅韓好奇地問。

  「但是……」玉琳正當要答時,卻被舒易揚急喚的聲音打斷了。

  「琳琳,你跑到哪了?害我找不到你,以為你被人抓走了。」易揚來到她的面前,就擔心的問,完全沒看到在場另外兩個人。

  天啊!眼前這位公子,相貌非凡,高挑且粗獷的身材,看得出他是練武之人,但臉上露出的溫柔,卻又顯示出他的斯文。

  他和伊姑娘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啊!上官悅韓在心底想著。

  「易揚哥,別擔心,只是我剛才不小心撞到人了……」玉琳一手指著上官悅韓。

  「咦?」舒易揚疑惑地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啊!這位公子真抱歉,她就是太活潑了,撞到你真是很對不起。」

  「沒關係!並沒受什麼傷……」上官悅韓欲和他們聊天,卻被她的小跟班打斷了。

  「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小羽急忙地說。

  「小羽,插嘴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上官悅韓不悅說。「伊姑娘、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們還有事,不能與你們久談,盼能諒解!」

  「沒關係!」玉琳會意笑著。

  「那在下先行告退,我們有緣再見……」上官悅韓說完便和小羽離開。

  看著她們走遠身影的玉琳,好心地對易揚說:「『他』姓名喚上官悅韓,看起來很斯文吧!你認為呢?」

  「你喜歡他?」易揚皺著眉問。

  「天啊!」玉琳一副被打敗的樣子,申吟一聲。「如果我喜歡她,那我不就有斷袖之臂嘛!易揚哥,你真的看不出她是女扮男裝的姑娘家嗎?」

  沒辨法!誰叫他的目光都一直注視你。易揚本欲出口說出這句,但還是忍了下來,平淡地回答:「難怪她看起來比較清秀,也較柔弱似的,原來是姑娘家啊!」

  「嘻嘻!我看她八成和我一樣太活潑了,居然女扮男裝!」玉琳開心地笑著。

  「差不多哦!」舒易揚也跟著她笑。

  就在他們站的聊天時,忽然傳來了聲音,「姑娘,有沒有興趣來算算命呀?!」說話的是一位老人。

  「算命?好啊!」玉琳興致勃勃地坐在卜卦者的攤子前。她想到她的母親曾經因算命,而十分神奇的預知她的未來,想必也能從中曉得她疑惑的答案。

  「我想知道我為何來到此。」她問道。

  「噢……」算命先生睜大了眼,仔細看了看她。一會後他才緩緩道出:「等待為君來,只為求長久;欲成鴛鴦對,唯憑龍鳳玉。」

  「就這樣?」她見算命先生點著頭,不死心的再問:「那可否請你再講清楚點?」

  「夠清楚了,其餘天機不可洩露,如不明了句中話,將來可知曉。」

  舒易揚陪在一旁,心知算命先生的天機不可洩露的堅持,他會意地放了一綻文銀於案桌上後,拉走固執得想問出『天機』的玉琳。

  「真掃興!他幹麼說得如此文言文,害我聽得似懂非懂的。」玉琳邊走邊抱怨著,「易揚哥,你明白他的句中話嗎?」她斜著頭問著身旁的人。

  舒易揚對她微笑地搖搖頭。

  「啊……連你也不懂呀!好吧!算了,反正以後我就曉得了。」玉琳不介意的說,「對了,易揚哥,我想吃糖葫蘆,好久沒吃了耶!小時候的我最愛吃了 」她像小孩子般撒嬌著,「好不好?」

  「可以,不過買了糖葫蘆,我們就得回山莊囉!冬季天色很快就暗了,所以得早點回去,不然我們可得摸黑的回去了。」

  「沒問題!」她答應著。

  買了糖葫蘆,玉琳便滿足地跟易揚回山莊。

  琳琳真像個小孩,舒易揚看到她滿足的模樣,不禁了笑了出來。

  琳琳啊琳琳!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感情……

  翌日,晴空萬裡的午後,藍煙軒裡只剩下辛勤整理屋內的小秋,和正在收拾剛用過午膳餐具的小冬。

  「啦……啦……」小秋輕鬆地邊哼歌邊打掃著。

  「小秋,你還真悠閑呀!」小冬笑著對她說。

  「沒辨法,琳琳小姐說,做一件事如果心情能夠不錯的話,做起事來就比較起勁。」

  「你哦你!」小冬一副被打敗的樣子說。「不過說真的,琳琳小姐真是與眾不同,很容易相處。」

  「就是啊!我很喜歡琳琳小姐呢!」

  小冬聽完小秋的話,心有相犀地點讚成。

  就在小秋和小冬開心地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時,外房的門口出現了白色身影,對著她們詢問。

  「小秋、小冬,琳兒呢?」

  「啊!大少爺……」忽然聽到舒易懷沉低的聲音,她們不禁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行禮。「回大少爺的話,琳琳小姐今天起得較晚,吃完午膳後,並沒交待什麼就出去了,所以奴婢並不清楚。」小冬對於她們的大少爺突然的出現,雖然有點詫異,但仍照實回答他的話。

  「這樣呀……」易懷輕點著頭。

  「對了,能否請大少爺多注意下琳琳小姐?」小秋忽然迸出了這句,「琳琳小姐今天很奇怪,雖然和往日一樣,但她在用午膳時,發呆了好幾次,也一直在歎氣,彷佛為某事煩惱著。」

  當小秋敘述完畢,易懷立刻皺起了劍眉。「我會注意。」他應許後,便離開去找尋玉琳。

  寒冬裡,冷風颼颼地吹,吹過已光禿的樹枝,也撩過吊在忘憂亭裡的風鈴,鈴聲叮叮咚咚地響著,為原本蕭條的欣意園,憑添幾許熱鬧。

  欣意園裡的池塘邊,坐著一位可人兒,她依舊穿著一身的淡藍,烏黑的長發隨風飄著,顯出她獨特的美。

  「等待為君來,只為求長久;欲成鴛鴦對,唯憑龍鳳玉……」玉琳坐在池畔的大樹下,背靠著樹幹,緩緩念出這意味深長的句子。

  這句中話到底表示什麼?雖然表面上很容易理解,但意思卻頗令人玩味。

  她望著池裡色彩繽紛的鯉魚,心底思慮著。

  她真的不是媽咪親生的嗎?她真的是宋朝人?她我必須待在此嗎?她該何去何從呢?玉琳想著想著,心中充斥許多無解的大問號,她不知不覺皺起了眉。

  「怎麼?怎麼唉聲歎氣的?在煩惱什麼事?」舒易懷終於在欣意園裡的池邊,找到了玉琳。他坐在身邊,並關心的問著。

  「嗯……小易啊!」玉琳抬起頭看了一下,又低下頭,「我沒事,你找我有事嗎?」

  「真的沒事嗎?那你為何在歎氣?」易懷有點不悅地說,「你不要又把話題扯遠!不要拒絕我對你的關心,好嗎?」他用手搖著她的身子。

  「小易,別這樣,我真的沒事。」

  「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易懷放下手,但深邃的眼眸仍注視著玉琳,「不過如果你有什麼事要我幫你,你盡管和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你對我這麼好,我會還不了你,我會更舍不得離開麒曜山莊的。」玉琳喃喃自語著。

  「琳兒,你在說什麼?」

  「沒有啦!」玉琳連忙搖手。「對了,小易,你找我有何事?」

  「噢……我只是有些疑問想問問你。」

  「什麼事?」

  「我想知道你真的是麒曜山莊的侍女嗎?為何會住在藍煙軒那偏僻的客房?而不在侍女們休息的氤夢樓?」

  「這……」玉琳欲言又止。

  「琳兒,請告訴我事實好嗎?」

  「好吧!其實有無瞞你,也沒什麼差別。」她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我並不是山莊裡的侍女,而是易芸的朋友,算是客人……我一直沒告訴你這事,是我不希望因為嚴這樣的身份,而和你有段距離。」

  「你是易芸的朋友?」易懷有點不置信,「我怎沒聽她和我說過?」

  「這也沒有什麼,易芸幹麼沒事告訴你……咦?等等,你剛才的口氣……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真的是僕人嗎?」玉琳有點警覺地看著易懷。

  「我的確不是僕人,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先自稱你是侍女,我才會這麼回答,我和你一樣,也不想讓我和你之間有個距離。」易懷解釋著。

  「那你到底是誰?該不會是易芸的大哥、麒曜山莊的大當家吧?!」玉琳一副準備逃跑的樣子,直盯著他看。

  她的樣子,讓易懷皺起了眉,他眼中快速閃過受到傷害的神情,快得讓人查覺不到。

  「不,我不是易芸的大哥,我只是麒曜山莊大當家的好朋友!」他又撒了謊。

  「原來如此!我差點被你嚇死。」玉琳鬆了一口氣的說。

  「琳兒,你真的很怕大少爺?」他皺起眉,語氣有點落漠的問著。

  「我也不知道啊!畢竟我根本沒親眼見過他,不過我想能夠擁有這麼大的產業,一定很嚴肅吧!」玉琳搖搖頭,「唉呀!我真的不知道啦!我連他的名字都不知哩!」

  「他的名字是舒易懷……」易懷平淡地回答。

  「哦!」玉琳應了一聲後,就陷入沉默,而坐在一旁的舒易懷也是默默不語,兩人各懷著心事。

  良久,他看到原本藍藍的天不知何時已布滿灰色的雲,他指著天空,對著玉琳說:「變天了,下起細雨了,我們快進屋吧!免得……」話沒說完,綿綿細雨忽然變大,豆點大的雨滴,無情地落了下來。

  「哇!天啊!怎麼雨忽然下那麼大?」原本處於思緒中的玉琳,被忽然變大的雨勢,嚇了一大跳,思緒也回到現實中,她誇張地叫著。

  「走,我們快到忘憂亭去避雨,免得衣服淋得更濕!」易懷的大手抓住了玉琳,兩人便往忘憂亭跑。

  池塘和涼亭有一段距離,玉琳跟隨著易懷奔跑的同時,內心不自覺的呐喊:小易,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我有一天會離開山莊,這樣我根本不能回報你……

  「終於到了忘憂亭,這是我頭一次感覺到欣意園滿大的!」易懷一掃方才的憂愁,以幽默的口吻說著。

  「你現在才知道呀!」玉琳撥撥被淋濕的長發說著。「噢……天啊!衣服都被淋濕了,現在有沒有避雨,都沒差嘛!」她忙著擰乾身上的衣裳,完全忽略掉亭內另一個人熾熱的眼光。

  「小易,我……」她擰乾衣服後,抬起頭來想和易懷說事情,但她的話卻在她的眼碰上他深邃的眸子後,不自覺停住了。

  天啊!小易實在太……帥了!挑高且強壯的身子,表明出他是練武之人。但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像極了一個領導者,身上發出濃鬱男性的氣息。這是她第二次這麼近看著他。

  雖然舒易懷也被淋濕了,卻一點也不狼狽,反而更托出他獨特的英氣。但他那對眼眸為何那麼熾熱?玉琳失神地看著易懷。

  琳兒真是一位特別的女孩,完全不像一般百姓那些易羞的姑娘,言行舉止常常令人意外。易懷看著她,心中這麼想著。

  琳兒,你為何這麼怕我?為何不告訴我你在煩惱什麼?讓我替你分擔一些呢?你知道嗎?我就是你口中那位你最怕的人--舒易懷呀!

  咦?他為何這在意琳兒?以前的他是如此嚴肅、冰冷,從來沒有這樣想保護別人的心境,為什麼遇上琳兒後,什麼都變了?難道……他喜歡上琳兒?舒易懷想到這,眉頭皺得更緊。

  不!這是不可能的,他對琳兒只是兄妹之情……

  就在他極力地想否絕對玉琳的感情時,一看到她無助又無奈的眼神,便打消了想否絕感情的念頭。

  「天呀!好冷哦!」玉琳顫抖著身體,冒出了這句話,而打斷易懷的思緒。「雨怎麼還沒停?風這麼大,衣服又濕了,好冷哦!今天我又忘了戴玉……」她嘀咕著。

  「琳兒,你會冷嗎?」易懷向玉琳走近。

  「當然……會啦!我又不是一出生就住這……,以前是……因為有塊玉……讓我比較……不覺得冷……」玉琳站在涼亭柱子旁,身體不自覺的顫抖,連說話也在發抖。

  易懷聽完她說的話,又見到她身體禁不住寒風的侵襲而直發抖著,他心中十分不忍心。他走玉琳的面前,倏然抱住了她。

  「小易,你……在做什麼?」玉琳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欲掙脫他的擁抱,但無奈以她的力氣根本是不可能的。

  「琳琳,不要動,這樣你會比較溫暖。」易懷輕擁住她,他的聲音變得更溫柔了。

  「可是……」玉琳依偎在他的懷中,逐漸被他濃鬱的男性氣息征服,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琳兒……永遠不要離開我,留在我身邊,不管你有什麼煩惱或憂愁,都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我希望你永遠快樂,像我第一次見到你那樣活潑開朗。」易懷沙啞著聲音訴說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玉琳在他的懷中,抬起頭看著他,「我根本不值得你這麼對我好,你根本不清楚我是誰?!我連自己的去向都不清楚,甚到哪一天消失也不知道……」她說到最後,激動了起來,開始語無論次。

  舒易懷看到玉琳激動不已,及她眼中的無助,心中十分心疼。他忽然低下頭,以唇封住她柔美的唇瓣。玉琳被他忽然的驚人之舉,嚇了一跳,而忘了要抗拒。

  舒易懷在她因錯愕而微張著嘴之時,輕易進入她的唇間,淺嚐她的甜美。原本柔和的吻,變得急切狂熱,他廝磨她的唇瓣,挑逗著,舌與舌間熱烈地纏綿著。

  玉琳不自不覺沉醉在其中,身體為此而感到無力,雙手環住了舒易懷的脖子,她的理智全然消失無蹤影,只是以熾熱的情感回應著他。兩人的身影在亭中纏綿著。

  良久,禮教與理智終於讓舒易懷清醒過來,他輕柔地結束這狂熱的吻,推開了玉琳。「對不起,我……」舒易懷沙啞著聲音說。

  玉琳被推開後,喘著氣望著他,卻對上他熾熱的眼眸。

  不行!她絕對不能陷入這份感情……她的理智全回到她的腦中。

  「不要這樣對我,不值得的……」她邊說邊往後退。

  「琳兒……」舒易懷擔心地叫著她。

  「我對你只是兄妹之情……不可能的……」玉琳說到最後,精神有點錯亂了。

  「不要愛上我……」她一說完,便瘋狂地跑出涼亭,也不管外面的雨勢如何大,直往藍煙軒衝去。

  「琳兒……」易懷望著離開的身影,呢喃地叫喚著。他想到她近似瘋狂的言語,不自覺苦澀地笑著。

  曾幾何時,他這人人敬畏、冰冷不苟言笑麒曜山莊的大當家,竟然會如此的為一位姑娘神傷……唉--

舒易懷挺直著身體,佇立在涼亭中。他深深歎了一口氣,臉上又恢複以前慣有的冷漠。

  自從玉琳逃離舒易懷的深情後,她整個人都變得非常異常,不再活蹦亂跳和偶爾捉弄人了。反而變得文靜,且經常皺著眉頭,或是無緣無故歎氣,甚至對著天空發呆。

  把這怪異現象全看在眼底的易芸,雖然不知是何事讓玉琳煩心,但還是滿擔心她的。

  這一天,易芸在用完晚膳後,她便拉著她的二哥來到了聽雨軒。

  「二哥,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琳琳?」她和舒易揚一到聽雨軒,他們還未坐下來,她就直截了當地問著。

  「你和易翔不是老早就曉得了,不是嗎?」舒易揚笑笑,找張椅子坐了下來。

  「那你有無和琳琳說?」易芸也坐了下來,好奇地問。

  「沒有。」他老實地回答,眼神露出一絲無奈。

  「為何沒有?」易芸追問著,但見他並沒回答,她只好說出她要說的話,「琳琳最近很奇怪,並沒有向以前那樣開朗,常常發呆或者是歎氣,似乎在煩惱什麼似的……」

  「這個我大概曉得,我想近日我會和她聊聊,易芸你不用太擔心。」

  「那琳琳住在山莊這事,何時告知大哥?」

  「呃……」易揚思索了一下,彷佛下定決似說:「這事由我來安排好了。」

  「那好,其實我好希望琳琳能夠永遠留下來,可是我想……依她的個性是不太能適應別人對她的好,尤其是較陌生的人,有時我在想,她會不會像爹娘一樣,無緣無故消失了……」易芸有點憂傷的說。

  「易芸……」易揚摸摸她的頭,心疼不已。

  他心中實在很埋怨老天爺對他們的不公平待遇。他的爹娘,在易芸五歲的時候,就因慘遭曹家陷害而死,所以從小就失去父母給予的疼愛,而他們的大哥,因親眼目睹整個事情經過,所以讓他變得如此的冷酷。

  較樂觀的他和易翔,從小就希冀老天爺能夠送給他們能夠讓易芸快樂和他大哥和平常人一樣有感情,但這願望是否能實現,目前仍不可預知。

  隔天中午,舒易揚在藍煙軒的庭中,看到坐在四方石桌旁的玉琳正發呆著。他來到她的身邊,輕問著:「琳琳,你最近怎麼了?怎老是對著天空發呆呢?」

  「沒有啦!」玉琳抬起頭看著他,「易揚哥,你坐呀!來找我有何事?」她把話題扯遠。

  易揚在她的對面石椅坐下來,「琳琳,你能否不要再叫我易揚哥了?直接喚我的名。」

  「有差別嗎?」玉琳不懂地問,「你年紀比我大,所以叫你易揚哥,沒什麼不對的呀!」

  「錯,我不希望我們只是兄妹關係。」他緩緩且深情的說:「難道你沒感覺到我對你的感情嗎?已經到無可自拔的程度,這絕對不是兄妹關係的情感。」他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易揚……你……」玉琳被他突其而來的告白和這樣的情緒,而完全嚇呆了。

  易揚本為玉琳不再叫他易揚哥而高興著,但也只有那麼一下下。當他看到她為自己的告白而嚇呆時,原本開心的心情,一下子便跌到穀底。

  「琳琳,我希望你能嫁給我、愛我,但我不會強逼你,我希望明早,你能給我你的答案。不論你的回答如何,我會很樂意接受的,好嗎?」易揚婉轉地說著,但眼眸中卻露出受傷的神情。

  玉琳無語地點點頭。

  「另外,我也在明早安排你和我大哥見面,向他解釋一下你的身份,畢竟你的事也瞞太久了,大哥會起疑的。」

  「什麼?!」玉琳又被嚇到了,她詫異地張大了嘴。

  「你放心,我大哥沒那麼嚇人的,那時易芸也會來的,別擔心。」

  「哦!」玉琳勉強應聲。

  「那我先去告知易芸這事,你好好考慮你要給我什麼答案,好嗎?」易揚詢問著。

  「好的,我會好好考慮……」她露出一抹笑容。

  看到她的笑容,舒易揚放心地離開藍煙軒,前往易芸所待的秋楓軒。

  望著他走遠的身影,玉琳原本燦爛如炎陽般的笑,霎時變得苦澀。

  怎會如此?!舒易揚對自己的好,她以為只是兄妹之情,怎變成這樣?她該如何回答他?怎樣的回答才能不造成對易揚有所傷害?一個小易的事已夠讓她夠煩心了,為何又要多此事?!好煩呀!玉琳顰起了眉,苦腦地想著。

  更糟的是,明早得去見他們的大哥,據說他們大哥是個嚴肅的人,她根本沒有什麼心理準備嘛!天哪!最近不順心的事真多,好想逃避這樣的煩惱……

  咦?逃?對了,她可以離開麒曜山莊,去洛陽城裡尋找這朝代中的親生父母。這主意法真不錯!雖然她以前常說一些朋友是逃避愛的鴕鳥,但沒想到自己也如此,唉……她可是身不由已呀!

  玉琳苦笑了一下,便回屋內,開始收拾行李及一些日常用品後,便著手寫著她要留給易揚和小易的書信。

  籠罩在旭日光芒的麒曜山莊,僕人、侍女們,各自忙著自己份內的工作,還未發現待在藍煙軒的玉琳,早已離開山莊。

  而舒易揚一早,便往政諠樓找尋舒易懷。

  「大哥!」舒易揚叫著坐在案桌前查閱帳冊的舒易懷。

  「易揚你找我有何事?看你心情不錯的模樣,是否有什麼喜事?」舒易懷停下翻閱帳本的手,抬頭問著,臉上依舊是那慣有的無表情。

  舒易揚驚愕著。「大哥怎知我有喜事?」

  「哦?」舒易懷把合起來的帳本放在一旁,揚起了劍眉,意示著他解釋他所說的話。

  「大哥,我想成親娶妻!」易揚簡單地說。

  「什麼?」易懷把剛喝入口的參茶,差點全噴了出來。

  「大哥,聽到這消息,也不需有這麼大的反應嘛!」舒易揚把遮擋的折扇,收了起來,沒好氣的說著,「幸好我機靈,及時用手上的折扇擋住。」

  「對不起!」易懷致歉著,「因為這事,實在太令我訝異了!」

  「沒關係!」他會意地微笑回答。

  「易揚,你想娶妻成婚,大哥是沒意見,我相信你的眼光。但,可否讓大哥曉得這位幸運的姑娘是誰?」

  「可以是可以啦!反正遲早大哥也會知曉。」舒易揚停頓了一下,「她是易芸的朋友,個性還蠻活潑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目前住在藍煙軒……」

  「藍煙軒?那偏僻的客房?」易揚蹙著眉問。

  「是的,她的名字是伊玉琳!」

  「什麼?」舒易懷失控地大叫一聲,「易揚,你想娶的姑娘是琳兒?」他激動地站了起來。

  「大……哥,你認識琳琳?」易揚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知道自己失控的反應嚇到了易揚,他洩氣地跌坐回椅子上,久久冒出一句話:「琳兒答應了嗎?」

  聽到此,舒易揚臉上失去了光采,幽幽地回答:「還沒!我告訴琳琳,希望能在今早得到她的回答,易芸已經去叫她了。」

  「哦!」易懷鬆了一口氣,但見著易揚疑惑的眼神,他平靜的敘述著:「我很早就碰上琳兒了,最近才從她口中知道她是易芸的朋友,目前住在藍煙軒。我也知道她怕我,所以一直沒告訴她,我就是麒曜山莊的大當家。」

  「是這樣呀!」易揚點點頭,表示了解,「那大哥,你對琳琳的情感是……」

  「不好啦!二哥,不好啦!」易揚話還未說完,就被易芸大聲的喊叫打斷了。

  「什麼事?易芸,你怎麼了?」舒易懷問著。

  「是啊!易芸是什麼讓你如此愴惶?」舒易揚附和他大哥的話。

  易芸喘了一口氣後,便道出一句令他們兄弟倆震驚的話:「琳琳她不見了!離開山莊了!還留了二封信!」

  「什麼?」舒易懷和舒易揚異口同聲地叫了一聲。

  「琳琳怎麼會離開山莊?信呢?讓我看!」舒易揚有些不置信地說。

  「哪!」易芸把二封信,一並遞給她的二哥。

  接到信後的舒易揚,立刻拆開信封看,只見秀麗的字跡,印在雪白的信紙上。

  易揚、易芸:

  當你們發現這封信時,我已經離開了麒曜山莊。

  謝謝你們近月來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待在麒曜山莊的這段日子,我過得很開心!是真的!

  另外,易揚,我在這也向你說聲抱歉,對於你的求婚,我實在不知該回答你什麼,因為我有許多事要考慮,所以我才選擇離開。

  易揚、易芸 真的很感謝你們這段日子以來的收留,也請你們原諒我的不告而別。請不用擔心我的去向,也不要來找我,好嗎?我需要一段時間,一個人靜一靜……代我向易翔知會一聲。

  琳琳 留

  當易揚看完第一封信後,欲拆開第二封信時,卻發現信封上寫著「小易 啟」的字樣。他疑惑地問道:「誰是小易?」

  舒易懷聽了,訝異不已。琳兒也留信給他?!

  「小易是我!」他忽然迸出這句,嚇到了易揚和易芸。

  他們困惑著臉互望著對方,不過舒易揚還是把信遞給大哥。

  「因為琳兒怕我,所以我才以這名告訴她!」易懷一邊拆信,一邊解釋著。拆開信封後,他仔細閱讀著。

  小易:

  當你看到這封信,我想你一定從易芸那知道我已經離開了麒曜山莊。

  當然,你一定也曉得易揚他對我的情感。我之所以會離開,有一半原因是我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另一半的因素,則是為了你。

  你和易揚他們一樣,對我都很好,只可惜,我無福消受,因為我沒有機會能回報你和他們……

  我現在心情很亂,需要一個靜靜,請不要來找我,也不要掛念我,或許過一段時間我會回來,或許不會……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琳兒 留

  易懷看完了信,心中十分痛心著。「琳兒,你這小傻瓜,愛是不求回報的……」他低聲說著。

  「大哥、二哥,這到底怎麼一回事?」易芸對於目前的情況,仍一頭霧水,搞不清楚。

  「來人!」

  「莊主,有什麼吩咐?」四名孔而有力、身懷絕妙武功的壯碩男子,來到政諠樓,恭敬地問著易懷。

  「立刻到莊外找尋一位姑娘!長發,身穿藍色衣裳,也就是前些日子在藍煙軒的姑娘,名叫伊玉琳!」他命令著。

  「是的,莊主!我們立刻去找!」四名男子回答後,很快便消失在政諠樓,他們已離開山莊去找尋伊玉琳。

  「大哥,你早就知道琳琳啦?」易芸詫異地問道。

  「是的,易芸。我想如果他們今天都未找尋到,我會親自去找尋她的。」

  「那……大哥,你對琳琳的情感是……」舒易揚艱難地問。

  「我愛她!我現在才真正知道前些日子,我為何心底會有股陌生的感覺,那是因為我在不知覺中,已經愛上的琳兒……」易懷毫不避諱的訴說他對玉琳的情感。

  「不過,如果琳兒愛的是易揚你,我絕對會不拖泥帶水的退讓,我希望琳兒能夠得到幸福……」他堅定的承諾著。

  聽到他們大哥對玉琳如此真摯的情感,易揚和易芸心底都很感動。

  「大哥……」舒易揚叫喚一聲,他思考了一會兒,才開始說話,「我想大哥你不用把琳琳讓給我,感情是不能說讓就讓的。琳琳她根本不曾愛過我,她對我只是兄妹的情感而已……」他苦澀地笑著。「而大哥你,或許才是琳琳心中深愛的人,不然她怎會留信給你,可見你在她心中占了很大且重要的地位。」

  「這怎麼可能?!」舒易懷不相信的否認。

  「哎呀!你們這樣一來一往、一搭一唱的對話,可苦了我這還搞不懂情況的妹妹呀!」易芸哀聲歎氣了一下,「不過聰明的我,終於弄明白啦!厲害吧?!現在所有問題的答案,只要琳琳回來,不就曉得了,你們別在推來推去的了,好嗎?」

  「奇怪!我怎麼會有如此厚臉皮的妹妹呢?」舒易揚開玩笑的說。

  「二哥!」易芸抗議著著他二哥的話語。

  「好嘛!別生氣!我是開玩笑的!」

  「哼!鬥不過你的伶牙利齒,改天叫琳琳幫我報仇。」

  易芸一說完,舒易揚立刻表現出一副大難臨頭的怪異表情,讓在場的人,禁不住笑了出來。

  半晌,待在政諠樓的易揚和易芸,有默契地歎了一口氣,並且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說道:「琳琳不知跑到那去了?真令人擔心……」

  「哎呀!你們幹麼學我講話?!」易芸抱怨著。

  「誰學你來著,我們也和你一樣擔心琳琳呀!」

  「好啦!不跟你吵啦!」易芸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瞟了易揚一眼。

  琳兒,琳兒!你為何要離開山莊、離開我?難道我在你的心中不重要嗎?為何不讓我分擔你的煩惱呢?易懷渾然忘我地想著完全沒注意他身旁的兩人,以一副擔憂又驚奇的樣子看著他。

  「二哥,你看大哥一定很愛琳琳嗎?」易芸將易揚拉到一旁,輕聲地問。

  「大概吧!我想前些日子,大哥忽然變得和以前不同,可能是因為琳琳的關係吧!」

  「那你呢?你不是也很愛琳琳?」易芸熱切地盼望她二哥的回答,奈何他卻別過頭,似乎不打算回答。易芸見到這情景,也識相地不追問,沉默下來想事情。

  霎時,整個政諠樓又變得安寧且帶點嚴肅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8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3:16
第七章

    「哦喔!現在已經中午了,時間過得真快。」伊玉琳提著她的小包包,走在往洛陽城的路途上。她是趁著清晨,大家還未醒來時,一個人偷偷地離開麒曜山莊。

  「我得趕快找個地方可以住下來。」她坐在一個大石頭上休息著。「奇怪……這裡到底是那?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身處於在一塊很大的空地上,四處除了高山丘外,只有雜草叢生,沒有人煙。

  「唉……我想易芸他們大概已我離開山莊了吧?!不知他們的反應會如何?希望他們不會太介意我的不告別!」玉琳喃喃自語著。

  她從自己的世界回到現實,卻發現她四周站滿了許多人,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令人看了就覺得惡心。

  「小姑娘啊!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需不需要我們陪你呀?!」其中有一位講著。

  玉琳把包包抱在胸前,防衛著說:「你們要做什麼?」

  「沒什麼呀!我們看你一個人在荒郊野外不安全,所以要陪你呀!」回答的人邪惡地笑了笑,又說:「如果你不要我們陪,那換你來陪我們好了……」

  「休想!你們快走開!」玉琳恐惶地拍走那些人伸來的手,大聲叫道,「別過來,否則……否則我要大聲尖叫哦!」

  慘了!慘了!怎麼會碰上這事?!早知如此,在以前學校上軍訓課時,教官所教的對付壞人那防身術,就好好學起來!現在可好了,忘得快差不多了……她在心中喊著。

  「你在這叫也沒用,這裡根本不可能會有人來。我看你還是乖乖一點,否則我們就對你不客氣哦!」另外一個回答的人,粗魯地拉住玉琳的手。

  玉琳被拉住,她一時心急咬了那人的手,趁那人放鬆之時,跋腿就跑。

  「臭娘們,居然咬我的手!」被咬了一口的人,臉色大變,他大吼著,「兄弟們,抓住那ㄚ頭,我要好好教訓她!」

  玉琳跑了一段路,聽到這樣的命令,心底更緊張了,她沒注意到路況,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還撞破流血。在她還沒恢複狀況時,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

  「哈!終於讓我們追上了,把抓她回去!」

  「你們放手……走開!」玉琳大聲叫著,「救命啦!」她試著掙脫那些小混混的箝住之時,看到遠處有人,便大聲叫喚著。

  「少主,那邊好像有人在喊救命耶!」莫少霖指著不遠之處,對他的主子白子昂說著,「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好吧!」白子昂應聲後,便吆喝馬兒趕上前。

  白子昂和莫少霖來抓住玉琳的小混混附近後,便下馬前去阻止。

  「你們做什麼?!光天化日下調戲民女!」莫少霖忍住怒意地大喝一聲。他最討厭就是這種成天遊手好閑,喜歡欺負姑娘家的人,所以看那些人就非常不順眼。

  「公子……請你們救我……啊--」玉琳被小混混用力抓回,不慎跌倒。

  「我們勸你們少管閑事,否則後果自行負責。」他們其中一人粗聲回答。

  「唉……你們真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愛玉呀!我看那位姑娘在你們手上,我實在不放心耶!」

  白子昂笑著回答後,忽然變臉,冷冷地說道:「少霖,我看我們一定給他們一個淒慘的教訓,教他們再也不該調戲姑娘!」

  「我早就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了。」莫少霖一說完,就與他們展開了場戰鬥,雖然對方人多,但白子昂和莫少霖始終占上風,所以三兩下就解決了他們,那些小混混們都抱傷『落跑』了。

  而玉琳早已在一旁看呆了,因為她從沒這樣近距離看過如此精采的打鬥。

  「姑娘!姑娘!你還好吧?!」白子昂和莫少霖來到玉琳的面前,白子昂擔心地問著。

  「謝謝兩位公子的搭救,你們好厲害哦!三兩下就讓他們『落跑』了!」玉琳露出崇拜的表情,開心的說著,「我還第一次看到這麼精采的打鬥耶!讓我看呆了,抱歉。」她靦腆地吐吐舌頭,臉上現出甜甜的笑容。

  面對玉琳如此的話語,子昂和少霖不禁失笑出聲。

  「姑娘,你還真有趣,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奇特的女子呢!我差點也看呆了。」莫少霖忍住笑意,模仿著說。

  玉琳聽到此,臉更紅了,她一時找不到話可反駁,只好瞪了他一眼,表示抗議。

  白子昂看得出她的尷尬,便出聲替她解圍,「少霖,你就少說幾句吧!」

  「在下姓白,名子昂,不知姑娘為何一個人獨自來此荒郊野外呢?這很危險的!」

  「白公子,不瞞你說,我想要尋找我的親人,奈何我有那麼一點路癡,不知怎麼的,就走到這兒來了。」

  「什麼是『路癡』?」少霖忽然問道。

  「笨哦!就是不太會認路啦!」玉琳笑意更濃了。

  「我怎會知道!我知識淺薄嘛!」少霖咕噥著。

  少霖無辜的表情,惹得玉琳和子昂淺笑著。

  子昂了解地說:「原來如此呀!」

  「對呀!我的親人在洛陽城,但我對洛陽城裡一點也不熟悉,無依無靠的,唉!」玉琳歎口氣。

  「這樣好了,我家也在洛陽城裡,你可暫住我家,我們可以幫你打聽。」

  「可以嗎?這樣不會太打擾嗎?」

  「不會啦!我的主子可是碎竺山莊的少主哦!我們都很歡迎你。」少霖替他的主子回答,「對了,我發現你有點像少主耶!我們少主本來也有個妹妹,可惜她小時候就失蹤了……」

  「少霖,你不要如此多話好不好?」子昂沒好氣地說。

  「好嘛!我只是希望她能來碎竺山莊,這樣老夫人也有個聊天的對象嘛!」

  子昂並沒理會少霖,他再次問著玉琳的意願。

  玉琳看他們如此有誠心,一想到自己也沒去處,只好答應,「好吧!反正我也不知去哪?只好打擾你們囉!」

  「那好,我們可以回程了嗎?你不會介意和我騎同一匹馬吧?!」

  「不會啦!只是我現在穿的是長裙,你騎馬的技術要好一點哦!」玉琳呐呐地回答。

  「沒問題!」子昂邊回答,邊幫她躍上馬,「對了,我都還不曉得姑娘你的芳名呢!可否告知?」

  「對哦!你沒問,我差點就忘了,我的名字是伊玉琳,你叫我琳琳就好了。可別加上什麼姑娘的哦!」

  白子昂也躍上馬後,笑著回答:「好,那……琳琳,我們也該起程了,坐好了嗎?」

  玉琳點頭回答後,白子昂便吆喝一聲,奔馳而去。

  「喂……喂!你們兩個人,也不通知我一下,喂:……等我啦!」少霖一邊呐喊抗議,一邊也跟隨而去。

  於是白子昂、玉琳和莫少霖三人,便騎著馬往碎竺山莊的方向奔去。

  洛陽城 碎竺山莊

  「琳琳真是一位很活潑的姑娘耶!」少霖對著他的主子說。他們正坐在楊柳院的涼亭中下著棋。

  「是嗎?我覺得她真的很與眾不同。」但子昂拿著一子棋,一邊回答一邊思索著棋子該擺那方位。

  「少主,你不會覺得她跟你長得真的有點像嗎?」少霖又發問。

  「是嗎?」子昂手仍拿著那子棋,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的思緒早就飄向他七歲的時候。

  在他七歲時,曾擁有一位可愛的親妹妹,那時她才兩歲,當時他疼他這唯一的妹妹疼的不得了。奈何後來國家發生戰亂,在他和父母親要到南方去躲避時,途中他的妹妹因沒抓緊馬車,而失足跌了下去。

  原本他和母親正詫異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時,沒想到在他妹妹未落地時,她身上的玉忽然發出很強烈的光茫,等到光茫消失後,他們就沒見到她了。

  整件事真的很怪異,雖然他妹妹失蹤了好久,但他們始終相信,一定還能再見到她,他唯一的妹妹--琳兒。

  「少主,你拿著那子棋,手不會酸嗎?」少霖在白子昂的眼前,用手揮了揮。

  「噢……抱歉!」子昂回過神來,「將軍!」他把手上的棋子放在棋盤一處,使整個棋局勝數在他這一方。

  「哎喲……怎麼會如此?」少霖一副掃興的表情說著,「跟你對奕,根本勝算不大嘛!」

  子昂不語,只是保持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白大哥!」忽然有一個甜美的女聲,由他背後迸了出來,沒嚇著他,卻嚇到了少霖。

  「琳琳,你幹麼忽然冒出來?!很嚇人耶!」少霖餘驚未定地拍拍胸膛。

  「唔……不好玩!白大哥都沒被嚇到!」玉琳嘟著嘴,坐在子昂的右方椅子上。

  「琳琳,你怎麼會跑來這?我應該還沒帶你參觀碎竺山莊的呀?」

  「對呀!你現在才知道你沒帶我參觀啊!害我從跟你們來到這,就一直待在憶琳院裡,哪都不敢亂跑。」玉琳抱怨著,「最後實在很無聊,所以就憑直覺亂走。白大哥,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呀?!」她裝成很委屈地說。

  「對不起,大哥前幾天忙著和我們世交的朋友聯絡,一時忘了!琳琳你別太介意,好嗎?」子昂安慰著她。

  「沒關係啦!我可以自己摸索,不過……白大哥,我覺得我好像曾經見過你,,但又想不起來哪兒看過!而且我感覺我彷佛來過碎竺山莊似的,這裡的一切,都讓我感到好熟悉……好奇怪哦!」玉琳偏著頭,直盯亭外的一棵柳樹。

  玉琳噗哧一聲,臉上溢滿了笑容。「哎呀!我怎會對那棵樹有種特殊的感覺呢?咦?你們怎麼啦?」

  她看見坐在她左右邊的兩人瞪大了眼,一副錯愕的表,讓她覺得有點奇怪。

  「嘿!玉琳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叫:「拜托你們醒一醒啦!」

  「琳琳,你怎會特別注意那棵樹?」子昂回神後,激動地問著。心裡想著那幾句詞--

  微風徐徐,楊柳依依,蝶伴花兒,娃伴我……

  「怎麼啦?我只是覺得對那棵樹有種不同的感覺!那棵樹有何不同嗎?」玉琳困惑著子昂為何如此激動。

  「有!那樹上刻了一首詞。」少霖插嘴道,「而且少主小時候常和他妹妹在那棵樹旁玩耍。」

  「白大哥有妹妹?」

  「是呀!她失蹤了二十年左右,算一算她也和你差不多大了,我們都很疼她的!」子昂回答玉琳的問題,他眼神露出些許的溫和,「我們都叫她琳兒呢!」

  琳兒?玉琳身體不自覺的怔了一下。不會那麼巧吧?!她疑惑地想著。

  「我們提這做什麼呀?!」子昂由回憶中醒來,笑著說。「琳琳,這幾天我已派人去幫你打聽你親人的下落,不過你給我們太少有關的線索,所以可能一時之間很難打聽到哦!」

  「沒關係,你們對我這麼好,我實在真的很感動。」玉琳誠懇地說,「真謝謝你們……」

  「哪裡!別客氣,我們都把你當成我們的妹妹一樣看待呢!」

  「對呀!」少霖開心地問答,「對了,前一段時間我們都很忙,沒有好好招待你,真對不起!如果你發現有那裡不適,記得告訴我們。」

  「會的,其實也沒什麼不適啦!」忽然彷佛想到什麼事似的,玉琳的小臉蛋露出甜甜的笑,她好奇地問:「白大哥,你們碎竺山莊裡,為什麼有一位整天都不笑,憂憂寡歡的老婆婆?」

  子昂和少霖心底冒出大問號,疑惑地望著彼此,又不解地看向玉琳。

  「前幾天我太無聊了,所以在莊裡亂逛,後來走到一個花圍錦簇的院子,正開心地研究那裡奇特的花時,卻看到一位老婆婆……呃……應該不是很老啦!她一臉憂鬱,我看這樣,所以跑去和她聊天,希望她可以快樂一點。剛開始我和她聊天時,她根本不理我,不過看得出她很驚訝。後來連續幾天,我三不五時去找她,講一些笑話逗她開心,她才漸有笑容耶!」

  「現在換她三不五時來找我,要我陪她聊天,再不就是想教我她最行的刺繡……,老實說,我雖然也喜歡刺繡,但這山莊太多奇異的東西引我注意,所以根本沒心去學……」

  玉琳歎了一口氣,又說:「現在可好啦!換我開始躲她啦!今天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找你們呢,想一想那老婆婆也真可愛,她對說我長得很像她一個女兒耶!嗬嗬……我看她現在八成又在找我了,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聽完她的敘述,子昂和少霖心底已知玉琳所說的老婆婆是誰,那就是子昂的親娘,碎竺山莊的老夫人--黎芷婕。

  除了她外,沒人整天憂憂寡歡,除了她,沒人住在滿是繁華綠葉的院子,又擁有一身刺繡的好功夫。

  子昂很高興聽到玉琳說他娘已重拾昔日笑顏,而且每天都找玉琳聊天,或把她從不教人的刺繡功夫,硬要玉琳學……他想著想著,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而少霖也感染到他主子的好心情,臉上也溢滿了笑容,開心地為主子慶賀。太棒了,老夫人她終於恢複往日那樣了!

  望著坐在她左右方的兩位男子,玉琳不解地想著。奇怪!什麼事讓他們笑得如此開心……怪怪!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算了,才懶得理他自顧自的傻笑咧!她得快快再『落跑』,否則又被老婆婆找到哦!

  就在玉琳正打算不理子昂和少霖,準備再次『落跑』時,遠方忽然傳來一個叫喚她名字的聲音。

  玉琳嚇了一跳,她緊張地叫道:「慘了,慘了!她又找來這了,我得快躲起來!」於是她便躲到涼亭外頭的楊柳樹下,滿是柳葉的柳樹仍藏不住她嬌小的身子,依然隱隱約約地瞧得出來。

  「琳琳--琳琳--你跑到哪啦?!」白夫人雙手拿著刺繡的工具,氣喘籲籲地跑向楊柳院的涼亭,她眼尖地看到子昂和少霖,她快步走上前。

  「子昂、少霖,你們有沒有看到琳琳,呃……就是那位有著長頭發,老是穿一身淡藍色的姑娘?我找她找了老半天了,都找不到她。前幾天她還拚命找我聊天,現在換我找她了,她居然不領情躲了起來……」白夫人向她的兒子抱怨。

  看來娘真的恢複正常了!子昂更開心地想著。

  「子昂呀!你別一直笑啊!有沒有看到?」白夫人生氣地跺著腳。

  為了不讓自己的娘生氣,只好背叛一下琳琳吧!

  子昂用眼移向玉琳藏身的地方,示意著他母親看一下涼亭外的柳樹。

  白夫人看著她兒子不語,但眼神意示她看涼亭外,於是她好奇地看了一下外頭的柳樹。「啊!琳琳,終於讓我找到你了,快出來吧!別躲啦!」她開心地叫道。

  躲在柳樹下的玉琳,正當為自己躲過老婆婆而高興時,卻聽到老婆婆喊著自己的名,她不由得垮下了臉,意興闌珊地乖乖地走出來。

  怎麼會?明明自己躲得很好,怎會被發現?!玉琳不解地想著。

 「琳琳你也真是的,為什麼躲起來,要不是子昂提示,我大概又有得找了!」白夫人坐下來,對坐在她對面的玉琳大聲抱怨。

  「啊哈!原來是你!白大哥,你怎可陷害我嘛!」她不悅地抗議。

  「琳琳,你也別怪少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母親生氣呀!」少霖護主心切替他主子辯護著。

  「咦?你們早就認識琳琳啦?」白夫人提出她的疑惑。

  「對呀!娘,琳琳是我帶回來的,前幾日拜訪老朋友回來途中,遇到琳琳被小混混欺負,所以路見不平,替她解圍。後來知道她孤苦無依,一人要到洛陽找她親人,所以就讓她來莊裡……娘,你不會怪孩兒沒告訴您吧?!」

  「不會啦!」白夫人更開心地說,「原本琳琳是來洛陽找親人呀!那你找到你親人沒?琳琳你怎麼在發呆?」她叫喚著。

  玉琳早在子昂喊白夫人為娘時就愣住了。再看到她眼前這位老夫人時,就覺得她有著不同一般人的高貴氣質。她結結巴巴地問著子昂,「白大哥……她……是你娘……碎竺山莊的老夫人?」

  「對呀!琳琳你不會現在才知老夫人的身份吧?!」少霖替他主子回答,話語中滲了些調侃的口氣。

  玉琳一聽到她眼前被她叫老婆婆的人,居然是碎竺山莊的老夫人,臉立刻紅得像蘋果一樣。她呐呐地說:「老夫人……真抱歉,請原諒我前幾天對您的無禮行為,因為……我實在不曉得您就是老夫人……」

  「原來你不知道呀!」白夫人恍然大悟地說道,「難怪你敢一直找我聊天,換成平常那些ㄚ鬟,一定不敢了。嗬……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我還很謝謝你讓我想得開,使我心情又變好了。」

  「沒什麼好謝的啦!我只是不希望自己周遭的人不開心而已……」玉琳靦腆地回答。

  「真好,娘又恢複昔的的風姿,我看出遠門的爹回來,一定嚇一大跳。」子昂壞壞地笑著,「娘,您看要不要給爹一個驚喜呀?」他頑皮地說。

  「你呀你!老是喜歡抓弄人!連你爹也不放過。」白夫人笑了笑。「琳琳,你坐過來這,我有話想如你聊聊。子昂,讓位!」

  「哦!」玉琳和子昂同時出聲。

  就在玉琳起身準備和子昂換位子時,腳不小心被自己身穿的長裙拌了一下。「啊--」她尖叫了一聲,正她快和地板有約時,身子卻被子昂扶住了,免去受皮肉之痛,但卻引來責罵。

  「怎麼那麼不小心嘛!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會被長裙拌倒?!」子昂開玩笑地說。

  「對不起嘛!」玉琳吐吐舌頭,不好意思地回答,「以前我常被裙子拌倒哩!」她坐在白夫人的左方椅子上。「對了,老夫人,您要和我說什麼嗎?」

  「也沒什麼啦!我想說收你為乾女兒。你大概從子昂那曉得我有一個女兒兩歲時失蹤的事吧?!說真的,看見你就讓我忍不住想起失蹤的女兒呢!」

  「我忽然這麼要求你,一定嚇到你了,你不用馬上回答,你好好想想,考慮看看,我不強求你。和你在一起相處的這幾天,總讓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女兒,真奇怪……」

  「老夫人,您別傷心嘛!」玉琳舍不得地拉起白夫人的手,安慰地說:「總有一天,您一定會和您的女兒相遇的,就像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和分散二十年左右的親人再次見面一樣!」

  「琳琳,謝謝你這樣安慰我,如果你真的是我女兒,我一定會很開心的。」白夫人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她眼直看玉琳胸前戴的玉佩。那是在玉琳剛才跌倒時,由衣服內掉出來的。

  「老夫人……您怎麼啦?」玉琳望望自己,沒有什麼不對呀?!為何白夫人一直看著自己?

  「鳳玉!」白夫人激動地突然大叫一聲,嚇著了玉琳,也嚇到在一旁專心下棋的子昂和少霖。

  子昂和少霖停下來,有默契地看著玉琳,用眼神詢問著。而玉琳一副『莫宰羊』的表情回答。

  「真的是鳳玉!」白夫人指著玉琳身上戴的玉佩,「琳琳,你為何會有這塊玉?能否拿下來,借我看看?」

  見到白夫人如此激動,玉琳雖然很納悶,但她仍一邊拿下玉佩給老夫人,一邊回答:「將我撫養長大的母親提過在救起我時,這玉佩就戴在我身上了,那時我大約才兩歲。」

  白夫人聽了她的回答,心中冒出了一線希望,她又細瞧了瞧她手上拿的玉佩後,激動地呢喃著:「沒錯!真的是鳳玉,真的是這塊玉!」

  「娘,到底怎麼一回事?這塊玉為何讓您如此激動?」子昂看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提出他的疑惑。

  白夫人並沒先回答子昂的問題,眼神充滿期盼地又問道:「琳琳,你左肩膀上,是否有一心型的紅色胎記?」

  「老夫人,您怎會知道?」玉琳嚇了一大跳,「這胎記除了我的養母和我自己曉得而已,我從沒告訴別人呀!」

  「琳兒……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娘等你了好久啊!」白夫人激動抱住了玉琳,身體不自覺地顫抖,喜極而泣地說著。

  「老夫人……」玉琳不知所措地看向子昂。

  接到她眼中傳來的求救訊號,子昂清清喉嚨,開口說著:「娘,您這麼激動,會嚇著琳琳的。能告訴我們是怎麼一回事嗎?」

  知道自己失態的白夫人,連忙放開抱緊玉琳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回椅子上。半晌,她才開口解釋:「子昂,你還記得二十年前,消失在半空中的妹妹嗎?」

  子昂點個頭,而少霖更是大大點頭表示他也知道此事。

  「琳琳就是你的親妹妹!因為這塊鳳玉和她肩膀上心型的紅色胎記就是證據。」白夫人臉上冒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什麼?!」眾人大叫著,而少霖更誇張地跌落在地上。

  「娘,您有無搞錯?琳琳就是琳兒?我唯一的妹妹?」子昂詫異的問。

  「不!我沒搞錯!」白夫人搖著頭,「我非常確定琳琳就是我的女兒--白語琳,你唯一的妹妹!」她非常肯定的語氣,教人不相信也難。

  一瞬間大家都沉默了,子昂和少霖有默契地望向玉琳,而白夫人更是充滿期盼。

  怎麼會這樣嘛?!玉琳暗自納悶著。她怎每次都遇到這麼湊巧的事!老夫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而子昂是自己的大哥?!從生日那天開始,一連串地讓她遇到如此奇怪又巧合的事,難道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琳琳……」白夫人不放心叫了聲正在發呆的玉琳。

  「啊……哦!我沒事!」玉琳回過神來後,又沉默不語,就在大家等不及的時候,她抬起頭,迸出一個開心地笑容,和一段感人的話:「娘、大哥……我好高興找到你們,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琳琳……你真的肯和我相認?」白夫人感動地哭了起來,「我以為……你會不相信我的話……嗚……上天保佑,讓我們母女能夠再重逢。」

  「娘,您別哭了嘛!害我也想哭了。」玉琳揉揉欲落淚的眸子,抽噎地說著。

  「好,好,娘不哭,琳琳也不可以哭哦!我們要開開心心的,子昂、少霖,你們說對不對?」

  「對!對!」子昂和少霖開心地回。「我們可以辨一個慶宴,慶祝琳琳回來。」子昂又說。

  「就這樣,我來通知老爺回來。」少霖興奮地回答。

  「少霖,你別這麼興奮好不好?」子昂沒好氣地說:「每次都這樣,一聽到有宴會,比誰都還開心,你哦!貪吃鬼一個!」

  被自己的主子數落一番的少霖,臉紅了起來,顯得十分不好意思。

  「哈!原來莫大哥如此貪吃呀!」玉琳誇張地笑著。

  「琳琳!」少霖抗議著。

  「好啦!你們別吵了!有關宴會,少霖和子昂你們負責去辨哦。」白夫人連忙出來打圓場。

  「琳琳,告訴娘,這二十年來你都在哪?過得好不好?」她關心地詢問。面對自己親娘的問題,玉琳眼中閃過一絲憂傷,久久才幽幽回答:「我去了一個好遠好遠的地方,那是你們是無法想像、也不太有機會能夠去的地方。那地方有養我二十年的父母和一個哥哥,他們對我都很好……,我還有一位義母及非常要好的朋友。」

  「琳琳,我很高興聽你這麼說……但你說的地方在哪?為何我們沒機會去?」白夫人溫柔地握住她的手,親切地問著。

  「就是呀!我還打算去找你的養父母,好好謝謝他們呢!」子昂說著。

  「那地方……真的很遠……就是未來!距現在八百多年以後的未來世界。」

  「你跑到未來世界去?!」眾人有點不置信地問。

  「是的,應該說是鳳玉帶領我去的,而今天又帶我回來此地。」

  「真……不可思議!」白夫人喃喃自語。

  「琳琳,那你會留在這,還是回到未來世界?」子昂緊張地問。

  「不知道!」她無奈地回答:「我怎回去仍是個問題呢!」

  「噢……」白夫人和子昂明白地應聲。

  「哎呀!真是奇特的事。」少霖突然出聲,引來其他人的注意,他差點被遺忘掉了呢!「不管如何,現在我們最主要是替小姐辨場慶宴,老夫人你說是嗎?老爺都還不知哩!我們給他一個雙重驚喜。」

  「好呀!娘恢複昔日的生氣,妹妹又回來!夠讓爹驚訝了,娘,你說對吧?!」

  白夫人微笑地點點頭。「你們作主吧!」

  「哈!老爺一定會嚇呆的,我等不及要看老爺那嚇呆的表情了!」少霖壞壞地說。

  「少霖!」子昂沒好氣地叫著。

  唉!真是世風日下,主子難為呀!他感歎地想。

  白夫人坐在一旁,欣慰地看著她的兒女愉快地討論事情。

  夜幕低垂,一輪皓月緩緩升上,懸掛在遙遠的天際,點點星光閃爍著,伴隨著皎潔明亮的月兒。

  麒曜山莊裡,傳來一聲聲歎息,是如此的無奈,如此的哀傷,在靜夜裡,那麼令人感到淒涼……

  「大哥……怎麼不點燈呢?」

  「是易芸嗎?這麼晚了有事嗎?」平淡的話語在意文齋--舒易懷的書房裡響起。

  「其實也沒什麼事啦!我只是想和你聊聊。」易芸在微暗的書房裡,透過月光找到椅子的方位,她向前走去,坐下來的同時,詢問著易懷:「要點燈嗎?」

  「不!」舒易懷回答的快,快的突然。「我想有月光就夠了……」

  「噢……好吧!」易芸猜想出他為什麼不點燈的原因,她善解人意地點頭。

  「大哥,琳琳還沒消息嗎?都有一月左右了呢?」

  「是呀!不知她跑到哪去了?過得好不好?」

  「我看得出大哥對琳琳的感情……」易芸得出結論。

  「是嗎?其實在以前,我以為我會沒有感情了,畢竟我看到人們邪惡的一面,爹娘的死,讓我失去所有的笑容,直到遇上琳兒……」

  「說實在的,我好久沒和你這樣聊聊了,以前我總是纏著你或子昂哥呢!」易芸感歎著。「對了,前一陣子子昂哥曾經來找你,那時你和二哥正好出去找琳琳。」

  「子昂找我?有什麼事嗎?」

  易芸搖頭回答:「不曉得,他說過一段時間會再來!」

  「易芸,你喜歡子昂吧?」

  「大哥知道了?」易芸十分訝異。

  舒易懷則笑了笑後,又恢複慣有的平淡。「你別以為我都很冷淡,其實我比誰都關心你。」

  「是嗎?琳琳呢?」易芸揶揄的語氣問,但她並沒等她大哥回答,又逕自喃喃自語:「我和子昂哥,可算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寫照呢!」

  雖然她說的很小聲,但這寂靜的夜裡,不聽到也難。

  「怎會?我看得出子昂對你也有份情在呀!」舒易懷皺起了眉說道。

  「他對我是兄妹之情吧?!」易芸若有所思地呢喃著。

  舒易懷聽見他的妹妹如此沒信心,他並沒有多講什麼,因為多說也無益,他現在只能期望用時間來證明一切,總有一天易芸能感受到子昂對她的那份愛。

  想到此,他又想起他和玉琳相處的一點一滴,不知不覺也感歎了起來。

  琳兒呀琳兒!你身在何處?你知道我對你的這份熾熱的情感嗎?你聽到我對你的呼喚嗎?琳兒……你在哪?

  意文齋裡的兩人,各懷心事地想著。

  夜,是如此的靜,更是如此的神秘。
匿名
狀態︰ 離線
9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3:57
第八章

        一年季節的更迭中,人人喜愛的春季又到來了。

  在和煦的春風輕拂下,原本只剩下枝幹的樹木,也冒出了黃綠色的小葉子,土地上也迸出了新芽。

  美麗的花兒們,也不輸陣,齊放開花朵來,百花爭妍,個個開得好燦爛,真是美不勝收的春景哪!

  枝頭的小鳥更不服輸,唱起悅耳的樂章,替春季增添些許熱鬧。五彩繽紛的蝴蝶們和辛勤的蜜蜂們,更是忙的采取蜜汁。整個大自然在溫和陽光照射下,又活了過來,充斥著動人的生機。

  碎竺山莊的憶琳院裡,外頭正有位姑娘坐在院中的亭子裡,她拖著腮,閉上雙眸沉思著。一陣調皮的風,輕輕吹向她,把她像瀑布似渲洩下來的長發,吹散在風中,幾絲的秀發,不經易地拂過她嬌膩柔軟的臉頰。

  她正是穿越時光來到此的伊玉琳……哦!應該是白玉琳。自從她在宋代找到她真正的親生父母後,在他們堅持下,認祖歸宗地改姓「白」,名字仍保留二十世紀時的一樣。

  她來碎竺山莊也快二個月的時間了,和莊內的人相處得很好,尤其是和她的貼身ㄚ鬟--芽芽。

  芽芽的個性和玉琳雷同,很活潑但也很調皮,她們常常有誌一同地整人,搞得莊裡少許人雞犬不寧,讓人哭笑不得!特別是莫少霖更慘。

  雖然玉琳看起來很開心,但每到深夜時分,她總是會想起二十世紀養她二十年的父母,生活在一起的大哥,還有可以談天說地的好友,及她的乾媽。

  自從上次她的靈魂回去二十世紀,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後,就在也沒回去過了。

  不過她她明了當時為什麼她的哥哥伊誌豪可以看得到靈魂的她,尤其是在見到她現在大哥白子昂後;因為他們兩人幾乎長得快一樣,玉琳可以非常確定白子昂的來世即是伊誌豪。

  他兩世都和玉琳成為親人,自然他感覺到她靈魂存在,甚至可見到。

  想著想著,玉琳不自覺又想起她初次來到宋朝,所遇上的舒家人。

  她真的很感謝他們對她的好,讓她不會為遇上這穿越時空奇異現象,而感到太過惶恐不安。

  話雖如此,玉琳對她不告而別,而對他們有些歉意。易芸、易翔的關懷,易揚的深情對待,對有小易對她的那份情感……

  她不知道小易是否愛她,原本她自己也很迷惘她對他那份特別異樣的感覺是什麼,但經過時間與距離的相隔,她開始想念起他,想他對她的好,懷念那天下雨的夜裡,他熾熱的眼眸、熱切溫柔的吻……更想念他的人……

  想到這,玉琳不由得苦笑著。她無奈歎了口氣。

  「小姐,你還在歎什麼氣呀!」門口忽然冒出一個頭來,「別又忘了要去找老夫人呀!」

  「好,我就動身,行了吧?!」玉琳隨即把心事埋藏,恢複往日歡笑,邊整整衣裳邊沒好氣地回答。

  「嗯……可以!那我先去老夫人那兒,可別讓我們等太久哦!」剛在門口探著頭的芽芽,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唉,真受不了芽芽,年紀比我小,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真難想像她和我一樣頑皮……」玉琳走向雲霞院--她的親娘待的庭院,一邊還不時地感歎著。

  玉琳來到了雲霞院,便看到院中的涼亭內正有兩個人在那兒,她往亭子走去,發現白夫人正輕鬆喝著參茶,而芽芽正站在一邊侍候著呢!

  「娘,有什麼重大的事嗎?」她輕聲地問。

  「琳琳,你來啦!來坐這邊,娘有事要告訴你。」白夫人擱下杯子,指著她身旁的石椅,親切的說。

  玉琳應聲後,邊往石椅上走去。等她坐好時,又開口問道:「娘,什麼事呀?看您如此慎重!」

  「呃……琳琳,娘告訴你,其實在你剛出生的一個月後,就已和人訂了婚約。如今你也二十歲了,應該早點嫁個好人家,對方是個很不錯的人,小時候他常和你玩哩!可惜他的父母被人陷害而死,而你又失蹤,不然們早就來提親了。」

  玉琳被「婚約」兩個字嚇到了,久久才從詫異中回過神來。「娘,我不想那麼早就嫁人。」她惋轉地拒絕。

  「早?不早了!照你告訴我們的,在你那時代二十二歲結婚算早,但在這朝代算很晚了!」白夫人早已從她女兒以往聊天中,得知她女兒生活在未來世界的一些事情,所以她能理解玉琳為何有此說法。

  「可是……」玉琳猶豫著。

  「沒什麼好可是了,你就答應娘吧!而且這婚約已定了這麼久,不好意思毀約。如果你擔心嫁過去有什麼不適的,那你大可放心,他擁有的財富比碎竺山莊更龐大,而且他人也不錯,絕對不會對你不好……」

  「娘……我不在乎他的財產多寡……」

  「好啦!別拒絕為娘的一番好意,我已經叫子昂去說這婚事了,所以……」

  「看來我連拒絕或考慮的機會也沒了。」玉琳無奈的說,「好吧!我答應就是囉!」

  「太好了!」站在一邊的ㄚ鬟芽芽高興地說:「小姐,你放心,對方可是很不錯的人,別愁眉苦臉的嘛!你一定會喜歡上……」

  「瞧你一直替他說好話,一定對他有好感,不如你代替我嫁給他好了。」玉琳有點賭氣地說。

  誰叫芽芽要這麼說,喜歡一個人那可能那麼簡單,說愛就愛呀!她沒好氣地想著。

  「小姐,不行!萬萬使不得!」芽芽惶恐地拒絕。

  一個好玩的念頭在玉琳腦海出現,她感興趣地問道:「為什麼不行?難道有心上人?」她見著芽芽發紅的臉,又壞心地問:「那是誰?我認識嗎?娘,您曉得嗎?」

  慘了!芽芽心底出現了這兩個字,在她還來不及說出阻止的話,只聽見老夫人悠哉地說出答案。「是少霖那小子!」

  「哇!原來是少霖呀!」玉琳誇張地叫著,「嗬嗬……原來如此!」

  慘了!真的會很淒慘!芽芽看到她的主子露出狡黠的笑容,不時還發出令人起雞皮疙瘩的笑聲,心中直喊:慘了!因為她自己和她主子一樣鬼點子特別多,所以不難想像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了。

  哈!原來芽芽喜歡少霖,難怪那麼聽他的話……嗬嗬!看來她得發揮一下當媒人的善心,湊合他們囉!

  玉琳邊想邊笑著,完全忘掉她自己婚約一事了。

  在一旁觀看的白夫人,看到她眼前一憂一喜的女子,不禁開心地想著:看來碎竺山莊將會有兩件喜事哦!太好了……

  洛陽城 麒曜山莊

  「二個月半了,春季也到來了……琳兒,你到底跑到哪去了?生活過得好嗎?」麒曜山莊的大當家--舒易懷正在他的房裡,想念著玉琳。

  「琳兒,你到底去哪裡?一定要躲的這麼徹底嗎?讓我都尋不到你。」舒易懷他激動地用拳頭捶了一下桌子,苦惱地把頭埋進雙手中,眼框中還微微泛著淚。

  站在意文齋外的易芸,本來想進去安慰她的大哥,正當她要敲門時,卻聽到她大哥以悲傷的口氣訴說著對玉琳的思念之情,原本欲敲門的手也僵住了。

  「唉……還是別打擾大哥好了。」易芸搖著頭,歎口氣,邊離開青嵐軒,邊自言自語著:「看來大哥真的很愛琳琳……」

  易芸走到欣意園,看到三月杜鵑依然開得如此璀燦,和蝴蝶們愉悅地飛舞,不自覺停下腳步,望著蔚藍的天歎氣。

  這二個月,山莊裡沉重嚴肅的氣氛,真的和初春的景色形成強烈對比著,真是差好多哦!易芸想著。

  自從琳琳離開山莊,也有二個多月了!這一段日子裡,大哥也派人去找過,甚至自己也親自出馬找尋。

  而遠在長安做生意的三哥,一聽到琳琳離山莊,本來也想回來幫忙尋找,但因事情所牽絆著,一時抽不出空,才只好作罷,繼續在長安等待消息。

  唉!琳琳呀琳琳!你到底跑到哪去呢?!  易芸想到最後,不自覺的歎口氣。

  就在這時候,原本正為玉琳的事而煩惱的舒易懷,意外地接到一位貴客。這位貴客兼好友,碎竺山莊的少主--白子昂。

  舒易懷暫時丟下煩惱,滿臉欣喜地在日浩樓熱誠招待這位好久沒聯絡的好友。

  「子昂,怎麼今天有空來麒曜山莊來找我?」語畢,他喚一名侍女備茶。

  「來看看你這位好朋友,不行嗎?」

  「行!當然可以!我隨時歡迎你。」

  「最近過得還好吧?!」子昂喝了一口侍女端來的茶後,又問:「聽說這一陣子你在找一名姑娘?!找到了嗎?」

  舒易懷聽了這問話,原來欣喜的臉垮了下來,他幽幽的回答:「還沒找著,已經找了二個月半了……」

  「哦?需不需要我替你打聽一下?」子昂見好友如此,不免也好心想幫忙。

  「不了,找了這麼久沒找著,再找也沒用,最近沒有那麼積極再找了,不用費心!」舒易懷說完,又恢複剛才的熱誠,「對了,子昂,找我有事嗎?」

  「你還記得我那失蹤的親妹妹嗎?」

  「噢……那小跟屁蟲?!」舒易懷恍然想起,他笑道:「記得!我記得她小時候總愛跟著你或我的背後,好纏人呢!怎樣?她不是失蹤有二十年多了?」

  「找到了,小跟屁蟲已變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了,剛開始我簡直認不出來,不過她好動的個性還是沒變,和小時候一樣。」

  「是嗎?恭禧你們找到她!義母一定很高興吧?!」舒易懷從驚訝中回過神後,說道。

  「就是呀!不過我娘她……」

  「義母怎麼了?」他緊張地問,畢竟他得到碎竺山莊的幫忙,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加上他自己的親爹娘被陷害而死,白夫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們,所以在他心裡早視她為自己的娘,因此也較關心她的生活。

  「我娘沒事,只是……」子昂停噸一下,又說:「易懷,你還記得你七歲時,你娘為你和我妹妹定的婚約吧?!我娘說,既然我妹回來了,希望你和她也早日成婚,一方面她年紀也不小,不能再拖了,一方面也可了了你爹娘和我娘的一份心願,所以要我來問問你……」

  「我差點忘了我和那小跟屁蟲有婚約在呢!」舒易懷笑了笑,「只不過……」

  「難道你有心上人了?如果有,我們也不勉強你。」

  「呃……」舒易懷難以回答。

  他真的愛琳兒嗎?就算他愛她,但琳兒愛他嗎?找了二個月多的時間,都沒找到她,也許她早已有心愛的人了,也許……

  「易懷,你意下如何?」子昂見好友沉默不語,不死心地再問著。

  要娶子昂的妹妹嗎?好吧!反正他對那小跟屁蟲印象還不錯!娶了她,說不定能夠轉移對琳兒的愛意……

  舒易懷想了許久,才答應地道:「好吧!」

  雖然他回答如此肯定,但心中卻不能肯定他能對琳兒忘懷。

  「太好了!那我回去和我娘說。」子昂雀躍地說。「對了,這月底能否來一趟碎竺山莊?我娘她要安排你和我妹見面,你一定要來哦!」

  「月底?好,我會去的!不過……你不多留幾天嗎?易芸……易揚,好久沒見到你了!」易懷想替他的妹妹爭取一些機會。

  「不了!我今天得趕回去,這是我娘的命令。你看我娘多偏心,有了女兒忘了兒子,唉……」

  舒易懷看到子昂無奈的表情,不禁失笑。

  「好吧!反正以後見面機會多的是。」他不勉強他,因為他已想到月底就帶易芸一道去碎竺山莊。

  「就是呀!那我先走了,不用送了。」子昂起身行禮道別。

  「呃……月底見!」舒易懷心不在焉地回答。他看他的好友,對易芸如此沒什特別反應,不禁感歎易芸和子昂的戀情,可有得等了!

  子昂行禮道別他的好友後,轉身便離開日浩樓,經過欣意園時,正巧碰上了舒易揚。

  「咦?子昂?是你呀!怎麼來了也不通知一聲呢?」舒易揚高興地說,「你要去找我大哥嗎?」

  「找過了!我正要回去告訴我娘一件喜事呢!」

  「你要回去了?!」舒易揚十分詫異,「怎麼不留下來幾天?」

  「不了,我娘等這喜事,等快不耐煩了,所以我得快回去,後會有期。」子昂語畢,立刻往馬廄去,留下滿是疑惑的舒易揚。

  「喜事?」他不解地咕噥,「什麼喜事?怪哉也!去問大哥好了。」他困惑地往日浩樓走去。

  舒易揚一走進日浩樓,便瞧見易懷正在沉思著。他找張椅子坐下來後,開口問:「大哥,你在想什麼?」

  「啊?易揚,你來這有事?」

  「方才我在欣意園遇到子昂,他說什麼有喜事要回去告知他娘,大哥,你曉得子昂所說的喜事是什麼嗎?」

  「子昂所說的喜事,是指你及將有個大嫂了。」

  「什麼?大哥,你說什麼?」易揚險些跌下椅子,他驚訝地問著:「大哥你要娶妻?是誰?」

  「是子昂的妹妹,他們找到他那失蹤二十年多的妹妹,一個和我有婚約的姑娘。」舒易懷解釋著。

  「那琳琳呢?你不是愛著她?怎麼又要娶別的姑娘?你怎忍心丟下這份情感?!為何……」

  「別說了!」舒易懷失控地大吼一聲,打斷了易揚一連串的問題。

  「大哥……」舒易揚被嚇了一跳。

  深知自己失控的行為嚇到他弟弟的舒易懷,滿懷歉意道歉著:「對不起,我不該吼你的,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找琳兒找了那麼久,卻一點消息也沒,已讓我心灰意冷。而且和子昂的妹妹,也是早有婚約在,總不能毀約吧!或許娶了她,可以讓我對琳兒能漸漸淡忘。」他說得好無奈、好哀傷。

  見自己大哥如此,舒易揚也不再說什麼了,現在一切只能隨緣了。

  轉眼間,時間又過了半個月了,大地仍是一片欣欣向榮,美不勝收。

  「小姐,小姐--」一聲聲急切的音,劃過寧靜的夜。「小姐,原來你在這呀!害我找你找了好久。」ㄚ鬟芽芽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噢……」玉琳輕聲回應。她正坐在楊柳院的涼亭裡。

  芽芽看到她的主子如此反常,自動坐在她的身旁,關心的問:「小姐,你怎麼了?在煩惱什麼事嗎?」

  「唉!我真不應該答應娘說的婚事……」

  「啊?小姐為何要這麼說呢?是不想那麼快成親?還是擔心姑爺會對你不好?」

  「不想太快成親是個藉口!」玉琳輕搖著頭。

  「那是怕姑爺會對你不好囉!小姐請放心,姑爺是個很不錯的人,年齡不會很大啦!老夫人說大概才廿七歲哦!而且長得挺英俊的……」

  「芽芽,我不是怕對方會對我不好,只是……我很懷疑這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會不會長久?」

  「難道小姐你有心上人?」芽芽驚呼了一聲。

  「嗯……」玉琳點個頭,「但是我已經離開了他,你是知道我是從未來回來的,當時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我才……沒想到會真的找到我的親生爹娘。」

  「小姐……你好傻哦!為什麼不早說呢?!或許可以請老夫人幫你呀!」

  「沒有用的……」她搖搖頭,憂鬱地回答:「我的不告而別,他一定不會諒解我,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對我的感情如何。唉……所以我早已放棄了,或許早點嫁人也好,免得我成為這時代奇特的人。」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啦!」玉琳一掃剛才的憂鬱,興奮地對芽芽說:「你看!少霖來找你囉!我可要回避一下,免得有人會嫌我。」她淺笑著。

  「咦?」芽芽轉過身看,「少霖……」她驚呼著。

  「原來你在這,我在找你呢!」少霖對著芽芽說。

  「有人要在這談情說愛,我這旁人可要閃避一下了。」玉琳起身調皮地說。

  「小姐!」芽芽和少霖有默契地叫著,他們對她實在非常沒有辦法。

  「好啦!別叫,我知道你們很感激我的!。」玉琳早已走出亭子外面,「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休息囉!」她邊走向憶琳院,邊擺擺手。

  嗬嗬!又湊合一對情侶了。看來她可以去開一家撮合好姻緣的婚姻介紹所什麼的。玉琳開心地在祭中想著。

  唉!好羨慕他們哦!她一邊走一邊沉思著,她的心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憂傷,叫她沒由來的心痛著。

  翌日清晨,麒曜山莊裡的侍、僕人們,都顯得十分忙碌,因為他們正們大少爺準備去提親的禮品。

  剛由長安趕回山莊的舒易翔,面對眼前所準備的禮品,他不由得感歎,「這幹嘛!去提親呀?」他邊搖頭邊問道:「大哥,你真的要娶白大哥的妹妹嗎?」

  舒易懷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面對那些紅色包裝的禮品,無表情的點點頭。

  「真的呀!那琳琳怎麼辨?」易翔有些詫異,「沒想到我才去長安一趟,大哥就作這麼大的決定呀!大哥,你真的放得下琳琳嗎?」

  一直沉默的舒易懷,依然沉默不語,但他那一貫犀利的眼眸,卻意外透露出落漠的神情。

  他真的放得下琳兒嗎?這絕對是不可能的,盡管自己表現得如此不在乎,但心底卻不是如此……但,那又能怎樣呢?

  易翔看著他的大哥始終都不說話,讓他獨自演著獨角戲,他也感到十分無奈。

  「唉……不提!我去叫易芸快一點,我也去準備一下,好跟你去碎竺山莊。」他意興闌珊的說著。

  「你也要跟去?」這次舒易懷終於肯說話了。

  「對呀!我記得大哥你以前常和我提白大哥的親妹妹如何的好動,所以我對未來大嫂可好奇的很呢!對了,我記得白大哥的妹妹名字也有個『琳』字耶!大哥,你好像也叫她琳兒,是不是呢?」易翔越說越興奮,完全忘掉另一個聽的人表情如何。

  「易翔……」易懷沉住氣,慍怒地低吼:「你講完了嗎?如果沒什麼事,就趕快去準備!我們待會就要出發了,到時你來不及趕上,我可不管。」

  易翔看到他大哥一副快要生氣的樣子,才知他又不小心說錯話了。「對不起,我這就去準備。」他道歉後,連忙離開,以免招到怒氣。

  「唉!」望著他離開後,舒易懷深深歎著氣。

  「小姐……小姐……快起床啦!姑爺他們快要來了!」玉琳的貼身ㄚ鬟芽芽,一邊搖著她,一邊緊張的喊著。

  「哎呀……別吵啦!讓我多睡一下嘛!」玉琳把整個個臉蒙在被子裡,不理會芽芽的呼喊。

  「小姐,不行再睡了啦!」芽芽仍不死心的喊叫,結果叫了老半天,仍不見有何反應,她只好使出最後一個手段。

  她停下所有叫醒她主子的動作,讓四周歸為寧靜,然後輕輕靠近了玉琳的耳朵邊,以超高音、超大聲地大叫:「小姐!起床啦--」

  「啊--要死呀!」玉琳奮力起身,「你神經啦!那麼大聲幹嘛?我的寶貝耳朵哦!」她雙手摸著耳朵,邊揉邊罵著。

  「小姐該起床準備啦!」芽芽忍住笑意,若無其事的回答,「姑爺他們快到了。」

  「好啦!好啦!你很『火頁』耶!」玉琳翻開被子下床,嘴還不時嘀咕著。

  這時,「啊」的一聲,芽芽發出慘叫聲。

  「又怎麼啦?幹麼大叫?」玉琳沒好氣地看著她。

  「小姐,你怎麼變成『熊貓』了?」這『熊貓』一詞可是從玉琳那學到的。

  「咦?真的嗎?」

  芽芽奮力點點頭。

  「噢,那你也不要嚇成這樣嘛!大概我昨天沒睡好吧?瞧你大驚小怪的。」

  「嘿嘿!對不起嘛!」芽芽尷尬地笑了笑。

  玉琳走到梳妝台前坐下來,說道:「你不是要我快起來好讓你幫我梳理嗎?這會不緊張啦?!那好,我再回去床上睡我的回籠覺。」她做一個欲回去床上的動作。

  「啊……好啦!好啦!我的好小姐,你再溜回床休息,我可會被罵慘的。」芽芽緊張的說,手也不忘開始梳理。

  「小姐,今天你要梳理和以前那種發型?還是我幫你梳個漂亮的?」

  「隨便。」玉琳心不在焉的回答,她大小姐正在想像她未來的丈夫是什麼樣子呢!

  半晌,幫玉琳梳理好的芽芽,頻頻喊著:「小姐!」

  「啊……哦!什麼事?」

  「我梳好了!你看你喜不喜歡這發型?」

  「嗯,我看一下……」她視線轉移至梳妝台的鏡子,仔細地瞧一瞧,「哇!芽芽你好厲害哦!我不知道我也很適合梳成這樣呢!謝謝!」

  芽芽滿臉通紅,呐呐的回答:「小姐,我沒那麼厲害啦!」她不習慣有人稱讚她。

  「哦喔!我忘了換衣服了,芽芽,你先到外房等我,我自己換好就馬上出來。」

  「是的,小姐!」她行禮後,便離開內房,離開時也不忘帶上門。

  離開房間的芽芽,正當要出去一邊打掃室內,一邊等待她的主人時,白子昂正巧也來了。

  「少爺你早!」

  「別拘泥這些,琳琳呢?」

  「回少爺的話,小姐正在更衣,馬上就好了,請稍等。」她回答後,又問:「老夫人要小姐去見姑爺了嗎?」

  「是啊!還叫我快一點呢!」白子昂笑著回答。「對了,芽芽,少霖正在找你哦!」

  「找我?」她狐疑地說。

  「你去找他吧?我在這等琳琳,我會帶她去大廳的,放心。」

  「哦,那多謝少爺,我這就去找少霖。」芽芽急忙地跑出去,都忘了向子昂行禮。

  「哈。真是窮緊張。」子昂笑看芽芽離去後,便朝房內喊道:「琳琳,你衣服換好沒?娘要我要叫你,快一點!」

  「好啦!叫什麼叫啦!我早就換好了,你沒看我已走出來啦!」玉琳沒好氣地回答。

  「喂!哥,你幹嘛?嚇呆啦?我穿這樣不好看嗎?」她優雅地轉了一圈,烏黑的秀發還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如果不好看那我去換掉好了。」

  「啊,不用!不用!這樣就很好看了。」子昂從驚豔中回神過來回答著。

  「琳琳,你這樣真的很好看,美極了!」他一邊欣賞著,一邊感歎的讚美。

  「真的嗎?我還怕這樣不好看哩!」玉琳開心地嫣然一笑。

  「嗬嗬!琳琳,我說你穿那麼美,是想迷死你未來的郎君嗎?」子昂打趣著。

  「亂講,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咧!不過……」玉琳向她的大哥上下瞧了瞧,不懷好意地笑著,「哥……你也差不多哦!穿得那麼帥……幹嘛?要給你的心上人看呀?!」

  「琳琳,你討打哦!」

  「哇!不敢不敢啦!」她立刻跑了出去,「哈!我要去看看哥的心上人,看我未來的大嫂是如何的人!嘻……」她跑遠後,向子昂說。

  「琳琳!」子昂好笑又好氣地叫著。

  此時,碎竺山莊的大廳堂,正熱鬧滾滾。

  「老爺、老夫人,舒公子和舒小姐來了。」一名ㄚ鬟跑了進來,急忙的說。白夫人和白奕飛高興著望門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白衣衫,擁有一雙烔烔有神的眼眸、器宇軒昂的男子,從容不迫地地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一位美如天仙的姑娘和一位面貌似他,但較具年輕氣息的男子,那名男子手上還拿了一些禮品。許久不見,這幾個孩子真是愈來愈出色了。

  走在最前的男子開口說:「義父,義母。」他恭敬地行禮。

  「易懷你來啦!好久沒見到你了,仍然如此英俊瀟灑,簡直和你爹年輕時一樣呢!」白夫人高興的說。

  「義母,您過獎了。」舒易懷接過他弟弟遞來的禮,「這是孩兒的一點心意,盼您能收下。」

  「哎約,人來就好,何必還送禮!這次義母就收下,下次別再這麼見外了。」

  白夫人收下她幹兒子送她的禮,拿給她身旁的ㄚ鬟。

  「易翔、易芸,你們也來啦!坐呀!別光站著,你們瞧瞧我都忘了。」白奕飛笑容可掬地說。

  「易芸、易翔,你們都長這麼大了,我的記憶中的你們,還是個小蘿卜頭呢!這麼久沒見面易芸,都變成一位婷婷玉立的姑娘家了,易翔也變得這般英俊啦!可喜可賀!」他驚奇地發現。

  「伯父您誇獎了。」易芸靦腆地回答。

  「好啦!奕飛你就少講一點,你看易芸臉都紅了。」白夫人邊笑邊對她丈夫說。

  「易懷,你稍候,我已經叫子昂去叫琳琳來了。」

  「沒關係!」舒易懷點點頭。

  「對了,易揚怎麼沒來?」奕飛不解的問。

  「他說他要處理曹家莊的善後事情,所以不能一同前來。」

  「曹家莊?」奕飛和白夫人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陷害我親爹娘的仇家。十幾年前他們為了貪取我們的財富,不惜陷害爹娘,但十幾年後卻招到報應。他們的兒子曹逍,也有樣學樣,陷害他自己的親爹娘取得財產,但卻在前幾天,一場大火,把那些財產全燒了,曹逍也難逃一死……」舒易懷解釋著。

  「唉,真是惡有惡報呀!」白奕飛感歎。

  「好啦!感傷的事就別再提了,破壞好心情,那就不好囉!」白夫人連忙說著。

  「這子昂動作真慢,叫他去叫琳琳,這麼久都還沒來,真是的!」

  「伯母,白姐姐也叫琳琳呀?」易芸好奇的問。

  「是呀!她的全名是白玉琳,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我只是一時好奇而已,沒什麼!」易芸連忙搖手否認,因為她看到她大哥眼眸中生氣的怒火。

  「易芸,你方才好像叫錯了哦!叫琳琳應該要叫大嫂了,可別忘了哦!」白奕飛促狹地說道。

  「我忘了嘛!」易芸不好意思低著頭,以極小的聲音回答。

  就在這時,大廳堂外傳來低沉的聲音和甜甜的女音,音量大到整個廳堂的人都聽得到,顯然那兩人談天談的太渾然忘我。

  「大哥,你別一直笑個不停,好不好?!」女音的主人向笑聲的主人抗議,「我怎知芽芽會用這招,為了要叫醒我,居然在我耳邊大叫,唉!我的耳朵差點聾了,你說她過不過分啊?」

  「活該,誰叫你那麼貪睡。」白子昂幸災樂禍的回答。

  「哼!我怎麼會如此倒黴,怎會有你這樣的哥哥。唉!真是……啊--」

  一聲尖銳的尖叫,結束了這話語。

  廳堂內的人都十分好奇外頭的情況。

  白夫人和奕飛則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因為他們都曉得那女音的主人--玉琳,又再表演她三不五時就會發生的情況。

  「拜托!琳琳,你別那麼丟臉好不好?!一位姑娘居然會被長裙絆倒!而且常常都發生這狀況。唉!我被你打敗了!」

  「白--子--昂!你少站在那邊說風涼話!」

  「好啦!不笑你,行了吧!來,我扶你起來,下次小心點,知道嗎?」

  「難道你希望還有下次呀?!」

  「好啦!沒有下次啦!怎樣?有沒有受傷?」

  這樣一來一往的對話,使大廳的另外三人,十分清楚是何許人了。

  白奕飛坐在椅子上,臉上表情實在非常無可奈何,他開口叫道:「子昂,琳琳你們站在那要聊到何時?快進來吧!」

  「哦!」子昂和琳琳不約而同的應聲。

  「哥,都是你啦!害我都忘了要去見客人……」玉琳一邊低頭走進大廳裡,一邊嘀咕著。

  「琳琳來了!」

  「爹、娘,您們早呀!」玉琳低著頭請安。

  「不早了!你和子昂的聲音都傳來這了。唉!真是拿你們沒辦法。」白夫人好笑又好氣地回答。

  「娘--」面對自己親娘如此調侃,她更不好意思。

  「你就別糗她了,瞧她頭低的不能在低了。嗬嗬……」奕飛一邊笑一邊說著。

  「對了,琳琳,坐在那邊就是你未來的夫君、小姑和小舅子……」

  玉琳低著頭,卻仍感受到前方看她的視線頻頻傳來。

  想必對方是擁有一對犀利雙眼的人吧!她心中想著。

  舒易懷見緊盯著站在他義母旁的玉琳。

  藍色係列的衣裳……和琳兒一樣的愛好,但誰也不能取代琳兒的,琳兒--

  「琳琳,你別顧低著頭,讓大家看看你呀!」在一旁的子昂說著,一副看戲的表情。

  「喔!」玉琳表面上雖乖乖順從著,但心底卻一直罵著她的大哥。

  死老哥!爛老哥!別給我找到機會,否則也讓你嚐嚐這滋味。

  罵完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抬起頭,沒想到--

  「琳琳--」易翔和易芸驚呼著。

  「琳……兒?真的是你?!」舒易懷更是詫異萬分。

  「小易?」玉琳看到舒易懷那瞬間,馬上就呆住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咦?你們認識?!琳琳你哪時認識易懷、易翔和易芸的?」奕飛也很訝異這情況。

  「易懷?舒易懷?麒曜山莊的大少爺?」玉琳更詫異,心中萬分不置信。

  「是啊!也就是你要嫁的人……」

  玉琳聽到這,心頭一震,差點站不住腳,她再度確認地問道:「小易……你是舒易懷?」

  舒易懷點了點頭,望著她的眼,溢滿了溫柔和愛意。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何從不告訴我,你就是舒易懷?!為什麼?」玉琳彷佛不能接受事實地大吼起來,眼淚不知不覺流滿整個臉。

  「琳兒,你聽我說……」

  「我不要!我不要聽!」她捂住耳朵大喊後,便跑出了大廳堂。

  「琳兒!」舒易懷追了過去。

  「琳琳--」眾人不放心地喊著。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呀?」白奕飛十分不解。

  「是這樣的……」易翔開始為其他人解釋著。

  玉琳跑出了大廳,一邊哭一邊跑向楊柳院去。

  這怎麼可能,小易居然是舒易懷,那位自己口口聲聲說她最怕的人?為什麼他從不告訴她?為何要如此欺騙她?她邊跑邊在心底呐喊。

  「琳兒……」舒易懷也追了上來,但仍與她有一段距離。

  忽然在他不遠之處,傳來了一聲慘叫聲,讓他更擔心地加快了腳步,沒想到他看到一個令他吃驚的場面。

  一個面孔被火燙傷的男人,一手正抓住了玉琳,另一手則拿著一把短劍抵住她的脖子。

  舒易懷看到這情景,眼神不由得轉為森冷,他冷冷的說:「你是誰?快放人!」

  來人狂笑著回答:「哈!舒易懷,好久不見啦!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傲呀!難怪在江湖上有『冷月』之稱!哈哈--」

  舒易懷聽到此,眉頭皺的更緊,他也知道來人是誰了,「曹逍,快放人,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要波及第三人。」他看到淚流滿面的玉琳被箝住著,心疼不已。

  「哼!放了她?休想!我深知自己武功比不過你,何必自尋死路。」

  「就算你不放,你還是死路一條!」舒易懷堅決地說。

  「哈,是嗎?看樣子這位姑娘還真得寵,是你的情婦?還是你心愛的人?看來這次我抓對人了。」曹逍依舊狂笑著。

  「那場大火燒了我所有財富,又讓我被火燙傷,我實在不甘心,更恨你樣樣比我強,今天我來此,早就沒有活的打算!這姑娘長得還挺標誌,一起陪我赴死,黃泉路上我才不寂寞……」他邊說邊拿手上的短劍,在玉玉的脖子上輕劃上一刀,「你說我來慢慢折磨她到死,如何?」

  被箝住的a,割傷的脖子上,傷口已溢出了血滴,她皺著眉忍痛著,但也不免輕呼一聲。她實在不相信她居然會碰上這種事。

  看到玉琳被劃了一刀,舒易懷忍耐的極限已超過了,他狂吼著,趁曹逍一時不注意,給了他致命的一掌。

  這掌是他武功最強的一招,是他在他親爹娘死去後,為了複仇而在失蹤的二年中,向一位江湖神秘之人所學的。因這一掌所必須耗的精力極大,因此他不輕易使用,所以江湖人士只知『冷月』有個極強的獨門功夫,而不知其厲害到什麼程度。

  接了致命一掌的曹逍十分錯愕,他不敢相信舒易懷居然使出這江湖人士傳言的功夫。深知自己活不久,他盡了所剩最後的力量,把手上的短劍射向了眼中只有玉琳的舒易懷後,便氣絕倒地死去。

  而原本被箝住玉琳,在曹逍接了易懷一掌後,知道自己有機會逃開,連忙跑離箝住她的人,好不容易安全後,卻看到一把短劍飛向朝她而來的舒易懷,她根本來不及細想,便撲向了他,替他挨了那一劍。

  「琳兒--」舒易懷瞬間刷白,他不置信地看到這一幕,短劍整個刺在玉琳的左肩上,雖然不是重要的部位,但傷口深得驚人,可能造成失血過多而死亡。

  他扶住了欲倒地的玉琳,一手捂住她的傷口,不讓血大肆流出,他心痛地說:「琳兒,你怎麼這麼傻?為何要替我擋這一劍,這劍我可以擋掉的……」

  玉琳蒼白著臉,虛弱地回答:「不!你剛才根本沒料到他會如此,如果我沒替你擋了這劍,劍會刺向你的胸……」她很慶幸她還看得出劍的方向。「好痛……」

  「琳兒,你再忍一下,我帶你去……」

  「不可能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傷,不可能會……」

  「我不淮你這麼說!我不要你離開我……」舒易懷沙啞著聲音,悲痛的說著,眼眶聚集的淚水早已落了下來,他不敢相信他又要再度面臨他所愛的人離他而去。  玉琳雖然很虛弱,但她伸出了雙手,想替他拭去眼裡的淚水,而她身上的鳳玉,忽然發出了刺眼的藍色光芒,整個環住了她。

  「琳兒?」易懷吃驚地看著她的身子漸漸浮上空,漸漸變得透明,「琳兒--別離開我!」他伸手想抓住她。

  「易懷--」玉琳的身影在她無奈地喊著易懷後,跟著光芒消失在這十二世紀宋朝的天空。而舒易懷伸手想抓住她,不讓她離開,奈何只是抓到那塊剛才散發出藍色光芒的玉佩。

  剛剛由大廳堂想一探究竟的子昂、易翔和易芸,為他們看到的情景,而嚇呆了!他們心中滿是疑惑。

  看著自己手上那塊玉琳佩戴已久的玉佩,舒易懷緊握著,悲痛地對天吼著:「不!把她還給我!把琳兒還我……」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淒涼。

  原本晴朗的天,早已烏雲密布,下起了絲絲細雨,為此景添上濃鬱的憂傷。

  二十世紀 台灣台北

  一陣陣疼痛痛醒了玉琳,她申吟著,驚動在旁看守的親人。「琳琳,你醒啦!肩膀還會痛嗎?」

  玉琳睜開了眼,想著看誰在身旁,而映入她眼裡的正是伊誌豪。「哥?」她以為是白子昂。

  「你還好吧?!真是的,你失蹤了快半年了,爸媽都很擔心你呢!虧你還記得回來,還身負重傷,真是令人擔心。」

  「老哥?!」玉琳意外的發現眼前的人正是伊誌豪,難道她回來二十世紀了。

  「怎麼啦?別哭嘛!我不是要故意念你的啦!只是……」第一次看見哭泣的玉琳,誌豪手忙腳亂地安慰。

  「哥……我再也見不到他了……」她傷心地說。

  「到底怎麼了?你見不到誰?你這陣子到底去了哪裡?」

  「宋朝!穿越時空到古代去了。」她拭去淚水,平靜的回答,她深知自己不論再如何傷心,也是無事於補,「你一定很難相信吧?!」

  「不,我相信!我老早就知道了。」誌豪笑了笑。

  「也對,有一天你們還在客廳在猜測我為什麼會被藍色光茫帶走,對吧?!我還記得你那時氣急敗壞的好笑樣子呢!」

  「那時你真的有回來呀!你也真是的,為何只出現給我看,害我被當成瘋子似的……不過,琳琳你穿古裝的樣子還真美耶!」

  「哼!看你對我的讚美,我就告訴你,為何只有你看得到我。」

  「為什麼?」誌豪很好奇的很。

  「我回宋朝時,有找到我的親爹娘哦!在宋朝那個年代,我正巧也有個哥哥,而且他長得和你很像,我想你的前世一定是他,也因此,你比別人更能感應到我。」

  「原來如此。」誌豪點點頭,「真想看看那家夥。」

  「那豈不是曆史錯亂了?別異想天開了你,穿越時空,目前只有你老妹我有這殊榮啦!」玉琳拋開心底的憂傷,開玩笑著。

  「唉!老樣子,依舊如此自大。」誌豪不滿的說。「怎麼回來啦?還受這麼重的傷,好像是劍傷耶!」

  原本還有笑容的玉琳,一下子垮下了臉,低著頭幽幽的回答:「我在那受了劍傷,被鳳玉帶回來的,不過玉佩卻遺落在宋朝了,我想我大概這輩子只能待在這了。」

  「你想回去嗎?」誌豪看她憂鬱地點點頭,安慰的說:「想開一點嘛!玉佩這次會帶你回來,可能看你受這麼重的傷,帶你回二十世紀,你的傷在那年代或許救活的機會不大,但在現在縫個幾針,就OK了。所以你該慶幸!」

  見玉琳沒反應,誌豪又說:「你知道你縫幾針嗎?有一百針以上耶!還好當時你沒醒來,不然不就痛得哇哇大叫?!」

  「我才沒那麼膽小!」玉琳大聲抗議著。

  「你看這不是好多了,何必一副苦瓜臉?來,告訴老哥你在宋朝的生活種種,我很好奇哦!」

  於是在誌豪的慫恿下,玉琳開心地敘述著。而誌豪則聽得津津有味,一時忘了要通知他的父母了。要是他父母曉得他那麼晚才通知他們,不抓狂或修理他,才怪呢!

  南宋洛陽城 碎竺山莊

  玉琳離開後的碎山莊,原本喜氣也消失無蹤影,變得冷冷清清的。

  山莊的主人們,個個一副無奈、憂傷的表情,連來做客的舒氏一家也不例外,其中以舒易懷最悲傷,整個人面無表情的。

  「你們真的不多待幾天嗎?」碎竺山莊的當家--白奕飛正在大廳堂,對著要離開回去的舒易懷說。

  舒易懷面無情地回答:「是的!義父、義母,真的很抱歉打擾了您們。」若不是他手上緊握著玉琳遺漏的鳳玉,真令人難以看出他心中起伏的心情。

  「這樣啊,那好吧!我們也不強留你們了。」白夫人歎了一口氣,又說:「對於琳琳的事,易懷,你也別太傷心,或許這一切都是天注定,如果你們有緣,一定能夠再相遇的。」

  「義母,您別擔心,孩兒知道。」舒易懷忍住憂傷,平淡的回答。

  「唉,其實那塊鳳玉應該可以幫助琳琳回來,如果找到當年送鳳玉給琳琳的人,他就可以想出法子了,不過他是個愛好自由的人,所以我們也無從找起……唉!真是好可惜……」

  就在芷婕歎氣的同時,大廳門口突然出現了一位有點瘋瘋顛顛的老人,他邊喝著酒邊走了進來,還大聲嚷嚷:「咦?我好像聽到有人在找我耶!是你們嗎?」他逕自坐了下來,又喝了一口酒。

  「啊……是你!」白奕飛和白夫人驚訝地叫道。而一旁的舒易懷、易翔和易芸,則百思不解地看著老人。

  「哈!你們還記得我呀!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已被世人所遺忘了呢!太好了!好久不見啦!」

  「我們怎麼會忘掉你呢?!」

  「嗯,這酒挺好喝的……嘿!年輕人要不要嚐嚐?」老人邊喝著邊詢問坐在一旁的舒易懷。

  「不了,謝謝!」

  「也罷!言歸正傳吧!」他放下酒瓶,正經了起來,「我說你們家的琳琳還好吧?」

  「不好!她回去另一個年代了。」白夫人搖頭回答。

  「這樣呀!別擔心,那是注定的事,更何況她受那麼重的傷,也只有回去對她比較有利。」

  坐在一旁的舒易懷,對於眼前這位有點瘋瘋顛顛的老人如此的深藏不露,而感到訝異,心中不禁對他尊重了起來。

  「這位老先生,想必您就是我義母所言的那位給琳兒鳳玉的人吧?!」舒易懷恭敬地問道。

  「沒錯!沒錯!正是在下。」老人向他上下瞧了瞧,然後十分滿意的又說:「年輕人,你真聰明呀!不錯!」

  「謝謝老前輩的誇獎,晚輩實在不敢當!只是有事想請您幫忙,不知……」

  「噢,你是希望我幫你,讓琳琳能夠回來?這簡單!不過……」

  「不過什麼?」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老人好笑地回答:「你們幹麼那麼緊張?!我又沒說不行!」

  眾人紅著臉,無奈地笑笑。

  「年輕人,我問你一個問題,請你務必老實回答。」

  「如果我曉得的,一定老實回話。」

  「那好!那我問你,你真的很愛琳琳嗎?」

  「是的!我愛琳兒!她是我今生今世最愛的人,只要能和她長相廝守,我不在乎犧牲一切……」舒易懷毫不猶豫,肯定的回答。

  「好,就衝你這些話,我也不賣關子了。」老人爽快地說。「其實能讓琳琳回來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在七夕那天,在月光下,拿鳳玉和另外一塊龍玉相合,放在有你和她的血滴過的水裡即可,不過成功與否,就得看你的愛夠不夠深到感動牛郎和織女,還有琳琳她對你的愛了。如果她對你愛的不夠,就算你是如此深愛她,那也是枉然,了解了嗎?」

  眾人都明白的點點頭,但白夫人卻柳眉深鎖地提出疑問:「龍玉不是和鳳玉早已分散開了?我們到何處去尋找呀?」

  「哈!這放心,龍玉和鳳玉是天生一對,所以就算分散了,也只是短暫的。龍玉根本不用找了,這位年輕人就有那塊龍玉了。」

  「他有?」眾人訝異地叫道。

  「我怎麼會有?」舒易懷莫名地看著老人。

  「你怎麼沒有?你不是常常戴了一塊半圓形的翠玉,一面浮刻隻龍,一面浮刻『平安』兩字,是你小時候有人送你的嘛!那塊就是龍玉啦!不然琳琳被鳳玉帶回這時空,就不會掉在你們莊裡啦!龍玉和鳳玉是天生一對,注定不分離,不論是否曾經分開,但到最後一定會在一起的。」老人最後語短意長地說著。

  就在大家還沒完全聽懂老人話中涵意時,老人又拿起他的酒壺,喝了一口後,才告別離去,「好啦!事情辨完啦!我也要告辭了,後會有期!」

  等到老人走遠後,易翔才恍然明白剛才老人的話,「哈!我明白方才那老人的話中涵意了,大哥,你明白嗎?」

  他明白!他怎麼會不明白呢!只是龍玉和鳳玉都在一起了,而他們的主人要到何時,才能夠在一能永不分離呢?!舒易懷望著手上拿著的鳳玉,擔憂的想著。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14:40
第九章

     二十世紀 台灣台北

  玉琳躺在病床上,正專心看著文藝愛情小說,本來她原意是希望藉此,讓自己較沒有空閑時間想起那令她傷心的事,奈何她看的那部小說,正巧寫著有關穿越時空尋得戀情的故事,尤其她看到最後,男女主角最後又再一起,不由得讓她淚流滿面,她不是為書中男女主角相逢而喜極而泣,她哭的是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經歷,以及她最後的結局。

  想一想也蠻諷刺的,她所經歷的事,或許她還可以把它寫成一部小說呢!而她絕對會寫個是喜劇,男女主角最後長相廝守的在一起,好彌補她心中的遺憾。

  玉琳想著想著,不由得苦笑著。

  就在她把小說放至一旁的同時,她的好友筱萱推門而入,手上還抱一束由白色滿天星配上淡藍色玫瑰的花束。「琳琳,你醒啦!」

  玉琳無奈地笑一笑,看來她耳朵又不得安寧了。她抽了一張放在桌上紙盒的面紙,拭去她臉上殘留的淚痕和眼角的淚水。

  「好久不見啦!筱萱,你該不會和我父母一樣,把我吵的不得安寧吧?!」她開玩笑的說。不過說歸說,她還是很高興她的親人和好友都很關心她。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嗎?」筱萱邊把花束放進花瓶,邊說著,「他們都是關心你……」

  「這個我知道,只是我很想好好一個人靜靜,畢竟這一連串所發生的事,實在令我難以消化,而且……」

  「琳琳,你知道嗎?自從你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就連臉上的笑容,對你似乎是太奢求了。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

  見玉琳沉默不語,筱萱只好無聊地歎口氣,說道:「好吧!不說也罷!反正你以後一定會說的。別擔心了,好好休息吧!療好傷,早日出院哦!」

  「當然!我巴不得快出院呢!」玉琳點點頭回答。

  「還有……」筱萱還有話要說,卻被她打斷了。

  「筱萱,你再不去上學,恐怕就要遲到了!」她指著病房牆上的掛鍾說。

  「天啊!」筱萱看了鍾上的時針指著『8』這數字,大叫了一聲,「要遲到了!琳琳我先走了,拜!」話一說完,她頭也不回地直衝出去。

  「唉!筱萱真是的……」琳琳呢喃地說,不知不覺又陷入思緒的漩渦中。

  筱萱匆忙跑出了玉琳所待的病房後,直衝八樓的電梯,等候電梯上來。

  她不安份地按了又按電梯的鈕,眼巴巴地看著電梯的指示燈,以蝸牛爬行的速度,緩緩的一格一格升。

  「搞什麼嘛!這樓電梯分明跟我作對嘛!每一台電梯幾乎是一層一層樓停!」

  筱萱看著手表,分針已指在『2』的地方,她心急地罵了起來,「什麼爛電梯!」

  好不容易電梯停在八樓,筱萱一高興,等電梯門一打開,沒注意四周狀況,就直衝進去。

  「哎喲喂呀!」筱萱慘叫了一聲,屁股重重跌倒在地,手上所抱的課本也悼落滿地。

  而被她撞到的人伊誌豪,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沒有筱萱那樣慘到跌地上,但鼻子卻被撞了差點流鼻血。

  「小姐,你是不懂電梯乘坐規則--先讓電梯裡的人先出來,再進去嗎?」誌豪一手摸著鼻子,另一手指著筱萱,忍住一肚子的怒意責問著。

  筱萱努力爬了起來,撿起課本,放在手中後,正要向她撞到的人道歉時,一聽到對方的責罵,好似她是一位不懂規定的小孩子一樣,她不自覺生起氣來。

  「先生,真抱歉!我還年輕,所以知識淺薄,不像你那麼博學多聞的歐吉桑!」筱萱抬起頭直瞪著誌豪,一副高傲的樣子,但語氣卻是那麼宛轉,好似是對方欺負她。

  天啊!這小姐伶利的嘴,幾乎和老妹一樣,有一個琳琳就夠了,幹麼還讓他碰到第二個,誌豪在心抱怨著。

  「歐吉桑,麻煩請你移移那笨重衰老的身體,好讓小女子我可以搭乘電梯。」

  「你居然叫我歐吉桑?不會吧?!我沒那麼老啊!」誌豪似笑非笑地說著。

  「怎麼不會很老?!照道理你比我大了幾歲吧?」

  誌豪點頭讚成。

  「這就對啦!年齡比我大的,怎麼不叫歐吉桑?!」筱萱理所當然的說。

  「噢,好吧!既然我是歐吉桑,那你不就變成發育不良的小妹妹?!」誌豪說著說著,臉上笑意更濃。

  他看著筱萱。她的個子雖然不高,但是她那獨特的氣質,彷佛告訴別人她是不容忽視的人。秀麗的長發束成馬尾,更顯得俏麗動人,嗯……雖然她不是大美人,卻是個清新脫俗的女孩。

  又看到她臉上忍住怒意的表情,誌豪發現,他還蠻喜歡這樣和她「抬槓」哩!

  「哎喲!我的天哪!八點半了,遲到了!」

  一聲慘叫,不得不讓誌豪將思緒拉回現實中。

  一回神的誌豪,看見了剛剛和他爭得老半天,一臉怒意的女孩,一下子變得臉色緊張的樣子,頓時覺得好笑。

  哇!這女孩還可真厲害,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哦!誌豪在心中佩服著。

  「這次不跟你爭,如果我們還有那『孽緣』的話,再吵吧!我要去上課了,拜!」筱萱一說完,就進了正好停在八樓、門打開的電梯。

  「喂!」誌豪往電梯裡喊,奈何門已匆匆關上,留下一頭霧水又感到莫名奇妙的他。

  「真是奇怪的女孩!」誌豪邊手搔著頭,邊走往玉琳的病房。

  放棄思考的玉琳,正待在病房裡,背靠枕頭,坐躺在床上,悠閑看著小說,但她這次看的是現代的故事,她怕再觸景傷情。

  她看著看著,忽然感到口渴,正當要拿杯開水來喝,在抬頭之際,正好看到一臉困惑,手搔著頭的誌豪。

  「怎麼啦?老哥,怎麼滿臉困惑的樣子?」說完,玉琳便喝了一口水,靜靜等待她哥哥的回答。

  「沒什麼!只是我剛剛在電梯門口,碰到一位有點莫名奇妙的女孩子,大約和你一樣的年紀。」

  「莫名奇妙的女孩?怎麼莫名法?」

  誌豪放下一直被他遺忘的水果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開始訴說:「首先是她先在電梯口撞到我,我只是委惋的說她一句,沒想到她居然開始和我鬥嘴,鬥到最後,說什麼沒時間了,什麼還要上課,然後就走人了。實在有點莫名奇妙,你不知道她的脾氣比基隆的天氣變化的還快哩!更糟的是,我居然被她搞得『rou體』和『心理』上受到傷害。」

  「啥?rou體和心理上受到傷害?」玉琳瞪大了眼,詫異地問。她很慶幸她這時沒喝水,不然不保證她會不會被水嗆到或直接把水噴出來。

  「哎喲!別想歪好不好?!我說的『rou體』,是指鼻子被撞得差點流血,『心理』是指她罵我是『歐吉桑』,Ok  ?懂了吧?」

  玉琳點點頭,嘴裡不時說著:「原來如此。」

  「哎喲……我可憐的鼻子哦!」誌豪摸著鼻子,叫著。

  「那叫活該,誰叫你平日不做點善事。而且那女孩叫你『歐吉桑』也沒錯,你年紀比我大嘛!」

  「你怎麼和那女孩說的一樣,真沒良心的妹妹!」

  「什麼沒良心!小心禍從口出哦!」玉琳竊笑著,「而且我頭一次聽到你那麼注意女孩子,我看八成你是對那女孩有好感吧?!」

  誌豪一聽完玉琳說的話,霎時臉紅了起來。

  「哎喲!你居然臉紅……」玉琳大聲地叫道。

  「誰?誰臉紅了?有喜事嗎?」陳子莘提著一袋的早餐,正由門口走了進來。

  「乾媽!」

  「陳阿姨!」

  玉琳和誌豪有禮貌地叫著。

  「誌豪你也來啦!一起來吃早餐吧!」子莘把早餐放在桌上,一樣一樣地拿出來,「有小籠包、培根三明治、奶茶和紅茶,你要吃什麼?」

  誌豪考慮一下,說道:「培根三明治和紅茶。」

  子莘遞了三明治和紅茶給他。

  「謝謝陳阿姨!」接過早餐後的誌豪,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琳琳別乾瞪眼啦!你要的巧克力土司和奶茶在這!」子莘提起了另一袋早餐,在玉琳面前搖一搖。

  「哇!謝謝乾媽!」玉琳手接過早餐,嘴不時誇張地叫著。

  子莘高興笑著,也坐下來吃起她的早餐,「琳琳、誌豪,你們剛才在討論什麼啊?」

  「哥哥終於碰上他有好感的女孩了!」

  「真的嗎?」子莘邊吃邊問,臉上還露出感興趣的表情,「是那一位好運的女孩?」

  「哥他不認識那女孩啦!哥是和她一撞鍾情。」玉琳狹促地說。

  「好可惜哦!」子莘感歎地說。

  「喂!琳琳你別太過份,我當事人都還沒說到半句話哩!」誌豪大聲抗議著。

  「難道不是我所說的那樣嗎?!嗯?」

  玉琳一說完,誌豪立刻沉默下來,臉也紅了起來。

  「好啦!你們兩個又在吵了!琳琳,你也別每次都和你哥鬥嘴,和平相處不是很好?!」子莘連忙出來打圓場。

  「好吧!對不起!」玉琳俏皮地聳聳肩,吐吐舌頭,妥協地回答。

  「你肯罷休?」誌豪驚訝的問。

  「別那麼驚訝,我是真的!不過要是你先惹到我,我也不客氣哦!」

  「這樣才對,畢竟你們能當兄妹,也是上輩子修來的緣,應當好好珍惜。」

  「是的。」玉琳和誌豪第一次那麼有默契,異口同聲地回答。

  一說完,玉琳和誌豪愕然地看著對方。

  「我第一次看你們這麼有默契耶!」子莘感歎地說。

  「就是啊!」他們又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地說。

  「咦?」子莘和玉琳、誌豪,驚訝了一下,相視而笑。整個病房刹那間,充滿了歡笑聲。

  數日後,玉琳的傷口好了許多後,辨了出院手續便出院了。因她失蹤快年的時間,結果課也沒上到,所以幹脆辨了休學,因此她現在可是無所事事,最悠閑的人。

  這天,她無聊地走在台北市區中閑逛,是散心也好,或是觀察形形色色的人也好,她就是漫無目的走著。

  走著走著,玉琳正巧經過一座教堂,教堂裡正舉辨一場婚禮,她看著教堂外飄散著代表祝福的彩色碎紙,和新郎新娘幸福的模樣,她不由得羨慕萬分。

  她要到何時,才能擁有那樣的幸福呢?

  就在玉琳陷入無奈與感歎中時,忽然天外飛來了一個東西掉落在她手上,她的注意力又回到現實中。她好奇地低下頭,看看手上的東西。

  天啊!是新娘捧花!怎麼會?那象征接到了此花,就非常有可能是下一個結婚的人,是每個女孩們所希冀接到的花束。

  玉琳抬頭,看到在禮車外的新娘,對她眨個眼,開心地笑笑後,才進到車裡面。隨著新人的離開,眾人紛紛向她道賀著,每個人的神情都溢滿幸福的笑容和羨慕的眼神。

  她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事,實在不知所措愣在那兒笑著。

  等到參加婚禮的人群紛紛離開後,她獨自坐在教堂外的石椅上。

  玉琳望著手上捧著象征百年好合的香水百合花束,耳邊到響著餘音繞耳的道賀聲,淚水不知覺輕落下來。

  嗬嗬……每個人都說我是下個會結婚的人,而且結婚的對象將是自己心愛的人……真好笑!這不可能嘛!我的他是個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啊!

  老天……你為何要在我不願意離開的心情下,讓我離開我今生最愛的人後,在我悲痛的心平複些後,又給我開這玩笑?這種會讓她傷心的玩笑啊!為什麼……

  玉琳望向天,眼淚不停地流,她在心底向天呐喊著--

 充滿活力的夏季伴隨著春天離開的腳步,來到這世上。夜晚時分,蟲兒們唧唧地嗚叫,熱鬧地展開一場特別的音樂演奏會。

  今天正是農曆七月七日,中國七夕情人節,是牛郎織女在銀河上相遇的日子。

  不過這意義非凡的日子,玉琳卻不知覺,仍悠哉遊哉地在客廳看著電影。

  忽然門口跑進來一個女孩,她正是玉琳的女友杜筱萱,她在伊家管家為她打開門後,就衝進客廳,沒想到……

  「哎喲喂呀!」她和正跑下樓的伊誌豪相撞。「痛死我了……」她屁股重重跌落在地,申吟了一聲。

  她的慘叫聲,引來專心看電影的玉琳的注意力。

  「對不起,你還好吧?」被撞到卻沒事的伊誌豪,伸手扶筱萱起來。

  筱萱皺著眉,揉著發痛的臀部,半晌才抬起頭來看那使她跌倒的罪魁禍首。

  「是你(你)!」筱萱和誌豪同時出聲,他們都很驚訝,其中以筱萱最為激動,她用手拍拍自己的額頭,大叫:「天哪!我真是倒了八輩子楣,又碰上你!」

  誌豪笑著回答:「看來我們真的有這份『孽緣』耶!」他很高興他又遇見這位讓他有好感的女孩。

  「的確是『孽緣』!每次我遇到你,總是被撞到,你不會讓開呀?」筱萱不滿的偏偏嘴。

  一直被筱萱和誌豪忽略的玉琳,正坐躺在沙發上,一副看好表情,望著正在吵鬧鬥嘴的他們。

  「我正下樓要找我妹琳琳,誰知你忽然衝進來。」

  「你妹?琳琳?」筱萱詫異地轉頭看向玉琳,而誌豪也跟著她望著他的妹妹。

  「哈!你們兩個大冤家,終於想我啦!我還在猜你們會吵到何時呢!」玉琳好笑地看著他們,「看你們一臉疑惑,好吧!我替你們解惑,還是免費的哦!」

  玉琳的話,不禁讓他們失笑一聲。

  「Well,She  is  my  classmate  and  very  good  firend--杜筱萱。」

  「琳琳!我知道你英文很強,但也別那麼愛現,好不好?!真受不了你耶!」筱萱抗議著。

  「你真囉唆!好吧!不說英文就不說吧!」玉琳聳聳肩,繼續介紹著:「這位是我老哥--伊誌豪。」

  「老妹,不說英文也罷,幹麼還加個老字!」

  「哎呀!我不管你們了,一個比一個還囉唆,嫌東嫌西的,你們繼續吵吧!」玉琳一副受不了的樣子。

  「原來你是琳琳的老哥呀!唉,琳琳我真為你感到委屈,居然會有這樣的老哥。」

  「我才為琳琳歎息咧!怎麼有你這種同班同學兼知心好友呢?」

  「喂!我可先聲明,我可是西線無戰事,你們吵你們的,別扯到我這來。」玉琳眼看著電視,對身後的人強調。

  「好吧!琳琳今天是七夕,我帶你到環河路旁的河堤上看星星,如何?」誌豪和筱萱異口同聲,一字不差很有默契的說。

  他們一說完,兩人驚愕了一下,又開始吵了起來。

  「你幹麼學我說話?」

  「你才是呢!誰學你說話?」

  原本看電影看得津津有味的玉琳,被他們這麼一吵,實在受不了,頗為無奈地歎氣。

  「停!停--Stop!Ok?」她擋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喊住他們的爭吵,「你們要帶我去哪?」

  「今天七夕,可以看到牛郎星座和織女星座哦!我們去環河路旁的河堤上看吧!」筱萱說著,「我們不要讓你哥去,那會破壞氣氛的。」

  「什麼我破壞氣氛?你才會呢!」

  又來了!受不了他們!玉琳對他們猛翻白眼。「你們繼續吵吧!我幹脆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免得你們破壞氣氛。」語畢,她便逕自出門。

  「喂!琳琳,等等我呀!」誌豪和筱萱急忙跟上去。

  玉琳、筱萱和誌豪三人終於來到環河路旁的河堤上,他們找個視野最好,可以清楚看到牛郎織女星的地方,坐了下來。當然,玉琳是坐在筱萱和誌豪的中間,免得他們又互相看不順眼地吵起架來,破壞氣氛。

  玉琳近似於被引似的望著星空,四周除了偶爾車子行駛過的聲音,還有夏蟲的嗚叫聲,但他們三人卻是沉默不語著。

  「不知道為何,我從小時候就很喜歡看星空。夜空上的星鬥,讓我覺得宇宙的浩大,它是如此神秘……有時還會感覺到能夠穿越時空呢!這樣的夜,如此的星空,我真的很喜歡!」玉琳有感而發的說,「天上牛郎與織女,今天在銀河上相遇,不知我何時能和易懷再重逢……」

  坐在她身邊的筱萱,看著她,好奇的問:「你剛才說的易懷,就是你今生今世最愛的人嗎?」

  「嗯……他全名是舒易懷,那還是我待在宋朝最後的一天才曉得的,他以前都沒告訴我,所以我都叫他小易。說實在的,我和他初次見面時的情況,還蠻爆笑的耶!一次是我在樹上坐著時,被他突然的聲音嚇到,而掉落他的懷中。」玉琳回憶著,嘴角不自覺泛起了笑容。

  「對了,第二次是我為了想到山莊外的一片大草原上,而穿著長裙爬上圍牆時,又被他突發的聲音嚇到。」

  「又跌落他懷裡?」筱萱打斷她的話,替她接下去。

  「不,那次我沒掉在他懷裡,是掉到草地上。」玉琳輕笑出來,「那掉下來的姿勢,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他居然還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不過最後他有帶我去那片那滿白芷花的草原上,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對啦!那片草原很棒耶!風景極美哦!那草原名叫碧翠草原--」她滔滔不絕地開始敘述她在宋朝生活的種種,臉上也溢滿了笑,眼神也變得柔和許多。

  坐在兩旁的筱萱和誌豪,把玉琳如此大的變化,完全看在眼底,他們深深了解她是真的很愛她口中說的男子。

  「結果我為了不讓劍刺中他,就擋了那劍……沒想到鳳玉會帶我回來現代,讓我來不及對他說愛……與他分離真的令我難過,想必他也一樣吧!我永遠記得他悲痛地落下淚滴的模樣……」玉琳說到最後,眼神流露出淡淡的憂傷。

  「結局會變成這樣,再怎麼傷心也無事於補。但,我很慶幸自己,能夠在這浩大的宇宙中,穿越時空,覓尋到自己所愛及愛自己的人……」她愉快地笑笑。

  「就是啊!」他們有點無奈地回答。

  聽完她好友這段奇特的故事,筱萱眼禁不住熱了起來,淚差點奪眶而出呢!她仰著頭看著天,不想讓淚流出,否則只要淚一落下,她一定會哭起來的。

  一會兒之後,她的心情稍為平靜,正準備向玉琳說話時,她看到滿天星鬥的夜空,正有顆星落下,她驚奇地大叫:「快看!快看天,是流星耶!琳琳,快許願呀!」

  筱萱看著玉琳正誠心許願時,她望向在天空劃出弧度的流星,心中也許著願望,一個她真正希望能成真的願。

  「希望琳琳有機會再回到宋朝,回到她所愛人的身邊!」筱萱和誌豪有默契在心中許著。

  「哇!真是漂亮!居然有流星?好難得呀!」玉琳大聲地說,語氣顯得十分興奮。

  「對呀!琳琳,你許什麼願望?可以告訴我們嗎?」

  「我許的願望是,能夠再一次回到宋朝,回到我所愛的人身旁。」她站了起來,看著星星的閃爍,回答著,「你們一定也猜得出來我會許這願望,因為我真的好愛好愛他,而且我曾承諾過,要永遠在他身邊,不再離開他……所以啦!」

  玉琳停了半晌,又說:「我決定了,不論如何,我一定要找到方法回去宋朝,回去他身邊。」

  就在她說完她的決定時,忽然從她胸前散發出強烈光茫,整個籠罩住她。

  「琳琳!」剛剛也跟她站起來的筱萱和誌豪驚呼。

  「奇怪!鳳玉怎會跑回來,還發出光茫……」玉琳低下頭看到她胸前的玉佩,驚訝的愣在原地。

  「琳琳,那塊玉不是在宋朝嗎?怎麼會回到你身上?」筱萱疑惑著。

  望著自己身上那塊鳳玉,玉琳這次真的開心笑了出來,那是出自心底的笑容。

  「筱萱、哥,我想鳳玉又會帶我回宋朝,回到他身邊了,我真的好高興呢!或許是剛才向流星許願的關係吧!」她臉上溢滿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哥,我回去的事,麻煩你告訴媽咪和爸,請他們不用擔心我,也請你替我向他們說對不起,當女兒的我不能盡份孝心,好嗎?」

  「琳琳,你放心,我會替你說的,我也會好好照顧他們,所以你也不用擔心。」誌豪看著身體漸漸變透明的玉琳,雖然沒有哭泣,但卻忍不住憂傷,他十分舍不得和他生活多年的妹妹就此離開。

  「筱萱,你別哭了嘛!你應該為我感到開心的!來,笑一個嘛!」玉琳拉起筱萱的手,頑皮的說。

  「我沒有難過呀!這是喜極而泣。」

  「我知道!筱萱、哥,你們要好好相處哦!別又見面就吵架。我想……我大概要回去宋朝了,你們要保重,我們有緣再相會。」等到玉琳說完後,她的身影也隨光茫的變弱而消失不見。

  黑紫色的蒼芎,充斥著閃亮的星兒,織女星座中的一顆星閃爍著,好像對他們眨著眼。夜……是如此神秘,如此耐人尋味。

  站在環河路旁的河堤上的誌豪和筱萱,他們望著天,心中正百般思索玉琳最後的話語。是啊!盼有緣能夠再相聚,他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不論幾個世紀,幾個來世……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5 22:24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