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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七巧]調包的時空迷妻(老婆掛遺失之一)[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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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31:37
第九章

  第三天,陸懿左接到了鑑定通知。

  他特地放下公務,要求對方直接過來跟他說明結果。

  「陸先生,經過再三鑑定,這件衣服並非現代裁制的戲服,而是一件明朝的衣物。」

  「明朝?」

  「雖然質料粗糙,只是一般市井布衣,且還有多處手工補丁,但是一件保存完整的古衣,還頗有價值。」以為大公司的執行長找他鑑定古物,是想得知這些東西有無價值。

  「它的價值我不在意,我要確定的是它的年代,真的不是現代仿製的?」別說只是件粗布衣袍,就算是件龍袍鳳袍,他也無視它的價值多少。

  「這是手工縫製,衣式是明朝一般百姓的款式,而布料跟縫線確實都有三百多年的歷史。現代雖能仿製一模一樣的手工,卻不可能拿到古代的線來縫製。

  「至於,這只玉鐲子也是貨真價實的古玉,同樣是明朝古物,但比這件衣服更具時間性,衣服大約是明末的衣物,而古玉可能再多個五十年歷史。」古物專家將各項儀器鑑定結果的資料一一呈給他看。

  陸懿左看了報告,陷入一陣沉默。

  「那麼……有沒有古人穿越時空的可能性?」所以可兒真的是來自清初的古人?

  「呃?」專家一臉納悶他所提問的怪問題。身為一個科技龍頭的執行長,怎麼會說出這種不著邊際的幻想來?

  「沒什麼。」陸懿左又向他請教一些古代文物的事,隨口轉移了話題。

  ※ ※ ※  

  清晨,陸懿左坐在書房整夜未眠,手上抱著連可兒的衣服發怔。

  眼前的電腦螢幕,他梭巡了一夜穿越時空的標題,卻只是一堆小說漫畫裡的杜撰故事。

  在可兒失蹤十天後,他總算藉由她的衣物得到一點線索,卻也形同毫無線索。

  如果她是現代人,為何從各方面都查不出她的真實身世,而現在卻又像人間蒸發似的,離開了他的生命?

  如果可兒真的來自古代,有可能她回到古代,而他就算傾盡家產也造不出一台時空機,回去她的年代再把她帶回來。

  「可兒,為什麼要離開我,我待你不好嗎?」他捧著她唯一留下的衣物,內心既痛苦又無助。

  他第一次全心全意愛上一個女人,儘管對她的身世充滿疑問,他仍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單純的她,讓他心生強烈的保護欲;她明亮可人的氣息,令對婚姻愛情冷漠的他,輕易便感受到家的溫馨與暖意。

  他也是第一次待一個女人如此溫柔、包容,只要她開口,他什麼都願意給她。

  為什麼她卻一聲不響,獨自黯然地離開他?

  再度想起她那晚垂頭喪氣拎著手提袋走出家門的畫面,忽地,他渾身一震。

  那一晚他因撞見她被詹佑哲摟抱強吻,令他大發雷霆,不僅跟對方大打出手,甚至對她勃然大怒以為她被另一個男人深吻而感動落淚。

  他錯了!

  他記起當時她淚流滿面想解釋,他卻惱怒地斥責她立刻回家。

  該死的,這會不會就是她離家出走的理由?

  在她面前,他一直是個溫柔的好丈夫,不曾對她發過一絲脾氣。

  他知道遇見她之後,他儼然成了兩個人,在公司依舊是處事俐落、事事利益擺第一的冷漠生意人,但一回到家,一見到她的笑容,立刻軟化了他所有的淡漠情緒。

  他記得她總誇他有副好心腸,待她好溫柔,是個沒脾氣的好好先生。

  這樣的她,面對他第一次的發怒,肯定嚇壞了。

  「可惡!」他憤憤地捶打原木書桌,難以原諒對她發脾氣的自己。

  只是即使猜出她可能離家的緣由,卻仍無法解釋為何找不到她。

  「可兒,你該不會是不肯原諒我,選擇丟下我跑回古代了吧……」他雙手抱著頭,痛苦萬分。

  ※ ※ ※  

  連可兒並沒有回到古代,她就算想回去也無法回去。

  離家出走那一夜,她心情難過至極,一個人哭哭啼啼朝著月亮一直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腳酸,哭到眼淚乾了,才驚覺身在無人的山裡。

  天色已由黑暗轉為魚肚白,走了一夜的她,隨意坐在一處茂密的竹林旁,閉上眼,累得睡著了。

  所幸山裡種植許多果樹,她站在一棵荔枝樹下,摘了大把大把的荔枝吃,輕易便飽餐一頓。

  解決完飢餓問題,想到今晚得風餐露宿,她不禁一陣心酸。

  才離家一天,她便好想念陸懿左,然而一想起他青筋暴跳的怒容,一想到自己犯下的瀅罪,她便不敢回家,害怕面對他給的休書。

  她抹了抹淚,自己從現在開始,她得自力更生,一個人過活。

  孤兒的她,對於一個人面對生活逆境早已處之泰然。

  雖不知道在這個對她而言還算陌生的現代裡,她是否真能一個人過活,只是能躲一時是一時,或許時間一久,等陸懿左的怒氣消散些,會寬貸她的罪行。

  於是連可兒再度邁開步伐,想多了解一些這座山的環境,及找尋一處適合夜宿的地方。

  在黃昏之際,她發現了一處看似廢棄的草寮。

  小小的草寮雖然破舊不堪,但屋頂及牆壁都還完備,內部稍微清理一下應該能住人,總比睡在樹下好多了。

  她先將側背的手提袋放置一旁,脫掉外套,開始把草寮內一些無用的雜物一一搬出。

  她用雜草清理灰塵蜘蛛網,把壞掉的長木椅敲開,用木板拼成一個簡易的床板。

  花了約兩個小時,她便把一間像鬼屋的雜亂草寮整頓妥當,有床板,有張矮茶幾,還有一扇可勉強開闔的門板。

  勞動過後,她全身是汗,一身污漬,拿著兩個生鏽卻還能使用的水桶,走往山谷溪流處。

  之前在尋覓住宿地點時,她已發現附近有條小溪從山谷裡涓流而下。

  有了遮風避雨的草寮及乾淨的水源,對於生活在這片陌生的山野裡,她已經不再擔憂懼怕。

  隨意洗淨雙手和臉,她提著兩桶冰涼的溪水回來,再將屋裡清洗一番。

  打開大型手提袋,翻找她帶的東西,因離家匆忙,只簡單帶些必備的日常盥洗用品,兩三套休閒服及換洗的內衣褲,她沒忘了照明用品,手電筒、蠟燭、打火機等。

  雖沒準備乾糧,但她並不擔心食物問題,待在山裡一定有很多野菜可以食用,而幸運地這座山裡還有許多結實累累的果樹。

  趁著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之際,她拿著換洗衣物及盥洗用品再度前往溪流處,在兩旁有樹叢圍繞的小溪流清洗身體及衣服,再提著兩桶乾淨的水返回。

  忙了半天已經疲倦不堪的她,躺在木片床板上,頓覺昏昏欲睡。

  只是一閉上眼,腦中浮現的卻是陸懿左俊雅的臉龐,他望著她的溫柔眸光,唇角輕揚的好看笑容,以及低沉穩重的嗓音。

  想起每晚偎在他臂膀下的幸福時刻,他對她溫柔卻狂熱的愛憐,他雖不曾說過甜言蜜語,她卻能感受到和他的生活每天甜得像蜜。

  想著兩人相處的時時刻刻,內心不禁泛起一陣失落的疼楚。

  可當她想起他第一次發怒斥喝她的駭人神情,不禁心一揪,滴下淚來。

  她蜷著身子側躺著,落著淚入睡。

  清晨五點,她便自動醒了過來。

  張開眼,看見竹編的牆壁,茅草覆蓋的屋頂,一瞬間以為回到了清朝。

  她坐起身,再細看了下四周環境,這是她昨天找著的新住所,她仍在他的世界裡,卻又無法回到他們的家。

  揮去心裡的悵然神傷,她站起身推開門扉,望向山林遠處的天際,天才剛剛泛白。

  套上薄外套,她拿著破掉的竹簍當菜籃去山裡尋找野菜,昨天只吃了一堆荔枝果腹,今天必須去尋找正餐。

  以前她除了下田耕種,也常要上山撿柴、摘野菜,對於穿梭山林間的工作並不感到艱難,不論古代或現代,山的樣貌並無太大改變。

  多虧舊草寮遺留一些老舊的耕種工具勉強能使用,讓她的山野生活可以更容易。

  她在清晨及黃昏去找尋野菜食物回來烹煮三餐,天黑前到溪流洗澡洗衣,晚上早早入寢,然後隔天天未亮便醒來。

  就這樣,她自食其力已經離家四天了。

  白天她蹲在草寮外,拿樹枝當筆練字,每寫一個字就想起陸懿左,她所學的每一個字全是他教她的。

  她在地上寫了密密麻麻、筆劃複雜的「愛」字,寫著寫著,眼淚一顆顆滴落泥地裡。

  雖然一個人生活不成問題,可是她卻感覺好孤單、好寂寞、好想他,她好想回家。

  抬頭看向山下的小小城市。

  其實她離家不算遠,雖然走了一夜才走進這座山林,但她知道,這裡是離社區不遠的山頭,她知道回家的路,卻不敢回家。

  緩緩站起身,才發覺雙腿麻了,她蹲在地上寫字已經寫了一下午。

  轉頭回望滿地她寫的字跡,心口再度一陣揪疼。

  伸手抹抹淚,走進屋子,開始準備她的晚餐。

  然而今晚的她卻睡不著,在堅硬的床板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

  她沒喝拿鐵,為何會失眠?

  從床板坐起身,既然毫無睡意,她只好開門出去外面吹風。

  沒有電視,沒有陸懿左陪她看球賽,她只能曲膝坐在地上,仰望沒有星星的黑夜,觀望著遠處山腳下的點點燈火。

  那萬點燈火中,曾有一盞燈火屬於她,雖無法從這裡猜出他家的位置,卻不禁想著此刻的他在做什麼。

  是否仍在書房中忙公務,或者已經上床休息?

  他會想念她嗎?是不是肯原諒她了?或者早已寫好休書,等著她回家丟給她?

  一想到那個畫面,她害怕地搖搖頭。她寧願多躲個幾天,也不要回家面對殘酷的事實。

  ※ ※ ※
  
  陸懿左動用許多人力、財力,卻仍查不到連可兒的消息,而憑一己之力四處走訪的詹佑哲,終於探問到一絲可疑線索。

  然而接近她可能出沒過的地點,找了兩天一夜卻一無所獲,暗忖,僅憑他個人的力量,要在這廣大的山區搜尋她的蹤影,太難。

  擔心她萬一迷失在這山野間,發生重大危險……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去找陸懿左協助。

  「什麼?你有方靈的消息?!」陸懿左聞言,驚詫地站起身。

  「我說可能,但為了這一絲可能性,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曾經他對這個奪取他所愛的男人充滿憎恨,但此刻他只心繫佳人的安危,不得不放下仇恨、放下尊嚴,低頭向敵人求助。

  「不管什麼消息,都是消息。」陸懿左心急如焚。

  「從靈失蹤後,我便拿著她的照片四處問人,甚至到一些鄉鎮、偏遠山區,除了少數人曾透過報章媒體見過她的樣貌,並無人在近日親眼見過她的身影。直到三天前,我經過你所住社區附近的山區,在山下遇到一對採收荔枝的老夫婦,我將照片拿給他們看,沒想到那老婦人一見,邊說幾日前她在山裡見過靈。」

  「真的嗎?!」可兒還活著!連日來的陰霾終於一掃而空。

  「那老婦人說她傍晚工作完在溪邊洗手時,看見斜對面有個女孩在洗衣服,她才奇怪怎麼有人在山裡洗衣,想叫喚她時,那女孩一看見她,卻慌忙起身跑開了。她說對面那座山原本有個認識的老先生也在種植荔枝,老先生過世後,因為繼承問題,幾個孩子爭論不休,那座山便棄置多年無人管理。我一開始對她的話存有疑問,靈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在山裡洗衣服,只是那婦人信誓旦旦說認得這張漂亮臉孔,於是我進山裡找了兩天都沒有任何發現。不管你信不信,只要有一絲可能性能找到靈,我都希望你動用人力搜山,而我會用自己的方式繼續找人。」詹佑哲知道自己的證據薄弱,難以說服陸懿左,但他也只能賭運氣了。

  「我相信,我馬上聯絡警方。」陸懿左毫不懷疑他的說詞,而他相信如果證人看見的真是可兒,她會在溪流裡洗衣的行為一點也不足為奇。

  他立刻打電話給警政高層,要求派出直升機及警力加入搜山行動,而他自己也放下公司大事,調動陸氏企業的私人直升機跟著一起出尋。

  ※ ※ ※  

  連可兒在山裡一待好幾天,這期間她並未遇到什麼人出沒山區。

  只除了幾天前她在溪裡洗衣時,不經意看見對面溪邊有位老婦人彎身在洗手,老婦人抬頭一見到她似乎很驚訝,而她害怕躲在這裡的行蹤曝光,只好趕緊拎著衣服轉身逃跑。

  之後她一整天都不太敢出門,甚至洗衣的地點也改到較上游的溪流處。

  這日下午,在溪邊洗衣的她,一抬頭卻看見遠處有大鳥飛來。

  那隻大鳥愈飛愈近,且聲音很嚇人,從未見過這種大鳥的她,好奇的追著大鳥的方向跑。

  當愈清楚看見大鳥的形體時,她才想起這並非鳥類,而是現代的飛行工具,是跟飛機一樣可以在空中飛行的直升機。

  她沒坐過飛機,更是第一次目睹直升機,為了看清這特殊玩意的樣貌,她不斷往視野較寬廣、沒有太多大樹遮擋的溪流下游跑去。

  感覺直升機似在上空盤旋打轉著,站在下方的她,不禁仰著頭,看得瞠目結舌。

  不知道這個直升機會不會落下來?

  她感覺盤旋在正上方的大型物體似乎愈來愈接近地面,直升機過大的引擎聲響,讓她不禁搗著雙耳,而螺旋槳刮起的大風彷彿要將她吹跑了。

  她這才覺得恐怖,放棄繼續觀望好奇心,轉身想離開溪邊,躲進可遮蔽的樹叢裡。

  可她才轉身,跑沒幾步,混在攪動的引擎聲中,似乎有細微的、熟悉的叫喚聲——

  「可兒!可兒!」

  她回頭,卻倏地瞪大眼驚駭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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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32:09
第十章

  從直升機上頭垂吊下一個繩梯,一個男人攀爬著垂懸的繩梯而下。

  「可兒!不准跑!」陸懿左扯著喉嚨叫喊,聲音快被震耳欲聾的直升機引擎聲蓋過。

  在離地面約一公尺距離,他怕她跑掉,心急的一躍而下,跳進淺溪中,大步奔向神情驚駭的連可兒,張開雙臂一把將她緊緊攬進懷裡。

  連可兒感覺到他有力且溫暖的臂膀,他的胸膛令她安心,他的懷抱令她想念,他落在她頸間急促的呼息令她熟悉。

  想到這幾天沒窩在這溫暖的懷抱,她心一揪,頓時眼眶泛熱。

  「可兒……我總算找到你了!」陸懿左緊緊摟著她,恨不得要將她鑲嵌進他的骨子裡。

  懷中熟悉嬌柔的身軀,感覺她胸口的跳動,吻著她柔細的髮絲,她真真實實的存在他的懷裡。

  「可兒,我的可兒……」他雙肩輕顫的啞著聲音喚道。曾想像她可能遇害的恐怖畫面,一度以為永遠的失去她的恐懼,逼得他快瘋了。

  他害怕這只是一場夢,一旦鬆手,她便又會消逝不見。

  「可兒,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他稍稍鬆緩擁抱她的力道,低著頭親吻她的頭頂。

  他花了多大心力都遍尋不著她,而她竟然躲在離家車程約三十分鐘的山林裡。

  「我……」連可兒輕啟唇瓣,卻開不了口。

  「你喜歡露營我可以陪你,想住在山裡我買座山給你都行,為什麼不說一聲,一個人獨自跑來這裡生活,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想起這陣子的煎熬,他厲聲質問。

  「我……我也不想離家,也不喜歡住在這裡……」內心萬般委屈的她語帶哽咽,話未說完,兩行淚早已滑落臉龐。

  「那是為什麼?有人逼你嗎?」他改為緊握她雙肩,見她落淚,他心疼地揪起眉心。

  連可兒仰起臉蛋望著他的俊顏,日日夜夜總盤旋在她腦海,心裡的他,如今真實地站立她眼前。

  「可兒,到底發生什麼事?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出來,我為你做主。」見她不說話直掉淚,他心疼焦急不已,伸手拭去她的淚珠。

  「老公你……不生氣了?」她輕抿唇瓣,小心翼翼問道。

  「生什麼氣?」終於找到她的人,他高興都來不及了,哪來的氣好生?

  「我……我不敢回家,我怕……怕你給我休書……」她突地嗚咽哭了出來,道出她心中的煩惱。

  「休書?我為什麼要給你休書?」他聽得莫名,卻又好心疼她的淚顏。

  「因為我……我犯了淫罪……」她怞噎著別開臉,想起那一晚的事,頓覺無臉面對他。

  「淫罪?」難道……她一個人待在山裡期間,遭人侵犯強暴?!驀地,他身體一顫。

  「可兒,看著我……」他輕顫的握住她纖細的肩頭,卻難掩心中的憤怒不平,究竟是誰傷了她?可到口的話卻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她抬眸見他一臉怒容,心口瑟縮害怕了起來。

  他還是不原諒她吧?

  「別說了,我們先回家。」他雖恨不得立即搜山追捕惡狼,卻更急著將她平安帶回家,安撫身心受創的她。

  伸手指示升至上空盤旋的直升機落下繩梯接應他們。

  這裡並沒有平台可讓直升機完全落地,於是陸懿左一手將她緊摟在懷裡,一手捉緊繩梯攀爬上直升機。

  一坐進直升機裡,縱有千言萬語全化作深情的擁抱,任她在他懷裡哭個不停。

  之後他們換搭車子,很快地回他的家,他抱起她快步走往屋裡。

  「啊!少爺!少奶奶?!」葉嫂見抱著連可兒步入屋裡的陸懿左,高興叫道:「找到少奶奶了!太好了!」

  可為何少奶奶哭個不停?

  「少奶奶怎麼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少爺這麼親暱地抱著少奶奶,過去的兩人在家可是很少有接觸,要不就是針鋒相對。

  「打電話叫家庭醫生過來,找女醫生,還有跟我爸及岳父說找到方靈了,她有點受到驚嚇要先休息,我明天會再向他們報告詳情。」他匆匆交代管家後,抱著連可兒步上樓,前往浴室。

  「可兒,先洗個澡好不好?」他將她輕輕放下,柔聲問著。

  她柔順的點頭。

  「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叫葉嫂來幫你?」以前的他不介意為她服務,但以為她身體受到侵犯,擔心此刻的她並不想和他袒裎相見。

  連可兒搖搖頭,已經哭到無法言語。

  「那我在外面等你。」他跨出浴室,為她將門關上。

  她好好地沐浴一番,套上乾淨的浴袍踏出浴室,就見陸懿左背靠牆壁等在門外。

  「啊……」想問他真的站在這等了半個多小時嗎?可哭啞的喉嚨令她一時發不出聲音來。

  「我幫你吹乾頭髮,順便叫葉嫂替你泡杯熱茶上來。」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將她帶往臥房,再用對講機交代樓下的葉嫂一聲,開始為她吹乾頭髮。

  「我可以……」坐在椅子上的她試著想用乾啞的聲音,甚至伸手想拿過他的吹風機,因為在她男尊女卑的觀念裡,有些事是身為丈夫的他不該做的。

  「沒關係。」陸懿左站在她旁邊,一手撥著她的髮絲,動作輕柔地為她服務。

  片刻,葉嫂敲了下房門,送進來一杯熱甘菊茉莉茶。

  「謝謝。」連可兒啞聲道謝著。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葉嫂,約五十來歲,身材有些微胖,但感覺很和善。

  「少奶奶不用客氣,這是甘菊茉莉茶,可以補氣安神,有需要再交代一聲。少爺要喝什麼嗎?」葉嫂問道。

  剛才進門的剎那,乍見到少爺竟幫少奶奶吹頭髮,那情景著實嚇了她一大跳,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

  「不用,你去忙。」

  葉嫂朝他點個頭,便開門離去。

  連可兒端起熱茶,啜飲了幾口,這才感覺喉嚨舒服多了。

  「老公,我……」她張口慾言又止,但小小的音量幾乎被吹風機的聲音所掩蓋但陸懿左聽見了。

  「先喝完茶,有話待會兒再說。」瞧她一臉為難,看得他好心疼,不希望她立刻回想起那段痛苦的事。

  才為她吹乾頭髮,房門口的對講機便響起,「少爺,李醫生來了,要請她上去嗎?」

  「帶她上來。」他對著對講機交代完,轉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連可兒婉轉道:「可兒,我請醫生幫你做個身體檢查。」

  「呃,可是,我沒生病呀!」她眨著哭紅的眼,不解的望著他。

  「只是做個簡單的檢查,這陣子你瘦了很多。」他無法想像這些日子她一個人如何在山裡生活,是否曾被歹徒拘禁凌虐。

  光想像她可能遭遇的不堪情景,他便難以壓抑滔天怒火,他很想明問,卻又怕她更傷心。

  「那是因為我只吃野菜跟水果充飢。」她突然好想念香噴噴的米飯及美味的葷食。「我以為溪流裡有魚可以捕捉,還費力做了竹編的魚網,可是從上游找到下游,別說小魚,連隻小蝦米都沒看到。」

  如果在古代的溪流,很容易便能捕捉到肥美的鮮魚。

  聽她一臉遺憾形容捉不到魚吃的模樣,不像曾經遭受惡人凌辱的樣子,難道是他誤會了?

  「可兒,你……一個人在山裡生活?」他輕聲探問。

  「是啊!幸好我找到一間廢棄草寮,整理過後還能遮風避雨。」如果沒有那間草寮,她也許無法在無人的山裡安穩的生活。

  「那你……有沒有遇到什麼人?」他試圖委婉探問。或許她在上山曾被惡徒侵犯,之前才會如此傷心欲絕。

  「沒有……啊,只有在溪邊看過一個老婦人,可是當時我害怕行蹤被發現,就急忙跑開了。」

  陸懿左黑眸一瞇。詹佑哲遇見的那位老婦人所言不假。

  「除了那個老婦人,在山上這段期間,你有沒有遇到其他人?」他進一步追問,並註意著她的神情,是否對他有所隱瞞。

  「沒有。」連可兒想都沒想,便搖頭。

  「沒有?」陸懿左鬆了口氣,卻又感到懷疑。那她說的淫罪是指?

  「沒有。」連可兒再度搖頭。她在山上有無見到別人很重要嗎?老公幹麼一再追問?

  「你沒有遇到什麼人欺負你?」顯然單純的可兒還是聽不懂他的暗示,陸懿左直接把話問得更明白。

  「沒有啊!」她疑惑的眨了眨眼,覺得他的問話好奇怪。

  他想繼續追問,這時響起敲門聲。

  他前去開門,對門外的人道:「抱歉,李醫生,我有些事想問我妻子,你可以先在樓下客廳等幾分鐘嗎?」然後交代葉嫂先帶對方下樓。

  關上房門,他走回她身邊。

  「那你為什麼說自己犯了淫罪?」如果她沒有被惡徒欺負強暴,為什麼在他面前哭得那麼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因為……」她突地輕顫起來,害怕提起不想面對的事。

  見她突然一臉恐懼的神情,陸懿左又擔憂了起來。難道……她真的被人侵犯而不敢說?

  「可兒,告訴我實話好嗎?別讓我胡亂猜測,你不說,只會讓我更加憂心。」他拉著她的雙手,坐在她身旁勸她。

  「因為……因為那晚我被強吻了,害你蒙羞,你非常氣憤,我怕……怕你給休書,只能選擇逃家……」一提起她心中恐懼的陰影,原本止淚的她瞬間又哽咽了起來。

  「什麼?!」陸懿左聞言瞠目結舌,一臉詫異。「你離家出走真的只是因為那件事?你一個人躲在山裡那麼多日,就因為那件芝麻小事而不敢回家?」

  「芝麻小事?我犯了七出的淫罪,做丈夫的你是可以休了我的。」她緊抿唇瓣,顫巍巍地訴說。

  「什麼淫罪?只是一個吻,而且又不是你主動的。」真要論淫罪,那是與詹佑哲有私情的前妻方靈。

  雖然當時見連可兒被個陌生男人強吻擁抱,令他非常氣憤,但他知道對方只是將她錯認為方靈,錯不在可兒身上。

  「只是一個吻?可是……村裡曾有個新婦不過被隔壁村的男人牽了手,她丈夫便憤憤地丟給她一封休書……」而她不僅被陌生男人牽手,還被摟抱強吻,簡直是罪行重大,他怎麼可能不休了她。

  「現在又不是古代,哪有這麼簡單就休妻。」聽了她的說詞,陸懿左哭笑不得。

  「可是……你當時很生氣,你從沒對我發過脾氣,那模樣好嚇人……」回想他的怒容,嚇得她霎時猛掉淚,以為老公依舊對那件事不諒解。

  「嗚~當時我不是不反抗,而是根本嚇到了……他……他一開始沒有強逼我,我才會失去戒心……怕拉拉扯扯被你看見會誤會,才跟著他走……我……我才沒有因為被強吻而感動,我是害怕生氣才落淚……我想伸手摑他巴掌,你卻剛好出現,你還說我……說我……」她嗚嗚咽咽,斷斷續續地回憶往事。

  「我當時是一時氣極,不是真的誤解你的忠貞。好了,別哭了。」見她哭得傷心,陸懿左不再追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安撫。

  「嗚~我討厭被那個人侵犯……我……我沒臉見你,更害你受辱……」

  「沒那麼嚴重,只是一個意外。他認錯人了,不是你的過錯,我不會放在心上。」他輕拍她的背,口氣變得溫柔。

  「嗚~我討厭被別的男人吻……」儘管事隔那麼久,她仍認為那是她人生中的污點,無法真正釋懷,裝作沒發生過。

  「別哭了,如果你還在意,我幫你消毒好不好?」他宛如在哄小孩般哄她。

  「怎麼……怎麼消毒?」她淚光閃閃地看著他。

  他大掌拭著她滿是淚痕的粉臉,傾身封住了她的唇瓣。

  她呼吸一窒,想開口問他,卻被他吻得無法言語。

  他摟著她,將自己的氣息藉著熱吻再次送進她嘴裡。

  片刻,他才放開她,心疼地揩去她眼角的淚滴,望著她氤氳的水眸,輕勾薄唇微笑。

  「還有沒有其他地方要消毒的?」指腹撫上她嫣紅的臉蛋及紅腫的唇瓣問道。

  不等她反應,他再度傾身,吻上她纖細的頸間。

  「嗯……」她因他的吻而呢喃,因他大掌探入她衣袍內,愛撫她肌膚而輕顫。

  當他向下撫觸她平坦的小腹,卻突地傳出一陣聲響,那明顯的腹鳴聲讓他從情慾中驚醒,抬頭望著她。

  「我……肚子餓了。」她頓時漲紅了臉,神情很尷尬。

  「先下去吃飯,葉嫂應該準備好晚餐了。」他幫她拉整好敞開的浴袍,牽著她的手一起下樓。

  看見坐在沙發上等候的家庭醫生,他這才想起要對方來的目的。

  原本誤以為可兒被性侵,才急著找女醫生來,要為她做身體檢查及心理輔導,慶幸那只是烏龍一場。

  不過她一個人在山裡生活這麼多天,是該對她做個健康檢查,他才能真正放心。

  「先給李醫生聽診一下,再去吃飯。」他對連可兒輕聲道。

  當然,真要幫她做個徹底的健檢,應該安排到大醫院做檢查,只是都把家庭醫生找來了,也不好要對方什麼都不做就回去。

  所以連可兒坐了下來,讓家庭醫生幫她聽診、測脈搏、體溫,量血壓、血糖等基本檢查。

  「沒有感冒發燒症狀,只是血糖有點偏低,要不要先抽兩管血液作進一步檢查?」李醫生報告。

  「今晚這樣就可以了,我會另外安排時間帶她去醫院做檢查。葉嫂,麻煩送一下李醫生。」

  他拉起坐在沙發上的連可兒,急著帶往餐桌,心想她一定餓壞了。

  當連可兒見到一整桌的美味菜餚,頓時口中唾液直冒。

  陸懿左動手為她盛了滿滿一碗白飯,她一接過手,便迅速扒了起來,已經無心計較身為丈夫的他不該為她盛飯。

  「我……我好久沒吃到白飯了。」她感動得差點噎著。

  「別吃太快,免得待會兒肚子痛。」說著,他為她盛了碗熱湯,再替她夾菜、夾肉,所有的動作都很自然。

  「想吃飯為什麼不回家?你在山裡真的有正常吃食?」

  瞧她進食的速度,感覺像是餓了三天三夜的,讓他好不捨。

  「有啊!每天都摘了滿滿一簍野菜,還有竹筍、草菇,只是每天都吃一樣有點膩,而且吃菜很容易餓。」說著,她啃了一口燒雞肉。

  「好好吃!」她大口咀嚼,一臉滿足樣。「老公,你不是都在家吃飯,怎麼也瘦那麼多?」

  重逢那一刻,她便發覺他俊雅的臉龐消瘦不少,只是忙著哭泣的她,一直沒時間問他。

  「葉嫂做的菜比我做的還可口啊!這個、這個、這個都好好吃!」她嘴巴塞得滿滿的,邊用筷子指了指餐桌上的每道豪華料理,她真的不懂他怎麼愈吃愈瘦。

  「你比較可口。」陸懿左扒了一口飯菜輕嚼著,語帶雙關道。

  此時此刻見她再次在他面前大快朵頤的模樣,令他萬分感動。

  她不在,任何美食都引不起他的胃口。

  「我?」連可兒抬眸怔愣著望他,沒聽出他的含意。

  「我再幫你盛一碗飯。」陸懿左只是淡然一笑,站起身,要幫快速清空一碗飯的她再盛碗白飯。

  「沒關係,我自己來。」連可兒捧起碗,自己走到電鍋盛飯。

  「老公,你也要多吃點。」她扒完一碗飯,而他才只吃了兩三口,這強烈對比令她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放慢了吃食的速度。

  「可兒。」見她再度埋頭吃食,陸懿左不禁輕喚一聲。

  「嗯?」連可兒抬眸。老公該不會要她少吃點吧?

  「沒什麼,多吃點。」他看著她,勾唇微微一笑。

  雖然她回來了,就坐在他面前,但他總是覺得不踏實,忍不住想叫喚她,聽聽她的回應,確實感受她的存在。

  晚餐後,陸懿左打通電話給父親及岳父,告知連可兒身體已無大礙,之前因誤以為她受到傷害,才無法立即向他們報告實情。

  「可兒,過來。」沐浴後的陸懿左走進臥房,叫喚坐在沙發上寫字的她。

  連可兒起身走向坐在床沿的他。「老公,要幫你吹頭髮嗎?」她笑問道。

  「不用。」他伸手將她拉至面前。「可兒,以後不准再嚇我!」

  他雙手圈住她腰際,抬頭望著她,神色有些憂鬱。

  「我什麼時候嚇過你了?」要說受到驚嚇,應該是她,她被他的怒容驚得當夜離家出走。

  他放開圈住她腰際的手,從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一套衣物及一隻玉鐲子。

  「啊?這是……」驚見熟悉的物品,連可兒驚詫得忙拿起玉鐲子檢視。「我以為弄丟了,這是我娘唯一留給我的遺物,還是外婆傳給她的……」

  觸摸著冰涼的古玉,她內心頓時漫過一股暖流。

  「原本斷成兩截,我請古董專家修復好了。」這衣袍跟玉鐲子讓他相信了她的來歷。

  「老公,謝謝你……」連可兒雙手捧著玉鐲,感動不已。

  「我一度以為你回去古代,再也見不到你了……」陸懿左再度摟住她的腰際,回想找不到她的行蹤,日日夜夜身處於惶恐之中,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聲音不禁有些顫抖。

  「我就算想回去,也不知道方法。」他害怕失去她的模樣,令她好心疼,在她眼中,老公無所不能,沒想到他為了怕再也見不到她,露出懦弱的一面。

  「原本傷心欲絕的我看到山谷的溪流時曾閃過一個想法,如果失足跌落谷裡,會不會掉回我的家鄉?可是我沒勇氣跳下去,更不要待在沒有你的世界… …」她鼻頭一酸,聲音不禁哽咽。

  雖然是她主動離開他身邊,但每每想起她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再也感受不到他的呵護和伴隨,她就好難受。

  「可兒,不准做傻事!」一聽到她曾有的可怕想法,他心下一顫,擰起眉心警告她。

  「那隻是一秒鐘的想法,生命很可貴的,螻蟻尚且偷生,我再笨也不會做那種嘗試,何況,就算真能回古代,我也不想回去,回去那裡,連可兒只是個無親無故的可憐孤兒……」她眼眶一陣濕濡。

  以前的她可以一個人過活,但現在的她無法想像在沒有他的世界要如何度過每一分每一刻。

  「連可兒不是可憐的孤兒,是陸懿左最可人的妻子!」將她拉坐在他大腿上,為她拭去淚珠,傾身愛憐地親吻她的眼瞼,最後封印她的粉唇。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放開她,他要緊握著雙手,一生一世。

  ※ ※ ※  

  「哇~小雞小鴨長大不少耶!而且我種的菜全都長得很漂亮,再不久就可採收了。」連可兒站在庭院裡,跟著葉嫂一起餵雞、灑水,心情很愉快。

  「少爺特別交代這是少奶奶親手播種的,一定要細心照料。」葉嫂呵呵笑道。

  雖然這次回來工作,少爺有特別提及少奶奶自從車禍後,個性變了不少,甚至連興趣嗜好都大有改變,她仍意外少奶奶竟變得如此親切,感覺年輕了好幾歲。

  但她很喜歡這個可愛純真的少奶奶,也難怪少爺對少奶奶的態度會改變那麼多。

  「葉嫂,謝謝你。還有,你不用叫我少奶奶,叫我可兒就可以了。」連可兒朝她燦燦一笑。

  陸懿左已事先告訴葉嫂,可兒是她小時候的乳名,在家會改叫她的小名,而外出才使用方靈的名字。

  聽了葉嫂的解說,她內心很是感動,老公竟會在意她種菜養雞這些小事,還特地交代人代她照料。

  能來到這個世界,能成為他的妻子,真的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陸懿左站在餐廳落地窗前,手持一杯咖啡,望向庭院中的連可兒。

  見她拿著灑水器朝菜圃灑水,陽光下,她身後的水花閃閃發亮,而她燦爛的笑容清新耀眼,美得令他心悸。

  手機響起,他按下接聽鍵,是秘書轉述的來電。

  今天他沒上班,選擇待在家好好陪她。

  只是孫秘書說詹佑哲急著找他,也好,該和對方把話說清楚。

  他走出庭院,跟連可兒交代要外出一下。

  離開前,不在意葉嫂就站在旁邊,他傾身便朝連可兒的唇瓣落下一吻,害她害臊得羞紅了一張臉。

  ※ ※ ※  

  連可兒離家出走這件事,讓陸懿左更加確定她是他今生的終身伴侶。由於當初在醫院時,真正的方靈是以無名氏入了太平間,在知會了方靈的父母,得知他們的同意及諒解後,從今以後連可兒就是方靈,他唯一的妻。

  「這就是事實,我沒必要再為此事跟你爭論不休。」陸懿左帶著詹佑哲來到方氏的家族墓園內,指著一個尚未刻碑文的新墳,告知他裡面躺著的才是真正的方靈。

  前一刻他趕往公司,接見直闖他辦公室要找他的詹佑哲。

  對方得知他已尋獲方靈,急著找他詢問消息,還堅決表示無論如何不會放棄對方靈的愛。

  見識到詹佑哲的執著和決心,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向他揭露方靈早已逝世的真相。

  但無論他如何解釋說明,對方就是不肯相信,他只能將詹佑哲帶往一般人無法進入的方氏家族墓園,指著方靈安葬的地點讓他明白事實。

  「不可能,你別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騙倒我!」詹佑哲始終認定陸懿左刻意顛倒黑白,要他相信方靈已逝,不再去打擾他現在的妻子連可兒。

  他壓根不相信連可兒來自古代,只是個跟方靈長得一模一樣,個性卻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的荒謬說詞。

  「對於可兒的真實身份,別說是你,連我都難以置信,不過我已提供你她來到這個世界身上穿著的衣飾的驗證報告。她原本並不屬於這個時代,而她會意外落入這個年代,是為了成為我的妻子,而非你曾愛過的方靈。方靈意外過世我真的很遺憾,至於你跟方靈的過去,我並不想追究,我之所以冒險告訴你真相,只是要你別再錯認人,該對不屬於你的可兒死心。」對於詹佑哲,他心懷歉疚。

  如果當初知道方靈早已心有所屬,有個相戀多年的對象,他不會同意這樁利益聯姻。

  「不管你怎麼長篇大論或提出證明,我都不可能相信靈已經不在這人世間,除非我失去生命,否則我一定會找機會把靈搶回來!」詹佑哲雙眼瞪著新墳,語氣強烈道。

  陸懿左輕嘆口氣,要他在此時此刻接受真相確實不太可能,但對於他的癡情,他也只能寄予同情。

  雖然極度不希望他和可兒碰面,但為了讓他徹底死心,也許必須讓可兒再跟詹佑哲見上一面。

  半個月後,陸懿左帶著連可兒前往餐廳包廂,刻意邀請詹佑哲同桌用餐。

  「靈!」驚見日夜思念的佳人,他神情雀喜的步上前。

  雖然對於陸懿左竟主動邀約用餐之事感到疑惑,但即使是場鴻門宴,只要能見到方靈,即使是龍潭虎穴他也會硬闖。

  連可兒一見到他,卻是驚恐地閃躲到陸懿左身後。

  縱然陸懿左再三申明不會介意,要她忘掉那段記憶,甚至在來餐廳前已告知她將要見的人是誰,但見到詹佑哲,她仍是出於本能地防備起來。

  她閃躲他的驚懼行為,令詹佑哲看了心揪了一下。

  她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似他所愛的方靈。

  他記不清之前在晚宴上與久別重逢的她相見的剎那,她是如何反應。

  當時的他好不容易才能再見到她,情感亢奮,再說外貌幾乎一模一樣,他不會懷疑面前的她不是方靈。

  然而,當陸懿左慎重其事帶他前往方家墓園,並告知方靈其實早已身亡的噩耗,那時他雖認定他在撒謊,可再次見到這個方靈時,他心中產生極大的疑慮。

  即使方靈失憶忘了他,她也不應該會怕他,而且眼前的她完全沒有他所熟悉的方靈美眸中充滿的自信與嬌氣。

  她的外型和方靈一樣,卻感覺年輕稚氣了些;她說話的聲音和方靈相仿,但語調卻相異。

  方靈討厭吃苦瓜,只要看到便會蹙起一雙柳眉,而她竟然大快朵頤地吃起涼拌苦瓜。

  方靈討厭吃螃蟹,連一丁點氣味都不能忍受,而她竟是津津有味地扒開螃蟹,一臉幸福地吃著蟹黃。

  眼前的連可兒只是擁有方靈的美麗外表,卻沒有她獨特高雅略帶任性嬌氣的個性。

  一個人就算失憶,也不可能完全改變內在的性格喜好——

  她和方靈真是不同的兩個人。

  坐著的詹佑哲,一雙黑眸從乍見她時驚喜與興奮之情,逐漸轉為迷惘與困惑,最後他眼裡只剩心灰與失望,一臉陰鬱痛苦地站起身,步伐沉重地黯然離開餐廳。

  「那個……我可以繼續吃嗎?」對面的男人突地陰沉地離開,卻一點也不影響連可兒享受美食的樂趣。

  剛乍見到他,令她想起不好的記憶而有些害怕,在陸懿左的安撫下,她逐漸將對方當空氣,不再在意。

  眼見一道道上桌的好菜,在陸懿左體貼為她夾菜後,她放鬆心情,徑自大快朵頤了起來,而坐在對面的男人並沒有開口向她問話,她也無意招呼他。

  雖然他始終盯著她看的視線令她頗不自在,卻在被美味料理吸引注意力後,忘卻了對面那道緊鎖在她身上的目光。

  「可兒,想吃多少儘管吃。」陸懿左望著她微微一笑,黑眸流露出溫柔深情。

  硬逼詹佑哲識清真相雖然有些殘忍,但他仍必須再次宣告可兒只屬於他,不容許對方再為可兒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與困擾。

  雖然兩人曾經是敵對關係,但詹佑哲曾幫他找到可兒,就這一點,他希望他能早日走出失去方靈的悲傷,找到真正屬於他的幸福。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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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32:31
尾聲

  兩年後——

  「老公……」連可兒躺在陸懿左身旁,一臉欲言又止。

  「嗯?」恩愛過後,他側過身,蓁撫拭她汗濕的額際。

  「沒什麼……」支吾許久,她選擇背對著他,不再言語。

  「可兒,有什麼話儘管說,不能瞞著我。」陸懿左扳過她的纖肩,和她四目相對。

  他其實感覺得到她這陣子似有心事,然而那感覺只是一閃而逝,她很快便又開心笑著,因此她沒特地去追究。

  「老公,如果……如果可兒是不會生蛋的母雞,你會不會……把我休了?」她忐忑不安,但還是把梗在心裡多時的話問出口。

  陸懿左聽了卻是一臉困惑。

  「你又不是母雞,怎麼生蛋?」他以為她在講古代笑話。

  「母雞如果不會下蛋,就要被宰來吃。」她提起養在庭院的雞,原本養大要宰殺的,但她卻對它們產生了感情,因為它們是陸懿左買給她的,還常陪著她一起餵食,她實在下不了手。

  於是,公雞成為早晨的鬧鐘,而母雞便負責下蛋,讓她每日有新鮮的雞蛋可撿拾。

  「什麼意思?」陸懿左還是聽不明白。他雖對商場的事業能聰明判斷,但對來自古代的小妻子的腦袋及想法,有時真的無法輕易猜透。

  「院子有隻母雞不會下蛋,它其實已失去當母雞的資格,應該變成肉雞。如果是在古代,早把它擺上餐桌,可是我覺得它挺可憐的,所以才一直留著它。」連可兒頓時神情黯然的解釋。

  「母雞不生蛋有什麼關係?要蛋去外面買就好了,庭院那麼大,你想養雞當寵物觀賞也無所謂,捨不得殺雞,就把它們養到老死,需要雞肉,葉嫂天天會上市場採購。」他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臉龐,雖然她說得語焉不詳,他仍耐著性子解決她的煩惱。「而且,那隻母雞並非不會下蛋。」

  「我天天檢查,它的窩裡從沒有出現過一顆蛋。」不知何時,她開始在意起這件小事。

  「因為,它都下在別人的窩裡。」陸懿左朝她淡淡一笑。還以為她早就知情,如果知道她因為這種小事而苦惱,他早就告訴她了。

  「欸?真的嗎?」連可兒聽了,一臉驚訝。

  「真的,不信你去問葉嫂。」他摸摸她的臉蛋,再度笑了笑。

  難不成最近困擾她的,就是院子裡一隻不會下蛋的母雞?

  「真的……那真的沒有不會下蛋的母雞了……」她喃喃自語,卻仍一臉哀戚。

  「可兒,你究竟想說什麼?」他雖不介意陪她閒聊,但她顯得怏怏不快的模樣,令他擔憂。

  「老公,你有沒有可能會納妾?」她小聲探問。

  「這裡不是古代,只能一夫一妻。」她都在這裡生活這麼久了,怎麼有些觀念還改不過來。

  「那……有沒有可能養情婦?」

  「我沒事養什麼情婦?」她愈說他愈困惑,怎麼從母雞下蛋問題跑到養情婦問題?

  她輕抿唇瓣,黯下眸光道:「養情婦幫你生孩子……」

  「我有老婆,為什麼要找情婦生孩子?」她該不會最近看了什麼肥皂劇,產生什麼怪想法吧?

  「因為……我不能生……無子是七出的第一條……」她幽幽的嘆道。

  「誰說你不能生?」她的健康檢查都很正常。

  「我們結婚同床兩年了,我的肚皮卻都沒有消息。」他很愛她,他們行房的頻率很頻繁,但她竟然完全沒有受孕,這事讓她感到苦惱。

  「你沒懷孕,是因為我在避孕啊!」陸懿左這才明白她拉拉雜雜牽扯一大堆的重點,簡直令他哭笑不得。

  「避孕?」連可兒不解的眨眨眼,雖然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對於那方面的事她仍是保守得毫無概念。

  「可兒,我只是認為你還年輕,且對這個時代還不熟悉,才不急著要孩子。這跟你會不會下蛋無關。」陸懿左笑道。她的天兵也正是他喜歡上她的原由之一吧!

  「我不年輕了,而且,我想要生你的孩子……」她微紅粉頰輕聲道。在他們那個時代,二十三歲的她年紀算大了。

  「好,我們來生孩子。」說著,陸懿左一個翻身欺在她身上,低下頭,開始邁力耕耘……

  隔年,連可兒生下一對白白胖胖的龍鳳胎,為陸家增添無限熱鬧歡快。

  《全書完》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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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匿名  發表於 2011-11-4 00:33:03
終於……穿了! 七巧

  一直一直好想寫「穿越」的故事,But……一直沒遇到適當的契機……

  這次,終於設定了一本「穿越文」,雖然只是穿來現代,不過也算圓了穿越夢啦~(哈)

  當然,以後還是會找機會好好給他「穿來穿去」~(笑)

  這篇故事寫得很歡樂、很順手,心情好暢快呀~

  喜歡這本個性異於常人的女主角連可兒,她給我的形象就是很天兵很可愛!

  因為她的個性很鮮明,所以整個故事都是男女主角自行在進行的,作者我宛如只是個在一旁負責記錄的「筆工」,連導戲的工作都省了。

  真希望常有這種「好事」發生,那寫作之路就是天堂仙境啦~>Q<

  可惜,沒有輕鬆到達的天堂,結果仍面臨修稿的地獄……

  而且,在同樣的點一修再修,不禁把我快樂上天堂的好心情有些消磨掉了……(嘆氣)

  再回頭看,發覺男主角似乎有些冷冷的,個性不夠明確,我好像老跟男主角混不熟啊……(再嘆口氣)

  不過,我還是很懷念創作這本故事時,一路亢奮到底的愉快體驗!

  PS:寫著寫著,竟覺得男配還頗可憐的……(默默為他掬一把同情淚)

  話說,寫這故事時正經歷World Cup世界杯,原本滿心期待四年一次的盛事,盼著心愛的義大利再度閃爍於足球場上。 結果……嗚~真是捶心肝,心碎了無痕,意大利竟然……竟然在小組賽就慘遭淘汰,連十六強都沒進……

  這是他們世足史上最淒慘的一頁啊! (過去沒打進十六強只有1950年那屆,卻是因世界大戰後緣故,情有可原,這次就……)

  唉~真的好失落、好難過,害我這屆世足看得意興闌珊……(鬱悶呀~)

  雖然有小小變心換邊挺啦,不過沒啥High勁……

  回想四年前的世界杯,義大利可是一路忐忐忑忑、膽顫心驚,幾度千鈞一髮才得以過關斬將,最後奪下冠軍,高舉金杯剎那,我真的是跟著激動吶喊呀~

  在有生之年,看見他們奪冠的盛事,且是一路跟隨到底的漫長過程,看到金色果實的雀喜感動,真的覺得幸運滿足了!

  這一屆原就沒貪心奢望他們再奪冠,想說如能打進八強我就心花怒放了!

  沒想到……竟是想像不到的慘狀……(嗚~再度泣淚一回)

  即使如此,義大利還是我心中的第二祖國啦~(不知根據什麼「信念」?)

  我依然會繼續支持,熱愛「一大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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