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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琪]誘情高手(情婦難為之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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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2:22 |倒序瀏覽
誘情高手【情婦難為之二】 作者:辛琪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了,她才不會向這男人求救咧!
畢竟七年前他們雖然「有一腿」,最後可是不歡而散……
為了拯救家族企業,她不得不拉下這個臉
天真地以為只要撒錢就可以誘他為她出力
沒想到他要的不是錢,而是要她當他的女伴
而且不管是床上還是下了床的時間,他都包了!
再次擁抱這個男人,她的心情激動無比
因為,他是她的青梅竹馬
因為,他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她愛上的男人
就在她以為,他們的關係即將有所進展之際
他卻毫不留情地吐出殘酷的話語
說這一切只是一場報復,要她不必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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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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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3:29
第一章
  
  春風吹拂。
  
  雲淡風輕的星期天正適合與三五好友歡欣相聚、談天說笑。
  
  坐落在陽明山半山腰的大宅,今天正舉辦一個聚會,前來參加的賓客全是主人較為親近的朋友及親戚。
  
  大宅廣闊的前院搭起長條淡藍色布蓬,底下擺著長桌,上頭擺滿各式鹹甜食物、瓜果點心及飲料。
  
  偌大的草坪上架起數個大陽傘及休閒桌椅,一個個不同顏色的太陽傘宛若盛開在草坪上的花朵,煞是繽紛燦爛。參加聚會的賓客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說笑,讓前院顯得熱鬧非常。
  
  而相對於前院的熱鬧,大宅後院便顯得安靜冷清。
  
  一個由午睡時分偷溜出來、眼神靈動、長相嬌甜,約莫六、七歲大的小女孩,半跑著繞過一叢灌木,正待向前跑時,眼角突然瞄見不遠處一個蹲在花木前、直瞪著花朵發呆的少年,她立刻興致勃勃又好奇地蹦過去。
  
  「大哥哥在看什麼?小緹也要看。」她在少年後頭探頭探腦,一臉好奇。
  
  少年一驚轉頭,看見一個個頭嬌小、臉蛋圓圓的小女孩貼站在他的背後探頭,他不覺板起臉,看著擾人清靜的小女孩。
  
  「你是誰?怎麼偷偷摸摸的,想嚇人啊!」他語氣不佳地斥道。
  
  原本今天和同學老師約好去郊外賞景及認識花木,誰知答應與父母一同前來參加聚會的大姊臨時反悔,身為弟弟的他只好被迫取代姊姊,讓對同學和老師爽約的他心情蕩到谷底。
  
  「我是小緹啊!」彷彿未覺少年不悅的情緒,小女孩笑咪咪地自我介紹,更加貼近他,好奇大眼眨呀眨地再問一次。「大哥哥在看什麼?」
  
  「你管我在看什麼!」突然被打擾,讓他的情緒更加惡劣,語氣愈發不客氣。「你去別的地方玩,別待在這裡礙眼!」
  
  「大哥哥叫什麼名字?是跟哪個阿姨來的?」邊問邊再挨近他,不知為何,她好想多跟這個大哥哥說說話。
  
  「你管我跟誰來!」少年不耐煩地瞪她。「而且我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告訴你?」
  
  小女孩想了想,驀地眼睛一亮,伸手由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遞向他。「大哥哥告訴我名字,我就給你棒棒糖。」
  
  誰要吃那種東西!
  
  少年撇了下嘴,不理她,目光轉到別的地方去。
  
  不死心地乾脆繞到少年面前,小女孩伸手揪揪他的衣袖。「告訴我嘛!大哥哥,我帶你去看我們家養的魚。」
  
  誰要看她家的魚啊……咦?她家?
  
  「你走開啦!」少年用力瞪她,口氣極差地想趕走這個煩人的小女孩。
  
  終於有點察覺少年的怒氣,小女孩搔搔頭又想了一下,才好似想起什麼辦法地將手上棒棒糖的包裝紙拆開,然後在少年還來不及閃避拒絕前,一把將棒棒糖塞進他口中。
  
  「大哥哥,吃糖糖,別生氣。」每次她生氣時,李媽都會將糖糖塞到她的嘴裡,叫她別生氣。
  
  「唔唔……」嘴裡猛地被塞進東西讓少年嚇了一跳,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差點被口水嗆到。
  
  「很甜很香對不對?大哥哥。」
  
  終於恢復鎮定的少年,一把抽出口中的棒棒糖丟在地下,惱怒地對著面前的小女孩咆哮出聲。
  
  「你是誰家的小孩?這麼沒規矩亂塞東西到別人嘴巴裡!快點滾啦!別再煩我了!」
  
  被迫來這裡已經讓他心情很不好了,想要安靜一下卻又碰上這個纏人的怪小孩,自己不去玩,偏偏跑來糾纏他,真是讓人忍不住脾氣。
  
  小女孩被他吼得怔住,好半晌才吞吞吐吐地問:「怎麼大哥哥吃了糖糖還那麼生氣、那麼凶……」
  
  「你管我!」少年火氣不減地再吼。「走開啦!」
  
  「那……那……」從沒有被人這麼凶過的小女孩滿臉不知所措。「大哥哥……」
  
  「別再叫了!你聽不懂嗎?笨蛋!」
  
  「小緹不是笨蛋……」嘟嘟嚷嚷,小女孩終於放棄,慢慢轉身走開。
  
  嗚……大哥哥不要跟她玩,她還是自己玩好了。
  
  看她總算放棄糾纏他,少年滿意地瞥眼過去,卻瞄到小女孩一臉難過失望且泫然欲泣的表情。
  
  少年心一動,驀地愧疚起來。是他自己心情不好,卻遷怒在無辜的人身上,實在不應該。
  
  「喂,等一下!」少年大步向前,探手揪住小女孩,待她轉過來,他又是一驚。「你幹嘛哭?我又沒欺負你!」
  
  小女孩紅著眼看他。「大哥哥不陪小緹玩……」
  
  少年不情願地瞪去一眼。「好啦!我陪你玩總可以了吧!你要玩什麼?」
  
  算了!既然是他把人惹哭的,還是忍耐陪她玩一下吧!他才不想落個欺負小孩的罪名咧!
  
  「真的?」眼底淚水未褪,小女孩頓時又笑開臉。「大哥哥要陪小緹玩?」
  
  「對啦對啦!」少年不耐煩地應道,卻突然覺得小女孩含著淚同時又咧開燦爛笑容的模樣好可愛。「又哭又笑,什麼怪小孩嘛!」
  
  他忍不住咕噥,一邊也跟著笑了起來。
  
  見少年笑了,小女孩臉上的笑容漾得更大更燦爛……
  
  好可愛的笑容……
  
  「常先生……」
  
  嘴角噙笑的常豐奕慢慢睜開眼,只見俯著腰喚醒他的空姐正對他微笑著,見他已醒來便輕聲笑道:「看你臉上笑容,常先生一定是作了個美夢。」
  
  「美夢嗎?」由可平躺下來的頭等艙座椅起身,常豐奕回以微笑。「大概吧!我也不記得了。」
  
  上飛機前,他整整忙了一個星期。上飛機後,他又花了點時間處理公事。後來他決定休息一下,於是倒頭就睡,也隱約好像有作夢,可醒來後就完全不記得了。
  
  空姐幫忙調整座椅椅背回覆原狀後道:「常先生,我們即將抵達並降落桃園機場,麻煩請系上安全帶。」
  
  常豐奕點點頭,在空姐走開後便將安全帶系好。
  
  終於抵達台灣了!他有多久沒回來了?五年,還是十年?
  
  桃園機場入境處,原本坐在椅上等待的安麗緹,在看見航班看板上顯示某班由紐約飛來的班機已準時抵達時,便趕緊打手機通知一同來接機的司機,然後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無意識地在數排無人占據的座椅之間以及走道上走來晃去,感覺心中那股自那人答應回國後便升起的焦躁感突然變得更加嚴重了。
  
  七年了……
  
  他已經有七年沒有回台灣了!而這一次他會回來,完全是因為她的「請求」。
  
  不過,說好聽是「請求」,其實是她以任何條件皆答應的承諾下,才讓他點頭同意回來幫她解決目前包圍在她身邊的一團亂局。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是不是太衝動了?可事情做都做了,她也不後悔,只因目前只有他能幫她了,而她也只相信他。
  
  只是,他為什麼堅持要她自己一個人來機場接他?而她到底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她一點準備也沒有。畢竟七年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時,是以不歡而散的場面作為結束,之後兩人便不曾再見過面,直到今天……
  
  安麗緹來回踱著步,不時看一眼入境處的自動門。
  
  突然,眼角瞄到一個由門內走出來的高大身影,她轉過身仔細一瞧,全身猛地一震,然後不由自主地走向前站在欄桿前,目光盯著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挺拔身影。
  
  而那個高大男人同時亦看見了她。他嘴角一勾,隨即大步朝她走過來。
  
  男人愈走愈近,安麗緹的眼也愈睜愈大。
  
  同樣俊逸的臉龐,冷靜深沉且蘊藏無限精力的淺褐色瞳眸,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適中的嘴唇。他稍顯瘦削的五官沒變,可一身裹在合身休閒衫下的身材卻比七年前更加強壯,不是那種肌肉累累的壯碩,而是線條優美、媲美模特兒健美身材的優雅迷人……
  
  天!即使他的五官沒變,可其他的卻全變了。不僅身材變了,他的眼神也變了,比多年前多了一股帶著危險的強烈魅力。
  
  她突然有一種後悔的感覺……
  
  「小緹。」常豐奕俯看一臉呆樣、身高只及他胸膛的小女人。
  
  一身輕軟春裝的她,上身著件淡藍色半長袖針織衫,下身是一條合身的白色棉質長褲,色彩鮮明加上玲瓏曲線讓她顯得青春活力,只可惜她的外表卻與她的眼神有些不太搭軋,原該是清靈澄澈的雙眸裡,此刻只看見絲絲沉重的陰影,而唯有那挺俏瓊鼻與那固執又柔美的下巴依舊不變。
  
  即使多年不見卻依舊熟悉的嗓音讓安麗緹猛地回過神,隨即懊惱地紅了臉,暗罵自己怎麼會如此失態,竟然看他看到呆掉了!
  
  「你……嗯……你到了。車子已經在門口等了。」
  
  常豐奕微挑了下眉,看了她那練了二十幾年仍是藏不住心事的小臉一眼。
  
  「那就帶路吧!」說完,他直接往出口方向走去。
  
  見狀,被他的動作嚇一跳的安麗緹連忙快步跟了過去。
  
  「不是回來定居了嗎?怎麼才帶一件行李而已?」一上車,安麗緹便忍不住提問。常豐奕的行李少到讓她感到吃驚。
  
  他並不是回來度假,而是長期待下來幫她,光是背一個隨身行李回來怎麼夠用?
  
  常豐奕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確定我是回來定居?說不定過兩天我就改變主意回紐約了。」
  
  安麗緹一聽急了,小臉驚惶。「你不是已經答應回來幫我,怎麼又反悔了?」
  
  常豐奕看了一眼已經關上、分隔前後座的隔音板,心想也該是把他的立場說清楚的時候了。「你不會以為我答應回來幫你是沒有任何條件的吧?」
  
  安麗緹瞪著他。「你……」
  
  「我的意思是沒談好條件前,就算你們家公司明天就要倒閉了也不關我的事!」
  
  常豐奕冷情的話語讓安麗緹瞠目結舌,瞪著他的眼眸射出怒光。「先前我們通E-mail時,我不是已經答應『報酬』隨你開口嗎?你還要談什麼條件?」若非已答應她的條件,他怎會回來?
  
  「你記錯了。」常豐奕聳聳肩,一臉無謂地接受她指責的眼神。「我記得你是這麼對我說的,條件隨我開,只要我肯回台灣幫你扛起快要被掏空的公司。否則我為何要拋下可『日進斗金』的『太好前程』回來幫你?你該不會是忘了自己所做下的承諾吧?」
  
  安麗緹一窒,眼神有著些微的慌張無措。「誰、誰說我忘了?我是說過只要你回來幫我,報酬隨你開口,可我的意思是指『金錢』的報酬!」她語氣強調道。
  
  除了金錢及答應給他的公司股份,還會有什麼條件是吸引他回台灣的原因?
  
  常豐奕緊緊盯著安麗緹侷促不安的眼,彷彿看著一隻被誘入陷阱的獵物,唇角緩緩勾起詭異的弧度。「條件我們稍後再來討論,還是先把公司目前的狀況說一說吧!」
  
  他突然轉變話題讓安麗緹為之一愣,接著便開始將公司目前的狀況大致解釋一番。
  
  「前年爸爸突然過世後,我倉卒接下『立華精密』董事長職位,將近兩年的時間,在大學、研究所主修歷史,對商業經營一竅不通的我,根本對公司一點幫助也沒有,不僅撐不起公司,還無法防止被有心人惡意掏空公司。若不是個性正派的黃董和蕭董暗中告知,我這個董事長還被蒙在鼓裡、不知不覺,真是有夠可悲的……」
  
  專心聆聽的常豐奕插話。「黃董和蕭董是公司的常務董事?」
  
  「對,公司有五位常務董事,這兩位伯伯跟爸爸一直是好朋友,也是他們私下告訴我,吳董聯合另外兩位常董找了各種機會在公司內部安插人手,包括采購、財務、會計部門已都有他們安插的人,甚至周明芝與吳董還私下計畫打算伺機奪取經營權……」
  
  「周明芝?」
  
  「我的繼母,爸爸的第三任老婆,你忘了嗎?爸爸去世隔年,她就不管外界的閒言閒語和吳董走在一起了。後來我才知道因為我和弟弟的股份加起來超過百分之五十,爸爸去世後我又接下公司董事長職位,這件事讓周明芝很生氣,因為她和小妹的股份加起來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夠資格,所以她才聯合常董裡持有最多股份的吳董,打算取而代之。」
  
  安麗緹頓了下,無奈地說:「就算我已經知道這件事,偏偏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我承認我很無能,可我還是希望能幫在國外念書的弟弟保住這一份家業,不想弟弟可以回來接掌家業時公司已經易主了。」
  
  常豐奕看著她黯然的小臉好一會兒,嘴一撇,突然輕笑出來。「還真是一出豪門恩怨的戲碼哪!我聽得還算過癮,不錯!」
  
  其實她公司的事,他在回台灣前已稍微將情況打聽了一下,不過由當事人親口說來,感覺更為精采。
  
  安麗緹沉鬱的心情被他這麼一笑,頓時轉為氣惱。「我又不是在跟你說故事,什麼過癮不過癮!若不是知道你在國外的成就,我才不會找上你,求你幫忙!」還許下那麼不平等的條件。
  
  她話中洩漏出來的訊息讓常豐奕眼睛一亮,嘴角愉悅地勾了起來。「原來你這麼關心我在國外的情況啊!」
  
  安麗緹小臉窘紅起來,咬牙低吼:「誰要注意你的情況啊?幹嘛說的好像我很關心你似的!」
  
  常豐奕哂笑。「沒有嗎?若沒有關心,怎會知道我在國外的成就有多大!說不定我只是一個靠家裡經濟支援、混吃混喝的統褲子弟。」
  
  「才不是呢!」安麗緹猛地嚷出來。「R.A.私募基金公司的資深合夥人才不是什麼統褲子弟呢!你真以為我笨到不懂這些事嗎?」
  
  常豐奕驀地笑開嘴,語帶調侃地看著她。「你果然還是很注意我的情況。」這個小女人果然藏不住事,才幾句話就被套出來了。
  
  被識破自己一直在注意他的安麗緹小臉通紅,窘迫嚷道:「我才沒有注意你咧!你的情況、做了什麼事都是別人告訴我的,才不是我自己去打聽的!你、你別胡說……」
  
  「好、好,別人說的就別人說的。」常豐奕安撫道,可惜勾起的嘴角卻訴說著不同的意思。
  
  安麗緹愈發心虛,嫣紅的臉頰簡直快要滴出血來。她羞惱地轉開眼,口中再嚷:「別再說那些有的沒的了!我已經把公司的事告訴你,你到底要不要把你的條件說一說?」
  
  常豐奕有趣地看著惱羞成怒的小女人,半晌不作聲。
  
  「常豐奕!」等了半天等不到回答,安麗緹不耐地又轉回頭瞪住他。
  
  常豐奕慢條斯理地開口:「說實話,為了你弟弟保住公司,你覺得你可以付出多少代價?」
  
  「代價?」安麗緹不解。「你的意思是說你想要更多公司股份,好更方便操控公司運作?」
  
  常豐奕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這些年我賺的錢不少,你的那點股份我還看不在眼裡。」
  
  安麗緹瞪眼。「那你到底想要什麼?」既然不稀罕她的股份,又為什麼會答應回來?
  
  常豐奕瞟她一眼。「你會猜不出我想要什麼?」
  
  他的語氣帶點兒曖昧和意有所指,讓不明所以的安麗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你能不能乾脆一點,直接說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麼條件?」
  
  「可以。」常豐奕爽快答應,然後直接說出他的條件。「我要你。」
  
  「啊?」安麗緹一臉茫然。
  
  「聽不懂嗎?」常豐奕揚眉看著她疑問的眼,徐聲說明。「我是個商人,要為你輓救公司,提出的條件當然是我目前最迫切想要的東西,而我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就是——『你』。」
  
  全身血液往上衝,安麗緹瞬間漲紅臉。「你……你太過分了!我又不是一件物品,你說要就能要嗎?」
  
  常豐奕聳聳肩,臉色輕鬆。「你當然可以說『不』,如果你不打算救公司,我又在乎什麼?」
  
  安麗緹愣住,什麼叫作她可以說「不」?他用這種近乎威脅的方式,她真的還能說「不」嗎?
  
  似乎被她又紅又白的臉色逗得很樂,常豐奕咧開嘴,含笑的雙眼對住她羞惱氣憤的眼神。「不想對我說『不』?」
  
  「若我拒絕,你是不是就不救公司了?」安麗緹與他對視。
  
  「我付出『勞力』為你解憂,相對的你也得給出『代價』才算公平,不是嗎?」常豐奕把話挑明。
  
  眉心蹙了起來,安麗緹嗓音掙扎地問:「代價一定要這種嗎?不能換成別的……」
  
  常豐奕笑著對她搖頭。「我沒興趣換別的,我現在就缺一個女伴,而你正好是最適合的對象。」
  
  「胡說!」安麗緹臉色大變,惱怒飛上眼底。「你怎麼可以這麼霸道不講理?想要什麼就拿什麼,一點也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及意願!」
  
  「那你就別求我回來幫你啊!」眸光一閃,常豐奕嘲諷出聲。「如我剛才所說,我還是可以回紐約去。」
  
  「那怎麼行!」安麗緹衝口而出,臉色又紅又白,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對一塊石頭說話那般困難,因為對方對她的抗議根本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她放棄了!她已不想再跟他爭辯,只因她根本爭不過他的意志力。
  
  「你同意了?」她的屈服讓他的眸光變得濃冽,詢問的語氣裡含著一絲察覺不出的滿足。
  
  「對啦對啦!」安麗緹很不甘願地嘟嚷著。「你到底要我怎麼做?還不快點說清楚!」
  
  常豐奕唇角逸出一抹笑痕。「首先,既然成為我的女伴,我們理應住在一起,所以我決定搬到你家和你一起住……」
  
  「那怎麼行!」安麗緹緊急插話。「周明芝和小妹……」
  
  「周明芝和她的女兒早在去年就搬出陽明山大宅,住到市區的公寓大樓去了。想唬弄我嗎?」常豐奕斜睨她一眼。「別以為我人在紐約就查不到這種消息哦!」
  
  被識破心機的安麗緹頓時臉色赧然,不自在地將眼撇開。
  
  常豐奕莞爾一笑,繼續說出他的條件。「對外,你想怎麼解釋我們的關係都可以,說我們是未婚夫妻我也可以配合,至於私底下,你是我的女人、女伴,不論在床上、還是陪我外出赴宴,我希望你都能遵守我們的協議,盡到你身為女伴的責任;一旦我進入『立華精密』,無論我打算做什麼,我都要你全力支持我的決定,絕不扯我的後腿,發出第二種聲音,同意嗎?」
  
  「既然找你來幫我,幹嘛還去扯你的後腿,我吃飽了沒事幹嗎?」安麗緹嘀嘀咕咕地小聲反駁著。
  
  眼裡閃爍著詭異光芒,常豐奕俯向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來你似乎很不滿意我所提出的條件哦?」
  
  「你……」她的小嘴動了動,卻不知要說什麼。男性熱燙氣息拂上她的臉,形成絲絲如電流竄過般的麻癢沁入血管之中,讓她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你希望我說什麼?」她本來就不是心甘情願答應他的條件,難道要她撒謊說她很高興當他的「女伴」?抱歉!她還做不到那麼虛偽。
  
  她的誠實讓他眼底閃過好笑,伸手攫住她的頸背,隨即俯唇過去吻上她。
  
  「唔……」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一時反應不及,雙唇已被占據。
  
  她柔軟的唇瓣甜美得讓人愛不釋口,鼻間沁著若有似無的女性體香,他吸吮著軟熱雙唇,舌頭探入她沒有防備的口中,探索其間的私密,品啜她甘甜如蜜的津液,吻得更加深入,輾轉糾纏、攪弄吸吮。
  
  常豐奕的吻既纏綿又帶著一絲霸道強勢,讓她幾乎招架不住,而他男性濃冽氣息刺激了她的嗅覺感官,再加上他狂肆糾纏的唇舌,更加使得她的體內掀起陣陣情動熱潮……
  
  她感到驚惶起來,呼吸急促地猛然使力想推開他,卻被他察覺,他抓住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並順著她掙扎的動作嗅向她柔軟的頸項……
  
  「你……放開……不……」她低喘著嚷叫,試圖忽略他的吻對她所造成的感官衝擊。
  
  逗弄地又嗅了幾下,他低笑地抬起頭。「幾年不見,怎麼變得這麼害羞了?」
  
  「誰像你這麼囂張!問也不問就……就隨便欺負女生!」她漲紅了臉,氣惱地啐道:「你……放開我啦!」
  
  「真要我放開你嗎?」常豐奕盯著她仍顯得迷亂的眼,咧開嘴笑道:「我記得七年前我們最後一次見面,當時我吻你,你可是把我抱得緊緊的,怎麼現在差這麼多?」
  
  腦中「轟」地一聲,安麗緹全身僵住,小臉瞬間變得蒼白。
  
  他……他還記得?!
  
  難道今天他會提出這種條件,就是為了報復當年她錯待他的事?
  
  她找他回來錯了嗎?
匿名
狀態︰ 離線
3
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3:55
第二章
  
  「擒」Bar
  
  坐在充滿異國風味裝潢的包廂裡,斜倚著舒適的沙發,常豐奕啜了口杯中醇厚的威士忌,唇邊逸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充滿調侃笑意的眼眸瞟了坐在對座的老闆兼好友古志倫一眼。
  
  「真難得,過了這麼多年,你還記得我喜歡喝的威士忌牌子,讓我這個出國多年的人真的好感動哩!」
  
  「廢話!」慵懶地半躺在沙發上的古志倫一臉不屑地撇撇嘴。「這個牌子的威士忌早在我開了第一家店時就擺在架上等你了,誰知你這個傢伙覺得外國的月亮比較圓,死也不肯回台灣,當然也就喝不到了!」
  
  「唷——敢情我不回台灣,還有人鬧閨怨吶?」常豐奕揶揄道,笑著再喝了一口酒。
  
  古志倫頓時瞪大眼,大罵出聲。「呸呸呸!你這胡說八道的傢伙少來眨損我的男子氣概!什麼閨怨不閨怨,欠扁啊!再囉唆我就把你丟上飛機送回紐約去,讓你哪邊涼快哪邊待著!」
  
  常豐奕驀地大笑,再看見旁聽的兩位好友房柏諺和沈閎中也跟著笑起來,頓時感覺彷彿回到當年四人在國外相處的情形。
  
  「得了吧,志倫,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跟我們一樣,巴不得常小子快點回台灣來,不要再流連國外的月亮,怎麼可能將他打包送回那個『冷酷』的世界,那太沒有朋友道義了,是吧?」沈閎中笑著揶揄古志倫。
  
  古志倫啐了一聲,狠聲說道:「搞清楚,敢質疑我的男子氣概,沒將他『蓋』布袋,只把他送回紐約已經算客氣了!」
  
  「行了行了!志倫,你現在這模樣,誰還敢質疑你的男子氣概啊?」房柏諺忍笑回道:「真是的,我以為今晚我們除了替豐奕接風外,還打算弄清楚他突然決定回台灣定居的真正原因,結果你這傢伙倒是跟人計較起男子氣概來了,不覺得很無聊嗎?」
  
  古志倫挑了下眉,不覺也笑了起來。「我們現在這個樣子跟當年好像沒什麼兩樣啊!」
  
  當年他最愛挑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常豐奕的毛病,而常豐奕總是以他最討厭被人質疑的事作為回應,兩人不時鬥著嘴,而另外兩人則是旁觀看好戲,有時還順便搧風點火一下以增樂趣。那段日子該是他們四人這輩子中最輕鬆的時候吧?
  
  常豐奕又笑了起來。「都過了這麼多年,你老兄喜歡找我麻煩的習慣還是沒變,真不知該說你『念舊』呢,還是嘲笑你一成不變的惡習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他的話讓好友們又笑了起來,包括古志倫在內。
  
  古志倫邊笑邊說:「算了!隨你怎麼說我,本人大人有大量,是不會與你計較的,倒是你別再顧左右而言他了,快快老實招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改變堅持,願意回來定居?因為本人還記得某人曾信誓旦旦說他絕不會回台灣:現在突然改變,實在讓人很懷疑哪!」
  
  聽完古志倫似褒又似貶的話,常豐奕有趣地睨他一眼,唇邊笑意加深。
  
  「選擇辭掉R.A.的職位回台灣,是因為有人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挑戰,讓我無法拒絕。」
  
  古志倫嗤了聲。「兄弟我是很高興你決定回來定居啦!可我不怎麼相信會有比私募公司資深合夥人更具挑戰性的工作。」
  
  常豐奕笑而不語,房柏諺則睇常豐奕一眼。
  
  「『挑戰』這種事見仁見智,我想豐奕心中自有定見才是。其實我比較想知道的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說動你回來?做到我們三人多年來都做不到的事。」
  
  「我也想知道是什麼工作的挑戰性大到讓你無法拒絕?」沈閎中也插口。
  
  本也沒打算隱瞞,常豐奕緩聲開口。「知道『立華精密』科技股份公司嗎?」
  
  「立華精密?」房柏諺想了一下,才點點頭。「三、四年前我曾研究並做過這家公司的股票,獲利不錯。不過很可惜,這兩年『立華』每況愈下,主事者無能,公司財務也有些問題,再不尋求改變恐怕會出大問題……你所謂的大挑戰,該不會就是整頓『立華』的財務吧?」
  
  常豐奕點頭。「由下個月起我便是『立華』新任的總經理。」
  
  房柏諺眼中浮起疑問。「『立華』這家公司雖然不小,可也並非特別大的財團,它會有什麼魅力能吸引你的目光?」
  
  常豐奕唇邊勾起一個奇特的笑容。「你可知道『立華』的董事長是誰?」
  
  房柏諺微愣一下,尚未回答前古志倫已叫了出來。
  
  「等一下,『立華』……我想起來了!你那位青梅竹馬她家的公司不就叫作『立華』嗎?」
  
  古志倫一說,其他兩人頓時出現恍然表情,亦跟著挖出腦中久遠的記憶。
  
  常豐奕勾起嘴角。想不到久遠以前隨便提了一下的事,他們竟然也有辦法想起來,他這三個好友的腦子還真是不容人小覷哪!
  
  「你們猜對了,就是應我那位『青梅竹馬』要求,以及條件隨我開的大方承諾,所以我決定回來定居,幫幫她囉!」
  
  「青梅竹馬是「『立華』的董事長?」古志倫問。
  
  常豐奕點頭,狀似愉悅地飲了一口威士忌。
  
  沈閎中輕哼一聲。「為什麼我覺得你說『幫幫她』這句話有些不懷好意,你在打什麼主意?」
  
  常豐奕驀地縱聲大笑。「果然不傀是知名醫生,非常注重細節呢!」
  
  「我猜對了?」
  
  「沒錯!」常豐奕爽快承認自己的確有些計畫打算用在那位青梅竹馬的身上。「我跟她之間的確有些未盡之事待解決。」
  
  「未盡之事?」他們怎麼從不知道常豐奕和這個女人之間有瓜葛?
  
  常豐奕緩緩點了下頭,對著三位好友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
  
  他這個笑容,讓其他三人心中不由得同時浮現一個想法——
  
  他們都對常豐奕那位青梅竹馬寄予無限的同情心,因為有人的日子要難過了!
  
  半個月後
  
  好不容易勸住打算返回台灣幫她的弟弟,結束這通越洋電話,安麗緹輕輕放下話筒,眉心不由得蹙了起來。
  
  想不到黃、蕭兩位常董除了警告她之外,也沒忘了通知遠在國外求學的弟弟有關公司的近況,所以弟弟才會為她的處境擔憂,想要回來盡一份力,和她一同為公司努力。幸好弟弟還是很相信她這個姊姊,在她的仔細解釋之下總算打消回台灣的念頭,讓她鬆了一口氣。
  
  看來請來常豐奕擔任公司總經理,並整頓公司財務這件事,似乎引起許多人的擔心與不滿……
  
  循著燈光走進起居室,常豐奕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安麗緹那一臉的愁容。他挑了下眉,邊拉扯掉脖子上的領結邊朝她走過去。
  
  「什麼事讓我們安董事長這麼煩惱?一張美美的臉皺成那樣。」一屁股在她身旁坐下,常豐奕調侃問著。
  
  安麗緹一驚回神,轉頭與他對視。「我沒聽到你回來。」
  
  「你忙著發呆,哪會留意我是不是回來了?」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常豐奕睨著她不自在的表情。「在想什麼?」
  
  安麗緹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工作還順利嗎?」常豐奕已在一星期前接下公司總經理的職位。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眼底透出玩味光芒,常豐奕反問她。「我的工作順不順利,你這個董事長會不知道?」
  
  安麗緹小心翼翼地看他。「公司裡的人是不是很不合作,讓你很難做事?」
  
  目前公司裡派系林立,各為其主的狀況十分嚴重,連她這個董事長都不被人放在眼裡了,眾人又怎會輕易接受他這個由董事長請來的「空降部隊」的領導?
  
  「原來你也知道我在公司裡的處境很是艱難啊!」常豐奕諷笑一聲。「不過這種情況你應該早已料到了才是吧?何必又假惺惺地來問我?」
  
  安麗緹臉一白。「我沒有假惺惺,我只是……呃……」
  
  看她表情,常豐奕突然輕笑起來。「別那麼緊張,公司的問題很多,可也不是無法解決的絕症,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們想為難我還沒那麼大本事咧!」
  
  安麗緹微愣地看著他散發自信的臉與微笑的眼。「你倒是自大得很。」語氣微悶的她,根本無法忽略他全身散發出來、那可惑亂人心且蘊藏著精力與蠱惑力的強烈男性魅力。
  
  看她愕然表情,常豐奕感覺有些好笑。「什麼自大?小姐,我是有自信好不好?若是連你家公司這種問題都應付不了,那我這幾年都在混吃等死過日子啊!還說幫你呢,倒不如早點打包回紐約算了!」
  
  安麗緹瞪大眼。「說那種話還說自己不自大……」她忍不住嘀咕。
  
  常豐奕眼中浮起笑意,睇向她那張在燈光下顯得水嫩且晶瑩剔透的臉龐,然後發覺自己的心情已然改變。他細看她雪嫩細緻的臉頰,那般嫩白輕易喚醒他所有的感官知覺……
  
  突然,他只想順心而為。
  
  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指肆無忌憚地來回輕劃滑細肌膚。
  
  安麗緹呆住了,全身微僵地看著常豐奕一點也不客氣地對她又撫又摸,而他過於貼近的男性身軀則是散發出強大的雄性侵略氣息籠罩向她,讓她臉頰發熱,心跳猛地加速,不覺心慌意亂起來。
  
  不……不會吧?他該不是想在今晚要她履行承諾,善盡「女伴」的責任吧?
  
  而因為他一直沒有提出或表現出那方面的需求,所以她開始自欺欺人地認為她答應他的承諾裡不包括兩人的「親密」行為;但現下他的行為,讓她懷疑或許是自己弄錯了。
  
  常豐奕目光含欲地凝視她逐漸泛紅的臉頰,手指愈發大膽地撫向她微微張開的兩片紅唇,指尖在軟嫩如棉的唇瓣上來回輕撫……
  
  「這麼軟、這麼嫩……」在他眼底悶燒的點點火花開始竄出火苗,他的嗓音低柔地有如在她耳邊私語。
  
  宛如被催眠,安麗緹被他眼中的火焰所惑,腦子頓時當機,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
  
  男性熱燙的唇驀地貼上她的紅唇,先是輕輕磨蹭,然後開始加溫掠奪,轉為重點采擷。
  
  唇上傳來的熱燙溫度,讓她意識到正在發生的事。她的心兒狂跳,耳中轟轟作響,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如同置身火焰之中般開始燃燒起來。
  
  她不知所措,想掙扎,渾身卻虛軟地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努力由口中發出模模糊糊的抗議聲。
  
  他的吻好強勢又好勾引人,強烈的攻勢彷若他擁有她唇瓣的所有權,讓她得費盡全力才能保住一絲清明理智來與他蠱惑人心的熱吻對抗。
  
  只可惜她的清明理智維持不了多久,便被他的強勢魅力擊垮了……
  
  索求的靈巧舌尖探入她的口中,技巧純熟地翻攪著,占領每一處私密地方,啜嘗她甜美的津液。
  
  她的滋味一如他記憶中未曾或忘的甜美,常豐奕發現自己每多吻她一次,便更加欲罷不能地想一嘗再嘗她甜蜜的紅唇。
  
  纏綿又狂肆的熱吻,讓她完全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毫無招架能力。她只能被動地任由自己的防線在他的攻勢下被攻陷,她的身軀癱軟,體內的情慾被他熱情的吻引發,燃起熊熊火花。
  
  全身散發著高熱,讓她忽略他那不安分的大手正解開自己胸前衣扣的動作,甚至當他強壯的身軀壓倒她並擠入她的雙膝之間,男性熱燙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也沒有察覺,她只覺得一種失控的感覺充斥在體內,來來回回環繞,讓她不知所措,而另一種情慾的熱度亦同時燃燒著她的知覺感官,使得她徘徊在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之中矛盾不已,清明理智盡失,腦子裡一片混亂。
  
  然後,體內的燥熱讓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子,卻意外感覺一樣熱燙堅實的硬物正緊緊抵在她的小腹上。她立刻明白那正是他慾望高漲的男性。
  
  她猛地抽了口氣,震驚讓她腦中恢復一絲清明,隨即又感受到一隻覆在她胸前且正在蠢動的大掌。
  
  發現自己上身的襯衫竟已被解開,她低叫一聲,倏地伸手推開正忙著舔舐她頸項的頭顱……
  
  「別這樣……你到底在做什麼?」她期期艾艾地抗議,身軀往後退,逃避推拒他似乎不願撤離的攻勢,一邊努力平息他在她身上引發的亢奮燥熱感覺。
  
  燃欲的眼邪氣地繞著她極力遮掩的胸前打轉,常豐奕仍維持半趴姿勢。「又不是沒經驗,你會不知道我在做什麼?」
  
  「什麼經驗不經驗?我才不像你……」安麗緹直覺地反駁,猶是有些呼吸不順,胸前上下起伏的模樣盡入男人眼底而不自知。
  
  「像我怎樣?」他調笑反問。
  
  「我……我是說……」在對方強烈的目光下,她猶豫了下,然後決定修改一下她的說詞。「即使我不像你那麼『經驗豐富』,也很明白你剛剛在做什麼,我只是一直以為我們所談的條件並不包括親密關係在內。」
  
  「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丁!」他看著她的表情既邪惡又帶著強橫。「既然承諾什麼條件都答應,你認為我所謂『女伴』的責任裡會不包括肉體關係嗎?」
  
  肉體關係?!他就是以這四個字來定位他們未來的關係嗎?
  
  一度她還以為他願意回來幫她是因為他對她……呃,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他會答應回來幫她還會是為了什麼,不過就是一些關乎利益、挑戰之類的事罷了!她根本不該也不需要多想的。
  
  「憑你的條件,要什麼女人沒有,找上平凡的我未免太沒道理了。」安麗緹試圖跟他講道理。
  
  「那你又錯了,小緹,你忘了商人第一守則是什麼了。」看她一臉防備拒絕,常豐奕索性坐了起來,再將不願配合的她拉到身邊。
  
  「什麼第一守則?」知道拼不過他的力量,安麗緹無可奈何地靠著他,無力地問。
  
  「虧你還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長,商人第一守則就是不做賠本生意。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抱著馨香軟熱的小小身子,常豐奕笑得邪氣,方才被打斷興致的不悅已經平復。
  
  「懂不懂這個道理又如何?」安麗緹輕哼,不太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麼?
  
  常豐奕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跳動著火花的眼看進她的眼底。「我是個商人,不會做賠本生意,所以在你承諾的條件下,我怎麼可能不去拿取最大利益而放棄自己應享的權利,吃這種悶虧,你說是吧?」
  
  「你這是乘人之危!」安麗緹不滿地回道。
  
  看她忿然的眼神,他的臉龐湊近她的。「難道是我的吻技很差,所以你才百般推拒,不肯盡你應盡的責任?」
  
  「你胡說什麼!我對你才沒有什麼應盡責任呢!」即使他過於貼近的臉龐造成很大的壓力,可她還是努力反駁他強加在她身上的罪名。
  
  「那麼就是我的吻技很差,所以小緹小姐不肯賞臉。」常豐奕調笑地摟緊她,眼中突地透出一道奇持光芒。「不過,關於這一點我實在懷疑,因為若我的記憶沒錯,七年前你對我的吻技可是非常喜愛呢!」
  
  腦中轟地一聲,安麗緹驀地瞪大眼,眼底升起震驚與恍悟之色。
  
  「你……你……原來你想趁著這次我有求於你的時候來報一箭之仇!你恨我當年對你所說的那些話,所以才會提出要我陪你上床的條件來報復我,是不是?」
  
  當年她在誤會及氣憤之下對他說完那些話後就後悔了,可卻已來不及解釋和收回那些言不由衷的話了。之後兩人沒再見面,而她也鼓不起勇氣主動找他解釋,沒料到他竟然記恨至今……
  
  「你想太多了,小緹,當年你對我說的那些話確實不太好聽,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今天我之所以想要你上我的床,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我一直無法忘記你甜美的滋味,很想要再多品嘗一些……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瞪著近在咫尺的男性臉龐久久,安麗緹猛地迸出一句,「我不相信!」
  
  「是嗎?」常豐奕勾起唇角。「那麼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理由要你上我的床?」
  
  「不是『報復』還會有什麼?」安麗緹用力哼出聲。
  
  「你確定?」揚揚眉,常豐奕唇角噙笑。
  
  「我……」
  
  安麗緹瞪著他,無法阻止腦中湧現的記憶朝她直撲而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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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4:28
第三章
  
  七年前
  
  「雲霄」私立高中一年一度的畢業舞會一向在學校的大禮堂舉行,今年當然也不例外。
  
  舞會預定晚上七點開始,可傍晚過後,一些有心角逐最大獎項「國王」、「皇后」競賽寶座的畢業生已陸陸續續來到學校預作準備。
  
  「麗緹?麗緹!」
  
  走在通往辦公大樓的校園石板路上,安麗緹突然聽見一個尖銳的嗓音在叫她,她詫異回頭,很快看見叫住她的是交情不深的同班同學徐美麗。
  
  「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學校,你該不是和我們一樣也有意競選皇后寶座吧?」帶著幾位追隨者兼死黨向前,徐美麗上下打量身著輕便的安麗緹。
  
  安麗緹一愣,尚未來得及答話,徐美麗的死黨A已跳出來發言。
  
  「別傻了,安麗緹,憑你的平凡長相怎麼敵得過我們美麗的無敵美貌?還是不要獻醜比較好啦!」
  
  死黨A才說完,死黨B跟著附和道:「對啦對啦!不要獻醜自找難看比較好啦!反正今年畢業舞會的『皇后』非美麗莫屬了!」
  
  「嘿咩!你還是盡早放棄吧!」死黨C接著「勸」道。
  
  沒機會說話的安麗緹感覺啼笑皆非,為避免不小心莫名其妙被當成「公敵」看待,她趕緊發言澄清。「各位同學請等一等!你們誤會了,我是有事才提早來學校的,絕對不是為了準備競選皇后寶座。」
  
  「所以你沒打算參加競爭?」徐美麗不放心地再問。
  
  安麗緹趕緊搖頭以表堅決,免得她們再繼續夾纏不清下去。
  
  徐美麗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算你有自知之明。」
  
  把話說完,她總算滿意地帶著一干追隨者離去。
  
  安麗緹看著一群人遠去,心中才剛吁了一口氣,一隻手驀地搭上她的肩,讓她嚇了一跳。她轉頭看去,隨即笑了出來。
  
  「做什麼嚇人哪!」原來是她的好友江宛臻。
  
  「這樣就嚇到也未免太膽小了吧?」江宛臻翻個白眼。「遠遠就看到徐美麗那群人,她們找你做什麼?」
  
  「還不是看我那麼早來學校,懷疑我打算跟她們競爭皇后寶座,害我只好趕緊解釋,以免淪為她們的敵人,不過還是躲不過地被炮轟了一陣。」安麗緹吐吐舌頭,一臉無可奈何。
  
  江宛臻又翻了個白眼。「真是受不了,誰要去爭什麼莫名其妙的皇后寶座啊?畢業舞會就畢業舞會,還辦什麼國王、皇后競選,真是有毛病!也只有那些自信心不足的人才會想去參與競賽。」
  
  「也是一種樂趣嘛!我們沒興趣就算了,讓那些想參與的人去競賽也滿好玩的,不是嗎?」
  
  做出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江宛臻搖頭。「算了!不討論那些無聊事了,我問你,你還是決定不當我們會長的舞伴,只肯當他的助手,協助舞會順利進行嗎?」
  
  由學生會主辦的畢業舞會,其中最受矚目的學生會會長鄧弘澤的舞伴,他鐘意的竟然是安麗緹,可當他邀請安麗緹當舞伴時卻被拒絕了;為了不讓對方太難受,安麗緹只好答應提早來學校當助手。至於江宛臻,則是自告奮勇前來義務幫忙好友兼跟她作伴。
  
  安麗緹看了並肩而行的好友一眼。「這是已經決定的事,何必還要再問一次?」
  
  「可我明明記得幾個月前你曾經告訴我,你已經有舞伴了,我一直以為你的舞伴就是會長呢!結果你卻拒絕了他。那麼,我可以請問一下你今晚的舞伴到底是誰嗎?」江宛臻到現在還沒搞懂好友心裡到底打什麼主意。
  
  「今晚我沒有舞伴。」安麗緹眼一沉。「幾個月前我告訴你的話就把它當放屁吧!」
  
  江宛臻瞪大眼,聽出好友語氣裡透出的忿然。「怎麼回事?你原來預定的舞伴到底是誰?那人放你鴿子嗎?」
  
  眼神一顫,安麗緹頹然說道:「是我自己不對,怨不得人,他並沒有明確答應會陪我出席舞會,是我自己假設他一定會回來……是我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
  
  江宛臻愈聽眼愈瞪大,猛地停步抓住好友。「小姐,你說的「他』該不會是你那個青梅竹馬吧?」
  
  安麗緹蹙起眉。「什麼青梅竹馬?我們只是雙方父母交好,比較有機會見面的朋友罷了!哪談得上什麼青梅竹馬?」她第次強調。
  
  幾個月前她就寫E-mail給常豐奕,要求他抽空回來陪她出席舞會,掩護不太會跳舞的她。他一開始一口答應,可前兩個星期突然又反悔說他可能趕不回來,之後他再也沒有音訊,到底回不回來也不確定。直到今天,她已經可以確定他根本沒有打算趕回來,更別提陪她出席舞會了。
  
  而她又能怎樣呢?兩人只是交情比別人好一點的朋友,他根本沒有義務陪她出席畢業舞會,可偏偏她就是生氣了,氣他的不夠義氣,竟然不肯幫她這個忙!
  
  「好,是青梅竹馬也行,不是也罷,既然對方不肯陪你出席舞會,你為什麼不肯答應會長的邀請,成為他的舞伴?」江宛臻不解。
  
  安麗緹睨了好友一眼。「那你自己呢?又為什麼不肯答應任何人的邀請?」
  
  「我才沒興趣跟不熟的人摟摟抱抱在一起跳舞咧!」江宛臻嗤鼻回道。
  
  「你都沒興趣跟陌生人抱在一起跳舞了,怎麼會以為我也願意做這種事?」安麗緹立刻回嘴反駁。
  
  她不認為自己有辦法接受不熟的男生當舞伴,跟對方跳一晚的舞。
  
  「可你跟會長不是挺熟的?還常常到學生會辦公室幫忙做事哩!」
  
  安麗緹丟去哀怨一眼。「我也不願意好不好,你忘了副會長跟我同班嗎?她老是拖我去幫忙做事,我也沒辦法呀!」副會長口才超好,而她又不善於拒絕別人,江宛臻和她又不同班,所以也幫不到她。
  
  「原來是副會長拉你當義工啊!」江宛臻噗哧笑出聲來。「以前怎沒聽你提起這件事?害我以為你是因為跟會長看對眼了,才常常去學生會幫忙的。原來事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本來就不是好不好?」安麗緹無奈地說。
  
  「可大部分的人都只看到會長對你的另眼看待,又怎會知道你根本對他沒興趣?」
  
  安麗緹一臉無可奈何,「還好我已經拒絕當他的舞伴了,否則這個誤會可就很難解釋了。」
  
  「我看現在說這是誤會恐怕有些太遲了。」江宛臻搖搖頭。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安麗緹詫異地看她。
  
  「會長邀請你當他的舞伴的事人盡皆知,就算你拒絕了,大家也以為你只是拿喬,誰會相信你對他沒意思?畢竟會長可是眾家女同學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哦!」
  
  安麗緹一聽頓時花容失色,小臉現出驚惶之色。「不會吧?我絕絕對對不是拿喬,我可是很正經地拒絕當他的舞伴,你相信我吧?宛臻。」
  
  「我相信沒用的,得要他們相信才有用。」江宛臻聳了下肩。
  
  「那……那……」安麗緹小臉整個皺了起來。
  
  江宛臻一臉不在意地擺擺手。「不用這個那個的,反正我們已經畢業,以後大家也不一定會進同一所大學就讀,未必可以再碰面,才不用管他們相不相信咧!而且聽說會長畢業後打算出國,到時候就算有再多閒話也沒用了,是吧?」
  
  「對哦!」一語驚醒夢中人,安麗緹很快放鬆下來。「我根本不用管他們說什麼,反正我們已經畢業了,而且過了今晚大部分的人都不會再見面了,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沒錯,過了今晚那些閒話就不會再有作用了,所以,今晚我們就好好享受一下舞會的熱鬧氣氛吧!」
  
  「我也想啊!不過我希望不會有人來邀我跳舞。」安麗緹的小臉有些苦。
  
  江宛臻瞪她一眼。「你別一直擔心行不行,有人邀舞拒絕就是。當你堅決說不要時,又有誰敢勉強你?」
  
  安麗緹回視好友。「所以我只要說『不要』就可以了?」
  
  「當然。」
  
  「好吧!」
  
  才怪!什麼只要說「不要」就可以了,事實根本和江宛臻說的不一樣!
  
  說了不知多少次「不要」卻仍是被拉進舞池裡,被環在學生會長鄧弘澤臂彎裡跳著舞的安麗緹,以哀怨的眼神四處梭巡著已失去蹤影的好友江宛臻的身影,一邊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悶哼聲由頭頂上傳來,她猛地回過神,心知自己又踩到舞伴的腳了。她仰起頭歉然地看著鄧弘澤,第次道歉。「對不起!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跳下去了。」她的口氣無奈又有點兒緊張。
  
  「為什麼?」即使頻頻被踩到腳,仍不打算放棄共舞機會,鄧弘澤俯視苦著小臉的安麗緹。
  
  「一直被踩到腳,你一定很想換個舞伴吧?我們可以不用等音樂結束……」跟受歡迎的學生會長跳舞實在太引人注目,壓力好大,安麗緹只想快快結束這支舞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開持續朝她射來的不善目光。
  
  「就算被你多踩幾下,我也不打算換舞伴。」鄧弘澤搖搖頭,語氣肯定,手臂堅持環著她不放。
  
  安麗緹個性單純柔和,長相也是他喜愛的類型,家世亦與他相配,是很適合他的對象,但令人不解的是,她竟然拒絕了他的示意,甚至連舞也不太願意和他跳!真是太傷男人的自尊心了。
  
  幸好直至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安麗緹拒絕當他舞伴這個事實,而他只要在今晚緊盯著她,讓她不要離自己太遠就行了。
  
  「會長……」被對方堅持的語氣驚呆,安麗緹心中頓感無措,慌張之下隨即連續踩了鄧弘澤好幾腳。接著,她腳一拐,身軀一個踉蹌往後倒——
  
  一直留意她動靜的鄧弘澤眼明手快地拉住她,穩住她身軀的平衡同時順勢摟她入懷,一陣少女幽香沁入鼻間,他忍不住在她的臉頰烙下一吻……
  
  安麗緹渾身一僵,瞪大眼,一時之間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周邊的嘩然聲及竊竊私語聲浪傳來,才拉回她的心神。
  
  心底升起不悅,安麗緹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你……」
  
  竊香成功的鄧弘澤眼底閃過得意之色,微笑俯視「羞紅」臉的安麗緹。「對不起,我有些逾越了。不過那是因為你實在太秀色可餐了,才會讓我忍不住,你不會生氣吧?」
  
  鄧弘澤不當的行為加上周遭如利箭般直射而來的目光,讓安麗緹既不悅又氣悶,同時也羞窘難當地抬不起頭來,偏偏此刻一道強烈且不容人忽視的目光直灼向她,讓她全身戰慄,頸背上的寒毛直豎了起來。
  
  她就是無法忽視這道奇特的目光——
  
  她悄悄深吸了口氣,清靈澄澈的雙眸朝著周遭人群梭巡過去,直直撞進一雙蘊藏無限精力,此刻卻燃著熊熊火花的淺褐色眼眸……她的小臉頓時發白,眼底透出驚訝至極的光芒。
  
  是他嗎?他還是趕回來了嗎?
  
  安麗緹想確認她看到的那雙眼的主人真是她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結果一個舞步轉動,讓她的視線滑開,待再轉回來時,那雙眼已經不見蹤影了。
  
  「怎麼了?麗緹。」看見懷中人兒忽然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對著人群東張西望,鄧弘澤不解地問。
  
  再也顧不得禮貌,安麗緹猛地推開鄧弘澤環住她的手臂。「對不起,會長,我有事,不能再陪你跳下去了。」丟下話,她迅速轉身鑽入舞動人群之中,很快失去蹤影。
  
  驟然被丟在舞池裡的鄧弘澤臉色一變,眼神隨之陰沉下來。
  
  該死!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待他!這麼不把他放在眼裡,還不留情面地將他丟在舞池中間掉頭而去……可惡的安麗緹!
  
  「想不到學生會長已經有這麼要好的女朋友了,還大瞻當場示愛呢!」
  
  「那位親女友的人是你們的學生會長?」
  
  「是啊,鄧會長一向都很受女同學歡迎呢!」
  
  「是這樣嗎?」
  
  「常先生,找到你的朋友了嗎?」仰看由她帶進禮堂的高大帥哥,黃娟娟仰慕的表情十分明顯。
  
  常豐奕聞聲收回緊緊盯在某個與人糾纏一氣的女孩身上的視線,雙眸半垂;須臾,當他再抬起眼時,所有的思緒已收得乾乾淨淨了。
  
  「沒有。」他對身旁態度異常熱烈的女孩投去淡然一瞥,唇角微勾。「謝謝你的幫忙。」
  
  說完話,他轉身就離開了,完全沒有留任何機會給對方。
  
  真不知道自己這麼苦巴巴地趕回台灣來做什麼?!
  
  直到走到禮堂對面的花園裡,常豐奕才沉下臉,在心中暗罵起自己。
  
  什麼沒有他不行,什麼他不回來陪她,她就要在舞會上坐冷板凳了?胡扯!看她自己玩得可樂的,什麼需要他?根本就是胡說八道!他竟然還相信她捎來的哀求,想盡辦法趕回來幫她,打算陪她參加畢業舞會,他真是有夠白癡的!
  
  想想,當年第一次見到安麗緹時,實在不該屈服於她那張委屈的小臉,答應陪她玩,導致接下來這麼多年來,兩個特別有緣見面的人竟是牽扯不清,一直沒有斷了聯繫,甚至連他已出國多年,還是無法避免被她捎來的E-mail騷擾。
  
  結果他應她的要求回來幫她,卻發現她根本已經有舞伴了,兩人還親親熱熱、大膽地在舞池裡做出親密動作,讓人側目……哼哼!她還真是愚弄了他,不是嗎?而他又為什麼要乖乖走開,讓她稱心如意?
  
  思及此,常豐奕唇角勾起一抹奇特的微笑,隨即邁出大步朝依舊熱鬧滾滾的禮堂方向而去。
  
  前前後後找了好幾圈,依然沒有找到人,安麗緹又累又渴,垂頭喪氣地在禮堂旁的花園裡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心中暗惱自己反應太慢,才沒找到人。
  
  她很肯定自己沒有認錯,那雙特別的眼睛真的是屬於常豐奕所有,她絕不會弄錯的!只是他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既然來了怎麼不找她?還是他又不小心被哪個「同學」纏上,而忘了他是來幫她的?
  
  「唉……」她用力吐了一口氣,想著常豐奕不知跟哪個同學廝混去了,心中不覺愈發氣悶起來。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口渴嗎?喝杯飲料吧!」鄧弘澤走過來,將手上兩杯飲料的其中一杯遞給她。
  
  本來就想弄清她為什麼將他丟在舞池裡,可找到她時,卻只看到她繞著人群跑了幾趟之後就走到花園裡坐著不動,於是他端來飲料,打算弄個清楚。
  
  安麗緹愣愣地接過飲料,仰頭看著突然出現的鄧弘澤。「會長怎麼沒待在禮堂裡?」
  
  「舞伴都跑掉了,我還留在那裡做什麼?」鄧弘澤面無表情地道。
  
  安麗緹隨即露出歉疚表情。「會長……對不起。」鄧弘澤這麼說,頓時讓她覺得很是過意不去,她實在不該將他丟在舞池逕自跑掉的。
  
  「算了!」鄧弘澤擺了下手。「既然你不想跳舞,那我們就待在這裡聊一聊好了。」
  
  安麗緹愣了愣。「嗯……好、好啊!」她嘴上說好,其實心中已是叫苦連天,因為此刻她的心情並不是很好,自然也沒什麼興致與人聊天,可他如此熱切想和她聊聊,她又無法斷然拒絕讓他覺得難堪。
  
  鄧弘澤露出滿意笑容,舉起手上的飲料。「那我們先為畢業乾一杯吧!」
  
  「呃……好!」安麗緹跟著舉起杯子大大飲了一口。
  
  哇!酸酸甜甜又冰冰涼涼的,還真是好喝呢!心中一邊稱讚,她一邊又連連喝了好幾口。
  
  「好喝嗎?」鄧弘澤眼中閃過一抹詭異光芒。「這是我請人特別為我們調制的飲品。」
  
  畢業舞會中供應的飲料原是全無酒精成分的,可現下兩人手中的飲料卻是有「加料」的,為的是讓她放鬆精神,好讓他問出他想知道的事。
  
  安麗緹本已覺得口渴,飲料又合乎她的口味,於是轉眼間杯子裡的飲料幾乎見底。「好喝,這是什麼飲料啊?」
  
  鄧弘澤看著它開始泛起紅暈的小臉,慢聲回道:「歡樂。」
  
  呃!安麗緹輕輕打了個嗝。「歡樂?什麼歡樂?」小臉突然露出笑容。「哦!我知道了,飲料的名字就叫作『歡樂』,對吧?」
  
  「對,你猜對了。」鄧弘澤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拉來她的小手握住。
  
  安麗緹不覺又打了一個嗝,有些困惑地看著被握在他手裡的自己的手,試圖抽回卻發現做不到。「呃,我的手……」
  
  「別擔心,我只是握著你的手而已。」鄧弘澤沒打算放開他的手。「倒是你,何不先告訴我,方才你跟我跳舞跳了一半突然跑走是為了什麼事?」
  
  「剛剛我是看到一個熟人,原本以為他不會出現了,誰知卻突然看見……」話未說完,安麗緹突然覺得腦中傳來一陣天旋地轉,隨即臉頰也感到愈來愈熱燙起來。
  
  奇怪?她突然生病了嗎?怎麼頭愈來愈暈?
  
  見她身軀微晃,鄧弘澤毫不遲疑地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手臂順勢環住她。
  
  就算她感覺頭暈,反應變得不太靈敏,可也知道他此刻的行為並不恰當。她扭動身軀試圖擺脫他的手臂。「會長,請你放開我……」
  
  「我為什麼要放開?終於抱到你,我不知有多開心。」臉頰亦泛著一抹紅痕的鄧弘澤收緊手臂,將臉湊近她的小臉低語:「你早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了,不是嗎?」
  
  他突然靠近的臉龐讓她驚嚇的心臟猛地緊縮,然後驚惶狂跳起來。
  
  「你……你放開我……」她一點都不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
  
  「若我不放呢?」藉著一點酒意,鄧弘澤搖頭耍賴。
  
  好不容易才逮到一親芳澤的機會,他怎能輕易放過呢?
  
  從不曾料到堂堂學生會長竟有如此無賴的行為,鄧弘澤的回答讓安麗緹生氣了。
  
  她皺起眉頭,再次扭動身軀及擺動雙手向後頂,一邊使勁想站起身好擺脫他的箝制,一邊低嚷出來。「放開我!別再抓著我,否則我……」
  
  見她怎麼也不肯乖乖待在自己身邊,鄧弘澤惱怒起來。「多少女同學求我抱我還不肯,你別不識相地惹我發火!」他的手臂愈發使力制住她,惱羞成怒讓他的語氣變得嚴厲。
  
  「我才不管有多少人想讓你抱,你快點放開我!我可沒興趣讓你抱……」對方自大的話語讓安麗緹感覺更加反感,再也不管是不是會傷到自己地死命掙扎起來,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繼續抱著自己。
  
  她的強力抗拒讓鄧弘澤更加惱怒,他一邊箝制她,一邊抽出手抓住她的下巴。「要我放開你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主動親我一下,我就放開你。」如此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女孩,他才沒那麼輕易就放過她咧!
  
  瞪著大眼與他對峙,氣得頭上冒煙的安麗緹握緊粉拳,口中用力吐出字句。「不要!」沒想到這人這麼卑鄙,竟然威脅她!
  
  充耳不聞她的拒絕聲,鄧弘澤怒哼:「你現在受制於人,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說著,被怒氣控制的他不顧一切地朝她俯下臉……
  
  安麗緹頓時驚恐地瞠大眼,就在這個時候,一旁驀地傳來一道男性嗓音。
  
  「嘖嘖嘖!才高中畢業就能使出這種強逼人就範的行為,『雲霄高中』教育學生的方法還真是異於常人,讓人大開眼界啊!」
  
  隨著調侃話語,一個高大身影慢步走到兩人面前。
  
  一看清來人長相,安麗緹瞪直了眼。「咦?」真的是他!看來之前她果真沒有認錯人。
  
  鄧弘澤抓著安麗緹站起來,惱怒地瞪著不速之客。「你是誰?這麼沒禮貌地打擾別人!」還說出那種侮辱人的話語。
  
  「打擾?」常豐奕挑挑眉。
  
  「你已經打擾到我和我女朋友的私密相處,真是太沒禮貌了,請你立刻離開這裡!」鄧弘澤毫不客氣地趕人。
  
  「你和你的女朋友?」常豐奕輕哼一聲。「或許你該先問問被你抓著手臂的女同學,問她我是誰?以及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嗎?」
  
  鄧弘澤臉上立刻現出驚疑之色。「你在胡說什麼?」他轉頭看向仍被他拉住的安麗緹。「你認識這個人?」
  
  對他仍然抓著自己的行為很是惱怒,安麗緹一邊扭著身軀想掙脫,一邊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他是你的什麼人?」
  
  惱火自己力氣太小,始終掙不開鄧弘澤的箝制,又生氣常豐奕已經露面卻遲遲不肯替她解圍,安麗緹瞪著鄧弘澤追問的臉,脫口而出,「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麼?」鄧弘澤震驚地鬆開手。「未婚夫?!」
  
  終於「鬆綁」的安麗緹閃到一旁,邊揉著被抓疼的手臂邊火氣不減地嚷道:「對!他是我的未婚夫,聽清楚了嗎?」
  
  鄧弘澤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我想他應該聽得很清楚了。」常豐奕終於動了,他一個大步向前,伸手將安麗緹整個人環進懷裡,然後對著鄧弘澤說:「原本我該為了你對我未婚妻的種種無禮行為揍你一頓的,幸好小緹毫髮無傷,而我一向又崇尚和平,不喜歡暴力,所以就放過你一次,希望以後你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不管是對我的未婚妻或是其他女孩子。」
  
  說完帶著警告意味的話語,不管鄧弘澤的臉色有多麼難看,常豐奕逕自攬著安麗緹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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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5:07
第四章
  
  表面上看起來,常豐奕將安麗緹帶離校園的動作似乎很輕鬆隨意,可只有安麗緹自己最清楚他環住她的手臂力道裡蘊含了多少火氣,因此,她連一句話也不敢吭地任由他將她帶離學校,塞進他開來的車子裡,然後直接駛向某間飯店。
  
  「為什麼不帶我回家?」直到進了房間,常豐奕放開她,安麗緹才敢開口詢問。
  
  「別以為我有興趣對你做什麼!」常豐奕睨她一眼。「等你的樣子正常一點,以及聽完我想說的話之後,我自然會送你回家。」邊說他邊走向房間內的小吧檯替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我哪有說你想對我做什……」話才說了一半,她驀地嚷出來。「等一下,我的樣子有哪裡不正常了?」喊得太用力讓她頓時感到一陣昏眩,趕緊就近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奇怪?都過了好一會兒了,她為什麼還是覺得頭昏目眩?難道她真的病了?
  
  常豐奕看著她,冷哼一聲。「還敢理直氣壯說自己的樣子沒有什麼不對,要不要先去照一下鏡子再來跟我說?」
  
  「照鏡子?」安麗緹扶著頭看向他,眼神委屈。「為什麼你說話這麼難聽?我都還沒怪你來得太慢害我被人欺負呢!你倒是先罵起人了。」
  
  「你還敢說!」常豐奕瞪著她。「若不是想替你日後省一些麻煩,那位自認為大情聖卻對你規矩的學生會長早就被我打趴在地上了!我哪會那麼輕易放過他?」
  
  安麗緹怔了怔,臉色一變。「呃……我也不知道會長他會變得這麼……這麼……」
  
  「你以為一個喝了酒的人會有多理智?」常豐奕質問她。
  
  「喝酒?他有喝酒嗎?可我沒有聞到酒味啊!」安麗緹搖搖頭,突然又是一陣暈眩感傳來,只好又趕緊扶住頭。
  
  看她模樣,常豐奕極力忍住的火氣又升了上來。「沒有酒味不代表沒有喝酒,看看你自己,一臉通紅的樣子,要說沒喝酒誰會相信?」
  
  安麗緹驚訝地看著他。「喝酒?我沒有喝酒啊!我又不曾喝過酒,怎麼可能主動拿酒來喝?再說,我們的畢業舞會也不提供有酒精的飲料啊!你是不是搞錯了?」
  
  常豐奕瞪著臉頰紅通通卻硬說自己沒有喝酒的安麗緹。「你什麼都沒喝?」
  
  安麗緹捧著頭搖了搖。「我真的沒有喝酒啦!從頭到尾我才喝了一杯飲料而已。」
  
  「飲料?什麼時候喝的飲料?」
  
  「就是會長找到我時端給我的飲料啊!」
  
  胸口的火氣瞬間往上直直竄升,常豐奕再也忍不住罵出聲。「你是白癡啊!」
  
  安麗緹怔了下,隨即皺眉嚷道:「你怎麼罵人啊?」
  
  常豐奕眼一瞇,繼續罵道:「剛剛我真不該放過那個卑鄙小人的!」
  
  「喂!你為什麼罵我啊?」安麗緹小臉不悅地追問著。
  
  常豐奕立刻瞪眼過去。「對於一個隨隨便便就喝下別人給的不明飲料,一點防人之心也沒有的人,我罵你是白癡已經很客氣了!」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會長是我的同學,又不是陌生人。」安麗緹生氣反駁。
  
  「同學會在給你的飲料裡加料?還會抓著你不放,意圖不軌嗎?」常豐奕質問她。「他只是『同學』?」
  
  安麗緹為之語塞,找不到一句適合的話回答,明知他說的是實話,但是心裡那股委屈感卻怎麼也消不去地無從抒發,頓時,委屈、惱怒情緒一古腦湧了上來,讓她忿忿地對他嚷了回去。
  
  「是啦是啦!我就是大笨蛋!就是不像某位資優生那麼聰明,還能跳級到國外念書,我的腦容量就像白癡那麼少,可以了吧?我這麼承認你可滿意?」
  
  「你在胡亂說些什麼東西?」常豐奕額冒青筋地罵道。
  
  「說實話啊!」安麗緹怒氣未消。「可是如果我是白癡,你又有多好?拯救弱質少女的大英雄嗎?才怪!你只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大壞蛋,一點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哼!」
  
  「我見死不救?哼哼!我是看見你被人抱得很愉快,才不想掃你的興致。」常豐奕諷刺道。
  
  「胡說!」安麗緹氣紅了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被抱得很愉快的?我明明掙扎得很辛苦好不好!剛剛你不幫忙就算了,現在還來說風涼話,未免太差勁了吧?」
  
  「我差勁?」常豐奕腦火地瞪著她。「聽聽你自己說的話,『掙扎得很辛苦』?既然他只是同學,也不是陌生人,你又怎麼會因為他的意圖不軌而掙扎得很辛苦?」
  
  「你……你……就算你沒出現我也可以解決!」她漲紅著臉,死鴨子嘴硬地辯道,怎麼也無法在他凶惡的態度之下承認,自己方才發現很難掙脫鄧弘澤的箝制時,心中其實真的很害怕。
  
  見她死不認錯,他眼角一抽,再罵:「怎麼解決?我在旁邊看了好幾分鐘,怎不見你掙脫成功?難道你不知道男人不管體形大小,力氣還是比女人大一些,他真要對你做什麼,你能掙脫得了才有鬼!」
  
  安麗緹一僵,眼底升起難堪。她握緊拳頭,不顧頭依舊暈眩,猛地由椅子站起身,咬牙切齒地咆哮:「我才不要在這裡聽你的教訓,我要回家!」氣衝衝說完,她就朝房門方向衝去。
  
  這人真是莫名其妙!見她有難不救就已經很過分了,事後不僅沒有安慰受驚嚇的她,還把她拖來這裡教訓一番,她為什麼要乖乖坐在這裡被他罵?還不如回家睡覺舒服一些!
  
  見她行徑,常豐奕迅速向前幾個大步便攔在她的面前,大手閃電般地攫住她的手臂便往後拖——
  
  「我的話還沒說完!」
  
  他的動作宛如碰觸導火線般瞬間引爆她的怒氣,她尖叫一聲,猛烈掙扎起來,卯起來死命想擺脫他抓住她的大手,可惜掙扎了老半天卻是一點成效也沒有。她氣得又扭又打,「放開我!」
  
  她的掙扎只讓他更加火大。「不是說你可以解決?那我現在正抓著你,你還不快點解決?我等著看呢!」
  
  被箝制又被出言諷刺,安麗緹愈發掙扎得厲害,她不甘示弱地對他吼回去。「你才是以大欺小的大渾蛋!想我認輸?別想!我現在就解決給你看……」她邊罵邊抬起腳,狠狠往他的小腿踢下去!
  
  一時沒有防備被踢中脛骨,常豐奕倒抽口氣,氣得臉色更沉黑,大手愈發抓緊她。「踢我就是你的解決方式?可惜一點效果也沒有!」
  
  「誰說沒有效果,我踢中你了不是?」她一邊亂吼,身體扭得更加劇烈,不時還故技重施地抬腳踢他,可惜他已然有了防備而沒有成功。
  
  見她既不承認錯誤又不知反省,常豐奕氣得將她拖向床邊,不由分說便將她摔到柔軟的大床上,自己跟著跳上床,以自身身體的重量壓住她扭動不停的身軀……
  
  「啊——你做什麼?」突然被壓在身下,讓安麗緹尖叫出來,想推開常豐奕,偏偏雙手卻被他制住而無法動彈,只得以尖吼怒罵代替。「放開我!你變態啊?滾開!我不要被一個爛人壓住——」
  
  「變態?我是爛人?」常豐奕怒極反笑,臉龐逼向前,冷笑問她。「既然當我是爛人,那我倒想看看你要用什麼方法擺脫我這個變態?」
  
  安麗緹漲紅著小臉,在他身下扭來扭去,努力想掙脫他的箝制好證明自己並非那麼無助。「常豐奕!你以大欺小,太卑鄙了!快點放開我!變態、色狼、不要臉!」
  
  聽她亂罵一氣,常豐奕一邊用力制住她,一邊惱火咆哮:「想見識一下什麼才叫作變態、色狼嗎?」
  
  話落,他騰出一手抓住她的下巴,頭一低,男性嘴唇迅速堵住她的小嘴,消滅擾人的噪音。
  
  從來不曾受到如此驚嚇,安麗緹整個人僵住,大眼瞠得大大的瞪著同樣也瞪著她且燃著怒焰的淺褐色眼睛,尚未有任何反應前,突然察覺他那熱燙的舌頭竟然已探進她嘴裡,男性氣息及熱度直撲而來……
  
  他的唇舌粗魯地掠奪她的柔軟,毫不客氣地享用她的青澀小舌。
  
  她愈發瞪大眼,終於有些回過神來,慌亂地想推開他,但手仍被他抓著而無法動作,於是她開始扭動身子,結果掙扎了沒幾下,就突然感覺他的身體起了變化,男性堅硬的亢起抵在她的小腹上,讓她再次嚇了一跳,全身僵住。
  
  她的滋味甜美得不可思議,原本帶點兒懲罰意味的吻開始變質,他粗魯強橫的唇舌慢慢軟化,變得親密纏綿,以一種十分挑逗的方式撩撥、舔吻著她,和她的唇舌來回交纏。
  
  僵硬的身子不覺軟了下來,整個感官知覺全被他濃冽的男性氣息占滿,他熾熱的唇舌撩撥她的青澀,挑逗她體內尚未被開發的情慾神經,將親吻轉為一場誘惑的感官之舞。
  
  她被吻得全身無力,腦袋一片空白,原本已經暈眩的腦子更是暈上加暈,被一種酥酥麻麻如電流般的感覺腐蝕了神志,而男性強烈的誘惑唇舌正在催眠、操縱她初嘗情慾的身體感官知覺。
  
  她感覺體內有一股酥麻又刺痛的熱流四處流竄、翻騰,讓她驚惶無措,只得任由那莫名的情潮肆虐著而無計可施。
  
  常豐奕愈是深吻她愈是對她愛不釋口,體內的慾望有如野火燎原,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法相信她清甜的滋味如此吸引他,也無法相信青澀如她竟能輕易觸動他體內所有的情慾因子!
  
  他不想放過她了……
  
  品嘗著她香甜柔軟的唇,過了好久,他好不容易才離開她的唇。
  
  她的雙眸半闔,眼神茫然迷醉地回視他俯看的眼,那彷彿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嬌媚又誘人。
  
  「你這麼看我,是想我繼續嗎?」他嗓音粗啞地開口。
  
  「啊?」輕喘著,她的唇瓣微啟,眼神焦距未定。
  
  他粗喘一聲,眼中情慾更加濃烈,他逼近她,啞聲柔問:「喜歡我吻你的感覺嗎?」
  
  「嗯……」男性陽剛而熾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讓她沉溺在溫暖的感覺之中,不願清醒。
  
  是的,她好喜歡他的吻。他的吻讓她感覺暖暖的,還有一種被寵溺的舒暢感,令人陶醉。
  
  他更加逼近,貼在她的耳畔輕咬她柔軟的耳垂。「想要我繼續嗎?」說著,他暗示地故意擺動腰桿,隔著衣物以堅挺的男性磨蹭她的柔軟。
  
  他的嗓音低沉誘惑,深深迷惑著她已迷失的靈魂,全身發熱令她輕輕呻吟一聲,彷彿訴說著想繼續沉淪的想望。
  
  「你確定?」舔咬著她滑膩的頸部肌膚,她的臣服讓他的眼中射出熾烈火焰。
  
  「嗯……」又癢又麻的感覺令她全身更加發熱,忍不住口中逸出呻吟。
  
  她的嚶嚀聲徹底毀去他最後一絲自製力,他悶哼一聲,迅速仰頭,熱唇再無遲疑地直接封住她的紅唇。
  
  他的吻不再有任何顧忌,直接釋出自己體內的慾望,經由兩唇相纏將訊息傳遞給她,赤裸裸表現出自己對她的欲求渴望。
  
  強烈襲來的男性激情立刻壓倒她腦中僅剩的微弱理智,她理性的一面隱隱覺得這種沉淪有些不對,可所有的感官神經卻催促著要求臣服。
  
  感覺她的依順,他更加肆無忌憚,一邊激切地吸吮柔滑的小香舌,大手一邊隔著衣物在她嬌嫩的的身軀上盡情揉弄,撩撥她體內的慾望。
  
  腦子昏昏沉沉,她已無法集中意識,全身的知覺感官宛如著了火,體內流竄的熱流讓她躁熱難耐又眷戀難捨,初嘗情慾的身體不斷尖叫著想解放的訊息,令從不知情慾為何物的她口中頻頻發出不知所措的呻吟聲。
  
  他的大手撫揉她柔美的嬌軀,慢慢解開她身上的衣物,手指撫過每一寸袒露的滑膩肌膚。
  
  對自己已然赤裸的狀態毫無所覺,安麗緹任由體內熱潮流竄,感覺慵懶無力,彷彿浸泡在熱水池裡,全身懶洋洋的。
  
  脫完她的衣服,常豐奕跪坐起來,迅速卸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眼神熾熱地看著躺在床上那白裡透紅的嬌美胴體。
  
  一絲涼意拂上身軀,讓安麗緹微睜開迷茫的眼想探個究竟。當視線觸及常豐奕那陽剛赤裸的身軀時,她喃喃讚嘆出聲:「好漂亮的身體……」接著,她的視線再往下看,迅速倒抽了一口氣。
  
  她是不是眼花了?他的……呃,那個會不會有點太大了?
  
  「你……」她還來不及問出口,常豐奕已經俯下身吻住她的小嘴。濃烈熾燙的男性氣息再次襲來,占領了她的知覺感官,在她體內製造一波波激越的熱浪,讓她渾身顫抖不已。
  
  他熾熱地吻著她的小嘴,囓咬舔吮她耳後、頸部的柔嫩肌膚,印下一道道激情痕跡。至於他的大手則是握住她胸前軟熱的乳房揉弄擠壓,拇指來回搓揉頂峰上的嬌嫩蓓蕾。
  
  「啊……」她呻吟出聲,渾身戰慄不已,慾望的熱流由體內湧起並竄向全身上下。
  
  他的唇往下滑,落在誘人的兩隻蓓蕾上輪流吸吮,以舌尖挑逗。
  
  胸前傳來的絲絲刺痛宛如電流般劃過她的知覺感官,下腹湧出奇異羞人的熱流,令她繼續放聲吟叫。
  
  熱燙的大手順著她柔美的曲線而下,在小腹上流連撫觸,他的大腿撐開她的雙腿,讓她隱密的女性花叢袒露出來,然後他的大手探入其間,手指滑入層層花瓣之間撩撥、挑弄。
  
  「啊……」下腹驀地一抽,陣陣酥麻快意竄入體內深處,讓她口中發出尖銳的抽氣聲,接著呻吟聲隨之逸出。
  
  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他的行為是不對的,可身體卻自有意見,不想服從理性的勸告,只渴望著他的眷寵及尋求解脫。
  
  「舒服嗎?」他低語著,一根指頭突地刺進她濕熱的私密花徑,技巧地搓揉細膩的內壁肌肉,來回抽刺。
  
  「啊……」微微刺痛的感覺讓她又是渴求又是驚惶地尖叫出來,她急促地吸著氣,小臉及全身肌膚染上慾望紅潮。
  
  感覺陣陣戰慄快感直竄全身上下,令她招架不住,嬌軀不自覺弓起,小手緊緊揪住埋在胸前的他的頭髮,
  
  感覺她又小又緊,為了減輕她接受他時的痛楚,他在她體內進出的指頭更加賣力旋轉抽刺,誘出更多動情芳露,然後他再探入一指,兩指併攏地來回抽送,撐開狹窄的花徑,拇指則是持續按壓、摩挲花叢前端敏感的核心,刺激撩撥她體內的情慾更加勃發。
  
  她驀地尖叫出聲,腦子在剎那之間變成一片空白,強烈的歡愉高潮充滿她的全身上下,讓她宛如飄浮在雲端之上。
  
  他仰起頭,俯視身下那張因高潮而顯得更加嬌媚動人的艷紅小臉,再也無法控制地抓住她的雙腿往上推高,將自己早已耐性全失的昂揚男性抵在濕滑的花徑入口,腰桿用力一挺,男性熱鐵迅速頂入女性花徑內,穿刺護衛的障礙直達甬道深處——
  
  「啊——」撕裂般的灼痛讓地尖叫出來,感覺自己被撐開到極致讓她直覺想閃躲,卻怎麼也逃不開他那雙牢牢制住她雙腿的大手。
  
  「乖,忍一忍,等一下就不痛了……」他咬牙輕哄,硬是定在她的體內不動;漲紅了臉龐,汗珠由額間滴落,他的一隻大手撫上她的身軀揉捏,安撫她緊繃的肌肉。
  
  「嗚……」小臉擰起,痛楚的淚珠由眼角滑下,她忍不住小手掄拳捶他,控訴他「傷害」的罪名。
  
  他俯頭吻去她的淚水,再吻住她的紅唇,安撫地吸吮著,彷彿帶著魔力的手持續在她身上游移愛撫、挑逗撩撥……
  
  體內的情慾慢慢被煽起,動情的熱流又開始在下腹間流竄,散布向四肢百骸;全身竄過一陣又一陣快意戰慄,令她口中忍不住逸出一聲動情的呻吟。
  
  她銷魂的嚶嚀聲如同解除禁令的訊息,讓他再也控制不住地開始緩緩抽動起來,一次次抽出、刺入,來來回回,速度亦愈來愈快。
  
  愈來愈高昂的快感很快掩蓋原有的灼痛,一波波歡愉快意湧來,令她全身緊繃,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她的呻吟宛如強力春藥,令他的男性更加堅挺熾燙。他不停在她緊窒的體內衝刺,像只咬住獵物的猛獸強悍地攻擊,占有她的甜美。
  
  「啊……不要了……不行……」她的口中逸出聲聲哀求,只因體內高築的壓力愈來愈大,令她全身緊繃到無法忍受的地步。
  
  他緊緊攫住她,更加用力衝刺進入她的體內,動作的幅度愈來愈大,也愈來愈狂野深長。
  
  倏地,強烈的歡愉如閃電般竄過全身上下,她尖叫出聲,小腹強力抽搐。
  
  感覺她體內肌肉強烈收縮,那銷魂的感覺令他俯身吻住她,雙手將她的大腿分開壓貼在床上,腰桿強力擺動,讓自己更加深入她的體內深處。
  
  一次又一次,他繼續加快速度占有她,直到慾望的高潮找上他,他低吼地刺入她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感覺自己彷彿飄浮在睡夢之中,又好像沉溺在一池暖洋洋的熱水裡,安麗緹既感覺嗜睡又溫暖到不願醒來。
  
  直到下腹的女性私處傳來一股溫熱感覺,她才終於警覺地睜開眼想弄清楚。結果才瞧一眼,腦中的瞌睡蟲全數消失。
  
  她瞪大眼,看見正拿著一條毛巾擦拭著她的下身、常豐奕那張專注的臉龐。
  
  她先是一愣,隨即記憶一古腦兒湧了上來,一幕幕兒童不宜的火辣畫面閃過她的腦中,讓她頓時臉紅心跳,接著心中立刻升起一陣驚慌失措——
  
  天啊!她……她真的跟他做了那件事嗎?
  
  這個可惡的人!把她抓來這裡,不僅罵她、嘲笑她,最後還占了她的便宜……記憶愈來愈清晰,安麗緹想起自己先前的主動迎合及呻吟哀求,心口驀地泛起陣陣刺痛,一股難堪、無地自容的自厭感覺讓她的小臉倏地變白。
  
  「你在做什麼?走開!別碰我!」她猛地翻身滾到一旁,迅速拉來床單裹住自己,一雙大眼瞪向他。
  
  見她醒來,常豐奕唇邊揚起親密微笑,柔聲說道:「你醒了?會不會覺得不舒服?我去放缸熱水讓你泡一泡,好不好?」
  
  聽他提起她的身體狀況就彷彿在諷刺她似的,安麗緹眼底的難堪更甚,白著一張小臉瞪住他罵:「不用你假惺惺的關心,你這個乘人之危的大渾蛋!」
  
  她充滿強烈敵意的尖銳言詞讓常豐奕愣了愣,唇邊笑意斂去。「乘人之危?我?」
  
  「還會有誰?」安麗緹硬聲罵道:「你趁我神智不清時占我便宜,現在還來假惺惺、故作關心狀也未免太假了!」
  
  「我占你便宜?」常豐奕眼中開始冒出火花。「小姐,你該不會忘了吧?我可是有先問過你才『動手』的,現下你才來否認,不覺得太虛偽了嗎?」
  
  「你胡說!我才沒有答應你什麼,你別胡亂栽我贓!」安麗緹尖喊:「虧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朋友,是來幫我的,想不到你根本是個偽君子,竟然趁火打劫欺負我,我真是看錯你了!」
  
  即使眼下感覺驚慌失措,但她很清楚,方才發生的事自己並非真的不情願;可就是因為明白這一點,讓她羞愧得無法承認,滿心只想將責任歸咎於他,讓他為今晚兩人之間發生的事負起全責。
  
  「我是偽君子?我趁火打劫欺負你?!」她的指責言詞讓常豐奕眼中燃起火花,口中吐出來的話也變得不客氣了。「那麼方才又是誰心甘情願躺在我的身下任我為所欲為?現在才來說這種話才是天大的謊言!」
  
  「你的女朋友不知凡幾,技巧自然熟練的很,我哪會是你的對手?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會敗在你的技巧之下而順了你的意!」無法控制的羞愧感愈發擴大,因而也令她更加口不擇言,顧不得衝動出口的話是否過於傷人自尊。
  
  常豐奕氣炸了!他萬萬沒想到一場你情我願的甜蜜歡愛,竟被她說成是他單方面的「強迫」,這對他男性自尊簡直就是一大恥辱!
  
  多少女人想盡辦法要上他的床他還沒興趣,他還需要強迫一個女人嗎?這個「小女生」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不否認自己想要她,也的確用了點誘惑方式來引導她,可最終兩人是在心甘情願之下歡愛一場的;現下她以「強迫」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未免太過分了!
  
  常豐奕瞪著坐在床上、一臉倔強與她對視的安麗緹,心底的怒火愈燃愈高。
  
  他冷笑一聲。「真的是我的技巧太好?還是你自己其實也很樂意與我上床?其實我們可以停止言語上的爭論,只要現在立刻再試一次,誰在撒謊一試便知分曉!」說著,他爬上床,朝她逼近。
  
  見他來勢洶洶,猝不及防的安麗緹嚇了一大跳,驚恐之色浮上眼底。她直覺往後縮,口中緊張喊道:「你、你要做什麼?」
  
  「再和你做一次!」常豐奕冷睇她,大手伸出將她揪到面前。「好弄清楚究竟誰在撒謊……」
  
  「不……」安麗緹尖叫出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俊臉湊近她,常豐奕唇邊的笑意很冷、很陰森。「我沒有胡說,對於男女之間的這種事,我一向認真以待,從不開玩笑,這一回就讓我們再次感受一下彼此的熱情吧!」
  
  「不!你……你做什麼?你、你不要臉!」愈逼愈近的男性臉龐形成一股莫大壓力,讓安麗緹嚇得臉色發白。她極力想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卻怎麼也做不到,情急之下怒罵出來:「大渾蛋!還說不是強迫,那你現在在幹什麼?若真是正人君子才不會以這種方式逼人就範!你、你這個偽君子!」
  
  常豐奕僵住,大手猛地抓住她的下巴,眸光嚴厲地盯著她發白的小臉。
  
  「好一張利嘴!我怎麼不知道你的口才這麼好?還真是讓你說得我無言以對啊!」他的語氣十分諷刺。
  
  「你……」明明被他的眼神嚇得膽戰心驚,可她還是硬生生吞下驚恐,昂起下巴,不願認輸地再道:「我、我可以忘了剛才發生的事,以後也絕不再提起,只要你不再對我動手動腳!」
  
  常豐奕瞪著她久久,驀地冷笑起來。「好個安麗緹!你當真以為我很愛啃你這顆青澀澀的果子?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要我忘了剛才發生的事?哼!沒問題!」
  
  話落,他如同甩開一顆燙手山芋般地甩開她的下巴,然後迅速下床穿衣。
  
  待穿好衣服,他直接離開旅館房間,連回頭再看她一眼也沒有……
  
  接下來的七年,她再也沒有見過他,直到她主動找上他並「求」他回來幫她,兩人才再次有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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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5:40
第五章
  
  記憶在腦中翻騰,安麗緹發現經過七年時間,那一夜所發生的事仍是如此清晰地留存腦海底層,彷彿已經深深刻印而無法移除。
  
  「我不明白……」
  
  看著噙著輕鬆笑意的常豐奕,安麗緹還是難以相信他真的對七年前她所說的那番話已經釋懷,畢竟當時她說的話可不是只有不中聽而已。
  
  雖然她一直想找機會對他解釋,可偏偏眼下兩人的立場讓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才能適當表達出自己後悔的心情。
  
  不過,她可沒有那種死不認錯的脾性,既知自己曾說錯話,現下有了機會,她也不會逃避將話說清楚。
  
  「不明白什麼?」
  
  安麗緹直視他。「經過當年的不愉快之後,你怎麼可能還會對我有興趣?」她可沒忘記他曾撂下話,說他並沒有那麼想「啃」她這顆青澀澀的果子……
  
  「我可從沒說過當年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讓人不愉快。」常豐奕看著她眼底的疑惑,莞爾一笑。「你該知道異性相吸的道理吧?你吸引我、我想要你,有這麼難以理解嗎?」
  
  安麗緹小臉紅了起來,有些遲疑地開口:「你真的不再生氣當年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呃,其實當時我是一時氣憤,所說的話沒有經過大腦……」
  
  眼睫稍垂又揚起,常豐奕微笑看著她。「我不是說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你不需要一直放在心上。眼前我需要一個女伴,而你也很合我的眼,所以我提出這個條件,理由就是這麼簡單,你不用想得這麼複雜。」
  
  「就是這樣?」聽他說得雲淡風輕,不知怎地,一股惆悵酸澀的感覺驀地湧上安麗緹的心田。
  
  一個女伴——
  
  是啊!他說的很清楚了,他只不過是需要—個女伴;一直將他當成想報一箭之仇的小人,她未免想太多了!
  
  「當然,我的條件說得很明確不是嗎?何況食色性也,我不會自認清高,說只要一個單純的女伴,我要的是一個床上床下都可以配合我的女伴,而假如你做不到的話,最好現在就先告訴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就是你能配合幾分,我便為你做幾分事,畢竟想救公司的人又不是我,我只不過是個領薪水的員工,沒有強烈的誘因,我可能無法產生強烈的『動力』做事。」常豐奕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是你不僅僅只是員工,我已答應只要你肯幫我,就算給你公司的股份也可以……」
  
  常豐奕搖頭。「錢我自己就有,你名下的那些股票還不足以構成誘因。」
  
  安麗緹擰起眉。「你到底想怎樣?」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還要我說得更白一些嗎?我的誘因就是你,你願意配合我的要求,我的動力就會很強,做起事來自然事半功倍,很快可以達成目標。這樣的解釋夠清楚了吧?」他直言不諱,毫不掩飾眼中露出的企圖光芒。
  
  安麗緹瞪著一臉無謂表情的常豐奕,心中既感生氣又有著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為什麼這個男人可以將如此厚顏無恥的條件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彷彿只是隨口邀她吃頓晚餐那般輕鬆簡單。
  
  一陣長長的停頓後,安麗緹輕聲問道:「如果我答應一切配合你的要求,你是否也同意並保證一定盡心盡力輓救公司?」
  
  常豐奕唇邊逸出一個愉悅弧度。「你確定願意配合我所要求的條件行事?」
  
  安麗緹昂起下巴。「我想我已經把我的決定表達得很清楚了。」
  
  她極力說得語氣堅定,其實卻是裝出來的。只因她根本做不到以著鎮定沉著的心情和他「談判」條件。
  
  「好,既然你同意我的條件,那我也保證一定盡心盡力替你救回公司。」常豐奕靠近她,細看她的表情,眼底顯露滿意之色,而且一點也不在意讓她看到。「那麼我們就以—個吻來代替握手吧!」邊說他邊俯頭向她。
  
  他的突然靠近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開始怦怦怦地加快速度,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臉朝她俯近,嘴唇貼向她、壓住她……
  
  男性的熱度由唇上傳了過來,她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知覺感官變得異常敏銳,所有的知覺全集中在他那熱燙的唇瓣上,腦中霎時湧來一片迷霧,矇蔽了清明理智。
  
  他的手穩穩扣著她的後頸,舌頭摩挲她軟嫩香滑的嘴唇,當她不自覺微啟雙唇回應他的吻時,他滿意的舌尖深深刺入她濕熱的口中,探索撩撥每一處私密角落。
  
  壓抑多日的男性愈發堅硬腫痛,迫使他的另一隻大手開始在她的背部和腰間滑動、游移,然後覆上飽滿的胸脯揉撫。
  
  慾望的火焰燃燒並流竄過她的全身,由背部往下竄至腰間並直達女性下腹的私密處,令她震驚地全身一顫,欲流的強度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呻吟著,挺起胸脯貼向他的手……
  
  她不自覺的舉動激發他更強烈的慾火,他的吻變得更加狂猛,愛撫的手肆無忌憚地揉捏她胸前的軟嫩,徹底解放累積多日的慾望。
  
  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迅速引發她體內的慾望騷動,血液滾燙奔流,渴求的感覺在體內快速築起;明明腦子告訴自己應該要反抗,可身體卻自有意識地行事,雙臂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頸部。
  
  兩人身體相貼,兩唇相糾纏,她的甜美滋味令他饑渴難耐,他幾乎就要立刻將她撲倒,當場占有。
  
  瀕臨失控邊緣,常豐奕總算找回一絲理智地結束他的吻,然後由沙發上起身,彎身將她抱起,朝臥室方向走去。
  
  「怎麼……」突來的晃動讓安麗緹發出詢問的嚶嚀,腦中依然一片渾沌不清。
  
  「我不想在沙發上草率行事,我們到床上去。」他壓抑的嗓音含著濃濃的慾望與決心。
  
  彷彿無法忍受離開,她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龐流連不去,漾著情慾的眼神迷濛地望向他。
  
  「忍耐一下……」撩人的手指使他體內慾火更熾,男性更加硬挺,他咬牙低語。「等一下你要怎麼碰我都可以……」
  
  發現自己也可以是個誘惑者,對他亦有些影響力,安麗緹不覺綻開微笑,再無猶豫地將自己交付給他。
  
  瞥見她與以往不同的媚人微笑,常豐奕眼神愈發灼燙,腳步加快。
  
  走進房間,常豐奕將懷中的安麗緹放在床上,彎身開始解起她的衣服。
  
  看著自己身上衣物一件件被脫下,涼意拂上她逐漸裸露的軀體,她的身軀不覺顫抖了下,半是興奮半是憂懼。
  
  兩人之間纏綿的吻及熾熱的化學反應幾乎讓她忘了一切,就算此刻恢復些許清明理智的她已認清一個事實——今晚過後,她就實實在在地成為一個配合他所要求的女伴了。而讓她更加心驚的是,她竟然一點不情願的感覺也沒有。
  
  想想,即便此刻身處不平等的境況,或許可說是上天給了她另一次機會,讓她能再次擁有和他在一起的機會,她怎會心有不甘?
  
  當年他決然而去之後,她不僅後悔自己在衝動之下對他的惡言相向,還意外醒悟一個事實——其實,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早已深深喜歡上他而不自知,所以才會毫不掙扎抗拒地和他發生親密關係,而且沒有一絲後悔。
  
  即使她當時神志迷茫,意識仍很清楚吻她碰她的人是他,她其實是心甘情願跳下去的;事後,她因驚恐自己的放蕩行為,才惱羞成怒地將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想什麼?後悔了?」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跨上床,常豐奕托起安麗緹的下巴,發現她的眼神漂浮不定,顯然已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不知多久了。
  
  「什、什麼?」安麗緹回過神來,一眼就看見全身赤裸的他,小臉迅速紅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梭巡。「你是嚇呆了,還是後悔答應我的條件?」
  
  安麗緹眨了眨眼。「什麼嚇呆?別胡說了!而且我哪有後悔……」
  
  「那就好。」以著滿意口吻說著同時,他的目光開始沿著她柔美的胴體曲線上下梭巡,眼底悶燒的欲焰逐漸高揚。
  
  他的目光宛如一道火焰染上她,讓她的小臉漲紅,全身在轉瞬間便感覺燥熱了起來。
  
  接著,他拉她入懷,熱唇貼上她的,迅速讓她忘了一切。
  
  他的唇覆住她,舌尖探進她的口中翻攪,品嘗她的甜美,素求她的回應,一雙大手環住她的身軀緊緊貼向他。
  
  她開啟唇瓣,配合他的索求給予回應,舌尖與他侵略十足、靈活的舌頭相糾纏。
  
  他愈發抱緊她,更加深入品嘗她甘甜的小舌,占領她口中每一處私密角落,然後愈吻愈深,也愈來愈不滿足……
  
  他悶哼出聲地扯開嘴,看著她泛紅的小臉。「不張開刺的你好美!」
  
  他的大手沿著她雪嫩的背部撫摸而下,落在她挺翹的臀部揉捏起來,然後再繞到兩人相貼的身體之間,覆住她胸前的渾圓,大拇指磨蹭著幼嫩的粉色乳尖,直到它逐漸挺立並綻放鮮艷的色澤。
  
  「嗯……」她輕哼出聲,強烈的麻癢快意讓她忍不住扭動起身子。
  
  他的大手鎖住他的嬌軀,男性的唇滑到她胸前,濕熱的唇瓣含住她挺立的乳尖輕輕吸吮,並以舌頭輕彈撩撥。
  
  他挑逗的唇引發她體內更加強烈的慾望,令她迷失在激情之中,她的兩隻小手環住他的頸項,身軀拱向他,已屈服在渾身熱烈的渴求之下。
  
  在最深層的意識裡,她知道對一個只想要肉體關係的男人來說,她的主動迎合似乎顯得太過於放蕩,可她不在乎;因為她想要他,想要他擁抱她、親吻她。七年來的渴望,今晚終於得償所願,她決定拋開一切禮教的禁忌與理智的警告,投向他熾熱的懷抱。
  
  他的唇挪移到另一邊乳房,輕吻咬囓著乳尖,以舌頭磨蹭著。耳邊傳來她動情的呻吟聲,令他體內貪婪的饑渴更加無法壓抑。
  
  「嗯……」隨著他舌尖的動作,她的體內泛起陣陣激情快意,愉悅且帶點兒刺痛的感覺竄遍全身,直達小腹及雙腿之間。
  
  他一邊吸吮著她的乳尖,大手一邊沿著她的膝蓋撫摸而上,慢慢滑過她柔膩的大腿肌膚,探進雙腿之間的女性私密花叢。
  
  那有些粗糙的指腹撫過肌膚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渾身一陣顫抖,口中發出不知所措的低吟聲。
  
  他離開她的胸前,再次吻住她的紅唇,大手則是深入女性花叢,手指撩撥泛著濕意的層層花瓣。
  
  快意由小腹湧了上來,她的身軀抽動、興奮顫抖,口中呻吟連連。
  
  他的指尖持續探索,然後找到那最敏感的花核,指腹徐徐按壓,不斷輕柔地磨蹭撫揉,直到女性核心變得充血腫脹……
  
  她不由自主地扭動身軀,渴求的壓力愈築愈高,讓她因強烈的慾望索求而感覺疼痛。
  
  他的指尖感覺那誘人的濕滑,一隻手指毫無預警地刺入她的體內。
  
  「唔……」略微不適的感覺令她全身一抽,反射性地想夾緊雙腿,躲避這種過於強烈的刺激,可偏偏雙腿卻被箝制住而無法隨心所欲。
  
  感覺她微微的抗拒,他的唇再次俯低,含住她胸前挺立的乳尖吸吮,探入她體內的手指開始在濕滑熾熱的甬道內擠壓抽動起來……
  
  愈發強烈的刺激夾雜酥麻快意襲來,讓她呻吟不斷,身子不住扭動著,卻不知這般含著抗拒的動作只會愈加激發男性掠奪的天性。
  
  感覺她體內肌肉愈發收縮,他再加入一指,兩指併攏強力抽動起來,熱唇在她胸前、耳邊、頸項之間來回吮吻。
  
  她全身劇烈顫抖,幾乎承受不住如此強烈的刺激,口中呻吟連連。
  
  耳邊傳來她動情的嚶吟聲,讓他下腹的男性慾望腫脹昂揚,衝動得只想立刻貫穿她濕熱的花徑。
  
  他的手指在她體內加快抽動,拇指按壓在最敏感的核心來回磨蹭,激發她體內更強烈的情慾索求。直到耳邊響起她的尖叫聲,手指感覺由她體內傳來強烈的痙攣收縮,他才粗喘一聲地撤出手指。
  
  他的大手隨即將她的雙腿掰得更開,然後再將自己的男性堅挺抵在她濕滑的穴口處,大手拉起她一隻大腿放在自己肩頭,大手掌住她的纖腰,腰桿一個挺身,用力刺入緊窒濕熱的花徑之中……
  
  猛地被撐開至極致的壓力造成一陣刺痛突地襲來,占領安麗緹的知覺感官,讓她叫了出來。
  
  不可思議的緊窒感銷魂無比,常豐奕粗吼一聲,強抑慾望、忍耐地定在她的體內不動。「你……沒有……」
  
  她的女性花徑宛如處子般緊窒難行,無言表達出一個明顯事實,讓他明白她已經很久或根本就沒有親密的愛人,而這個事實竟然大大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
  
  他俯首含住她胸前—只乳尖吸吮,一隻大手握住另一隻乳房揉搓,刻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愉悅快意傳來取代痛楚,讓安麗緹渾身一陣顫抖,口中忍不住發出呻吟。
  
  感覺她逐漸放鬆,他再也無法壓抑地擺動腰桿,緩緩在她體內抽動起來,一次又一次。
  
  刺痛很快褪失,快意湧了上來,她的兩隻小手不自覺攀上他的頸部,身軀主動向上拱起迎向他的衝刺,更加貼向他。
  
  竄向全身的快意令他發出濃濁的低哼,他開始加快速度在她體內衝撞起來,每一下都深深頂入她的體內深處。掌住她纖腰的大手引導著她的下腹更加貼向自己,配合他的律動速度。
  
  他強烈的衝刺索求,刺激她的感官變得十分敏銳亢奮,清楚感覺體內湧出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頻頻呻吟著。
  
  他更加用力在她體內抽送,然後那歡愉的高潮襲來,讓她體內的肌肉強烈痙攣收縮,緊緊包裹、壓擠他。
  
  他猛抽一口氣,俯頭吻上她吶喊的紅唇,同時腰桿用力衝刺,直到最後一記衝刺直達她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坐在一直以來都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的董事長辦公室裡,安麗緹視而不見地看著手上的公文,心思不時飄向稍早在會議室裡那場媲美「戰爭」的會議經過。
  
  說早上的會議是一場「戰爭」一點也不為過,而這場會議也讓她體會到「立華」內部的問題有多麼嚴重,她這個董事長當得實在太不稱職也太慚愧了。
  
  今早的會議由常豐奕召開,明令公司每個部門的正副主管均需列席參加。結果,眾人雖然遵令並準時出席,可卻沒打算乖乖聽訓,會議期間不時出現對常豐奕的直接嗆聲,不斷給這場會議帶來陣陣煙硝味,讓她這個賴著董事長位置一年多的人也不禁心驚咋舌,就算自認為有靠山,那些嗆聲的人也未免太自大、太不尊重人了吧?
  
  而令她激賞兼崇拜的是常豐奕自始至終都並未失去耐心,臉色更是連變也不曾變過,不管對方在言詞上多麼粗魯,甚至直接質問嗆聲,他都不為所動,冷靜的態度簡直達到令人抓狂的地步。
  
  最後,他將想宣告的話說完,並確定每個人都有把他的話聽進去之後便宣布散會,臨離開會議室前,又以著冷靜口吻說若是有人對他宣布的新策略有意見,歡迎寫出見解呈報上來,他一定會仔細研究以供行事參考。
  
  她從不知道常豐奕有這麼凜列嚴謹的一面,畢竟每回與他面對時,他對她的態度根本就和今天她所見到的大為不同,不時嘲諷、調笑、滿眼邪氣的模樣全然不見,宛如成了另一個人。
  
  常豐奕的這一面令她吃驚,同時她也發現他真的不是自大,而是一個很有自信的人,他非常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麼且打算怎麼做。
  
  這麼看來,她找上他求救應該也不算是個錯誤的決定才是。
  
  畢竟,才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常豐奕已將公司現況研究清楚並制定出公司未來的經營方針及走向,然後在今天向派系林立的各部門人員宣告,彷彿先行暗示眾人公司即將有場大變動,要他們先做好心理準備似的,令她到現在還是有些搞不清楚他召開會議宣告公司未來行事方針,是不是還暗藏著什麼特殊目的?
  
  而這段日子來,她看著他忙得不可開交地替她負起振興公司的責任,這才慢慢了解,他不僅精明能幹,還是個心思很複雜的男人。雖然不願質疑自己的好運,可私心裡她仍不時會懷疑他為什麼能輕易丟下他在國外的成就,答應回來幫她?
  
  她看不懂他,卻深深為他著迷。如今他近在咫尺,或許她可以在兩人相處的時間裡,多花些心思來了解他這個人真正的心思所在與多變的個性……
  
  忽地,一道粗魯的開門聲震回遠揚的思緒,安麗緹回過神,定眼細看,一見闖進辦公室的人,俏臉立刻沉了下來。
  
  未經允許便擅闖進來的,是業務經理彭志鈞。
  
  「對不起,董事長,彭經理他……」女秘書追在後面進來叫著。
  
  「沒關係,你先出去吧!」安麗緹對秘書微擺了下手,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已站在辦公桌前、一臉不爽的男人。
  
  彭志鈞是繼母的情人吳常董的侄子,一年多前進入公司後很快便建立起自己的人馬,之後態度愈來愈自傲自大,既不把她這個董事長放在眼裡,還以紓尊降貴的姿態開始騷擾她,表面上美其名說是「追求」她,其實根本是纏著她不放,還認定他既然已經「表白」,她便是他的人,簡直令人無法忍受!
  
  他的自以為是讓她十分火大不滿,卻怎麼也擺脫不了他不時的騷擾行徑。現下他竟然囂張到直接闖進她的辦公室,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你有事?」
  
  「早上的會議,你身為董事長為什麼什麼話也不說?任憑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常豐奕大放厥詞,宣布一大堆不合理的新規定來為難我們這些主管!」彭志鈞氣勢洶洶,滿眼忿忿不平,口氣十分衝。
  
  早上的會議已經讓他聽得一肚子氣,方才又接到一張由總經理室發出來的公文,命令他停止現階段正在與某家公司討論的一件合約,這才真正引爆他的怒火,讓他直接找上將常豐奕請來公司的始作俑者。
  
  安麗緹眼神更冷,絲毫沒有被他嚇住。「常總經理是我找來的,我已決定將公司的業務全權交託給他處理,有任何問題,我建議你直接去找常總經理談。」
  
  「全公司業務都由他做主,我們這些努力那麼久的人就這麼任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外人宰殺,公平嗎?」安麗緹的回答讓彭志鈞更加氣憤,雙眼怒瞪辦公桌後面的女人。
  
  一個不像董事長、也根本不夠資格坐上董事長位子的女人,讓身為員工的他怎麼也無法服氣。不過,她的美麗卻意外吸引了他,再加上她豐厚的身家,讓他很快便決定展開追求行動。
  
  只可惜,她經營公司的遲鈍生澀並不代表她在感情方面也是如此被動,除了開始幾次以公事為由邀得她外出用餐,明白他的心意之後,她便直言拒絕,再也不肯接受他的任何邀約了。
  
  偏偏他怎麼也無法放棄,甚至他的舅舅吳常董也一直鼓勵他一定要追到安麗緹,畢竟追到她代表著日後必定隨之而來的榮華富貴,甚至有機會接掌「立華精密」,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這個太好機會?
  
  「這個問題你不覺得該問的對象應該是常總經理,而不是我?」安麗緹冷淡回應。
  
  「人是你找來的,不問你要問誰?」
  
  「我沒必要回答你!而你一個業務經理跑來質問董事長有關人事問題,不覺得有些本末倒置?」她的語氣變得強硬,心中卻是暗嘆自己這個董事長當得有夠失敗的,隨隨便便—個員工都可以跑來對她吼,不禁讓她厭惡起自己的無能。
  
  「你也算是我的女友,我們之間本來就不需要有職位之分。」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彭志鈞大剌刺地說著:「況且你私下找了個總經理來管理公司,事先連知會我一聲也沒有,我都沒怪你了,才問你幾句話又算得了什麼!」
  
  對於彭志鈞的自大,安麗緹已氣無可氣了。「彭經理,首先,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你也沒有資格質問我要找什麼人來管理公司!這兩點請你務必要搞清楚,才不會造成我的困擾。」她再也不想顧及對方顏面地婉轉暗示,而是直接將心中忍了許久的不滿說出來。
  
  「你!」直接丟到臉上的指責令彭志鈞難堪得當場下不了台,臉龐頓時漲得通紅。
  
  當作沒看見他的反應,安麗緹語氣堅硬且不客氣地續道:「彭經理,如果你闖進我的辦公室只是想說這些話,那麼我聽見了,也回答了你的問題!如果沒別的事,恕我不再奉陪了。」她再也忍耐不住,直接趕人。
  
  彭志鈞漲紅的臉轉青,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還有一件事,這陣子我與
  
  『和興』正在談一份訂單,現下都準備簽合約了,總經理室卻突然喊停是什麼意思?那個常豐奕以為他是誰,竟然連考慮也不考慮,一句話就毀掉我努力好久且已接近完成的工作!」雖然確定她不太可能會幫他,可想說的話他還是要說出來,也好讓她了解一下她找來的人是怎麼在管理公司的。
  
  安麗緹抿了下唇,「先前我已經說過,公司一切業務我已不過問,如果你有任何問題……」
  
  「何不直接找我?」低沉的男聲在辦公室門口響起,不知何時已站在微敞門口的常豐奕走了進來,冷靜的眼直視彭志鈞。「不知道彭經理對哪件事有疑慮?」
  
  彭志鈞臉色一僵,衝口回了句:「我問的人是董事長!」
  
  常豐奕神色不變,徐聲說道:「公司現在由我管理,彭經理該找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董事長,這些話今天早上我在會議上已說過,難道彭經理沒聽清楚?」
  
  彭志鈞臉色先是一變,可隨即又挺起胸、硬著口氣道:「那就請總經理解釋—下為什麼我們要停止與『和興』簽約?」
  
  「和興?」常豐奕眸光閃動一下。「那家打算下單訂購C-5鍵盤的電子公司?」
  
  「對。」
  
  「我看過擬好的合約內容了,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若要接受訂單得重新商議,目前談的條件太差,利潤太低,所以我無法同意簽這份合約。」常豐奕聲音冷淡地說。
  
  彭志鈞臉色再變,氣惱回道:「對方已給我們最優惠的價格了,我還要怎麼跟他們談?」
  
  常豐奕冷眼一瞥。「若你不能勝任,可以換另一個人去談。」
  
  彭志鈞一窒,咬牙衝道:「除了我,公司還有誰比我更能爭取好的條件?」
  
  「不讓別的人去試看看,怎知不行?」
  
  「你!」彭志鈞臉色鐵青。「那麼總經理就派別的人去跟『和興』談新合約吧!」說完,他不客氣地瞪了常豐奕一眼,隨即甩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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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6:03
第六章
  
  「怎麼聽起來你這個董事長當的似乎很窩囊啊!」看著辦公桌後冷凝的俏臉,常豐奕唇角一勾,冷靜的表情轉為調侃。
  
  「還不都拜你所賜!」安麗緹沒好氣地回了句。
  
  常豐奕揚揚眉。「我?我做了什麼?」
  
  安麗緹用力哼了一聲。「因為你的精明能幹,所以顯得我十分無能,你不知道嗎?」
  
  原本就不怎麼把她放在眼裡的一干員工,現下在「比較」之下,恐怕更加瞧不起她這個徒俱虛名的董事長了。
  
  常豐奕忍不住笑了。「不會吧?我不相信真是因為我的關係?」
  
  瞪住他好一會兒,安麗緹突然如洩了氣的氣球般垂下肩。「抱歉,我只是遷怒,我很清楚自己本來就很無能,否則也不需要向外求援來拯救公司,也難怪底下的員工沒一個人把我當董事長看。」甚至嚴重到連基本對這個職位的尊重也沒有!
  
  「你可以把那些不把你放在眼裡的人踢出公司啊!」看著她頹喪的表情,常豐奕用著一絲玩笑的口吻「建議」。
  
  安麗緹瞥他一眼。「你是在開玩笑吧?利用職權隨隨便便開除人的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
  
  「那就找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吧!」常豐奕語調輕鬆,可看她的眼神卻變得很認真。
  
  安麗緹一愣。「你……」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過一陣子再來討論好了。」常豐奕直接轉移話題。「倒是這位業務經理彭志鈞,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兩人若非有點關係,憑彭志鈞一個小小的業務經理怎敢直接跑來董事長室大吼大叫?而彭志鈞那一臉彷彿「擁有」安麗緹的模樣,更是令常豐奕心中感覺十分不舒服。
  
  「我和彭志鈞?」怔了下,安麗緹隨即瞠大眼。「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
  
  「那他為什麼把話說得好像和你關係匪淺的樣子?」她只是他的「女伴」,他根本不需要在意她之前的「情史」,可偏偏他就是無法不在意,至於原因為何他沒興趣深究,眼下他只想先弄清楚她和彭志鈞之間到底有何牽扯?
  
  「嘴長在他身上,他要說什麼我又能如何阻止?」安麗緹露出厭煩眼神。「他是吳常董的侄子,背後有大靠山,誰也不放在眼裡,公司有什麼事,我這個沒威嚴的董事長向來只有被『知會』的份,今天倒是他第一回以『質問』態度跑來找我,我想他八成是被你氣到了。」思及今早會議時常豐奕所宣布的新條例,對彭志鈞發飆的原因她多少也能理解一二。
  
  「他沒追求過你?」常豐奕不放鬆地繼續追問。
  
  安麗緹蹙起眉看了他一眼,「他是說過要追我,可我早就拒絕了,他不死心我有什麼辦法!」她以幾句話交代完與彭志鈞之間的過往。
  
  不滿意她輕描淡寫的說明,常豐奕再問:「難道你從沒興趣和他交往看看?」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安麗提悻悻然地問他。「他的企圖心太明顯,我再笨也不至於看不出他所謂的『追求』包含太多雜質,我沒興趣成為別人的特定目標。」
  
  她寧可家常豐奕這般明刀明槍對她說出他想要的東西,而不是將心中真正的目的以美麗的包裝紙包起來混淆視聽。
  
  常豐奕看著她惱怒的小臉,覺得她太過於悲觀了。難道她不知道她本身的條件已足夠讓男人青睞了,所以彭志鈞絕非只是看上她的身家而已,他對她本身應該也有一定程度的喜歡才是。
  
  不過,既然她已認定彭志鈞是不懷好意才追求她,他又何必替彭志鈞辯解?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覬覦的感覺。
  
  「既然懷疑,那麼拒絕他也是對的,更何況現在你可是我的女人,別的男人最好別靠近你!」他做下結論。
  
  他充滿占有欲的口吻,讓她不覺皺起眉。「你來我辦公室有事嗎?」她不想再和他討論被彭志鈞追求的事了。
  
  「有幾份公文要讓你簽名。」順應地不想再討論的表情,常豐奕走到她身邊,將手上幾份公文放在她的面前並翻開第—份。
  
  瞥了公文一眼,安麗緹突然又轉頭看身邊的男人。「常豐奕,彭志鈞說他已準備與『和興』簽約,你為什麼不肯讓他跟對方簽約?」有生意不接不是振興公司的良策吧?
  
  「那張合約不能簽,除非重新把價格談過。」常豐奕簡單回答。
  
  「為什麼?彭志鈞談的價錢有什麼不對?」她不解追問。
  
  「彭志均為了拿回扣蓄意壓低價格,讓公司賺不到應有的利潤,這種合約我不會同意讓他簽的!」常豐奕索性說清楚。
  
  她一臉吃驚。「彭志鈞拿回扣?」
  
  他瞟向她。「何止是他,我針對最近一些已簽訂的合約做了仔細調查,很多都有問題。」
  
  「真的?」安麗緹瞠目。
  
  她還真是個大外行!明明之前也看過很多合約的內容,卻一點也察覺不出其中是否藏有蹊蹺,她果然無能。
  
  「嗯!」常豐奕肯定點頭。「對了,忘了告訴你,我請了兩位助理當幫手,明天正式上班,原來派給我的秘書調到別的部門去。」
  
  「咦?你什麼時候徵人的,我怎麼不知道?」
  
  「這兩位不是應徵來的,是我認識的人,我特別請他們過來幫忙抓賊的。」
  
  「抓賊?」他為什麼老是說些她聽不懂的話?
  
  「有人打算掏空公司,說他們是賊並不為過吧?」
  
  他的話提醒了她一直想問的事。「有關掏空公司的事,你查出什麼了嗎?」
  
  「已有些眉目,等查得更清楚一些我再仔細說給你聽。」
  
  安麗緹點點頭。「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目前你只要在我拿來的公文上簽名就是幫我的忙了。」常豐奕指指桌上的幾份公文。
  
  安麗緹瞪去一眼,將目光轉回桌上,一邊拿起筆,一邊咕噥著:「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嘲笑我的無能,除了當一枚橡皮圖章外什麼也不會……」
  
  常豐奕驀地笑了起來。「當一枚擦橡皮圖章有什麼不好?」
  
  安麗緹嫌惡地哼了聲。「好什麼?只會被人當作廢物看待有什麼好的!」當年她若選擇讀商業方面的科系,今天也不會這麼糗了,老是被人當成三歲孩童對待!
  
  「大小事都有人擔著,日子過得輕輕鬆鬆沒有責任,只要負責蓋章有什麼不好?」他一邊讓她在文件上簽名,一邊在口中漫應。
  
  聽出他漫不經心且帶著玩笑的口吻,安麗緹知道他根本沒有認真聽進她的話。她將最後一份文件簽好名後便連同其他文件一併塞回給他。「章蓋好了,你可以回去做事了。」如他這般能力強又精明幹練的人是無法體會她此刻懊惱心情的啦!
  
  被她賭氣的表情逗笑,常豐奕俯下身給她一個結結實實的吻。「遵命,董事長。」然後帶著微笑離開。
  
  安麗緹撫著胸,滿臉通紅地瞪著辦公室的門被關上,直到許久之後胸腔內怦怦作響的心跳才終於恢復正常。
  
  真奇怪,她和他又不是沒有過親密行為,為什麼他一個簡單的吻就讓她慌了手腳?
  
  「你知道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嗎?」
  
  才剛在餐廳靠窗的桌旁坐下,江宛臻一句質問的話便直接丟到安麗緹的臉。
  
  「多久?」安麗緹笑看屁股都尚未在椅子上坐穩便急著興師問罪的好友。
  
  這陣子她做了很多事。首先,在多方思考之後,先是付諸行動向常豐奕求援,之後他總算答應回國幫她;待他進入公司後,又在公司內部掀起一陣颶風讓她備受質疑及指責;一連串的事情下來,確實讓她忙了好久而沒空和好友見面,也難怪好友一見到她便先質問一番再說。
  
  「你還敢問我多久?」江宛臻瞪大眼。「你自己好好想想上次我們見面是什麼時候?」
  
  「上次我們見面好像是……」安麗緹側頭想了一下,露出抱歉表情,「對不起,宛臻,我真的下記得了。」
  
  「快半年了,小姐!」江宛臻瞪去—眼。「我們有將近半年沒見面了,這段時間每回打電話給你,你就說有事在忙,也不說清楚到底在忙什麼?所以,今天你若不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就休想我放你回家!」
  
  「好啦好啦!」安麗緹連忙安撫兼求饒。「我會仔細將這陣子做過的事交代清楚,行了吧?不過在說話之前,我們可不可以先點東西來吃,我餓了。」
  
  江宛臻露出滿意眼神點點頭,於是兩人拿起菜單研究,很快點了各自想吃的餐點與飲料。
  
  一個小時後,兩人用過餐,在享用飯後飲料的同時,安麗緹已經陸陸續績將這陣子所做及發生的事全部告知了好友。
  
  「我就說嘛!不久前我爸才提起『立華』好像打算好好整頓一下公司似地,找來一位總經理。之後幾次和你通電話想問你都忘了,原來這位總經理竟然是你找來的,而且還是你那位已經多年沒有聯絡的『青梅竹馬』,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公司狀況愈來愈差,很多事我都被蒙在鼓裡,而既然不了解,自然也處理不來,只能任由各部門的人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了,我實在不想讓這種惡劣的情況繼續下去,所以才會找上常豐奕幫忙,而且他也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安麗緹仔細解釋公司狀況,至於有關公司內部被有心人惡意掏空的事,因為還在調查階段,未免打草驚蛇,她暫時先不打算告訴好友。
  
  「可當年你們不是不歡而散,再加上這些年也沒聯絡,他怎會答應幫你?」江宛臻不解地問。
  
  安麗緹眼神一黯。「當然不是沒有條件的。只要他能幫我整頓好公司,不管他提出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她坦白告訴好友自己是用什麼方法讓常豐奕答應回來幫她。
  
  「任何條件?」江宛臻一臉不贊同地蹙起眉。
  
  「對。」安麗緹點頭。
  
  「他提出條件了?」
  
  「嗯!」安麗緹再次點頭。
  
  「是什麼條件?」江宛臻心中浮現下祥之兆。
  
  「呃……」安麗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於公,我在公司裡要全力支持配合他的做事方式;於私,我必須跟隨他的行程,充當他的女伴。」
  
  「女伴?」怔了怔,江宛臻心生懷疑地瞇起眼。「哪種女伴?是那種陪他赴宴、洽公的正常女伴?還是還要加上其他特殊『配合』的女伴?」
  
  安麗緹沉默了一下才回答:「宛臻,你又不是法官,口氣幹嘛像審問犯人一樣嚴肅?害我也緊張起來。」
  
  「別岔開話題。」江宛臻眼帶威脅地瞪她。
  
  安麗緹與好友對視了下,終於坦承道:「好吧!全部都是,可以了吧?」
  
  江宛臻瞪大眼。「你傻了嗎?幹嘛答應這種不平等的條件?」
  
  「宛臻……」安麗緹欲言又止。
  
  「怎樣?」江宛臻不太高興地看她。
  
  「其實……其實我並不覺得這個條件有什麼不平等,反倒是……」
  
  她其實有些竊喜他提出這個條件,因為那讓她有機會再次光明正大地與他親近,她只是不知要如何將這種心情告訴好友。
  
  畢竟兩人相知甚深,江宛臻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忽地恍悟。「不會吧?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不僅沒忘了他,還依舊喜歡他呀?」
  
  當年畢業舞會之後,安麗緹告訴她因會長似乎意圖對她不軌而跟「青梅竹馬」吵架,導致兩人不歡而散;然後又說,也因為這場爭執,讓她發現自己其實早已喜歡上這個「青梅竹馬」,可偏偏兩人卻已經鬧翻了,使得她既難過又惆悵。
  
  而經過這麼幾年,她還以為安麗緹已經淡忘了這段青澀感情,誰知事實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她太小看安麗緹固執的個性了。
  
  沒有否認好友的話,安麗緹小臉紅了起來,表情尷尬中帶著一絲苦甜與無奈。
  
  「你沒救了!」看好友表情,江宛臻忍不住翻翻眼。「怎麼會這麼死心眼啊?」
  
  「我也不想啊!」安麗緹嘆了口氣。「公司有難,我想來想去只想到他。當他同意回台灣幫我時,我才發現為什麼我不找別人而只想到向他求援——因為我一直沒有忘記他,也還……」
  
  「還喜歡他。」江宛臻接口。「那他呢?他對你的態度如何?還有,他對你也有同樣的感覺嗎?」
  
  「他對我還不錯,可是……」遲疑—下,安麗緹眼神黯淡下來。「他……跟以前不同,個性變了好多,我再也看不懂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了……」
  
  看著好友迷惘的眼神,江宛臻想了下才道:「我在想,他之所以會提出這種條件,很有可能對你也是有著好感的,而既然你無法對他死心,那麼或許你該利用現在的優勢努力去爭取他的心,讓自己不會有遺憾。」
  
  安麗緹怔怔地看著好友。當年發現了自己對常豐奕的情感,她因過於膽怯而沒有積極去爭取,沒有讓他明白她那些傷人的話都是無心說出的,更沒有告訴他其實自己非常喜歡他的心情。而今,好不容易因公司的事讓他回到她的身邊,難道她還要再錯失這個上天重新賦予她的機會,再糟蹋另一個七年?
  
  不管怎樣,她的確應該努力去爭取他的心,即使最終是以失敗收場,她起碼也對得起自己的心,不會後悔自己竟沒有膽子去試!
  
  眼底慢慢湧上一股決心,她挺起胸膛。「你說的對,宛臻。我該努力為自己爭取的!」
  
  「那就放膽去做吧!」江宛臻看著好友眼中的決心,忍不住微笑起來。
  
  「嗯!」安麗緹用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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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6:34
第七章
  
  安麗緹左思右想,想了好幾天,總覺得自己若想要努力贏得常豐奕的心,首先就是要爭取多一點和他相處的時間,以及多了解他的工作。
  
  「一臉呆呆的在想什麼?」
  
  常豐奕從浴室走出來,裸著上半身,只在腰間圍了條毛巾,手上則拿著另一條毛巾擦拭猶濕的頭髮。
  
  坐在大床對面椅子上的安麗緹仰起臉,看向他毫不忸怩呈現在她眼前的男性身軀。
  
  柔和的燈光下,他赤裸的上半身結實、沒有多餘贅肉,肌肉線條健實平滑,十分賞心悅目。而半裸男子的養眼畫面也讓她的心跳不覺怦怦怦地加快起來。
  
  她發現這輩子她恐怕怎樣也抵抗不了他那強烈的男性魅力了。
  
  她喜歡被他擁抱,即使不是每一天,可她真的非常喜歡窩在他的懷中安睡,更愛貼在他的胸膛前聆聽著他規律沉穩的心跳聲,那讓她感到安全且有倚靠,而她已有好久不曾有這種感覺了。
  
  察覺她目光停留的位置,再看見她呆滯眼神,常豐奕笑出一臉曖昧,揶揄出聲:「這麼欣賞我的身材啊?也不枉我辛苦『鍛煉』了!」
  
  安麗緹小臉頓時紅了起來。「我、我才不是……」
  
  「可我明明看見你欣賞的目光哦!」常豐奕打趣著。「喜歡就喜歡,有什麼不敢承認的?我們都在一起一段時間了,看見我的身體還會令你覺得不自在啊?」
  
  「我哪有不自在?」安麗緹瞪去一眼,咕噥著:「是你說的話比較讓人不自在吧?」
  
  看她小臉通紅同時還努力為自己辯解,常豐奕被她可愛的模樣逗得笑出聲。
  
  安麗緹微惱地瞪著他。「你是怎樣?我說的話有哪裡好笑了?」
  
  這陣子他老是看看她之後就笑出來,彷彿她本身就是一個笑話,讓他每每忍俊不住,這讓她不但惱怒,還摸不著頭緒,更猜不出他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不是你說的話好笑,而是覺得你……好可愛。」常豐奕對她微笑。
  
  安麗緹怔住。她很可愛?她哪裡可愛了?若是覺得她很可愛,為何動不動就看著她發笑,彷彿他正在看「笑話」似的,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算了!不管你是怎麼看我,我都沒興趣知道。」安麗緹抿抿唇,不想再追問下去,生怕會問出讓她心中不好受的答案。
  
  唇邊笑容轉為玩味。「那你想知道什麼?」她不想知道在他眼中她其實很可愛,絲毫沒有一般富家千金的驕縱與蠻橫?
  
  「其實……有件事……」現在向他提出要求可以嗎?
  
  「什麼?」
  
  「你……可不可以教我關於公司的事?」
  
  不曾料想到的話突然由她的口中蹦出來,常豐奕詫異地揚高眉。「你要我教你公司的事?」
  
  「嗯!」安麗緹有點緊張地點頭。「就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公司裡的員工才不把我放在眼裡,甚至明目張膽地在私下使壞,讓公司蒙受損失。而嚴格來說,我本來就應該學習這一切的,不是嗎?」只是現下才想學習不知會不會太遲了呢?
  
  「之前不曾聽你提過,怎麼現在突然想要學習公司的事?」常豐奕眼神深思。
  
  「我爸過世之後,我逼不得已接下董事長的位子。原以為只是暫時的安排,當時我什麼都不懂,心中也很慌亂,結果幾位常董都說會幫我,只要我好好待在位子上安定軍心就可以了,所以我便乖乖的當一名什麼都不懂的董事長,直到發覺公司情況愈來愈奇怪,又被告知有心人意圖掏空公司的事實,我才省悟自己有多無知……」
  
  「所以?」商場上你利用我、我利用你的情況還會少見嗎?如她這般無知的青果子會被人利用也不稀奇了。
  
  「所以我一直在想,將近兩年時間,沒有一個人曾經教過我公司的事,現在想來,其實這是我自己的錯!是我把接下董事長位子這件事想的太單純了,以為公司員工都會盡心盡力替公司做事,而我只要負責坐鎮公司就可以了,誰知這種想法卻惹來有心人士心懷不軌的算計。這兩年,都是我自己不求上進,既然想替弟弟保住公司,就應該努力學習如何經營公司,可是我卻沒有做到,所以才會造成這般局面,甚至得向外求援!我不想再姑息自己下去了,我想要學習,如果你肯教我的話。」
  
  要求他教她商場上的事,除了想要多了解他的工作之外,她的這一番話其實也是有感而發,絕非只是為了說服他而編造出來的。
  
  聽完她說的話,常豐奕沉聲道:「學習商場上的事並非三兩天就可以達到的,你真有心想學?別忘了你的興趣是歷史,而非從商。」
  
  「我的興趣幫不了公司。」安麗緹眼神一黯。「眼下你正在幫我救公司,我自己難道不該盡一份心嗎?就算學習遲鈍,也好過什麼都不懂吧!」
  
  「聽你的口氣,你好似已經想清楚也下定決心了。」常豐奕語氣隱含一絲驚嘆。
  
  「嗯!」安麗緹點頭。「你願意教我嗎?」
  
  看她認真表情,常豐奕慢慢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教你不是問題,問題是你想學習的決心有多強?畢竟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完成的事。」
  
  「我早想清楚了。」毫不猶豫的口氣。
  
  「公司現在由我負責,其實你並不需要這麼辛苦從頭學起。」他很清楚她的志趣並不在商業方面。
  
  安麗緹立刻搖頭。「可我不想再這麼無知下去了。」而且為了想和他並肩同行,她也需要多多學習好跟上他的腳步,才能爭取他的心,不是嗎?
  
  彷彿已聽出她話中堅決意味,常豐奕驀地笑了。「要我教你不難,只要條件合適,我自然不會拒絕。」
  
  安麗緹一愣,吶吶問道:「條件?」
  
  「是啊,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就如同當初我答應替你拯救公司那般,想我教你商場上的事,你準備付出什麼代價?」常豐奕露出狡猾微笑。
  
  「你……你這人……」安麗緹頓感惱火地擰起眉。
  
  這人怎麼老是向她要求代價?依現下兩人的關係,就說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也不為過,而此刻她全身上下除了還擁有一些他根本不放在眼裡的金錢外,還有什麼是他想要的?
  
  「怎麼?不想答應啊?」常豐奕笑睇。「隨你決定,我無所謂。」
  
  「我沒說不答應。」安麗緹惱怒地嗆回去。「你到底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才肯教我?」
  
  有趣地看著她冒火的美眸,常豐奕覺得她那微微昂起固執下巴的模樣還真是可愛。
  
  「首先,我要你不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以後只準叫我『豐奕』或『奕』,聽清楚了嗎?」
  
  安麗緹怔了怔。「就這樣?」這就是他的條件?
  
  「當然不止。」常豐奕笑著搖搖食指。
  
  精神再次緊繃,安麗緹微瞇起眼瞪他。「你能不能乾脆點一次說清楚!」
  
  常豐奕跨步向前,將她由椅上拉起,微笑地低頭吻住她。
  
  猝不及防的安麗緹愣了下,隨即被他唇上熱切的溫度吸引,直直陷落在他糾纏的唇舌之中……
  
  腦中一陣暈眩,他剛沐浴過的身體氣味好好聞,男性唇舌嘗起來充滿誘人的慾望味道,使得她的一雙小手忍不住爬上他赤裸的上半身,怎麼也無法離開那光滑結實的陽剛膚觸。
  
  當常豐奕放開她時,她只感覺手軟腳軟。「現在你該明白我要你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了吧?」
  
  「什麼?」安麗緹微喘,呆呆看著他,過了幾秒才理解他話中之意,小臉立刻紅了起來。
  
  他們兩人不是早有親密關係了,他為什麼還要故意強調,讓人不自在?
  
  「你的確明白。」看她表情,常豐奕滿意地勾起唇。
  
  「你到底什麼意思?」成為他的女伴不是早已說好的條件嗎?怎麼現在又舊話重提?
  
  「我想要的代價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難做到,那就是今晚你得『心甘情願』任我擺布,好好享受我帶給你的歡愉滋味。」常豐奕噙著一抹帶有深意的笑容,看著她臉上湧上的驚慌窘迫表情。
  
  他怎麼會不清楚,每當兩人進行親密行為時,她雖然無法隱藏自身感受地熱烈配合,可他還是感覺到由她身上隱隱傳來的抗拒氣息。她知不知道她那種不自覺的抗拒對他的男性自尊可是一種很大的「傷害」?今晚趁她有求於他,他決定好好「報仇」一番。
  
  怎麼也無法適應他如此露骨的話語,安麗緹心跳加快,紅著小臉,不自在地瞪視他。
  
  「怎樣,同意嗎?」常豐奕笑意不變地追問著。
  
  瞪了他半天,安麗緹終於微微點了點頭。
  
  他說的話十分露骨,也不清楚其中是不是包含有其他含義?「好好享受」這句話聽在耳中,怎麼也無法解除她此刻心中升起的緊張感。
  
  看她點頭,常豐奕眸光一閃,伸出大手撫上她的臉頰,來回輕撫,拇指一次又一次劃過她的紅唇,手掌滑到她雪嫩的頸項、鎖骨上頭,慢慢拉開絲綢上衣最上端綁成蝴蝶結的緞帶,再將下方泛著珍珠色澤的鈕扣一顆顆解開,將上衣往她身體兩側外撥開,露出被精緻蕾絲包裹住的渾圓。
  
  他垂眼盯著她的全身上下,在明亮的光線下進行親密行為,讓安麗緹渾身戰慄不已,直覺想推開他的手,又因及時想起他先前說過的話而不敢動。
  
  心跳隨著他大手動作愈發加速,小臉早已透紅,腦中羞窘想著:有必要看這麼久嗎?他又不是沒有看過她的身體!
  
  就在她感覺自己窘迫得快要受不了時,他總算將目光移到她的臉上,專注地看著她。
  
  「你的身體好美,難怪我怎麼也嘗不膩。」
  
  他的話讓她的小臉愈發燃燒起來。「你……」到底在說真話?還是只是一時被情慾衝昏頭脫口而出的花言巧語?
  
  彷彿看穿她眼中的疑問,常豐奕低語:「我一直都這麼認為,你不知道嗎?」邊說,他的一根食指沿著她胸罩肩帶旁的肌膚一路撫觸而下,劃過她敏感肌膚,然後隔著蕾絲布料停佇在渾圓乳房的頂端處。
  
  安麗緹搖搖頭,在他強烈的目光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呼吸急促起來,心跳狂奔,被他撫過的肌膚彷彿被點上一把火,她可以感覺自己身體的反應,那被他手指輕觸的蓓蕾不自覺腫脹挺立,迎向他的手指。
  
  他輕輕動起手指,一股酥麻快意由他指尖接觸的肌膚處竄起,直接擴散向每一條感官神經,讓她不覺輕吟出聲。
  
  常豐奕盯著她的反應,眸中欲光流轉,兩隻大手隔著絲薄蕾絲緩緩覆上她的渾圓揉捏起來……
  
  他手心的熱度更加激發她體內的慾望熱潮湧現,她輕輕抽氣。「豐奕……」
  
  「噓……忘了我才說過的話了嗎?好好享受,嗯?」他俯下頭,湊在她的耳邊低語,一邊以舌尖舔逗白玉般的耳垂,然後再以唇瓣摩挲她滑嫩的粉頰,最後薄唇來到她誘人的紅唇輕輕磨蹭,誘哄著她張開小嘴接受他唇舌的侵略占有……
  
  她不由自主微啟紅唇,小舌與他勾引挑逗的熱燙舌頭糾纏起來,嚶吟聲由喉嚨深處逸出,兩隻小手也無法自抑地攀上他的肩頭。
  
  他挑逗愛撫的大手撩起她體內情慾的熱潮升高,讓她漸漸站不住腳,只得尋求助力地貼靠到他的身上,卻驀然感覺到他熾燙的男性堅挺正緊緊抵在她的小腹。
  
  她渾身一顫地睜開眼,視線隨即與他充滿慾火的淺褐色眼眸對上,並由他眼中看見自己那布滿迷醉之色的潮紅臉龐。
  
  「想要我嗎?麗緹。」常豐奕低語。「這一次我要聽你的真心話。」
  
  他看她的眼神火燙又專注,讓她覺得自己好美……安麗緹輕輕點頭,怎樣也無法否認自己的確也很想要他。
  
  她承認想要他,讓他眼底瞬間掀起一股火焰,他俯頭再次吻上她。他這次的吻不同於方才的誘哄迷惑,而是強烈火燙,充滿色慾,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地立刻讓她再次陷入他唇舌的熱度之中,忘了一切。
  
  安麗緹一如以往地被吻得忘了今夕是何夕,甚至連自己怎麼被抱到床上,以及怎麼被褪去身上全部衣物也渾然不知。
  
  他的唇離開她的唇,沿著她雪嫩的頸部一路往下舔吻輕吮,然後含住她胸前已然挺立的粉嫩蓓蕾,大手則覆住另一隻乳房揉搓、擠捏著……
  
  「啊……」她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無法抑止體內不斷湧上的慾望熱潮,她的口中逸出陣陣嬌吟,不知自己在無意識中更加勾撩他更猛烈的慾火。
  
  輪流吸吮舔逗兩隻蓓蕾,直到稍感饜足,他的熱唇方離開她那雙誘人挺立的乳房,沿著她柔細的肌膚啄吻而下,越過小腹,他的大手將她一雙修長雪白大腿分開,熱唇直接吻上她雙腿間女性柔嫩的私密花蕊,以舌尖挑弄層層花瓣,尋找敏感的核心不斷逗舔撩撥,勾動她更深一層的情慾。
  
  她嬌吟著弓起顫抖的身子,纖白十指揪緊身軀兩旁的床單。「豐奕……」
  
  他以唇舌撩撥吸吮她濕潤的花瓣,舌尖不斷磨蹭那最敏感的核心,同時,他的一根指頭緩緩探入她濕濡的花徑裡,緊窒的內壁肌肉隨即緊緊箝制住他的食指,令他愈發銷魂。
  
  「豐奕……」全身欲潮亂竄,令她招架不住的渴望讓她口中逸出哀吟。
  
  「乖,沒事的,享受它……」舌尖仍是在她顫抖的花蕊處吸吮逗弄,他探入花徑的手指開始動了起來,動作亦愈來愈快。
  
  她一次次拱起身子迎向他律動挑欲的手指,口中逸出嬌喘的呻吟,全身劇烈顫抖。
  
  她的熱烈反應讓他手指的動作更加猛烈,一邊抽送一邊以舌尖舔舐著花蕊問每一個柔軟私密的部位,感覺她體內愛液不斷湧出濕潤了他的唇,也讓他啜飲到那芳甜的滋味。
  
  她呻吟著,難耐地蠕動身子,感覺歡愉的高潮直直朝她逼近。
  
  直到她全身抽搐,私密花心劇烈痙攣,他才撤出手指抬起頭,挪移身軀,伸手將她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肩頭上,再將自己忍耐許久的腫脹昂揚尖端抵在她濕濡的穴口處,大手握住她的纖腰拉向自己,腰桿一個用力前挺衝入緊窒濕滑的花徑……
  
  「啊……」熱燙的熾鐵擠入她的身體裡,那充實飽滿的感覺令她幾乎要嘆息出聲,強烈的快意一波波湧了上來。
  
  他充滿慾望的眸光專注地看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反應。
  
  繼續擺動腰桿,那被她體內強烈收縮的肌肉緊緊裹住的不可思議感覺,讓他感覺銷魂,無法言喻的快意隨著他每一次的衝刺由體內湧上,他一下下地撞擊她,激發兩人之間更強烈的慾望火花。
  
  陣陣酥麻快意竄進她全身上下每一條感官知覺,讓她不住挺起下身迎合他的衝刺力道,廄覺他的碩大堅硬來回摩擦她所造成的灼燙快感,口中頻頻呻吟出聲。
  
  一次次強烈擺動腰桿進入她、占有她,每次都直達花徑深處,讓身下的女性花徑內壁不住強烈收縮,也刺激他的男性更加狂猛地抽動,他專注看著她陷入欲海的表情,看著她喘息、嬌吟,然後吶喊地達到高潮……
  
  強烈的高潮讓她體內產生強力的痙攣收縮,亦勾撩出他自身亟欲解放的情慾,他再也無法自製地低吼出聲,臀部用力擺動,直刺入地的體內深處,盡釋而出……
  
  時間又繼續推進了三個月——
  
  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立華精密」在常豐奕大刀闊斧的改革之下,終於呈現了一片新的氣象。期間,他不僅將公司內部冗員做了一番精簡調整,甚至還將一干利用職權收受回扣、被授意掏空公司財務的幕前幕後人員犯罪事實查個一清二楚,再將全部人員一網打盡地逐出公司,還給公司一個乾淨的工作環境。
  
  「你真的要把我繼母及吳董他們的罪證呈交司法單位,讓他們坐牢?」得知常豐奕的打算,安麗緹忍不住疑問。
  
  「若非黃、蕭兩位常董私下告知,以及找我回來為你整頓公司,『立華精密』恐怕再撐不過一年便會被掏空或被別人接管,這種結局是你想看見的嗎?」常豐奕提醒問道。
  
  安麗緹一窒。「當然不願意。公司是我爸辛辛苦苦創建的,我當然不願意它被有心人掏空而倒閉,還害得一大堆人失去工作。」
  
  「那不就是了?對於將那些人移送法辦,我一點也不會手軟。」
  
  「嗯……他們是罪有應得啦!可我繼母還有一個女兒,她才十歲,若失去母親的照顧……」很小就失去母親的她,很清楚沒有母親在身邊的孤單,所以並不希望同父異母的妹妹在失去父親後又沒有母親在身旁照顧。
  
  「你到底想說什麼?」
  
  安麗緹小臉露出為難表情。「難道……沒有辦法可以懲罰他們,同時又不會讓我的妹妹失去母親的照顧?」
  
  「好吧!對於他們其實還有另一種處理方式。」他只是比較傾向於將那些人移送法辦。
  
  「什麼方式?」安麗緹立刻追問。
  
  「談條件。」
  
  「談條件?跟他們?」什麼意思?
  
  「對,我會跟他們談條件,看他們是想要吃牢飯,還是答應從此不再危害公司?」
  
  「怎麼說?」她不懂。
  
  「首先,我會要他們賠償公司的損失,然後簽下切結書,讓他們再也無法干涉及染指公司,倘若做不到這些條件就直接坐牢,公司絕不能容忍再有人在旁邊虎視眈眈、打歪主意。」常豐奕仔細解釋。
  
  安麗緹咋舌。「賠償公司的損失?」數目很大耶!
  
  「沒錯,他們也可以用手中持有的公司股份來償債。反正若不想坐牢就乖乖吐出那些被他們污走的巨額金錢。」
  
  後來,常豐奕依循安麗緹的想法,沒有讓她的繼母及那些人去吃牢飯,不過倒是讓他們幾乎破產就是了。而公司的隱憂不再,再加上常豐奕能力高超地替公司談下幾筆大訂單,因此公司現下可謂欣欣向榮,前途一片光明。
  
  不過,在此多事繁忙之際,常豐奕竟然還不忘抽空教導她公司的事,且不讓她有鬆懈喘息的時候。
  
  她真的很感激他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便救回已搖搖欲墜的公司,可她也不得不說,他還真是一位嚴師哩!
  
  安麗緹腦中想著這幾個月來公司內部的巨大改變,手上拿著一份卷宗來到總經理室前,看見常豐奕的兩名助理——藍樺與藍昱兩人正看著一份文件,小聲討論著。
  
  每回看見這兩位助理,她就有一種錯亂的感覺。只因這兩位由常豐奕請來幫忙的「朋友」,渾身隱隱散發著草莽氣勢,實在太不像坐辦公室的上班族了!偏偏這兩人能力好到不行,之前公司內部很多見不得人的事都是他們努力「挖」出來的。而公司得以在這麼短的時間振作起來,這兩位高手絕對是大功臣。
  
  「藍先生。」
  
  兩位藍先生一起抬頭。「董事長!」
  
  「總經理現在有空嗎?」
  
  「總經理現在正和由日本來的松下先生討論下一季的合約內容,恐怕還要等一會兒才會有空。」藍樺緩聲回答。
  
  「哦!」安麗緹微怔了怔,然後對著他們微笑。「沒關係,我只是想把我寫的東西拿給他看,他既然有事在忙,就由你們轉交給他吧!」說著,她將手上的卷宗交給藍樺,又對他們微笑—下便轉身離開了。
  
  藍樺看藍昱一眼,再看看手上的卷宗。「這是我們總經理交給董事長的『功課』吧?」
  
  有關這幾個月來總經理教導董事長有關經營公司的事,不時拿些以往公司簽訂的合約要她審核評估,寫下優缺點及心得的「功課」,他們早就不覺得奇怪了。
  
  藍昱點點頭。「待會兒就直接交給總經理。」
  
  一個多小時後,常豐奕送客戶下樓再回到辦公室,藍樺和藍昱隨即尾隨而入。
  
  「松下先生同意我們新擬定的合約內容?」
  
  前幾季的合約因涉及「回扣」問題,讓公司雖不至於賠錢,可利潤實在少得可憐,所以這一季的合約在已將公司內部害蟲清除之下做了大弧度的修改。
  
  「想要取得比別家公司品質優良的產品,他就得同意我們的新合約內容。」常豐奕口氣圓滑,邊說邊拿起辦公桌上一個公文夾遞給藍樺,「松下先生已簽好合約,後續的流程就交給你們了。」
  
  「知道了。」藍樺點點頭,接過公文夾後再將一份卷宗遞給他。「這是董事長交給你的『功課』。」
  
  「功課?」常豐奕揚揚眉,順手打開卷宗,看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跡。
  
  「總經理不是常常拿些舊合約給董事長,要她研讀之後寫下心得,就像老師指派功課那樣?」藍樺說著已知的事實。「幸好董事長也很認真學習,總算沒有辜負總經理的一番辛苦教導。」
  
  藍昱接口,「尤其這幾個月忙著抓公司內賊的緊要關頭,總經理還不忘指導董事長,派下作業,可見總經理對董事長有多麼用心。」
  
  用心?對安麗緹用心?他真的給他們這種感覺?
  
  常豐奕用一種奇特的眼光看著兩人,一時之間讓兩人有些摸不著頭緒,暗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總經理?」
  
  「總不能一家公司的董事長竟然對公司的營運狀態一竅不通吧?」常豐奕淡淡出聲。
  
  很快便察覺常豐奕不願多談論教導安麗緹的事,藍昱隨即轉開話題,提起另一件事。
  
  「對了,總經理,公司現下也步上正軌了,等把接替的人員訓練好,我們就要回去了。」
  
  「我知道了。」常豐奕臉色一正。「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大力幫忙,報酬我會匯到你們的帳戶裡。」
  
  「謝謝。」藍樺微笑。「其實花點時間揪出公司裡興風作浪的壞人,我們也覺得挺有成就感的。」
  
  常豐奕勾起唇角。「能借到你們兩位是我的福氣,只可惜你們兩人不能長待下來,我還得將你們還回去,免得被你們真正的老闆追殺。」
  
  藍樺和藍昱聞言皆是莞爾。藍昱笑道:「我們兩人根本不是朝九晚五的個性,更別提還得天天穿西裝打領帶了!」說著,他故意扯扯脖子上的領帶,做個苦瓜臉表情。
  
  常豐奕笑了出來。「找個時間,我們出去好好喝一杯吧!」
  
  藍昱笑著點頭。「行啊!就我們卸任的那一天好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常豐奕擺擺手。「現在先讓我把手上的公事做完,好空出晚上時間,今晚我們得和松下先生吃晚飯,慶祝合約簽訂,同時也為他餞行,他打算明天就起程回日本。」
  
  看了辦公桌上那疊待批閱的公文一眼,藍樺點頭。「那我們先出去了。」
  
  兩人出去後,常豐奕坐回辦公桌前,拿起一份公文夾正打算打開時,眼角又瞄到安麗緹請藍樺轉交給他的那份卷宗,他轉而將那份卷宗拿過來翻開,映入眼簾的娟秀字跡讓他想起方才藍樺兩人說的話——
  
  用心……他真的用了心嗎?直到聽見第三者口中說出的觀感,他才驚覺自己的行為給人的印象為何,而那並非他所樂見的。
  
  看著紙上一行行細心寫下的字跡,常豐奕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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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7:33
第八章
  
  安麗緹也不是不曾預想過這種情形,只是情況改變太快讓她措手不及,才剛察覺不對,她與常豐奕的關係已然改變了。
  
  算算她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沒有在家裡見過他了,而這一切皆源於那天他輕描淡寫地說,因公事日益繁忙,為了工作方便,他已在公司附近購下一處住宅,若是太忙,他便會住在那裡。
  
  若是太忙……他根本天天都很忙好不好?對她說了那些話之後,他幾乎就不曾再回到大宅來,偶爾一次回來也是在深夜她已入睡時,隔天一大早便出門,讓她碰不上他。
  
  至於在公司裡,除了在與幹部開會時見得到他外,其餘時間因她並不想打擾他辦公,使得兩人無法有交集,偏偏他也不曾主動找她,甚至連學習的事也因他一句「很忙」就這麼暫停下來了。
  
  她的感覺或許不是很敏銳,可也沒笨到沒有察覺他對她避不見面的態度。而這一切只讓她感到茫然無措,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天兩人還親密融洽相處,隔天起床後一切就變了。
  
  將近兩個月時間,她怎麼可能會沒有發現他身邊的女伴早已換人?不但沒有她駐足的餘地,更別提今晚的宴會兩人也是各自前來。
  
  此刻,才踏入宴會會場不到十分鐘,她就看見站在角落的常豐奕正和身旁一位美麗的女人說著話,臉上的表情愉悅輕鬆,眼神溫柔中帶點兒親密感。
  
  兩人全身散發自信、站在一起細聲交談的模樣讓她的心狠狠痛了一下,也等同宣告她之前對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全然失敗了!
  
  她不僅沒有爭取到他的心,連充當他女伴的這項權利也被剝奪了。
  
  她的心又刺又疼,心中忍不住猜想著,他這麼一聲不吭的疏遠及避不見面,是否在暗示兩人的關係已然結束,而她竟還笨到不知不覺?
  
  可偏偏她固執的心堅持,未曾由他口中聽見他說出真正的心意,她就無法死心放棄……
  
  「先是名交際花劉筱蘭,然後是名媛千金,常總還真是艷福不淺啊!那位黃婉蓉可是這陣子最熱門的媒體寵兒哩!頂著美國長春藤名校碩士學位回國,還接下她父親公司財務經理職位,人前人後風光的她與常總可謂門當戶對吶!」
  
  某位名媛帶諷的聲音在安麗緹身後響了起來,讓她身軀一僵。
  
  「聽說還是黃婉蓉主動的,不過常總也沒拒絕就是,所以我們才會看見他們這麼親密的樣子。」另一道女性聲音接口。
  
  「哎呀!就算常總沒有拒絕,也不代表他們已經成為情侶了吧?」第三道女聲語氣不佳地反駁。
  
  「我看是你對常總有興趣吧?所以才會語氣這麼酸溜溜的。」第一位出聲的名媛很快諷語過去。
  
  「我、我是對他有興趣又怎樣?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有同樣的感覺!」微惱語氣頂了回來。
  
  「有興趣就過去找他啊!我倒要看看人家肯不肯理你!」
  
  「幹嘛?瞧不起人啊!我這就去找他……」
  
  「那好,我們陪你一起過去,然後拭目以待你的表現!」
  
  接著,一陣香風拂過,幾道腳步聲迅速離開。
  
  因無法閃躲而只能從頭聽到尾的安麗緹偷偷吐了口氣,身軀往一邊角落靠過去,心中暗自嘆了口氣。
  
  她早就知道常豐奕十分受社交界的歡迎,尤其當他整頓「立華精密」成功,再被狗仔記者挖出名門世家三子的身分之後,不僅曝光串及知名度大增,還廣受許多商界大老的稱讚欣賞。不過,這還是她第一次親耳聽到社交名媛對他的評語。
  
  而依她們所言,常豐奕似乎已找到了好對象……由此可見,當初他要她充當他的女伴只是短暫的安排,他對她根本沒有那種心思,一切也只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
  
  一股濃熱驀地在眼底湧起,這晚,她花了很大力氣暫時不去想她和常豐奕關係的改變,她盡責地和熟識與不熟識的商界朋友交談,最後還讓某位殷勤男士送她回家,結束這個對她來說如同酷刑的夜晚。
  
  數天後,安麗緹坐在總經理室外頭的等候區,她偷瞄一眼忙碌的兩名秘書助理,想著幾分鐘前當她堅持在這裡等到常豐奕有空見她時,兩位助理臉上表露出來的為難神色,讓她明白他恐怕早已下了不見她的指令。
  
  不知道若是之前兩位藍先生還在時碰到這種情形,他們會用什麼樣的言詞來拒絕她?起碼不會像現在這兩個助理這麼尷尬不自在吧?
  
  而若不是這幾日一再在報章雜誌上看見常豐奕與美麗女強人黃婉蓉出雙入對的親密照片,她或許還會繼續當只縮頭烏龜,不敢面對事實……
  
  她知道自己其實沒什麼權利質問他想和什麼人在一起,可源於之前兩人之間的親密關係,她還是忍不住覺得自己總可以問問他,把事情弄個清楚吧?或許也該是讓自己死心的時候了。
  
  只是,她倒是沒料到連同在一家公司裡,她竟然會被阻在門外,見不到他。
  
  安麗緹在等待區坐下很久,直到常豐奕終於走出辦公室。
  
  常豐奕拿了一份文件遞給助理,再交代了幾件待辦的事之後,很快便看見由等待區椅子上站起身的安麗緹,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合光,沉靜不帶情緒地出聲,「找我?」
  
  趕緊把握時間點頭,安麗緹語氣有些緊張。「我有點事想問你,有空嗎?」
  
  「進來說。」丟下一句,他轉身又進了辦公室。
  
  安麗緹連忙快步跟上去,反手關上門時,就看到常豐奕已好整以暇地靠在辦公桌前看著她。
  
  她深吸口氣努力平撫突然湧上的緊張情緒,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你有事?」他的語氣平板,彷彿對她即將出口的話一點也不感興趣。
  
  「豐奕……」明明有很多話想問他,可一看見他冷淡的眼神,她卻突然膽怯了。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我很忙。」見她欲言又止,常豐奕不覺蹙起眉頭。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煩,她的心驀地糾結起來,她勉強擠出笑容,語氣乾澀地吐出話,「你好久沒回家了。」
  
  「家?」常豐奕驀地露出嘲諷眼神。「你說錯了吧?陽明山那棟房子是你的家,並不是我的家!」
  
  「可……你都已經住了大半年了。」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私心裡其實是非常希望他能把她的家當成他自己的家並繼續住下去。
  
  「那又如何?對我來說那裡只不過是個暫時落腳的地方而已。」他回答的語氣很冷淡。
  
  臉色一黯,安麗緹喃道:「我還以為……」
  
  「你到底想說什麼?」截斷她的聲音,常豐奕質問:「不能乾脆點說清楚嗎?」
  
  他不耐煩的態度讓糾結的心湧上疼痛與酸楚,安麗緹低聲開口:「我已經有將近兩個月時間沒有見到你了,我……我不知道我們現在這樣還算是在一起嗎?尤其最近報章雜誌上面所報導的……我不知道該怎麼想……」拖了多日,她終於鼓起勇氣決定面對現實,不想再逃避下去了。
  
  「你要怎麼想都不干我的事!」他瞄她一眼,不太客氣地回了句。
  
  她怔了怔,小臉漾出一抹苦笑。「那麼他們說的都是真的,你已經找到真心契合的對象了?」
  
  常豐奕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彷彿被某件事困擾的眼神複雜難解。
  
  安麗緹凝視著面前令她深深愛戀的男性臉龐,低聲喃道:「那我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我甚至不知道當初你為什麼會提出條件要我成為你的女伴、跟你在一起?」
  
  常豐奕眸光一閃,定定看了她良久,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色。他冷哼著睨向她。「你真的想知道我要你當我的女伴的真正理由?」
  
  他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一股異樣的慌亂由心中升起,潛意識中,她似乎已有感覺他即將說出讓她承受不起的答案,她張開嘴想出聲制止他,可身體卻自有主張地點了點頭。
  
  他盯著她的眼,冷冷出聲。「還記得那年我們在飯店最後一次交談時,你對我說的那些話?」
  
  「你……」她疑惑地看進他的冷眼。「你的意思是……」
  
  「先前其實你沒有猜錯,我會提出條件要你當我的女伴,真正的原因確實是為了那年你對我說的話。」他將話直接攤開來說。
  
  聽懂他話中含義,安麗緹頓時白了小臉。「你是為了報復當時我對你說的那些話?」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不過,若不是『立華精密』的危機挑起我的興趣,我也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回來幫你整頓公司,至於對你的小小戲耍,就算是附帶的紅利吧!」
  
  她瞪大眼,無法相信由他口中說出的話。「可……我曾問過你,你說你早已忘了我對你說的那些話……」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冷笑搖頭。「很可惜我的度量不夠大,始終忘不掉你說的那些話!畢竟,男人被侮蔑的自尊心並沒有那麼容易平復,更別提我從來沒有被人指著鼻子大罵是個乘人之危、占人便宜的偽君子,那對我可是一大侮辱。」
  
  「原來你根本就沒有忘記……」所以才會把那年她實則無心的話語記得那麼清楚。
  
  「我承認自己小心眼,不輕易原諒把到我頭上的人。」他以著低冷的嗓音續道:「不過說來你也沒什麼損失不是?我不崇尚暴力,也沒有錯待你,只不過是讓你充當我的臨時玩伴一陣子,兩人你情我願,你也不算有損失了。」
  
  安麗緹眸底淚光一閃。「你是沒損失,可我付出的卻是感情……」情緒劇烈的翻騰讓原本不可能說出口的話竟脫口而出了。
  
  常豐奕眸光閃動一下,語氣淡淡回道:「關於這一點我愛莫能助,只能說抱歉了。」
  
  「所以……這段時間你的避不見面,其實只是為了和我做一個結束?」
  
  他以冷眼睇視她。「你說呢?」
  
  安麗緹用力閉了下眼,然後緩緩睜開。「我明白了。」這一刻,她的心完全冷凝。
  
  這樣也好,把話說開,徹底弄清楚他的心意,也好讓自己死心,不再繼續抱持著希望,期盼有一天她的感情能得到回應。
  
  但她還是失敗了……在爭取他的心的這件事上,她徹徹底底吃了一個大敗仗,如今該是她退場的時候了。
  
  「對不起,打擾你的時間,我該離開了。」再深深看他—眼,她隨即轉身離開,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常豐奕沒有移動身軀,眼睛盯著闔上的門板久久,眼底冷寒退去,換上的是一股強烈、無從宣洩的怒氣。
  
  明明他這陣子的行動就是為了引她上門質問他,然後他才能親口告訴她,他之所以要她充當他的女伴的「前因後果」;結果他的目的達成了,可詭異的是,他卻因她那大受打擊的表情而感到心疼……
  
  Shit!當初既然設下計畫,沒道理在達成目的後會有任何後悔感覺才是,可偏偏他心底就是浮現出類似心疼的感覺,真是莫名其妙!
  
  常豐奕激烈地咒罵自己,心底一再湧起的怒氣久久不散。
  
  安麗緹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強求,所以當他表明和她在一起只不過是一場戲要,深受打擊的她很努力地總算沒有掉下一滴淚。畢竟他並沒有欺騙她,當初他只要她充當女伴,可沒有說過喜歡或愛她的話,所以嚴格來說,她實在無法說他辜負了她的感情。
  
  只是,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日,她是真的十分認真地付出他根本不想要的感情。如今他決然地斬斷兩人的關係,她又能說什麼呢?既然爭取不到他的愛情,也只能認輸了……
  
  躲在家中,她辛苦地忍著淚水,任由傷痛啃蝕她的心靈,直到好友一通電話,硬是封住的淚水才決堤而下……
  
  「喂?」
  
  「麗緹!」
  
  「宛臻?」
  
  「麗緹,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你有看見這幾天的報紙及『明日週刊』上寫的有關常豐奕的花邊消息嗎?」江宛臻直言詢問。
  
  安麗緹沉默一下。「有。」
  
  「那上面說的是……謠言吧?」江宛臻小心地問。
  
  「不是……」
  
  「不是?!」江宛臻叫出聲來。「你是說常豐奕真的跟那個黃婉蓉在交往?」
  
  「嗯!」安麗緹眼眶—紅,輕應—聲。
  
  「那你呢?你算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那個花心又風流的……」
  
  「宛臻!」安麗緹打斷她。「他想和什麼人交往是他的自由,因為我們……我們已經分手了……」
  
  終於聽出好友語氣中的輕微哽咽,江宛臻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問:「你們分手了,是他提出來的?」
  
  安麗緹任由淚水由眼角滑下。「算、算是我們兩人談出來的結果吧!」
  
  江宛臻一愣。「什麼意思?」
  
  安麗緹吸吸鼻子。「意思就是說,就算我再喜歡他,可他卻沒有這個意思,所以我的一切努力只是白搭,而我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了。」想起那日她和他的談話內容,她的心仍是狠狠揪痛著。
  
  「那……你不是一直努力爭取……」
  
  「沒人保證只要努力就會成功吧?既然失敗了,我除了接受又能如何?」安麗緹嘆了聲。
  
  「起碼你可以來找我訴訴苦啊!」江宛臻跟著大嘆一聲,埋怨道:「都發生這種大事了,你還一聲不吭,若我沒有打電話給你,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告訴我?」
  
  「反正事已成定局,訴苦也沒有幫助。」安麗緹語氣無奈。她很感動好友的關懷,可心痛的感覺太甚,並不是那麼容易訴諸於言詞的。
  
  「你真的想這麼開?」江宛臻不信。「我現在過去陪你好不好?」
  
  「不、不用了,我沒事。」安麗緹拒絕。「當然,一時之間我還是很難過,也無法接受這種結果,可我已經盡量試著努力想開了,甚至我還在想是不是乾脆出去走走,暫時別到公司去。」免得不小心碰上他,心中更難受。
  
  「我贊成。」江宛臻立刻舉雙手同意。「你確實也該出去走走、散散心了,想想自從你接下董事長職位後,連休一次假也沒有,乾脆這回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反正現在有個能力高超的總經理坐鎮公司,你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是不是?」她以諷語作結尾。
  
  安麗緹想了想。「你說的對。」
  
  目前公司有常豐奕看著,的確不需要她來擔心,她就出去走走吧!或許可以讓她盡快釋懷這段沒有結果的單戀。
  
  翻開一份待簽名的公文,才看了幾眼,常豐奕眼一凝,隨即按下對講機把助理叫進辦公室。
  
  「這份文件不是該送到董事長室,怎會拿來給我?」
  
  「總經理指的是『開圓』的草約嗎?」
  
  「嗯!」
  
  「因為董事長交代她從這個星期開始休假,所以一切該由董事長過目簽名的文件全部轉到總經理這裡來。」助理據實報告。
  
  常豐奕臉色一僵。「董事長休假?」
  
  「是。」
  
  「她要休假多久?」
  
  「董事長跟她的秘書提過,打算休假半個月到一個月時間,期間,董事長秘書也暫時轉調到總經理室來幫忙。」
  
  常豐奕冷著臉沉默了好一會兒。「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助理出去後,常豐奕丟開手上的筆,惱怒之色浮上男性臉龐。
  
  北加州帕羅奧圖市
  
  位於矽谷內、帕羅奧圖市的史丹佛大學正是安麗緹的弟弟安冠霖就讀的學校,而安麗緹出門走走的計畫,第一站就是先來探望許久未見的弟弟,並暫時與弟弟同住在當初為了讓弟弟安心讀書而買下的三房公寓內。
  
  由於安冠霖正忙著為博士論文找資料,每天忙著跑學校圖書館,所以兩姊弟歡欣相聚兩天之後,安麗緹便要弟弟去忙他的事,而她自己則準備展開出門四處看看的行程。
  
  之後兩個星期,即使早出晚歸,安冠霖也沒有忽略姊姊不對勁的行為。於是,這天他特意提早在午後返回公寓,果然又看見姊姊坐在陽台上發呆的身影。
  
  「姊,你有、心事?」
  
  來到陽台,安冠霖將手上的飲料遞給坐在休閒椅上的安麗緹,自己則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被問得愣住,安麗緹看著手上的飲料沒有回答。
  
  「該不是公司還有其他問題吧?」安冠霖再問。
  
  「沒有啦!」安麗緹搖頭。「我不是告訴你,公司現在已經沒問題了,否則我哪有空出門旅遊,還能順便過來看你?」
  
  「既然不是公司問題,那就是你本身的問題了。」
  
  「我?我會有什麼問題?」安麗緹莫名地看著弟弟。「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安冠霖直視她,坦言說道:「你告訴我說想四處走走輕鬆一下,可這兩個星期我根本沒看到你出門,你只是每天坐在這裡發呆。我承認由露台俯瞰城區的景觀還不錯看啦!可還沒有美到讓人連看兩個星期而不膩!姊,你到底怎麼了?」
  
  安麗緹臉上微微變色。「你又不在家,怎麼知道我有沒有出門?」
  
  「你租來的車子每天都停在同樣的位置沒有移動,我又不是笨蛋,怎麼會看不出來你根本沒出去過?」安冠霖嘆口氣。「而且,我猜你的三餐八成只是到樓下轉角的小雜貨店買個三明治了事,對吧?」
  
  安麗緹一窒,「我、我累了,先休息幾天不行嗎?」
  
  安冠霖揚眉,「整整休息兩個星期?」
  
  安麗緹臉上浮起防備之色。「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住在這裡打擾到你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你打擾到我了?你別胡亂猜測好不好!」安冠霖大嘆一聲,口氣無奈。「姊,我只是擔心你。」
  
  看著弟弟眼中的關懷,安麗緹心一暖。「別擔心我,冠霖,我沒事,只是……有些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安冠霖不解。「公司不是沒事了,你怎麼還會心情不好?」
  
  「只是芝麻小事,過幾天就沒事了,你專心做你的事不用擔心我。」安麗緹安撫地說。
  
  「姊!我又不是外人,別敷衍我行不行?」安冠霖不放棄。
  
  太清楚弟弟追根究底的個性,而看他此刻堅決的眼神,安麗緹知道如果不給他一個答案,他是不會放棄的。
  
  「好吧好吧!」安麗緹索性直言。「告訴你吧!我失戀了,所以心情不好,出國來看你是想順便散散心,這就是原因,你明白了吧?」
  
  「失戀?」安冠霖呆住,沒想到會問出這種答案。「姊,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這一年的事。」安麗緹眼神一黯。「因為不確定是不是有結果,再加上忙著公司的事,所以就沒有告訴你。」
  
  「那你……」真是的,因失戀心情不好這種事,他要怎麼幫忙啊?「姊……你……」
  
  看著弟弟突然失了鎮定的慌亂模樣,安麗緹被他的樣子逗出笑意。「冠霖,我只是失戀,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很多人都碰過同樣的事,你就不要替我擔心了,等過一陣子我的心情應該就會好起來了。」
  
  「姊……」慢慢鎮定下來,安冠霖頓時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愚蠢。「我能幫你什麼嗎?」
  
  「不用了。」安麗緹搖搖頭。「我沒事,你別擔心了。」
  
  安冠霖審視著姊姊一會兒。「這樣好不好?姊,由明天開始,我陪你出去走走,帶你去欣賞一些北加州的景色。我們可以一邊遊山玩水,一邊聽你罵罵那個笨到不知欣賞我姊姊的負心漢,你說這個主意如何?」
  
  安麗緹噗哧笑出聲,眼眶湧上淚水,同時一邊點頭。「好,好。」
  
  沒錯,整天待在公寓裡想著那個已經分手的男人,一點兒也不健康,她需要的是出去走走並找回自在的心情!
匿名
狀態︰ 離線
10
匿名  發表於 2011-11-8 02:28:35
第九章
  
  「擒」Bar
  
  「現在才七點四十分,如果我沒記錯,我們約的時間是八點吧?」
  
  才走到包廂門口便看見不知何時已坐在裡頭獨酌的常豐奕,房柏諺一邊笑語一邊走進去,
  
  常豐奕瞥眼過去,「你沒記錯。」
  
  「可看你的樣子好像來很久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房柏諺邊問邊走向他。
  
  常豐奕尚未回答,一道由包廂門口傳來的男性嗓音已先給出答案。
  
  「經理告訴我,他七點不到就來了。」
  
  古志倫一臉揶揄表情地走進來,手上還拎著一瓶威士忌,牌子和擺在常豐奕面前那瓶一樣。
  
  「不會吧?」房柏諺揚起眉,眼神泛出笑意,語氣調侃地說:「身為最近媒體矚目的焦點人物,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喝悶酒呢?」
  
  「你說的對,說不定我們真的看錯了。」古志倫接口,語氣調侃又不正經。「一個備受媒體注意,身邊還有美麗女強人相伴的優秀企業家,哪會心情不好地跑來喝悶酒?我們一定是認錯人了。」
  
  「你們有完沒完,當我是死人還是不在場啊?」放下酒杯,常豐奕眼神不悅地瞪過去。「要嘛就坐下,像兩尊門神杵在那兒算什麼?」
  
  達到消遣目的,房柏諺與古志倫相視一笑,隨即一左一右地在常豐奕兩邊坐了下來。
  
  古志倫將手上的酒瓶放在桌上,笑道:「你該不會是想利用我們今晚的聚會找我們喝個不醉不歸吧?」
  
  「誰說的!」常豐奕立刻出聲反駁。「只不過想省去一杯杯叫的麻煩,這樣你也有話說?」
  
  「我看是你心情鬱悶,借酒澆愁吧!」古志倫毫不客氣地吐槽回去。
  
  朋友又不是才當一天兩天,怎會不清楚常豐奕一向喜歡保持頭腦清醒,不輕易喝酒?今天他如此反常,肯定是有什麼心事解不開或困擾才是。
  
  常豐奕瞪了吐槽的古志倫一眼,一副懶得理他的表情。
  
  有問題!房柏諺和古志倫兩人深有同感地互視一眼。
  
  眼神若有所思,房柏諺認真地看著沉默的常豐奕。「『立華』內部已經沒問題了吧?」
  
  對常豐奕來說,「立華精密」的問題根本只是小問題;而既然問題已經解決了,那還有什麼事會讓他困擾動搖?
  
  「早沒問題了。」常豐奕簡單回答。
  
  「既然『立華』沒問題了,那你到底在煩什麼?」古志倫插話進來,直搗核心。
  
  「他應該是在煩惱該不該向美麗女強人求婚吧?」
  
  包廂門口傳來一道冷靜的男性嗓音,回答了古志倫的問題,沈閎中走了進來。
  
  古志倫一怔,「什麼美麗女強人?」
  
  沈閎中施施然地坐了下來。「就是那位幾乎天天和我們常小子一起見報,常小子目前最親密的女伴黃婉蓉羅!」
  
  「豐奕打算向黃婉蓉求婚?」古志倫訝異地問。
  
  「起碼報紙上是這麼說的。」沈閎中聳聳肩。
  
  「真的?」房柏諺挑挑眉。「喂!豐奕,你真的找到另一半了?」
  
  雖然幾位好友尚未有機會見過那位黃婉蓉,可若是常豐奕已認定她,他們都會給予最大的祝福。
  
  常豐奕嗤哼一聲。「一個女伴罷了,誰說我要跟那個女人求婚了?」
  
  古志倫瞪大眼。「咦?閎中說錯了嗎?不會報章雜誌上說的都是謠言吧?」
  
  「少在那邊學三姑六婆的行為,有空拷問我的私生活,何不多喝兩杯還來得痛快些!」常豐奕語氣暴躁地斥道。
  
  被罵的古志倫大笑起來。「嘖嘖,有人惱羞成怒囉!好吧好吧!既然四人都到齊了,還是先好好喝—杯再說吧!」
  
  接下來,服務人員陸續送來三人的酒,四人遂—邊飲酒—邊天南地北聊了一陣,還討論了一下常豐奕在「立華」的成就被一向忽視他的家人發現後所接受的「責難」,及被「命令」回歸家業體系,開始為家族工作的事。
  
  之後,直到第四輪的酒杯端上桌,古志倫愛興風作浪的個性再犯,又再次提起某人不想「討論」的話題。
  
  「對了,阿奕,『立華』被你整頓成功,公司還成為精密科技的明日之星,你那位青梅竹馬一定很感激你吧?」
  
  聞言,猝不及防的常豐奕瞬間臉色一沉,眉心不自覺蹙了起來,不及掩飾的眼底劃過一股焦躁之色。而他的反應,也落入其他三人眼中。
  
  「看你的樣子,你還敢再說沒有心情煩躁?」古志倫快言快語地打破沉默。
  
  清楚感受三位好友的目光齊聚自身,常豐奕嘴角牽動一下,沒有吭聲。
  
  房柏諺正正臉色。「豐奕,你知道我們幾個人並非一般酒肉朋友的交情,倘若真有困擾,何不說出來讓大家為你琢磨琢磨?」常豐奕今晚的情緒太反常,若非有很大的困擾在心,怎會如此沉不住氣?
  
  迎向三位好友關切的目光,常豐奕終於嘆了一聲。「也不是想瞞你們,只是覺得把這種小事說出來很無聊罷了!」他終於承認自己心裡的確有事困擾著。
  
  房柏諺深思地看著他。「若我沒有猜錯,你的心事應該是跟『女人』有關吧?」因為是過來人,所以才能由好友困擾的表情中大膽猜測。
  
  常豐奕訝異地回視房柏諺,表情已不言而喻。
  
  沈閎中挑高眉,「難不成真是我們方才所猜的,你在煩惱該如何跟黃婉蓉求婚,還是……你無法確定她是正確的對象,所以心裡煩悶?」想不到房柏諺真的猜對了,常豐奕的確是為了感情的事在煩惱。
  
  常豐奕看了沈閎中一眼,搖搖頭。「跟黃婉蓉無關,我先前說過了,她只是一個女伴,對我沒有任何意義。」
  
  沈閎中反應很快地回道:「既然不是黃婉蓉,那麼我猜真正對你有意義的女人,應該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馬』、『立華』的董事長安麗緹?」
  
  眼神一凝,常豐奕露出一抹無奈微笑。「最近我的煩悶的確是因她而起。」他不再隱瞞,直言承認。
  
  常豐奕—承認,沈閎中隨即想起—事。「我還記得你剛回國時曾告訴我們,你和安麗緹有些未竟之事待處理……你的心情煩悶跟這件事有關?」
  
  「你的觀察力夠強……」話語停頓下來,常豐奕一口飲盡杯子中的酒液。
  
  「你乾脆點,把話說清楚,別讓我們這麼東猜西猜的行不行?」性急的古志倫猛然蹦出一串抱怨。「這樣吊人胃口很難受耶!」
  
  常豐奕看了「發飆」的古志倫一眼,沉默了下,抓來桌上酒瓶替手上的酒杯斟上酒液,再大大飲上一口才慢慢開口。
  
  「當初我會答應回國幫她拯救『立華』,除了想挑戰自己的能力外,其實心中還存著一份報復私心……」
  
  既然打算說出口,他便沒有隱瞞,鉅細靡遺地將多年前他與安麗緹不歡而散的事,以及一年前當她提出要求,他懷著一份「報仇」心態的經過,還有這陣子利用黃婉蓉的緋聞和安麗緹攤牌的事全部說出來。
  
  「我和麗緹之間的相處其實很契合,若不是那天藍樺他們說了那些話提醒了我,我幾乎忘了,其實我只是打算戲耍她一番而已,可不是要跟她天長地久……」一聲愧疚嘆息後,常豐奕停下話語,眼中浮起沉鬱和焦躁。
  
  「所以,你和黃婉蓉親近,設下陷阱等安麗緹跳進來後,再揭開謎底,好給她一個『教訓』?」也曾經歷情感風暴的房柏諺了然地接口。
  
  「可這個『教訓」也燒到你自己了,是不是?」終於明白的古志倫看著好友眼中掩藏不住的躁悶,做出結論。
  
  「我……我是嗎?」常豐奕眼中浮起疑惑。
  
  為了玩一場報復遊戲,他竟讓自己栽了下去?可他真的不能否認,不管工作、休息,安麗緹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始終浮在他的眼前揮之不去……
  
  沈閎中仔細觀察常豐奕的眼神,唇角逸出一個笑容。「據本大夫研判,常小子你根本是搬磚塊時意外砸了自己的腳,愛上人家安小姐了,否則不會在『報復』完成後還這麼坐立難安、耿耿於懷,甚至心情鬱悶了。」
  
  心中大大一震,常豐奕臉色難看地瞪向沈閎中。「我只是內疚,跟愛不愛沒關係!」
  
  「你不覺得自己愛上她?」房伯諺語調沉穩地問。
  
  「我……」本想大聲否定,可話到嘴邊卻不知為何突然說不出來了。「我……我不知道。」
  
  「那我問你,當初安小姐將公司發生困難的事告訴你並要求你回來幫她時,你第一個想法是什麼?」
  
  看著房伯諺詢問的眼神,常豐奕想了想才說:「如果我沒記錯,當時我心中第一個反應就是我要立刻回來幫她,將她護在羽翼下,不讓她再受其他人的欺瞞、欺壓……」邊說,他的眼中逐漸透出一絲恍悟。
  
  既然想報復她傷了他的自尊,他應該很樂見她身處困境才是,可偏偏他卻怎麼也見不得別人欺負她,趕回台灣來幫她,而這種心態所代表的意義,他竟然不曾深思過!
  
  見常豐奕似乎已解開了某些心結,房伯諺再問:「那麼你可曾想過,從你跟她宣布那只是戲耍她的計畫之後,你心中不僅不覺得愉快,反倒愈來愈鬱悶的原因又是什麼?」
  
  「我……」常豐奕一雙濃眉擰得緊緊的。
  
  「因為不該戲耍人而心感愧疚?」沈閎中猜測地插話進來。
  
  「才怪!」古志倫嚷叫出來。「就為了幾句話『記恨』那麼多年,還不忘報復人家才是奇怪!我看啊,這小子根本早在七、八年前就喜歡上人家了,所以才會被說了幾句重話就受不了,還記得死死的,甚至心思報復,還真是小心眼哪!」說到後來,他的口氣已變得揶揄嘲笑。
  
  古志倫的幾句話猶如一道響雷灌頂,讓常豐奕猛地領悟出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看不清楚的事實——
  
  若非早已愛上安麗緹,他又怎麼會受不了她罵他的那幾句話,還打死不願回台灣?可當她開口要求他,他立刻拋下一切回來幫她,這種心態,他竟然看不出其中隱藏的意義?他真是有夠笨的!
  
  看見常豐奕掩飾不住的震撼表情,房伯諺笑道:「想通了?」
  
  常豐奕目光轉向他,苦笑回道:「我真是個遲鈍的笨蛋!」
  
  「既然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就快點去賠罪道歉,把人追回來羅!」見常豐奕終於領悟自身感情,沈閎中笑著建議。
  
  「我知道,可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常豐奕露出一個苦澀表情。
  
  他以言詞傷害了一個愛他的女人……是的,他知道安麗緹愛他,如今當他醒悟自己也同樣愛她時,她已遠離他,而他還來得及輓回一切,求得她的原諒及找回她那顆愛他的心嗎?
  
  「事在人為,如果你真的愛她、要她,就努力撇開自尊去求得她的原諒,讓她重新接納你,好找到你的幸福。」房伯諺溫聲建議,想起自己也曾經歷過的感情掙扎。
  
  凝視好友眼中的溫暖關懷,常豐奕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無憂笑容。「看來交幾個好朋友也是有好處的。」
  
  「你才知道!」古志倫立刻露出一臉跩樣。「現在還不趕快叩謝一下幾位兄弟的開導之恩?」
  
  「叩謝?」常豐奕挑高眉。「用敬酒乾杯行不行?」
  
  「行啊!」房伯諺笑應。「自家兄弟很好商量的。」
  
  「誰說的?我第一個反對!」古志倫嗤鼻反對。好不容易可以整到極少把錯的常豐奕,他怎麼也不肯輕易放過他。
  
  「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就愛找豐奕麻煩。」房伯諺搖頭。
  
  「兩票對一票,就以乾杯代替叩謝吧!」沈閎中聲援。
  
  古志倫翻了下眼。「好啦!好啦!誰教我人單勢孤,哼!乾杯就乾杯!」
  
  三人頓時被他不甘心的表情逗笑,頓時滿室笑聲迴盪。
  
  接下來,四人舉杯互敬。
  
  乾杯!
  
  北加州
  
  把心情跟弟弟透露後,安冠霖如他所建議的暫時將課業丟在一邊,開著車載著安麗緹在北加州一帶閒晃,帶她看看一些著名景點,陪她聊天、散心,整整一個星期下來,果真讓安麗緹的心情舒緩提振許多。
  
  之後,安冠霖繼續忙他的課業,安麗緹則是開始自己開車四處閒逛,完全將回台灣的事拋諸腦後。她最喜歡的就是沿著西海岸線兜風,還不時停下來,坐在路旁看海,有時一坐就是大半天,直到天黑,甚至有時還得就近找家旅館住上一夜,隔天才返回帕羅奧圖市。
  
  這日午後,又在海岸線旁的旅館過了一夜的安麗緹返回與弟弟共居的公寓,才剛由隨身包包撈出鑰匙、插入鎖孔時,公寓大門突然由內打開。
  
  「冠霖,你在家?」詫異地看了弟弟一眼,安麗緹走進大門,站在玄關處脫鞋。「很少看你白天在家。」
  
  「姊……」
  
  「怎麼了?」穿上室內拖鞋,安麗緹的目光轉回弟弟身上。為什麼她覺得弟弟喚她的聲音給她一種緊張的感覺?
  
  「姊……」安冠霖目光閃動。「你雖然沒有告訴我,你和男友是因何分手,可若是……呃,我的意思是萬一一切只是誤會,你……」
  
  「冠霖,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一切只是誤會?我告訴你我失戀了是事實,你……」
  
  安冠霖猛眨著眼。「姊,我的意思是……」
  
  「還是由我親自跟麗緹解釋吧!」一個男性嗓音突然由客廳方向傳了過來,打斷安冠霖未竟之言。
  
  耳邊突然傳來她絕不會錯辨的熟悉嗓音,安麗緹當場呆住。怎……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難道她的耳朵出問題了,竟然產生幻聽?
  
  腦中正胡思亂想著,常豐奕的身影已經出現,讓她再也無法否認他真的在這裡的事實。
  
  她怔怔地看著他走近,過於吃驚讓她一時之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姊。」安冠霖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常先生昨天在樓下等了一整天才等到我回來,知道你不在,他今天再過來等。我和他已經小談了一番,我覺得姊你可以跟他談一談,若真有什麼誤解也好一併說清楚,我還有事要出去,你們就在家裡談一談吧!」
  
  「冠霖!」見弟弟轉身便要出門,安麗緹急喚一聲。
  
  「姊,」安冠霖回頭。「我原先並不知道常先生是你的男朋友,可我知道他是『立華』的總經理,也就是解救公司的人,否則我不會讓他進門,還留他和你單獨相處,你們好好談一談吧!」說完,他抓起放在玄關櫃上的車鑰匙,很快走出了大門。
  
  看著大門關上,安麗緹回過頭,目光隨即接觸到正直勾勾盯著她不放的熾熱視線。
  
  她有些不安地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常豐奕勾起—抹淡笑。「你打算就站在那裡跟我說話?」
  
  安麗緹一怔,這才想起自己還站在玄關前方。「呃……到客廳去吧!」
  
  直到見到安麗緹,常豐奕更加領悟自己有多想她。他想念她嬌小的身軀,那微鬈的烏黑長髮和挺俏瓊鼻,以及柔美固執的下巴,而她那雙澄澈的雙眸一如以往沒有改變,可眼底新增的淡淡哀愁卻深深灼痛了他的心。
  
  都是他的錯。
  
  兩人隔著茶幾正面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到底來做什麼?」猶豫了一下,安麗緹先打破沉默的嗓音含著一絲不安。
  
  常豐奕凝視她。「如果我說我是特地來捉回任意休假兩個月、逾期不歸的董事長呢?」
  
  眼神一黯,她垂下眼簾低聲說道:「過一陣子我就會回去了。」
  
  原來他是為了公司才來找她鉤……
  
  不可否認,當他毫無預警地出現在她面前,她心中第一個出現的感覺竟是一陣雀躍,然後才是疑惑。結果他果真是為了公事而來。她真是笨啊!明知不可能,她的心裡竟然還是忍不住冒起某種希翼。
  
  「什麼時候?」
  
  失望讓一股火氣冒上心頭,安麗緹猛抬眼瞪向他。「反正我總會回去的,你管我什麼時候回去?而且……」宛如氣球突然被戳破,她的怒氣瞬間又消失了,語氣蕭索地道:「公司有你在就行了,根本就不需要我,我回不回去根本無關緊要。」
  
  「誰說無關緊要?」常豐奕沉聲反駁。「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啊?」他的話讓她嚇了一跳,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知不知道,當你不再出現在公司,不再停留我的身邊,我只會六神無主,什麼事也做不了?」常豐奕柔聲說著,眼神變得十分溫柔,隱含著一絲歉疚。
  
  「你……」她先是訝異怔住,隨即臉色一變,感覺心跳猛地狂跳起來。「你在胡說什麼?別、別說這種混淆人心的話行不行?」天啊!他為什麼突然說這種曖昧的話來擾亂她終於有些平靜的心?
  
  「我不是胡說,小緹。」緊盯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原本忐忑惶恐的心開始浮起一線希望。「我會來這裡找你,是想告訴你一些存在我心底很久,卻始終懵懂不明,也從來不曾告訴別人的話。」
  
  他慎重的語氣讓她驚訝,一抹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亂劃過眼底。「你……為什麼要把你心底的話說給我聽?」
  
  她不明白,為何等到兩人已經分手之後,他才特地大老遠地跑來要將心事告訴她?
  
  常豐奕瞅著她,像是突然下定決心般地站起身,越過茶幾,在她身邊坐下,然後伸手拉來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不及防備的安麗緹直覺想抽回手,卻發現他將她的手握得很緊,讓她根本抽不回來。「你……」她慌亂地看著他。
  
  常豐奕溫柔安撫著她,「別慌,小緹,我只是想和你說些話,而握著你的手可以增加我的勇氣,讓我說出來。」她沒有拒絕,更讓他心中的希望增加幾分。
  
  她瞪大眼,真的被他如此大的態度轉變及言詞嚇到了。「你……怎麼變了?」
  
  常豐奕苦笑。「若不坦白一點,我怕再也無法輓回你。」
  
  心跳驀地瘋托鼓動,她的小臉瞬間紅透了,好半晌才結巴出聲:「你……你又在胡說了!」
  
  「不,今天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肺腑。」常豐奕搖頭,柔聲說道:「聽我說,小緹,我知道那天告訴你,你我的關係只是一場戲耍這些話已深深傷害了你,我很抱歉,我不求你馬上原諒我,只希望你在聽完我所說的話之後,能慢慢原諒我,並再次接納我回到你的身邊。」
  
  「豐奕……」她有些無措地垂下眼,卻看見自己的手被他緊緊握住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開口。「你想說什麼呢?」
  
  「小緹,從頭到尾你都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我一直都是喜歡你的。事實上,自從我們在你家後院第一次見面之後,我就好喜歡你這個固執又可愛的小妹妹,一直到我們長大成人,我的觀感都沒有改變。」
  
  「那年你要求我回台灣當你畢業舞會的舞伴時,我正卡在一件投資案中,無法脫身,可不知為什麼,我還是丟下工作趕回台灣了。直到看到你同學對你心懷不軌的陰謀舉動,我好像被人淋了—桶汽油還順便點上火般,整個人火大起來,終至失控。當時,我笨得不明白為什麼一看見有人打你的主意時我會那麼生氣,然後,你因我的失控罵了我,導致我們不歡而散,之後我的心中只有火氣、怨氣,卻還是笨得不曾去探究原因。」
  
  「一年前你找我回台灣幫你,在得知你的困境後,我第一個反應是想馬上衝回台灣,好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不再被人欺陵。偏偏同時心底又有著不甘,無法忘記那年你對我所說的那些話。於是我提出條件,一方面可以滿足我一直想要你的慾望,一方面又可以戲耍你一番……」
  
  握著她的小手緊了緊,他看著她的目光誠摯又帶著歉疚。
  
  「小緹,就這麼一念之差,我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真正的心態,只依照自己的想法提出條件,最後才重重傷了你的心,我真是有夠笨的!就是因為喜歡你、愛上你,所以才無法接受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罪名,當時我年輕,自尊心太強,不會處理受創的心情,才會以為自己只是記恨,一有機會就想著要報復,這種種行為根本就是幼稚、不成熟的。」
  
  聽著他剖析自己的感情歷程,安麗緹愈聽眼睛睜得愈大,不敢置信與感動的光采交互閃動。
  
  「直到在你面前耍完威風,我突然威到後悔了,可卻拉不下臉來反悔,結果,你的離開又讓我更加悔恨。你不在公司,我連一刻也無法安寧,滿心只想著你,工作都快做不下去了!我很後侮說話傷害你,也一直不明白這種煩躁的心情到底源自何處?還以為自己只是內疚於說話傷了你而感到後悔的情緒。直到與幾位好友一席談話,我終於領悟自己真正的感情,所以我來找你,告訴你我的遲鈍愚昧,只希望還來得及挽回你。」
  
  安麗緹瞠著一雙眼一直瞪著他,他溫柔的眼眸慢慢侵入她的眼裡,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則是緩緩地深入她的心。
  
  這一刻,她感覺原已冷卻的心開始熱燙沸騰,她融化了,在他的溫言軟語之下……
  
  他的眼神撼動了她的情緒,他的訴情深深悸動了她的心,可太過震撼的心情卻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小緹,我想告訴你,我愛你,我需要你,我要你回到我身邊來,讓我們再也不分開。」他忍不住地將她摟入懷裡,緊緊鎖在臂彎中。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怔了怔,原本想掙扎的手才抵在他的胸前,卻驀地停頓住,內心一股隱忍許久的酸楚疼痛湧了上來,一下子水霧便蒙上了眼底……
  
  他這一番話帶給她太大的震撼了,原以為無望的愛情突然大翻轉地開花結果了,這……這怎麼可能?
  
  沒有感覺她的抗拒,常豐奕心中三號,熱唇貼上她的頭頂。「小緹,你也是愛我的,是嗎?」
  
  他的話勾出她眼底的水光,她慢慢推開他,仰首直視他。「是的,那年不歡而散之後,我也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可卻無計可施;一年前找你回來幫我,我利用當你的女伴期間,努力想爭取你的心,可惜……失敗了。」
  
  她的淚水讓他的眼中閃動著懊悔與激動,沉鬱地重嘆口氣。「小緹,是我的錯,是我不對,沒有體會你的心……」
  
  「不!」她伸手壓住他激動吐言的唇瓣。「你沒有錯,男女之間感情的事本來就無法強求,你無法接受我的感情而選擇別人是你的決定,我很難過傷心,卻無法怪你,只是,沒有你在身邊,我的心還是好難過好難過……」她有些哽咽地將這陣子難過的心情發洩出來。
  
  即使終於得到心愛男人的真心,可這陣子激盪的心情起伏並不是那麼容易忘懷平復的。
  
  「小緹……」輕輕抹去她頰上的淚水,常豐奕軟語道歉。「對不起,小緹,我應該早一點弄清楚自己的感情,對不起……原諒我傷了你的心……」
  
  在他的細聲安撫之下,她漸漸收住了淚水。而一番哭泣後,也讓她沉鬱的心情如同下過雨的天空,澄淨清明,再無窒礙。
  
  沒有什麼比得到心愛男人的心,更讓她感到快樂的了!
  
  「小緹?」她持續的沉默讓他有些心慌,不知道她對他這番告白的想法如何?
  
  久久,安麗緹才低語:「你真的確定愛我?」
  
  「我只恨沒有早點釐清自己的感情而傷了你的心,小緹,對不起,回到我身邊好嗎?」
  
  安麗緹仔細看進他的眼裡,很快看清他眼裡蘊滿熱烈堅定的濃情,那一雙眼是騙不了人的,他……真的愛她呢!
  
  她的心情倏地飛揚起來。「我也愛你,豐奕。」她的小臉紅了起來。
  
  常豐奕一怔,隨即漾出狂喜笑容。「你原諒我了?小緹。」
  
  安麗緹點點頭。
  
  眸中射出強烈濃情,常豐奕緊張地說:「那麼……答應我,回到我的身邊,當我一生一世的女伴,成為我的伴侶、愛人、妻子!」
  
  被淚水衝刷過的眼閃閃發亮,安麗緹驚訝地看著常豐奕。妻子?
  
  「豐奕……」兩人才解開心結,他就要她嫁給他?
  
  「答應我!」眸中情感激盪,他的嗓音含著緊張及一絲惶恐。
  
  安麗緹凝視著他,眨了眨眼,慢慢漾出一個嬌柔的甜笑。「好。」然後,她再無顧忌地投入他那令她深深愛戀的懷抱。
  
  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可她好高興她的愛情終於有了回報,只要能得到他的愛,她再無所求。
  
  「小緹,我愛你。」常豐奕縮緊手臂緊緊箍住她,心中發誓再也不放手。此時,再也沒有任何事比懷抱心愛女人更讓他感覺滿足了。
  
  窗外微風吹拂,人已成雙……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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