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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牧牛]逆印[全文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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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41:12
第一百九十九章 真•辟邪劍訣(下)
               
剛剛所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只是一個幻覺。

但羽朝陽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麼幻覺,而是那位創出《辟邪劍訣》的老祖宗以某種辦法所保存下來的精神意念!只是,整個劍宗之內,卻有任何關於這位元老祖宗姓名的資料,哪怕是提到的,也只是用“‘辟邪劍法’開宗者”這樣的稱呼代替了。

大概,是因為這位老祖宗雖然創出這不世的劍訣,卻因為生理上的問題,而羞於將自己的名字傳世吧。

羽朝陽覺得自己完全能夠體會到這位老祖宗當年所經受的那些屈辱和苦難。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這種仇恨,就是不夠戴天的血海深仇!當年,那位老祖宗為了報仇,苦心瀝血,終於創出這套名為“辟邪”的劍訣。

只是,沒想到,今天,他羽朝陽竟然也要靠這套劍訣來報他的血海深仇!

“徐元興!等著吧!你留給我的,我會一百倍地還給你!”羽朝陽心中怨毒地想著這些的時候,卻絲毫沒有想過,如果不是他當初那麼咄咄逼人,又怎麼會有今時今日的這般遭遇。

也許,在他看來,像徐家這種小角色,是根本不需要有什麼尊嚴的。既然徐家不需要尊嚴,那徐元興這個小小的,徐家的成員,自然也不需要什麼尊嚴。誰讓他命不好,沒有生在劍宗,沒有像他這般成為劍宗的二少宗主呢!

在見識了“辟邪劍法”真正的威力以後,羽朝陽原本忐忑的心,再一次堅定了下來。他堅信,只要能將這十幅舞劍小人中所展現出來的劍招融匯進原有的劍訣裡,那徐元興,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他取與。

“但願,你不要先被王長老他們給折磨死!”羽朝陽這時候根本就不知道,過不了多久,王傲天和他帶著過去上門挑釁的劍宗弟子,全部將死在徐元興的手上。

就這樣,在仇恨這股無與倫比的動力激勵下,羽朝陽開始了沒日沒夜的閉關。對於“真?辟邪劍訣”的修煉,他簡直已經到了一個走火入魔的地步,就算是期間,放心不下的羽劍一來火麟洞中探視過兩次,他也是渾然未覺。

終於,在燕茗成年典禮即將舉行的前三天,火麟洞中突然傳出一聲尖銳的咆哮。咆哮聲中,充斥著無與倫比的喜悅和一種因為絕對自信而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張狂!

片刻後,衣衫襤褸、渾身赤紅的羽朝陽,終於第一次走出了火麟洞。

就連羽劍一也想不到,這個平日裡只知道囂張跋扈的二兒子,竟然能在火麟洞中閉死關整整三個月!期間的飲食和飲水,全部依靠“辟穀丹”和火麟洞中那一口終年冒著熱氣的溫泉。

“若是朝陽之前就能這麼用心武道,那所取得的成就,早就超過子昂了。”在聽到下人的稟報後,羽劍一的心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滋味。

這個次子,論根骨、天賦,都要勝過其兄羽子昂。但就是不肯吃苦,否則,也不會一直遊蕩在《龍鳳榜》五十名上下的位置了。

而現在,他終於肯吃苦,肯在武道一途上用心了,但代價,卻是他永遠失去了男人那傳承香火的能力。

一想到這裡,羽劍一的心情就變得無比複雜。

那日在“清音水榭”中發生的偷襲,改變了羽朝陽的一生。只是,至今為止,仍是沒有找到那個行兇之人的蛛絲馬跡,這不禁令他大為痛恨。若非忌憚當日那些出席之人的身份,他早就親自挨個過去調查了!

“咚咚咚。”他正想著,忽的想起了一陣敲門聲,“爹爹,我是朝陽。”

羽劍一收起心思,應道:“進來吧。”

已經換好了衣衫的羽朝陽推門走了進來,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羽劍一的眼睛驀地一亮。他感覺到,這個二兒子身上的氣勢,在這三個月內,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又有突破?”

羽朝陽點點頭,但卻並沒有將圖錄的事情說出來。倒不是他有私心,怕劍宗內有第二個人修煉這等強大的劍法,而是他擔心自己的父親若是也看了那隱藏在圖錄中的戰鬥後,會不會一時衝動,揮刀自宮。

羽劍一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他看了羽朝陽一眼,站起身來道:“走,陪爹爹過過招。”

羽朝陽也有心要試試自己這三個月來的修煉成果,當即隨羽劍一來到了後院的一處空地。

“拔劍吧,讓爹爹看看,你在這三個月內,又從秘笈中領悟出來了一些什麼。”羽劍一空著手,只是右手捏了個劍訣,一層淡淡的罡煞,覆蓋在他的兩根手指上。

羽朝陽知道憑自己的實力還傷不了父親,當即也不矯情,佩劍一出,就施展開那套毒辣無比的劍訣來。

比起三個月前,此時從羽朝陽手裡施展出來的“辟邪劍訣”,在出劍的速度雖然並沒有什麼大的提升,但劍法的詭異程度,卻和三個月前有了天壤雲泥之別!

一出手,羽劍一便被這毒蛇一般的劍尖給壓制在了下風。但他並沒有急著反擊,而是維持一重先天真元,不慌不忙地見招拆招。漸漸的,隨時時間的流逝,羽劍一越打越是心驚!他發現,自己以先天一重真元,配合手捏劍訣雖施展出來的劍術,竟然在羽朝陽的“辟邪劍法”面前,完全落入了下風!

好幾次,若非有罡煞護體,那毒蛇一般的長劍,只怕早已經將自己捅了個對穿!

“不愧是當年能夠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劍訣!只是這一次朝陽閉關出來,在身法和劍式上,似乎有了很大的不同……唔,比以前更加難以捉摸了。”羽劍一一邊應付那角度無比刁鑽的劍式,一邊在心中分析道。

兩人交手了近一刻鐘,羽劍一方才用真元震開了糾纏不休的長劍:“這套劍訣果然玄奧非常。朝陽,以你現在的實力,配上一柄利劍,已經足以越級挑戰先天三重以下的武者了。為父很期待你將來在武道上的成就,記住,男人的尊嚴,全憑自身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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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41:30
第兩百章 一招撂倒(一)
               
“爹爹放心,孩兒已經不會再有那種輕生的念頭了。”羽朝陽收劍應道,“孩兒還有一事要詢問爹爹,不知此次燕茗成年大典,燕家堡會否如傳言那般廣邀天下豪傑前去觀禮?”

羽劍一咳嗽了一聲,說道:“邀請的帖子早在兩個月前就已經送來了,那時候,你正在閉死關,我便沒有叫人去打擾。”

“燕家堡還真的廣發請帖,邀請天下豪傑前去觀禮……看來,徐元興和燕行天那老匹夫之間的賭約,並非是謠傳了?”羽朝陽的眼神中陡然射出兩道寒光來。

對於燕行天這個幾次三番阻撓自己提親的“岳父”,羽朝陽對他的怨恨,絲毫不在徐元興之下。此刻,既然已經父親口中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猜出那個賭約的傳聞並非子虛烏有,他心中頓時就有了計較。

“你可是想去攪局?”知子莫若父,羽朝陽心念一動,羽劍一便已經猜出了他的所想。

“這徐元興搶我妻子,辱我名聲,若是不壞了他的好事,孩兒寢食難安!”羽朝陽並沒有把徐元興閹了自己的事情說出來,在他看來,就算是說了,因為拿不出切實的證據,劍宗現在也不能明著對徐家下手,除非是想挑起跟燕家之間的正面大戰。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等著讓自己親自動手,將這一門上下全部殺個乾淨。

羽劍一看著兒子那一雙充滿了怨恨之色的眼睛,沉吟良久,這才歎了口氣,點點頭說:“也好,你閉關三個月,在劍法上的造詣已經今非昔比,也是時候該讓天下人知道,在我劍宗門下,還有一套名為‘辟邪’的劍法!也算是不辜負那位先祖將這套劍法傳承下來的功勞。”

“孩兒明白!這次,定要讓他們見識一下‘辟邪劍法’的威力!”見羽劍一同意下來,羽朝陽當即轉身,就要動身前往青州的燕家堡。

“莫急!”羽劍一此時卻叫住了他,“你就算立刻動身,也不可能在三天之內趕到燕家堡。倒不如先隨我去見見老祖宗,順便,為父代你求一柄利劍。你的佩劍雖然也不是凡物,但卻不配你的這套劍訣。”

羽朝陽略一思忖,就應了下來。

的確,從羽州的琅環山前往青州燕家堡,就算騎上九州內最珍貴的“入雲踏雪”,至少也需要十天的時間,等自己趕到,黃花菜都涼了。若是老祖宗肯出手幫忙,禦空而去,那頂多兩天工夫,自己就能趕到燕家堡了。

同時,他也對父親的話深以為然。

想要徹底將“辟邪劍訣”的威力發揮出來,就必須打造一柄跟那位先祖一摸一樣的長劍來才行。這柄劍,必須要無限接近於軟劍,但卻還得保留一半長劍的特質。

唯有這樣的一柄劍,才能將“辟邪劍訣”的詭異和狠辣發揮到極致。自己如今的佩劍,只能將所修的劍訣威力發揮出八成而已,是該換一柄更加趁手的利器了。

當下,羽朝陽跟著羽劍一出了宗主居住的宅邸,兩人沿著山路一路往上,直奔琅環山的山巔而去。

在山巔處,有一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木屋,木屋四周還有一圈用竹籬笆圍起來的空地,空地上,竟然養著四五隻雞,開著一片小小的菜地。此時,一個身背古劍的男子,正在菜地裡澆水,若非他背上還背著一柄古劍,就跟尋常的鄉下農夫沒有什麼兩樣了。

“老祖宗!”羽劍一恭恭敬敬地問候了一聲。

那人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問道:“你已經好久沒有來找我了,是不是劍宗之內,又出了什麼大事?”

羽劍一搖搖頭說:“不是,孫兒此次過來,只是想為朝陽求一柄劍。”

“哦?”那人這才直起身子,轉過來頭來,“你想為朝陽求一柄什麼樣的劍?”

“‘辟邪’之劍。”羽劍一說道。

那人的臉上難得露出了一絲訝異,不過轉而就笑了笑,目光落在羽劍一身後的羽朝陽身上:“這麼說來,你的‘辟邪劍訣’,已經略有成就了?”

面對這位一手將劍宗發展成九州八大超級勢力之一的老祖宗,羽朝陽心中充滿了敬畏之情,他一躬身子,作揖道:“回稟老祖宗,朝陽前不久在火麟洞中閉關三月,略有所得。”

“是嗎?”那人問了一句,目光卻轉到了羽劍一的身上。

羽劍一連忙答道:“這套‘辟邪劍訣’果然玄奧非常,以朝陽如今的實力,若是能手持‘辟邪’之劍應敵,已經足以挑戰先天三重以下的所有先天武者了!”

這位老祖宗,自然就是被世人尊為“長河神劍”的羽長河了。他見羽劍一說的如此肯定,臉上再一次浮現出驚訝之色,沖羽朝陽招招手說:“不必客氣,盡全力向我攻擊。”

“是!”羽朝陽應了一聲,長劍出手,以一種無比刁鑽歹毒的角度,直奔羽長河的喉嚨而去。羽長河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徐徐伸出一根食指,向著劍尖的方向點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羽朝陽手中的寶劍,竟是繞過了這根食指,劍勢一改,劍尖反而向著羽長河的後腦勺刺了下去。若非知道這兩者之間的關係,只怕誰都以為羽朝陽是要痛下殺手了。

“翁”的一聲,就在劍尖將要刺到羽長河後腦勺的時候,羽朝陽忽然覺得虎口一麻,佩劍竟然脫手飛了出去,徑直插在了一旁剛剛翻整過的碎土中。

“不錯,朝陽你在劍道的悟性果然還要勝過你的父親。”羽長河點點頭,隨手沖著那間木屋招了一下。

下一刻,一道白光從屋子裡飛了出來,徑直落入羽長河的手中:“這柄劍,就是當年那位先祖為《辟邪劍訣》而量身打造出來的利器。在這柄劍中,融進了一塊天外隕鐵,故而讓它在無限接近軟劍的同時,又保留了普通長劍的特質。這天下間,除非還能找到類似的隕鐵,否則,再也不可能打造出第二把跟它一樣的寶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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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41:48
第兩百零一章 一招撂倒(二)
               
羽朝陽的眼睛頓時一亮,他明白,既然老祖宗取出了這柄寶劍,自然是已經打算傳給自己了。

果然,羽朝陽的手指劃過這柄銀色的長劍,然後屈指一彈。

劍身一顫,竟然發出一聲恍若“龍吟”一般的聲響來。

“此劍乃是當時天下第一鑄劍大師歐陽明費時三年方才打造而成,寶劍出爐之時,整座熔爐中皆是一片龍吟之聲,故而起名‘龍吟劍’。只是,它雖名為‘龍吟’,卻是最適合‘辟邪劍法’修煉者的寶劍。”羽長河的手掌撫上劍身,那恍若龍吟一般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朝陽,你的遭遇與那位先祖簡直如出一轍。寶劍贈與你手,也是天意所歸。但願,你不要辱了這柄寶劍之名,更不要負了‘辟邪劍訣’的威名!”

一柄“龍吟劍”,卻是最適合“辟邪劍法”的寶劍。這對於“龍吟”二字來說,不得不算是一個天大的諷刺。

羽朝陽自然聽得明白,但只要遙想當年,那位先祖手持“龍吟劍”,打遍天下無敵手,以殘缺之身,問鼎天下劍道巔峰,他心中就暗暗下了決定——等料理了徐元興和徐家一門上下之後,自己就潛心劍道,一定要讓“羽朝陽”和“龍吟劍”之名,傳遍整個潛龍大陸!

“得劍之後,騎快馬趕去青州,應該能在徐元興和燕茗正式成婚之前趕到。”像是早已洞穿了他的心思,羽長河將“龍吟劍”拋給羽朝陽的時候,嘴裡卻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看似無關緊要的話。

羽朝陽接了寶劍,正待出聲請求老祖宗帶他前往青州,卻被羽劍一暗中扯了一把,一時間雖然不明所以,但卻不得不跟著父親一道告退離開了山巔。

等行的遠了,羽朝陽頓時迫不及待地問道:“爹爹,方才為什麼要阻止孩兒開口?”

羽劍一看了他一眼,淡淡應道:“老祖宗已經說了,只要你騎快馬即刻動身,就能敢在他們大婚之前趕到青州。老祖宗的意思很明顯,他現在,還不能去青州,因為,他對應戰燕十三,仍是沒有把握。”

羽朝陽這才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聲,當下,向羽劍一辭了行,帶著已經入鞘的“龍吟劍”,奔赴青州而去。

在趕赴青州的路上,羽朝陽對此行充滿了信心。雖然,他已經得知徐元興在一個多月前就和燕無雙雙雙頓悟,步入了先天之境。但從火麟洞出關之後,他的信心就已經呈幾何倍數的暴漲起來,尤其是現在,又得到了能夠將“辟邪劍訣”的威力全部爆發出來的“龍吟劍”,他心中就更是不將徐元興放在心上了。

一個初入先天的徐元興,又如何能與已經完整了的“辟邪劍訣”相抗衡:“徐元興,等著吧,這一次,我要在天下豪傑的面前,讓你顏面掃地!”

這一聲尖銳無比的咆哮聲,夾雜著九重內勁,猶如平地裡起了一聲炸雷,刹那間,就算城內鞭炮鑼鼓齊鳴,大半個寧岡城的人,也都聽到了這個聲音。

正坐在席位上翹首望著新人進來的這群年輕武者們,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一個個興奮了起來——

他媽的,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白癡,才後天九重而已,就敢如此囂張的上門找徐元興單挑?!不知道人家已經一招掃平了三千後天武者啊!而且,還是挑在這種大日子,這不是打著燈籠上茅廁——找死(屎)麼!

這麼想著,他們就不禁有些坐不住了。

若非這次有門內德高望重的長輩隨行,只怕這些平日在自己宗派囂張慣了的年輕人,早就一股腦兒蜂擁而出,去看看城外是哪個白癡在挑釁了。

這一刻,正好也是一身新裝的徐元興牽著燕茗從正門走進的時候。

聽到這尖銳的咆哮聲,徐元興的眉頭頓時一皺,因為,他已經從這個聲音中,認出它的主人——

自己的仇家當中,只怕除了羽朝陽這個死太監,也沒有其他人能喊出這麼令人噁心得雞皮疙瘩亂掉的聲音了!

想想今天是什麼日子,在想想羽朝陽被閹之前說的那些話,徐元興的嘴角頓時浮上了一絲冷笑:“看來這二少宗主就算是當了太監,也沒有忘記要來壞我的好事!留著果然是個大麻煩,可惜,也找不到什麼好機會來幹掉他!

他有心要出去會會羽朝陽,但現在婚禮已經算是正式開始了,按照這裡的習俗,婚禮一旦開始,如果半途而廢,又或者是中途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這對新人結婚之後就會有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雖然徐元興是個無神論者,但也不可能不去考慮徐達夫婦和燕行天的感受,所以也只好歎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衝動,繼續領著燕茗朝正堂走去。

然而,這對新人走了不到十步,城外再度傳來了羽朝陽的咆哮聲,只不過,這一次,他罵得可是更加難聽了:“徐元興!你這個縮頭烏龜!龜兒子!要是你不敢出來與我一戰!那你跟燕茗將來生了孩兒,就是龜兒子的龜兒子!哈哈哈哈!”

“放肆!”徐元興還沒來得及發作,正坐在上首位置上和徐達夫婦閒聊的燕行天卻是一拍桌子,暴怒地站了起來,“竟敢挑現在這個時候上門挑釁!真當我燕家無人了嗎?無雙!”

“孩兒在!”徐元興身後,一副伴郎打扮的燕無雙當即應了一聲。

“去料理了那人!”燕行天怒道。

“是!”燕無雙拍拍徐元興的肩膀,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你就安心和小妹成親吧,等我料理了那小子,再來看你跟小妹拜堂,哈哈!”

他顯然是信心十足,以為頃刻間就能解決了城外那個挑釁之人。

“小心點。”徐元興叮囑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此人既然敢挑現在這種時候上門挑釁,肯定是有幾把刷子的。”

“放心吧!哥哥我的長戟可不是吃素的!”燕無雙現在尤其喜歡以“大舅哥”的身份自居,好像在徐元興面前自稱“哥哥”能讓他得到很大的滿足感似的。

看著燕無雙匆匆跑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徐元興的心裡,卻暗暗生出了一絲不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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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42:05
第兩百零二章 一招撂倒(三)
               
羽朝陽此人,雖然比其兄羽子昂更加張狂,但他在武道上的天賦卻絕不在燕無雙之下。尤其是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他的實力長進了不是一星半點,那套詭異至極的劍訣,就算是他徐元興,也不敢小覷。

“也許羽朝陽還不知道我以一人之力破掉了三千後天武者所組成的‘曼陀羅戰陣’,但我和無雙晉升先天之事,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他沒有道理會不知道。”徐元興牽著燕茗的手,兩人一步步走向婚禮殿堂的時候,他心中卻在思索著羽朝陽次來的倚仗。

後天與先天之間,實力上有著極大的差距。就算是後天九重對上先天一重,一對一的情況下,如果沒有神兵利器相助,就算在武技上能勝過先天一重,多半也是敗多勝少之局。

不過羽朝陽雖然張狂,但並非是蠢笨愚鈍之人,若非沒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又豈會挑在這個日子,上門尋釁……但願,燕無雙不要太過輕敵大意的好。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燕茗已經跨過了火盆,兩人一道走進了正堂。

上正中間,左右分別坐著徐達夫婦和燕行天這對親家,兩側是徐家和燕家的親眷。一條大紅的毯子,從門檻處一直撲到雙方家長的座前,屋外,那象徵著百子千孫的百子炮仗已經被點燃了,“劈劈啪啪”的聲響不絕於耳,便連鼓樂聲,也在這一刻被蓋了過去。

同樣穿著一身新衣的燕丞長老就立在紅毯的盡頭,見這對新人款款而來,這位燕家長老的臉上也是堆滿了欣慰的笑容,按照習俗,他朗聲說了一句:“婚禮正式開始!”就側身退到了一旁。

徐元興領著燕茗幾步走到紅毯盡頭,正前方,徐達夫婦早就笑得連嘴都何不攏了,燕行天也是難得一臉的喜氣,對著這個新姑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拜——天地!”這時候,燕丞長老按照婚禮的流程終於開始了他的主持。

徐元興與燕茗轉過身來,雙膝跪下,對著屋外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等到兩人拜完天地站起身來,燕丞長老才不慌不忙地朗聲主持下去。

兩人對著正前方的徐達夫婦和燕行天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立刻就有人拖著一個楠木盤子躬身遞到兩位新人的面前,盤子上,放著三杯茶水。

“敬——茶!”

燕丞長老的聲音才剛剛落下,門外卻忽的跑進來一人,那人滿頭大汗,絲毫不顧周圍人那異樣的目光,排眾而出,徑直沖到燕行天身邊,然而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燕行天的臉色,頓時“刷”的一下鐵青了下來。

不過,瞬間,他看了看正在向徐達夫婦敬茶的女兒女婿,臉色一動,當即將心中的怒氣暫時壓了下去。

“岳父,請飲茶!”徐元興已經聽清了那人方才對燕行天的低語,心中說了一聲“果然如此”,但卻並沒有急著出去。

燕丞長老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身為婚禮的主持人和見證人,按照習俗,是不能在婚禮結束前多說一句話的,只能繼續宣佈道:“敬茶完畢!夫妻——對拜!”

徐元興和燕茗相互躬身拜了一拜,心中壓著事情的燕丞頓時迫不及待地宣佈道:“禮畢!送這對新人入洞房!”

當即就有女伴拉著燕茗的手往後院行去,不過徐元興卻是站著沒動,他看了燕行天一眼,說道:“岳父,既然婚禮已經完成,我想,也該是時候去會會這個不速之客了!”

燕行天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他咳嗽了一聲,搖搖頭說:“賢婿,今日是你大婚,不易妄動刀劍。而且此事也與你無關,這羽朝陽糾纏我燕家已久,沒想到,今日還敢上門來尋釁!哼,我看他劍宗這些年在羽州是待得太舒服了!”

此言一出,屋外自劍宗前來的賓客們,頓時齊齊色變,“刷拉”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徐達夫婦面面相覷,和四周兩家的親眷一樣,都不明白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好好的,燕行天一下子就把整個劍宗都給裝了進去。

“你就在此應付這些賓客吧,我帶人出去看看。”燕行天掃了一眼這些起身的劍宗弟子,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冷哼道,“諸位劍宗的朋友,既然已經起身了,不妨也隨我一道出去迎接你們的二少宗主吧!”

這時候,所有人方才醒悟過來——

原來,今天上門尋釁之人,竟然是劍宗那個被人閹了的二少宗主羽朝陽!

燕丞長老的臉色也瞬間陰了下來,他是燕十三欽點的婚禮主持,卻沒想到,在這婚禮上,竟然接連兩次都差點被人攪合了,心中如何不怒。當即,他哼了一聲,點點頭說:“我燕家恩怨分明,諸位劍宗的朋友既然是我燕家請來的,自然就是客人。不過,那羽朝陽嘛——”

言下之意,就是告訴這些受邀而來的劍宗弟子,你們最好乖乖給老子呆著,不要輕舉妄動。只要你們識相,我燕家也不會欺負你們,要是你們不知好歹,想出手保下羽朝陽,那我們也不介意一塊料理了!

當即,燕丞和燕行天向徐達夫婦告了個罪,徑直向府邸外面而去。

“興兒,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大事吧?”徐達有些擔憂地問道。

“沒事的,爹娘,你們不用多想。”徐元興安慰道,“你們在此稍候,我出去看看。畢竟今天是孩兒大婚之日,能不見血,最好不要。”

說完,他拉過一個族人,交代了兩句,就大步追著燕行天等人而去了。

徐達夫婦還待要說什麼,徐光卻先一步開口說道:“無需多慮,此時的元興,早已非彼時的元興。你們兩個,就等著一年後抱孫子吧。”

眾人見徐元興也走了出去,出了寧致遠等人依舊不動如山,坐在席位上喝著已經半涼的茶水外,那些年輕武者們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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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6 19:42:34
第兩百零三章 一招撂倒(四)
               
“想去,就去看吧。”寧致遠放下杯子,淡淡說了一句,“記著,只許看,不許動手!誰要敢插手,就比怪我打斷他的爪子!”

“多謝師叔祖!”寧家那一邊的年輕武者們,一聽寧致遠松了口,頓時大喜過望,“刷拉”一下全部站了起來,一股腦兒朝外面湧去。

見寧家那邊的席位眨眼間就近乎全空了,其他宗派的弟子們,也都眼巴巴地看向了自家的“師叔(伯)祖”。

洪鎏、趙青山等人頓時沒好氣地瞪了寧致遠一眼,最後也都點了點頭。

得到許可的這群年輕武者,哪裡還能坐得住,當即“刷拉”一下,全部朝外面蜂擁而去。

原本賓客滿堂的院子,眨眼間就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十來個人還坐在席位上,漠不關心地把玩著手裡的茶杯。

徐光見狀,頓時吩咐下去,讓原本已經準備妥當,正往這邊端過來的熱菜全部送回去保溫。他想了想,心中也有些忐忑,頓時將一切的事務都囑託給徐林長老,自己則匆匆往城外趕去了。

徐元興走出城門的時候,正看到燕無雙與羽朝陽搏命。兩人的身上都有幾處外傷,只不過,就傷勢而言,竟然是先天境界的燕無雙更重,小腹和右肋都挨了一劍,雖然靠截血的手法暫時止住了流血,但時間一長,肯定會傷上加傷,加重傷勢。

徐元興只看了片刻,心中就“咯噔”了一下。

羽朝陽的劍法,比之四個月前在雍州城裡遇到的時候,變得更加詭異和難以揣度了。而且,他手裡這柄似軟劍又不是軟劍的七尺青鋒,顯然是最能將這種詭異無比的劍法發揮到極點的利器!

眨眼之間,燕無雙的大腿上又被那毒蛇一般的劍尖給點了一下。

“只有後天九重!”同一時間,徐元興聽到燕行天的嘴裡,蹦出一句冰冷的話語。

他連忙收攝心神,精神力瞬間覆蓋上去。

下一刻,他的臉色也頓時陰沉了起來。

羽朝陽,真的只有後天九重,而不是他之前猜測的那樣,初入先天,還沒有將內勁完全轉化為真元。

也就是說,現在,他是越級挑戰燕無雙,並且,已經將燕無雙給死死壓制了下來!

一套越級挑戰的劍法!

“難怪,他敢如此有恃無恐地找上門來!”徐元興心中暗暗冷哼了一聲,沒有出聲,也沒有繼續往前走,就這樣,站在城門旁,冷冷地看著前面劍招毒辣的羽朝陽。

越看,他就越覺得這套劍招的可怕。這絕對是能夠媲美武俠小說中“辟邪劍法”跟“葵花寶典”的武功,簡直就是為太監人士量身打造的功法!陽極生陰,這股陰氣一旦被攻進另外一人的體內,就比世間任何一種陰毒的功法還要來得可怕!

場上的燕無雙已經漸漸露出了不支的跡象,徐元興清楚,這並非是因為劍傷有多重,而是羽朝陽借由劍傷,暗中逼近他體內的那股陰氣,已經漸漸壓制住了燕無雙體內的陽脈。令他的真元大部分都消耗在與這股陰氣的對抗上,所以才會變得堅持不下去了。

“無雙,認輸,退下!”就在這時候,燕行天忽的冷冷開口了。

燕無雙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正要違抗,發現那羽朝陽卻是已經撤劍退了開去,正一臉冷笑地看著自己,頓時老臉一紅,心中怒意大盛,卻也不得不退了下來。

燕行天二話不說,抓起他的一隻胳膊,伸手搭在他手腕處。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羽朝陽一眼,點點頭說:“果然和我猜測的一樣!想不到堂堂劍宗的二少宗主,不去好生修煉你們羽家的家傳劍訣,卻反倒去練這種陰毒邪功,看來,江湖上流傳的羽朝陽被人閹成太監的傳言,是真的了!”

自己最大的忌諱,被燕行天毫不留情的一語點破,羽朝陽的目光中頓時射出兩道陰毒之色來。只不過,他雖然實力大進,但卻並沒有喪失理智,知道自己現在跟燕行天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名一文,所以也只好將這口氣咽進了肚子,發誓他日修為大進之時,必要上燕家堡討回這一筆。

“待到將陰氣全部迫出,調養三日後,方才可以重新行房事。這幾日,就先禁欲吧。”燕行天鬆開手,燕無雙那張老臉,此刻早就紅透了。

看來這個處男在嘗到了男女之事的甜頭後,沒有少跟他的新婚妻子顛.鸞倒鳳,難怪之前看到他的時候,感覺腳步好像有些虛浮,原來是虧了身子了——徐元興心中暗笑,心說若非如此,只怕也不會這麼快就敗下陣來。不過羽朝陽的這套劍法,雖然出劍的速度並沒有變快,攻擊性卻變強了不止半點,若要拿下他,只怕得費一番功夫才行。

這麼想著,他忽的發現一件事——

這套劍訣,似乎對於所有的戰陣都有一種天生的克制性。這種詭異的身法,陰柔的劍訣,無疑是那些需要相互配合的戰陣的剋星。因為,就算是“曼陀羅戰陣”,只怕也不能百分百鎖定他的氣機,然後放出那驚天動地的合力一擊吧。

“燕三爺,我聽聞無雙兄前不久晉升先天之境,還以為他變得有多厲害了,沒想到,哈,也是繡花枕頭,外強中乾!”這時候,眼見大量年輕武者從寧岡城中蜂擁而至,羽朝陽眼珠子一轉,頓時就借著譏諷燕無雙來暗罵起燕行天來。

燕行天哼了一聲,似乎不屑多說什麼。

羽朝陽心知這一下肯定是戳到了這個《地榜》高手的痛楚,心中頓時就湧起了一種報復的快感。自從被徐元興變成太監以後,他就變得越來越記仇,越來越睚眥必報,心裡也越來越陰暗,越來越自卑起來。

正是因為自卑,他才變得越加的張狂和目中無人。他要用這種囂張的態度,徹底掩飾住內心的那種自卑。若是有人肝膽去翻他的老底,就算打不過對方,也必然要將他身上的肉咬下一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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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四章 一招撂倒(五)
               
此時見燕行天一臉的冷然之色,羽朝陽的心中感到大為滿意,不過,他並不打算就此收手,因為他料定,當著這麼多的面,只要自己不是說出什麼侮辱燕家亦或是他燕行天的話來,以燕行天的輩分,是斷然不可能對他出手的。

“燕三爺,我還聽說,無雙兄當初是和徐元興一道晉升先天之境的。這件事,幾個月來,在九州內傳的沸沸揚揚,說什麼兩人一戰頓悟,雙雙晉升先天,被引為佳話。如今一看,似乎也不過如此而已。堂堂先天武者,竟然還不是我這個後天武者的對手,這種實力,也配稱作是先天?”羽朝陽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但卻並沒有留意到人群中的徐元興。

燕無雙一口氣憋得鬱悶無比,正要衝上去和這個閹人繼續大戰,卻被燕行天一把按了下來:“現在的你,的確不是他的對手。這套劍訣,已經擁有了越級挑戰的資格,只怕先天三重以下,除了元興之外,沒有人能拿得下此子了。”

“越級?!”燕無雙頓時一愣,自徐元興當日施展出那驚天動地的一招“大手印”後,“越級”這個詞已經在年輕一輩中流行了開來。

本來,燕無雙還以為具備越級實力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徐元興這個變態,可是沒想到,今天竟然又冒出一個,而且,還他媽的是個死太監!

不過,轉瞬間,他的臉色就有些變白了。因為,他已經發現了羽朝陽和徐元興的不同。雖然兩人身懷的武技中,同樣都有“越級”武技的存在,但性質上卻是天差地別——

徐元興那恐怖得足以越級挑戰先天九重乃至先天虛丹修為高手的一擊,是建立在能夠擁有一刻鐘蓄力時間的基礎上。事實上,別說是一刻鐘,就算是一盞茶的蓄力時間,在一場戰鬥中也絕不可能出現。所以,徐元興這逆天的一招,想要施展出來,就必須要有同伴在場,為他爭取時間。

可是,羽朝陽的這套劍訣,卻根本沒有所謂的“蓄力時間”的限制!可以說,這套劍訣,就是一門瞬發的“越級”功法。雖然砸威力上遠遠遜于徐元興那逆天的“大手印”,但在實用性上,卻遠遠勝過了那一式驚天大招。

羽朝陽的越級,是隨時隨地的,而這種越級的劍訣,無疑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想通這些,他頓時明白父親出手阻攔的原因了。因為,誠如他所說,現在的自己,的確不是這羽朝陽的對手。

“燕無雙,燕三爺說的不錯,現在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想要挑戰我,先回去再修煉個三五年吧!”羽朝陽哈哈大笑起來,“是了,差點就忘了。就算你修煉三五年再來向我挑戰,一樣回落的今天這個下場!因為,你修煉的時候,我也在修煉!哈哈哈哈哈!”

如此張狂而目中無人的笑聲,頓時令眾年輕武者們都不爽了起來——

“媽的!他以為他是徐元興啊!練個狗屁倒灶的劍法,就敢來上門挑釁!”

“就是!當日在燕家堡的時候要是換成他去闖關,只怕早就被那三千武者打得連他老媽都認不出來了!”

“什麼狗屁二少宗主,就是一個大傻逼!連我都看得出來,燕無雙最近腳步有些虛浮,明顯是新婚後的影響。這種狀態下,只怕他連我都打不過,打贏了,也沒什麼好炫耀的!”

“他媽的,一個死太監都這麼囂張!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啊!”

“就是!要不是師叔祖下了禁令,老子這就上去會會他!”

……

數百人你一言我一語,簡直就將羽朝陽損得體無完膚。這種犯了眾怒的情況下,就算是劍宗的弟子有心要辯解幾句,也不敢挑在這時候開口。

羽朝陽自然也聽到了這一陣陣的議論聲,他的臉色,漸漸的黑了下來。那些明目張膽說出來的“太監”、“閹人”,就像是一柄柄尖刀捅在他的心窩上,刀刀見血。

“夠了!”再也無法忍受的羽朝陽頓時咆哮了一聲,“龍吟劍”遙指身前的人群,“我本來就是來找徐元興了結恩怨的,既然這縮頭烏龜一直不敢現身,而你們這群廢物又在這裡聒噪,我也不介意再料理他之前,先教教你們什麼叫做武技!”

橫劍胸前,屈指一彈,劍身頓時發出一陣龍吟一般的聲響。

“我羽朝陽現在就站在這裡!剛剛那些有膽子躲在人堆裡誹謗的廢物,現在不知道敢不敢出來分個高下!”不屑的眼神,嘴角的冷笑,配上那一張目中無人的高傲表情,再也沒有比這更加囂張的挑釁了!

“媽的!欺人太甚!”年輕人到底是受不住激,何況羽朝陽都已經劃下道來,要是不接,豈不是承認自己是個廢物?!

“就算事後會被打斷一隻手,爺要先會會你這死太監!”

“對!他媽的,還真以為自己是《龍鳳榜》第一,三十歲以下天下無敵了?!”

“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了!爺教教你什麼叫做明月樓的劍法!”

……

當下,人堆裡排眾而出十幾名武者,手上更是拿著各種各樣的兵器,有用劍,有用刀,還有一個用的竟然是流星錘這種冷門兵器。

徐元興冷眼旁觀,卻仍是沒有出面的意思。他心知肚明,就憑這些人,哪怕人數翻一倍,只怕也要在羽朝陽手下飲恨。要對付這詭異至極的劍法,要麼就用至強的橫練功夫,令他傷不得你;要麼,就用比他更快的速度,讓他傷不到你;要麼就用壓倒性的修為,令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否則,面對這種前所未見的詭異劍法,同等修為之下,只怕是近乎無敵的存在。

羽朝陽不屑地掃了這些人一眼,冷笑道:“就只有你們幾個?好吧,雖然你們在我眼中一文不值,但好歹還有站出來的勇氣,算是比那些廢物勉強好上一點。不過我懶得一個個跟你們浪費時間,所以,你們還是一起上吧,我讓你們先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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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4:01
第兩百零五章 一招撂倒(六)
               
恩,其實這一大章原本是想分成兩個章節,不過後來一想,反正說的都是一招制敵,乾脆就合起來不分開了。另外通知一下,這個月要搞定工作,下個月就算是正式開始上班,所以更新從今天起,降為一天兩更,請諒解。重申,這不是愚人節的玩笑,是真的……杯具的要準備四處撒網投簡歷了

這一下,眾怒更甚!

這些武者,就算是在自己的門派內,也是天之驕子的類型,受無數同輩人敬仰。就算震撼于徐元興那逆天的大招,也不過是心生敬佩,並不以為自己將來就一定超不過他。

現在,這羽朝陽竟然說出如此“侮辱”性的話來,這些人的頭皮都快給氣炸了!

當下,其中一人怒極反笑道:“既然劍宗的二少宗主有如此信心,那弟兄們也就不客氣了!待會兒,若是有什麼損傷,還請二少宗主不要見怪才是!”

“哼!就憑你們,也想傷我一根汗毛?”羽朝陽不屑地哼了一聲,“出招吧,我會手下留情,不至於重傷你們的。”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語畢,這排眾而出的十幾人俱是緊了緊手裡的傢夥,不想再跟羽朝陽這個死太監廢話,既然你想找倒楣,那我們就成全你!

一瞬間,十幾人拔身而起,手中的兵刃借著陽光的反射,劃出一道道寒芒,直奔羽朝陽而去。

徐元興歎了口氣,連看都懶得多看了。

這十幾人當中沒有一個算得上是真正的高手,唯一靠譜的就是那個用流星錘的傢夥。可惜,這種重型兵器,在身法詭異的羽朝陽面前,根本就派不上什麼用處。

人那,說到底,還是要靠自己啊。

他輕歎了一聲,早就懸于丹田處的雙手,飛快地變換著十根手指的位置,沒錯,這就是“翻雲覆雨印”的起手式,而且,已經完成了!

新婚之日,被人打上門來挑釁,換了是誰,只怕都要火冒三丈。更何況,這還是一個老仇家,積怨已深,徐元興自然是懶得跟他糾纏,從剛開始,就打定主意,呆一會一招之下,就要讓這死太監翻不過身來。

“翻雲覆雨印”一旦開始施展,就自動進入蓄力階段。

只是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關注在場上,並沒有人察覺到四周天地靈氣的細微變化。倒是燕行天,在徐元興起手式完成的那一刹那,嘴角若有若無地浮上了一絲冷笑,也不知道是在嘲笑徐元興,還是在嘲笑即將面對那逆天一招的羽朝陽。

也許,就連燕行天也有些期待吧。同是“越級”的兩門功法正面相撞,究竟,哪一方會勝出?

“啊!”

“啊!”

“啊!”

“啊!

……

接連十幾聲慘叫,在一瞬間響了起來。

那十幾個攻向羽朝陽,打算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劍宗二少宗主打成豬頭的武者們,此刻一個個抱著自己的右手躺倒在地,額頭上,冷汗不住地往外直冒。

他們右手的手腕處,無疑例外,都多了一處劍傷,傷勢入肉三分,看得出來對方的確是已經留了幾分情面,否則,這一劍貫穿下去,右手的手掌,怕事從此就要廢了。

“說了你們是一群廢物,還不相信!”羽朝陽不屑地掃了這些人一眼,屈指在劍身上彈了一下,一縷血花頓時從劍身上飛濺開來,徑直落在他腳下的泥土中,“就憑你們,連我一劍都接不住,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這些人,羽朝陽往前走了幾步,看向燕行天道:“燕三爺,我來得路上聽說徐元興贏了你們之間的賭約?我很好奇,憑他一人,如何能勝得了三千名後天武者,而且,還是組成了燕家盛名赫赫的‘曼陀羅戰陣’的三千名後天武者。這其中,該不會又是燕三爺你在暗中搗鬼,故意放水的吧。”

羽朝陽此次從劍宗山門所在琅環山匆匆趕來,一路上雖然聽到了不少傳聞,但畢竟沒有親眼見識過。在他心裡,不論徐元興有多強,也不可能一招放到三千名後天武者。這些傳聞,八成是被那些見識淺薄的廢物給誇大了。

方才,他與燕無雙鬥了一番,心中便越加肯定了這個想法。燕無雙與徐元興是同時頓悟,步入先天之境的。就算徐元興要比燕無雙強一些,但想來也是有限。

他剛剛對付燕無雙的時候,可只是出了八分力氣,所以料定徐元興這次肯定不會有翻盤的機會,故而一言一行就變得越加狂傲起來。

燕行天瞅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說道:“賭約那天,九州各大超級勢力的弟子都在場,我燕某人有沒有暗中動手腳,我燕家有沒有放水,大家都看在眼裡,就無須在向你這小輩解釋了。”

“是嗎?就憑他們,又能看得出什麼!”羽朝陽冷哼道,一想起徐元興現在跟燕茗可能已經拜完了堂,他心中的妒火和怨恨就越發濃鬱起來,“要我說,真正有眼無珠的人,是你燕三爺才對!我堂堂劍宗二少宗主,論實力,論天賦,論背景,哪樣不比徐元興強!他不過就是生了一具九陽之體罷了,你就甘心將燕茗嫁給他!”

不說還好,越說,羽朝陽心中的怨恨就越強烈:“既然你這麼看重徐元興,那我今天就要讓你後悔!讓你明白,當初你幾次三番的拒絕我,是不是瞎了眼!徐元興!徐元興!你這個縮頭烏龜!給我出來!我今天要在九州各大宗派的弟子面前,讓你知道,誰,才是九州年輕一輩中的最強者!”

“收起你這破嗓子!”羽朝陽話音未落,人堆裡就驀地響起了一個懶懶的聲音,“我說二少宗主,你是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個太監,偏偏要把聲音搞得這麼大啊。”

人群突然分成了兩面,中間空出來一條通道,已經雙手結印的徐元興,就這麼端著“翻雲覆雨印”,緩步走了出來:“你的劍法我看了,的確非同凡響,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徐元興,你終於肯出來了!”羽朝陽的眼神在看到徐元興的一刹那,那種冷酷和陰毒之色,便再也難以掩飾了,“說到這套劍訣,我還要多謝你呢!要不是你,只怕我這輩子也學不了這《辟邪劍訣》!更得不到這柄‘龍吟劍’!”

頓了頓,他屈指又在劍身上彈了一下,頓時那種似龍吟一般的聲響,再度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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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六章 一招撂倒(七)
               
羽朝陽的目光再一次掃過眾人,語氣中突然間就多了一種無比敬仰的味道:“這套《辟邪劍訣》,乃是我羽家一位先祖所創。當年,他正是憑藉這套劍訣,縱橫天下,未嘗一敗!”

媽的,他娘的還真有《辟邪》這種劍法啊,難怪覺得這麼變態!徐元興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倒也並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在這個天地靈氣充沛的世界裡,就連上古已經失傳的“術修”之法,也因為一次偶然,讓自己摸到了門檻,那出現一門名為“辟邪”的劍法,也不是什麼令人震驚的事情。

所以,他嘿嘿笑了一聲,裝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連連點頭道:“原來是一脈相傳的太監劍法,瞭解,瞭解。只是可惜了這柄寶劍,明明是配合太監劍法的,卻偏偏起個名字叫‘龍吟’——連小蛇都沒有了,哪裡來的龍啊!”

眾人頓時愣了一愣,足足過了十息功夫,方才有人體會出這話中暗藏的隱喻:“媽的,這徐元興的嘴可真夠毒的,句句都在往羽朝陽的死穴上捅啊。”

“這也不能怪人家徐元興,誰叫這小子就是個太監呢!”眾人雖然被羽朝陽剛剛展露的劍法所震懾,但心中卻根本就沒有瞧得起此人。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太監的地位無疑比那些青樓女子還要低下,讓這麼一個閹人騎在自己腦袋上拉屎,只怕是個男人都受不了。

於是,無形之中,現在正徐徐走出來的徐元興,就成了他們潛意識裡的“自己人”,指望這個變態得跟人妖一樣的傢夥,好好教訓一下羽朝陽這個死太監。

羽朝陽臉色一寒,眼中的陰毒之色越發濃烈起來,身上的殺氣,好似翻滾的巨浪一樣,就差實體化了。

“縱橫天下,未嘗一敗?笑話,你說天下無敵就天下無敵啊!”徐元興顯然並不打算在言語之間就此放過羽朝陽,進一步逼問道,“你那位自宮練劍的先祖姓甚名誰,報上名來!我徐元興各種野史志異也讀了不少了,還從沒聽過九州歷史上出現過這麼一號天下無敵的死太監呢!”

“哈哈哈哈!”眾人皆是哄堂大笑起來。

羽朝陽陰沉著臉,冷冷說道:“哼!先祖之名諱,尤其是你這種目光短淺之輩能夠知曉的!別廢話了!我今日來此,就要當著天下各門派弟子的面,宣佈我羽家曾經縱橫天下未逢敵手的‘辟邪劍訣’,今日就要重出江湖,再現輝煌!等我料理了徐元興,若是有誰不服,大可以出來挑戰!”

他雖然狂傲,但心機卻絲毫不淺。一個“挑戰”,無疑就將燕行天等老一輩武者出手的機會全部攔阻了下來,若是他們之中還有人要對他羽朝陽出手,那無疑就是自降身份,將自己擺在了挑戰者的位置上。無論輸贏,都是給羽朝陽臉上貼金,這種蠢事,只怕這些老狐狸沒有一個是肯去做的。

徐元興此時已經排眾而出,立在了人群的最前方。

他扭頭看了看身後,目光又落回到羽朝陽的身上:“這麼說來,你是想用著太監劍法來挑戰我徐某人了?”

羽朝陽一窒,冷哼了一聲,用一種陰毒的口吻說道:“但願你這張嘴,接下來還能張得開!”

燕無雙跟他交過手,知道那詭異劍訣的厲害,當下提醒徐元興說:“妹夫,不要大意了,這死太監雖然可惡,但手底下卻是硬得很。”

“哈哈,我的大舅哥,他連根都沒有了,又如何能硬的起來!我看你是被嫂子榨幹了力氣,變成了軟腳蝦,才會如此不濟。”徐元興哈哈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道,“就憑這太監的武功,我一招就能把他撂倒了!”

一招撂倒?!

眾人這才注意到他那雙一直盤踞在丹田位置上的雙手,一個個紛紛醒悟過來,心中暗罵徐元興狡詐!

這小子,一早就出來了,卻遲遲不露面,原來是在暗中施展那逆天的大招。卻是讓他們這幫人在不知不覺間當了炮灰,替他拖延了大把大把的時間。距離他們出來,早就過了一刻鐘,看來,當日將燕家堡搞得一片狼藉的“大手印”,今天就要重現江湖了!

一想到那無可匹敵的一雙手掌,眾人心中頓時就充滿了一陣快意——他媽的,死太監,這次還打不死你!

就在這時候,羽朝陽卻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徐元興!你以為現在還是四個月前在雍州城裡的時候嗎?一招就像解決我?哈哈哈哈哈!好!我狂,你比我更狂!我現在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倒在我腳下的時候,會是怎樣一番表情!”

“是嗎?”徐元興冷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真可惜,我雖然也想看看你倒在我腳下時候的那種表情,不過,我想我應該是看不到了。”

頓了頓,他沖那邊還躺在地上呻吟的十幾人說道:“諸位朋友,為了安全起見,請你們全部退回來。因為,接下來的這一招,連我也控制不住它的威力。”

這句話簡直比靈丹妙藥還要來得有用,這些倒地呻吟的傢夥,頓時一個個從地上蹦了起來,抄起自己的兵刃,就向這邊狂奔過來,生怕慢了一步,那恐怖的“大手印”就要敵我不分地轟在自己的身上。

羽朝陽的眉頭稍稍一皺,不過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當下冷笑著反擊道:“你當然看不到,因為,倒下的那個人,只會是你!”

“你”字落下,一柄毒劍,閃電般穿刺而出。

徐元興不閃不避,只是原本端在丹田位置的雙手,猛然間高高舉起。

刹那間,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羽朝陽只感到有一股莫名的巨大壓力,在刹那間鎖定了自己。他心中一驚,但眼見自己的劍尖距離徐元興已經不過一丈,頓時一咬牙,攻勢不減,死命沖了上來。

徐元興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嘴裡冷冷地低喝了一聲:“給我趴下吧!”

煞那間,高舉的手掌輕輕一翻,頓時,雲翻雨覆,天地變色,當日發生在燕家堡的那一幕,重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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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4:36
第兩百零七章 童子破,陰陽匯,築爐成(一)
               
天際的雲彩,如同是大海上飄蕩的船兒,在底下這個巨大漩渦的吸引之下,紛紛席捲而來。

頃刻間,一大片雲團凝聚在羽朝陽的頭頂上,眨眼間,就化作兩個巨大無比的手掌。那巨大的壓力之下,便是“龍吟劍”這等利器,仿佛也被禁錮住了,再也寸進不得。

這一幕,與當日在燕家堡之時,是何等的相似!

就算已經看過一次,此刻再見,眾人也不禁再一次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今天,距離更近所感受到的壓迫感,自然也就更強。眾人捫心自問,若是此刻自己處於羽朝陽的位置,只把別說再也拿不住劍,也許,都已經被這股恐怖的力量給壓跪下了。

就是燕行天,臉上也是透出一絲震驚之色,只不過他掩飾的很好,並沒有被人看出來。

“動!動!動!給我動啊!!!”羽朝陽此刻眼睛一片血紅,睚眥欲裂,變成雙手握劍,竭力想要推動手上的“龍吟劍”向著徐元興刺去。只是,任憑他九重內勁爆發,全身的力氣凝於劍尖之上,卻仍是動彈不得。

眼看劍尖距離徐元興的喉嚨已經不到兩尺,但這兩尺的距離,就仿佛是天涯相隔,竟是再也突破不得了。

徐元興的眼神中忽的多了一絲戲謔,他靜靜地看著羽朝陽,似乎是在琢磨什麼。只是片刻後,他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頗為惋惜。

就在他歎氣的那一刻,那一雙已經翻過來去依然高舉著的手掌,終於猛地壓了下來!

雙掌一壓,那天空中已經化作兩隻巨掌樣子的雲團,也隨之壓下。風雷聲滾滾而來,巨大的壓力,甚至將徐元興身後的人群接連逼退了三步,就連燕行天,在這種龐大的自然威壓下,也不得不小退了半步。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湧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

羽朝陽,仿佛變成了一隻強大的螞蟻,正拿著他的兵器,威脅著另外一群螞蟻。然而,在他威脅的這群螞蟻中,卻出現了一個異類,一個能與“人”交流的異類。在這個異類的請求下,這個“人”輕輕拍了拍手掌,向著羽朝陽這只強大的螞蟻壓了下去!

螞蟻再強,也是螞蟻,人在舉手抬足之間,不禁意就能殺死一片螞蟻,哪怕,是螞蟻中的王者、霸者。

風雲之氣閃電般壓下,巨大的氣浪掀得每個人鬢髮亂舞,衣衫紛飛,不但眼睛難以睜開,就連裸露在風沙中的皮膚,都感到了一陣如針刺一般的疼痛。

下一刻,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強烈的震感滾滾而來,振聾發聵。

腳下的大地在怒吼,在悲鳴。

那平坦的、厚實的地面,在這一刻仿佛變成了一道道起伏的波浪,給人一種隨波飄蕩的錯覺。有幾個反應慢的,還來不及施展“千斤墜”穩住身形,就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人群背後的城牆上,那木質的箭樓、城樓,竟然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好像隨時都會垮下一般。

徐家宅子裡那擺放整齊的桌椅,這一刻,竟是全部坍塌了下來,將整個院子都變得一片狼藉。

地面的震動,整整維持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終於徹底消退了下去。空氣中到處都彌漫著褐黃色的沙土,到處都一股粉塵的氣息。除了燕行天和燕丞以外,所有人的臉上、衣服上,都沾了一層厚厚的黃土,鬧個大花臉不說,不少人的嘴裡還能突出幾塊沾滿了口水的碎土來。

在睜開眼睛的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羽朝陽是必死無疑了。

當日,在燕家堡,那三千“燕家軍”不過是被波及而已,就重傷過半;今天,這股恐怖的力量向著只有後天九重修為的羽朝陽當頭壓下,就如同是一個巨人,抬手向著地上的螞蟻拍了一巴掌,又豈有拍不死的道理。

所以,在反應過來的那一刻,劍宗此次帶隊而來的先天高手立刻就向燕行天發難了:“燕三爺,朝陽這孩子縱有不對,也罪不至死吧!你縱容徐元興殺死朝陽,看來,是在逼著劍宗跟燕家發動戰爭了啊!”

燕行天冷笑一聲,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別說元興剛剛手下留情,並沒有殺死羽朝陽,就算是殺了,又當如何!就憑你們劍宗這些阿貓阿狗,想要跟我們大戰一場?好啊!我燕行天今天就代表燕家接下了!不但接下了,你們這群人,今天也都給我留在這裡吧!”

那人的臉色頓時大變,他根本沒想到燕行天的態度會如此強橫,而且,還打算把他們這些受邀而來的人也全部格殺當場,一時間,心中亂成了一團,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他很瞭解燕行天的為人,不說則已,說出來,就必定做得到!根本就不會跟你講什麼道理!

“老三,你言重了!”燕丞長老拍拍燕行天的肩膀,對那人歉意地笑了笑,“老三是個暴脾氣,有得罪之處,還請周長老多多見諒。我燕家並非不講道理,但也不是什麼軟柿子,任誰都能上來捏一把!羽朝陽挑今天這個日子,上門挑釁,落得這個下場,純粹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孽,怨不得別人!不過,想來我們元興也不想在大婚之日鬧出人命來,所以剛剛那一擊,偏了一些,並沒有要了這小子的小命!不過,若是救治不及時,那可就怪不得我們遠元興了。”

周華一愣,跟著一喜:“朝陽還沒死?!”

他瞬間反應過來,大聲命令道:“都給過去,找到朝陽,誰也不得妄動,立刻通知我!”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已經化作一道飛鴻,闖進了前面那一片濃濃的煙塵裡。劍宗的弟子不敢怠慢,當即一個個運起輕功,緊隨著闖了進去。

片刻後,一個聲音從前方的沙塵中傳來:“師伯祖!朝陽師叔在這裡,還有氣!”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心說這羽朝陽也算是沾了劍宗的光了。若非他是劍宗宗主羽劍一的兒子,只怕徐元興也不會手下留情。那這時候,只怕是被轟得連渣滓都找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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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2-7 20:45:10
第兩百零八章 童子破,陰陽匯,築爐成(二)
               
燕丞笑著對徐元興點了點頭,贊道:“這一招果然非同凡響,論威力,只怕已經接近先天實丹高手真元全部爆發的一擊了。只是那蓄力所需的一刻鐘,卻是個致命傷。正常的戰鬥中,根本就不會有機會施展,這一點,反倒不如羽朝陽方才施展的‘辟邪劍訣’了。不過,他的劍訣也是仗著詭異的特點,就算不用那一招,只憑你們徐家的‘鐵甲金身’,應該就能硬抗下來。”

徐元興咧嘴一笑,喘息著應道:“若是這一招能夠瞬發,那我豈不是先天實丹實力的高手了?這種越級的招式,若非一次意外,我也根本摸索不出來。而且,一經施展,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大的。我現在,丹田處幾乎已經全耗空了。每個幾天功夫,是不可能將真元恢復過來的。”

燕丞點頭道:“但凡是越級的招式,必定是會有相應的代價的。否則,這武道上的平衡,早就被打破了。元興,作為長輩,老夫以老賣老地勸你一句,武道一途,唯有循序漸進,增強修為,方是正途。那些能夠越級的招式,只能作為輔助,若是捨本逐末,最後註定是要得不償失的。”

這老頭在徐元興跟燕茗成親前,一直算計著要把他留在燕家堡,但真當看著兩人成親以後,卻反倒在心中已經把他當成是燕家的自己人了。

徐元興喘了口氣,點點頭,感激道:“多謝丞長老提點,我記住了。”

“哈哈,老夫也是一時興起。不過,只要你不再責怪老夫當初差點壞了你的好事,老夫就很滿意啦。”燕丞長老哈哈一笑,隨手拍了一下燕行天的後背,“羽朝陽的事情,得饒人處且饒人了。至少,最近一個月內,並不是跟劍宗翻臉的最好時機。老三那,先把你的火氣壓壓。”

說完,他轉過身,沖著人群招呼一聲,率先向城內走了回去。

燕行天看著燕丞長老的背影,沉吟了片刻,又扭頭往那一片濃厚的煙塵望瞭望,嘴角一撇,冷冷地自言自語說:“算你們走運!等解決了老祖宗交代的事情,咱們再回頭算算今天這筆帳!”

說著,他瞪了燕無雙一眼,一甩袖子,亦向城內走了回去。

燕無雙今天在眾目睽睽下被落了面子,剛剛又被老子瞪了一眼,心中不免就有些虛。不過隨後又回想起燕行天的告誡,心中就更加鬱悶了:“狗日的羽朝陽,練得什麼狗屁邪功,竟然這麼陰毒!害得老子要禁欲幾天!你等著,你那狗屁‘辟邪劍訣’不是詭異嗎,等老子修成‘縮骨易容術’,一身橫練,非把你這個死太監的臉打腫了不可!”

聽了方才燕行天、燕丞與徐元興之間的對話,他腦子一轉,立刻就明白,羽朝陽這死太監修煉的“辟邪劍訣”雖然是“越級”功法,又是近乎瞬發,沒有蓄力時間的制約,但並非沒有破解之道——

一是修煉橫練功夫,只要他破不開你的防禦,任他劍法多詭異,也是花拳繡腿;二就是修煉一門速度勝過他的身法與輕功,只要那柄毒劍刺不到身上,管它威力有多強,都是白搭!

“論輕功身法,我燕家有‘燕回閃’;論橫練功夫,我燕家一樣有‘縮骨易容術’!媽的,四大奇功原來這麼牛.逼的,隨便找一樣出來,就克死羽朝陽這個死太監了!可惜,以前只把它們當成了奇.淫巧技,並沒有深入修煉,不然今天也不至於吃這麼大的一個虧了。”燕無雙越想越覺得鬱悶,心中打定主意,等把體內的這股陰氣逼出去以後,先把“燕回閃”練至大成。

畢竟,輕功和身法,要比修煉橫練功夫來得容易得多。否則,九州之中,單純以橫練功法聞名的,也不會只有徐家這個區區的三流勢力了。

“妹夫,我們也回去吧。”他上來拍拍徐元興道,“對了,剛剛你為什麼手下留情?是不想殺他,還是不敢殺他?”

“是不能殺他,至少,現在還不行。”徐元興的臉上浮出意思無奈的苦笑來,“現在殺了他,不啻於是逼著我、徐家、燕家一道跟劍宗死扛,劃不來的。像現在這樣,讓他們吃個大虧,卻偏生又發作不得,不是更好麼。”

燕無雙想起那日老祖宗說過的“黃帝陵”,頓時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兩人扭頭往身後看了看,那片沙塵似乎是淡了一些,不過仍是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燕無雙笑道:“我現在倒是很想看看羽朝陽究竟是怎麼樣一副熊樣。”

“我也想。”徐元興咧了咧嘴,“可惜,我早就說過,看不到的。”

兩人說著,對視了一眼,隨即都爆發出一陣大笑,順著人流重新回到了寧岡城內。

那十幾個不知不覺成了徐元興炮灰的年輕武者,這一次可算是倒了大黴,右手挨了一劍,一個月內妄動不得不說,回到徐宅之後,還被各自的師叔(伯)祖罰了面壁半年,心中的鬱悶,自是不必多說了。

剛剛那一場餘震,雖說震得整個徐宅一片狼藉,但如今的徐家,早已今非昔比,又有燕家弟子相助,沒一會兒,一張張新的酒桌和椅子就重新擺放整齊了。

隨著徐光的一聲令下,早已熱了好一會的美食佳餚,紛紛被端上了桌子。有了剛剛那個小插曲,眾人在宴席的間餘,不免就多了些扯皮的話題,倒是將整個喜宴的熱鬧氣氛給烘托了出來。

除了劍宗這邊空無一人以外,別的桌子上都是吃喝的熱火朝天。那群年輕武者們,知道徐元興剛剛放了大招,肯定是丹田空虛,於是便逮住了機會,一個個爭先恐後地上去敬酒,差點就把徐元興喝趴到桌子底下了。

幾百人,一人一杯也有幾十壇酒,就算是有先天真元護體,也要喝醉了,何況徐元興現在正是體虛的時候。若非他的身體真是足夠強橫,只怕喝死都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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