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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賤宗首席弟子]黑魔法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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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3:38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黑與白

  帝國,其全稱是【神羅帝國】,當然,這裏的神羅與神明沒有任何關系,它原本是一種鮮花的名字。

  神羅花類似白玫瑰,但是花瓣上卻有不可思議的金色絲紋,在陽光下那些金色條紋仿佛帶着生命般流動着光澤,那種典雅、高貴的氣質一下子就引起了薩森王的青睐,將它視作帝王的象征,并將它繪入初代的國徽之中。

  曆代以來,隻有帝王才有資格穿着紋有神羅花圖案的服飾,但是到了薩森王七世時,則漸漸成爲了皇室成員都能夠享有的特權,唯一的區别是,隻有帝王的神羅花上,紋有代表尊貴的金色絲紋。

  【神羅帝國——薩森】與【神聖教廷——薩洛尼亞】,雖然兩個國家同樣冠有神名,但是其意思卻大不相同,更有甚者,從國家形成初期開始,兩國便一直處于膠持冷戰狀态。

  在長達幾百年的冷戰中,曆代薩森王爲了完成先祖遺願,不時派兵攻打教廷,而教廷自然不甘心被帝國吞并,他們選擇了反擊。

  在兩國接壤的長達幾萬、幾十萬英裏的邊境,不知有多少活生生的生命在這裏結束,兩國各自爲了防禦對方的古堡與要塞,不知染上了多少人的鮮血……

  而最爲慘重的一次,便是十幾年前的【一年戰争】!

  【一年戰争】就像絞肉機一樣,將幾十萬人的生命活生生地吞噬了,在出征的帝國軍隊中,有五分之三勇士的屍體在這裏變得冰冷,而同樣的,教廷也不好受,巨大的損失讓教皇在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睡得安穩。

  俗話說,戰争除了能帶來征服之外,還有仇恨!

  不得不說,在一年戰争之後,就算是兩國摒棄前嫌,猶豫着嘗試與對方接觸,但是兩國民眾卻仍然沒有忘卻這段仇恨。

  在最初的幾年,時常有前往薩洛尼亞的帝國商人被中途攔截殺死,而同樣的,教廷派往帝國的傳教士,也沒能在憤怒的帝國民眾手中活下幾個。

  仇恨,刻骨銘心的仇恨,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消除的……

  “霍得!”老院長歉意地望了眼略微感覺有些尴尬的安德魯神父,敲了敲了手中的煙鬥,低聲說道,“這位是安德魯神父,是薩洛尼亞十二位紅衣大主教之一,别太失禮了……”

  而同時,安德魯神父也做了與老院長相同的動作,他尴尬地對老院長歉意一點頭,随即含着些許怒意,沉聲說道,“切舍修士,作爲神的信徒,你不該做出這樣無禮的舉動!”

  在兩位大魔法師共同勸說下,霍得教授與切舍修士頓了頓,最終選擇了平息魔力波動,要知道在幾分鍾前,兩人的魔力氣息正處于激烈碰撞,那一個個産生的小氣旋不管哪一個,看上去都是那麼的緻命,整個小房間好似處于狂風中一樣,資料、文獻被吹散一地、随處可見。

  深深吸了口氣,霍得教授這才將激動的情緒穩定下來,低了低頭歉意說道,“抱歉,院長!”

  “唔!”老院長隻是點了點頭,似乎明白其中的緣由,但是他仍然歎息着勸道,“沒想到十幾年了,你心中的仇恨仍然沒有消除……唉!仇恨是不能用來作爲學習魔法的動力的,這也是你在魔法的道路上失敗的原因,整個心都已經被仇恨占據,又哪裏還有空間擺置魔法呢?”說着,他搖了搖頭,正巧望見安德魯神父疑惑的眼神,遂解釋說道,“他曾經是我一位好友的學徒,尼戈·巴雷特……”

  “尼戈·巴雷特?”安德魯神父疑惑地望了望老院長,繼而又望了望霍得教授,随即眼神一動,好似想到了什麼,不敢肯定地說道,“難道是那位有 【焰舞者】稱号的魔法師?”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那個家夥可是曾經給教廷帶來巨大傷亡的魔法師啊!

  在火系青魔法的造詣上,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比他更強的家夥,他施展的火系青魔法甚至不需要吟唱咒語……

  安德魯神父微微吸了口氣,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十幾年前的那一幕,他至今還忘不了那個可怕的魔法,在他記憶中,那位名爲尼戈·巴雷特的魔法師就仿佛是火焰的精靈一樣,隻不過是一擡手,就將一位教廷的白魔法師擊倒,那個魔法,就算是【聖光壁】也很難防禦啊,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對火系魔法的認識,最後……唉!”

  似乎是瞧出了安德魯神父眼中的愧疚與尴尬,老院長咳嗽一聲說道,“好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并不是我們兩國之間的矛盾,而是那個叫做阿格斯的男人,霍得,你先具體說說你遇到那個男人時所發生的一些事吧……”說着,他對霍得教授使了個眼色。

  畢竟,兩國關系正漸漸向好的方面發展,老院長可不希望僅僅爲了點過往的恩怨,便影響了這種關系,那就太遺憾了。

  在望見老院長眼神時,霍得猶豫了一下便點頭說道,“是的,院長……”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安德魯神父微笑着說道,“這樣吧,既然是我們來向你們尋求幫助,那麼理該讓我先來說明一下整件事……”

  “這個……”老院長稍一停頓便明白了安德魯神父的意思,敲了敲煙鬥,一邊往煙鬥中塞着煙草一邊說道,“這樣也好,那就麻煩你了!”在說話的時候,老院長并沒有過多的尊敬,畢竟在十幾年前兩人便已認識了,雖然當時處于敵我雙方的狀态下。

  “事情是這樣的……”伸手接過一名教授遞過來的茶杯,安德魯神父禮貌地一點頭作爲感謝,随即捧着那杯茶皺眉說道,“格雷特,我想你也知道的,教廷十二位紅衣主教有一位缺席了……”

  “呵呵,這一位我當然知道,聖·查爾斯·喬治嘛!”老院長咬着煙鬥笑眯眯說道,“當時維斯頓那老家夥可是高興地不得了呢!”

  “那個維斯頓!”安德魯神父一臉苦笑,無奈地搖搖頭,随即,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沉聲說道,“本來查爾斯是最有實力與資格擔任下一任教皇的,但是……唉!其實當初他提出要離開薩洛尼亞的時候,我們幾個老家夥就知道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但是爲了彌補查爾斯離開而留下的空缺,我們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着手培養能夠繼承查爾斯的人,這個繼承者,叫隆西,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他與那個叫阿格斯的那人碰到了?”老院長咬着煙鬥疑惑問道。

  “唔!”安德魯神父滿臉遺憾地點了點頭,眼神露出幾分後悔與愧疚,搖頭說道,“隆西是由教皇陛下一手培養的,無論是品德還是能力,都要遠遠在其他人之上,而且他很善良……”

  “那不是很好麼?”

  “對,善良确實很好,畢竟他將來會繼承教皇,但是就是因爲這個善良,害死了他……”

  “唔?”

  仿佛想起了什麼,安德魯神父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幾上,搖頭歎息着說道,“那一天,隆西剛剛接了一個去戈金的任務,戈金就是南方的一個城市,教皇讓他去那裏傳道,如果順利的話,他將會在戈金待上一段時間,接受當地神父的教導,然後再返回薩洛尼亞着手接任紅衣主教的事宜,因爲十年的時間實在太短暫了,光是對聖光的感知與引導就花掉了大部分的時間……”

  “唔,”老院長認同般地點點頭,詫異說道,“難道就是在那個叫做戈金的城市遇到了阿格斯?”

  “不,在那之前!”安德魯神父搖了搖頭,懷着莫名的悲痛說道,“這件不幸的事我也有責任……你知道的,作爲紅衣主教的繼承人,我們需要了解他每一天的情緒,以免因爲某些事情走上歪路,所以,在他的随從中,有一位修士,唔,是莫林修士負責這件事的,他會將每一天遇到的事完全刻錄在魔法信函上寄到薩洛尼亞……而那一次,魔法信函提到一件事,說是隆西在前往戈金的途中,遇到了幾個流亡的村民,他們對他說,有一個穿着黑色長外套的男人襲擊了村莊,把村莊裏的人都殺死了……”

  “就是那個阿格斯?”

  “唔!當時隆西便主動要求去找到那個男人,將他定罪,當時莫林修士也將這件事寫在魔法信函中送到了薩洛尼亞,但是我當時并沒有很在意,因爲隆西身邊有幾位實力不弱的神父跟随着,而且那個孩子本身的實力也不錯,于是我們就想,就讓他去,看看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但是這一去,那個孩子就沒有再回來了,而從這一天開始,我們也無法收到莫林修士的魔法信函了……”

  “難道……”

  “整整十七人,沒有一個活着回來!”

  “什麼?”老院長猛地抽了一口煙鬥,皺眉說道,“十六位神父,再加上那個叫隆西的小夥子?”

  “對!沒有活下一個!”

  “這麼說的話……”

  “那個男人,那個叫阿格斯的男人擁有比拟大魔法師等級的力量!”安德魯神父微微歎了口氣,皺眉沉聲說道,“這是我與他交手過後才體會到的……但是他的力量非常奇怪,好像那并不是他本身的力量,在他的體内,有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我施展的心靈魔法不但根本沒有效果,反而對我造成了傷害……”

  “什麼?”老院長眯了眯眼睛,眼神漸漸變得凝重。

  要知道,安德魯神父可是一位大魔法師啊,而且是專精心靈魔法的教廷牧師,如果說他都無法用心靈魔法對那個男人體内的可怕存在造成傷害,這是多麼讓人難以置信的事?

  “唔,看來又有些不安分的家夥穿過位面的阻礙到達了這個世界……”憂心忡忡的老院長吧嗒吧嗒地抽着煙鬥,皺眉問道,“大惡魔麼?”

  “唔,”安德魯神父點點頭,附和說道,“按我的猜測,有可能是高階的大惡魔,具體的我并不是了解太多,但是我敢肯定,那個男人體内的恐怖存在,不是你、我單獨可以對付的,我已經吃過這個虧了,要不是那個男人還沒有熟悉他剛剛獲得的力量,也許我就不能站在這裏了……這個男人,絕對不能輕視!”

  “那麼具體的事呢,那個叫隆西的小夥子……”

  “這正是要說的,”隻見安德魯神父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忍與憤怒,低聲說道,“發生這件慘劇之後,我也曾經到過那個村莊,你知道我看到什麼了?”

  “什麼?”

  “那個村莊所有的人都被殺死,但是這并不是我想要說的……到達那個村莊之後,我們發現這個村莊所在的地面上,用鮮血繪着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在村莊中央,幾百具村民的屍體堆積在這裏……”

  “這是?!”老院長的眼睛猛地睜大,手一抖差點碰翻桌上的茶杯。

  “【血祭】!那個男人將幾百個無辜的村民作爲祭品,與某個不知名的惡魔交易着!很有可能他那股強大而詭異的黑暗力量,就是來源于這種血祭!”

  “血祭……”老院長咬着煙鬥皺眉歎息着,而在一旁的霍得教授一臉的震驚,好似喃喃說着什麼。

  所謂血祭,通常都是黑暗法師用來與另外一個位面的惡魔交易的手段,以鮮血呼喚該位惡魔之名,以通過奉獻靈魂與生命的代價,從該惡魔那裏獲取一定的力量,如果奉獻的祭品多,甚至可以與該位惡魔立下契約,尋求惡魔的幫助。

  而這種立下契約的方式類似于召喚魔法,而幫助那位黑暗法師的,也不是該位惡魔的真身,而隻是一個亞空間的投影。

  而既然是投影,力量自然不會太強大,出于世界的法則,投影一般隻有該位惡魔三成的力量。

  當然,也存在着不安于生活在炎河或者深淵的惡魔,利用某些漏洞,從亞空間來到這個世界,這才是最最危險的事。

  因爲真身不同于投影,到達了這個世界的惡魔在經過一段時間後,會漸漸恢複到原本的力量,你可以想象,當一隻兇殘的惡狼闖入羊群的世界後,那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基于老院長的沉默,安德魯神父繼續說道,“那個男人的血祭,我覺得與以往我們知道的【鏡文】不同,我曾經反複研究過那個魔法陣上的符号以及符文,但是很遺憾的,這與我曆來所知道的文字都不相同,我可以肯定,那并不是惡魔的文字,如果是,那麼就是極其高階的惡魔文字……”說着,老院長對助手伊夫斯·詹姆斯修士說道,“伊夫斯,把我們刻錄的那個魔法陣拿出來!”

  “是的,大主教!”詹姆斯修士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份羊皮紙,上前遞給老院長。

  隻見老院長從桌上取過單片眼鏡帶上,皺眉打開那份羊皮紙,細細查看着羊皮紙上繪有的魔法陣,尤其是那些古怪的符号與符文。足足過了幾分鍾,他才點點頭說道,“唔,确實與我們所知道的【鏡文】不同……”說着,老院長擡起頭,猶豫問道,“那個阿格斯,你們對他了解多少?”

  “并不是很多,”安德魯神父搖搖頭,皺眉說道,“那個男人最初的地方我們并不知道,好像是被人刻意掩藏了,而且據我們所知,并不存在克蘭菲爾德這個姓氏,而曆史中也沒有出現過叫做這個名字的人,所以我們懷疑,這并不是他的真名……”

  “呵呵,這不奇怪,”瞅着那份羊皮紙,老院長笑呵呵說道,“作爲一個黑暗法師,如果他將真實姓名告訴我們,那我們也就沒有必要這樣頭疼了……”

  确實,作爲一位精通詛咒類魔法的黑暗法師,他們是絕對不會將自己确定後的真實名字告訴别人的,哪怕是自己的至親好友。

  畢竟,黑暗法師是經常與惡魔打交道的一類人,時常行走在黑暗的邊緣,他們深知詛咒的可怕,當然,他們的詛咒并不是斯考特現在學習的、被簡化後的詛咒。

  如果要說得更加确切些,黑暗法師的詛咒,其實就是儀式魔法,需要鮮血、魔法陣、蠟燭等各種道具,而且過程也十分繁雜,但是這種詛咒的威力,也不是斯考特所學習的那些可以比拟的。

  黑暗法師如果要殺一個人,他根本不必像别的魔法師一樣通過戰鬥殺死對手,甚至不用露面,他們隻要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就能通過某種詛咒儀式殺死對方,所以,越是力量強大的黑暗法師,就越不敢透露自己的真實姓名。

  當然,這種詛咒也不是絕對的,如果對手的精神抵抗力過于強大,那麼結果反而是那位施展詛咒的黑暗法師遭受詛咒反噬而死。

  “呵呵,說的也是!”安德魯神父勉強笑着點了點頭,伸手取過一邊茶幾上已經變涼的茶水。

  老院長自然明白安德魯神父的意思,轉頭對霍得教授說道,“霍得,現在你將遇到那個男人的事如實告訴我們吧……”說完,他端着煙鬥的手指了指安德魯神父手中的茶杯,不可思議的是,在對方一愣之間,那杯變涼的茶水便重新冒出了熱氣。

  “不涼不燙,剛剛好……十幾年不見,你的控制力仍然是這樣精準啊……”安德魯神父笑呵呵地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随即轉頭期待地望着霍得教授。

  望了一眼安德魯神父,霍得教授在猶豫了一下後,終于開口說道,“其實,我對那個男人也不是很了解,我隻是剛巧遇上了他,而且出于一個誤會,與他交手過……”說着,他便將在礦坑底下遇到阿格斯的經過詳細地說了出來。

  足足半個多小時之後,安德魯神父發出一聲輕歎,帶着幾分疑惑說道,“對于那個村莊的事,我感到很遺憾,不過有一件事讓我很難理解,他明知道我們在後面追趕他,卻爲什麼還要去那個礦坑呢?那個礦坑裏究竟有什麼?”

  “這我怎麼知道?”霍得教授冷笑着說道,但是随即聽到老院長幾聲咳嗽提醒後,才調整語氣繼續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兩個小鬼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似的……”

  “兩個小鬼?”安德魯神父愣了愣,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說道,“說起來,切舍修士好像也在那個礦坑底下遇到兩個小家夥呢……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說着,他轉頭對聖裁官切舍修士說道,“是這樣吧?切舍修士!”

  “是!”切舍修士面無表情說道,“在救贖那些無辜的村民時,我們遇到了那兩個孩子,那個小男孩……”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院長打斷了。

  隻見老院長咳嗽着敲了敲煙鬥,微笑說道,“兩個孩子而已,現在的問題在那個叫阿格斯的男人身上吧,怎麼扯到孩子們身上去了?”

  “呵,”安德魯神父愣了愣,似笑非笑地直直望着老院長,在對視了一陣之後,忽然笑着說道,“也許那幾個孩子也遇到過那個邪惡的男人呢,不如這樣吧,把那個小男孩請來,讓我詢問一下,可能會有新的收獲也說不定……”

  “呵呵,我覺得這沒有必要嘛,”老院長一臉如常地敲了敲煙鬥,一邊重新添加煙草,一邊笑吟吟說道,“小孩子嘛,他們會記得什麼?我記得我那麼大的時候,就貪玩,不懂事,連魔法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的導師爲此很是生氣……”

  “就算這樣,但是他如果仍然活着,不是會感到自豪麼?”安德魯神父笑呵呵地說道。

  “不不不,他可是一句都沒有誇過我呢!”老院長微微笑着搖頭說道,“再說了,那些孩子今天剛到學院,一路上可能累着了,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吧……”

  “這樣啊……”安德魯神父低頭思索着,忽然擡起頭笑眯眯說道,“那就由我去吧,這樣可以嗎?”

  “唔?”霍得一臉驚訝,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别說是他,整個房間裏除了老院長以及向來面無表情的六位聖裁官之外,就連安德魯神父的兩位助手修士都爲此感到無比的驚訝。

  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教廷十二位紅衣大主教之一啊,不管是在帝國還是教廷,都是舉足輕重、影響力極大的存在,然而他竟然說親自去問一個小孩子,這……”

  整個房間頓時變得安靜起來,隻有老院長吧嗒吧嗒抽着煙鬥的聲音……

  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霍得教授望望老院長,又瞅瞅安德魯神父,感覺莫名其妙。

  小男孩……那不就是自己的學徒索斯麼?

  難道其中還發生過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就在霍得教授心下懷疑的時候,安德魯神父望着老院長搖搖頭,似笑非笑地發話了。

  “格雷特,你也知道吧,隆西是我們培養了十年的繼承人……”

  “唔唔,”老院長點點頭,端着煙鬥皺皺,用遺憾的口吻說道,“生了這種事,我深感遺憾……”

  “……”安德魯神父樂了,苦笑着搖搖頭,盯着老院長的眼睛說道,“那麼我此行的目的你也該知道吧?”

  “嗯,”用煙鬥撓了撓額頭,老院長聳聳肩說道,“爲了那個阿格斯嘛!這個你可以放心,如果他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那麼帝國容不下他!”

  “還有……”

  “還有什麼?難道還有像阿格斯那樣邪惡的人?”

  安德魯神父無言地張張嘴,有氣無力搖搖頭說道,“雖然說十幾年前我用聖光打到過你,不過你别忘了,當時你一個土刺就刺穿了我右腿,到現在還沒好……你就不能讓我好好把話說完麼?”

  似笑非笑地瞅着笑眯眯的安德魯神父,老院長吧嗒吧嗒抽着煙鬥,揮揮手說道,“好好好,你說!”

  “那個孩子……”

  “啊,”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老院長又一次打斷了安德魯神父的話,帶着幾分驚訝說道,“有一件事我倒是忘了,你們在信函中說,要帶一些孩子與我們瑞奧克斯學院的學生比試一下?”

  “……”安德魯神父不可思議地望着老院長半晌,沒好氣說道,“隻是爲了掩人耳目而已,我們發現阿格斯并不是一個人,在他身後還有一個勢力龐大黑暗組織,所以爲了不驚動他們……”

  “什麼?那個男人背後還有一個勢力龐大的黑暗組織?”隻見老院長一臉震驚,急促問道,“究竟是怎樣的情況?”

  “怎樣的情況你難道真的不了解麼?”搖搖頭,安德魯神父沒好氣地說道,“除了那些躲在曆史陰暗處的家夥還有誰?”

  “唔?那些家夥與那個男人合作了?”老院長的眼中露出幾分凝重。

  “是是是,所以我不想驚動他們,最好一次性將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了……”

  “哦,明白了,那麼你們說的學生之間的交流……”

  “隻是交流而已,不然怎麼對外解釋我來到你們瑞奧克斯呢?雖然那些家夥不一定信,但是至少有個托詞,不會過分地逼迫他們,以免發生不好的事……所以說,這次學生之間的比試交流,你們不必太認真,回頭我還要……”

  “這怎麼行?”再一次打斷了安德魯神父的話,老院長一臉誠懇地說道,“這可是你們薩洛尼亞幾百年來首次與我們瑞奧克斯學院之間的學術交流呢,這是兩國之間和睦相處的盛舉,怎麼能随随便便呢?”說着,他轉頭對霍得教授說道,“霍得,你去召集學院的教授們,我們等下商量一下這件事!”

  “是的,院長!”霍得教授點點頭,轉身朝門外走去。

  望着霍得教授離開的背影,安德魯神父沒好氣地說道,“格雷特……你……”

  “哦,對了,”仿佛又記起了什麼事,老院長站起身,笑呵呵說道,“早上你們來得匆忙,我們也沒時間準備什麼,剛才我已經讓人精心準備了一份午餐,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

  瞅了一眼笑容可掬的老院長,安德魯神父無可奈何地站了起來,低聲說道,“你想隐瞞什麼,格雷特?”

  “隐瞞?”

  “别裝蒜!我是說那個小男孩,那次切舍修士向我匯報時說過,那個小孩子吸收了聖光……”

  “吸收聖光?你覺得世界上存在這樣的事麼?就算是奇迹也不能形容這件事吧?”

  “這個……”确實,安德魯神父自己也是將信將疑,狐疑地瞅了瞅老院長,低聲說道,“那你剛才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很簡單啊!”老院長呵呵一笑,低聲說道,“包括你們教皇那個老不死的,你們心裏想些什麼,我難道就不知道麼?哼,你啊,就老老實實來,老老實實給我回去,要是途中碰到幾個優秀的學徒,你要帶走我也不攔着你,但是我瑞奧克斯的學生,不管是哪一個,你們都别動歪主意,他們以後可是瑞奧克斯學院的未來!”

  “嘿!你啊你啊……”安德魯神父無言地搖了搖頭。

  而與此同時,在瑞奧克斯西邊塔樓二層,江哲等人的新宿舍中……

  剛洗完澡的艾倫赤裸着上身,一手用毛巾擦拭着濕漉漉的頭,一手習慣性地揮舞着闊大的騎士劍,這是他每天閑下來就會做的修煉。

  “你這家夥就不能先穿上衣服麼?”剛整理好卧室的斯考特走了出來,頓時沉下了臉。

  “這不是還濕着嘛……”帶着幾分搞笑的委屈,艾倫弱弱說道。

  “那你就不能好好擦幹再出來麼?”皺皺眉,斯考特指了指在沙發上玩着幾個火球的江哲,沒好氣說道,“要不要讓索斯替你烤幹?”

  “喂喂,”艾倫下意識地將騎士劍擋在身前,故作恐懼說道,“讓他烤?讓他烤我就像那些面包一樣了,焦了!”

  “艾倫你這話我怎麼聽着不太舒服呢?”歪着腦袋瞅着艾倫,江哲沒好氣說道。

  “别别,這不誇你嘛!”艾倫搞怪似地擠擠眼,放下騎士劍,從沙發上扯過自己的襯衣穿上,指了指浴室說道,“水還熱着呢,下一個誰啊?”

  “索斯你先吧,我整理一下我箱子裏的書……”說着,斯考特將自己的箱子拎到長桌上,打開一看,滿滿一箱關于魔法的書。

  “我?好吧,”江哲打了個響指,讓所有的火球都消失了,随即,他脫下了套在外面的魔法長袍,脫下了手套……

  “我說夥計,”倒坐在長桌旁的椅子上,艾倫趴在椅子背上望着江哲,随即伸出手,指着他的左手手背處,疑惑說道,“其實我很早就想問了,這是什麼啊?”

  江哲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背上的魔法陣,表情看似有些不自然。

  其實他隻是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魔法陣的來曆,但是斯考特卻會錯了意,還以爲自己這位室友有什麼難言之隐,遂皺眉低聲說道,“你這家夥廢話還真多!”其實他也很早就發現了,隻是這種事不好問而已。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江哲搖搖頭,苦笑說道,“這個魔法陣,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怎麼會在我手上的……”

  “唔?”見江哲這麼說,斯考特與艾倫頓時來了興緻,圍在江哲身旁,瞅着那份魔法陣。

  斯考特更是用手臨摹着魔法陣上的符号與符文,随後搖搖頭說道,“不行,我無法解讀這些符号的意思,但是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說着,他托着額頭踱了幾步,口中還嘀咕着什麼,突然,他轉過身來,指着江哲左手手背說道,“我想起來了,六芒星,那是教廷的白魔法!”

  “白……白魔法?”望了眼用疑惑不明眼神瞅着自己的兩位同伴,江哲自己更是一頭霧水,喃喃說道,“教廷的魔法陣……怎麼會在我手背上呢?”

  “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問我們?”艾倫樂呵呵地聳了聳肩。

  “額,其實我也不是很肯定……”少有的,斯考特露出幾分讪讪之色,推了推眼鏡說道,“如果能有個懂得白魔法的人問下就好了……”

  “是啊……”江哲點了點頭,随即又搖頭苦笑道,“但是哪裏有懂得白魔法的人呢?總不能爲了這點小事跑到薩洛尼亞去吧?反正我也沒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就這樣吧……”

  “你啊,你啊!”

  “唔,爲了一個來曆不明的魔法陣跑到薩洛尼亞确實不值得……行了,索斯,你先去洗澡吧,我整理一下魔法書!”

  “唔,好!”

  究竟是誰呢?

  在走向浴室的途中,江哲擡起左手,望着手背上的魔法陣,每當看到這個魔法陣時,他都會問自己這個存在他心中很久的疑問。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魔法陣?有危害麼?是誰把這個魔法陣刻在自己手背上的?爲什麼自己沒有一丁點的印象?

  難道是自己忘記了什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究竟忘記了什麼呢?

  隐隐地,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傳來絲絲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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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3:58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黑與白(二)

  自己,究竟是忘了什麼呢?

  那個魔法陣,又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每當看到它,心裏總是有種莫名的哀傷?

  躺在宿舍中的卧室床上,江哲枕着腦袋望着天花板上朦胧的星空圖像,望着那些隻是圖案的星星卻好似真正星辰般一閃一閃。

  二年級的宿舍,比起一年級來并沒有多大差别,隻是書房裏擺放的書架多了一個罷了,除此之外,那就是每個房間多了一個魔抗法陣,畢竟瑞奧克斯學生宿舍是建立在空間折疊基礎上的,它本身并沒有那麼空曠,要是萬一學生在宿舍中施展破壞了宿舍的空間魔法,或許就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睡覺前,江哲與艾倫、斯考特閑着無聊,相互讨論着各自的追求。

  艾倫說,他要當一位偉大的、前無古人的大騎士,哦,不,是戰鬥法師。

  看他每天嘻嘻哈哈的樣子,江哲很難想象,他在成爲領袖之後會是什麼樣子,因爲在這個世界,大騎士的另外一層含義,就是一支軍隊的統帥與指揮官。

  而斯考特的目标則是學者,他想盡可能多地掌握世界上的魔法,但是最後嘛,他總會提上一句,那就是成爲像他祖父一樣正直的正統貴族。

  那麼自己呢?

  自己的追求又在哪裏?

  其實江哲自己也明白,以往他的成績與霍得教授的督促與拉維亞的‘逼迫’是分不開的,如果沒有他們,就連江哲自己也難以相信,他能夠一門心思每天練習同一個魔法。

  與其說是對魔法的向往,不如說是對魔法的好奇,兩者之間的差别,就連江哲自己也明白。

  他明白,如果不是拉維亞的‘逼迫’,他是絕對不會去背那些煩人的魔法理論的。

  他明白,如果不是經曆了狼人事件,他是絕對不會每日辛辛苦苦去練習那個名爲焰閃的魔法的。

  一個人進步最大的助力是什麼?是追求,是渴望,也是貪婪……

  在這個世界上,平民想要成爲尊貴魔法師的最初目的,無外乎是提高地位、獲得榮耀、金錢、權利,或是爲了報仇,等等等等,沒有追求的人,就代表着他喪失了鞭撻自己進步的原動力,很難想象一個沒有什麼追求、也沒有什麼仇恨的人,能夠比别人更加刻苦地學習魔法。

  學習魔法究竟用來做什麼呢?

  或許像農場的洛伊老爹說的,能用魔法幫他澆澆水什麼的……

  可是自己學的是火系青魔法啊?

  一個焰閃下去,那些作物不全烤死了?

  嘿!

  江哲很清楚,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是出于某個原因,卻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直到老死……

  出于對這個世界的陌生,他對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隔閡。

  在瑞奧克斯學院生活了一年時間,但是他的圈子,仍然是隻有那麼大……

  斯考特、艾倫、霍得教授、拉維亞……

  就算是麗莎與萊瑞拉,與他也不是非常熟……

  唔,或許還得加上學院的院長,那位尊敬的格雷特·凱恩斯大魔法師……

  說起來,江哲感覺老院長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雖然到現在兩人不過見過兩次面,但是那位大魔法師似乎對自己很信任的樣子……唔,也許不是信任,是出于一種老人對孩子的寬容與溺愛……

  這種感覺并不好……

  說起來,斯考特太認真、太古板,艾倫太愛搞怪,拉維亞……太那個啥的……

  霍得教授的性格倒是與自己蠻合得來的,可惜他的年紀,就算是在前世,也夠得上當自己父親級了,也不是很自在……

  哦,對了,說起來,阿格斯的性格和自己好像也差不多的樣子……

  嘿,那個比自己還窮的、全身上下隻有兩個銀幣的家夥現在究竟在做什麼呢?

  到底是誰在追殺他呢?又是爲什麼追殺他呢?

  但願……

  迷迷糊糊,江哲沉沉睡了過去,再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斯考特正在溫習古代魔法史,而艾倫,則正揮舞着他那柄巨大的騎士劍做着早課。

  “醒了,夥計?”單手看似吃力地重複做着平舉、揮砍、劈刺的動作,艾倫笑嘻嘻地說道,“再不起來,我們可就丢下你自己走了……别誤會啊,可不是我們不想叫你,實在是床邊那幾個飛來飛去的火球太吓唬人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斯考特打斷了。

  “别聽他胡說,剛才拉維亞來過,說是課程推遲了……所有的課,所以呢,我們覺得反正沒事,就讓你睡着吧……看你最近都沒睡好的樣子……”

  “那……拉維亞來過?剛才?”瞪大着眼睛,江哲感覺有些不适。

  “放心吧,夥計,”放下了手中的騎士劍,艾倫用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笑嘻嘻說道,“你别看她好像一股子男孩子氣,其實啊……知道你還沒起,她沒敢進來,就在客廳說了幾句……哦,不過我好像看到她朝你這瞄了一眼……啊呀!”

  “瞎說什麼呢?”將一本足足有兩個指節厚的書從艾倫赤裸的背上移開,斯考特在江哲的床邊坐下,用手指了指在四周飛舞的火球。

  “啪!”飛舞着的四五個火球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沒說什麼吧?”

  “你想讓她說什麼?”斯考特似笑非笑問道。

  江哲愣了愣,轉了轉腦袋,感覺自己問地有些傻,對哦,她說了什麼和自己有什麼關系啊?雖然不知怎麼好像和她相處得不是很愉快……

  “咳咳,”似乎是發現了艾倫不懷好意的嘿嘿笑聲,江哲咳嗽兩聲,轉移話題說道,“那個……學院爲什麼要推遲課程啊?”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搖搖頭,斯考特皺眉說道,“拉維亞隻說起,霍得教授對她說,最近學院好像準備着要迎接什麼客人……”

  “客人?”

  “不是說我不清楚嘛,唔……可能是學院請到了哪位知名的魔法師吧,曆來學院都會請一些有名的魔法師來學院講課,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會選擇加入皇家魔法師團,或者在學院任教……”

  “明白了,”點點頭,江哲翻身下了床,随手從一邊取過外套披上,聳聳肩說道,“反正這事和我沒關系就是……也行,總算還有段時間背那些該死的古代史,對了,斯考特今年考什麼部分啊?”

  “應該是退前五百年左右吧,唔,是前、後魔法時代,明年就應該是黃金時代,或許還要加上混亂時代……而且二年級,在出題上應該會比去年詳細一些……”

  “我的天,”無力地捂着額頭,江哲苦笑說道,“去年光是三百年都讓我背了兩個星期,還外加補考一次,今年還在去年的基礎上再加兩百年?光是裏面的有名人物我就得背整整一個星期,這還沒包括人家有什麼傑出成就,還詳細?得!對了,今年哪位教授監考我們啊?”

  “喂喂,”好似吃了一驚般,斯考特帶着古怪表情說道,“你不會又想那個……那個啥吧?去年你不是栽在霍得教授手裏了麼?”

  “那不是當初不了解魔法麼?再說了,教授也太那個了,就爲一場通過率百分百的考試,至于在考場上施展真實之眼麼?反正,我是不願意再對着那些煩人的人名,還有他們什麼傑出成就……”

  “同意!”江哲這邊話音剛落,那邊艾倫就鼓掌表示支持。

  “一邊去!”皺眉瞪了艾倫一眼,斯考特搖搖頭說道,“不是我說你,索斯,雖然這些古代魔法史确實沒有多大必要……唔,但是就算是一年以後的現在,你就保證能瞞過教授們?雖然你的感知非常敏感,但是教授們……再說你并沒有學習過偵查類魔法啊?我覺得還是老老實實都記下來吧,也許以後會用到也說不定……”說着,他轉頭望了一眼艾倫說道,“包括你,你這家夥去年考三次,最後和你一起參加補考的,就三個人,你還好意思……去去去,背去!”

  “喂喂,你這家夥……得,和你這種整天抱着書的家夥沒什麼好說的,”說着,艾倫趁着斯考特還沒來得及瞪眼之前趕忙轉過頭,與江哲商議道,“夥計,其實我也琢磨着,做小抄這個辦法,并不是很合适……抄了很多,但是用到的往往很少……”

  在斯考特無奈的搖頭中,江哲疑惑問道,“那怎麼辦啊?”話音剛落,他就望見艾倫在那邊嘿嘿地笑。

  “喂喂,你不是想……”

  “嘿嘿,”壓低了聲音,艾倫嘿嘿笑道,“不是有個更省心的辦法麼?我知道哦……考卷放在哪裏……”

  “可……可是……”

  “放心,那麼多考卷,我們就拿一兩張,沒人會知道的……”

  瞅了瞅嘿嘿笑着的艾倫,又望了望有些心動的江哲,斯考特搖搖頭,站起身無奈說道,“那行,你們先商量着……”但是他剛要走,就被艾倫拉住了。

  “你上哪去,夥計?”

  望着艾倫那嚴肅的面容,斯考特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無奈說道,“你還懷疑我會……”

  “别别,夥計,我不是這個意思,”嘿嘿笑着,艾倫搓搓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我們三個不是室友麼?我倆都去了,總不能拉下你吧,不管是成沒成功這都不好辦啊……萬一回頭我倆過了,你被刷下來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你省省,我還用得着你來擔心?就是考全部我也無所謂……”

  “你看你看,”一臉不可思議地指着斯考特,艾倫連連搖頭說道,“我們三個向來都是同進同退吧?你看這萬一影響了我們之間的信任……”

  “你……行行行,你拿定主意以後再來和我說吧,我懶得和你這種家夥說話……你最好把拉維亞她們也叫上,哼!”說着,斯考特搖搖頭走到客廳去了,在他身後,艾倫得意地對江哲擠擠眼,随即朝客廳喊道,“放心,忘不了!”

  “還……還要叫上她們?”江哲感覺有些别扭,他總感覺拉維亞那個女孩太過于莫名其妙了,總是動不動就生氣。

  “當然了,”瞅了瞅江哲,艾倫壓低聲音說道,“我聽說考卷就被鎖在地下通道最裏面那個房間……保不定這裏就有什麼機關什麼的,還有就是比如魔法傀儡啊,守護獸什麼……”

  “魔法傀儡?”外面傳來了斯考特的冷笑,“你知道制造一個魔法傀儡要花多少時間麼?用得着這些珍貴的魔法傀儡去守着那些通過率百分百的考試試卷?”

  “喂喂,如果通過率真的是百分百,我們就不會談論這件事了好麼?關鍵它不是!”艾倫沖着不滿說道。

  “我懶得理你!”正說着,斯考特忽然望了一眼房門,因爲他聽到一陣敲門聲。

  “笃笃笃……”

  望了一眼裏居的卧室,斯考特搖搖頭,走到門邊打開門一看,正要說話的他表情頓時有些疑惑。

  隻見寝室外面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長袍、和藹可親的老人,正笑眯眯地望着斯考特,慈祥說道,“你好,小家夥……”

  “額,您好……”斯考特拉開了門,微微低了低頭作爲禮節,雖然眼前的老人看似并沒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但是他仍然隐隐感覺到一股壓力,就仿佛面對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似的。

  “請問您找誰啊……”

  “唔,我找一位叫做索斯的小家夥,他,是住在這裏麼?”

  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裏居,隐隐瞅見艾倫正與江哲摟肩搭背商議着什麼,斯考特咳嗽兩聲,喊道,“索斯,有人找你!”

  沒過多久,裏面就傳來了江哲疑惑的聲音。

  “找我?誰啊?”随着話音的出現,江哲走了出來,他已經穿上了衣服,在望見站在門口的老人時,他表情愣了愣,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斯考特。

  斯考特聳了聳肩,顯然,他并不知情。

  但是江哲自己也不知情啊,于是乎,他走上去,望了望老人慈祥的目光,疑惑說道,“這位……你、你找我?”

  隻見老人渾身上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打量了江哲一陣,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點點頭正要說話,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江哲左手手背上,表情有些莫名的驚訝。

  “孩子,我們是初次見面……唔,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哦,”揣着一肚子的疑問,江哲猶豫着說道,“請……”

  “謝謝,我的孩子,”老人似乎很滿意,點點頭走進了房間,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最終在一張沙發面前站住了,擡起手笑眯眯說道,“不要拘束,我并不是什麼可疑的人,不然你們學院的院長早就把我趕出去了,呵呵,你們也坐吧……”

  瞅了瞅老人,又瞅了瞅江哲,斯考特猶豫一下,微笑着行了一個貴族禮說道,“閣下想必是有事,我還是暫時回避一下吧……”說着,他便朝着裏間走去,順便把探頭探腦的艾倫一把拽了進去。

  “很有禮貌的小家夥,很難得……看來受到過很嚴格的教育啊。”望着斯考特的背影,老人微笑着點了點頭,随即,他轉頭望向江哲,微微一頓後,輕聲說道,“我們坐下說吧,孩子,首先,我叫安德魯·阿什沃恩……”

  “哦,那麼阿什沃恩閣下究竟爲什麼找我呢?我好像不記得我認識閣下……”打斷了老人的話,江哲帶着幾分警惕說道。

  “呵呵,不要拘束,不要拘束,你就叫我……叫我老安德魯吧,”說着,老人再一次打量了一眼江哲,微笑着說道,“孩子,知道神聖教廷麼?”

  “神聖教廷……薩洛尼亞?”江哲的眼中仍然帶着警惕。

  “對!你知道就好,那麼,首先我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安德魯·阿什沃恩,是教廷的神父,也就是你們口中的牧師,或者白魔法師……”再打量江哲同時,安德魯神父一直注意着江哲的左手手背處。

  “白……”

  “請不要驚訝孩子,雖然曆代我們兩國之間相處得不是很愉快,但是你總不會認爲我們白魔法師會在這裏加害你吧?這次可是你們院長請我們來的哦……”

  “院長?凱恩斯大魔法師?”

  “呵呵,對……”點點頭,安德魯神父搓了搓手,下意識地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壁爐。

  似乎是看到安德魯神父的動作,江哲擡起右手,在停頓了幾秒後,啪一聲打了一個響指,伴随着響指的聲音,壁爐中頓時爆散一小團火焰,瞬間就將裏面的柴火點燃了。

  望着江哲,安德魯神父的眼中充滿了驚訝,連連點頭說道,“不錯,很熟練……而且沒有依靠咒語,孩子,你很有天賦!”

  “額,謝謝,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找我究竟是爲什麼?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似乎是看出了江哲眼中的警惕,安德魯神父笑着搖搖頭,無奈說道,“好吧,那我就直接說了,”說着,他頓了頓,換了一種語氣,沉聲詢問道,“孩子,你學習過白魔法麼?”

  “白魔法?”不可思議地望了眼安德魯神父,江哲莫名其妙說道,“魔法倒是學習過,但也是黑魔法啊,白魔法……我沒學過,你不會是找錯人了吧?”

  “呵呵,找錯人?不可能的!”安德魯神父微笑着搖搖頭,擡手指着江哲低聲說道,“那麼我問你,既然你沒有學習過白魔法,爲什麼你體内有聖光的氣息呢?”

  “聖光?”江哲莫名其妙地打量着自己。

  “聖光,是隻有我們薩洛尼亞才能學到的魔法,如果沒有我們教廷的人教你,你在帝國絕對不可能學到,而且還是這樣的程度……誰教你白魔法的?”

  “沒人教我啊……”

  “呵,”苦笑着搖搖頭,安德魯神父微笑說道,“放心,孩子,我不會怪罪你的,這并不是一件什麼大不了的事,而且我們很樂意看到這件事,如果你們帝國所有的孩子都學習白魔法,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

  “可是真沒人教我白魔法啊……”

  “這就奇怪了,”望了眼江哲的眼神,安德魯神父能感覺出對面的孩子并沒有撒謊,帶着幾分疑惑嘀咕一句,忽然皺皺眉,指着江哲左手說道,“孩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解下那隻手套,讓我看看你的左手麼?”

  “左手?”江哲愣了愣,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左手上有什麼東西,但是同樣的,他也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猶豫了一下,他終究解下了手套,將左手擡了起來。

  “這是……”安德魯神父的眼神頓時變得銳利起來,一把抓過江哲的左手,臉色凝重地盯着那個魔法陣,還不時地擡起頭打量江哲。

  他……看的懂?

  懷着這個疑惑,江哲猶豫問道,“請問,這個……是什麼啊?”

  “魔法陣!”

  廢話!

  暗暗嘀咕一句,江哲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在我手背上的,你能告訴我這是用來幹什麼的麼?”

  安德魯神父并沒有直接回答江哲的話,隻見他端詳了好一陣,才緩緩松開手,随即望着江哲,用帶着幾分悲痛的口吻說道,“孩子,放心吧,這是一個六芒星魔法陣,它爲你帶來的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那個……那個爲你刻下魔法陣的人……在哪?”

  “人?沒有啊,我說過,我對于這個什麼魔法陣,還有什麼刻下這個魔法陣的人,根本就沒有一點印象!”

  “這樣……”安德魯神父微微點了點頭,繼而拍了拍自己身邊,說道,“坐到這裏來,孩子!”

  這個并不大的聲音卻似乎帶着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江哲猶豫一下之後,就近坐到了安德魯神父身邊。

  隻見安德魯神父將雙手輕輕搭在江哲腦袋兩側,望着莫名其妙的他低聲說道,“放松,孩子,我不會害你的……也不可能會害你!”說話的同時,他的雙手突然發出一陣乳白色的光芒,與普通的白光不同,那是一種稠密而好似富有生命的光,聖光!

  “我爲什麼要相……”江哲想掙紮,但是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因爲他忽然感覺到腦袋中湧入一股很平和的能量,就好似春天被微風拂面,又好像是在一個晴朗的天氣裏曬太陽一樣,那股舒服,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這是什麼?”

  “這就是聖光,你的體内也有……”

  “我?這不可能!”

  “是麼?”安德魯神父淡淡一笑,他能明顯地感覺到,眼前這個孩子正在吸收着自己傳入的這股聖光力量,就像切舍修士說的一模一樣,而且他還發現,那個孩子每吸收一分聖光力量,他左手手背上的六芒星魔法陣就變得更加清晰,随着聖光力量的不斷湧入,那個魔法陣好似活過來一般,圖案與符文仿佛罩上了一層琉璃般的微光。

  并不是這個孩子主動吸收聖光……

  而是這個六芒星魔法陣!

  而且不單單是這樣……

  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魔法陣賦帶的能量在不時減少着,雖然隻是一絲一絲很微弱,這種情況……就好像是封印一樣……

  聖光的力量似乎和什麼其他力量沖突抵消了,唔,應該是克制了那股不知名的能量,所以才會有損耗,但是這個魔法陣本身又有吸收聖光……不,不單單是吸收聖光,而且還攜帶着將普通的光元素轉化爲聖光元素的【魔法回路】,這太可思議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呢?普通的光元素竟然能轉化成聖光元素……這根本就……

  等等,就算再不可能,自己已經親眼看到了,那麼……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整個薩洛尼亞不會超過三個人……唔,也許隻有一個……

  小查爾斯!

  但是他爲什麼要給這個小家夥刻下這個魔法陣……這個類似封印一般的魔法陣呢?

  而且看這個小家夥的眼神,他不像是在撒謊……

  這……

  皺眉望了眼閉着眼睛的江哲,安德魯神父低聲說道,“感覺怎麼樣,孩子?”

  “唔……”猶豫着,江哲用帶着不适與尴尬的語氣說道,“雖然感覺還不錯,不過……”

  話還沒說完,就聽安德魯神父低聲說道,“接下來也許就不是那麼舒服了,忍一下孩子……”

  “啊?”

  還沒等江哲回過神來,安德魯神父雙手中的聖光力量頓時大漲,隻見江哲渾身一顫,而安德魯神父則緩緩閉上了眼睛……

  禁制!

  這個孩子腦袋中被設下了一層禁制!

  果然,是這個孩子的某些記憶被心靈魔法塵封了……

  很高明的技巧,沒有損傷一絲一毫這個孩子的靈魂與精神力……

  錯不了了,雖然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教廷至少有數百人,但是加上那個不可思議的魔法陣,再加上近段時間教廷的人員情況……

  小查爾斯……唉!

  不過話說回來,小查爾斯爲什麼要封印這個孩子的記憶呢?還刻上那個封印般的魔法陣……

  難道這個小家夥體内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存在麼?

  這個孩子的内心,就讓我來看看清楚吧!

  “唰!”

  安德魯神父緩緩睜開了眼睛,但是他所站着的地方,卻不是江哲他們的寝室,而是一個很古怪的走廊……

  看似很長很長的走廊……

  “要知道一個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光看他的眼睛并不足夠,但是隻要看他的内心世界,那就清楚了,人,是永遠無法欺騙自己的心的!”

  安德魯神父走在這條看似沒有終點的走廊上,但是他知道,這條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大門,那是通向人内心世界的大門……

  “但是這個孩子……怎麼會兩扇呢?”

  好似光帶一般的走廊不知在什麼時候分開了岔道,光明的一條連接着一扇看似古老、氣勢磅礴的木門,木門上雕刻着美麗但古怪的花紋,還有一些古怪的符号與文字,而黑暗的一條,則連接着一扇冰冷的鐵門,鐵門上滿是倒刺,至于這扇鐵門上的文字與符号,安德魯神父倒是還能認出幾個,很像那些黑暗法師常用的【鏡文】……

  安德魯神父在走廊的分岔口站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了通往黑暗的那一條。

  畢竟,他隻是想了解這個男孩體内究竟被封印着什麼樣的存在,并不存在窺探别人心中隐私的想法,那扇古老而有氣勢的木門,雖然式樣與花紋有些奇怪,但是那并不是什麼問題,隻有這鐵門……

  鐵門非常巨大,這是安德魯神父走進時才發現的,因爲他在這扇巨大的鐵門面前,渺小地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

  他擡頭打量着鐵門上的花紋,但是花紋很簡單,整扇鐵門上總共隻有七個黑圓而已,但是,隻有第四個黑圓中,雕刻着一頭披鱗帶甲的怪物,而且黑圓的上方還雕刻着一行字,至于是什麼意思,安德魯神父盯着看了半晌,感覺臉頰有些灼熱……

  這七個黑色的圓是呈左右并不對稱的方式從上往下排列的,而且七個黑圈用一條黑色的線條連在一起,遠遠看去就仿佛是一株植物似的,黑色的線條就是這株植物的莖,而那七個圓就是植物的葉子……

  既然是植物,有葉子自然會有花吧?

  安德魯神父費力地墊着腦袋往上看,這才發現在整扇巨大鐵門的最上方,雕刻着一隻黑色的太陽,在看到它的同時,安德魯神父猛然感覺到一股眩暈般的不适感,很顯然,他并不喜歡這種感受,望着那顆黑色的太陽,他仿佛有種不祥的預感。

  因爲教廷傳承了幾百年的聖經裏面記載着,金色的太陽代表着至高神創造世界,雖然教廷的神明,某種意義上并不是所謂的諸神、所謂的神明,這一點安德魯神父自己也明白。

  當初在制定教義與聖經時,白魔法師就將金色的太陽奉爲至高神,而這絕對不是帝國信奉太陽神。

  當然,有正面就要有反面,作爲反面素材被宣揚傳播的,就是黑色的太陽,記得當初還是一位精通大預言術的白魔法師提出的。

  如果金色太陽代表着創造與和平,那麼黑色的太陽就代表着毀滅與破壞,這并不簡簡單單指某一個、或者某一種惡魔,而是一個讓人無法抗衡的【意志】,也就是【大意志】!

  這是一種非常純粹的象征,如果金色太陽象征【善】,那麼黑色太陽便象征着【惡】,兩者并不是指代諸神,或許,這種象征比神明的層次還要高……

  “那麼現在……”瞅了瞅那扇嚴實的沒有一絲縫隙的巨大鐵門,安德魯神父擡起手臂推了推,鐵門紋絲不動。

  也是,畢竟這扇鐵門比安德魯神父見過的任何建築都要高。

  “……現在,怎麼進去呢?”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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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4:19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黑與白(三)

  究竟有什麼呢?

  這扇鐵門裏面的世界……

  安德魯神父自忖曾見過不少人的内心世界,畢竟心靈魔法是薩洛尼亞除了聖光之外的最高成就。

  可以說,教廷白魔法師的心靈魔法,要遠比帝國黑魔法師的心靈魔法可怕的多,就某種意義上而言,甚至比得上黑暗法師。

  雖然同樣是心靈魔法,但是黑魔法着重傷害,所以魔法效果一般是以震蕩心靈、傷害靈魂爲主;而暗黑魔法則是以無限擴大受術者的負面情緒,以達到控制其軀體的效果;而教廷的白魔法則以控制思維、影響記憶爲主。在魔法效果上,三者有本質的差别。

  心靈魔法屬于精神力控制魔法,在帝國黑魔法師之間并不是很流行,研究也不是很透徹,畢竟,心靈魔法的殺傷力遠遠比不上其餘魔法,而且一不小心還會對施術者造成靈魂傷害;所以心靈魔法用地最多的,仍然是黑暗法師、或者是教廷的白魔法師。

  在這裏要解釋一下,控制軀體、與控制思維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在暗黑魔法中,比如黑暗法師與死靈法師,他們習慣用心靈魔法控制一個人的軀體,而且是完全控制,一個人一旦中了這種魔法,無論他内心是多麼的不願意,但是仍然要聽從施術者所下達的每一個命令,哪怕讓他去死。

  而教廷心靈魔法的可怕程度也并不在暗黑魔法之下,該種心靈魔法不但可以肆意窺探他人内心世界,而且還可以封印、或者篡改他人的記憶,這一些,教廷的神父們稱之爲【救贖】,但是這也隻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說法,所以除了聖裁官以外,其餘隻要是本性善良的白魔法師,一般是不會施展這種魔法的,除非是爲了某些比較重要的事。

  【心靈魔法:夢魇——心之匙】

  夢魇,是傳說中一種比較可怕的魔獸,它喜歡闖入别人的夢中,以制造可怕夢境吓唬别人爲樂,而教廷的這個心靈魔法,雖然達不到這種傳說魔獸的程度,但是卻可以像它一樣,闖入别人的内心世界。

  内心世界,是真正完完全全體現一個人内心秘密的地方,哪怕當事人自己對此也不了解。

  有的人的内心世界,也許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那麼就代表着這個人充滿野心,想擁有權力、地位與金錢;有的人内心世界是一片好似鮮血般的紅光,就代表他内心充滿仇恨;如果是老實巴交的普通平民,也許他的内心世界與他平時的生活并不會存在差異。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但是安德魯神父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人的内心,竟然是兩扇大門……

  那條通向光明的古老木門暫且不論,畢竟安德魯神父沒想過要窺探一個十幾歲孩子的内心秘密,但是通往黑暗的鐵門,他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尤其是從鐵門裏透露出的陣陣令他壓抑的氣息,就仿佛鐵門内居住着一個不知名的可怕存在似的。

  這種感覺并不好!

  當然了,安德魯神父也從來沒有遇到過,當他進入一個人内心後,竟然被擋在一扇大門外的情況,一般隻要他施展出這個魔法,那個人心底的秘密,還有什麼是瞞得過他的?

  就算是那個阿格斯,也不照樣被自己侵入了内心世界?

  雖然被一雙可怕的眼睛破除了這個心靈魔法,還重創了自己……

  “怎麼打開它呢?”安德魯神父瞅着那扇鐵門嘀咕了一句,突然擡起雙手,隻見雙掌上爆出一陣耀眼的白光,緊接着,他的手掌中已經匯聚起乳白色的聖光力量。

  “開!”

  但是結果完全出乎安德魯神父的意料,他的手掌才剛剛貼上那扇巨大的鐵門,他掌中的聖光力量就被吸收地一幹二淨,同時,他突然感覺體内的聖光力量好似一下子變得不聽話起來,好似氣流般在體内亂竄。

  “唔?”急忙將雙手收回,安德魯神父失神地望了望那扇巨大鐵門,又望了望自己的雙手。

  “看來這個小家夥還真有點特别的秘密啊……”安德魯神父笑呵呵地搖搖頭,突然腳下爆散出一個乳白色的光暈,酷似光環一般。

  那一圈圈乳白色的光環就像池水的漣漪,充滿生命,充滿爆力,這是隻有實力強大的魔法師才能施展的魔法,【魔力光環】。

  這并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魔法,如果說魔力波動是作爲一位魔法師的象征,那麼魔力光環,便是作爲大魔法師的象征,所以,也有人將這個魔法成爲大魔法師之環。

  魔力光環,它屬于結界魔法,就像拉維亞的火吸收結界具有吸收、減弱火焰的效果,隻要是處于魔力光環作用範圍内,無論是魔法的威力,還是恢複魔法的速度,都要比平時強大一倍有餘,一倍,對于魔法師而言,一倍是什麼概念?尤其是對到達了大魔法師程度的魔法師而言?

  而更可怕的是,大魔法師的魔力光環并不僅僅作用于他自己,隻要處在這個範圍之内,就算是其他人,也能享有這個效果,當然了,如果是敵人的話,那麼魔力光環帶給他的隻有壓制與魔力衰弱。

  說到底,魔力光環就是魔法師終極力量【領域】的雛形!

  一個魔法師學徒,有可能會擊敗一位真正的魔法師,但是一位魔法師,是絕對無法擊敗一位大魔法師的,因爲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就大魔法師而言,隻要是還沒能達到這個層次,所有的魔法師在他們眼中都是一樣的,哪怕是接近這個層次。

  “呼……”乳白色的聖光力量仿佛沖天的火焰一般,轟一聲撞在巨大的鐵門上,出一聲嗡嗡的震動,但是遺憾的是,那巨大的鐵門仍然是紋絲不動。

  “我的天……”安德魯神父顯然有些驚訝了。

  猶豫了一下,他的口中低吟着一段苦澀難懂的咒文,随着這段咒語,籠罩着他全身的聖光力量緩緩凝聚成一個朦胧的虛影,那英俊而略顯呆滞的臉龐,那一隊潔白而好似夢幻般的翅膀,左手長矛、右手長劍,這分明是教廷白魔法中的高階魔法,【力天使】。

  如果用黑魔法師正統的魔法術語來說,這是一種拟化魔法,但是就薩洛尼亞白魔法師而言,這是一種神術,高階的神術,是除了心靈魔法、預言魔法外、白魔法領先黑魔法的第三種魔法。

  在神權宗教國家薩洛尼亞中,并沒有拟化這門課程,但是這并不代表白魔法師不具備掌握拟化的技巧,相反的,在這一點上,薩洛尼亞要遠遠領先于帝國黑魔法師。

  出于信仰的不同,黑魔法師的拟化,一般都是常見的野獸,如果更深入一些,便是傳說中的魔獸,而薩洛尼亞白魔法師拟化的,便是天使,當然,通常他們并不承認這是拟化魔法,他們稱之爲神術。

  不可否認,白魔法師用聖光力量拟化出的天使,确實要比黑魔法師的拟化強大得多,尤其是在對付黑暗力量的時候,拟化的天使就仿佛是戰無不勝的神使一般。

  而且這些拟化天使還具有一個不爲人知的秘密,這裏暫且不提,隻來簡單介紹一下這類拟化天使的分類。

  天使的等級可以從他們背上的翅膀來區分,但是有時這并不是絕對的,總的來說,天使分爲上三階、中三階、下三階九個階級。

  下三階是聖靈階級,有天使、大天使、權天使;

  中三階是子的階級,有力天使、能天使、主天使;

  上三階是神聖的階級,有熾天使、智天使、座天使。

  教廷對于每一種天使都有其相應的定位,而且涉及到教廷的秘密,每一位神父一般隻能拟化一種天使,而且在每一位神父拟化、啊不,是召喚天使的最初,都會爲這個天使取一個名字,他人不能使用、也沒有使用過的名字,教廷不允許出現兩個重複的天使名字。這裏暫時不解釋。

  而安德魯神父‘召喚’的這個力天使的名字,就叫做帕瓦斯……

  “轟!”隻聽一聲巨響,隐約可見乳白色的聖光力量中,力天使帕瓦斯用握着長矛與長劍的雙手狠狠頂在鐵門上,不得不說這是一股十分巨大的力量,因爲承受着這一擊的巨大鐵門出了吱嘎的輕響。

  接下來就是角力了,在安德魯神父源源不斷的聖光力量的補充下,力天使帕瓦斯身上的乳白色光暈越來越濃,而同時,在這股強大的力量面前,那巨大的鐵門硬生生被推開了……

  “吱……”足足折騰了十幾分鍾,巨大的鐵門終于被推開了一條縫隙,雖然隻是一條縫隙,但是對于安德魯神父而言,已經是足以讓他進入鐵門内部的通道了。

  “呼,還真是不容易啊……”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微微有些氣喘的安德魯神父擡頭對力天使帕瓦斯點了點頭,登時,天使的身影渙散消失,恢複了聖光的模樣。

  “這個小家夥的内心,究竟藏着什麼呢?”

  揣着這個疑惑,安德魯神父邁步順着鐵門的縫隙走了進去。

  裏面,什麼都沒有……

  唔,這麼說也許不太确切,準确的說,在走入之後,安德魯神父隻望見了那無邊無際的白霧……

  “唔?”望着那些白霧,安德魯神父微微皺了皺眉,喃喃說道,“這些不是……”他眼瞅着自己身上的聖光力量正漸漸化作那些白霧的同伴。

  “唰!”在不明就裏之下,安德魯神父當即將所有聖光力量收回體内,免得被那些白霧吸收。

  白霧,無邊無際,好似白色的海洋一般,除了那扇巨大的鐵門,安德魯神父根本瞧不見任何東西……

  哦,不對,遠處朦胧之間,好似有什麼巨大的東西似的,而且隐隐約約,安德魯神父能聽到一陣輕微的呼噜聲……

  “究竟是什麼?”安德魯神父小心地走了過去。

  呼噜聲漸漸停止了,四周的白霧一陣翻滾,隐約間,好似有一個巨大的生物轉動着身軀……

  “唰!”在安德魯神父震驚的眼神中,白霧中猛然睜開一雙淡紅的眼睛,随即,威嚴而充滿威脅的聲音傳來過來。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出去,無禮的人類!”

  謹慎地望了望四周,安德魯神父沉聲說道,“你是誰?”

  但是那個聲音沒有再回複,也許突然間鋪天蓋地湧來的黑暗,已經很明白地解釋了那句話的本意。

  “純粹的黑暗……”安德魯神父的眼神頓時變得無比凝重,在他的印象中,隻有深淵中的惡魔才具有如此黑暗的力量,而且這股黑暗力量……至少是魔王級的惡魔!

  “竟然是這麼個可怕的存在……那個小家夥……”抱怨般喃喃嘀咕一句,正當安德魯神父想運用自己體内的聖光力量抵擋時,那些被黑暗驅逐的白霧竟然又回來了,一時間,黑暗的力量衰退了。

  “這些白霧就是……封印?”仿佛想起了什麼,安德魯神父喃喃說道。

  “吼吼……”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吼叫,仿佛是一頭十分巨大的生物的咆哮聲,聲音之大竟連地面也爲之震動,而同時,安德魯神父耳邊突然聽到一句平淡的話語。

  “回去吧,外來人,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唔?”刹那間,安德魯神父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的怪異,他來回朝着四周望着,想要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但是遺憾的是,四周除了霧,仍是霧……

  “查爾斯?小查爾斯?是你麼?你這家夥……是我啊!安德魯,查爾斯?”安德魯神父的眼中露出幾分隐藏許久的擔憂。

  但是那濃濃的白霧中,仍然隻回蕩着同樣一句話,平淡而毫無生氣。

  “回去吧,外來人!”

  “……”仿佛想到了什麼,安德魯神父突然平靜了下來,長長歎了口氣,語氣複雜自嘲般說道,“看來還真是一個不得了的地方……不得了的小家夥……”說着,他擡起頭,望着遠處那雙巨大的、朦胧的淡紅色眼睛。

  很像……很像自己在那個叫做阿格斯的男人内心看到的眼睛,但是有些不同,至少在這雙眼睛裏,自己隻能望見那純粹的憤怒,可能是因爲自己闖入了這個地方吧?

  也許吧……

  不過雖然不像那一雙眼睛一樣充滿邪惡,但是既然來了……

  “讓我瞧瞧這裏的秘密吧!”安德魯神父的眼睛頓時變得無比銳利,口中吟唱起一段長而苦澀難懂的咒文,不可思議的是,随着他的吟唱,他口中隐隐吐出一個又一個金色的咒文符号,呈不規則的軌迹圍繞在他身體四周,而同時,他腳下魔力光環的擴散頻率也頓時加快了幾分。

  “主說,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光,無所無能,無所不在,任何邪惡,都無法在其面前遁形,一切的邪惡,都將毫無保留地暴露在聖光之下……光,終將驅除邪惡;光,終將破除黑暗,一切之物,都將聖光的照耀下展露,阿門!”

  随着這段贊美似的吟唱,圍繞着安德魯神父的奇異符号,登時爆出耀眼的金光,緊接着,比那些白霧更純粹的乳白色聖光力量,好似一個圈般,緩緩向四周擴散,無論是白霧還是黑暗,都無法打破這個圈。

  整個過程無比的艱難,僅僅十秒鍾左右,安德魯神父的額頭已經滲出了薄薄汗珠,但是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這個圈的外圍……

  很不可思議的,那些俨然是聖光變成的白霧,與那些黑暗的力量,好似具有生命般,停止了原本的互相抵消,而是共同抵擋着光圈的擴散。

  什麼時候開始,光明與黑暗竟然能夠共存了?

  這太好笑了!

  當然,安德魯神父笑不出來,因爲他親眼瞧見了這個現象。

  這些白霧、還有那些黑暗,仿佛都不願意將這裏的一切暴露在安德魯神父眼中,如果說那些黑暗力量來自那雙巨大的眼睛,來自某個不知名的巨大惡魔,那麼,那些由聖光組成的白霧,按理來說不應該這麼抗拒自己的力量啊,而且……

  “唔?”在疑惑的同時,安德魯神父突然注意到了腳下,他這才現,自己腳下站立的地面,并不是一般的地方,而是一塊雕刻着奇異花紋的巨大石板,對,是巨大的石板,那個光圈已經驅除了二十碼左右的空間,但是這塊石板看上去似乎僅僅展露了一個邊角……

  仿佛想到了什麼,安德魯神父回頭望了望那扇巨大的鐵門,繼而又望了望腳下的石板,随即又望了望遙遠處那雙巨大的淡紅色眼睛,最後,他又朝空曠而無一物的四周瞅了瞅……

  他蹲下身,撫摸着腳下石板上怪異的符号,不多,能看到完整形狀的,隻有兩個而已,但是這兩個符号,他隐約記得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裏應該是某個……

  突然,就在安德魯神父思索這個地方的時候,四周的白霧一下子朝着這裏湧了過來,好似大海的波濤一般,在安德魯神父回過神來之前,一個浪頭就將他淹沒了……

  “糟了!”安德魯神父驚呼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而眼前的小男孩正一臉警惕地望着自己,皺眉說道,“閣下究竟想做什麼?”

  他……他竟然醒了?他竟然破除了自己的心靈魔法?

  就像那個阿格斯一樣?

  安德魯神父輕輕吸了口氣,很幸運地,他能感覺到這次并沒有受到精神反噬,隻是覺得有些疲勞而已。

  “讓你困擾了,很抱歉,我的孩子……”

  謙遜的話語讓江哲眼中的警惕消退了幾分,他皺眉說道,“你剛才那個……”

  好似明白了眼前這個小男孩的心思,安德魯神父微微一笑,誠懇說道,“别激動,孩子,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内心……”

  “我?我的内心?”江哲頓時有些驚慌,要知道有一些事,是不能讓别人知道的啊。

  “不不不,”見對方好像理解錯了,安德魯神父連忙解釋道,“别誤會,孩子,我并沒有窺探你内心的意思,我隻是想了解你體内那股聖光力量,究竟來自什麼地方……”

  用懷疑的眼神望着安德魯神父,江哲猶豫問道,“那你了解到了麼?”

  “呵呵,”安德魯神父帶着幾分遺憾搖了搖頭,誠懇說道,“大概的情況,我有點了解了,但是具體的,我沒能夠了解到……”說着,他望了眼江哲,微笑說道,“你是特别的,孩子……”

  “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安德魯神父微笑着搖了搖頭,搓了搓雙手,望着江哲語重心長說道,“孩子,你曾經有想過,以後想成爲什麼樣的人麼?”在問話的同時,雖然他的臉上滿是笑容,但是眼睛深處的認真,卻代表着這并不是一句普通的問話。

  “想成爲什麼樣的人?”疑惑地瞅了一眼安德魯神父,江哲半真半假說道,“沒想過!”

  “沒……”安德魯神父愣了愣,繼而才看到男孩眼中的警惕,搖搖頭苦笑說道,“孩子,我不會害你的,我隻是覺得你很特别,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究竟是爲什麼學習魔法呢?”

  “好玩咯!”

  “好……好玩?”

  “是啊,”聳聳肩,江哲無所謂地說道,“魔法,很有趣啊,你不覺得麼?!”

  “額……”安德魯神父苦笑着搖了搖頭,繼而又點點頭,說道,“确實,魔法的世界非常有趣,那麼除了好玩之外,你有沒有想過,依靠魔法得到些什麼?比如說……權利?地位?或者……”

  “學魔法就一定是爲了那些東西麼?”

  “唔?”不得不說,安德魯神父反而被問住了,他仔仔細細打量着眼前這個小男孩的眼神,他沒有看出有任何隐瞞的地方,就是因爲這樣,他驚訝了。

  這個孩子……

  皺眉思索了一下,安德魯神父瞥了一眼男孩的雙手,輕聲說道,“從你雙手的燒傷痕迹上,我看得出來,你每天很刻苦地練習着魔法,這也隻是爲了好玩?有趣?”

  如果拉維亞在這裏,恐怕就要冷笑了,很遺憾,她現在不在……

  不過就江哲自己而言,他确實覺得每天的練習挺辛苦的。

  “難道不能對我說麼?孩子?”

  “沒什麼不能說的,”聳聳肩,江哲毫不在意地說道,“除了比較好玩,比較有趣之外……實力啊!我想要強大的力量!”

  就是這個了!安德魯神父的心頓時繃緊,小心問道,“你想要強大的力量做什麼呢?”

  “做什麼?”

  “對啊,你剛才說,既不是爲了要獲得貴族地位,又不是爲了獲得權力,那麼,你需要強大的力量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安德魯神父的眼中充滿了驚訝,他漸漸感覺面前的這個小家夥有些不同尋常,“額……”猶豫着望了一眼安德魯神父,江哲遲疑說道,“爲了不時之需吧,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用道理解決問題的!”

  “……”安德魯神父愣了愣,繼而笑了,點點頭誠懇說道,“确實,确實是這樣,孩子……”說着,他頓了頓,充滿寓意地問道,“那麼,你覺得你是用道理解決問題的人,還是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人呢?”

  “那得看對方啊!”

  “唔?”安德魯神父再一次愣住了,他當然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這個孩子……很特别,很難想象他隻有十幾歲……

  “你會用魔法傷害别人麼?”安德魯神父低聲問道。

  想了想,江哲聳聳肩說道,“我不否認我會!”

  似乎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安德魯神父皺了皺眉,繼而又問道,“那你會主動傷害别人麼?”

  隻見小男孩不可思議地望了一眼安德魯神父,古怪說道,“我閑着沒事用魔法去傷害别人?”

  “額……哈哈哈,”仿佛解決了心中疑問,安德魯神父樂呵呵地笑了,點點頭說道,“是我問的不對,孩子,不過……你有一顆不主動傷害别人的心,這很好,非常好!”

  面對着微笑的安德魯神父,江哲無語地翻了翻白眼,本來他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格,主動傷害别人?有這閑工夫還不如睡覺去呢!

  安德魯神父顯然是看到了小男孩無禮的舉動,當然他并不會在意這個,他隻會感覺這個男孩很誠實、很直率,學習魔法的目的也很單純……而且是太單純了……

  “有沒有想過,你學成魔法以後,想去做什麼呢?我記得從瑞奧克斯學院畢業的學生,都能成爲一位貴族的,你的父母也會爲你驕傲……”說着,安德魯神父突然感覺小男孩的表情有點怪異,刹那間停止了話題,猶豫着問道,“孩子,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你有哪些親人麼?”

  “沒有……”這個世界沒有!江哲搖了搖頭。

  果然!安德魯神父皺了皺眉,仿佛明白了什麼。

  一個失去父母、沒有親人,又十分聰明和自我的孩子,而且他還很特殊……說實話,安德魯神父有些頭疼了。

  雖然暫時還沒有了解這個小男孩體内究竟寄居着怎樣的存在,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至少是一頭魔王級的惡魔,在曆史中,深淵的惡魔寄居在剛出生的孩子身上來到這個世界,通過這種特殊的途徑來到這個世界,這樣的例子并不是沒有。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用聖光魔法驅除那頭惡魔,但是曆史中也存在過一些特殊的例子,隻要對那個孩子的規勸超過了惡魔的蠱惑,那不就是兩全其美的結果麼?

  而就安德魯神父而言,他最希望的,當然是驅除掉這個男孩體内的不知名惡魔,但是他也明白,男孩體内的那個家夥,很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旦弄巧成拙,反而會發生不好的事……

  還有小查爾斯的事……

  很明顯,小家夥的手背上的六芒星魔法陣,就是查爾斯刻下的,小家夥的某些記憶,恐怕也是查爾斯封印的,也許是碰到了一些對這個小家夥不妙的事吧……

  規勸,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本着這些個心思,安德魯神父低聲說道,“孩子,願意和我去薩洛尼亞麼?”

  “薩洛尼亞?”江哲愣住了。

  “對!”安德魯神父點了點頭,在過來見這個孩子之間,他有詢問過一些關于這個孩子的情況。

  這個孩子,僅僅學習了一年的火系魔法,就能達到常人三五年的程度,他身邊的火元素,是那樣的濃郁,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個孩子非常傑出,非常具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更重要的是,或許是因爲這個孩子曾經遇到過查爾斯的關系,他天生就對聖光具有親和力,這可是普通人要花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才能達到的啊!

  他簡直就是上天賜給薩洛尼亞的最佳的聖光傳承者!

  隻要十年,或許更少,他就能頂替小查爾斯的位置,成爲教廷最年幼的紅衣大主教,以後甚至可能……

  雖然這個孩子已經過了最佳的德育啓蒙階段,但是并沒有任何偏激或者走向岔道的現象,難能可貴的是,這個孩子對于權力、地位、金錢并沒有什麼追求,而學習魔法的動機也隻是好玩、有趣,并不是爲了仇恨什麼的,才學習魔法。

  天啊……

  在江哲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安德魯神父有些激動,雙手不時顫抖着,但是緊接着男孩的一句話,就把安德魯神父的激動打沒了。

  “不去,我在這裏挺好的!”

  “這……”安德魯神父愣住了,瞅了瞅男孩,咳嗽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咳,其實,我是教廷十二名紅衣主教之一……”

  “然後呢?”男孩歪着腦袋問道。

  還有什麼然後啊?安德魯神父有些傻眼,什麼時候紅衣大主教就好像蘿蔔、白菜一樣了?至少驚訝一下吧。

  “咳咳,”有些羞惱地咳嗽兩聲,安德魯神父望了眼男孩,結合他所了解的事,低聲讪讪說道,“孩子,其實白魔法,要比黑魔法有趣哦……”

  而與此同時,在瑞奧克斯學院院長辦公室,老院長正瞅着桌上的一個水晶球低聲罵着。

  “這個老不死的!啧,還比黑魔法有趣……這老家夥也真好意思說!”

  “唔?老家夥?”站在辦公桌前面,曼赫特教授詫異說道,“院長不是在找那個阿格斯麼?”說着,他好奇地湊上前去,想去看那個水晶球,而同樣站在他身旁的霍得教授也有些好奇。

  “額……咳,對,對啊!”老院長咳嗽幾聲,不動聲色將那個水晶球擋住了,随即,點點頭說道,“我已經用預言術找過了,但是很遺憾,沒有找到那個男人的蹤迹……”

  “這……這怎麼辦?”曼赫特教授顯然有些擔憂,“如果院長都找不到那個男人,那……我也認爲那個男人很危險……”

  “呵呵,你放心吧,我找不到,不代表别人找不到……”

  曼赫特教授愣了愣,繼而好似想到了什麼,欣喜說道,“難道院長說的是……”

  “對!”老院長笑呵呵地點了點頭,繼而轉頭對霍得教授說道,“霍得,幫我去把她找回來,現在我們需要她!”

  隻見霍得教授一臉讪讪表情,連連搖頭說道,“我……不去!絕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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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4:38
第二卷 第三十六章 占星之城,斯格德爾

  “真不去?”伸手拿起桌上的煙鬥,老院長笑眯眯地望着霍得教授。

  隻見霍得一臉的爲難模樣,望着老院長讪讪地說道,“院長,你看……我這還有事呢?”

  “事?什麼事?”

  “我已經把焰閃教給那個孩子了,現在正在基礎階段呢,這個……走不開啊,這基礎萬一沒打好,這以後……”

  “哦?你已經教給那個小家夥了?這麼快?”說着,老院長話風一轉,咬着煙鬥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就帶上那個小家夥一起去,你随時随地地指導他,這總行了吧?”

  “可是……可是還有課呢……”

  “課?”咬着煙鬥的老院長用好笑的眼神望了一眼霍得教授,笑眯眯說道,“放心吧,薩洛尼亞的客人們差不多還有四天才能到,四天的時間,足夠你去【斯格德爾】了……”

  “那我不是還得回來?”

  “……”老院長張了張嘴,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鬥,望着霍得教授寄以期望的眼神,微笑說道,“我們瑞奧克斯學院不是還要與那些薩洛尼亞的學生舉行一場魔法比試麼?時間足夠了,耽誤不了那個孩子……就這麼說定了!”

  “我……”霍得教授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望了望老院長的笑臉,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微微歎了口氣。

  幾分鍾後,望着霍得教授離開的背影,老院長笑呵呵地站起身,轉身望着窗外的天空,喃喃說道,“希望一切順利吧……”

  而與此同時,江哲才剛剛將那位名叫安德魯的老神父送走。

  說實話,面對着安德魯神父的‘種種好意’,江哲确實有些承受不來,他感覺有些奇怪,爲什麼這位作爲教廷十二位紅衣大主教之一的老人,對自己好像很親近的樣子,兩人并不認識呀……

  說什麼白魔法比黑魔法更有趣,硬要把自己拉到薩洛尼亞去……

  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

  “喲,還在想呢?”瞅着躺在沙發中的江哲,艾倫嘿嘿笑着說道,“我說索斯,這麼好的機會你還猶豫什麼呢?換做我,早答應了!”

  “你答應什麼呀?”坐在另外一頭的沙發上,翻着魔法書的斯考特推了推眼鏡,連腦袋都沒擡。

  “去薩洛尼亞呀!”艾倫一臉詫異地拍了一下手,頗有些大驚小怪地說道,“你沒聽到?剛才那老頭可是教廷十二位紅衣主教之一,就算是要冒充,你說也不可能到我們瑞奧克斯來冒充吧?”

  “那就怎麼樣?”斯考特不冷不熱地回複道。

  “笨啊!”一臉失望地對着斯考特搖搖頭,艾倫突然一轉身,嘿嘿笑着對江哲說道,“聽說薩洛尼亞可是有不少美麗漂亮的小姐們……夥計,要不帶上我?”但是話剛說完,他整個人輕輕一顫,繼而停止了動作,如果看地仔細,我們可以看到他身上纏繞着一層層網般的黑絲,而這些黑絲,則來自于斯考特正擡起的右手。

  “喂,夥計,開個玩笑不至于吧?”很難想象中了束縛的人,竟然還能夠轉過腦袋來,但是艾倫做到了,他那股不似人類的蠻力,有時就連斯考特的詛咒魔法也束手無策。

  “一邊呆着去!”皺眉瞪了艾倫一眼,斯考特解除了束縛,繼而猶豫着對江哲說道,“索斯,我覺得這裏面沒有那麼簡單……有可能就像他說的,你曾經遇到過教廷的人,不然無法解釋你手背上的魔法陣……”

  關于魔法陣的事,江哲把他能說的都告訴自己兩位室友了,畢竟他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對!”斜着身子靠在沙發旁,艾倫連連點頭說道,“看那老頭說的,這個魔法陣好像還不是一般的……對了,你有感覺到什麼不舒服麼,這個魔法陣?”

  “那倒是沒有……”猶豫着搖搖頭,江哲撫摸着自己左手手背的魔法陣說道,“這個魔法陣确實是像安德魯神父說的那樣,有克制負面情緒的效果……以前我感覺煩躁、生氣的時候,這個魔法陣好像就會流淌出一股很平和的能量……”

  “克制負面情緒?”斯考特愣了愣,推推眼鏡沉思說道,“我隻聽說過那些珍貴的魔法飾品有這種效果,這個魔法陣竟然……”說着,他擡起頭,望着江哲疑惑問道,“你真的記不起那個爲你刻下這個魔法陣的人?”

  “真的!”江哲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在這一個中午的時間,他已經對此說過好幾次了。

  “那就奇怪了……”說着,斯考特好似想到了什麼,對江哲說道,“你……要去薩洛尼亞麼?”

  “我幹嘛要去?”

  “額……”出于某些原因,斯考特猶豫了很久,才將心底的話說出來,“當一名大魔法師的學徒……我聽說過安德魯神父,他可是大魔法師哦!”

  “那又怎麼樣?我覺得霍得教授也能達到大魔法師……”聳聳肩,江哲毫不在意地說道,但是他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一句自嘲的玩笑。

  “很遺憾哦,我可達不到大魔法師的等級!”

  “咦?”江哲詫異地轉過頭,這才發現霍得教授正站在門口,微笑地望着自己。

  “你好,霍得教授!”斯考特站起身喊了一聲。

  “唔,你好,斯考特!”

  “嘿,我說教授,今天氣色不錯呀!”依靠在沙發旁的艾倫笑嘻嘻地招招手。

  “你這小鬼,”霍得教授走了進來,拍了拍艾倫的腦袋,就算不提在裏約村莊的近三個月時間,教授也早早便和斯考特以及艾倫熟悉了,所以他并不在意,隻是對江哲輕輕一點頭,說道,“簡單收拾一下,跟我去個地方!”

  “去……去哪?”江哲顯然有些摸不着頭腦。

  隻見霍得教授長長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别問了,趕緊收拾去吧!”

  “教授,你們要去哪啊?”看來,什麼事都少不了艾倫摻一腳。

  看樣子,霍得教授并不是很樂意解釋這件事,但是當他望着艾倫的時候,腦袋裏好似想到了什麼,笑眯眯說道,“如果你也想去,我也可以帶你一起去哦!”說着,他轉過頭來,望着斯考特說道,“要不,斯考特也一起去?”

  “……”望着霍得教授古怪的笑容,斯考特與艾倫對視一眼,猶豫着說道,“教授,我怎麼感覺這事……額,算了吧,學院還有課程呢!”

  “有什麼課程啊,院長說了,一個星期之内,不會有什麼課程的!”說着,霍得教授瞅了一眼斯考特與艾倫,笑眯眯說道,“我們去【斯格德爾】哦!”

  “斯格德爾?”斯考特的表情微微一變,驚訝說道,“不會是有【占星師之輪】稱号的魔法城市斯格德爾吧?”

  霍得教授的微笑已經表明了一切,雖然他自己也不想踏足那個地方……

  “還能有幾個斯格德爾?”門口傳來一句清脆話音,帶着非常熟悉地淡淡嘲諷。

  “是拉維亞啊,”霍得教授轉過頭,揣着幾分‘不安好心’,微笑說道,“準備好了麼?”

  隻見拉維亞偷偷望了一眼宿舍裏面,仿佛乖女孩般點頭說道,“準備好了,教授……”話音剛落,就見江哲單手背着一個旅行包從内室走了出來,瞅着拉維亞古怪說道,“你也去?”

  拉維亞的可愛臉蛋頓時一沉,用非常不滿的口吻說道,“爲什麼我就不能去?”

  “能去能去……”

  “你這是什麼口氣?”

  “不就是随便說說嘛,”小小嘀咕一句,江哲瞅了瞅斯考特與艾倫,聳肩說道,“斯考特、艾倫,你們……”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艾倫打斷了。

  “斯格德爾啊,我當然要去了,我很小的時候就想去那個地方呢!”

  “你想去幹嘛?”

  “當然是……”靠近了江哲,艾倫貼着耳朵嘿嘿笑着說了幾句,頓時見到江哲的表情變得非常古怪。

  想提前用預言術、占星術知道你未來的妻子是誰?

  江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轉頭問斯考特道,“那你呢?”

  隻見斯考特招牌似的推了推眼鏡,微笑說道,“那麼有趣的事,我怎麼能拉下呢?”

  “好了,”見所有人都同意了,霍得教授拍了拍手說道,“既然這樣,你們就趕緊收拾一下,這一次我們的時間很緊迫,我去找一輛馬車來,你們一個小時以後到校門口集合!”

  “好的,教授!”

  說完這些,霍得教授就轉身離開了,這時,江哲已經在卧室裏轉悠了兩圈,他感覺除了那套學院魔法長袍之外就沒什麼東西好帶的,畢竟按教授所說的,這一次來回隻有四五天嘛,那有什麼好準備的?

  重新將自己的旅行袋塞到床底下,瞅着用莫名眼神望着他的拉維亞,江哲猶豫一下,首先開口說道,“我說拉維亞,這一次她們不去麼?額,我是說麗莎和萊瑞拉……”

  “唔?”似乎有些不明白江哲的意思,拉維亞將放着自己随身換洗衣服的旅行袋一放,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淡淡說道,“她們還有事呢,上次是因爲……”說着,她好似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一沉,望着江哲怪聲怪氣說道,“那也沒見你把那位學姐拉來啊……”

  皺皺眉,江哲有些不愉快地說道,“你這是什麼話?我隻是随便問下……”

  “那我也隻是随便說說呀,你激動什麼?”說着,拉維亞換了一個坐姿,將右腿架在左腿上,雙手交叉着放在膝蓋上,就那樣表情玩味地望着江哲。

  雖然拉維亞冠着男孩的名字,性格也偏向男孩,尤其是臉蛋,我想絕對不會有人用可愛形容她的,能形容她的隻有英氣,别說眼神,光是那兩道劍鋒般的眉毛就足夠吓跑普通的男孩子了,不過就身體的曲線而言,拉維亞顯然可以笑傲同齡的女孩子了,雖然她隻是一個十二三的小女孩,雖然那件寬大的魔法長袍遮掩了她大部分的曲線……

  還别說,真有一兩分成熟女人的味道……

  “我激動?”隻見江哲露出一個難以苟同的眼神,自嘲般搖搖頭走到沙發,伸出手將拉維亞的右腿從她左腿上拍了下來。

  “你做什麼?”

  “你擋我路了,謝謝!”

  “你!”不出意外,拉維亞再一次地被江哲氣得滿臉通紅,狠狠瞪了眼前的男孩一眼,換了一個坐姿怪聲怪氣說道,“反正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幹嘛不把你那位學姐一起叫去?哦,好像你是直接叫她名字的吧?哼哼!”

  “嘿嘿,”望了眼拉維亞,又望了眼江哲,艾倫嘿嘿一笑,沖江哲擠擠眼道,“夥計,我們去收拾一下……”說着,他沖斯考特努了努嘴。

  “呵!”斯考特無奈的搖搖頭,站起身和艾倫到裏間去了。

  見兩位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很‘知趣’地避退了,然而江哲的糟糕心情卻沒有因此好上幾分,隻見他悶不吭聲地盯了拉維亞半晌,足足將對方盯得主動避開了驕傲的目光,這才沒好氣說道,“你到底想幹嘛啊!警告你,别無理取鬧……”

  拉維亞的表情頓時一沉,一拍沙發愠怒說道,“誰無理取鬧了?”

  “好好,行,”舉着雙手做投降狀,江哲無奈地搖搖頭,說道,“不就是一塊火紅石嘛,以後我換你十塊,行了吧!”

  “十塊?說得輕巧,你上哪找十塊火紅石去?”瞅着眼前的男孩嘀咕一句,拉維亞突然醒悟過來,皺皺劍眉,沒好氣說道,“關那塊石頭什麼事?”說着,她咬着嘴唇,用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嘀咕道,“再說了,那根本就不一樣……”

  “你板着臉不就是爲了那塊石頭麼?”

  “才不是呢!”

  “哦?”詫異地望了一眼拉維亞,江哲疑惑問道,“那是爲什麼?”

  “爲……”隻見拉維亞咬着嘴唇,偷偷望了男孩一眼,在猶豫了很久以後,搖搖頭說道,“沒事!”

  “……莫名其妙!”狐疑地盯着拉維亞,江哲遲疑着說道,“拉維亞,有事就說啊……”

  “沒事,”略感不耐煩地白了江哲一眼,拉維亞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那個……索斯,我不是讓你以後别叫名字嗎?”

  “不叫你名字?”瞅了瞅拉維亞,江哲疑惑問道,“爲什麼啊?”

  “因爲……”隻見拉維亞低着頭,咬着嘴唇思索了半晌,忽然好似想到什麼,低聲說道,“因爲這個名字不好聽……”

  “不好聽?”江哲愣了愣,輕聲念了幾句拉維亞的名字,喃喃說道,“蠻好的啊……”話音剛落,才一擡頭,就望見了拉維亞不滿外加憤恨的眼神,趕緊改口說道,“唔,對對對,确實不好聽,我記得這是個男孩子的名字……”說着,他頓了頓,疑惑問道,“那我叫你什麼啊,總不能叫你‘喂’吧?”

  “傻蛋!”隻見拉維亞輕輕嘀咕一句,擡起頭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說道,“以後就叫我艾維好了,雖然還是像男孩子的名字,不過要比那一個好多了……”

  “艾維?艾維?”江哲低頭喃喃念了幾句,一擡頭正想說話,卻見拉維亞滿臉通紅,詫異問道,“你……熱麼?”

  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拉維亞全身震了一震,連忙舉起右手扇了扇,結結巴巴說道,“确……确實,你們房間确實有點熱……”

  “熱麼?”江哲轉頭望了望壁爐,壁爐中的木材幾乎已經看不到火苗了……

  似乎是瞧見了男孩古怪的眼神,拉維亞勉強笑了笑,連忙岔開話題說道,“索斯,你知道斯格德爾麼?有【占星師之屋】稱号的魔法城市……”

  “知道啊!”江哲聳了聳肩。

  顯然,拉維亞對于男孩的回答很是驚訝,詫異問道,“你……你竟然知道?你從哪裏知道的?”

  隻見江哲玩笑般地搖搖頭,說道,“從斯考特還有你口中知道的……”

  “……”

  很顯然,拉維亞是一個很嚴謹的女孩,并不喜歡開玩笑,望了一眼江哲沒好氣地說道,“跟你說正經的呢,别開玩笑!”

  見拉維亞好似已經忘記了火紅石的事,江哲也樂得順着她,聳聳肩說道,“是是,我不知道,你說……”

  “這還差不多,那麼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好了,反正到時候教授也會介紹的……”說着,拉維亞眨了眨眼,輕聲說道,“斯格德爾,也是一座魔法城市……”

  “這我已經知道了……”

  “閉嘴!”狠狠瞪了男孩一眼,女孩緩緩介紹起斯格德爾這座城市來,就仿佛兩人第一次相遇時,就仿佛女孩平時爲男孩解釋魔法原理時,每當這個時候,女孩眼中就會露出幾分淡淡的自得,而她的嘴角也往往是上翹着的……

  “索斯,你知道麼,斯格德爾的曆史,與我們瑞奧克斯同樣悠久,在整個魔法界中,雖然總體隻分爲黑魔法師與白魔法師兩種,但是除了這兩種之外,仍然存在一些特殊定位的魔法師,也許他們并不曾掌握強大的殺傷力魔法,但是,他們卻可以做到一些黑魔法師與白魔法師都做不到的事……

  我以前已經對你說起過,我想你應該記得的,魔法來源于煉金術,黑魔法源于深淵惡魔的黑暗力量,白魔法源于精靈族的自然力量,但是除了兩種之外,還存在一些特殊的魔法應用,比如附魔、制作卷軸、制作藥劑等等,這在魔法形成的最初都屬于煉金術,最初的煉金術并不僅僅指制作魔法道具,真正的煉金術其實包括【煉成】與【附魔】,煉成便是通常的制造魔法道具,但不僅僅是魔法道具,小到能增幅魔法威力的飾品、武器,大到能遠距離移動的魔法陣,作爲要塞基本防禦設施、威力巨大的魔晶炮,甚至是構造精密的煉金人偶,唔,也就是通常說的魔法傀儡……

  除去黑魔法師與白魔法師兩大分類,若是按着更正規、更準确的區分,在浩瀚的魔法世界中,現代大緻可分爲【魔法師】、【黑暗法師】、【煉金師】、【占星師】四種,所有的魔法派系類别基本都包括在内,【魔法師】包括黑魔法師、白魔法師、幻術師、召喚師、咒術師等等;【黑暗法師】由于他的力量源于與惡魔交易,準确來說,并不能劃在黑魔法師之中,凡是以交易或者獻祭的辦法獲得力量的魔法師,都屬于黑暗法師;而【煉金師】則包括附魔師、藥劑師、卷軸師、魔偶師等等,本身并不具有很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卻可以制造出很多有用的東西;而最後一類,就是【占星師】,其實對于占星師,我也不是很了解,我隻知道占星師本身也沒有多強大的力量,有些甚至連你都不如……不許插嘴!但是同時,他們又能知道一些平常人無法獲悉的知識,他們研究星辰,他們認爲星辰具有強大的力量,與預知、或者探查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有些占星師就連人的死亡時間都能推算到……

  而斯格德爾,就是屬于占星師的魔法城市,當然,以往是這樣,現在也有些魔法師與煉金師居住在那塊地方,而且與我們瑞奧克斯不同,斯格德爾并不是學院,而是一些知識淵博的魔法師交流學術的地方,斯格德爾最有名的建築,就是那座從帝國建立初期就聳立着的【法師塔——梵德爾】,古代語代表着閃電與雷霆,是最具威嚴的詞綴。

  傳說中,無論是誰敢亵渎這座神聖的法師塔,都必須承受雷神的憤怒……聽說皇家首席魔法師、受人尊敬的大魔法師黑斯廷斯,就曾經在這座法師塔跟随一位【賢者】,也就是聖魔法師學習魔法……”

  正說着,拉維亞一擡頭,正好看到滿臉疑問的江哲,隻見他皺緊雙眉,正苦苦思索着什麼。

  “皇家首席魔法師……黑斯廷斯……聖魔法師?”

  “怎麼了,索斯?有什麼不對麼?”

  “不,沒有,”搖搖頭,江哲不敢肯定地說道,“那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拉維亞一臉不以爲然,沒好氣說道,“我還以爲是什麼呢,人家可是大魔法師,聽過他的名字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是,你不明白,我說的是……”隻見江哲皺緊了雙眉,連連搖頭說道,“好像……好像在哪裏……還有聖魔法師這個詞,我好像……”

  “好像什麼呀!”沒好氣地白了江哲一眼,拉維亞雙手交叉着放在腿上,輕松說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别讓教授等急了,走吧,索斯!”說着,她站起身,朝着裏間喊道,“斯考特、艾倫,不等你們了……”

  話音剛落,裏間就傳來了艾倫大驚小怪般的聲音,“别呀别呀,那可就耽誤我大事了!”

  “什麼大事啊?”與他一同出來的斯考特疑惑問道,隻見艾倫嘿嘿一笑,擠擠眼說道,“嘿嘿,就不告訴你!”

  “你……愛說不說!”

  就在二人在一旁打鬧的同時,江哲仍然苦苦思索着那句讓他十分耳熟的話,尤其是那個聖魔法師的詞綴……

  ‘大魔法師?那又怎麼樣?我呀……’

  ‘……要成爲聖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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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三十七章 占星之城,斯格德爾(二)

  【斯格德爾】,是繼存在瑞奧克斯魔法學院的城市【梵多】之後、帝國少有的、不敢過分染指的城市之一。

  原因很簡單,無非是因爲斯格德爾是一座魔法師存在數量比瑞奧克斯更多的城市,斯格德爾的魔法師可不同于瑞奧克斯的魔法學徒,雖然這些魔法師也許本身并不強大,但是他們大部分都是各個領域中的智者、賢者,享有極高的名望。

  尤其是住在斯格德爾最著名的建築、那座與瑞奧克斯古堡一樣存在了幾百年的法師塔【梵德爾】中的魔法師,幾乎都是實力強大的黑魔法師。

  說起來,斯格德爾才是一座真正的魔法師的城市,在它面前,瑞奧克斯充其量隻能稱之爲【魔法師的搖籃】,你或許根本想象不到,斯格德爾這座城市中究竟居住過多少現在知名的魔法師。

  或許在普通的帝國平民心目中,梵多城的瑞奧克斯是通往魔法世界的大門,但隻要是魔法師,就不會不知道斯格德爾,不然,根本算不上一名真正的魔法師。

  斯格德爾并不是一所學院,也不是帝國魔法力量的儲備基地,選擇留在這座城市的魔法師,大多是無心于權利、地位的學者,是真正窮心鑽研魔法的一類人。

  在這裏,有的魔法師,或許一生都停留在普通魔法師的等級,有的甚至連魔法師的資格評定都沒有通過,他們僅僅隻能算是學徒,但就是這樣的學徒,卻有能力對着魔法的各種應用、包括負面能量侃侃而談,他們可以在一個晚上畫出一個儀式魔法的全部繁雜咒文,他們會在前人的基礎上加上自己的見解,他們會逐一分析每一條咒文的用途,并窮心琢磨更具威力、更加簡化的咒文。

  斯格德爾也并不是不收魔法學徒,但是就和皇家首席魔法師維斯頓一樣,它隻招收天賦傑出的學生,而且教學模式也根本不同于瑞奧克斯,在這裏,有些時候你的導師隻會忙着研究他自己的學術,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應付學生關于‘火球的應用’之類的小問題。當然,這隻是一個比方。

  在斯格德爾,每一位魔法師都擁有一座屬于他們自己的房子,隻是簡簡單單的小木屋而已,每一座小木屋都挨得很近,房子的大門幾乎都是敞開着的,有的甚至連大門都沒有,當然,我想不會有哪個傻盜賊這麼不知好歹,偷東西偷到斯格德爾的。

  專心于研究的魔法師并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打理自己的房子,這裏的小木屋對于他們來說,與其是住人的地方,不如說是存放魔法物品的地點,那座豎立在城中央的法師塔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要進入那座法師塔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比起瑞奧克斯更甚,斯格德爾這座城市整個籠罩在一層防護罩之中,尤其是【法師塔——梵德爾】,畢竟那可是像瑞奧克斯一樣,隻有老院長一人支撐起的防護罩。

  當你進入斯格德爾的時候,你就會現,這座城市本身就是建立在一座巨大的魔法陣上的,一個巨型的固有結界,傳說,就算是無數魔法師推崇的禁咒,也無法砸開斯格德爾的大門,甚至連撼動斯格德爾也做不到,這是多麼的驚人!

  曾經有魔法師計算過這個防護罩的防禦能力,就拿火系與土系的複合魔法,最具威力的【炎】系禁咒【流星火雨】來說,斯格德爾的防護罩,足夠抵擋兩個小時的時間,你見過有哪位大魔法師、啊不,是聖魔法師,能持續釋放兩個小時的禁咒?

  就算是聖魔法師,能維持十分鍾也算是極限了吧?

  當然,假設是兩位聖魔法師一同施展禁咒的話,那麼防禦的時間恐怕要減半了,這隻是一個比方而已。

  當然,也請别忘記了法師塔中的魔法師們,他們并不是擺設,雖然對于戰鬥來說,他們并不是很在行,但是如果隻是爲魔法陣維持魔力的話,呵呵,我想就算是十位大魔法師一同施展魔法,也無法在短時間内對斯格德爾造成一丁點的傷害。

  世界上存在十位大魔法師麼?存在!二十位都不止。

  但是關鍵是,有哪幾位大魔法師會閑着沒事、跑來斯格德爾搗亂?要知道那座名爲梵德爾的法師塔,可是帝國大部分黑魔法師心目中的聖地啊!

  也許有人就要問了,爲什麼斯格德爾是黑魔法師心目中的聖地,但是卻叫做占星之城呢?

  理由很簡單,因爲在幾百年前,建立斯格德爾這座城市的,就是一些占星師,當初的黑魔法師,都居住在瑞奧克斯呢。

  就算是這座偉大的法師塔梵德爾,在當初也隻是占星師們研究星辰的地方。

  在初代薩森王下令改良魔法的最初,一部分魔法師留在了薩森,一部分魔法師遷移到了薩洛尼亞,而剩下的一部分魔法師中,便有人選擇了斯格德爾。

  再往後,随着時代的變遷,陸陸續續有不少無心于權利、地位的黑魔法師遷移到這塊土地,與占星師們一同鑽研魔法的奧秘,在研究的過程中,黑魔法師并不是毫無收獲,占星師們追尋的【星辰之力】,某些方面已經被運用到魔法陣以及大儀式魔法之中,就拿斯格德爾的固有結界來說,這個古代魔法陣可不是胡亂擺設的,魔法陣中的每一個點都代表一顆星辰,除此之外,魔法陣中還嵌套着衰弱風、火、水、土四系傷害魔法的咒文,是古代遺留下來的寶貴文化遺産。

  不過遺憾的是,由于曆史的變遷,魔法陣的建造圖紙遺失了,至今魔法師們還未能完全破解這個結合了黑魔法與占星術的魔法陣……

  與平常的城市不同,斯格德爾是一座比較沉悶的城市,或者說是安靜,在這座城市中,你除了能聽到風聲外,很少聽到别的什麼聲音,但是今天似乎注定不同了,因爲這座城市迎來了幾位不請自來的小客人……

  “這就是斯格德爾?”在距離那座傳說中有名的城市還有一英裏的距離,艾倫的嘴裏就冒出一句帶着濃濃失望的話語。

  也難怪,呈現在他眼中的斯格德爾,無非是一排排破落的房子而已,這怎麼能不讓他大失所望?

  “呵!”對于艾倫的抱怨,霍得教授隻是微微一笑,繼而輕聲說道,“等你到了再說吧!”

  “有什麼不同麼?”顯然,江哲聽出了霍得教授話中的深意,但是這反而讓他難以理解,難道眼前這座看似普通小鎮的城市,還存在着什麼玄機不成?

  就在江哲與艾倫疑惑不解的時候,斯考特推了推眼鏡,低聲說道,“斯格德爾,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城市,如果沒有城中法師塔的魔法師允許,我們一輩子都沒别想進入,當然,也看不到它真正的模樣……”

  “真正的模樣?”江哲愣了愣,正要詢問霍得教授,卻見他從懷中取出一封特殊的魔法信函,正低聲念着什麼。

  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那封魔法信函竟然生出了一對金色的小翅膀,好似鳥兒般朝着遠處的城市飛去,在飛了不到一兩百碼的距離時,突然消失地無影無蹤。

  “這……”或許有些難以理解,艾倫張大着嘴說不出話來。

  “是結界!”站在一旁的拉維亞怕是有些受不了同伴的‘無知’了,沒好氣解釋道,“現在你們看到的,不過是一些幻術而已,真正的斯格德爾,會是這種樣子嗎?”

  “說得你好像來過似的……”小聲嘀咕了一句,艾倫顯然沒有注意到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拉維亞,仍不知死活地拍了拍江哲的肩膀,說道,“是吧,夥計?”

  “呵呵!”在拉維亞殺人眼神的注視下,江哲讪讪笑了笑,轉頭對霍得教授說道,“教授,斯考特說,要裏面的魔法師同意,我們才能進入,那我們怎麼進去?”

  “别心急啊,我不是已經放出了一封金翅魔法信函麼?那可是院長親手寫的!”說着,霍得教授微微歎了口氣,看他的表情,很明顯他并不想來這裏。

  “院長?”艾倫愣了愣,随即釋然般嘿嘿笑道,“對哦,院長好歹也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大魔法師,再怎麼說,他們也會讓我們進去……”

  “呵呵,并不是這個原因,”霍得教授笑着搖了搖頭,解釋說道,“院長的身份并不是最主要的……唔,其實就算是沒有院長親筆寫的魔法信函,我們也能進去……”說着,教授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古怪,支支吾吾地說不下去了。

  似乎是看到了霍得教授怪異的表情,拉維亞小聲說道,“教授,你以前來過這裏?”

  “沒……沒來過啊……”

  “真的?”明亮的眼睛瞅着教授,拉維亞狐疑問道,“那爲什麼說就算沒有院長的信函,我們也能進去呢?教授你一定知道對不對,用什麼辦法才能進入這座城市!”

  “那種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就在霍得教授一個勁地辯解的同時,眾人面前突然出現一個不協調的波浪形光圈,而伴随着光圈一起出現的,是一位手中拄着棕色拐杖的老人,個子不高,和江哲差不多,穿着一身不協調的墨綠色魔法長袍,帶着一隻單片眼鏡,最惹人注目的,就是他長的拖到地面的花白胡子。

  “瞬間位移啊……”突然出現的老人差一點讓艾倫咬到自己的舌頭,就連斯考特,也在一瞬間收起笑容,畢竟能掌握這一手的,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突然出現的老人,并沒有一張口就詢問眾人,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老人隻是拄着那根拐杖站着,光看他腿腳顫顫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隻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呢。

  “您……您這是做什麼呢?”出于好奇,拉維亞大着膽子問道。

  “我頭暈……”老人的回答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傻眼。

  “頭暈?”艾倫歪了歪腦袋,沖着斯考特做了一個鬼臉。

  一聽這句話,老人頓時生氣起來,吹了吹那花白的長胡子說道,“我已經九十七歲了,爲了你們,還得辛辛苦苦從塔上下來,能不頭暈麼?”

  “你不是用魔法下來的嘛?”會說這句話的,恐怕也隻有啥也不怕的艾倫了。

  “用魔法也會頭暈啊!”隻見老人舉着拐杖,胡子顫顫不滿反駁道,“你這小家夥,你知不知道這種移動方式需要穿越位面啊,位面你知道麼?你一定不知道,這個面位嘛,就是空間,空間你知道吧?我們生活的世界,它就是一個空間,我要從塔上上來,其實就是一個折疊空間的方法,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把你們所站着的這塊地方,與我剛才所站着的地方重疊了,但是這兩個地方中間,還隔着一層阻礙,我們把它稱爲【面】,爲什麼要把它稱爲面呢?這說起來就複雜了,我們知道,位面其實是由【位】和【面】組成的,【位】就是位置,是坐标,就是空間中的定位;而【面】就是屏障,用來區分每一個位,如果沒有這層東西,那些深淵裏的家夥就能進入我們的世界了,明白麼?

  而位移這個魔法,他并不是簡簡單單就把我送到這裏來了,你可以把這個魔法看成是一扇門,就拿你家的房門來說,本來連接這扇門的,是屋内與屋外,你從屋外進入那扇門,隻能回到自己的家,但是呢,用這個魔法,我可以把那扇門的連接方式改變了,我把它連接到你隔壁鄰居家的屋子,這樣的話,我穿過這扇門後,進入的就不再是你家,而是你鄰居家,但是這扇門,還是你家的那扇門,那到底是怎麼把你家的這扇門連接到你鄰居家的屋内呢?很簡單,折疊空間!也就是說,讓我踏進這扇門的一瞬間,其實我已經跨越了位面,跨越了空間,我在空間的縫隙中移動,這種移動方式對于我這個老頭來說最要命了,你知不知道?”

  自己隻不過嘴快說了一句,但是這位老人卻足足連說帶比劃地說了十幾分鍾,艾倫已經傻眼了,好不容易想說句‘我知道了’,結果‘我’字才剛出來,又被老人打斷了……

  隻見老人翻了翻眼睛,拄着拐杖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也許很難理解,那我再說得具體點,”說着,頓了頓拐杖,瞅着幾個孩子語重心長說道,“小家夥們,說到位面,我們不能不說空間,而說到空間,我們不能不解釋亞空間,什麼叫亞空間呢?我們所存在的世界,我們把它稱爲物質空間,唔,說準确一點,應該是【正物質空間】,那麼,遵從法則的原理,既然有正物質空間,那麼自然有反物質空間了,而連接着這兩個空間的,就是亞空間,也可以稱之爲【空間的縫隙】,而位移這個魔法,就是運用了穿行亞空間的辦法,你們不知道吧,那裏可住着許許多多可怕的生物哦,但是更可怕并不是這些,而是一個不小心,萬一進錯了門,進到了那扇通往反物質空間的世界,那可就糟糕咯……”

  “爲……爲什麼糟糕?”有些聽傻了的艾倫下意識問道。

  “笨啊!”老人狠狠頓了頓拐杖,搖搖頭說道,“那可不是我們的世界,唔,根據我們的研究,那裏應該是一個颠倒世界,比方說吧,在我們的世界,光是度最快的,對吧?”

  “對……啊……”

  “但是在那個世界,光很有可能是最慢的!在我們的世界,水是從上往下流對吧?”

  “對……對啊……”

  “但是在那個世界,水很有可能是從下往上流!”

  “那有什麼?那不是很有趣麼?”艾倫話才剛說完,就注意到了來自江哲、拉維亞、以及斯考特那殺人般的眼神。

  “這才不明白麼?你這個傻蛋,這個意思是說,你用魔法可以進入反物質空間,但是不保證你可以魔法回來,明白了麼?!一旦你一不小心進錯了門,也許你就一輩子回不來了,明白了麼?”

  “明白了,明白了!”不單艾倫,就連江哲、拉維亞、以及斯考特都連連點頭,生怕這莫名其妙的老頭再來段長篇大論,這連斯格德爾的大門都還沒進呢,這算怎麼回事啊?

  “真的明白了?”老人用帶着遺憾、惋惜、以及意猶未盡的眼神望着幾個孩子們。

  “明白,您老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艾倫的小腦袋點個不停,壓根就沒敢停。

  “咳咳,”就連霍得教授都有些受不了了,一臉不自在地打着招呼道,“看您老身體還挺硬朗吧?吉夫斯長老……”

  “唔唔,都這把老骨頭了,還行吧,”說着,老人擡起頭來,眼神迷惑地望了霍得教授半晌,随即頓了頓拐杖,指着他笑呵呵說道,“喲!霍霍霍,是你啊,小霍得,我還以爲是誰呢!這回不喊了?”

  “咳咳!”一句話說得霍得教授連連咳嗽。

  “長老,”顯然,有個問題一直在拉維亞心中難以解惑,見終于有機會開口,她小心問道,“如果沒有魔法信函,可以進入斯格德爾嗎?”

  隻見老人撫摸着花白的胡子,笑吟吟說道,“可以啊!”說着,他指了指霍得教授,笑眯眯說道,“隻要你的聲音足夠響亮,能傳到法師塔……”

  “啊?”

  望着霍得教授滿臉漲紅的模樣,不光艾倫忍不住笑,就連斯考特與江哲都偷笑不已,而問話的拉維亞更是傻眼。

  就這?

  吉夫斯長老似乎沒有注意霍得教授漲紅的臉,撫摸着胡子回憶道,“當然了,一般情況下我們是聽不到的,除非你喊得很大聲,就像小霍得以前一樣……”

  輕輕拱了拱斯考特,艾倫小聲說道,“感情是這麼進去的……你說會不會是被霍得教授煩的不行了,所以就放他進去了?”

  “咳咳,”聽到艾倫的話,霍得教授臉上更是漲紅,咳嗽兩聲,對吉夫斯長老說道,“長老,你看我們是不是先進去再說?”

  “哦哦哦,”吉夫斯長老似乎這才想起來,拍了拍腦門說道,“你看我這記性,格雷特小家夥讓你來找他孫女對吧?”

  “格……”聽着這句話,艾倫瞪大了眼睛,就連斯考特與拉維亞也是一臉的不敢置信,要知道老人口中的格雷特,可是瑞奧克斯學院的院長啊!

  至于江哲倒是沒啥感覺,因爲直到現在,他還沒弄明白自家學院的院長究竟叫啥。

  似乎是見到了孩子們震驚的眼神,霍得教授小聲解釋道,“這位是法師塔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老,院長以前也來過斯格德爾,算是長老半個學生……”

  “天呐……”拉維亞捂着小嘴,一臉的不敢置信。

  “什麼半個學生啊,我隻是一個看門的老頭而已,”眯着眼笑着,吉夫斯望了望左右,眼神在掃向江哲的時候突然一頓,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是随即,雙眉又瞬間舒展,微笑說道,“就你們幾個小家夥麼?我看見那信函,還以爲格雷特那小家夥來了呢,有好些年沒見過他了……”

  “院長正在招待教廷的人,所以抽不開身,特地托我幫他帶句話,見到長老時問個好,長老别見怪……”

  “哦,教廷的人啊……”吉夫斯微微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是要發生一些事了……”說着,他擡起頭,頓了頓拐杖微笑說道,“好了,你們跟我進去吧!”

  “這麼進去?”艾倫傻傻地問了一句,他可是知道的,眼前的斯格德爾,可是布滿了一層又一層的結界與禁制。

  “呵呵,”吉夫斯長老微微一笑,舉起拐杖輕輕一揮,眾人隻感覺周邊的景物刹那間以極快的速度向後倒退,緊接着,四周的景物忽然被閃着五彩光芒的黑暗籠罩,這一切,隻維持了甚至不到一秒的時候,眾人隻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眼中很突然地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建築。

  【法師塔——梵德爾】

  “好了,到了,小家夥們!”對比除了霍得教授外幾個孩子不敢置信的眼神,老人笑吟吟地撫摸着花白的長胡子。

  “天……”一群孩子們的眼中充滿了震驚。

  這……這就是那座傳說中的法師塔?

  就那麼懸空漂浮在半空中的、好似城堡一般的建築,便是傳說中的法師塔?

  沒有階梯、沒有扶手,什麼都沒有,在仰望了許久以後,江哲才隐隐望見類似吊橋般的玩意。

  這種明顯違背了重力法則的建築,究竟是如何建立起來的?

  江哲無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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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5:21
第二卷 第三十八章 占星之城,斯格德爾(三)

  在來到【占星之城——斯格德爾】前,江哲在自己腦海中幻想過多次,無論是城市也好,那座著名的法師塔也好,他認爲總不過是一座城市、一座塔嘛,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城中的房屋暫且不論,因爲那沒什麼好說的,就跟瑞奧克斯學院所在的城市、梵多的住宅區一樣,都是些古老而顯得破破爛爛的房子,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因爲年久失修而倒塌,看來有人說斯格德爾的魔法師并不是居住在自己的屋子内,這話一點都不假。

  當然了,當你進入斯格德爾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注意到那些年久失修的房子,因爲你的眼球已經被城中央那個龐然大物所吸引。

  【法師塔——梵德爾】,傳說中有名的雷霆之塔,但是問題是,那真的是塔麼?

  一說起塔,江哲的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前世見過的高塔,那種高而類似尖錐般的造型,那才叫塔嘛,但是眼前的法師塔不是,與其說它是塔,不如說它是一座小型的城堡。

  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座類似小型城堡般的塔樓,竟然是匪夷所思地漂浮在半空之中,天啊,這顯然是違背了世界最基本的重力法則吧?

  也許有人要說,在一個魔法文明的世界,出現一座漂浮的塔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問題是,魔法并不是無中生有,它也必須遵從世界的法則,就好比有人將水變成油、將石頭變成黃金,然後說這是魔法……拜托,你那是戲法!

  至少江哲已經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四五年,從沒見過、也從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當然,作爲瑞奧克斯學院的學生,江哲對這種事也不是一竅不通,他至少明白這裏涉及到了重力魔法的方面,但是具體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這也難怪,在這個世界,重力魔法原本就是一類特殊的魔法應用,普通魔法師就算學了也沒地方用,更何況,重力魔法本身還沒有完善,就像空間魔法一樣,仍然在研究之中。

  可以說,普通的魔法師幾乎沒有機會接觸重力魔法的,别以爲有的實力強大的魔法師能漂浮在空中就認爲這是重力魔法,其實那隻是風系魔法的【羽毛術】或者【漂浮術】罷了,根本就不是所謂的重力魔法,雖然看上去有些相似,但是本質是不同的,這類風系魔法的特性是【浮空】,言下之意就是利用大氣氣流將自己的身體托起,以達到漂浮的目的;而重力魔法的本質是【引力】,也就是【吸引力】與【排斥力】,掌握這個可遠比掌握風系魔法的浮空艱難得多。

  而眼下這座法師塔,便是運用了重力魔法的原理,爲什麼這麼肯定呢?你認爲風能把一座用大塊青岩建造的小型古堡托起來麼?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座塔漂浮得很穩定,就那樣漂浮在離地一兩百碼的空中。

  遠遠地望去,整座法師塔就好似是兩個圓錐的組合,當然,一個圓錐朝上,一個圓錐朝下。

  上面一個圓錐自然便是真正的法師塔無疑了,而下面一個圓錐,卻是一整塊像小山般的巨大岩石。

  望着法師塔底下那個巨大湖泊,我們是否可以想象,也許在最初,這座法師塔并不是像現在這樣漂浮在空中的,隻是在随後的歲月中,古代的黑魔法師與占星師們利用了關于重力魔法的知識,而將這座法師塔連帶着底下的岩石地基,硬生生用地面上拔起,從而誕生這一奇觀。

  當然,令人咋舌的并不是隻有這些,在法師塔的四周,還漂浮着三座白玉般的四面型立體建築,同樣,上下兩端呈錐形,這便是梵德爾另外一個風景線——方尖塔。

  這三座方尖塔的曆史,也許就同梵德爾一樣悠久,當初建造這幾座方尖塔的人我們已不得而知,而建造它們的材料,我們也同樣不知道,唯一能知道的,僅僅是這三座方尖塔的名字,以及它們的用途。

  在斯格德爾的曆史中,這三座方尖塔分别被冠名風、雷、冰:第一座塔,看似有些朦胧,塔身略微呈青色狀的,這是風之方尖塔;第二座塔,塔身上下纏繞着強烈電流、而且不停地發出噼啪噼啪聲響的,是雷之方尖塔;而最後一座,通體雪白、仿佛罩着一層寒霜般,這便是冰之方尖塔。

  三座方尖塔就那樣漂浮在法師塔四周,同時被一道不知名的環形能量連接着,這是梵德爾最後、也是最強的一道防線,如果連這三座方尖塔都被敵人毀壞,那麼梵德爾基本上已經沒有可以用作防禦的手段了。

  說到這三座方尖塔就不得不提及一句,曾經有魔法師在見到這三座方尖塔時,認爲這是矮人族所建造的,證據就是矮人族的居住地中,也豎立着這樣三座類似的方尖塔,而且要遠遠比斯格德爾的方尖塔巨大得多。

  還有,就是這三座方尖塔,甚至包括漂浮的法師塔梵德爾,在幾百年前的人類世界,就算先代黑魔法師在魔法上已經達到了如此輝煌的成就,但是在建造工藝上,人類幾乎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

  确實,當你進入梵德爾,看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魔法陣、看到那些巨大的齒輪,你很難想象,幾百年的魔法師已經達到了這種輝煌成就。

  言歸正傳,除了那三座方尖塔之外,最吸引眼球的,就要數那十幾道不知從什麼地方流下來的瀑布了。

  你很難想象,在法師塔梵德爾每一層,幾乎都有一道瀑布淩空傾瀉水流,而且從來不見停止過,更不可思議的是,就算有這十幾道瀑布傾瀉泉水,法師塔底下那個巨大湖泊中的水,也未曾增加或者減少。

  十幾道瀑布淩空傾瀉水流所産生的水氣,使得法師塔的頂端附近幾乎時時浮現出三道炫目的彩虹,而且每一道彩虹的顔色與排列順序都不相同。

  那三道彩虹呈品字狀浮現,映照着湖泊、襯托着法師塔,讓一群孩子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拉維亞……

  也難怪,一片白雪茫茫的阿爾塔克,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美麗景觀的。

  不過美麗歸美麗,這問題是怎麼上去呢?

  眼瞅着那至少有一兩百碼的距離,江哲有些疑惑,畢竟不是每一位魔法師都掌握空間位移這個魔法的。

  就在江哲疑惑的時候,吉夫斯長老或許是看出了幾個小家夥心中的想法,頓了頓拐杖笑眯眯說道,“放心吧,小家夥們!”說着,他揚了揚拐杖,突然,他的動作停住了,撫摸着長得拖到地上的胡子,喃喃說道,“什麼咒語來着,摩尼莫哈……亞撒?不對不對……斯卡瑞奇?好像也不對……”

  望着吉夫斯長老一個人喃喃自語着,艾倫用手拱了拱斯考特,小聲說道,“這老頭到底行不行啊?”

  話音剛落,他突然感覺腦袋上輕輕被人敲了一下,一擡頭才發現是霍得教授。

  隻見霍得教授一臉敬重地望了眼吉夫斯長老,低聲說道,“不要胡說,艾倫!”

  “是的……教授……”艾倫拖長着音調回複着,雖然吉夫斯長老最初的那一下,讓他感到十分震驚,但是眼瞅着實力強大的魔法師突然一下子退化成一位健忘的老人,艾倫顯然很難接受這種突然的改變。

  “這記性……”吉夫斯長老或許也聽到了艾倫的話,搖搖頭自嘲一笑,轉頭對幾個小家夥說道,“别急别急,我馬上就能想到了……”說着,他比劃着手中的拐杖,念了一句又一句的咒語,但是很遺憾的,什麼都沒有發生。

  “額,這個……”讪讪一笑,艾倫打岔道,“吉夫斯長老?您就不能用剛才帶我們進城的那個魔法,直接把我們帶到塔上去?”說着,他用手指了指頭頂上空的法師塔梵德爾。

  “這是不行的,小家夥,”吉夫斯長老笑呵呵地搖搖頭,擡起頭用手指着風之方尖塔說道,“看到那座青色的方尖塔沒有?那叫風之方尖塔,隻要是傳送類的魔法,在梵德爾都是無效的,當然,是指對外,也就是說,我可以用位移魔法從梵德爾裏出來,但是不能用同樣的辦法進去,要進入梵德爾,隻能通過唯一的一種途徑……”

  “什麼途徑?”下意識問了一句,艾倫突然回想起吉夫斯長老正在苦思的咒語,一臉古怪說道,“我可以問一句麼,您老多久沒出來了?”

  “時間不長,”吉夫斯長老笑呵呵地搖搖頭,随即回憶說道,“我記得以前你們現在的院長,小格雷特過來的時候,也是我出來接他的……”

  話音剛落,就見霍得教授表情有些不對,喃喃自語說道,“院長已經快有十年沒來過這裏了吧……”

  “十年?”拉維亞誇張地吐了吐舌頭,少有的俏皮模樣看得江哲一愣一愣的。

  “吉夫斯長老,那再上一次呢?”

  “再上一次啊?”吉夫斯長老撫摸着胡子,顯然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很有挑戰性,在足足思考了幾分鍾後,他才指着霍得教授恍然大悟般說道,“那就是小霍得過來的時候嘛!”

  “那可差不多是二十年了……”霍得教授搖搖頭苦笑一聲,那個時候,應該是自己急着尋找恩師蹤迹的時候吧,聽說自己的導師好像來過斯格德爾,便一個人人急沖沖地跑來,結果……

  “啊,我想到了!”吉夫斯長老的一聲驚呼打斷了霍得教授的回憶,隻見這位老人興緻勃勃地揚着拐杖,随即朝着湖泊一指,中氣十足地喝道,“瑞可尼斯迪爾!對,絕對是這句……”話音剛落,他又連忙補上一句,“應該是這句……”

  望了眼吉夫斯長老那期待又不敢肯定的表情,艾倫無語地搖了搖頭,正要忍不住說兩句,突然湖面上劇烈翻騰起來,随即,在幾個小家夥驚愕的眼神中,一個足足有十個人大小的氣泡緩緩朝着眾人漂浮過來。

  指着那個巨大的氣泡,拉維亞滿臉不安地說道,“不……不會是……”她話沒說完,就見吉夫斯長老一點也沒有老人應有的老态,騰一下跳入了氣泡之中,說來也奇怪,那個氣泡也不知是如何構成的,遇到沖擊竟然沒有破裂。

  “還站着幹什麼啊,都過來,都過來……”站在那個氣泡中,吉夫斯長老笑眯眯招招手,還不停習慣性得用拐杖頓頓地面……啊不,是頓頓氣泡的下沿,看得幾個小家夥是心驚膽顫,就怕一個不好,那氣泡噗的一聲,把這位好精神的老人摔着。

  似乎是看出了孩子們心中的懷疑,霍得教授微笑說道,“放心吧,沒事的!”說着,他率先進入了氣泡之中,對幾個小家夥招招手。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繼霍得教授之後的,不用說肯定是艾倫,每次有新奇的玩意,他跑得比誰都快。

  而在艾倫之後的,斯考特雖然對這個氣泡仍然抱有懷疑,但是回頭想來既然身邊有霍得教授,還有一位實力高深莫測的魔法師,那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就這麼想着,他也踏了上去。

  剩下的,隻有江哲與拉維亞了。

  不出江哲意外,别看拉維亞外表,她内心要比外表膽小軟弱地多,這不,江哲才剛才踏進那個氣泡,就見拉維亞幾步趕了上來,一把扯住江哲的魔法長袍衣袖,幾乎是貼着一塊踏入了氣泡之中,就連進去之後也沒松開,死死拽着。

  “上去!”吉夫斯長老揚了揚拐杖,那巨大的氣泡很聽話地騰空而起,速度之快,吓得拉維亞臉色蒼白,閉着眼睛死死拽着江哲衣袖不放。

  别說身爲女孩子的拉維亞了,幾個男孩子也不見得有這麼自然,至少江哲望着底下是挺暈的,尤其是,當看到自己站着的地方竟然是一層薄薄的氣泡時,而且上升的速度還那麼快……

  你要問究竟快到什麼程度?

  一兩百碼的高度,三秒左右到達,這是什麼速度?

  那種壓得胸口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别提有多難受了!

  這不,當那個氣泡移動到吊橋處破裂的瞬間,除了吉夫斯長老外,一幫人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别說幾個小家夥們了,就連霍得教授也是一臉心有餘悸,莫名其妙地說道,“長老,以前我來的時候,速度沒這麼快啊?”說着,他眼瞅着拄着拐杖一動不動的吉夫斯長老,疑惑喊道,“長老?”

  隻見吉夫斯長老輕微地晃了晃腦袋,身子顫顫說道,“我頭暈……”

  “頭暈就别弄這麼快啊……”說着,艾倫小聲問斯考特道,“這也是魔法吧?”

  “應該是吧……”斯考特不肯定地搖搖頭,意思很明顯,他不知道。

  就在二人說話的工夫,吉夫斯長老看來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看他現在的模樣,很顯然,這個氣泡對他造成的‘傷害’,要遠比剛才他使用瞬間位移魔法而造成的‘傷害’強烈得多……

  “真要命……吉斯那個小家夥,”隻見吉夫斯長老一手托着額頭一手拄着拐杖朝着法師塔的大門走去,走時還招呼了一聲,不過口氣聽上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好精神。

  “跟我來吧,小家夥們!”

  過了那作爲‘登岸’通途的吊橋之後,是一條大約十幾碼的道路,唔,也可以說是廣場,因爲這裏什麼都沒有,而在這條路之後,江哲已經可以看到那受萬千魔法師推崇的法師塔梵德爾的真面目。

  不過說真的,在底下的時候看得确實挺壯觀的,但是一旦上來之後,江哲感覺這法師塔和瑞奧克斯學院圖書館的塔樓也沒多大區别,最多是比圖書館大了一些而已。

  不過這種想法隻維系到江哲進入法師塔的大門之前……

  咦?說到大門……

  那扇周邊雕刻着無數咒文的鐵門上,那張可笑的臉是怎麼回事?

  在說話的工夫,艾倫已經好奇地伸手去摸那扇鐵門上的臉了,就在這時,出乎幾個小家夥的意料,那張可笑的人臉上原本閉着的眼睛突然瞪得滾圓,驚慌失措般大聲喊道,“你、你、你,你想做什麼?外來人!”

  “你……”向來膽大的艾倫被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伸出的手指着那張人臉,結結巴巴說道,“你會說話?”

  “我當然會說話,有什麼不對麼?”鐵門上的可笑人臉斜着眼睛望着艾倫,見對方一臉呆滞,眼珠一轉,嘿嘿笑道,“我知道了,你從來沒有見過像我這麼帥氣的守護者吧?”

  “帥氣?”擡頭瞅了瞅那張可笑的臉,艾倫眼角抽了抽,古怪問道,“你是守護者?什麼是守護者?”

  “這你都不知道?”艾倫的回答似乎觸怒了那張人臉,隻見它瞪大着眼睛,憤憤不平說道,“當然是梵德爾的守護者了!”說着,它的眼神一下子軟了下來,一臉哀傷地回憶道,“現在的小鬼啊……要是以前,可愛的小家夥們都會叫我帥氣的伽迪安、可靠的伽迪安、強壯的伽迪安……”說着,它又望了望艾倫,見這個小家夥仍是一臉呆滞的模樣,失望地搖了搖頭。

  鐵……鐵門會說話?

  不但艾倫,就連江哲他們也難以接受,更何況是這麼自戀的家夥……

  就在幾個小家夥有些暗暗鄙視這個不知所謂的家夥時,霍得教授微笑地對着那扇鐵門打着招呼,“很久沒見了,伽迪安。”說着,他對一臉疑惑的小家夥們解釋道,“伽迪安是一位很強大的守護者,你們現在看到的,并不是他真正的樣子……”

  “唔唔!”顯然,守護者伽迪安也聽到了霍得教授的話,很滿足地點着腦袋。

  “真的?”艾倫有些難以相信,懷疑地望了一眼伽迪安,對霍得教授說道,“教授見過他……真正的模樣?”話語中的他,艾倫說得很含糊,因爲艾倫真不知道該用‘他’,還是‘它’……

  “這個……”艾倫的問題把霍得教授問住了,說真的,他以前也隻是聽别人那麼說,并沒有親眼看到。

  “唔唔?不許在偉大的伽迪安面前說悄悄話!”似乎是聽到了艾倫的話,伽迪安一下子變得不滿起來,這讓艾倫無語地嘀咕了一句。

  “這才一會兒,就上升到偉大的高度了?你這家夥也太自戀了吧?”

  “你、你、你說什麼?”隻見伽迪安非常憤怒地望了艾倫半晌,突然眼神一轉,自怨自艾說道,“現在的小鬼……唉!如果是以前,可愛的小家夥們都會叫我帥氣的伽迪安、可靠的伽迪安、強壯的伽迪安……”說着,他鼓了鼓臉頰瞪着艾倫,生氣般說道,“好吧,就讓你們看看我真正的樣子……”

  話音未落,就被吉夫斯長老打斷了。

  “呵呵呵,伽迪安,你是不是想毀了梵德爾啊?”

  “你這個老頭不許插嘴!”伽迪安憤怒地沖着伽迪安吼了一句,随即又瞪着艾倫,瞪着瞪着,他好似想到什麼,轉過臉來仔細一瞅吉夫斯長老,眼睛突然瞪得滾圓,一臉欣喜般說道,“吉、吉夫斯?哈哈,很長時間沒看到你了,上哪去了?”

  吉夫斯長老頓了頓手中拐杖,疑惑說道,“我哪也沒去啊,我一直都在塔裏啊?”

  “那我怎麼記得很長一段時間沒見到你呢?”同樣的,伽迪安也是一臉疑惑地瞅着吉夫斯長老。

  眼瞅着一位實力貌似很強大的老魔法師與一扇莫名其妙的門談論着一個簡單到極點的問題,一幫人有些傻眼,就連霍得教授也有些哭笑不得。

  在足足讨論了十幾分鍾後,吉夫斯長老與伽迪安才恍然大悟般得到了答案。

  “吉夫斯,你還是那麼笨啊,你都快十年沒出來了,那我怎麼能看見你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唔唔,我有時也在想,伽迪安到哪去了呢……”

  “不要叫我伽迪安,要叫我帥氣的伽迪安……”

  聽着一人與一扇門的對話,霍得教授也有些受不了了,雖然他很早就知道吉夫斯長老或許因爲年紀大了,不但容易健忘,而且腦筋不太好使,還習慣犯糊塗,十幾年沒見,這種現象似乎加重了,沒辦法,霍得教授隻好開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這個……長老,你看你們其實一直住在一塊兒的,那個……我們是不是進去再說?”

  “唔?進哪去?”吉夫斯長老茫然地望着霍得教授,随即突然醒悟過來,拍拍額頭說道,“看我這記性!”說着,他對守護者伽迪安說道,“伽迪安,把門打開……”

  “不開!”伽迪安似乎又想起了剛才的事,瞅着艾倫很孩子氣地說道,“要我開門也行,叫我一聲帥氣的伽迪安……”

  他話音未落,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一句冷哼,“少廢話,給我開門!”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叫我就是不……不……”正說着,伽迪安的表情頓時變了,你可能很難想象一扇鐵門臉色發綠是什麼表情,但是結果是,剛才還很嚣張的伽迪安,眼下頓時變成了乖小孩,低着臉非常聽話地打開了大門。

  “轟轟轟!”鐵門在轟轟聲中打開了,随着鐵門的緩緩敞開,江哲很奇怪地望見門内站着一個女人……

  唔,應該是一位女魔法師,年紀差不多是二十八、九歲的樣子,穿着一套深藍色的魔法長袍,上面印着白色的星辰圖案,而每一顆星辰圖案都用白色細細線條與其他一到兩顆星辰連接着,看上去非常别緻,區别于普通魔法長袍。

  很不可思議的,當這個女魔法師出現之後,剛才還很嚣張的伽迪安連大氣都不敢喘,耷拉着臉瞅着門下岩石。

  “小心我把你拆了!”女魔法師淡淡瞥了一眼伽迪安,用充滿威脅的口吻說着,而後者壓根就沒敢擡臉。

  而同樣的,當這位女魔法師出現之後,霍得教授的表情也顯得有些不安,這不,他正一臉讪讪地嘗試打招呼,“你還好吧……”

  “好什麼好?!”女魔法師一句話就打斷了霍得教授的話,語氣好似帶着些許埋怨。

  “霍霍霍……”吉夫斯長老拄着拐杖笑了。

  頓時,隻見這位女魔法師俏臉一繃,沒好氣說道,“還有你,連個進來的咒語都記不全就出去……”

  “誰說我記不全?”吉夫斯長老頓了頓拐杖很不滿地說道,“我已經想起來了,不然我們怎麼上來的?”

  “怎麼上來的?”女魔法師冷笑着說道,“什麼瑞可尼斯迪爾,咒語瑞尼斯斯迪爾,要不是我,你還能上來?”

  “這個……這個……”吉夫斯長老很尴尬地咳咳兩聲,拄着拐杖一邊嘀咕一邊走了進去,“這人老了嘛,記性也就差了……差了就差了嘛……很多事很容易忘的嘛,又不是我不想記……”

  這就是在法師塔中德高望重的吉夫斯長老?

  望着那位女魔法師一出來氣氛頓變,江哲有些傻眼,一轉頭正要和霍得教授說些什麼,卻聽那位女魔法師說道,“知道麼?你讓我等得很不耐煩,霍得!”

  “是……是的……”眼瞅着幾個小家夥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眼神,霍得教授感覺自己臉上有些灼熱。

  “哼!”女魔法師冷冷哼了聲,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你爲什麼會來,我的回答是不去!”

  “啊?”

  望着霍得教授一臉尴尬的模樣,女魔法師眼中流露出幾分恨意,冷聲說道,“沒聽懂麼?我的意思是,我在這裏過得很好,這十幾年都住得很開心,我絕對不會和你回到瑞奧克斯那個地方去!聽懂了就給我……給我回去!”

  瞅了瞅霍得教授,又瞅了瞅那位看似很兇的女魔法師,艾倫用手肘拱了拱斯考特與江哲,嘿嘿笑道,“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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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5:35
第二卷 第三十九章 天才占星師

  有人說,勤奮可以彌補愚笨,一個天生愚笨的人,隻要肯付出比常人多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汗水,那麼他或許能趕超某些天生賦有才能但卻肯不努力的人,這話不假。

  但是這在魔法的世界中卻不怎麼行得通。

  所謂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加上百分之一的靈感,但實際上,那百分之一的靈感才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有的人天生過目不忘,有的人天生領悟能力極強,有的人在孩童時期就要遠比其他人聰明,我們不得不說,世界從來不乏天才。

  縱觀人類曆史千年,有多少位偉大的魔法師被載入史冊,他們無疑是爲人類魔法做出貢獻的傑出者,是大魔法師,甚至是聖魔法師。

  有一點你無法否認,魔法這玩意兒确實需要有充滿靈感的人來學習,它并不是念幾句咒語、套用幾個手勢就能被代表的。

  有的人在學了一輩子魔法後,明明感到哪裏有些不對,哪裏可以改進,但是究竟是哪裏,他們想不明白。

  而【占星術】更是如此!

  所謂的占星術,是預言魔法的一種,通過星辰方位的改變,以及一系列複雜難懂的理論,推算未來將要發生的事。

  占星師們認爲,世界上的一切物體都有其相應的變化規律,就好比日升月落,這是世界的最基本的法則,處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物體,都要遵從這個法則。

  在煉金術發展到一定階段時,差不多大部分的魔法師、哦,當時應該稱呼煉金術士們,他們因爲畏懼死亡而瘋狂地追求永生。

  那什麼是永生的呢?

  湖泊難免枯竭、岩石也難免被風化,而人,終將免不了一死……

  究竟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永恒?

  這個問題,一直由煉金術士們延續到魔法師們,随後,一部分的魔法師汲取了惡魔的力量,一部分的魔法師逐漸接觸【死亡國度】,一部分的魔法師開始膜拜傳說中的諸神,等等等等,在這其中,有一些魔法師,則轉而研究星辰,他們便是占星師的前身。

  最初的占星師認爲,遵從世界基本法則,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永恒的生命,就連諸神,不也留下了隕落的傳說麼?

  那什麼才是永恒的呢?

  星辰!

  那些淩駕于一切生物之上,不知存在了幾萬年、幾億年的星辰,才是最接近永恒的物體。

  永恒,便代表無所不知,占星師們堅信這一點!

  如果說黑魔法師與白魔法師的魔法曆史還有據可查,那麼占星師們可真要稱得上是白手起家了,他們整整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才整編出一套相對完整的星辰運動圖。

  不得不說,要成爲一位占星師,沒有足夠的耐心顯然是無法達成的。

  當黑魔法師們一次又一次地將殺傷力極大的魔法、甚至是禁咒再一次改良時,占星師們正專心緻志地觀察着天體是否有絲毫改變;當白魔法師們成功將光元素與信仰之力結合,完成了舉世震驚的神術時,占星師們正聚精會神地繪畫着星辰的天體運動圖紙。

  可以說,沒有恒心、沒有毅力的家夥,是絕對不可能成爲一位占星師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是你有足夠的恒心與毅力,那也隻是成爲一位占星師的前提條件,隻會觀察星辰、以及繪畫其運動軌迹的家夥,可稱不上是一位合格的占星師。

  别忘了,占星術是一門預言魔法!

  如果說空間魔法是一些普通魔法師一輩子沒有機會接觸的魔法,那麼預言魔法恐怕要在這個基礎上再淘汰九成以上的人。

  說白了,占星術這門預言魔法很難,非常難,枯澀難懂,因爲它不但需要你將所有的星辰運動軌迹牢牢記在心中,而且還需要掌握一些極其玄乎的知識,而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靈感。

  也許說靈感并不确切,但就是那麼一回事,真正的占星師們可以從水晶球中看到未來的景象,而普通的魔法師就算給他十個水晶球也搞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占星術,是一門很玄乎的魔法學術,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

  曾經有人說,如果你在黑魔法的領域達到了大魔法師的程度,那麼便代表着你确實是一位真正的天才;而如果想在占星術的領域達到大魔法師的程度……咳,那真的是人類辦得到的事麼?

  縱觀占星師幾百年的曆史,能達到無所不知程度的占星師,隻出現過兩位,而這兩位,都分别被尊稱爲【先知】,而上一位先知,那已經是一百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其實帝國皇家魔法協會一直對占星師們的魔法師等級評定考核很頭痛,因爲那些占星師們本身并沒有多麼強大的實力,或許有的占星師你讓他施展個火球術都夠嗆,這還怎麼評定?難道讓他們算算一年以後的事?如果應驗了就讓他通過考核?

  不過幸好的是,占星師好似并不在意魔法協會的等級評定,他們願意頂着魔法師學徒的頭銜過完這輩子,也許對于他們來說,與其抽出時間前往薩森參加那個魔法師等級評定考核,不如將這點時間用在研究星辰上。

  于是,至一百三十年到現在,帝國至今還沒有出現過第三位占星師中的大魔法師……

  當然,或許這個現象并不會維持多久,十年、或者二十年,占星界中便會出現人類曆史上第三位占星師的大魔法師,也就是先知……

  住在占星之城斯格德爾的所有占星師們都堅信這一點,他們堅信,他們堅信在十幾年前收的學徒能打破占星界無人達到大魔法師的尴尬局面!

  而這位學徒,叫做艾貝爾·凱恩斯,也就是瑞奧克斯學院院長格雷特·凱恩斯大魔法師的孫女,也就是此刻站在江哲他們面前、霍得教授特地過來邀請的對象,那位看似很兇、卻又相當美麗的女魔法師,雖然她還隻有二十七、八歲,但已經被法師塔的所有魔法師們所看好,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世界上真的能誕生第三位無所不知的先知級占星師吧。

  當然,隻是將來而已,至少現在這位女魔法師看上去……唔?看上去有點孩子氣?

  “你沒聽懂我的話麼?”見霍得教授一動不動地站着,表情也十分僵硬,女魔法師艾貝爾突然不知怎麼就生氣起來,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地說道,“如果聽懂了就趕快回去,順便轉告我那不負責任的祖父,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哼!當初怎麼不見你們過來,現在需要我了就跑來找我回去?哼!”

  看得出來,艾貝爾非常生氣,不過奇怪的是,作爲旁觀者的小家夥們隐隐有種錯覺,那幾句聽似愠怒的話中,怎麼還帶着幾分怨恨的味道呢?

  “好像有麻煩了……”似乎是回應艾倫的話,江哲無奈地搖搖頭,眼瞅着霍得教授一臉尴尬的表情有些好笑,在他印象中,霍得教授可是一位很和善、但是實力非常強大的黑魔法師,能把他說得一句話不吭聲,那個女魔法師,究竟是什麼來頭啊?

  “這個……”在幾個小家夥全神貫注的注視下,霍得教授有些不安地搓了搓雙手,尴尬說道,“當初……當初也不是你自己要留下的嘛,這個……我當時也想留下啊,這不是……這不是沒通過法師塔裏那幾位長老們的考核嘛……”

  “咯,”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艾貝爾忍不住笑了一聲,随即又再一次板起臉,怒視着霍得教授說道,“那你還記得當時是怎麼說的麼?”

  “啊?”霍得教授愣了愣,眼瞅着對面的艾貝爾臉色越來越差,急忙說道,“當然記得,我說我有空會過來……”說着,他望了一眼一臉看好戲的小家夥們,又望了望流露着期待眼神的艾貝爾,結結巴巴說道,“過來……過來陪……陪你玩……”

  “噗!”拉維亞忍不住失笑出聲,而身旁三個男孩有些傻眼。

  十幾年前……霍得教授應該差不多是二十多歲吧?而這位女魔法師應該是十幾歲左右……玩?

  “咳!”眼瞅着霍得教授的眼神有些不對,江哲用小聲咳嗽提醒着張大着嘴的艾倫。

  “記得就好……”或許艾貝爾也意識到在幾個小家夥面前說這個似乎有些太那個了,微紅着臉小聲嘀咕一句,随即擡頭問道,“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騙我?!”

  “我騙……好好好,是我騙……不不,不是,不是我騙你,”搖着頭,霍得教授連帶着比劃解釋道,“一開始我确實是這麼想的,但是後來……那個,你也知道的,當初我正在尋找巴雷特導師,在遇到你和院長前,我一直都不知道導師去了哪裏,後來知道了……”說着,霍得教授的語氣一下子變得蕭索起來,頓了頓,搖搖頭說道,“我不想影響你……”

  “影響我什麼?”艾貝爾聽了有些愣,随即仿佛想到了什麼,帶着幾分不易覺察的笑意說道,“就算是不能通過法師塔的考核,也不表示你……”說着,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猶豫一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算了,你們既然來了,就在梵德爾住兩天吧……”

  “唔?”艾貝爾話風的突然改變,讓霍得教授以及江哲他們都有些意外。

  “别誤會!”恨恨地瞪了一眼霍得教授,艾貝爾冷聲說道,“我隻是見你們從瑞奧克斯過來,讓你們在法師塔住兩天,并沒有說我要跟……跟你回去!”

  “呵呵……”霍得教授微微笑了笑,點點頭說道,“确實有點累了……”看似普通的話中,卻隐藏着難以覺察的疲倦。

  而這一點,艾貝爾似乎也意識到了,用莫名複雜的眼神深深望了一眼霍得教授,随即轉過頭,朝着幾個小家夥微笑說道,“進去吧,小家夥們,可别被裏面的怪家夥吓到了哦!”

  “怪家夥?”江哲疑惑地望了一眼艾倫,後者一頭霧水地聳了聳肩。

  于是,在艾貝爾的指引下,一行人走入了那扇鐵門,進入了法師塔梵德爾的内部,有趣的是,當艾倫經過伽迪安時,還不忘沖他做了一個鬼臉,氣得伽迪安鐵臉發綠,嘴唇一個勁地蠕動着,好似正說着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看來他确實很怕艾貝爾……

  通過了那扇巨大鐵門,走過一段大約三十碼左右的通道,再穿過一道木門,便是真正進入法師塔梵德爾内部了,而這時,江哲他們才領悟到艾貝爾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如果說斯格德爾那些魔法師的居住地堪比帝國的貧民窟的話,那麼這裏簡直就是難民集中營啊,望着幾十位滿頭銀發、以及一把長得拖到地上的老人,江哲一時間還以爲吉夫斯長老在使用【魔法鏡像】呢,尤其是望着那些老人圍在一起,好似吵架多過好似談論的畫面時……

  “你這種算法是不對的,這條理論我一星期前就驗證過了,你那是錯誤的!”

  “誰錯誤了?你的算法才是錯誤的,我三天前也驗證過,你才是錯誤的!”

  “我昨天!”

  “我剛才!”

  望着兩位花白胡須一大把的老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瞪着眼睛敲着對方,而其餘的老人們紛紛爲兩人助陣,聲勢之兇就差沒打起來了,一時間,江哲感覺自己好像來錯了地方,這和自己幻想中的情景相差得也太遠了吧?

  法師塔啊,這可是法師塔梵德爾啊!所有黑魔法師心目中的魔法聖地……

  江哲瞅了瞅身旁的斯考特,發現自己這位同伴似乎也很震驚,震驚到有些傻眼,眼鏡都歪了,而一旁的艾倫似哭似笑的表情就顯得有些搞笑了。

  “看來,并不是所有的魔法師都喜歡安靜的……”不知出于什麼原因,江哲對身邊的同伴,亦或是對自己說道。

  就在幾個小家夥有些看傻眼的時候,隻見艾貝爾秀眉一皺,徑直走到一群老人中間,一把奪過那兩位老人手中的羊皮紙,怒聲說道,“都吵什麼吵!我才離開一小會兒!”

  一個樓層突然安靜了下來,一位帶着小眼鏡,頭發跟鳥巢似的老人讪讪說道,“這次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韋爾曼那個老家夥,我辛辛苦苦算了一個多星期,他敢說是錯誤的……”

  “你那個就是錯誤的!”名爲韋爾曼的老人吹胡子瞪眼地吼了一句,随即一瞅艾貝爾,語氣頓時放軟了,小聲說道,“艾貝爾,他真的錯了啊……”

  “你才錯了……”

  “你錯了!”

  “你錯了……”

  “你……”

  “行了!”艾貝爾狠狠地跺了跺腳,頓時整個樓層再一次安靜下來。

  “你們也不看看什麼時候……”小聲嘀咕着,艾貝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門口附近的霍得教授與江哲他們。

  直到這時,老人們才發現這幾位客人,略感尴尬地咳嗽兩聲,紛紛散了開來。

  有些驚愕之餘,江哲才注意起法師塔的内部,他發現,法師塔的一樓隻有這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間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桌子,桌子上淩亂地丢滿了各種書籍、羊皮紙、鵝毛筆,被墨水染了一半的魔法陣演示圖紙,做了一半的某種精密的魔偶,亂七八糟的廢棄紙團,吃了一半的面包等等……

  這裏真的是法師塔梵德爾麼?江哲再一次對自己的所在感到有些懷疑。

  “好了,走過來吧,”艾貝爾對着江哲等人招了招手,用手指着已經回到自己的座位、恢複了魔法師正常儀态的老人逐一介紹着。

  “那位穿白色睡衣……白、白色魔法長袍的,是班伯教授,他是教我占星術的導師之一。”說話的同時,艾貝爾狠狠地瞪了那位長老一眼,而那位長老正微笑着,一臉慈祥地對幾個小家夥笑着,就仿佛剛才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那位背對着你們坐着的,正在……那位是傑爾巴特教授,他是一位傑出的煉金術士……”在艾貝爾介紹的同時,那位長老下意識地回過頭來,嘴裏正嚼着什麼,一看他手中的半個面包,艾貝爾眼神一瞪,趕緊換了一位介紹。

  “那位正在繪畫圖紙的,是韋爾曼教授,他也是一位偉大的占星師,也是我的導師之一……”說着,艾貝爾有些擔憂地望了一眼韋爾曼教授,而那位教授卻顧着自己的研究。

  緊接着,艾貝爾將所有的魔法師們介紹了一遍,不過看得出來,那些老魔法師對霍得教授以及江哲等幾個小家夥的興緻并不是很高,在艾貝爾介紹的時候,能露出一個微笑的,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那麼姐姐你呢?”在艾貝爾介紹完之後,拉維亞小聲問道。

  這讓艾貝爾愣了愣,拍了拍拉維亞的腦袋微笑說道,“我呀……我叫艾貝爾,你叫我艾貝爾姐姐就行了,你呢?”

  “我叫拉維亞,拉維亞·法華利亞……”

  “法華利亞?” 艾貝爾愣了愣,随即好似明白了什麼,微微一笑,撫摸着拉維亞火焰般的頭,望着江哲幾個男孩子說道,“作爲男孩子,你們也太不主動了,怎麼能讓女士先開口呢?”

  “失禮了,”艾貝爾話音剛落,斯考特便做了一個極爲規範的貴族禮節,恭謹說道,“斯考特,斯考特·奧吉爾,很榮幸見到您!”

  繼斯考特之後,艾倫也同樣行了一個騎士禮,笑嘻嘻說道,“艾倫,艾倫·斯堪德,很榮幸見到您,美麗的女士……”

  “你應該稱呼我爲艾貝爾小姐,”艾貝爾微笑着訂正了艾倫的語病,随即在艾倫有些尴尬而讪笑的同時,轉而望向江哲。

  “索斯!”江哲并不是很懂那些複雜禮節,照樣畫葫蘆又怕出錯,索性就微微低了低頭權當禮節,不過說到底,他确實不是很喜歡那些禮節。

  “哦……”小有詫異地望了一眼江哲,艾貝爾點了點頭,完全無視了霍得教授,微笑着對幾個孩子說道,“想不想參觀一下梵德爾啊?”

  “好啊!”艾倫顯得有些興緻勃勃,轉頭望了一眼四周,小聲問道,“可以問個問題麼,艾貝爾小姐?”

  “當然!”

  “住在這裏的,都是……都是……”悄悄指了指那些坐在自己位置上忙着自己研究的教授們,艾倫小聲問道。

  “當然不,有年輕的……”微笑着說了一句,艾貝爾的話風突然一轉,帶着幾分笑意說道,“不過就算最年輕的,也足夠當你祖父的……哦,在這裏的,并不是梵德爾所有的教授們,不過呢,很遺憾,他們有的正在休息,有的正在忙着自己的研究,還有的,正在檢查梵德爾的動力運作爐,梵德爾能夠漂浮在空中,全靠那些魔法陣和提供能量的動力爐,還有回路……唔,這個到時候再說吧,這樣吧,我先帶你們去參觀一下梵德爾,好不好?”

  “好啊……”

  “等下再去吧!”霍得教授似乎終于下定決定了,不顧艾貝爾帶着不滿的莫名眼神,一本正經說道,“艾貝爾,參觀梵德爾的事不急,我們這次來是讓你……”

  “找一個人,對麼?”打斷了霍得教授的話,望着他略感尴尬的表情,艾貝爾氣沖沖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爲要找這個人,也許你根本不會來到這裏,對麼?霍得·肯迪?!”

  瞅了瞅艾貝爾罩着寒霜般的臉龐,艾倫對斯考特與江哲擠了擠,小聲說道,“完了,叫全名了……”

  “閉嘴!”斯考特小聲說道。

  在幾個小家夥的眼中,隻見霍得教授臉色一陣漲紅,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用極爲認真的口吻說道,“我不奢求你能理解,但是……這件事非常重要,院長說那個男人非常危險……”

  “院長?”艾貝爾輕哼一聲,說道,“我知道,就是我祖父讓你來找我幫忙的,對麼?”

  “……拜托你!”

  望着霍得教授認真而堅持的眼神,艾貝爾在與他對視一會兒終究敗下陣來,一個轉身,丢下一句話。

  “跟我來!”

  跟随着艾貝爾的腳步,順着那不知道有多少層的環形圓柱形樓梯登上了梵德爾的上層,從二樓開始,這裏的房間一般是作爲魔法師們休息研究的場所了,所以說,斯格德爾城中的那些房屋,不過是擺設而已。

  在不知道登上多少類似的樓層之後,一行人終于來到了艾貝爾的房間。

  出乎江哲原本的意料,這是一個很女性化的房間,當然,這隻是指房間中的某些物品,比如說鏡子、簾子、以及玩偶什麼的……

  當艾貝爾臉色微紅,一聲不吭地將那些玩偶拎到内室的時候,江哲正四下打量着這個房間。

  房間的顔色以深藍色爲主,其中有着白色的星辰圖案,就好似浩瀚的星空,而整個房間中最顯眼的,恐怕也隻有擺在長桌上的那個銅質星辰軌迹模型,以及一顆兩個拳頭般大小的水晶球了。

  不消一會,艾貝爾便從内室走了出來,坐在那張長桌之後,望着霍得教授有些失望地微微歎了口氣,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想找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阿格斯,阿格斯·巴特·克蘭菲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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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章 天才占星師(二)

  按着瑞奧克斯院長格雷特·凱恩斯大魔法師的指示,霍得教授帶着江哲等幾個孩子來到了受萬人矚目的法師塔梵德爾,目的是爲了將十幾年前在這裏學習占星術的凱恩斯老院長唯一的孫女、也是唯一的親人,艾貝爾·凱恩斯帶回瑞奧克斯學院。

  因爲要找到阿格斯那個危險的男人,現在需要她的力量。

  而就當江哲他們到達法師塔梵德爾的時候,阿格斯在哪呢?

  此刻的他,竟然身在遙遠的北方,看着周邊的環境漸漸變得貧瘠,再往西北一些,恐怕就是帝國的西北邊陲阿爾塔克了,他究竟來這裏做什麼?

  “真是要命啊,連買個幹面包的人都沒有……”嘀嘀咕咕說着什麼,穿着一貫黑色長外套的阿格斯靠在一塊岩石上,右手把玩着什麼,仔細一看,竟然是兩枚略顯烏黑的銀幣。

  “哼,”他的同伴法師普爾握着水囊小小喝了一口,随即望着阿格斯搖搖頭說道,“有時候,我感覺我真的看不透你……”

  “哦?”阿格斯笑了笑,問道,“爲什麼呢?”

  “還能有爲什麼?”將水囊的塞子塞住,随便將它抛給了黑騎士錫蒙利,絲毫不看後者不滿的低聲咆哮,轉身對阿格斯說道,“阿格斯,我知道你擁有比拟大魔法師的力量,而且……或許還不隻是這樣……我真不知道該怎樣來解釋,擁有強大力量的你,竟然會用低聲下氣的語氣向一個普通的平民讨兩個幹面包,我……”

  “喂喂,”不滿地打斷了普爾的話,阿格斯略感好笑地說道,“我本來是打算用這兩個銀幣向他買好麼?但是人家不收,我有什麼辦法?”

  “那是你……”

  “呵呵,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普爾,我親愛的同伴,就算那隻是一個平民,但是他幫助了我……你應該心存感激的,那個面包你也吃了的……”

  “我真後悔我吃了!”普爾恨恨地嘀咕一聲,随即冷笑說道,“那你還打算毀滅這個國家?”

  頓時,阿格斯的表情沉了下來,用非常認真嚴肅的口吻說道,“那是兩碼事,我親愛的同伴!”說着,他冷冷一笑,仿佛回憶般說道,“毀滅了這個國家,或許對他們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呢?你說對麼?”

  “哼!”普爾微微一愣,随即冷笑說道,“我看你根本就不像一個黑暗法師,倒是有些像教廷的那些家夥,虛僞的很!”

  “教廷?”阿格斯淡淡笑了笑,搖搖頭,望着普爾神秘說道,“你說對了,曾經,我也是【神】的擁護者呢!”

  “……”

  “但那隻是曾經,”無視一臉目瞪口呆的普爾,阿格斯仰頭望着天空,輕輕說道,“神說:吾既是你的主……持守主的道,從不棄絕主的名,主將在他面前敞開大門,無人能將其關上……”說着,他頓了頓,表情莫名地望着普爾說道,“這是天大的謊言!那扇大門從來就沒有向我敞開過……”

  “阿格斯?”

  “後來我才明白,這一切不過都是騙局,什麼主,什麼神,什麼大門,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神,就算确實存在過,現在仍然在某個地方喘息着,那也與我毫無關系,”說着,阿格斯舉起右手,緩緩握拳,凝聲說道,“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弱者,充其量隻是強者腳下的骸骨,你想不被别人踐踏,那麼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站到最高的地方……”說到這裏,他轉頭望着普爾,握緊拳頭一字一頓說道,“所有人,都會在我們腳下……包括所謂的神!”

  “……”聽着眼前這個男人聲音不大、但讓人無比震驚的話語,普爾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有一瞬間的停頓。

  這個男人很危險!潛意識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普爾。

  “呵呵,”普爾笑了,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自從成爲一位受人唾罵的死靈法師之後,究竟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笑過?他已經忘了。

  “我會跟随你到最後,”望着阿格斯,普爾發自内心地笑道,“我會用我的眼睛看着,看着你究竟是將所有人踏在腳下,還是被人踏在腳下……”

  “當然!”阿格斯哈哈大笑,随即指着普爾說道,“但是不包括你,你是我的同伴,我們會一起站在世界的最頂峰!”

  “……呼!”長長吐了口氣,普爾搖搖頭說道,“你知道麼,阿格斯,你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家夥,你的話中無時無刻都充滿了誘惑力……”說着,他停頓了一下,望了望四周貧瘠的土地,皺眉說道,“但是我不明白,我們爲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不不不,還沒到呢,”阿格斯搖了搖手指,随即指着錫蒙利說道,“克拉克,你來對我們的同伴介紹一下那個家夥!”

  “是的,主人!”穿着一身厚重铠甲的黑騎士點了點頭,用帶着幾分不滿的眼神望了一眼普爾,随即轉過身,指着更遙遠的北方說道,“主人的野心需要列拉金的力量,這個家夥在挑起戰争的方面,不比那隻該死的鴿子差……那隻該死的鴿子隻會用低劣的能力蠱惑别人,但是列拉金的能力,卻是可以讓别人從内心深處産生暴力與殺戮,隻要他在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會爆戰争……而且,列拉金本身的實力就非常強大,根本就不是那隻該死的鴿子可以相比的!”

  “列拉金?”普爾皺眉回憶着,沉思說道,“我知道這個名字,排名十四的魔神,是一個很強大的家夥……”

  “強大?”普爾的話讓黑騎士聯想到了什麼,隻見他用帶着憤怒的眼神瞪了一眼普爾,沉聲說道,“人類,魔神的排名,可不是按實力強大來劃分的,别看那隻該死的鴿子排在三十八,但是我用一隻手就能捏死他!”

  “唔?”黑騎士錫蒙利惡劣的語氣并沒有讓普爾感覺生氣,相反的,普爾内心充滿了疑惑,好奇問道,“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通,你們魔神的排名,究竟是遵照什麼呢?”

  隻見黑騎士猶豫了一下,随即望了一眼阿格斯,用左手將右臂的挂甲解了下來,隻見他碩壯的右臂上,用黑字紋着一個數字,‘六十六’。

  “我的記憶出現了斷層,最初的事,我一點也不記得了,我唯一記住的,就是我是一名叫做克拉克·錫蒙利的黑騎士,是一支亡靈軍團的統帥……魔神那隻是你們人類對我們的稱呼,我們并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類?惡魔?或者是亡靈?我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們會出現,理由、使命,我們都想不起來……你知道毫無目的地活着,是多麼得難受麼?”

  “這下我明白了,”回應着黑騎士的話,普爾似笑非笑地說道,“就像漢帕一樣,他之所以毀滅了輝煌古國瑟蘭德,是因爲他太閑了……”說着,他指了指阿格斯,問錫蒙利道,“那麼,你爲什麼要追随這家夥?”

  隻見錫蒙利皺眉望了一眼普爾,用低沉的口吻說道,“首先,我是一名戰士,熱血的戰場才是我渴望的歸宿,還有……主人答應過我,他可以幫助我征服死亡國度!”

  “死亡國度?”隻見普爾一臉大驚失色,不可思議地瞅着阿格斯說道,“你開玩笑吧,阿格斯,那裏根本就不可能被征服!”

  “爲什麼不可能?”阿格斯微笑着反問道。

  “你知道死亡國度在哪麼?這些事你一個黑暗法師不會比我更清楚!那裏,是永遠不可能被征服的!”

  “神也說他們是永恒的,但是傳說中不還是隕落了麼?”說着,阿格斯長長吐了口氣,拍了拍雙掌,毫不在意地說道,“可能你有些地方誤會了,我親愛的同伴,我所說的站在最頂峰,是指最高處!”

  “……”難以置信地望着阿格斯半晌,普爾連連搖頭,喃喃說道,“我越來越感覺你是瘋了,阿格斯……我也瘋了,竟然會同意跟随你……”說着,他沒好氣地說道,“行了行了,那我們還不趕快把那個列拉金找出來?你别忘了,教廷的爪牙們已經到達薩森了,隻要他們把你的事一說,到時那就麻煩了……”

  “哈哈哈!”暢快地笑着,阿格斯搖了搖頭說道,“放心,不急不急,我說過,在他們明白我們的目的之前,是不會過分逼迫我們的,當然,等到他們明白的時候,那已經太晚了……再說了,就算找到了列拉金,我們還缺少一位同伴……”正說着,阿格斯的話音戛然而止,表情肅然地站了起來,莫名其妙地望着四下的半空。

  見阿格斯的行動有些反常,普爾疑惑問道,“怎麼了?”

  隻見阿格斯眼神淩厲地掃視着四周環境,低聲說道,“我感覺有人在看着我們……”

  “看着我們?”普爾愣了愣,繼而朝着四周望了望,但是這裏隻是一片空曠的貧瘠之地,哪裏有什麼可以躲藏的地方?出于謹慎,他還用精神力感知四周的一切生命,要知道,死靈法師對生命的感知能力是非常敏銳的。

  但是最終的結果是,四周除了他們之外,根本就沒有一個活着的生命。

  出于不滿,普爾皺眉說道,“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開什麼玩笑啊,阿格斯!”

  但是出于他的意料,阿格斯的表情仍然是一臉嚴肅,隻見他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随即突然盯着身前右上方的半空,帶着幾分戲谑般的笑意,低聲說道,“看來你說對了,我親愛的同伴……如果我們不加快動作,确實會有大麻煩……”

  聽着阿格斯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普爾皺眉說道,“真的有人?但是爲什麼……”

  “人并不在這裏,”打斷了普爾的話,阿格斯瞅着半空那塊地方眯了眯眼,随即突然朝着哪裏露出一個微笑,同時低聲對普爾說道,“普爾,你聽說過占星術麼?預言術的一種……”

  “占星術?”普爾愣了愣,心下頓時明白過來,驚愕說道,“怎麼連梵德爾都牽扯進來了?其他人倒無所謂,但是那些老家夥可不好對付啊……”

  “呵呵,”微笑着又淡淡望了一眼那塊地方,阿格斯突然轉過身去,微笑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看來沒工夫在這裏等人送我們食物了……連梵德爾都牽扯進來了,那可真得加快動作了,走!”

  “唔!”

  而與此同時,遠在法師塔梵德爾的艾貝爾,正坐在自己房間的長桌旁,閉着眼睛,用雙手虛捧着桌上那顆晶瑩的水晶球。

  突然,她皺緊了雙眉,用帶着幾分驚訝的口吻說道,“他……那個家夥竟然發現了?”

  “什麼發現?”一臉憂心忡忡站在長桌旁的霍得教授急忙連聲問道,“難道他發現你了?”

  “唔……應該是發現了……可惡的家夥,竟然還敢沖着我笑,”嘀咕着,閉着雙眼的艾貝爾用雙手輕輕撫摸着那顆水晶球,輕聲說道,“一個、兩個、三個……他并不是像你說的那樣隻是一個人……如果你們的描述沒有出錯的話,就是那個阿格斯發現了我,他還有兩個同伴,一個穿着一身青灰色的铠甲,這種式樣,我隻有在很古老的書籍上面看到過,應該是一名戰士或者騎士,看不到臉……還有一個,全身罩着一件灰色魔法長袍,同樣看不到臉……”

  “同伴?”霍得教授皺了皺眉,畢竟他與阿格斯交手過,能确實地感受到對方的實力很明顯在自己之上……在自己之上,那就是大魔法師的層次了……

  這樣的家夥,就算單單隻有他一個也是非常難對付的……

  “那兩個叫什麼?”

  在霍得教授詢問的同時,艾貝爾緩緩睜開了雙眼,搖搖頭說道,“很奇怪,我聽不到他們說話,也許他們用結界隔絕了聲音……很謹慎嘛!”

  “聽不到他們說的話?”霍得教授張了張嘴,詢問道,“那你有沒有辦法破除那層結界呢?”

  隻見艾貝爾擡頭望了一眼霍得教授,沒好氣地說道,“除了不停地要求要求,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話麼?你知道麼?那家夥真正的名字根本就不是什麼阿格斯,你知道我費了多少精力才找到他麼?先要察看當初你遇到他時的情景,然後再去預知這個人現在的處境,你知不知道占星術很消耗精神力的?就知道要求!”

  “……”隻見霍得教授被說得滿臉尴尬之色,愣了半晌,才讪讪說道,“那個……辛苦你了,艾貝爾……”

  “哼!我不接受沒誠意的道謝!”說着,艾貝爾略感疲倦地揉了揉額頭,朝着霍得教授揮揮手說道,“行了吧?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那三個人,是朝着北方去的,反正要麼是阿爾塔克,要麼是布裏斯科,總不至于到矮人族的領地去吧?”

  “這倒是,”點點頭,霍得教授讪讪說道,“但是阿爾塔克與布裏斯科差不多是兩個方向啊,一個在西北、一個在東北,這找起來……要不再……”

  “再什麼?”霍得教授話還沒說完,便見艾貝爾輕輕一拍桌子,憤怒地說道,“霍得,你這可惡的混蛋,你是不是累死我你才甘心啊?”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我……”

  眼瞅着結結巴巴的霍得教授,艾貝爾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分得逞的笑意,繼而見他滿臉愧疚之色,不忍心般說道,“好了,算了,不過這兩天不行了,那個家夥已經有所察覺了,想必以後會更加謹慎才對,還有,那家夥是黑暗法師對吧?要找一個黑暗法師,一次倒還可以,兩次、三次就很難找的到他了……這你知道的,黑暗法師本來就是一些躲在陰暗處傷害對方的家夥,他們知道怎麼把自己‘藏’起來……”

  “唔,你說的對!”霍得教授附和般點了點頭。

  趁着這個工夫,一直站在一旁安靜等待的小家夥中,江哲見兩人的談話似乎已經說得差不多了,于是插嘴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教授,你要尋找的阿格斯,真的是我們遇到的那個人麼?”

  不單是江哲,就連艾倫、斯考特以及拉維亞對此都深感懷疑,在他們印象中,那個阿格斯隻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啊,而且還非常窮,渾身上下最值錢的東西,就是藏在他口袋裏的兩個銀幣……

  他怎麼會是教授口中那個最危險的男人呢?

  望着幾個小家夥眼中的疑惑,霍得教授點點頭,沉聲說道,“孩子們,你們要記住,以貌取人是最不可取的,那個男人的實力非常強大……”

  “沒看出來……”艾倫古怪地抽了抽嘴角。

  “要比我強大!”

  “……”不可思議地望了眼說那句話的霍得教授,斯考特若有所思地說道,“教授與阿格斯較量過?”

  “唔,”霍得教授點了點頭,一邊回憶一邊說道,“當時我差不多已經施展了所有的力量,但是仍然奈何不了他……别說奈何不了,甚至無法傷害到他,你們知道麼?他在跟我較量之前,已經深受重傷……”

  “真的是那個人?”拉維亞驚訝地捂着小嘴,記得當初阿格斯說自己被八九個實力強大的人追殺時,自己還以爲是他胡說的呢,現在看來,也許是真的……

  “教授,他是壞人麼?”艾倫歪着腦袋問道。

  隻見霍得教授張嘴想說什麼,但是又忍住了,點點頭又搖搖頭,随即開口說道,“所謂的好人和壞人并不是絕對的,就好比當初,他對你們很友好,在接受了你們的食物後,他還在暗地裏保護你們……但是同樣的,他在薩洛尼亞屠殺了一個村莊的居民,用無辜村民的靈魂與鮮血與惡魔交易、獲取力量……唉!”說着,他長長歎了口氣。

  見房間裏的氣氛有些低沉,再加上霍得教授張口閉口阿格斯,艾貝爾顯然感覺有些氣悶,隻見她微微一咬紅唇,眼珠一轉,突然輕笑一聲,朝着幾個小家夥微笑說道,“小家夥們,想不想看看你們以後的樣子啊?”

  “以後?將來?”江哲的表情有些疑惑,詫異問道,“用占星術真的可以預知將來要發生的事麼?”

  “當然了,”一隻手托着臉頰,艾貝爾咯咯笑道,“占星術可是一門預言魔法呢,用它來找人……”說着,她望了一眼霍得教授,一邊歎息一邊搖搖頭,弄得霍得教授十分尴尬。

  “那個,”擠開江哲站到長桌前,艾倫興緻勃勃地指着自己說道,“那能看到十年以後的事麼?我想看看我未來的妻子……嘿嘿!”

  “你這小鬼才多大啊,就想着這事?”說着,艾貝爾望了一眼某人,意有所指說道,“等你長大以後再說吧……當然,别學你們的教授啊,多大的人了,還是一個人……”說着,她搶在尴尬莫名的霍得教授前面,對艾倫說道,“好吧,就幫你這一次吧,十年可能辦不到,但是七八年還是可以的……”

  “艾貝爾,你不是說占星術最消耗精神力了麼?”霍得教授一臉古怪地說道。

  “……”隻感覺心中一跳,艾貝爾強自說道,“是啊,但是爲了滿足一下這些孩子們的願望,我樂意……誰像你似的,張口閉口阿格斯,他是欠你錢了怎麼的?你煩不煩啊?”

  “不是,”霍得教授無奈地搖搖頭,再一次解釋道,“院長也說了,那個阿格斯是一個很危險的人,也許會對帝國、甚至是這個世界造成破壞……”

  “那又怎麼樣?帝國會變成怎樣,世界會變成怎樣,和我有什麼關系?我不是帝國皇家魔法師,這種事還能輪到我這個女人來操心?哼!”

  “話不是這麼說的……”正說着,霍得教授一看艾貝爾帶着怨恨、憤怒的眼神,頓時沒轍了,搖搖頭說道,“行行行,随你随你!”

  “咯咯,”滿意地偷笑一聲,艾貝爾轉頭望着幾個小家夥,輕聲說道,“那麼,誰先來啊?”

  艾貝爾的話音剛落,艾倫急忙舉着手急急說道,“我先我先!”

  這種失禮的舉止讓斯考特很不滿意,但是擺着艾貝爾在,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僅僅是低聲嘀咕了一句,“沒人跟你争……注意點!”

  顯然艾倫現在可沒工夫聽斯考特的不滿嘀咕,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那顆水晶球身上呢。

  “那就你先來吧,小家夥,哦,對了,你叫艾倫對吧,我先說好,這個預知未來具體什麼事,可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那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你就能看到你未來的妻子,好了,閉上眼睛,全身放松……”說着,艾貝爾左手撫摸着水晶球,右手緩緩擡起,點在艾倫額頭……

  刹那間,艾倫隻感覺一陣失重般的頭暈,而當他再睜開眼睛時……

  “這、這裏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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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6:14
第二卷 第四十一章 未來?

  這是什麼地方?自己不是在那座有名的法師塔中麼?

  怎麼……

  深感疑惑的艾倫朝着四周打量着,他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片空曠的土地,然而當他一回頭的時候,他這才現,在他身後,是一座規模龐大、氣勢磅礴的城堡。

  這是哪裏?

  艾倫歪着腦袋自言自語着,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拜托那位艾貝爾姐姐,讓自己看看未來的妻子是誰,可是怎麼把自己帶到這裏來了?

  眼瞅着城堡外空無一人,艾倫正想進入那座城堡問問情況,突然,城堡的城牆上響起一陣喧嘩聲,随即,嗚嗚的号角聲響徹了整個天空。

  随着這陣号角響起,城牆上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艾倫愕然望見遠處的城牆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與衛兵,數量之多,就連向來膽大的艾倫也有些心感不安。

  這……這究竟是做什麼啊?

  就在艾倫詫異的時候,遠處隐隐傳來一陣馬蹄聲,在他轉頭朝着傳來聲音的方向看時,他分明見到一大隊的騎兵正呼嘯而來,一轉眼的工夫,就到達了城牆之下。

  望着那些穿着騎士铠、手中握着長槍與馬刺的騎士們,艾倫有些酸溜溜地嘀咕道,“以後我也可以的……”

  正說着,他忽然想到了眼下的處境。

  就算他再怎麼不明白,這種場面他還是在騎士小說中看到過,正當他想趕緊離開這裏時,他突然發現,不管是誰,好似都沒有在意自己……

  确實……

  可是像自己這麼孤零零一個人站在一片空曠的土地,看不到才有鬼吧?

  不得不說,艾倫的膽子确實夠大,爲了驗證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一大隊的騎兵走去。

  很詭異的,就算艾倫走到離那些騎士隻有不到十碼的距離,那些家夥竟然還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小家夥,隻顧着一個個仰着頭仰視着城堡。

  艾倫好奇地走到一名騎士跟前招了招手,見對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心下嘀咕道,“難道這是未來的景象?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啊?”

  正當他疑惑不解時,騎士大隊的隊伍中忽然散開一道通道,一名身穿金色騎士铠甲的騎士駕馭着一片白馬緩緩出現,看這模樣,似乎是這支騎兵的統領。

  隻見這位統領在來到隊伍前面時,翻身下了戰馬,從身後的扈從手中接過一柄巨大的金色騎士劍,随即拄着這柄騎士劍,傲然地望着遠處的城堡。

  “很帥嘛……”摸了摸光潔溜溜的下巴,艾倫酸溜溜地嘀咕道,“早知道,就應該去騎士學院的……”正說着,他的眼神突然流露出幾分迷惑。

  那柄劍……好眼熟啊……

  就在他迷惑的時候,那位騎士統領拄着寶劍眺望着遠方的城堡,忽然大聲喊道,“斯考特,我知道你在!”

  “……什、什麼?斯考特?”猛不丁的一句話讓艾倫感覺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轉過頭望着身後的城堡,心下喃喃說道,“是重名吧……”

  話音剛落,他卻望見城堡城牆之上,出現了一位作貴族領主打扮的男人,眼神冰冷地望着城下。

  這個眼神……這個容貌……

  斯、斯考特?

  一時間,艾倫瞪大了眼睛,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等等……如果站在城牆上的那個人真的是斯考特的話,那麼……

  這樣想着,艾倫失神地再一次轉過身來,正巧望見那位騎士統領用手摘下頭盔,眼瞅着那一頭焦黃色的頭發,再看看他的容貌……

  艾倫感覺自己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繼最初的好奇,他此刻心中彌生的是恐慌……

  這……這就是未來的情景?

  多少年後?

  自己與斯考特,自己最親密的兩位好友之一的斯考特,竟然會成爲敵人?

  不……

  神情恍惚地,艾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現實當中去的。

  他隻記得一睜開眼,就望見斯考特沖着自己嘲諷般冷笑着,“怎麼樣?見到你未來的妻子了?”

  “唔……”望着那雙眼睛中所蘊藏着的玩笑與戲谑,艾倫心神大亂,含糊說道,“恩,算是的……”

  “唔?”艾倫回答讓斯考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在疑惑地盯了艾倫一會兒後,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而江哲也看出了艾倫有些不對勁,拍拍他肩膀說道,“沒事吧?你怎麼了?”

  “額……沒事,”在望了一眼斯考特後,艾倫很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嘿嘿說道,“你知道的,夥計,我這回心中……心中激動着嘛……”話音剛落,不出所料地聽到了斯考特的冷哼聲,但是這一次,艾倫卻沒有心情假裝抱怨了,隻見他猶豫地望了一眼艾貝爾,遲疑問道,“尊敬的凱恩斯小姐,我可以問問,剛才我所看到的景象,真的是未來麼?”

  “小家夥們,你們叫我艾貝爾姐姐就可以了,姐姐我不喜歡被叫做凱恩斯……”說着,艾貝爾頓了頓,微笑說道,“至于你剛才看到的嘛,當然是未來啦,雖然現在隻是通過幻術的方式讓你看到,放心吧,我可沒有偷看哦……你這小鬼還小的很呢,别那麼心急……”

  “我……我不急……”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艾倫很認真地問道,“那麼,艾貝爾姐姐,那是多少年後的事情呢?”

  “還說你不心急?咯咯,”無奈地搖搖頭,艾貝爾撫摸着水晶球,想了想說道,“這個我說不準,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幾年,也許是十幾年……唔,十年後應該不太可能,應該是差不多十年以内吧,咦?你不是看到了麼?你還問我?”

  “十年内麼?”艾倫皺了皺眉,默默地走離了長桌,神情恍惚地站在江哲身旁。

  “下一個是誰呢?小家夥們?”艾貝爾托着香腮,笑嘻嘻地望着幾個孩子們。

  江哲望了望拉維亞,見她正一臉的猶豫不決,遂對斯考特聳了聳肩,而明白他意思的斯考特走到長桌跟前,彬彬有禮地行了一個貴族禮節,恭敬說道,“麻煩您了……”

  “咯咯,”有些意外地望了眼斯考特,艾貝爾微笑說道,“很有禮貌嘛,不過别太死板哦,小家夥……”說着,她像對待艾倫一樣,在念誦了幾句咒語之後,用手輕輕一點斯考特的額頭。

  就像剛才的艾倫一樣,隻見斯考特渾身一顫,随即眼神漸漸渙散起來,顯然已經進入了那個幻境。

  而趁着這個工夫,江哲好奇地問艾倫道,“我說艾倫,你剛才真的看到你未來的妻子了?艾倫?”

  “唔?”正走神的艾倫這才回過神來,莫名地望了一眼江哲,恍然般含糊說道,“唔……唔……”

  “很漂亮?”

  “唔?唔,很漂亮……很漂亮……”

  在他們說話的功夫,斯考特好似已經從幻境之中出來了,神情看似十分震驚,在沉默良久之後,才對艾貝爾說道,“很奇妙的旅程,謝謝您!”說完,他便走回了自己剛才站立的地方,表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咯咯,下一個呢?”艾貝爾笑嘻嘻望着拉維亞與江哲,隻見江哲望了一眼拉維亞,聳聳肩說道,“你先咯!”

  看得出來,拉維亞的表情有些遲疑,仿佛是畏懼着什麼,在望了一眼江哲後,一步一步挪到艾貝爾跟前,咬着嘴唇,眼神帶着期待與猶豫不決。

  似乎是看出了拉維亞眼中的不安,艾貝爾微笑着說道,“這是很有趣的事哦,你看到的隻是一些假象而已,不會受到傷害的……”說着,她伸出手在拉維亞額頭一點。

  而閑着沒事的江哲,正眼瞅着自己身邊兩位室友有些不對勁,在自己印象中,斯考特與艾倫都不是喜歡沉默的人啊,怎麼都不說話了?

  江哲總覺得自己兩位室友不知什麼地方有些改變了……

  難道與他們看到的未來有關?

  他們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就在江哲這樣想着的時候,突然發現拉維亞微紅着臉走回來了,遂好笑問道,“結束了?有沒有見到你未來的……那個?”

  “沒見到!”原本隻是一句很普通的話,但是在這時的拉維亞口中就有些不對味了,這是她咬牙切齒地瞪着江哲時說的,這讓江哲感覺莫名其妙。

  “我惹你了?”小小嘀咕一句,江哲聽到艾貝爾正喚着自己,連忙走上前去,說實話,他對于未來也十分感興趣呢。

  但是奇怪的是,江哲能明顯地感覺到艾貝爾的手指在自己額頭一點,但是……

  但是自己怎麼沒有像拉維亞、艾倫、斯考特那樣,看到那個幻術呢?

  “咦?奇怪了,”似乎艾貝爾也感覺有些不太對勁,疑惑地望了望江哲,見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俏臉上頓時流露幾分迷惑,望了望自己的水晶球,喃喃說道,“你這小家夥有點特殊啊……我能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本能地抗拒着我的精神力……”

  “怎麼了?”江哲感覺有些納悶,他本來就感覺看到未來這種事有點玄乎,不會輪到别人時沒事,輪到自己就不行了吧?

  或許是江哲的眼神打擊到了艾貝爾的自信心,隻見她低下頭仔仔細細打量了幾眼水晶球,随即望着眼前的小男孩說道,“看來用一般的辦法是不行了,可能有點難受,你忍着點……”說着,她用右手在江哲胸口劃了幾個怪異的符号。

  “啊?難……”愕然莫名的江哲話還沒說出來,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頭暈目眩,随即,他感覺自己腳下一空,猶如落入了無底的深淵一般……

  那種完全處于失重般的惡心感,讓江哲一踩到實地便忍不住幹嘔起來,什麼叫可能有些難受啊?

  “嘔……”

  足足嘔了好一會兒,江哲才感覺好受了一些,搖了搖頭,這才一睜開眼睛,他忍不住吐了。

  這回是真的吐了……

  因爲他望見了一張死相恐怖的臉……

  這裏……

  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哲強忍着心中的惡心站直了身體,從他震驚的眼神中,我們望見了一片空曠的土地……

  唔,準确地說,那不是一片空曠的土地,因爲地面上堆滿了……屍骸……

  數以萬計,數以萬計這個詞用來形容這片土地上的屍骸,分量顯然是太輕了……

  這裏簡直就是遍地的屍骸啊,要不是這些隻是幻術,江哲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就算是戰場,恐怕也不能達到這種恐怖的景象吧?

  屍骸被鮮血浸泡着,我們能看到有幾句屍骸甚至浮在血水中,究竟要多少數量的血液,才能夠浮起這不計其數的屍骸?

  幾萬人?那根本達不到……

  幾十萬?或許還要更多……

  百萬?千萬?

  望着那一張張浸泡在血水中、露出猙獰表情的屍骸,江哲感覺自己有些目眩。

  一時間,江哲甚至恍惚聽到了人死前的慘叫聲,恍惚聞到了那刺鼻的血腥味……

  屍骸的數量或許真的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因爲江哲能望見四周彌漫着一層薄薄的紅霧……

  準确得說,那不是紅霧,那是血霧……

  就連這裏的天空,也是一片血紅,或許是被地面上的血水映襯的,或許是出于其他的原因,而在江哲看來,這裏就是一個血的地獄……

  “呼!”長長吐了口氣,江哲勉強壓下心中的嘔吐感。

  說實話,他對于這個世界的人本來就缺少一份感情,就算是這裏遍地的屍骸再多,他也隻會感到震驚,至于别的,那是沒有的。

  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這裏真的就是自己以後將要經曆的未來麼?究竟自己是造成這一現象的罪魁禍首,亦或自己是這千千萬萬的屍骸中的一具?

  如果是前者,江哲恐怕要嗤之以鼻了,确實,按着他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

  再說了,看着這些屍骸身上的傷痕,他們分明是被兵器殺死的嘛,而這種連數量都難以統計的額度,他一個人要殺到什麼時候去?

  除去了前者,那麼剩下的……

  一時間,江哲感覺背後有陣陣涼意襲過。

  雖然他明白,不管在哪個世界,人總會死的,但也不是這麼個死法吧?

  感受着背後的涼意之餘,江哲硬着頭皮仔細打量着視線所及的屍骸,他這才現,這裏似乎是戰場,因爲有的屍骸身上,還穿着各式的铠甲,有衛兵、有戟士,甚至還有騎士與魔法師……

  如此傷亡慘重的戰役,帝國到底和哪個國家開戰啊?

  薩洛尼亞?

  可是在附近的屍骸中,根本就沒有穿戴有标志薩洛尼亞軍隊的士兵啊……

  更奇怪的是,江哲還在這無盡的屍海中看到了不少穿着粗布的平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江哲越來越感覺這事有些玄奇,這時,他眼角的餘光好似瞟到什麼,一轉身,驚愕地發現遠處豎立着一座黑色的古怪建築……

  “這個……應該是祭壇吧?”江哲不自信地說着,腳不自覺地朝着那座祭壇走去。

  随着距離的越來越近,江哲這才發現,這座黑色的祭壇甚至要比瑞奧克斯古堡更加巨大,而同時,這裏堆積的屍骸也越多,這還沒靠近那座祭壇呢,江哲已經能望見至少十幾座由屍骨壘成的小山,詭異的是,這些‘小山’的分布很均勻,每一座小山之間的距離幾乎都是相等的,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魔法陣中的幾個交點!

  而那座黑色祭壇,就處在這個魔法陣正中央!

  “血祭!”不由自主地,江哲嘴裏吐出一個詞匯,因爲這是唯一能解釋這件事的。

  到底是誰呢?

  一邊想着,江哲一邊順着祭壇的階梯往上走,他盡自己努力不去看兩邊不時出現的屍骨。

  這座黑色的祭壇非常龐大,階梯之多,讓江哲感覺有些氣喘不已。

  不過還算好,他總算是走到頂層了……

  而就在他將要到達頂層的時候,江哲好似聽到了說話聲,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考慮好了麼?我需要你的幫助……該死的神……封印……盡全力幫助我,我最親愛的兄弟……重新奪回……主宰……”

  說話的是誰?

  江哲好奇地走了上去,但是祭壇的頂層十分昏暗,就好似籠罩着一層黑暗似的,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是那個穿着一身黑色長袍的人麼?

  江哲下意識地蹲下身,望着那個站在祭壇中央的人,那應該是一名魔法師,穿着一身黑色的魔法長袍,長袍上紋有暗金色的符文,在江哲眼中,那些符文好似具有生命一般,不時地向外擴散一層層暗金色光暈。

  咦?這種魔法長袍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

  對了,在瑞奧克斯的時候,那位自稱是教廷紅衣主教的安德魯神父,穿的就是這種款式的長袍吧?不過當時那位神父穿的是白色的,而眼前這家夥,是黑色的……

  他是誰?

  江哲的心中蕩起一個疑問,雖然明知這隻是幻術,但是他還是能隐隐感覺到,那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人,或許擁有恐怖的力量……

  剛才說話的人,就是他麼?

  可是他在和誰說話?

  蹲着身,江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祭壇頂層,雖然名知這隻是幻術,但是他的潛意識卻讓他那麼做……

  在足足望了大概一兩分鍾後,江哲才突然發現,祭壇的頂層并不是隻有那個穿着黑色長袍的魔法師,還有一個……

  唔,準确地說,應該是一雙深紅色眼睛,一雙巨大的眼睛,比江哲整個人還要大的眼睛……

  怎麼形容呢,是一雙帶着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讓人不由自主陷入其中的眼睛,在這雙眼睛的四周,籠罩着一層濃郁的黑暗,這是一股黑暗的力量,力量之強大,讓這黑暗力量稠密得像膠狀一般……

  僅僅是望了那雙巨大的眼睛一眼,隻是一眼,江哲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種情緒仿佛不受控制般膨脹起來,就好像是要將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占爲己有一般,地位、權利、名望、金錢、女人……

  這種情緒,名爲貪婪!

  幸好,江哲本來就對金錢、權利什麼的并不是很在意,雖然勉強些,但是總歸能將這些負面情緒壓下,而且,就像那位安德魯神父說的,自己左手的那個魔法陣,也在第一瞬間湧出一股暖流,幫助自己壓制那些負面情緒。

  不過,那究竟是什麼怪物?

  惡魔麼?

  僅僅是望了那雙眼睛一眼……

  隐隐的,全神貫注望着那雙眼睛的江哲心下有種感覺,那雙眼睛,很有可能源于一個相當可怕的家夥……

  “幫助我,我的兄弟!”那雙深紅色的眼睛沒有注意到江哲,仍然對那個站在他身前的魔法師說着,但是,那位不知身份的魔法師,從一開始就沒有開口說話。

  “唉,”那雙深紅色的眼睛似乎有些失望,用歎息的口吻說道,“你是我最信任的,我親愛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在說完這句話後,那雙眼睛輕輕閉上了,随即,直望見它四周的黑暗一陣翻滾,随即漸漸淡去。

  那雙眼睛雖然淡去了,然而江哲心中的疑問卻是一直無法打消。

  究竟那雙眼睛是源于什麼惡魔?而眼前的這個魔法師又是誰?難道就是他與惡魔交易麼?

  抱着這些疑問,江哲站起身走了過去,在走過去的同時,他對自己剛才的謹慎小心有些好笑,畢竟這不過是幻術而已,這裏的一切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都是幻術,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但是……

  就當江哲快要接近那個魔法師時,那個魔法師說了一句話,讓江哲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還嫌知道得不夠多麼?”

  “……”感受着胸口的怦怦直跳,江哲難以置信地望了眼那個魔法師,随即抱着僥幸的心理望了望四周,但是四周沒有人影……

  很不可思議的,就仿佛能看到江哲的一舉一動,那位魔法師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江哲,用低沉的口吻淡淡說道,“别看了,我說的就是你,剛才鬼鬼崇崇聽了半天還嫌不夠,是麼?”

  這……

  這怎麼可能?!

  自己不是在幻術中麼?

  難以置信地,江哲試探着說道,“你……你能看到我?”

  “哼!”魔法師的話打破了江哲僅有的幾分僥幸,隻見他哈哈笑着,随即搖搖頭,帶着幾分嘲諷,淡淡說道,“如果我看不到你,難道我自言自語麼?”

  天呐……

  這……

  這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自己并不是在幻術之中,這一切都是真實的?這……

  似乎是看出了江哲眼中的震驚,那位魔法師淡淡說道,“你不必感到驚訝和懷疑,你剛才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對你來說,隻是呈現了未來十年左右的幻術而已,都是假象,包括我……”

  “那……”江哲越感到震驚,皺眉說道,“既然是在幻術當中,你爲什麼能看到我?剛才那雙很奇怪的眼睛就看不到我!”

  “哼!”那位魔法師冷哼一聲,淡淡說道,“那是因爲我比他更加強大!”說着,他緩緩擡起頭,由于那件寬大的魔法長袍的關系,江哲看不到對方真實的面容,隻是望見一雙漠然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江哲隐隐能望見幾絲憤怒。

  而這帶着憤怒的眼神,讓江哲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爲什麼要對自己憤怒?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啊!

  感受着從對方身上傳來的那份幾乎足以讓自己窒息的壓迫力,江哲的額頭不禁滲出了冷汗,但是下一秒後,那股壓迫力消失了,有的隻是那位魔法師的冷笑。

  “蝼蟻!你現在的力量就像蝼蟻一樣……不!比蝼蟻還要弱小!”

  “你……哼!我就不相信你在我這個年齡時,能有多強大的力量!”

  聽了江哲嘲諷,魔法師愣了愣,随即自嘲般笑出了聲,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我在你這年齡時,力量……和你相似……”說着,他望了江哲一眼,淡淡說道,“哼,這個眼神倒是不錯,但光是這個眼神是不夠的!遠遠不夠……”說完這句,魔法師仰頭望着血紅的天空,喃喃自語着什麼。

  見對方似乎沒有對自己不利的意思,江哲遲疑問道,“剛才那個……那個惡魔是什麼?還有……你是誰?”

  “惡魔?”聽到了江哲的問話,魔法師搖了搖頭,淡淡說道,“那不是惡魔,現在告訴你,對你沒好處,至于我是誰嘛,你以後會明白的,也許……”說着,他望了一眼江哲,似真似假,“也許我們以後會碰到也說不定……”說完這句,他頓了頓,帶着幾分惆怅說道,“隻是也許,也有可能碰不到……”

  “那你和阿格斯有什麼關系麼?”

  “阿格斯?”魔法師聽了輕笑一聲,淡淡說道,“如果你說的是使用這個名字的家夥,我把他殺死了!”

  “殺……殺死了?”

  “哦,”好似想起了什麼,魔法師補充說道,“在你的世界裏,阿格斯應該還沒死吧,不過嘛……你最好别去惹他,他不是現在的你可以對付的!”

  “什麼意思?”

  隻見那位魔法師轉過身來,用帶着不耐煩的語氣說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滾回你的世界去!”

  “最後一個問題!”見對方有些不耐煩了,江哲急急說道,“這座祭壇是做什麼用的?還有那些骸骨……”

  “這座祭壇嘛,隻是讓一個老家夥複活而已,順便嘛,打開通往死亡國度的大門……”

  “死亡國度?”愣了愣,江哲疑惑問道,“你們去哪裏做什麼?”

  “不是最後一個問題麼?”在最後兩字上,那位魔法師加重了語氣。

  “額……這次真的是最後一個問題……”

  隻見那位魔法師望着江哲沉默了許久,才緩緩說道,“那家夥的事我不管,我隻是想從死亡國度把一個人帶回這個世界而已……”

  “是女人?”帶着幾分好奇,江哲下意識問道。

  然而話音剛落,江哲隻望見那位魔法師輕輕一揮衣袖,頓時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跟最初過來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冥冥中,江哲仿佛聽到那位魔法師用一種讓自己無法理解的莫名語氣說了一句話。

  “在擁有強大的力量前,什麼都别想妄想!盡可能地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吧,然後,吞噬掉……”到最後幾個字時,已模模糊糊,難以聽清。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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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24 21:36:36
第二卷 第四十二章 既定的命運?

  那個家夥究竟是誰呢?

  就算是在返回現實世界之後,江哲仍然抱着這樣的疑問。

  不怪江哲如此,實在是那個穿着一身黑色魔法長袍的神秘魔法師帶給他無比強烈的壓力,這種壓力,要遠比面對霍得教授強烈得多,甚至比面對老院長凱恩斯大魔法師也更加強烈。

  在江哲眼中,别說老院長凱恩斯大魔法師,就算是霍得教授也是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山,說實話,霍得教授隻是一位實力接近大魔法師的教授,并不具備掩飾真實力量的手段,但是老院長呢?

  那位瑞奧克斯學院的院長,江哲隻見過兩次,我相信,如果這位大魔法師脫下身上的魔法長袍,江哲根本就認不出那是一位大魔法師。

  但是那個家夥不同……

  同樣的,江哲沒有在那個家夥身上感受到半點魔力波動,但就算是這樣,潛意識裏仍然不停地警示着他:這個男人擁有無比強大的力量……非常可怕……

  江哲暗暗猜想,也許這家夥,是自己見過的所有魔法師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不說别的,就說那家夥竟然可以在幻術之中看到自己……

  天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

  在一開始,江哲并沒有感覺到不對,但是在緊接着的幾天中,在住在法師塔梵德爾的幾天中,他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一些關于占星術的知識,他這才明白,那個男人要在幻術中看到自己,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而同樣的,他這才感覺到後怕。

  在梵德爾的幾天中,江哲翻閱了一些占星術的魔法書,他了解到用占星術呈現的未來,并不單單隻是幻術,也可以說那是真實的景象。

  在前世時,江哲就知道,宇宙就是由無限的空間與時間組成的,一個時間段的空間,可以衍生出無數的未來,就好比一個人站在一扇大門的入口,就能衍生出選擇進門、與不選擇進門兩個未來,如果算上在什麼時間進門,那更是無數個未來。

  而占星術,便是將這些無數個未來中,最有可能發生的未來展現出來,預言魔法大緻都是這個道理。

  也就是說,幾年以後,在未來有很大的可能會出現那個男人……

  但是問題是,他究竟是怎麼看到自己的?

  說起來,占星師們并不信仰神明,他們信仰近乎永恒的星辰。而在梵德爾一樓房間的牆壁上,雕刻着一副巨大的畫像:三個分别代表【過去】、【現在】、【未來】的星辰,用一道環形的箭頭依次穿過,形成一個循環。

  占星師們認爲,空間的時間,便是由過去、現在、未來三個階段組成的,從過去可以到達現在,從現在可以到達未來,從未來……可以返回過去。

  但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并不是這樣,哪怕是擁有再強大的力量,都無法返回一秒前的過去,這是這個世界最基本的法則,也是魔法界公認的。

  但是在曆史中,有一位魔法師曾經提出過一個設想,這位魔法師的名字叫做佐伊·布倫特。

  布倫特認爲,這個世界建立在平衡基礎上的,或者說,是相對平衡的,就好像有光明就有黑暗、有水就有火,它們都處在一個相對平衡與穩定的範圍内。

  而當時,正物質世界與反物質世界的結論已經被提出,于是布倫特就猜想,如果說反物質世界的一切都與正物質世界相反的話,那麼時間呢?時間的走向是否同樣也是相反的?

  在正物質世界,時間的走向是過去、現在、未來,那麼在反物質世界,出于絕對相反,那個世界的時間走向,是否應該是未來、現在、過去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如果有人穿過兩個世界的縫隙、也就是亞空間,是否可以達到回到過去的目的?

  在當初,布倫特便是因爲這個學論,在魔法師界中成爲了笑柄,但是這裏要提的并不是他的這個學論,而是他另外一句話。

  基本法則,真的是絕對的麼?它真的無法被破壞,無法被超越麼?

  在提出這個設想的最初,布倫特差點因此被魔法師們群起而圍攻,但是在幾百年後的現代,有的魔法師卻針對這句話反複思考着。

  在魔法剛具雛形的最初,魔法師們認爲,水可以熄滅火焰,光明可以照亮黑暗,這是世界基本不變的法則,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魔法師們漸漸領悟到,不單水可以熄滅火焰,反過來火焰也可以蒸發水,黑暗同樣可以吞噬光明,這不過是出于雙方能量多少的問題而已。

  于是有的魔法師便在思考了,他們思考着布倫特提出的學論,法則真的是絕對麼?真的是無法打破、無法超越的麼?

  說實話,法則或許是一位魔法師說得最多的話,有些正統出身的魔法師在讨論魔法學術時甚至三句不離開法則這個詞,但是在他們心中,法則卻多半不是什麼好玩意,它是枷鎖、它是套在所有魔法師身上的一層枷鎖!

  也許在初期,你并不能感覺到法則的束縛,但是當你的實力達到一定的階段,當你可以真正看清這個世界後,你便能隐隐感覺到那層枷鎖的存在了……

  這層枷鎖,讓你綿軟無力,讓你無法踏足更高層次。

  打破枷鎖,這是無數有見地的魔法師對自己或者對自己的學徒所說的話,雖然他們并不清楚,打破了那層枷鎖後具體會怎樣,但是他們敢肯定,那是一個比聖魔法師更高的層次,可以說,隻要你打破了那層枷鎖,那麼你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神的領域,呈現在你眼前的,是一個嶄新的世界。

  不過遺憾的是,縱觀曆史,好像還沒有哪位魔法師能夠做到……

  但是幾年後,我想至少會有一個人達到這種程度……

  那位穿着黑色魔法長袍的神秘魔法師,既然他可以在未來看到過去的江哲,便代表着他的力量已經、或者將要淩駕于法則之上,這或許是人類魔法史上從未發生過的事,無論是大魔法師、還是聖魔法師,都不足以用來稱呼那位魔法師,如果硬要冠上一個稱呼,我們隻能稱之爲……【半神】。

  這裏暫且不提。

  “呼……”揉了揉有些漲的額角,江哲長長吐了口氣,說實話,在翻了一個上午的魔法書後,他确實感覺有些疲倦了,但是有關于那個神秘的魔法師爲什麼能在未來看到自己這件事,他還是沒有絲毫頭緒。

  這件事,他沒敢告訴任何一個人,畢竟江哲也明白,要能做到這一點,那家夥的實力得恐怖到一個什麼程度?

  就算江哲對魔法的世界知道的還不是很多,但是他也能隐隐猜到,那個家夥,也許擁有聖級魔法師的實力,或許還要高……

  平白無故去招惹那麼一位強者,那可不是江哲願意看到的事。

  再說了,江哲連那位魔法師是誰都不知道,就算找到了對方,又能怎麼說?畢竟那可是差不多未來十年左右的事呢……

  至于幾年後是否真的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幾年後的世界,是否真的會變成那種慘不忍睹的樣子?

  江哲并不清楚,但是他并不打算插手。

  他從來不將自己定位爲英雄或者救世主,他隻是一個擁有二十歲思維、十幾歲身體的普通人而已,就算是在魔法上有點點天賦,那也隻是一個有點特殊的普通人而已,拯救世界這種事,還是留給真正的英雄做吧。

  自己嘛,在這個世界畢業以後,找一個能混得下去的工作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話,好像加入皇家魔法師團挺不錯的,雖然在自由上受到了一些約束,但是每個月聽說有不少的金幣補貼……

  等攢點錢,娶一個像狄娅學姐一樣溫柔的妻子……咳咳……

  說起來……不知道狄娅學姐現在在做什麼呢?

  “……你幹嘛呢?”冷不防一句話打斷了江哲的遐想,隻見他回過神來,眼瞅着用怪異眼神望着自己的拉維亞,咳嗽兩聲,右手彈了彈手中的魔法,“這都看不出來?看書呢。”

  “還真沒看出來……”無可奈何地嘀咕一聲,拉維亞搖了搖頭,望了一眼江哲手中的魔法書,“你知道你多少時間沒翻頁了麼?”說着,她轉頭望着斯考特。

  顯然,斯考特明白拉維亞的意思,掏出懷中的懷表看了一眼,對江哲古怪地說道,“差不多六分鍾了,索斯……”

  江哲沒來由地感覺臉上有些灼熱,沒好氣說道,“我看得仔細不行啊……”正說着,他望了望坐在長桌一頭的斯考特,又望了望坐在另一頭的艾倫,詫異說道,“咦,斯考特,艾倫,你們不是和教授在一塊麼?什麼時候來的?”

  “夥計,都和你說半天話了,你硬是沒搭理我們,還問我……問我們什麼時候來的?”說話的時候,艾倫望向斯考特的眼神,沒有了往日的自然,很顯然,他還對自己看到的‘未來’耿耿于懷。

  “行了,别裝模作樣了,”一把奪過了江哲手中的魔法書放在桌上,拉維亞托着腦袋想了想,鼓着臉頰問道,“你們說,教授能把艾貝爾姐姐請回學院去麼?我想如果成功的話,我們以後應該能增加一門占星術的課程……”

  “還要再加啊?”苦笑着搖了搖頭,江哲無力般說道,“那我還真希望教授失敗……”說着,他擡起頭,扳着手指好似訴苦般說道,“這學期幾門課了?火系青魔法,黑魔法防禦術,魔藥學,這三門課就不說了,今年新加的,煉金、附魔、還制做魔法卷軸,要再加一門占星術的課程,那還讓不讓人活了?哦,對了,去年不是說除了前三門課程之外都是選學的麼?怎麼今年又說至少要在煉金和附魔之間選一門?”

  “煉金、附魔、魔法卷軸……”鄙視般望了江哲一眼,拉維亞沒好氣說道,“連這些最基本都不會,你好意思說自己是魔法師麼?”

  隻見被拉維亞噎了一句的江哲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對不起,我是魔法師學徒。”

  “你……”

  “行了行了,”見江哲與拉維亞又有吵架的趨勢,艾倫打了一個圓場,随即用手指了指上頭,對江哲嘿嘿笑道,“夥計,我看你還是做好準備吧,沒準,我們還得加一門課……”說着,他湊近腦袋,神神秘秘說道,“你們不懂,像那位艾貝爾姐姐那樣的,我在騎士小說裏面看得多了,你們沒瞧見人家看霍得教授時的眼神?啧啧,可惜霍得教授嘴太笨了,這種時候隻要說幾句好聽的話,嘿嘿,女人嘛,都是需要用甜言蜜語哄着的……”

  “哎哎……”古怪地望着艾倫,拉維亞朝江哲身旁挪了挪,沒好氣說道,“你離我遠點……回頭我就把你這句話告訴麗莎去……”

  “說就說咯,”對于拉維亞的威脅,艾倫毫不動容,聳了聳肩無所謂說道,“反正我也沒說什麼……”說着,他擡起頭,望了一眼江哲,又望了一眼拉維亞,沖她嘿嘿一笑,這種古怪的笑容,笑地拉維亞心虛不已。

  “你……你笑什麼?”

  “沒什麼,嘿嘿……”隻見艾倫拍了拍江哲的肩膀,嘿嘿說道,“夥計,要記住,女人嘛,都是喜歡聽甜言蜜語的……”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拉維亞打斷了。

  “你胡說些什麼啊?”

  “行了行了,”或許斯考特有些看不下去了,望着江哲岔開話題說道,“對了,索斯,你說那個阿格斯,真的是像教授所說的那樣,是一個很危險的人麼?”

  危險……

  那個家夥才是危險的人吧,他比阿格斯更加危險……

  呵……

  這關自己什麼事啊,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那些位大魔法師、聖魔法師頂着呢,自己一個小小的魔法師學徒,能做什麼?

  想到這裏,江哲搖搖頭,微笑着說道,“想這麼多做什麼,反正也沒我們什麼事……”

  “說的也是……”艾倫嘿嘿一笑,然而待他與斯考特習慣性一對視時,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那……真的是未來麼?

  三個男孩子在心底詢問着自己。

  就在這時,拉維亞好似看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站起來喚道,“教授!”

  “噓噓……”霍得教授當即做了一個小聲的手勢,要知道,這一樓大廳中,可有不少梵德爾的老魔法師正在專心自己的研究呢,論研究的專心緻志,甚至達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看看放在這幾位老人桌邊的幹面包……

  眼瞅着霍得教授滿臉笑容的模樣,拉維亞小聲猜測道,“教授,成功了?”

  隻見霍得教授支支吾吾說道,“什麼成功不成功的……”

  “我是說艾貝爾姐姐……”

  “哦,那個啊……”教授的臉不自然地有些灼熱,撓撓頭讪讪說道,“這個……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啊?”

  “這還不懂?”打斷了拉維亞的話,艾倫笑嘻嘻說道,“教授,說起來,你剛才和那位艾貝爾姐姐兩個人在房間裏神神秘秘地說什麼呢?”

  頓時,隻聽霍得教授一連串的咳嗽聲過後,望着艾倫沒好氣說道,“什……什麼神神秘秘,我這不是在勸她嘛,這可是院長吩咐的事。”

  “哦哦……”艾倫恍然大悟般點點頭,随即嘿嘿笑道,“可是艾貝爾姐姐前兩天不是還不願意回去嘛……”話還未說完就被霍得教授捂住了嘴,急急忙忙說道,“别胡說啊,萬一被她聽到她又不願意回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說着,霍得教授對在座的孩子們揮揮手說道,“好了,都回你們自己的房間收拾一下,差不多我們明天就可以回去……”

  “是的,教授。”

  不過說到整理,其實也沒啥好整理的,在霍得教授離開之後,幾個孩子繼續觀察法師塔中的魔法師們,對于他們來說,這可是最佳的學習機會的,一般人很難擁有這種機會。

  斯考特選擇的是一位名爲博克瑟的煉金師,似乎這位老教授正在制作卷軸,江哲倒是也看了一會兒,至到那位老教授拿起一支筆尖比頭絲還細的镌刻筆……

  再瞅瞅那張卷軸上密密麻麻的線條與符文,我敢打賭,卷軸上兩個線條之間的距離,絕對不會過兩根頭絲……

  技術活啊……

  這般歎着,江哲趕忙換了一個地方,生怕這位老教授一個噴嚏,然後找自己和斯考特出氣……

  不過話說回來,在某些方面,這些位老教授還是蠻‘可愛’的,比如說,你在他們制作東西的時候在旁觀看,别看他們吹胡子瞪眼好似不愉快的樣子,但是心底,恐怕他們巴不得你一直看着才好。

  江哲一開始倒沒注意,但是随着博克瑟老教授在制作魔法卷軸的過程,引起了斯考特一兩句驚歎聲之後,法師塔中此起彼伏的咳嗽聲就陸續響起來了……

  “咳咳……”占星師亞德老教授拿出了自己引以爲傲的星辰運動軌迹模型,頓時就把拉維亞吸引去了。

  “咳咳……”煉金師伯納迪恩老教授開始調配藥劑,用到的材料讓被吸引過去的斯考特一陣驚歎。

  見把本來在身邊的小鬼(斯考特)吸引走了,這下博克瑟老教授不樂意了,哆嗦着從櫃子裏取出一小瓶紅藥水般的液體,嘟囔兩句,“看來,那個卷軸還是用龍血比較好啊……”

  龍血?

  不單斯考特與拉維亞,就連江哲與艾倫都被吸引過去了,這下别的老教授更不樂意了,一臉不滿地紛紛嘀咕。

  “不就是一條大蜥蜴的血麼,有什麼好得意的……”

  “就是,還隻是一條亞龍的血,回頭我弄一大瓶紅龍血來!”

  “也就是騙騙什麼都不懂的小鬼啊,用龍血撰畫卷軸,我看你能弄成什麼樣子……”

  在一群老教授泱泱不滿中,博克瑟教授一臉得意地嘿嘿笑着,突然,他抽了抽鼻子……

  “阿嚏……”

  在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過後,幾個小家夥趕緊從博克瑟教授身旁跑開,随即,便是其餘老魔法師們一陣幸災樂禍的嘿笑聲。

  說實話,江哲對于撰畫卷軸實在起不了多大興趣,因爲那是件技術活,靠的就是仔細和恒心,在撰畫過程一旦出現細微偏差,都有可能讓這張卷軸失去原本應有的威力,甚至是整張報廢……

  你能夠承受長時間的辛苦,換來的隻是失敗的作品麼?至少江哲受不了……

  在那位博克瑟老教授吹着胡子與幾位老教授争論得差點打起來的時候,江哲來到了東南角的地方,這裏有一位老教授正專心緻志地雕刻着什麼,就算是感受到江哲的接近,也僅僅隻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繼續自己的雕刻。

  記得,在艾貝爾的介紹中,這是一位名爲傑爾巴特的煉金師,尤其是在制作魔法人偶的領域中,更是大師級人物。

  聽霍得教授說,傑爾巴特老教授曾經還在帝國皇家魔法團擔任教授,後來不知怎麼,就離開了薩森,來到了梵德爾……

  說起來,住在梵德爾的魔法師們,十有八九曾經就職于帝國皇家魔法師。

  在傑爾巴特老教授身旁看了許久,前面看着老教授雕刻棋子倒是蠻有趣的,但是當傑爾巴特教授用鑷子將一個一個小的和面包屑般的齒輪放進那個棋子人偶的身體中時,江哲的倦意就湧上來了……

  不得不說,也許最近來拜會法師梵德爾的魔法師實在是太少了,好不容易來了,還是幾個孩子,這讓梵德爾的老教授們有些失望,就像逮到人就講述空間理論的吉夫斯長老一樣,這些位長老似乎有迫切需找一位學徒的渴望。

  但是呢,他們又不想找一個太粘人的學徒,至少,在他們處于研究高深學術的時候,這位學徒不能時不時地過來打擾,可是要知道,梵德爾的魔法師一旦開始研究,那就是幾個月事,甚至一、兩年都有可能,這樣的話,還怎麼教導自己的學徒?

  于是乎,他們想找一位天才魔法師當學徒,比如說艾貝爾……

  但是關鍵是,梵德爾的魔法師那麼多,這一個學徒不夠分啊,再找?天賦傑出的魔法師學徒,你當滿大街都是啊?

  于是,梵德爾的老魔法師們也就斷了這門心思,就像吉夫斯長老一樣,逮到人就講述一下自己的理論,不是也挺好麼……

  抱着這個心态,在幾個小家夥觀看的時候,那幾位老魔法師盡可能地將自己的步驟放慢,讓這幾個小家夥能看明白,最好啊,再提幾個問題,滿足一下他們教授知識的欲望。

  但是很遺憾的,可能是這幾位老魔法師臉上裝出的不愉快太逼真了,幾個小家夥愣是沒敢開口,就那麼靜靜看着,這無疑讓那些位老魔法師心中遺憾不已。

  當然,這不包括江哲,他與那位傑爾巴特老教授倒是還能交談兩句。

  傑爾巴特老教授雕刻的,是江哲記憶中與西洋棋十分相似的棋子,士兵、城堡、騎士、主教皇後、王。

  而傑爾巴特老教授此刻拿在手中的,就是那顆代表士兵的棋子,除了臉部還沒雕刻之外,其餘部分簡直是栩栩如生。

  “知道這個麼?小家夥?”

  “棋子?”

  “唔,知道這個代表什麼麼?”

  “代表士兵啊。”

  “呵呵,知道的不少嘛,那你下過麼?”

  “下過。”

  “真的?”

  “真的啊……”

  望着傑爾巴特老教授搖着頭的模樣,江哲有些疑惑了,說白了,不就是前世的西洋棋麼,自己确實下過啊。

  在說話的工夫,傑爾巴特老教授已經將那顆代表士兵的棋子雕刻好了,隻見他將那顆棋子放到一個怪模怪樣的棋盤中,緊接着,他將其餘的已經制作好的五顆棋子也放入了棋盤,隻見他朝着這些棋子念了幾句咒語,随即對江哲微笑說道,“如果讓你選一個代表你自己,你選擇哪一顆棋子?小家夥。”

  “喲,傑爾巴特,你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還沒等江哲說話,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位老教授,記得,在艾貝爾的介紹中,這是一位名爲韋爾曼的偉大的占星師,是艾貝爾的指導教授之一。

  “我見這個小鬼有意思,我送他一個棋子不行啊?”傑爾巴特老教授吹胡子瞪眼地沖着韋爾曼老教授嚷嚷。

  “行、行……”韋爾曼老教授嘿嘿笑着,朝着江哲說道,“小鬼,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哦,趁着他還沒後悔,趕快選一個。”說着,他上下打量了江哲幾眼,雙眉微微一皺。

  “選什麼,選什麼?”還沒等江哲說話,艾倫不知從什麼地方跑了過來,望着這些棋子一陣驚歎,正要伸手去觸碰,韋爾曼老教授趕緊攔住了他。

  “不能碰,不能碰,這些可是傑爾巴特的寶貝,你要是弄壞了,回頭他一定找你算賬,他這個人,最小氣了……”

  “誰小氣了?韋爾曼!”

  “不小氣?不小氣你把前一陣欠我的秘銀還給我!”

  “什麼叫欠你的?你向我借,我不借,這就成了欠你的了?”

  “你明明說好借我的……”

  “我反悔了,我現在不借了。”

  “你……你還說你不小氣?去年格爾斯問你借兩塊純水晶,好嘛,你明明有,你說沒有……”

  “我……那兩塊水晶我留着當核心用的……”

  “好,還有一次,切爾夫問你拿塊星月石,你一開始說沒有,結果小艾貝爾一問,你自己送過去了……”

  “當然了,小艾貝爾嘛……”

  “你還說你不小氣?”

  “我小氣?我……”眼瞅着因爲兩人争吵而引來的斯考特與拉維亞,傑爾巴特教授一狠,說道,“小家夥們,今天我一人送你們一顆棋子,看誰還說我小氣!”

  這句話,讓韋爾曼老教授有些傻眼,在愣了一會兒後,泱泱說道,“送就送呗,幾個破人偶……”

  “你你你……一邊去!”對着韋爾曼老教授揮揮手,傑爾巴特教授望了一眼在場的四個小家夥,一臉心疼表情,一咬牙說道,“算了算了……你們一人選一個,送給你們!”

  “真的?”隻見艾倫偷偷望了一眼傑爾巴特老教授的表情,正要伸手將一顆代表騎士的棋子拿起來,韋爾曼老教授說話了,隻見他上下打量了艾倫幾眼,搖搖頭,指着另外一顆棋子說道,“小家夥,我覺得這顆比較合适你。”

  “城堡?”隻見艾倫滿臉泱泱之色,讪讪說道,“我的志向,可是做一個騎士呢……”

  “放心吧,相信我,錯不了的。”韋爾曼老教授笑眯眯地說道。

  不明所以,艾倫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照着對方說的,選擇了那顆代表城堡的棋子,隻見他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顆棋子,棋子周身發出一圈淡黃色的微光,随即,那顆棋子竟然睜開了眼睛……

  天啊……

  在場的幾個小家夥們一開始都以爲那雙眼睛隻是擺設來着……

  “這是魔法傀儡?”斯考特難以置信地望着那顆代表城堡的棋子碩大的身軀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在棋盤上走着。

  望着斯考特臉上的驚訝,傑爾巴特老教授盡管一臉心疼的表情,仍然堆出幾分勉強的笑容說道,“幾個小玩意而已,小玩意而已……”

  “嘿……”隻見韋爾曼老教授怪笑着望了一眼傑爾巴特老教授,随即望了一眼斯考特,指着一枚棋子說道,“你應該選擇這個。”

  “騎士?”斯考特疑惑地望了一眼韋爾曼老教授,随即伸手碰了一下那枚棋子,隻見一陣微光閃過,代表騎士的棋子頓時活了過來,一手提着長槍、一手提着鐵盾,有模有樣地朝着斯考特行了一個騎士禮。

  見斯考特與艾倫似乎有些不解的模樣,韋爾曼老教授解釋說道,“城堡代表戰勳、代表勝利;而騎士代表榮耀、代表禮儀,你們回去的時候好好想想吧,這才是最适合你們的……”說着,他一回頭,見拉維亞咬着嘴唇望着棋盤,在打量她幾眼後,微微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你應該選擇皇後……”

  “皇後?”傑爾巴特老教授詫異地望了一眼有些錯愕的拉維亞,一看她别在胸口的家族徽章,有些不忍心地搖了搖頭。

  似乎拉維亞并不明白皇後代表的是什麼,捧着那顆棋子看似非常喜歡,剩下的,就隻有江哲了,而棋盤中未選擇的棋子,隻有士兵、主教、以及王了……

  奇怪的是,韋爾曼老教授猶豫了,他仔仔細細打量了江哲幾眼後,仍然心下猶豫不定,搖搖頭,對江哲說道,“孩子,剩下的棋子,還有士兵、主教、以及王,如果讓你選擇,你想選擇哪一個?”

  “當然是王了,夥計。”艾倫小聲插嘴道,“選擇王啊,這可是魔法傀儡啊,王是最強大的一個吧?”

  “不一定,”淡淡否決了艾倫的話,斯考特低聲說道,“最強大的棋子應該是皇後,不管是棋面上,還是她所代表……”正說着,他好似想到了什麼,望了望拉維亞手中的皇後,又望了望自己手中的騎士,以及艾倫手中的城堡,一臉恍然大悟。

  “想好了麼?孩子?”韋爾曼老教授微笑問道。

  “王不行,那就選擇主教呗……”艾倫小聲嘀咕着,話音剛落,就望見江哲伸手取過了一枚代表士兵的棋子,心下頓時傻眼。

  别說艾倫傻眼,就連韋爾曼老教授與傑爾巴特老教授也有些錯愕,在愣了許久後,韋爾曼老教授問道,“爲什麼選擇士兵麼?就像這個家夥說的,就算王不行,選擇主教總可以的……難道你忘了,這些可是魔法傀儡哦,士兵,可是最弱小的一個哦……”

  “那沒什麼,”隻見江哲握着手中那顆代表士兵的棋子,望着它穿着一身制作粗劣的魔法長袍,迷惑地望着自己,輕笑說道,“艾倫希望成爲騎士獲得戰勳,所以選擇城堡;斯考特注重貴族榮耀與禮儀,所以選擇騎士;拉維亞也許是她身爲阿爾塔克大公的孫女,所以選擇皇後……而我既不需要戰勳,又不怎麼注重榮耀,隻是一個普通的平民,所以我選擇士兵……”說着,他擡起頭,對韋爾曼老教授微笑說道,“對麼?韋爾曼教授?”

  “呵呵,”韋爾曼老教授緊皺的雙眉早已舒展開來,望着幾個小家夥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命運并不是絕對的,孩子們……”說着,他望了一眼江哲,點點頭,仿佛贊許般說道,“小小年紀能有這種心态,很了不起,等你在瑞奧克斯學院畢業的時候,如果可以狠下心放棄帝國皇家魔法師的稱号,以及那份優厚的報酬,歡迎你到梵德爾來……”

  “哇……”

  在艾倫的驚訝聲與拉維亞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韋爾曼老教授微笑着對江哲點點頭,随即用莫名的語氣說道,“記住,小家夥,士兵代表無限的可能性……”

  “無限……”江哲愣了愣,正當他要問時,忽然樓頂上傳來一聲尖叫,那是艾貝爾的聲音。

  “不!我不回瑞奧克斯去!我不回瑞奧克斯去!”

  “這……這怎麼了?”像所有人一樣,艾倫下意識地擡起頭,随即莫名其妙地望了一眼江哲,說道,“教授不是說已經說服艾貝爾姐姐了麼?還讓我們整理一下,明天就離開……”

  “難道是出什麼事了?”拉維亞咬了咬嘴唇,蹬蹬瞪跑開了,在他之後,心有疑惑的江哲等人跟着她登上了階梯。

  在這些小家夥離開之後,傑爾巴特老教授望着江哲的背影說道,“那個小家夥很特别……”

  “唔,我知道,”韋爾曼老教授點點頭,深思說道,“我想長老也感受到了,來自那個小家夥體内的那股深沉的黑暗力量……”說着,他望了一眼棋盤上僅存的、代表主教與王的棋子,微微一笑,說道,“不過,是個很有趣的小家夥……”

  “有趣?”傑爾巴特老教授搖頭一笑,忽然從長桌的一旁取過一把金色的小錘子,啪嗒啪嗒兩聲就將最後兩顆棋子砸碎了。

  “喂,傑爾巴特,你瘋了?”

  望着一臉不可思議的韋爾曼老教授,傑爾巴特老教授淡淡說道,“我不希望我的作品中,出現兩顆一模一樣的棋子……”

  “……嘿,這回你倒是還真不小氣了。”

  “去!”

  而與此同時,江哲他們已經趕到了艾貝爾的房間中,隻見往日裏大姐姐般的艾貝爾,眼下卻像個小女孩般哭鬧不停,硬是把霍得教授從房間裏推了出去。

  望着霍得教授一臉無辜的模樣,拉維亞微紅着臉,不信任地說道,“教授,你對艾貝爾姐姐做了什麼啊?”

  “我什麼都沒做啊……”站在房門口,霍得教授沒好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好端端的,本來她已經同意了……”

  “真的?”歪着腦袋望着霍得教授,艾倫不信任地說道,“真的什麼都沒做?”

  “我做……”說着,霍得教授回過神來,順手給了艾倫一個後腦勺,沒好氣地說道,“你個小鬼胡思亂想什麼啊?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們,我就是什麼都沒做。”

  “霍霍霍……”随着一陣樂呵呵的笑聲,吉夫斯長老拄着拐杖出現在眾人眼中。

  “吉夫斯長老,好……”

  “霍霍霍,小家夥你們好……”吉夫斯長老話音剛落,艾貝爾的房間裏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響,聽這動靜,似乎砸碎了不少東西。

  “哎喲,可别把我那些寶貝都砸碎喲……”吉夫斯長老一臉心疼地哆嗦着,撫了撫花白的胡須,指了指房門内,小聲問道,“誰啊?誰又惹她生氣了?”話音剛落,四個小家夥一直用手指指着霍得教授。

  “我……我沒有啊……”

  望着霍得教授一臉有苦說不出的模樣,吉夫斯長老搖搖頭,笑眯眯說道,“沒事沒事,小艾貝爾的脾氣我們也知道,唉,都怪我們幾個老家夥把她慣壞了……咳,這話你們回頭别對小艾貝爾說啊……就讓她砸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砸完了她氣也就消了……”正說着,吉夫斯長老略顯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精亮,皺皺眉喃喃說道,“不對啊……”

  說完,他推了推門,門似乎被鎖住了。

  “小艾貝爾,是我……”

  隻見門吱嘎一聲打開了,霍得教授正想進去,卻被吉夫斯長老攔住了,他拍了拍霍得教授的肩膀,不具平時的老态,點點頭說道,“我先進去看看……”話音雖不大,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反對的魔力。

  “砰……”一聲輕響,吉夫斯長老在走進房間後,將房門鎖了,因爲他望見了艾貝爾滿臉的淚水,又是心疼又是心急問道,“這……這是怎麼了?小艾貝爾?是不是小霍得惹你哭了?好,看我怎麼去教訓那小子!”

  “吉夫斯爺爺……”艾貝爾拉住了吉夫斯長老,撲在老人懷中喏諾哭泣道,“他……他會死……原本我隻是想偷偷看看他有沒有背着我……找别的女人,可是……”說着,艾貝爾擡起頭來,望了一眼門外,哽咽說道,“吉夫斯爺爺,他會死的……他會被人殺死的……不不要……”

  “……”望着艾貝爾滿臉的淚容,吉夫斯長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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