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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派三叔]大漠蒼狼[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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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1:44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三、“鬼”影

王四川看到了,馬上念了句蒙古族的經文,捏緊了自己的鐵棍。

我看了眼地面,就覺得不對,燈光下,我還是能看到自己淡淡的影子在地面上,我們的影子並沒有從牆壁上爬起來。

那幾個絕對不是我的影子,但這麼看去,那佝僂著背的樣子,確實和之前的影子十分相似。

只要不是鬼,其他東西我倒是不悚,在林子裡走地脈的人野獸怪事見得多了,有形的都不在話下。

我們幾個人互相打了眼色,就朝四個黑影走去,因為他們都隱沒在入口陰影的黑​​暗裡,王四川打亮了手電照向它們。

一照過去,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

因為我們看到那邊什麼都沒有。 那幾個黑影,忽然消失了。

王四川把手電移開,那四個黑影立即又出現站在那裡。 把手電一照過去,黑影立即就消失了,只剩一個黑洞洞的口子。

我們對視了一眼,馬在海就發抖道:“真的是鬼。”

我看了一眼袁喜樂,發現她根本不轉頭看這裡,而是看著上頭刺眼的燈光。 也在發抖。 那一瞬間我的冷汗也下來了,要不是這裡很亮,我恐怕也會撒腿就跑。

“你有長生天保佑,要不你去看看。”我對王四川道。

“你也有馬克思保佑,我和長生天很久沒聯繫了。”王四川道。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沒出息的,想起唯物主義思想,嘴裡默念了幾句語錄給自己壯膽,對王四川道:“我去看看,你在這裡給我打手電。”一邊接過他的鐵棍,徑直往那個出口走去,因為我已​​經確信,這肯定不是什麼鬼影,這裡面肯定有蹊蹺。

王四川的手電照著,那邊一直什麼都沒有,我一直走到出口外面,就給王四川打了個手勢,同時開始戒備。

王四川再次把手電移開,我就看到我面前的景象,瞬間發生了變化。

那幾個“影子”果然又出現了,然而我在這麼近的地方,看到的卻不是影子,而是一個非常奇怪的現象。

我看到了兩種不同程度的黑暗,外面的光線射入到這裡,好像發生了扭曲,使得出現了幾個黑暗裡的黑影。

這是一種非常難以形容的景象,但好像沒什麼危險性,我打手勢讓他們過來,繼續走近用手電照射,就發現這種光線扭曲在整個通道裡都產生。

“空氣裡有什麼東西。”我迅速想了想這是怎麼回事,轉頭道,“你還記得物理課上學的東西嗎?”

“哪些東西?”

“光線折射。”

“光線在不同密度和特性的氣體或者懸浮物質裡折射率不一樣,如果空氣裡有密度很高的其他物質,就會產生這種現象,比如說彩虹就是光線通過空氣中懸浮的水珠造成的。”王四川道,“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回憶了一下,心說你他娘成績比我還差,你說的到底對不對啊。

這麼想著,我發現了一個問題,把手電往上照,果然,在通道上方的手電光出現的波動比下方的更厲害。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我們的影子會佝僂著腰了,因為越往上的空氣裡,引起折射的氣體的密度就越大。 不過,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東西造成的?

我並沒有放鬆下來,而是覺得更加不妙了,因為袁喜樂是高材生,她不可能想不到我想的東西,所以她是不會被這種影子嚇瘋的。

而且她剛才有一個非常明確的語言,就是關燈,一路過來她沒有去注意影子,而是一直看著那些燈。

離我最近的燈就在前面,我快步走過去,佝僂的影子立即就被拉長映出來。 我走到燈下,燈的周圍沒有明顯的燈光扭曲,但我伸手把空氣上下扑騰了一下,就看到立即出現了類似沙漠裡熱氣蒸騰的現象。

這種現象越靠近燈的四周就越嚴重,我伸手一摸,發現牆壁被燈光照得非常燙。

看樣子是牆壁被燈逼熱以後,水泥裡揮發了什麼氣體出來,形成了這種現象。

我想起牆壁上黑色的腐爛斑紋,又想起了袁喜樂和陳落戶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不妙,立即摀住嘴巴,忽然頭有些發暈。

我以為是心理作用,下意識深吸了幾口氣,卻覺得更加難受,我心裡咯噔一下,馬上屏住呼吸跑回去。

我一直跑到王四川邊上才敢呼吸,指著上面的燈道:“空氣裡可能有毒。”

我指著就順勢抬頭去看,一看之下,下半句話就卡在了喉嚨裡,我看到燈光附近的蒸騰、整個燈光的上面,都在以一種妖異形態扭曲著。

所有人都看到了,王四川目瞪口呆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就看一邊的袁喜樂一直看著那些奇怪的扭曲,一直在發抖,我用手揮著四周的空氣,發現好像已經到處瀰漫著那種未知氣體。

馬在海一下掐住了喉嚨,我感到自己頭疼的感覺也更加厲害起來。

“媽的!難道這裡是毒氣室。”王四川看上去還沒受到什麼影響,只是也摀住了嘴巴。

“怎麼辦?”我想著陳落戶,我可不想變成他那個樣子,“這種氣體可能傷害大腦和神經,我們也會瘋掉,甚至會當場死掉。”

王四川捂著嘴,一下看向袁喜樂,袁喜樂這時卻看向了我們來時候的通道。

“避難所!”王四川道,“她剛才一直不肯離開那個房間,那是她的避難所,那裡面一定是安全的。”

他立刻就解開了袁喜樂的繩子,然後退後了一步,讓我們都退後,我們眼睜睜地看見袁喜樂瞬間就往那通道裡跑了過去。

我明白了王四川的意圖,袁喜樂對於這裡很熟悉,一定知道最近的道路。

我們立即跟著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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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2:06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四、屍體的走廊

通道裡有燈,但有些亮著有些暗著,我們即使打了手電在這種跑動下也看不清楚,只能狂奔著盡量跟緊。 這裡的通道岔道太多了,又老是急轉,最後幾乎變成了聽聲辨位。

我轉了幾個彎就發現,袁喜樂跑過的道路非常複雜,不是最短的路線,而是最暗的最少亮燈的路線這是為了盡量避免吸入更多的毒氣。

這顯然是一條固定的線路,是有人根據經驗定下來的。

但這就使得不熟悉路線的人完全無法跟上第一個人的速度,很快我們三個就全部跑岔了,我看不到他們,只能聽到到處都是凌亂的腳步聲,也弄不清誰是誰,只能判斷腳步最輕離我最近而且不中斷的那個就是袁喜樂。

很快我就衝進了一條漆黑一片的通道裡,它離亮燈的距離最起碼有一百米,我看到有人在裡面跌跌撞撞地跑,肯定就是袁喜樂。

這條通道太黑了,我看著袁喜樂跌跌撞撞,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回頭我跑進去一定是同樣的情況。

如果能在這裡趕上她就得救了,但要是也搞得磕磕絆絆的,她跑出這一段通道以後就會把我甩開很長的距離,到時要再找到她難了。

想著我用手電照向地面,想利用一下我有照明的優勢。 但跑了幾步,我就絆倒在地,用手電一照,一路過去,地上竟然躺著很多人。

這些人全部橫倒在通道上,都穿著工程兵的衣服,我認出了幾張臉,發現全都是老唐的兵。 我蹲下來摸了摸他們的脖子,立即就發現所有的人都死了。

倉促的手電照射下,我也看不出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只是一張一張熟悉的臉讓我腦子一片空白。

我原本還指望著他們能找到我們,或者我們能找到他們,在這座基地裡,人多是一種非常好的安全感,但是現在的場景讓我絕望。

很快我就看到了老唐,他和其他人一樣躺在地上,口鼻處全是已經乾掉的污穢,我腦子嗡了一聲,立即上去摸他的脖子,發現他已經死去多時了。

我和老唐的感情並不比其他人的好,只是見到平時交流多些的人犧牲在這裡,心裡會更難受,暗罵一聲正準備專心去追袁喜樂,忽然手電一晃看到老唐手裡抓著一隻包。

我想到老唐包裡的地圖,立即把他的包拿過來,但一拿之下卻完全動不了,他的屍體完全僵硬,把包抓得死死的。

我用力掰開他的手,把包搶了出來,又想到了他的槍,去摸他的腰,卻發現他腰里的手槍套是空的。

再去看其他人,我就發現所有人的槍和腰里的手榴彈都不見了。

我心生奇怪,但是前邊的袁喜樂已經快跑出這段黑暗通道了,只能立即跟了過去。

一路踩著屍體跑到她身後的地方,我發現幾乎所有的屍體都集中在這段通道中間,是他們為了躲避毒氣在這裡避難,還是他們是在這裡遭到了別人的暗算?

他們的槍既然被人搜走,絕對有人處理過他們的屍體,我心生恐懼,他娘的老唐他們出現在這裡,肯定是被毒死的,但毒死之後,有人拿走了他們的槍,說明這不是意外,這是有人設計的。 那襲擊他們的人是誰? 只能是那個敵特。

那個敵特肯定也知道這裡的存在​​。

如果他知道,那他也必然知道剛才那個放映室很可能有通風口通向這裡。

如此說來,他用濃煙來趕我們,是一個套,他就是想把我們從那個房間趕到這裡來?

同時袁喜樂對這裡極度熟悉,說明他們也是在這里中招的,難道這個封閉的空間,是那個敵特的一個陷阱,他把兩批勘探隊的大部分人勾引到了這裡,利用這里特殊的“環境”暗算我們?

那如果是這樣,這個敵特很可能不是我們隊伍裡的人,而是當時袁喜樂隊伍裡的人,他害了袁喜樂他們後,在這個大壩裡潛伏著,等待下一批人到來,如法炮製。

想著我就懊悔,這個看不見的敵特,一個人幾乎把我們所有人玩得團團轉,他對於這裡極其的熟悉,而且心智極其厲害。 我把這個敵人想得太簡單了。

本來我以為我們的敵人只是這個可怕而詭異的基地而已,敵特​​只是一個似有似無只要小心的概念,現在,敵特一下變成了整個大壩裡對我們最大的威脅。

進入燈光照射的區域,我就看到我們的影子在牆壁上的扭曲已經非常嚴重,我的頭非常暈,並且開始了奇怪的耳鳴。

不知道是光線還是我的意識開始出現問題,前面的通道也變得扭曲,我開始站不穩了。

袁喜樂也是幾次倒在地上然後爬起來,但我幾乎用所有的意識保持了速度,就算直接撞牆也不在乎。

終於又跑了兩三分鐘,一個熟悉的轉彎出現在面前,袁喜樂轉了過去,我跟上去一下就發現,我們又回到了之前她帶我們去的避難所。

一踏入避難所門口走廊的積水,我就發現了這裡的奧妙所在,這裡所有的牆壁都是潮濕冰涼的,地上的積水很深,蹚進去幾步我們的影子立即就正常了。

看來這裡的水有蹊蹺,也不知道是水可以和空氣裡的毒氣反應還是如何。

我終於得以用力吸了幾口空氣,本來難聞的臭味竟然讓腦子立刻清明了不少,而袁喜樂已經衝進了那個被污水淹沒的房間裡。

我跟進去,立即就看到袁喜樂開始做一件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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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2:25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五、避難所

袁喜樂一頭扎進深水里,用積水沖洗著眼耳鼻口,我也照做,果然,很快耳朵裡那些古怪的聲音和疼痛緩和了下來。

不敢怠慢,我又繼續看袁喜樂,不知道接下來還要幹什麼,卻看見她開始脫自己的衣服往水里扔去。

我驚呆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女人的身體,一下滿目的白光,那雪白的胴體讓我目瞪口呆。

很快袁喜樂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了下來,然後用衣服沾著積水擦著身體。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渾身全僵住了。

我無法形容那時看到的一切,袁喜樂是一個豐滿高挑、極富女性魅力的女人,羊脂一樣的皮膚和身上圓潤的線條,讓我的目光根本無法離開。

如果不是她把我推進水里,我還會一直發呆下去,但是冷冷的積水嗆入我的鼻子,把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下意識爬起來,就見她來扯我的衣服。

我領會了她的好意,也脫下衣服和她一樣擦拭身體,一擦之下,馬上就發現衣服入水以後變得非常滑膩,顯然上面不知不覺沾上了很多微粒,再一摸皮膚也是如此,只能立即搓洗。

一直搓到皮膚發紅我才停下來,袁喜樂已經自己縮回床上去了,衣服抱在手裡遮著,但她裸露的肩膀和露出的那些極其誘人的線條還是讓我腦子一片空白。

一時間非常的尷尬,我也只好有樣學樣,把濕透的衣服遮住敏感部位。

那種感覺極其的難受,冰冷的濕衣服貼著身體,讓我逐漸冷靜下來,這時,強烈的不適感開始從身體的各個地方浮現出來,爬到床上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再也動不了了。

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覺,劇烈的頭暈和耳鳴讓我醒過來,轉身又失去了知覺,周而復始,我知道我只能聽天由命了。 比起袁喜樂,在之前我已經吸進了很多揮發出來的氣體,我吸入的毒氣比她多得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這時我想到了袁喜樂的身體,那豐滿的雙峰和纖細的腰肢,這好像是上帝和我開的玩笑,在我清醒的最後一刻,他讓我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也不知道迷糊了多久,我醒了過來,衣服已經全都乾了。 我的嘴邊都是我吐出來的東西,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吐的,而我的褲子上是一股非常重的尿騷味,顯然是小便失禁了。

我艱難地支起身體,藉著手電光看到一切都沒有變化,袁喜樂倒在另一張床上,我爬下去,就見她面色蒼白,嘴唇完全沒有血色,正在發抖。

這時她的身體沒有太多遮擋,豐滿的胴體若隱若現,我摸了摸她的額頭,心頓時沉了下去,她在發燒。

我一時間覺得絕望,在這種地方,沒有支援,沒有藥,生了病只能靠硬熬。 但袁喜樂的身體很難經得起折騰了,她能扛這麼久已經相當厲害了。

想到藥,我就想到了老唐的背包,在裡頭一通翻找,但是沒有。 慶幸的是,我找到了幾盒火柴。

有了火柴意味著可以​​升火,她需要熱水和能量。 我也需要。

我用在這裡吃剩的罐頭皮搭了一個金字塔一樣的架子,往上面幾個罐頭里放進比較乾燥的木片,用我的衣服破片引火燒了起來。 又用一隻罐頭到外面滲水的地方接了點水,拿回去加熱,很快就有了一些熱水。

吹涼後,我餵她喝下去一些,把裡面有炭火的罐子放到她身邊,試圖讓她感覺暖和一些,慢慢地,她臉上就有了血色。

平時很難想像一根火柴可以有這麼大的作用。

看著袁喜樂好轉,我才放下心來,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後悔得要死。 當時我們已經知道了危險,袁喜樂已經給足了提示,我竟然還作了那麼草率的決定。

這時才想到王四川和馬在海,他們不在這個房間裡,說明他們最終沒有找到這裡。 我來到房間口,也不敢出去,只能對著走廊大喊了幾聲。

等了一會兒,沒有任何回音,我心中就一涼。

這裡非常安靜,如果他們還活著,一定會聽到我的叫聲,難道他們昏過去了,或者死了?

我想到老唐他們的樣子。 覺得王四川和馬在海這一次真的兇多吉少,這一次我真是把他們害死了。

一剎那我覺得非常的沮喪,真想一頭撞在牆壁上表示自己的懊悔。 但是我硬生生忍住了,外面的燈還亮著,那種毒氣會持續地蒸發,再這麼下去,我和袁喜樂一定也會被困死在這裡,我還是得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翻出老唐包裡的幾塊壓縮餅乾,不敢多吃,拌了一半機械地吃下去,又從包裡找到了老唐當時帶走的那張大壩的結構圖。

把圖攤在床板上,用手電照著,我找到了現在所處的位置。 那是整個大壩的最中心,一塊非常大的區域,一邊有一個標註:第四層。

我們之前進入的冰窖在這個區域的另一邊,我對比著方向,意識到我們這個區域,其實就在我們之前休息的那個倉庫隔壁。

剛才在巨大的隧道裡看到的被電焊焊死的鐵門背後,就是我們休息的倉庫,我們從一個電纜井繞了一個圈子,其實並沒有走開多遠。

隧道裡有這麼多的鐵軌,再加上連著倉庫,顯然外面那條隧道本來是運輸隧道。

冰窖連接著倉庫,倉庫連接著這條隧道,袁喜樂和陳落戶,都是在冰窖裡消失的,但最後出現在了這裡,特派員也是在倉庫裡發現的,但他瘋了,顯然他也到過這裡。

這些都說明,有道路可以從這裡連通到倉庫。 這說明我的推測是對的,但我不太會看平面圖,只能硬著頭皮研究。

我看了一會兒,立即發現這個區域有無數的通道,劃成了一個棋盤,每條通道兩邊都有很多房間,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個角落裡,但是,這種在通道盡頭的房間並不多,只有十間。

而且我們左右還有通道可以延伸,所以一定不在四個角上,那就只剩下六間的可能性。

問題是,我在平面圖上找不到這個區域出口的標識,唯一的門就是隧道盡頭的鐵門,那個出口,有很大可能不是常規設置的出口。 我抹了抹臉,就覺得頭非常疼,就算是讓我找到出口,我他娘的怎麼出去? 我看著外面的燈光,如果那些燈一直不熄滅我們會怎麼樣?

我躺下來,閉著眼睛,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見到袁喜樂的情形,忽然又坐了起來,覺得有點不對。

袁喜樂他們中招很可能是因為那個“敵特”把他們騙到了這裡,然後開啟了燈光的電源。 被騙到這裡的人都被毒氣侵害,一些人情急之下發現了這個地方並且躲了起來。

但袁喜樂和瘋掉的特派員,後來都出現在這個區域外,袁喜樂甚至在石灘上遇到了我們。 那說明,最後他們活著離開了這裡,外面的毒氣那麼厲害,這種情況發生的唯一可能性就是,這裡的燈光後來又滅了。

為什麼?

是那個敵特又關掉了電源,還是說,當時上游沒有下雨,地下河水沒有那麼氾濫,這裡的備用電源消耗完?

一定有一個原因使這裡重新恢復了黑暗,而袁喜樂一定是在這個房間裡等到燈光再度熄滅,然後趁黑逃出了這裡。 然而非常不巧,她在那片黑暗的洞穴裡完全失去了神誌,又被我們帶了回來。

我看了看袁喜樂,忽然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她,如果她沒瘋,我一定被砍死了。

袁喜樂夢囈了幾聲,我幫她蓋上衣服,發現她的發燒並沒有好轉。 看著她的姿態,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馬,只能用冷水澆頭,逼自己抓緊時間繼續研究平面圖。 但還是看不出什麼,忍不住想馬在海在就好了,真是隔行如隔山。

我搜索腦子裡的各種回憶,想翻出以前聽他們商量時的一些知識,看看能不能有什麼啟發。

想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老唐和我說天線,實線的黑線代表電線,虛線代表的是天線。 我尋找著平面圖上的黑線,忽然,就看到了一個讓我心中一動的東西。

難道,他們是這樣讓燈滅掉的?

所有的電燈能亮,都是因為有電,要讓燈熄滅最簡單的辦法是切斷電源。

但這裡的埋線都在水泥牆壁裡,而且一定採取了並聯的方式,我們沒有辦法通過破壞其中幾盞燈來使整個區域暗掉。 但一定會有一條總電源線,只要切斷那條線,事情就成了。

我順著圖上的黑線,一條一條看著,立即發現了那條總線的位置。 我發現這裡的一個房間裡有一隻電閘,幾乎所有的線路都從這個房間延伸出來。

但是我比畫那個房間的位置,就一陣絕望,不管我在哪個可能的房間裡,到達那裡都必死無疑,因為我關掉電源以後,在黑暗裡一定不可能及時回到這裡。

我合上結構圖,知道這玩意兒對我沒用了。 但是,這麼一來,我幾乎就沒有任何辦法了,我們會在這裡餓死,不僅任務完不成,還會迎來一種最悲慘的死法。

任務?

我腦子裡一閃,立即摸我的身後,我就想起,那卷膠片,在王四川身上。

糟糕,我吸了口冷氣,剛嘖一聲,忽然又想到了事情的反面。

不對,這未必是壞事,那卷膠卷,即使不在我身上,也是我離開這裡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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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2:53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六、親暱

那卷膠片在王四川身上,那個敵特的目的就是膠卷,那麼,他在一段時間以後,一定會進入到這個區域裡來。

他雖然算計得非常精確,但是,他肯定不會知道,膠卷在什麼地方,而他一定不知道這個避難所的存在(否則袁喜樂早死了),在他估計我們都死了或者瘋了以後,他一定會進來慢慢找。

我覺得他很可能在進來的時候關上燈,或者戴上防毒面具,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這就好辦了,人的慾望就是人的弱點,只要保佑他不是一下就找到王四川,那麼,我可以設一個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不過這傢伙一定沒有這麼快進來,我想了想,心中有了一個大概的計劃。

活動了一下,我覺得四肢還是很酸痛,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即使那傢伙進來我也沒有辦法制伏,所以現在必須要休息,然後抱起袁喜樂,把她抱到遠離門口的最裡的床上。

袁喜樂的身體滾燙而柔軟,散發著一股讓人心跳的體香,一抱她的衣服就掉了下來,我用嘴叼住,竭力不去看。 但即使這樣我還是覺得面紅耳赤,把她安頓後花了一會兒才平復了下來。 又把火罐也拿到她身邊,這樣既可以讓她取暖,也可以把本來就很微弱的火光遮掩一下,不至於被人看到。

空洞的門口讓人覺得沒有安全感,但如果遮掩上,反而會留下痕跡被人懷疑,我想著外面有水,無論誰進來我肯定能聽到蹚水聲,所以倒不用太著急。

於是裹上衣服,我再次倒頭休息,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次沒有睡死,做了好幾個夢,渾渾噩噩的很難受,半夢半醒間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掙扎著醒過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好聞的味道,慢慢感到身體很暖和,再打起精神立即發​​現,我的懷裡躺著一個人。

我先是一驚,但馬上摸到一個滾燙而光滑的背脊,立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我懷裡的,竟然是袁喜樂。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過來,縮在了我的懷裡。

我僵住了,立即從身體的很多地方感受到了她光滑的皮膚,還有她那誘人的曲線。 她貼得非常緊,臉埋在我的脖子裡,手死死地搭在我的腰上。

我僵硬了片刻,忽然就坦然了,拉了拉蓋在我身上的衣服,裹在手裡摟住了她。

我不了解女人,也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會發生這種事情,也不知道發生這種事情的原因,但已經是這時候,就這樣好了,即使她醒來抽我巴掌也無所謂,即使她告我流氓罪我也無所謂。

她在我的懷裡動了動,好像是回應我一樣,抱得更緊了,我忽然發現我的胸口是濕的,她剛才哭過了。

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髮,忽然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覺從心底湧了上來,我明確地知道那不是慾望,雖然我無法壓制我身體的變化,但我知道那種感覺不是慾望。

我就這麼簡單地,莫名其妙地,忽然覺得,我得保護她。

年輕人的戀愛,總是由一個非常小的點起來,然後迅速燃燒,那時候的愛是毫無條件和保留的,甚至是沒有理由的,一切都源於那個小點。

我不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否就算是愛了,我抱著袁喜樂,對於一個經歷了那麼多,現在還沒​​有走出恐懼,並且神誌不清的女人來說,尋求一個擁抱和這種身體的相貼也許是不分對象的,即使換成了王四川,應該也會面臨相同的局面。

但是,這對於我卻大不相同,我摟著她,這種滋味超過我以往獲得的任何一種美好。

我不敢動也不想動,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

有可能是藉助了我的體溫的原因,袁喜樂的額頭慢慢開始出汗,呼吸平緩下來,體溫也逐漸下降,兩個人貼合到的皮膚全是汗水,我才慢慢鬆開她,起來往燒著炭的罐頭加了點柴火。

外面的燈還亮著,我喘了幾口氣,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接了點污水洗臉。 袁喜樂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顯然躺得舒服了一點。

我又把燒著的罐頭拿了兩個過來,但不敢再放到她身邊,怕她燙著,想了想就放了回去,開始琢磨詳細的計劃。

這個地方非常安靜,我必須設一個埋伏,把敵特引過來。

而袁喜樂在這裡,如果單純在這裡設伏,一旦我失敗,袁喜樂一定會被我連累,而且這個避難所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我不能用這裡來作為我的設伏地點,我得另找一個地方做一個陷阱。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間外面,一邊用水打濕裸露在外的皮膚,揮動手臂,看手電光前的揮動會否有折射,然後環視這個走廊的口子。

很快我物色到了一個方向,盡頭的幾個房間離積水的通道大概有十七米的距離,這個距離能夠保證袁喜樂的安全。 那邊可以做陷阱使用。

然後,我需要一個辦法,能讓我暴露在毒氣裡不受影響的時間長一些。

關鍵是這裡的水,我不知道這些水是怎麼和毒氣反應的,但是這些水是關鍵。

牆壁上的水量也不小,我用自己的短褲做了個口罩,弄濕了包在臉上,卻不敢輕易嘗試有沒有用,因為還是有很多皮膚露在外面。 我想起那些房間里中毒而死的屍體,估計皮膚暴露也不行。

正琢磨有什麼更穩妥的辦法,是不是也要把衣服弄濕,我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東西打翻的聲音,好像是袁喜樂起來了。

我趕緊跑回去,就看到袁喜樂沒有穿衣服,站在房間的中央,另一邊我用來取暖的罐子倒了一地。 她正驚恐地發抖。

我趕緊走近,叫了一聲:“喜樂。”

她看到我,一下就衝了過來把我抱住。

她抱得極其緊,我能感覺到她渾身劇烈地發抖,意識到她剛才可能以為我扔下她離開了,心中不由得一痛。

在這個地方,一個人困了這麼長的時間,即使是男人都會崩潰,更何況是一個女人。

“放心,我在這裡。”我嘆了口氣,抱了她一會兒,想讓她安靜下來,再想把她推開,但她死死地抱著我不放手。

我只好把她抱起來抱回到床上,捏著她的手看著她,解釋道:“我不會走的,我在想辦法讓我們都能安全出去。不用害怕。”

她還是不放心地看著我,我看見她的眼淚順著臉頰直接就下來了,又抽出手再次抱住我。

我暗嘆了一聲,當時的我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場面,她那種表情,鐵石心腸也融化了。 我狠不下心再推開,只能也抱著她,慢慢地發呆。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才逐漸安靜下來,我指了指地上的罐頭,示意我要把這幾個東西重新點起來,她才猶猶豫豫地放手。

我鬆了口氣,起身把被她打滅的幾隻罐頭全部拿起來,重新添入柴火點上。 添柴的期間,我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我可能沒法說服她在這裡等我去設計那個“敵特”,她在黑暗裡也不知道困了多久,一個人困著肯定比兩個人困著要煎熬得多,她看到我離開,肯定害怕得要死,我也不忍心讓她再受驚嚇。

但是她不說話,我沒法和她交流,我得想一個辦法,讓她相信我一定會回來。 但是,這辦法一時半會兒肯定想不出來。

回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燒並沒有退乾淨,虧得她經常雨裡來風裡去,體質十分的好,否則連這一關都過不了。 接著我發現她的臉上和身上全是污跡,手腳很涼,而且腳上全是水泡。

袁喜樂有一雙很纖細的腳,這說明她的出身一定很好,一路過來走了那麼多路,解放鞋的鞋底一定會留下痕跡。

我用罐頭燒了一罐子水,等水溫了,撕下自己衣服的衣角幫她把雙腳擦乾淨,然後用皮帶扣的扣針把水泡一個個挑破。 因為她的腳已經被溫水軟化,她好像並不覺得很疼,而是默默地看著我。

我把水泡裡的水都擠出來,然後用溫水又擦了一遍,這下可能有點疼了,她幾次都繃緊了身體。 我看向她,她好像是竭力忍住痛苦,對我笑了一下。

我心中一軟,她並不是沒有笑過,在她還是“蘇聯魔女”的時候,她的笑是非常難得的,但是如今她這一笑,卻顯得她是個小姑娘似的,無比的柔和。

可惜,這個笑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她以後恢復了神誌,這一切就和我沒關係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卻很滿足,即使只有這麼一點有瑕疵的笑,對於在這種環境下的我來說也非常不錯。

弄完以後,我把她纖細的雙腳放到床上,然後蓋上背包,又把她的襪子洗了掛起來。 她的襪子上有幾個破洞,看得出都是最近才磨出來的,不像我的襪子,很久以前就像一個網兜一樣。

我對她說道:“明天才能下床,今天就待在床上,好不好?”

她點點頭,示意我坐下來陪她,我搖了搖頭,心中一動,想到了一個能讓她放心讓我離開的方法。

接下來的三天,我無時無刻不在註意外面的動靜,但是沒有任何響動,敵特的耐性非常好。 同樣地,王四川他們也沒有動靜,我的心裡更加沉了下來。

每天我都會給袁喜樂洗兩次腳,她腳上的水泡慢慢消了下去,在這麼骯髒的環境下,居然沒有化膿的跡象,讓我放下心來。

每次洗完,我都會去外面把水倒掉,再從牆壁上接點乾淨的水回來,我會故意在外面多待一段時間,前幾次她有點擔心,但看我每次都會回來,慢慢就沒有那麼敏感了。

我放下心來,另一方面,用罐頭的蓋子折出了一塊三角鐵。

當時罐頭用料很厚,切口特別鋒利,只要稍微加工一下,就是非常厲害的凶器。 同時,我嘗試著用水浸濕我所有的衣服,暴露到毒氣中,我發現三層布最大程度吸水後摀住鼻孔,可以支撐五六分鐘才會感覺到不適。 五六分鐘對我來說雖然不算多,但是已經足夠了。

接著,我用我的皮帶扣和一個空的罐頭做了一個鈴鐺,然後拆掉了老唐的包,扯出了裡面的粗棉線,繫著鈴鐺,狂奔著跑到打算​​用來做陷阱的房間,掛了進去。

晚上,我們分睡在各自的床上,但是醒來的時候,袁喜樂總會縮在我的懷裡。

我並不是個聖人,我承認這樣親暱的行為讓我無法忍受,但是,我並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在當時,我以為這樣抱著,已經是最親密的行為了。

在最安靜和親密的時候,我總是會突然有一種希望,我希望那個敵特,最好不要來了。 就讓我們在這裡的這種安靜中,一直待下去吧。

然而,該來的總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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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3:11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七、敵特

应该是在四五天以后,我坐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通道里的动静,听到了几声隐蔽的声响。

幾天下來,我幾乎已經習慣了每天毫無收穫地度過,如今聽到那幾聲腳步聲,我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但這裡實在是太安靜了,安靜到任何的聲音都藏不住,我立即就意識到,有人進來了。

總算來了,我的心跳陡然快了起來,拔出了三角鐵,仔細地聽著那聲音,判斷著對方的位置。

但是要準確判斷是很難的,我只能知道他已經在這些房間和通道區域裡了,離我們還有些距離。

我努力集中自己的精神,一邊給袁喜樂草草擦拭了一下雙腳,和她示意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但我的表情一定已經有了變化,她好像起了一絲訝異,我並沒有給她反應過來的機會,迅速拿著罐頭走了出去。

謹慎地走出去幾步,我扯起事先準備好的線頭,緩緩拉動起來。

空罐頭和皮帶扣做成的鈴鐺在另一邊的房間裡響了一下,這種金屬的撞擊聲,在黑暗里格外的刺耳,一定會引起他的注意力。

果然,黑暗裡的腳步聲停止了。

我並沒有立即再次搖動,免得他有所懷疑,等了一分鐘,才又拉動了一下,然後屏住呼吸,等著對方的反應。

寂靜中,腳步聲又出現了,聲音更加輕微,簡直無法分辨,顯然對方走得更加小心了。

我鬆了口氣,每隔兩三分鐘,拉動一次罐頭。

勾魂的响声有规律地响起。 腳步聲明顯緩緩靠近了,我咬住三角鐵,把自己整個浸入到積水走廊的水里,爬到走廊積水的口子上。

我不知道他會從哪裡走過來,如果他從我面前走過去,我制伏他的機會就可以高些,但我並不希望這樣,因為袁喜樂就在後面的房間裡。 我預設的最好的機會是,他進入到那個房間再出來的那一剎那。

渾身濕透的狀態下,我可以在毒氣中生存至少五分鐘,時間還是很充足的。

很快,腳步聲變得非常近,而且頻率很低,對方現在幾十秒才移動一步,警覺性非常高。

走廊遠處的燈裡並沒有出現人影,他不是從這個方向過來的,腳步聲的方向在我的右邊,他不會路過這個積水的走廊,而是從另一條通道直接到達那個房間門口。

那邊沒有燈,一片黑暗。

我有點不耐煩,待在積水的邊緣,毒氣沒有被完全中和,讓人有點噁心,我不得不隔三差五把臉沒入水里。这一次出来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了,等着我的袁喜乐也是个定时炸弹。

我沒有再拉動線頭,黑暗裡他一定看不到是什麼在牽引那個鈴鐺,但萬一他聽到線在轉角的摩擦聲就麻煩了。

咬牙忍住噁心,我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聽著聲音一點一點靠近,終於,幾聲明顯的衣服摩擦聲,讓我能判斷那人應該就在那邊的黑暗裡,那道房間門附近。

我不敢動,這時發出任何的聲音都會功虧一簣,然後聽見那邊傳來木板被拿下的聲音。

那是我做掩飾的木板,他一定靠在門外的牆上,正在取下木板。

“進去吧,進去吧。”我在心裡祈禱,“小乖乖,裡面什麼都沒有,裡面是安全的,別怕。”

忽然,我聽到黑暗裡呼啦一聲,木板被扔到了通道的遠處。

我心裡一驚,再聽黑暗裡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难道他已经进去了? 不可能,那個洞那麼小,裡面還有雜物擋著,他不可能不發出一點聲音就進去。

他一定沒有動,還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上,​​這是想把屋子裡的人引出來。

這傢伙簡直小心到了極點,一點錯誤都不肯犯,我心中暗罵,這可怎麼辦? 這樣僵持要到什麼時候?

不過,仔細一想就知道只能繼續等待,看誰先沒有耐心。 我頭上冒汗,發現自己想得太美了。 這傢伙顯然是個心思極度縝密的主兒,不是野地裡的麻雀。

而我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等,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我才听到那边再传来动静。 顯然是他開始往裡爬了。 裡面的雜物被他推動,立即就發出了倒塌聲。

我心中狂喜,小心翼翼地爬起來,趁著混亂快步衝了過去,摸索著靠到了那個門邊,舉起了三角鐵。

就在我強壓興奮的時候,忽然面前燈光一亮,我眼前頓時一花,幾乎是同時,我的頭就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

一陣頭昏眼花,我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腿上又是一下,正打在我的軟骨上,我猛然間半跪下來,一把刀從後面伸過來卡住了我的脖子,冷冷地貼在我的喉嚨上。

我驚了一下,後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別動,否則就切了你的喉嚨。”

我頓時僵住了,接著我的手被掰到了身後,整個人被死死地壓在了牆上。

我想說話,但是那刀緊緊地貼著我的喉嚨,感覺我只要挪動一下,我的喉嚨就一定會被割開。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刀架著喉嚨,我有點手足無措,刀尖在我呼吸的時候會刺痛我的皮膚,我花了一點時間才真正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

“东西呢?”背后的声音传来,“胶卷呢?”

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口音,我沒法想出到底是誰,不是我記憶中的任何一個熟人的聲音。 難道不是隊裡的人? 我心中生疑,來不及仔細分辨,他的刀又緊了幾分:“回答問題。”

我定了定神,心說現在不是琢磨他是誰的時候,而是要琢磨該如何脫身。 無奈我身體虛弱,一時間身體做不出判斷,結巴了幾聲,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說完,後面那位猛地一拉我的下巴,把我整個人扭成了一個很不舒服的姿勢。

“快說,否則宰了你。”那個聲音變得更加低沉。

我暗想你讓我怎麼說? 第一,我也不知道王四川跑哪裡去了,膠卷在他們身上。 第二,我說了肯定是一樣的死。 理智告訴我,打死都不能說。 “你放開我,讓我喘口氣,我才能說話。”我頓了頓才道。

“少廢話,你沒看到我的臉,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不說,我一定會殺你。你自己做做算數。”後面的聲音冷冷道。

我聽著他的聲音,有點害怕起來,因為這人說話的時候,聽不出有一絲波瀾,如果要我從身後製伏一個人,我絕對做不到這麼鎮定。

這說明眼前的局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那我最好就真的不要輕舉妄動。

“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我決定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膠卷在哪裡,但是我知道可以怎麼拿到它。”

說完我立即就感到刀片往上一挑,我頓時一驚,以為這樣說他不信,直接要動手了,不過那刀一下就滑到了我的眼瞼邊上。

“別亂說話,別亂想辦法,你要想用這辦法找機會,我一定會挖掉你的眼睛,或者切斷你的手筋,然後才讓你帶路。到時候你生不如死。實話說,我不想殺你,但你沒多少選擇。最後一次問你,東西在哪裡,老老實實說出來。”

这时我彻底绝望了,在电影里那些主角有大把机会可以从这种局面下逃脱,他娘的换在现实里出现,我竟然毫无办法。

“不在我這裡,在王四川那裡。”我道。

“王四川是谁,在哪里?”

“死了。”我撒了個謊。

“死了?”對方就很意外,“屍體在哪裡?你為什麼不把膠片帶回來?”

“我沒有時間,這個地方有問題,當時我和那個女人都中毒了,我能活著逃到這裡來已經很走運了。”

“你被派到這裡來,就不能叫做走運。”他冷聲道,拉住我的頭髮,“我去看看,如果你騙我,你就準備少隻眼睛。”

我已經感覺到頭暈,立即道:“到不了那個地方我可能已經死了。”

他冷笑一聲,剛想說話,忽然悶哼了一聲,整個人好像被什麼東西一撞,直接磕到了我的身上。

匕首立即在我眼睛邊上劃出了一道血痕,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後腦又被用力一撞,也不知道撞到什麼。

混亂間他的手電脫了手,撞在牆上,打著轉兒摔到地上,晃過的手電光中,我看到袁喜樂拿著一把三角鐵,對著那人就刺。 兩個人一下滾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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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八、死結

我撿起手電就上去幫忙,那人穿的三防服已經被袁喜樂刺破了好幾個口子。 但袁喜樂到底是女人,很快那人就掙脫出來,手裡拿著匕首亂揮。

我上去把袁喜樂拉回來,用手電照著那人,那人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地往回退去,沒有任何猶豫就往黑暗裡跑去。

我心中暗罵,看到地下已經有不少血跡,剛才袁喜樂突然襲擊,一定讓他猝不及防,那幾下一定不輕。 我看到他的防毒面具都被刺中了,破了好幾個口子,可惜我沒有搶下來。

袁喜樂抓著我的手臂發抖,三角鐵丟在一邊,雙手都是血跡。

我抱緊她用手電照地上的三角鐵,一邊思考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一邊覺得胸口很不舒服,兩個人一路退回到我們的避難所裡,再次用水擦拭了身體。 這一次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只是看著袁喜樂,場面還是非常的尷尬。

看著袁喜樂,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出來給我解圍,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就死了。 但是剛才實在太險了,我寧可她不要出來。

回去以後給她洗手,我發現她的手被三角鐵割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血已經凝固了。 我一下非常感動,難道在我出去的時候,她模仿我做了一把三角鐵? 但好像她做的東西有棱角,把自己都劃破了。

“謝謝。”我對她道,把她的手摀在我的手中間,朝她笑了笑。

我沒有想過我會以這樣的心態來面對她,以前在單位的時候,她嚴厲得像老娘一樣,現在卻像我的女兒。

她默默看著我,嘴巴張了張,眼裡不知道是眼淚,還是一種憐憫,我覺得她好像要說話。

我咬了咬下唇等著,但是過了很久,她終究沒有什麼反應。

我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心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必須盡快去把電源關掉。 剛想起身,她一把把我拉住了,我心中一動,知道剛才我出去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正想著如何解釋,忽然她湊了上來,吻在了我的唇上。

那一剎那,我只覺得一股香氣逼來,頓時腦子一片空白。

分開之後,她忽然拉住我的手,靠近床後面被擋住的牆壁,讓我往裡看,那裡很不起眼地刻了一行字。

“必然導致必然。”

字刻得十分的潦草,也不知道是誰刻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一定是之前被困在這裡的某一個人刻的,很可能就是袁喜樂自己。

“你刻的?”我心中奇怪。

她搖了搖頭,指了指我的心。

我看著那幾個字,覺得莫名其妙,但是看她神誌好像有點恢復,而且想傳達什麼信息給我,這是個好消息,我看著她,做了個疑問的表情,想看她還有什麼舉動。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我眼角一閃,再看就發現走廊裡的燈滅掉了,外面變成了一片漆黑。

我愣了一下,心說怎麼回事,是電源出問題了,還是電閘被人關了。

難道是王四川他們? 我想,但是不太可能,王四川即使還活著,也一定兇多吉少,他們如果要這麼幹,肯定早就這麼乾了。

我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那個敵特干的,防毒面具被我們破壞掉以後,他和我們完全一樣失去了防護能力,他要活著離開這裡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熄燈。

這倒是省了我不少事情,我可以直接把袁喜樂帶出去。

但我不知道熄燈以後,那些蒸騰的有毒氣體要多久才會失去作用,而心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那傢伙的傷不知道有多嚴重,袁喜樂的力氣不大,那絕對不會是致命傷。 從他逃跑到燈熄滅沒多少時間,看樣子他一定還在我們附近。 而空氣中的毒氣濃度很高,他現在一定很不好受,能不能熬過去一定是個問題。

但他一旦熬過去了,就是一個心腹大患,剛才我們之所以能在這麼劣勢的情況下暗算他,就是利用了四周的黑暗。 雖然如此他幾乎也算到了我的想法,如今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定在黑暗裡等著我們。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希望這王八蛋熬不住吧,我心說,可恨的是,在這種地方,如果沒有手電,摸黑走路的話,一定會在裡面繞暈掉,而假使我們開了手電,又會是一個巨大的靶子。

最可惡的是,我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出去,即使開了手電,也要花很長時間去找。

之前敵特有目的,他的目的便成了他的弱點,現在我們有了目的,我們的目的也照樣成了我們的弱點,看來人只要有什麼所求就會變弱。

想著我心中凜然,忽然意識到,這場事實上只有三個人參與的爭鬥,會變成一場糟糕的捉迷藏的遊戲。 而且會曠日持久。

我退回來,我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人,剛才的想法已經是我全部的智慧,現在我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想出什麼好辦法解決這個死結。

剛才的狂喜瞬間被澆滅了,我心中無比的鬱悶,不由得摀住了臉,努力壓制心中的焦慮。 如果沒有剛才那種成功的錯覺倒還好,現在事情重新回到這種局勢下,我覺得自己簡直蠢得要死。

當時如果能直接抓住那王八蛋,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就差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

袁喜樂在一旁抱住了我,我才鬆了口氣,在這個無比潮濕的房間裡待著真的很難忍受,幸好我不是一個人。 萬幸。 等到毒氣消散,我們也許可以到一個乾燥的房間裡去。

我們又等了一夜,我幾乎沒有睡覺,看著門口的黑暗,總覺得睡著以後會有危險,雖然我知道在黑暗裡,他想找到這裡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他能利用的就是他對於這裡環境的熟悉,可進可退。

袁喜樂躺在我的懷裡,每天晚上她只有這樣才能入睡,但今天我發現她也沒有睡踏實,一直在躁動。 也許是怕我半夜什麼時候像白天一樣離開。

我心裡計劃著,盲目地在黑暗裡摸來摸去,一定不是辦法,去開燈怎麼樣? 那就不得不把袁喜樂一個人丟在這裡。 說實話那種毒氣太恐怖,我寧可在黑暗裡待著,而且,那傢伙如果鐵了心幹掉我們,一定會把電閘破壞掉。

我有這裡的平面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方位,但是如果能到達這裡的角落,我就可以以那個為起點開始在這裡尋找出口。 這麼一想好像情況也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糟糕,只要小心不被對方伏擊。

我想著自己摸黑尋找出口的樣子,忽然就心中一動,想到了我們第一次看到袁喜樂時的樣子,她正在黑暗裡擺弄一個房間門口的木板。

我一個激靈,她知道來這裡的道路,難道當時,她是想出去?

這麼說,那個地方,難道就是出口?

我一陣興奮,越想越有道理,雖然我完全想不起那個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但是,我卻可以把整個查找的區域縮小很多。 而且,說不定,到達那個地方附近,袁喜樂會幫我在黑暗中找到那裡。

我的焦慮猛地減輕了不少,幾乎想立即把袁喜樂叫醒,但還是忍住了,她睡得不踏實,但到底是睡著了。

長出口氣,她的頭髮蹭著我的下巴,很癢,我擁了擁她,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人味,把臉頰貼在她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我感到她的頭動了動,把頭抬了起來。

她的鼻子蹭到了我的下巴上,接著我感到了她濕潤的嘴唇和呼吸出的氣息。

不知道為什麼,我立即僵住了,一股熱氣從我心裡騰上來,我忽然心跳加速。

我摟緊了她,立即想把這種奇怪的悸動壓下去,她被我一摟,發出了一聲輕吟聲,接著我就感覺到她的下巴湊了上來,在我臉頰附近親暱地劃過。

我的腦子空白了片刻,感受著那溫和的氣息,幾乎同時,我的嘴唇好像被什麼控制了一般,已經不由自主地印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忘記了自己處在一個污穢不堪的房間裡,忘記了外面瀰漫著濃烈的未知毒氣,忘記了這裡距離地面一千二百米,我忘記了一切的不美好,心裡只剩下我吻著的這個女人和她熾熱的身體。

她比世界上任何的東西,都要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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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3:54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十九、冒險

有些夜晚只是時間流逝,有些夜晚卻可以讓人刻骨銘心。

很多事情,你感覺它變了,但它其實只是換了個樣子,有些事情,你發現什麼都沒有變化,但是,你卻真的被改變了。

那一天以後,我就有這種感覺。 醒來的時候,看著袁喜樂在我懷裡熟睡的樣子,昨晚暈眩的那些片段,讓我的心不由自主加快了跳動。

在那些事情上,我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我對於那些回憶,更多的是羞澀和渴望。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醒來之後,我發現她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只是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那種眼神,讓我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好像是我們之間有了共同的秘密。

我整頓了片刻,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就帶著袁喜樂試探著走出房間,一點一點地遠離積水走廊,空氣好像毫無變化,但是我發現,已經沒有了那種讓我窒息的感覺。

我們走得很小心,我緊緊握著她的手,我知道我握著的不僅僅是一雙手,我握著的是一個我需要擔起全部責任的女人。

這也許是一種可笑的情緒,但是我知道,我現在可以為我握著的這隻手的主人,犧牲任何東西,而且我絕對不會後悔。

我根據自己稀薄的感覺,貼著牆壁一點一點地前進,時不時停下來聽聽動靜,黑暗裡沒有任何聲音,不知道那個傢伙是死了,還是正潛伏著。

走過一個岔口的時候,我猶豫應該先朝哪邊,但是袁喜樂卻抓著我的手,讓我去摸牆壁。

我摸著,就發現這個牆壁拐角的地方,有三道非常深的刻痕。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是這樣在黑暗裡行進的。 這些刻痕不知道是誰刻下來的,但是它的深度,足夠在黑暗裡依靠觸覺很容易感覺出來。

我繼續拉住她的手,在刻痕的方向轉彎,在黑暗裡繼續往前摸索,很快就來到了下一個岔口,我摸著牆壁,果然,在這個岔口的轉彎處又摸到同樣的刻痕。

有門,難怪之前在那麼暗的情況下,這女人都能跑得這麼快,而且準確無誤地回到“避難所”裡。 這裡環境太惡劣,沒有指引的話,自己實在不可能注意這些細節。

一路跟著刻痕,我們來到了一處房間門口,我不敢開手電,但是我感覺,這裡應該是我們當時發現她的地方。 我和她弄掉了房間門口的木板,摸著發現上面出現了一個能供一人通過的狗洞。

我稍微放下了心,沒想到會如此的順利,但同時覺得奇怪,為什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靜下來,四周還是聽不到一點動靜,說實話,這裡這麼安靜,我們一路摸索,對方一定能聽到我們。 但是,他好像沒有採取什麼措施。

這不符合常理,他如果要伏擊我們,必定要偷偷摸過來,為什麼他什麼都沒有做,難道他真的死了嗎?

心裡忍不住悚然一驚,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

難道他是在守株待兔,和我當時一樣,他等在了一個我們必須進去的地方。

袁喜樂正想進入那個房間,立即被我拉住了,我拉著她後退了幾步蹲下來,出口在眼前,但是我一下覺得,這個房間裡充滿了威脅。

難道,那傢伙在裡面?

確實有這個可能,這條出路肯定他也知道,對於他來說,與其到處攆我們,不如等在這裡實在。

那一刻我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就在昨天,我設下了一個陷阱和難題,等著那個敵特來闖,我能想像他當時的糾結,但是現在,他把所有的東西原封不動地還給我了,我現在面臨的問題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如果他躲在裡面,手裡有一把匕首,只要我進去立即會被伏擊,但是,我不進去,沒法離開。

這裡的木板十分結實,沒有王四川的鐵棍,我也沒辦法把出口弄大,爬進去幾乎等於送死,心中的鬱悶別提了。

猶豫了半天,只有冒險試,賭裡面一片漆黑。

我把拿下來的木板和幾個背包都背到胸口,手裡拿著三角鐵,用雙臂撐著,面朝上爬了進去,一進去我用左手擋在自己面前,幾乎是貼地蹦著,幾乎感覺到有人撲了上來。

然而等我爬了進去翻身站起來,誰也沒撲上來,我靜下來戒備,感覺裡面非常安靜。

愣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打起手電,找了一圈,裡面什麼人都沒有,而一邊的牆壁上方,有一個被拆掉的通風管道口。

我又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人,一下覺得好笑,媽的,完全是自己嚇自己。

把袁喜樂叫了進來,我看到她熟練地踩著床鋪上去,爬進了通風管道,我也跟了上去。

通風管道還是同樣的構造,但顯然不是我們來時候的那一條,我們一路往前爬,很快前面出現了出口。

從另一頭的通風管道口子出來,我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手電往四周處一照,就意識到這裡是一個巨大水池的上方。

整個房間都是銹得生起鱗片的鐵壁,沒被水浸沒的地方有六七米高,至於水下有多深不知道,一水池的死水全都被鐵鏽染成了一種渾濁的紅棕色。

我用手電掃了一圈,發現四周水面以上的鐵壁上,有無數的通風管道出口。 而從通風管道的口子出來,有一條走廊貼著鐵壁圍了這個房間一圈,繞著走廊可以路過所有的通風管道口。

看來這地方是整個通風系統的空氣淨化室,大量的空氣在這裡交換進化。

另一邊的走廊上有一道門,袁喜樂非常開心地跑過去,拉了一下,門好像被鎖住了。 她的面色一變,顯然有點不敢相信,又拉了一下,我幫她去拉,發現門被卡死了。

我用力敲了一下門,這肯定是那敵特干的,他娘的他除了鎖門還會幹什麼。

手電照向其他的通風管道口,我不知道這些管道能不能通到其他地方,立即拿出了平面圖,去看這裡的結構。

可惜,平面圖上沒有我想要的,這種隱秘的設置會被利用作為滲透和偷襲的通道,所以標有通風管道的平面圖肯定是保密的地圖。

不過走運的是,我在圖上看到了這個房間的位置。 我發現,在這灘死水的下面,有一個通道通到外面的地下河裡,距離大概有五十米,不算遠,問題是,在這個通道的出口上,有鐵閘門用來換水,必須打開它才能出去。

這個閘門的開關,就在當時司令部隔壁的那個控制室裡,我們根本不可能回到那邊,但是,我有了找電纜的經驗。

閘門的電路不會太複雜,而且,電纜盡量不會在水下走。

所有的通風管道裡都有電纜,這裡也同時是一個電纜的樞紐,我找著找著,很快找到了一條通到水里去的唯一的電纜。

我脫掉自己的外衣,包著三角鐵,把電纜的皮刮掉,然後找了其他差不多粗細的可能通電的電纜,把兩條電纜一接,火光四射,地下的污水開始出現旋渦。

這是首先的排水過程,這水髒成這樣,我也不敢跳下去。 很快水換清了,我和袁喜樂對視了一眼,我抱著她一下跳進了水里。

手電入水後只堅持了幾秒鐘就滅了,但已經足夠我看清水下通道的方向,我們摸黑遊了進去。

五十米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我不知道袁喜樂水性如何,也不敢大意,只管​​往前遊,一邊遊一邊隨時摸著自己的上頭,看是不是遊出了管道。

然而大概是太緊張了還是什麼緣故,我一路遊下去,很快覺得氣緊,而摸著上面,一路都是管道的頂部。

我不由得著急起來,想著是不是先回去看看平面圖,如果看錯了,等下一點氣也沒有了,那豈非要活活淹死在這裡。

猶豫的時候,手腳慢了,而氣也更加急了起來,胸口開始發辣,我很想吸氣,知道自己一定得回去,否則很可能嗆水。

剛想拉著袁喜樂返回,她卻推著我不讓我回去,我肺的氣這時已經完全淨了,被她推了幾下,完全慌了。

慌亂間她拉著我的手,用力捏著,然後示意我往前,非常堅決。

我下意識地跟著她,幾乎是在極限中堅持了幾秒,忽然頭頂摸空了,可以上浮了。

意識半游離中,我一陣目眩,發現有無數的燈照向了我,我覺得莫名其妙,被人抓住了手,拉出了浮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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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4:14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二十、生變

另一邊的袁喜樂也被拉了出來,我被地下河上的冷風一吹,人緩了過來,吃驚地發現四周全是工程兵。 另一邊,到處是大型汽燈把整個基地照得通亮,​​在河道上,我看到了大量的皮筏上全是運著物資的工程兵,足足有幾百人。

“怎麼回事?”我搖搖晃晃地說,還沒說完,那些扶著我們的人分開,一個軍官從後面走了過來,對我敬禮,讓我們跟他走。

我被他們扶著,一路走在​​鐵網道上,看到很多設備被防水帆布蓋著,都是我們在地面看到的那些,現在竟然全部運了下來,而近處,無數的人在解構這裡的設施。 一直走到一處物資以後,我看見一個軍官站在了那裡。

我認識這個人,看到他出現在這裡,我立刻意識到事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這個人姓程,不是工程兵部我們系統裡的,但我在克拉瑪依見過他。 他是跟隨地質隊的正規部隊總指揮,負責一切周圍保衛和保密事務。

我們都叫他程師長,他的部隊番號是很有名的華西軍區二十四師,只要是當年去過大西北靠近新疆的人,都會知道這支部隊,他出現在這裡,讓我非常意外。

在克拉瑪依,他對我們非常客氣,但是這個人能看得出平時不苟言笑,是個職業軍人。

他看到我們,立即走了過來,看到我沒力氣說話,對扶著我的人道:“送到醫療隊,我馬上來。”

邊上的人立即拖動我們,我們被送到帳篷裡,我看到了之前在陸地上碰到的醫務官。 醫護人員看到我們都迎了上來。

我此時還拉著袁喜樂的手,她必須要去另外一個帳篷,但她緊緊握著我的手不放。

我看著她的眼睛,我也不想放手,但是一個女護士過來拉她,我看著四周的人,忽然猶豫了一下,手一鬆,瞬間她已經被人拉開。

她沒有反抗,只是看著我,我抬了抬手,想說我就在她隔壁的帳篷,讓她別害怕,但她已經被簇擁著進了一個醫療帳篷。

我不知道為什麼在當時有了一種錯覺,忽然,在我們之間出現了一層奇怪的東西,讓我覺得非常不安,但我沒能夠多想,就已經看不到她了。

我也被送進另外一個帳篷,我就問他們怎麼回事,怎麼大部隊全都下來了,醫生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讓我別問那麼多,該我們知道的,我們都會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我的衣服被換下,開始做身體檢查,我看著沉默的醫護人員,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起來。 無論發生了什麼,大部隊下來了,背後一定有重大的原因。

可惜,這樣的不安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我躺下之後,被遺忘的疲憊好像潮水一樣湧來,在護士為我輸液的過程裡,我慢慢睡了過去,真正地睡了過去。

我一個夢也沒有做,完全失去了知覺。

再醒過來,已經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

我的身體,一定在這兩天裡經歷了翻天覆地的折磨,身上各種酸痛無法形容。 簡直連腳趾甲都覺得酸痛。 醫生還不讓我下床,只吩咐護士給我吃一些流食,然後繼續休息。

我問他袁喜樂怎麼樣了,他就朝我曖昧地笑笑,說和我差不多。 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那種笑讓我很不安。 我幾次想溜出去看看,但是使不上力氣,總是下床就躺倒在地上,後來護士就對我發脾氣說,我每摔倒一次都會讓她被批評,我再摔倒她就要被記處分了,讓我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

我不知道我的身體是怎麼了,我對自己有一個判斷,知道絕對不會躺幾天就站不起來,心中開始不安,心說該不是中毒的後遺症?

後來問醫生,醫生告訴我,這確實是副作用,但不是因為中毒,而是用了解毒劑的原因,那種毒氣對人的神經系統有影響,這幾日我掛的吊瓶裡都是解毒劑。

我心中奇怪,難道他們已經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了? 但是再問,醫生卻沒有透露更多,只說等我傷好了,再詳細和我解釋,因為這種毒氣的運作機理很複雜。

那個年代階級觀念很濃,該不該知道,該知道多少是很明確的,我也沒有為難他,只問什麼時候可以下床走動。

他說最起碼還要三天時間,之後看尿檢的狀況,這種毒氣對我身體的傷害性是永久的,我本身吸入得不算多,可能不會在年輕的時候體現出來,但老了之後會很麻煩,現在處理得好不好,對以後的身體狀況有很大的影響。

我想袁喜樂應該和我是一樣的情況,甚至她應該比我更嚴重,不由得擔心起來,但這時沒有力氣,我總不能爬著去見她,於是只好克制住自己。

三天后,我果然被准許出了帳篷,被人攙扶著,只能在帳篷外的凳子上坐一會兒。 但這麼短的時間裡,我發現整個基地已經燈火通明,短短幾天裡架起了大量照明,以及無數的帳篷。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感覺到一股不對勁。

這麼多的照明設備和這麼多的人,看來大部隊會在這裡駐紮相當長的時間。 他們沒有等我們返回就全部下到洞裡來了,這顯然表示上頭的計劃有變。

難道我們在洞裡的時候,上面發生了什麼,所以讓他們這麼大動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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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4:34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二十一、一切都只是開始

雖然醫生和護士對於當時的事情都諱莫如深,但從其他人對話的各種蛛絲馬跡中我感覺到,上頭決定下到洞穴的原因本身就十分的晦澀,他們也許也不明白自己做出這種舉動的原因。

唯一明確的,是這些人被通知準備出發的時間,就在老貓進洞兩天后。

那段時間,應該是我們和老貓困在倉庫裡的時間。

從日本人當時繪製的整條地下河的分岔圖來看,我們所在的勘探線路應該是最重要的,不過,確實也有其他支流也會會聚到“零號川”。

我覺得能夠解釋的是,也許探索地下河分支的其他勘探分隊已經有人回歸了,並且帶回了非常關鍵的東西,使得上頭作出了更改計劃的決定。

至於是什麼東西,我完全無法判斷。 事實上,我覺得即使是我們帶出的膠片,也沒法使得上頭決定下來這麼多人,如果確實像我想的那樣,那其他分隊帶上來的東西,一定讓上頭覺得了,下來長期駐紮是值得的,並且是必要的。

從我以往的經驗來看,這東西也許本身並不重要,比如說上頭感興趣的,也許是那些不知道是什麼類型的,必須低溫冷藏的砲彈。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在病床上的臆想,真正的原因,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這我倒是不在乎,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在當時多了去了,也不差這麼一件。

不管怎麼說,大部隊的出現,終歸是一件救命的事情。 我沒有什麼可埋怨的。 至少現在我躺在舒服的床上,三餐有人照顧。

只是好幾次半夜醒來,我都會花幾秒鐘才能反應過來,我現在已經在帳篷裡了,而不是那個積水的小房間。 但是身邊沒有袁喜樂,總會讓我在半夜湧起強烈的想見她的衝動。

另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是我在那片區域裡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成片的鬼子屍體,讓我在冥冥中,覺得這個地方,有著某種不安定的隱患隨時可能會發生。 這種忐忑的感覺十分隱晦,但時刻存在著,讓我覺得非常不安。

我在帳篷裡又躺了一個多禮拜,身體才基本恢復正常,但是還得拄拐。

又過了一個禮拜,我獲准可以在醫療區自由走動,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去尋找袁喜樂。 雖然帳篷很多,但我還是很快想辦法知道了她在哪裡,可惜,門口的警衛不讓我進去。

我在帳篷外面站了半天,身邊有很多人經過,這些人看著我,好像有各種奇怪的反應撲過來,竟然把我心裡那麼強烈的渴望壓了下去。

我沒有叫她,只是想像著她在帳篷裡的情形,然後轉身離開。 在那一刻,我有點看不起自己。

返回的一路有點失魂落魄,我在醫療區域裡漫無目的地亂走,在人來人往中,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鬼子當年在這裡的情形。 轉而又覺得時過境遷,當年的鬼子死也想不到,幾十年後,這裡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帶著這樣的心情在這個基地裡穿行。

我不由得苦笑,之前自己從來不是什麼多愁善感的人,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煩悶中我想著去哪裡搞根煙排遣,忽然就看到一邊的帳篷裡,出來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那人沒注意到我,端著流食一邊吃一邊和四周經過的人打招呼。

我看著他,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立即走上去叫道:“四川!”

王四川回過頭,看到我感覺也非常意外,兩個人面對面站著一下子百感交集。 我真的不敢想像他竟然沒事,忙問他怎麼回事,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為什麼一下就沒了聲音? 怎麼從毒氣室逃出來的?

王四川看了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了想迅速拉著我進了他的帳篷,又立即把簾子拉上。

我感到很奇怪,雖然我們的行動受到限制,但上頭既然放我們出來可以到處走動,就應該不怕我們相遇,但是王四川又好像非常忌諱。

環視四周,他這個帳篷裡的情況和我的帳篷差不多,吊瓶和我的也非常相像。 他這幾天一定也在接受和我一樣的治療。

他把我拉到帳篷靠裡的位置,離門遠了一點,對我道:“遇到你太好了,我正愁怎麼找你,咱們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

我猛地奇怪起來,問他怎麼忽然說這個。

他拉我坐下,壓低聲音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他們說你也被救上來了,但我不知道你在哪個帳篷,有些帳篷我進不去,急死我了。”

“怎麼回事?”我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們很危險,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我疑惑起來,他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道:“我從頭和你說,你聽完就知道了。”

在帳篷裡,王四川把他遭遇的事情對我大概說了一遍,我聽完以後非常錯愕,他說的事情,和我的經歷很不一樣。

他們和我跑散之後,連追了幾個岔口,發現已經完全跟不上我們,而那裡的地形又實在太過複雜,就是運氣好得要死,也很難在短時間裡自己回到避難所。

那時如果繼續在那片區域盲目尋找,恐怕只有死路一條,當時他和馬在海沒有過多商量,只是稍微一想,就想著唯一的活路是回到來時的通風管道,回到那間放映室去。

於是他們在當時就原路返回了,這也是我跟袁喜樂跑到一半之後再也聽不到他們動靜的原因。

他們爬進了通風管道,一路往回爬,但通風管道裡的濃煙非常濃烈,他們最後爬過了那道封閉的口子,用一邊的水泥塊和自己的包塞住了毒氣的來路,然後待在通風管道的中段,打濕衣服摀住了口鼻。

我聽到這裡,就知道他們是僥倖保住了自己的命,通風管道裡沒有燈,那些毒氣進入管道之後大部分在黑暗的地方凝結了。

他們在通風管道裡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後面毒氣室的情況,但前面的濃煙倒逐漸散了,他們又爬回了放映室裡。

放映室的門如我所想,一直都沒能打開,煙霧消散之後,他們想了很多的辦法都沒辦法把門弄開,之後就一直待在那裡。

難怪我怎麼叫他們都沒有回應,我心說。

他們在大壩的內部,而我和袁喜樂是通過水下出來的,所以等搜索隊搜索到他們,已經是我們被救上來兩天之後。 不過他的體質比我要好,中毒也不深,所以很快就恢復了。

後來他已經知道我被救上來,但也一直沒機會出來找我。 當時他和馬在海都在醫療帳篷裡,本來以為一切都過去了,但他完全沒想到,兩天后,馬在海忽然出現了奇怪的症狀,挺了三個小時就死了。

“死了?”我心裡咯噔一下,難怪只有一張床,又心裡一沉,暗想怎麼會這樣,好不容易逃過一劫出來了,竟然會死在外面。

“我看著他死的。”王四川陰著臉,“給他輸藥的時候,我按著他的手,他死的時候非常痛苦。”

“為什麼?”我問道,“你們不是中毒不深嗎?”

王四川搖頭道:“醫生說,是抗毒劑過敏。”

他說著,但神情中卻看得出他不是單純的悲愴,好像還有一種其他的情緒,我就問道:“你覺得不是過敏嗎?”

他忽然又看了看外面,從自己病床的褥子下拿出一個東西給我看,說道:“這是我按著馬在海的手的時候,他偷偷塞給我的,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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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6 20:45:05
大漠蒼狼絕密飛行二十二、蹊蹺

我有點莫名其妙,接過來一看,發現那是一隻小藥瓶。

“這是什麼?”我問道。

王四川轉了一下,我就發現瓶子的標籤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幾個字:“小心,有人下毒。”

我倒吸了口冷氣,馬上道:“怎麼回事?”

“他沒來得及說。”王四川道,“但他是第一個去作報告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寫在這個藥瓶上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明說,而是在那個時候,用這種方式告訴我。”

我看著瓶子,心裡非常奇怪,馬在海這麼做有什麼用意? 為什麼有人會對他下毒? 難道是敵特嗎?

“馬在海給了我這東西,而且他也死了,我看這事假不了,所以他死了以後我就沒有再打點滴。”他道。

“上頭不知道嗎?”我問道。

“我看他們應該有懷疑,但是,我覺得他們懷疑的是我。”王四川道,“畢竟我和他在一個帳篷裡。”

我想到袁喜樂帳篷外的站崗,難道那樣嚴密的防範是因為這件事情?

“肯定特務混在外面那些人裡,要把我們幹掉。”王四川道,“咱們現在隨時都處在危險裡。”

我看他的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但我想不通。 “為什麼?”我問道,事情已經成了定論,在這裡暗殺一個人要冒很大的風險,對於特務來說,沒有必要,也許馬在海只是發生了意外?

“我不知道,老子又不是特務。”他道,“待在這裡,我們遲早會被幹掉,這麼多人,防不勝防,我簡直不敢睡覺。”

“難道是那傢伙還沒死?”我想著之前一路如影隨形的那個“敵特”,心裡一陣發悸。 我們獲救之後一直消息閉塞,連找個明白人問的機會都沒有,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那傢伙沒那麼大能量,要幹這種事情,得上頭有人,看樣子高層裡還有老鼠。”

我皺起了眉頭,說這事我們擺不平啊,一定要通知上頭徹查才行。 王四川就搖頭:“你他娘知道上頭哪個是,現在這裡誰管事我都不知道,如果是最大的那個有問題,我們怎麼說都是死。現在最好的辦法是,想法子讓上頭盡快把我們送出去。我們到司令部告去。”

我明白了他說快走的意思,如果換作平時或者其他人,我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多心了,但王四川的性格非常實在,馬在海也死了,我知道這事應該不是捕風捉影。

王四川把紙條撕碎了,丟到一邊的痰盂裡,道:“你怎麼想,同不同意我的說法。”

“上頭找你談過嗎?”我問。

他搖頭,我就道:“這事不可能就這麼過去,我們肯定也會去作報告,但馬在海只是一個工程兵,沒有理由找他作完報告就了事。地質方面的東西,上頭應該找我們才對,然而上頭好像一點也不著急找我們了解信息,如果這是因為我們身體不好,我覺得說不過去,上頭沒有那麼多耐心。這事有蹊蹺。”

“什麼蹊蹺?”

我想了想,舉了舉手指道:“我想,一定有人在我們之前已經作了地質報告,上頭認為核心的報告,聽一個人說就夠了,所以我們的報告就不著急了。”

“你是說,我們隊裡還有人倖存?那些人作了報告?”

我點頭,當時老唐他們死在了那片毒氣區域裡,但應該不是所有人都在裡面,至少我就沒看到老貓和裴青他們。 他們現在不曉得怎麼樣了。

裴青在系統裡名氣很大,老貓的地位特殊,他們作報告的概率確實比我們高得多。

“這件事情我同意你的說法。”最後我作出了結論,“但是,你現在著急也沒有辦法,這個項目這麼保密,我們的去留問題一定不是我們能做主的。”

“我一個人的時候,還真沒辦法,但是你在就好辦了。”王四川道,“膠卷的事情你沒跟上頭說吧?”

我搖頭,根本沒有機會說,也沒人來問我,我問他道:“膠卷不是在你身上嗎?”

“是,我沒想到會有人進來救我們,所以被救出來的時候,膠卷就在身上。直到馬在海作報告的時​​候,才上交了上去。”王四川道,“我特地關照過馬在海,讓他能不說盡量別說,但我不知道他作報告的時​​候有沒有扛住,也許他當時被那氣氛一嚇就全說了。你知道他那種孩子太嫩。”他道,“他回來的當天就開始不舒服,幾乎立即就病發了,我沒有時間問他。這他娘成了個問題,我們被救出來的地方就是放映室,身上帶著膠卷,這等於被捉姦在床。”

“你是說,你不知道他說了什麼,所以我們作報告的時​​候就會有問題,萬一和他說的不一樣,我們的事情就會露餡。”

王四川點頭:“馬在海死得不明不白,我們的說法又有問題,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我以為王四川和馬在海都犧牲了,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變化,但聽王四川的語氣,我知道他有辦法,就問他該怎麼辦。

他道:“我們中有一個人得說實話,另一個按照我們當時商量的來說,這樣,不管馬在海是怎麼說的,咱們倆中間都有一個是清白的。這麼一來,另一個會被懷疑,而一個是犯人,一個是證人,我們就會被押出去,到地面上去,只要離開了這裡,至少沒有了生命危險。”

我想了想,發現這確實是唯一的辦法,在當時出這種事情后果非常嚴重,弄不好要被打成左派。 於是就定下,我說真話,他說假話,又合計了一下怎麼說,他就讓我立即回去,見機行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拍了拍我的肩膀,各種心情無法言表,也沒再說什麼。

我走出他的帳篷,開始覺得事情變得十分麻煩,倒是暫時忘記了​​袁喜樂的事,當下有點後悔決定回去看那盤膠卷。 到這時我才意識到,這不像我們以前犯的那些錯誤,這一次如果被發現,那一定會被送上軍事法庭,而且要是不看,馬在海也可能不會犧牲。

不過,如果不回去的話,也就錯失了和袁喜樂的那幾天幾夜,這麼對比之下,事情變得難以取捨,只好不去想。

一路想著作報告的時​​候,我該怎麼說,哪些可以詳細說,哪些不能說,不能說的部分怎麼補上,想了個大概,發現很難說得明白,那幾天幾夜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焦慮起來。

回到自己的帳篷前,忽然發現不對,醫務長和護士都在帳篷外面站著說些什麼,看到我來了,醫務長過來道:“跑哪裡去了,快,首長在找你。”

我還在詫異,他已經招呼了一下,一邊馬上出來了四個警衛兵,面無表情地對我敬禮道:“請跟我們去一趟司令部。”

我立即敬禮,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擔心的事情躲不過,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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