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陵夜變
“宮主。”不到一會,孫雲雁就回來了。
“孫姑娘,方兄他人呢?”華若虛微微一怔問道。
“他已經回去了。”孫雲雁臉色有些不自然,低聲說道。
“回去了?”華若虛眉頭皺了皺,站直了身子,把懷里的甦黛兒也放了下來,“黛兒,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
“孫長老,你替我送送若虛哥哥。”甦黛兒柔順的點了點頭,轉頭對孫雲雁說道。
*** *** ***
華若虛和孫雲雁並排緩緩而行,孫雲雁一直低著頭,而華若虛也是一直保持著沉默。
“孫姑娘,在這里,還好嗎?”華若虛終于低低的問了一句,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還好,多謝華公子關心。”孫雲雁聲音很平靜,淡淡的,似乎不含一絲感情。
“孫姑娘,我知道或許我說這話不合適,不過我也看得出來,方兄對你確實是一往情深,如果……”華若虛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還沒說完就被孫雲雁給打斷了。
“華公子既然自己都知道說這個不合適,為何還要說呢?”孫雲雁的語氣里已經明顯的有了一絲惱怒,她的心里沒來由的有了一股氣憤,如果華若虛只是和方俠是朋友,和她之間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情,她肯定不會他說這話有什麼不對,但是現在卻讓她覺得異常的不好受。
“抱歉,是在下不會說話。”華若虛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身歉然道,“孫姑娘可以留步了,謝謝你來送我。”
“華公子是宮主的夫婿,我只不過是宮主的下屬,華公子自然不用對我道歉。”孫雲雁淡淡的說道,“雲雁就送到這里了,華公子走好。”
說完這話,孫雲雁似乎有些急切的轉過了身,疾步離去,看著她的背影,華若虛眼里出現了幾分迷茫的神情。
*** *** ***
路經飄香酒樓,華若虛一眼就看到了窗戶邊的方俠,稍稍躊躇了一下,他就走了上去,卻發現方俠面前擺了一大壇酒,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窗戶旁邊的桌子旁,面前的酒碗里滿滿的,他的人卻呆呆的出神。
“方兄。”華若虛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甦黛兒這麼快就放你回來了?”見華若虛來了,方俠似乎有些奇怪,淡淡的笑了笑問道。
“黛兒其實也是明理之人,只是偶爾有些孩子氣。”華若虛眼里出現了一絲柔情。
“我來這里本是想喝酒的,不過等到酒上來了,我卻發現其實我並不想喝。”方俠苦笑了一聲,“華兄,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不管怎麼說,我都見到了師姐,雖然或者這是最後一面了。”方俠的眼神飄向了窗外,眼里帶著幾分憂傷和無奈。
“方兄,我想你以後一定還會有機會見到她的。”華若虛其實一看方俠現在的樣子,就知道孫雲雁並沒有給方俠他想要的答復,只得用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來勸他。
“相見不如不見,見到了也只是徒增煩惱而已,師姐她永遠也不會接受我,在他的眼里,我永遠只能做她的小師弟,永遠都只能這樣。”方俠輕輕的說道,眼里充滿了落寞和蕭索,“或許我不見她,還能留給我自己一些美好的懷念和回憶。”
相見不如懷念,或許這就是方俠現在的心情,多年來,一段明知道沒有結果的愛戀他卻妄想能夠繼續下去,結果注定只是帶來更多的哀傷。
“華老弟,方兄,又見面了。”一個豪邁的男聲傳了過來,兩人一齊轉頭,卻見封平正向兩人這邊走了過來。
“封大哥,看來你也經常來這里啊。”華若虛微微一笑。
“飄飄專心釀酒,我就在這里幫她打點一下酒樓,以後,我們或許就以這里為家了。”封平笑了笑,“所以我差不多每天都會在這里的。”
“哦?那封大哥你們並不在葉家?”華若虛有些驚訝的問道。
“飄飄武功低微,在那也沒多大用,岳父也不想飄飄插手太多武林中的事情。”封平說到雪飄飄臉上就會出現幾分溫柔的表情,“三天後葉家要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知道我也沒資格說什麼,不過可能的話,還請華老弟能夠手下留情。”
“三天後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或許到時候是他們對我手下留情也說不定。”華若虛淡淡的一笑,“封大哥,既然你已經不想插手武林中的事情,那就不要管這麼多了,還是安心的雪大小姐過日子吧,其實,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俗話說,難得有情人,飄飄對我情深意重,我自然也不能負她。”封平輕輕的一嘆,“以前我和飄飄做了很多對不起華老弟的事情,還望華老弟大人大量,不要和飄飄計較。”
“我這人一向不是很記仇,因此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華若虛緩緩的說道,“說起來飄雪山莊本是悠悠的家,只可惜,飄雪山莊卻沒人把她當成二小姐看待。”
“其實,事情並不是華老弟你想的那樣,岳父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狠心的。”封平沉默了良久,看了看左右,低低的說道,“岳父之所以對悠悠這樣,並不是因為悠悠和神宮的關系,而是因為另外一個原因。”
“另外的原因?”華若虛一怔。
“在悠悠剛剛滿月的那天,悠悠就被人抱走了,然後在三個月之後才送回來,可是這個時候,岳父和岳母都發現悠悠有了很大的變化,于是他們就懷疑悠悠已經不是原來的悠悠了,不過那個時候也只是懷疑,因為送回來的這個孩子身上的飾物都和以前一樣,他們也就姑且先認為她就是悠悠了。”封平說著一聲輕嘆,“但是事實上,華老弟你也知道,悠悠無論從性格還是外貌,都沒有一點和飄飄相似,也沒有一點和岳父岳母兩人相象的地方,因此悠悠越大,他們的懷疑就越來越重,當悠悠成為神宮使者之後,他們就更加認為,當初可能就是神宮的人用另外一個孩子來把悠悠調換了。”
“一對姐妹,性格和外貌不相象很正常啊,怎麼就能這樣認為悠悠小姐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呢?這也太兒戲了吧?”方俠這個時候卻忍不住接上了話。
“如果悠悠沒有失蹤過,如果悠悠不是神宮的使者,這一切自然不會有人覺得不正常,但是加上那兩樣一起,懷疑也就變得很正常了。”封平喟然道。
“就算悠悠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的養育,難道他們就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雪名楓居然可以狠心到想置悠悠于死地!”華若虛冷聲道,雖然對封平說出來的事情他也感到很驚訝,但是語氣依然很是不快。
“問題是,現在岳父認為,是悠悠導致了他的親生女兒被人害死了。”封平嘆道。
“萬一悠悠確實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呢?”華若虛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對雪名楓,我不想再說什麼,不過也好,既然他們認為悠悠不是他們親生的,那我也可以少很多顧忌了。”
“方兄,我們先回去吧。”華若虛站起了身,然後又對封平說道,“封大哥,朋友一場,我也只能勸你一句,你和雪大小姐還是置身事外吧。”
*** *** ***
華若虛的心里其實很亂,雖然已經決定了三天後正式和正義聯盟對決,但是他卻發現他實在是有太多的顧忌,拋開雪悠悠的雪家不管,因為花非夢和花非花的原因,他不得不對花家有些顧及,而月家雖然和他沒什麼交往,但很久以前,他還是和月天虹夫婦共過患難,盡管月家現在不是他們夫婦倆掌權,但他可能還是無法毫不留情,而昆侖,除了他們的掌門葛雲翔,他可以毫不猶豫的下手之外,對其門下弟子,他還是不能一殺了之。
就算是他最想對付的正主,葉不二,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正的下得了手殺他,這里有一部分是因為葉舞影的哀求,但更重要的是,不管怎麼說,葉不二是覺遠禪師的親生兒子,他能真的殺了師傅的兒子嗎?他真的不敢肯定。
華若虛甩了甩頭,努力使自己平靜一些,前面就是華玉鸞的臥室了,華玉鸞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隆起,大概一兩個月之後就會做母親了,華若虛陪她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以她的性格,華若虛真有些擔心她有一天會忍受不住。
進去之後,華若虛卻微微放心不少,華玉鸞和花非夢兩人倒是聊得很開心,或許是華玉鸞一個人實在是太悶了,因此對這以前她很痛恨的情敵,現在也好了不少。
“師姐,夢兒。”走到面前了兩女似乎還對他不聞不問的,他只得訕訕的家了一聲。
“若虛啊,你知道不知道,你不能經常來這里的,要不然會對孩子有不好的影響哦。”花非夢嘻嘻笑著。
“夢兒,你胡說什麼呢?”華若虛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孩子出生之前呢,要見到比較好的人,象我和玉鸞就可以,你呢,就比較壞,容易讓孩子生出來和你一樣壞,所以,你是不可以經常來的。”花非夢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華若虛辯駁道,“再說我哪里不好了?”
“我是女人我當然知道了,你是男人當然就不知道。”花非夢振振有辭的說道,“你壞不壞,我們大家都知道!”
“你又沒生過孩子,怎麼會知道的。”華若虛低聲嘀咕了一聲。
“師弟,這些天你事情比較多,就不要每天來看我了。”華玉鸞終于說話了,柔柔的聲音聽在華若虛的耳里感覺是那麼的舒服。
“就是嘛,每天跑來干嘛,有我陪著就可以啦。”花非夢馬上就接著說道。華若虛只能報之苦笑,他不明白華玉鸞和花非夢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 *** ***
第一天似乎風平浪靜,正義聯盟那邊似乎一點反應也沒有,沒人出來否認華若虛的指責,也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動靜。
第二天過去了,依然是沒有任何動靜。
第三天的晚上,二更時分。
華若虛依然沒有入睡,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了。
“盟主!”趙長空匆匆走了進來,“葉家那個方向突起大火,我已經派弟子前往查看。”
“什麼?”華若虛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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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葉家火光沖天,金陵的夜空被照耀成一片火紅。
華若虛,趙長空,西門琳三人站在大火的外面,看著那跳躍著的火花有些出神。
大火還在熊熊的燃燒,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煙尾。看不到任何人撲救,也聽不到任何的求救聲,偶爾響起幾聲火花炸裂的劈啪聲,鄰里遠遠的觀望,偶爾發出一聲驚呼。
“若虛,好像有人。”西門琳突然低低的說道,其實華若虛也發現了,一個影子急速的從里面往外奔。
“是他?”華若虛語氣有些驚訝,從里面奔出來的是雪山派掌門歐陽劍平,他的身上的衣服有幾處被燒焦,頭發也幾乎全部被燒掉,樣子異常的狼狽,步履間也有些踉蹌。
“華,華公子。”歐陽劍平突然一下子摔倒在華若虛的腳下。
華若虛稍稍猶豫了一下,蹲下了身子。
“華公子,我,我快不行了,麻煩你,麻煩你幫我一個忙!”歐陽劍平斷斷續續的說道,吐字似乎已經有些艱難。
“歐陽掌門,請問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華若虛忍不住問道。
“華公子,我也不清楚,我被人暗算昏迷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了。”歐陽劍平的精神突然似乎好了一些,說話也快了許多,“華公子,我的時間不多了,麻煩你,幫我把這個交給我女兒,一定要親手交到她手上,拜托你了。”說著歐陽劍平遞給了華若虛一塊玉佩,微微抬起了頭,用企求的眼神看著華若虛。
第七章 含雪出走
“歐陽掌門,你女兒在什麼地方?”華若虛接過了玉佩,入手一陣清涼,他想了想問道。
“她還在雪山,我女兒叫歐陽冰兒,玉佩上刻著她的名字的。”歐陽劍平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呼吸陡然變得短促起來,“華公子,麻煩您一定要親手交到我女兒手上,我,我歐陽劍平沒有什麼可以報答的,就,就先給公子你磕個頭了。”說著歐陽劍平掙扎著爬了起來,作勢就要跪下。
“歐陽掌門,你千萬不要這樣!”華若虛嚇了一跳,連忙將他扶住,“歐陽掌門,我看你還是先和我回天星盟吧,我那里有大夫,先幫你把傷治好。”
“華公子,我的傷勢我自己明白,是治不好的了。”歐陽劍平又咳嗽了兩聲,喘息著說道,“華公子,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定幫我把這塊玉佩送到我女兒手上?”
“歐陽掌門盡管放心,我華若虛會親自去雪山把玉佩到歐陽姑娘手上的。”華若虛點了點頭道。
“那,那我就放心了。”歐陽劍平喃喃的說道,眼里突然出現了一種很奇異的表情,抬頭望著遠處的虛空,“嫣兒,我,我終于可以來見你了。”
象是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驅使著他,歐陽劍平突然直起了身子,往前方奔去,腳步雖然有些蹣跚,華若虛皺了皺眉頭,起步就想追過去。
“若虛,不要去了。”西門琳輕輕的說道,剛剛她一直冷眼旁觀,現在終于開口說話了。
華若虛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看到歐陽劍平又倒下了,再也沒有起來,他緩緩的走了過去,彎腰試探了一下,發現歐陽劍平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
“長空,你先回去吧。等火勢完全停止之後,派弟子仔細的搜索一下。”華若虛微微沉吟了一下道,“琳姐,我們讓他入土為安吧。”
*** *** ***
“雪山掌門歐陽劍平之墓”,沒有落款。
金陵城外,多了一堆黃土,一座孤墳,華若虛和西門琳靜靜的站在墳前。
“有時候,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華若虛輕輕的嘆息道,“我見過很多人死,其中大部分還是我親手殺死的,只是我卻開始有一種感覺,或許,當初我真的不該殺了那些人。”
“生生死死,緣起緣滅,這些都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一切順其自然吧。”西門琳柔聲說道。
“我和他其實沒有任何交情,只是現在他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心里依然有些難受。”華若虛轉過了身,緩緩的走在回城的路上,“葉不二不見蹤影,其他的人也都人間消失一樣,他卻死在了這里,真是世事難料啊。”
“有些事情,真的是難以預料。”西門琳輕輕的說道,她從來就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從那絕谷中出來,也想不到會遇上華若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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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葉家一夜之間化為一片灰燼,個中緣由卻沒人知道,只不過,江湖中人都很自然的把這聯想到華若虛身上,甚至懷疑這其實就是華若虛做出來的。對此,華若虛也沒做任何辯駁,因為這本沒有什麼意義。
“盟主,我們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根本沒有發現一具屍體,據屬下推斷,葉不二已經帶著所有的人撤離了葉家,然後就自己放了一把火。”趙長空說道。
“有沒發現昆侖弟子和四大世家的弟子?”華若虛沉吟了一下問道。
“沒有,他們好像都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趙長空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長空,你去飄香酒樓,看看封平和雪飄飄還在不在那里。”華若虛皺了皺眉頭,問道。
趙長空很快就傳回來消息,飄香酒樓已經人去樓空。
*** *** *** ***
“鳳兒,你那邊有消息嗎?”華若虛眉頭緊鎖,略微有些疲憊的樣子。
“還沒有準確的消息,再等兩天吧。”華玉鳳搖了搖頭道。
“這麼多人,一下子就這麼消失了,也太不可思議了。”華若虛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
“葉不二處心積慮了這麼久,暗藏的那些手下也一直沒有現身,所以他要走其實很簡單。”華玉鳳想了想說道,“只不過四大世家的人也突然全部消失,就有些奇怪了。”
“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不見了,卻偏偏歐陽劍平留了下來呢?”華若虛臉上寫滿了疑惑。
“聽琳姐說,你答應了歐陽劍平,替他給他女兒一樣東西?”華玉鳳突然問道。
華若虛點了點頭,從懷里摸出了那塊玉佩,玉佩看不出什麼異樣,不過這次他去看清楚了上面確實寫著冰兒這兩個字。
華玉鳳拿過玉佩細細的觀察了一會,又還給了華若虛,她也沒發現什麼。
“雪山路途遙遠,要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華玉鳳沉吟了半晌說道,“歐陽冰兒在鳳榜上排名第一,被稱為天下第一美女,不過傳言她其實心智不正常,雖然已經十八歲,但心智卻永遠保持在八歲的年齡,因此她也從來都沒下過雪山。雪山離中原實在是太遠,因此很少有人去確認這是不是事實,不過根據書院弟子打聽到的消息,歐陽冰兒很少在外人面前露面,雪山弟子卻都知道她的心智不正常。”
“雪山一來一去,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我想還是等些日子再去吧。”華若虛想了想說道,華玉鸞離分娩的日子不遠了,他想等華玉鸞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再去雪山,歐陽劍平也並沒說要什麼時候把東西送到雪山去,稍稍遲一點應該也不算不遵守對他的諾言。
“若虛。”西門琳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琳姐,她現在有什麼反應?”華若虛口中的她自然是指的葉舞影。
“我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知道葉不二肯定會沒事一樣。”西門琳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的表情,“當我說到葉家沒有發現屍體的時候,我看她的表情完全就是早就知道的樣子。”
“她畢竟是葉不二的女兒,她應該知道很多事情,不過恐怕我們沒有辦法讓她說出來。”華若虛有些無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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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金陵,某個地方的地下室,氣氛森嚴。
如果華若虛現在看到這里的情況,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現在的他,肯定想不到這些人會聚在一起。
神宮四大長老風雲雷電,南宮飛雲,風花雪月四大世家的家主,正聚集一堂。
風雲雷電四長老,風花雪月四家家主,一共八人分立兩側,而南宮飛雲則站在正中,他緩緩的掃了八人一眼,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情。
“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葉不二迫于華若虛的壓力,暫時潛伏不動,而華若虛也隨時隨刻都要擔心葉不二會出現,因此這個時候,正是我們仙宮發展的好機會,我可以肯定,葉不二在三個月乃至半年內不會出現,而我們仙宮就利用這些時間,讓仙宮弟子遍布武林!到時候,就算華若虛和葉不二想阻止也來不及了,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會繼續狗咬狗!”南宮飛雲緩緩的說道,眼里露出了一絲狂熱的表情,“不久後,武林就是我仙宮的天下!”
“你說的不錯,不久後,武林確實是仙宮的天下,只不過,卻不是你南宮飛雲的仙宮。”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並不是發自剛才在場的八人嘴里,而是又進來了一個人,而這個人,恐怕是南宮飛雲怎麼也想不到的,赫然是風過雲。
“風過雲,你說什麼?”南宮飛雲冷聲道,“別忘了,我才是仙宮的宮主,而你,只不過是仙宮之下的風家的大少爺而已!”
“是嗎?那你問問他們,誰才是仙宮宮主呢?”風過雲似乎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風雲動,你如果還讓你兒子這麼放肆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南宮飛雲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卻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南宮飛雲,你該醒醒了!”風長老突然說話了,看著南宮飛雲的眼神似乎有些憐憫,“你以為當初我背叛神宮真的是因為你嗎?你只不過是我們的一顆棋子而已。”
“南宮飛雲,可笑你以為仙宮是在風叔背叛神宮之後才建立的,還以為風叔是仙宮的宮主,你自以為控制了風叔就可以控制仙宮,真是可笑啊可笑。”風過雲一聲輕笑,“仙宮早就存在,而我才是仙宮宮主,而你,只不過是被我利用的一個可憐蟲罷了。”
南宮飛雲看著在場的眾人,看著他們的眼神,他終于明白風過雲說的都是事實。
“風過雲,象你這麼沒用的一個人,怎麼配做仙宮宮主?”南宮飛雲恨恨的說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風過雲輕輕的一嘆,“在別人的眼里,我只是一個苦苦追求華玉鸞而得不到她青睞的可憐男人,我為了女人做出很多可笑的事情,只可惜,卻沒人知道我這些都是故意裝出來的。象我這樣一個人,當然是不會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也不會有人注意我,這也是你南宮飛雲今天失敗的原因。”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我南宮飛雲才是你們失敗的原因!”南宮飛雲咬牙說道,身子陡然彈起,向外飛掠而去。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風過雲一聲輕笑,手腕輕輕一翻,凌空劈向了南宮飛雲,同時,其他八人也動了,數不清的掌風劍影一起向南宮飛雲卷了過來。
*** *** ***
華若虛有些心神不寧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少爺!”伴隨著一聲嬌嬌柔柔的聲音,一個香馥馥的柔軟身子撲到了他的懷里,華若虛幾疑這是一種錯覺,因為含雪已經好幾天沒有這樣對他撒嬌了。
“小雪,你現在好些了嗎?”華若虛卻馬上就肯定了這確實不是錯覺,懷里確實是含雪。
“少爺,小雪已經好了啦。”含雪的眼神里飛快的出現了一絲黯然,“少爺,阿烈死的好慘。”
“小雪,我們會好好的安葬他的。”華若虛輕輕一嘆,對司馬烈的死,他也覺得很難過,而且他完全是為了救含雪而死的,華若虛難過的同時更對司馬烈有幾分感激,否則他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面對失去了含雪的日子。
“少爺,你今天陪小雪好不好?”含雪低低的央求,華若虛想了想,點了點頭。
含雪似乎已經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整整一天都纏著華若虛,幾乎是寸步不離。
*** *** ***
第二天清晨,華若虛醒了過來,卻發現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不由得心里暗暗奇怪,以前含雪從來不會在他前面起來的。
他隱隱約約想起了含雪昨晚似乎問過他什麼,不過當時他迷迷糊糊的只是隨口回答了一句,現在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問題了。昨晚的含雪一反往日的害羞,對他異常的熱情,她嬌弱的身體明明不堪征伐,卻一次又一次的主動求歡。
華若虛心里升起了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匆匆的穿衣起床,正要走出去,卻發現床頭多了一張素箋,不由得心里狂震。
他有些顫抖的把手伸了過去,飛快的掃了一眼上面的字,頓時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不過隨即又跳了起來,沖了出去。
“掌門,大概半個時辰前,小雪姑娘把我們都叫了過來,說有事情要我們幫忙,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們都昏了過去。”這是守在門口的幾個少林弟子告訴華若虛,其他守夜弟子也在旁邊紛紛點頭,半個時辰前,他們都遭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長空,吩咐下去,所有弟子準備快馬,馬上向各條路上追過去,把小雪追回來!”華若虛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又浮現了那張素箋上的幾個字︰少爺,小雪走了,保重!
“小雪姑娘走了?”趙長空也是大吃一驚,連忙傳令下去,片刻後,數十快馬從天星盟疾馳而出。
“小雪,你為什麼要走呢?”華若虛心里依然是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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