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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Cardea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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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穿越時空之[天籟菲菲]大清寵妃[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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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0:59:4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討好

    見我大大方方地說出了 「大阿哥」三個字,他一怔!

    我微微一笑!坦白不一定從寬,但是抗拒一定會死翹翹!

    看他表情似乎反應過來了,他走過來一下子把我扯進屋子裡!「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把我一推,我往地上一倒,整個人都撲落在地上了!

    「哎呀!」我只覺得腳一疼,不會是崴了吧!

    「別給我來這一套!到底怎麼回事?大哥中途從筵席上退了下來,我就知道他一定來找你了!」看他那德行,我真是哭笑不得!他大有捉姦在床的架勢啊!真擔心他會不會一腳踩下來!

    「你翻白眼做什麼?」他又吼道!

    我掙扎著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還是坐著安全些,在地上他肯定會一腳飛來的!我呼了一口氣,慢悠悠地望著他暴跳如雷的樣子,不知為什麼,他越生氣我反而越平靜了。

    「你笑什麼?」他終於安靜了一些!

    「四四生氣的樣子也還是一個帥哥啊!」我把手臂放在桌子上,托著下巴望著他。

    他好像倒抽一口氣,呵呵,對生氣的人進行讚美,此情此景叫他如何說出「謝謝」?

    「你還有心情……調侃我!」四四已經衝了過來。

    「慢!」我雙手做打叉放在胸前!

    他一下子停住了!

    「莫生氣!」我急急說道!以前當實習老師的時候,遇到打架的小鬼,尤其是脾氣暴躁的,我看那些有經驗的老教師都是採取「冷處理」的辦法,先冷一冷,讓他心情平靜了,再來慢慢「審問」。我也想學這招,但是對於皇帝的兒子不管用啊!他要發飆啦!

    老實說我不緊張那是假的!我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現在求饒也晚了,氣勢上一輸,以後都要被欺負啦!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就在他張開手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我說出的話讓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好險啊!這個小鬼真的要修理我啊!

    「什麼?」他的眉毛快要擰成一團了!

    「聽完了,你再生氣也不遲啊!」我擠出笑容,如果這招都不管用,真的只有挨宰的份了!

    「喔?」他抱著手在胸前,這在心理學上是防備的姿勢!他果然拒人於千里之外啊!

    「有一天,老和尚和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交待小和尚,不要看女人,男女授受不親!就在過河的時候,碰見一個女施主怕沾濕鞋襪不敢過淺淺的小河。於是,老和尚背女施主過河,到了對岸,老和尚放下女施主,師徒倆繼續趕路。走了十里路,小和尚終於忍不住問道:『師父,您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您怎麼背女施主過河啊?』」我故意停下來,見四四正靜靜地聽著。「你知道老師父說了什麼嗎?」

    四四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我,眼裡沉靜如水,沒有剛才的那種狂風暴雨的肆虐和憤怒!

    我學著唐僧的招牌姿勢,雙掌合上,放在胸口,盡量使自己的雙眼看起來無辜又可愛,面部表情做虔誠狀,然後望向四四:「老師父說:『阿尼陀佛,我已經放下了,你還沒有放下!』」

    四四明顯地一怔,嘴巴微張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趁他還沒有回過神來,我趕緊接著說:「我已經放下了,你為什麼還要替我背著呢?」

    「你放下了?但是大哥他……」他一怒,我接著就打斷他的話:「他需要一點時間!首先是愛情使人忘記了時間,最後是時間使人忘記了愛情!他很快就會忘了的!」我不是很清楚大阿哥在歷史上的遭遇,只知道他在歷書上評價還是不錯的,美男子啦,身為長子經常帶兵打戰之類的!他後來因為覬覦太子之位,首先被幽禁的!身為長子,卻屈居於老二太子胤礽,難免蠢蠢欲動!這樣一個男子,又怎麼會為愛情犧牲呢?他以後的日子算計權謀都來不及,又怎麼還會記得一個小小的蘭菱呢?況且他已經妻妾成群了!

    「你不是說要信任我嗎?這就是你的信任嗎?」見他愣神的功夫,我開始咄咄逼人了!

    他似乎有些尷尬!卻拉不下臉來,仍然臉上黑成一團!

    「你真的忘得了?」四四半響才憋出一句話!

    「會的!」我堅定地說!

    「你敢發誓?」四四的話剛說出來,我就想笑!這個小男孩還要我舉起右手發毒誓嗎?

    「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發誓的!真正的忘記,是不需要努力的。」我無奈地說道。眼見他哼地一聲,似乎在考慮我的話。

    「承諾只是沒把握!我給你一個毒誓,你就真能放心我?」我一語道破,他整個臉都紅了,大概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裸地將他內心的顧慮說出來!

    「你不要再生氣了,不然就變成小老頭了!」我故意軟下來了,做討好狀,給他台階下!

    「我不是說了嘛,以後是忠實的四爺黨了!從現在開始,我只對你一個人好;寵著你,絕不騙你; 答應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要做到; 對你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 我不騙你、罵你,要關心你; 別人欺負你時,我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你; 你開心時,我就陪著你開心; 你不開心時,我就哄你開心; 永遠都要覺得你是最英俊瀟灑的!」當初看《河東獅吼》的時候,我可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對一個男人說這樣的話,居然還是一個十三歲的男孩,居然還是康熙的四兒子胤禛!更可怕的是這個未來的雍正皇帝正在很生氣,更要命的是我得罪了他!

    我辟里啪啦地說了一通,聽得四四一愣一愣的!我嫣然一笑:「綜上所述,不一定能做到,但是我會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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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0:59:5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心生憐憫

    他居然一臉呆掉的樣子!氣死我了!白說了!

    「喂,人家女孩家都拉下臉來哄你了,你還擺什麼臭臉啊?」我覺得自己浪費口水了!

    「撲哧」一聲從門外傳來,四四臉色一變,跑出去一開門:「什麼人?」

    我一眼瞧見門外站著的一堆人中居然有……「皇阿瑪!」四四驚愕地叫了起來了!

    天啊!康熙居然站在門外!旁邊是德妃還有幾個太監和宮女!

    康熙今天穿的是一身金黃的的錦袍,額頭上一頂黑色氈帽上一枚翠綠的寶石閃著熠熠光輝,雙眼含笑,正慈眉善目地望著我們!搞什麼鬼?

    旁邊的德妃正捂著一條粉紅色的帕子在笑,一邊的幾個宮女和太監也在憋著笑!

    剛才的話他們都聽到了?

    四四一扭頭朝我打眼色!我心神領會馬上起來,「奴婢……」話還說完,腳下鑽心地疼,「哎呀」我整個人摔倒地上!這次真的扭到腳了!

    「怎麼了?」康熙大概是見我面色不好。

    「我……奴婢的腳崴了!」我想趕緊爬起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把我扶了起來,四四那雙深邃的眼眸一下子離我很近。

    「皇阿瑪,蘭菱她的腳崴了,所以失禮了!」四四居然幫我說話了!

    「呵呵,那就好好養傷。胤禛你就好好照顧她!」康熙哈哈一笑轉身走了,德妃在回身那一剎那朝我讚許地點點頭。

    「兒臣恭送皇阿瑪。」四四朝他的背影作揖!

    「奴婢恭送皇上!」我也朝那個走遠已經消失在夜色一群背影行禮!

    「嚇死我了!」我一下子癱在地上,「哎呀!」我接著就痛苦地叫了起來!我可憐的腳啊!四四俯下身子望著我,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還有心思顧著你的腳疼啊?你差點就沒有命了,你知道嗎?」

    「啊?」我瞪大了眼睛,見四四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心裡像是打鼓一樣咚咚的!

    「哼!」四四一副旗開得勝的嘴臉,翹起一邊的嘴角,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這個德行就像在帳篷裡那樣!不,比那個時候更得意!那個時候,他已經知道我要指給他了!那麼,現在……

    「如果剛才你若向著大哥,恐怕我都保不你了!」四四望著門外的方向,似乎在自言自語道:「皇阿瑪剛把塞刊賜給你,你卻和我在一起過了一夜,這不明擺著讓他下不了台嘛!」

    我腦海中閃現了費揚古那一臉的無奈和巖英那有些惱的神情……

    「原來如此!」我禁不住脫口而出。

    「但是太子並沒有讓皇阿瑪為難,不但派人給你的婢女送藥,還讓人把塞刊送到我這裡……」四四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已經把我打橫抱起來,驚得我「啊」地一聲還沒有叫出來,已經被他輕輕地放在一張太師椅上了!

    「從今往後,就如你所說,我相信你! 若你負我,我定不饒你!」四四如同起誓一般鄭重地說!這叫那門子的誓言啊?怎麼聽起來像是威脅啊?我望著面前的少年,清雋的臉上如同刀刻般的精緻五官,黑眸裡滿是堅定,那模樣就像……

    「從今以後,我梁宇迪要好好照顧你,一生一世!」遙遠時空的某個聲音在腦中響起,我像是觸電一般整個人一顫!中秋節的夜晚,過生日的少年把一枚情侶戒戴上我的手指上時,在我耳邊喃喃地說道。那一晚,他滿眼的愛意,而我,滿心的歡喜!

    「你怎麼了?」四四好奇地問道。

    「以後不要說『從今以後』。不要這樣說了!」我漠然地搖著頭,輕輕地說著:「人是會變的!唯一的不變就是變!所以不要說了!」

    「大哥是不是許了你承諾?」四四反應很快,馬上就想到他大哥了!

    「不要背著他了,你會很辛苦的,小和尚!」我淒然地笑道,剛才還說要相信我的,現在馬上就在意蘭菱和大阿哥的過往了!

    看著窗外繁星點點的夜空,不禁感歎,這古代北京城的空氣真好啊!轉頭看著屋子的三個女人,真的有點鬱悶了!在德妃這朱樓碧瓦的屋子裡,此刻正坐在三位妃子呢!

    榮妃是三阿哥的額娘,但是長得一點也不像呢!只見她一身天藍色的旗裝,長相算是比較普通的,只是她杏眼明仁,看起來很有精神,說話時清脆圓滑,聲音聽起來很舒服!她輕輕一笑:「聽說蘭菱的腳崴了,現在可好些?」

    我低著頭做一副乖順樣:「謝娘娘關心,蘭菱的腳已無礙!」你們閒聊就好了嘛,幹嘛要把話題突然轉到我這裡啊?

    要不是這該死的腳傷,會不會早就回頤沁府了呢?這幾天春桃幫我擦藥,按摩,今天終於感覺可以走路了!我住在德妃的客房中,因為腳傷,德妃沒有來傳我見面,四四那個死小鬼聽說功課繁多所以這兩天沒有見到人影。\他那個皇帝老子好像佈置了很多學習任務給皇子們呢!早就聽說清朝皇子學習很嚴格,時間很長!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忙,連來老媽這裡都沒有時間,不過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以後都是自家人了,既然腳不舒服,就坐著吧!」一個軟綿綿的聲音傳來,是五阿哥胤祺的額娘宜妃,她著一身紫羅蘭色的白邊旗裝,顯得淡雅高貴,只見她肌若凝脂,素齒朱唇,眉目如畫,眼一抬,好像連睫毛都在舞動似的!

    「蘭菱站著不礙事,謝娘娘!」我哪裡敢坐啊!站著動也不敢動!聽說蘭菱以前是個很懂規矩很溫順的女孩,我裝也要裝得像一點吧!不然會被當成鬼上身就慘了!

    德妃也微微一笑:「讓你坐,就坐著吧!」我見她也這樣說,不禁抬頭望了她一眼,只見她正微微點頭!我與三個妃子一起坐著聊天,馬上就會傳遍整個紫禁城了吧!德妃一身菊蘭色的旗裝,玉面淡拂,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是卻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此刻我一坐,不就證明了我是她的人了嗎?自家人嘛!

    我故作羞澀地坐下了!其實我的腳還是有點不自在!還是坐著舒服點啊!

    「不知道姐姐什麼時候能夠喝到媳婦的茶?」宜妃嗤嗤一笑。

    榮妃笑著說:「沒有想到那麼快就是胤禛了!」

    德妃一邊看著我一邊似乎很滿足地說:「得個懂事的媳婦也不容易啊!」

    懂事?是說給我聽的吧!似乎上次我對四四說的話,她聽了,放心了!至少我表明一心想著她兒子胤禛。

    榮妃一歎:「還以為這次惠姐姐能喝到媳婦茶呢,沒有到這朵蘭花卻落在你這裡!」

    惠姐姐?大阿哥胤褆的額娘惠妃?榮妃故意在這裡提,真是讓人心裡不舒服啊!不過,我倒是無所謂啦,只是……我偷偷瞥了一眼德妃,德妃雖笑著眼裡卻透著一股堅定:「皇上既然已經下了口諭,榮姐姐這樣說就不好了!」

    「那是,這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情啊!只是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下文呢?」宜妃忙在旁邊打圓場!

    「皇上現在忙著呢!妹妹該提提,早點把事辦了!」榮妃頭一輕輕晃動,髮髻上的流蘇發出悅耳清朝的撞擊聲!

    「呵呵,皇上最近事多心煩呢!我怎麼敢打擾呢!」德妃恢復了剛才的神色!

    這些女人個個看似高貴大方,裝扮得宜,實則口是心非,兩面三刀。上天給她們那麼好的皮囊和家庭,卻都是用來爾虞我詐的。我不禁勾起嘴角,想起了《金枝欲孽》裡如妃的那句經典:「本宮閒來無事,最擅長的就是你爭我鬥。」

    也有點為她們歎惜,她們身後是八旗子弟的期望,那麼好的年華卻被這紫禁城禁錮了,等著那一個不知何時會回來的皇帝老公。

    我將來會不會有一天也變成這樣?穿著皇后的衣裳,高高在上,皮笑肉不笑地與這些女人周旋,還要難過今晚他不知道在哪個該死的溫柔鄉……

    想到都不敢想……要我過那種生活我會死的……

    有什麼辦法能不嫁?或者嫁了能夠出宮脫離這種生活?照四四的說法好像都由康熙說的算!但是事總有例外吧!連現在的法律都有那麼多空子可鑽,何況是所謂的規矩?規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改的!

    不能急,走一步算一步!先扮演好蘭菱的角色吧!

    正當我打著小算盤的時候,一個太監在外頭的院子說道:「奴才拜見各位主子,李公公請宜妃娘娘回去。」

    宜妃一聽,喜上眉梢,馬上就起身笑盈盈地說: 「兩位姐姐,我先回去了!皇上突然來了,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得馬上走了!」

    旁邊兩個女人在聽到太監稟報的時候,面色不快卻一閃而過,德妃笑著說:「敢情是皇上處理完奏折突然想起你了,正往你那去呢,你快回去吧!」

    榮妃也笑著說:「妹妹快回去吧!」

    我忙起來福身送宜妃,她也顧不得我了,直接出了院子,看著宜妃快步走出院子的身影,心中一種悲涼油然升起!

    一掃榮妃和德妃的臉色,已經掛不住笑了!榮妃慢悠悠地說:「我也回去吧!蘭菱好好伺候著!」

    「是,娘娘慢走!」我再次福身!

    回頭見德妃面有慍怒,不覺心頭一驚,半響,只見她幽幽地說:「蘭菱,你回去休息吧!」作為皇帝的女人,是不能吃醋的!生氣就是妒忌,這是皇帝所不願見到的。要是放在現代,可以咆哮,可以發飆,可以離婚。但是這裡什麼也不行,還要笑著看眼前的女人花枝招展地去老公那裡過夜!因為有期望,所以有失落。因為有愛,所以有痛!因為有天堂,所以有地獄!

    我心生憐憫,卻不能說什麼!這個時候,避開才是上策!回到客房,春桃不知道去那裡了?我也懶得點燈了,一進門我就直接把花盆底脫下,我可憐的腳啊!是哪個傢伙發明這種鞋的嘛?高跟鞋也好不到那裡去,但是穿著就沒難受!因為我不想穿可以不穿,磨腳了可以不穿,不喜歡了可以不穿!但是這裡卻由不得我,非得穿不可,磨腳了要穿,腳崴了沒有全好還要穿!所以,花盆底,要說愛你,不容易啊!

    提著這雙足有是十五厘米高的花盆底走進房裡,感覺真暢快。今天陪著著三個女人聊天,累死了!和她們一起呆了不到一個鐘頭,卻是提著十二萬分的精神招架的!怕自己出錯,不能說錯話,不能做錯事!蘭菱,做你真累啊!

    「床啊!我來了!」我直接撲到床上去了!

    「哎呀!」兩個聲音直接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和一個女子的聲音!

    我的床上有人,我嚇得半死,「啊!「正想放聲尖叫的時候,嘴巴被緊緊地摀住了!

    「是我!」黑暗中一個低低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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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發表於 2011-12-10 21:00:1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恍然大悟

    「是我!「這聲熟悉的聲音傳來並沒有讓驚魂未定的我冷靜下來!我的手還是緊緊抓著摀住我嘴巴的手。

    「你這丫頭,亂動什麼!「一聲呵斥讓我反應過來,與此同時,我聞到了淡淡的藥味!

    四四!

    我馬上就不動了!捂在嘴上的嘴巴這才慢慢地移開!

    「去點燈!「不容置疑的命令讓我馬上從床上跳開,憑著印象中的記憶走去桌子那兒!

    「砰」地一聲伴隨著我「啊」的叫聲響起。

    「怎麼了?」床上傳來冷冷的聲音。

    「匡啷」清脆的茶杯撞擊聲在黑幽幽的房間響起!

    終於我點起了燈,「呼!」真是艱難啊!

    昏黃的小燈終於讓我看清了床上坐著氣呼呼的四四。他今天穿得比較隨意,深紫色的裌襖下罩著一件黑色的長衫,沒有戴著那條標誌性的腰帶!

    「你怎麼會在這裡啊?」我見他不吭聲,只好先發問,其實我想問的是「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啊!」

    他沒有應我,手卻摀住了受傷的肩膀那裡!

    「你肩膀的傷不是好了很多嗎?怎麼還疼啊?」我走過去看著他深鎖的眉頭,好像很痛耶。

    他抬眼望我,那黑凝中含著不滿和責怪!

    唔?我眼珠一轉,反應過來了:「難不成是我……我剛才……弄的?」

    他默認似的閉了一下眼睛,然後把視線移向桌上的小燈!

    拜託,誰叫你跑來我床上啊!還不點燈! 剛才我整個一壓,正好壓到你的傷口了!這叫啥!自作自受!

    「你剛才做什麼?腿怎麼了?」他把視線移到我的腿上了,我的手正在右腿上揉著!我低聲應道:「剛才點燈的時候,撞到凳子上。」說完回頭一掃桌子上被打翻的茶杯,就懶得再說了!

    「你這丫頭,額娘說你溫順可人,守規矩識大體!我怎麼看你毛毛躁躁的,總在出狀況啊?」他從床上慢慢下來,突然停了下來,眼睛一瞪我:「還不過來伺候爺穿鞋!」

    啊?你自己沒有手啊?穿個鞋還要人幫你啊?

    我立在原地沒有動,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對了,瑩苑也要這樣伺候我,我不習慣,都是自己做的。

    「還杵在那做什麼?」他馬上就不耐煩了。

    我磨磨蹭蹭地走過去,慢慢蹲下,拿起一隻馬靴正準備往他腳上套,聽見上方傳來他調侃的聲音:「當初那麼主動幫我脫,現在叫你幫著穿,就不願意啦?」他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一肚子氣!我救了你,你是這樣對我的啊?

    我拿著馬靴套上他的腳使勁往上一拉,大概是他沒有想到我會這樣使勁,他沒有坐穩,整個人往後一倒,倒在床上的同時伴隨著他一聲悶哼。.他的傷口又痛了!

    糟了,我暗叫不好的同時,他已經扭曲著臉馬上坐起來一把扯住我的領口:「你……你這丫頭,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信!」我機械地答道!本來是蹲在地上的,現在的姿勢成了跪了。天哪!這是我第一次跪著別人啊!眼前的這個人是未來的雍正啊!鐵血皇帝啊!

    「你……」他氣得說不下去了!

    「我救了你耶!」我與他對視著,強調著!

    「要不是因為你救了你,我就不會被大阿哥那幽怨的眼神看著,不會被費……被我阿瑪和巖英的眼神責怪了!也不會跑來德妃這裡了,也不會幫你穿鞋了,也不會弄痛你的傷口啦!也不會被你扯著衣服興師問罪啦!」我對著這個罪魁禍首滔滔不絕地說著,只見他臉色慢慢緩了下來!

    他扯著衣服的手慢慢拿開了!他拿手抬起我的下巴,四目相對地望著!四四那雙深邃的黑眸裡像是會把人吸引進去似的,我無法引開視線,只是怔怔地望著。

    「上次你說的可是真的?」他良久才開口。

    「什麼?」我說了什麼?

    「你……!」他的眉頭又擰在一起了!

    「自從碰見你後,我說的不多但是也不算少,我怎麼知道你指的是哪一句啊?」我又不是你肚子的蟲,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什麼啊?

    「哈哈!」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臉色似乎清朗起來了!

    「原本還擔心你進宮會出差錯,看來你應付得很好!」他若有所思地說著,話題已經轉移了嗎?

    「你擔心我?」我忍不住問道!

    「把靴子穿上!」他又轉移話題了,我看著另一隻馬靴,哎!穿就穿吧!這次我小心翼翼地給他穿好了!

    他站起來背著一隻手,看著他悠哉的樣子,我又忍不住問道:「你來這裡是……」

    他自己找凳子坐下了,把頭靠在後面的牆上,閉目養神起來了!暈!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本來以為傷勢無礙,試著拉弓的時候還是傷著了筋骨!所以不用學了,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一下!」他閉著眼睛像是自言自語!

    「所以你擔心這個丫頭是不是出差錯了,跑來瞧瞧!」我接著他的話說,只見他居然笑了一下!

    「你倒是蠻有見識的嘛!」他揶揄地笑著。

    「人可以不聰明,但是一定要有自知之明嘛!」我被他笑得臉一紅!敢情他把我當笨蛋了!

    「聽說你規規矩矩的,我還是嚇了一跳!見著你之後,發現你還是那德行!」他好像對自己這個重大發現很滿意似的。

    「以後我盡量規規矩矩的,不會在四阿哥面前出差錯的!」我不滿地說著。

    「就這樣吧!」他重新閉上眼睛,歎了一口氣:「在我面前,你就這樣吧!」

    這樣?不守規矩還衝撞了你,你還希望我能保持這樣?我疑竇叢生,猶豫著要不要問!

    「只要你一心向著我,我定會好好對你!」他一雙精湛的眼神朝我射過來!

    你已經強調過了!這次的台詞變成了「我定會好好對你」,是不是有小小的進步呢?

    為什麼他要不停地強調呢?這在心理學上,是不是解釋成沒有安全感呢?患得患失的心境就是如此吧! 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大哥有戀情,這令他很不安嗎?抑或著是權力的爭奪?費揚古的支持?

    到底是什麼?望著一雙眼睛熠熠生輝的少年,他將成為我的丈夫!

    「那個,你怎麼會在我床上?」我想把話題移開,現在有點沉悶。

    「有些累,你和額娘她們在前廳,我估計你沒有那麼快回來,就躺著歇歇,後來睡著了。」他摸摸自己的光光的前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大概是睡得沉,連你回來都沒有聽到。」

    因為我脫了鞋進來的!還沒有點燈!早知道……哎!

    「有些事情想問問你!」我猶豫了一會,覺得還是應該問出來!

    「什麼?」

    「我忘了以前的事情,現在我已經很努力地去記一些東西,比如阿哥們的名字,阿哥們的額娘是誰,見誰該說什麼話,見誰該行什麼禮,我真的很認真在學!」我頓了頓,看四四的表情,似乎在說:「所以呢?」

    「宮中紛繁複雜的關係和事端就不是靠記性就能理解的!」我終究還是遲疑了一下,現在他心情不錯,會不會一問他臉色又要大變?

    「皇上應該知道蘭菱和大阿哥的事情,為什麼還要把蘭菱指給太子呢?既然要指給你,為什麼皇上還沒有正式下文賜婚呢?宮中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皇上究竟是怎麼想的?」我一口氣把所有的疑問像倒豆子似的全說出來了!

    「你……你真不知道?」四四沒有怒氣衝天而是驚愕!

    「我不敢問瑩苑、小芙,更不敢問春桃。頤沁府裡的福晉以前個個都欺負我,我怎麼會問她們呢?」我看著他一臉驚訝,慢慢解釋道!

    良久,他才慢慢開口:「費揚古最近屢屢有建樹,把你嫁給大哥做他的第三個側福晉,太委屈你了!如果是許給太子,就算是給費揚古面子了!如果是許給我,就可以做嫡福晉,對費揚古也算有個交代!但是……」

    但是什麼?我蹙著眉看著他!

    「但是宮裡傳言你落馬之後神情舉止古怪,怕摔著腦袋了!所以皇阿瑪遲遲不敢下文指婚!如果你身體真的有事,給你做側福晉也算是個交代了!因為你不可能再許給他人!」

    原來遲遲沒有下文指婚,是要考驗我能不能你的大老婆啊?

    「你以為春桃是誰派去的?」四四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難道不是你?我遲疑了一下,脫口而出:「難道是康……是皇上?」

    「學聰明了!」四四笑著說,似乎是讚許地點點頭。

    天哪!是康熙派春桃來的?

    「你放心,皇阿瑪說要派人,但人是我選的!春桃的嘴很嚴,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她有分寸!」四四見我大驚,安慰似地說著。

    「天色不早了,你歇息吧!」四四往門口走去,突然轉身過來輕輕地說道:「把小芙那丫鬟送走!」

    「啊?」我沒有想到他會冒出這一句。

    「她是大哥的人!」說完,他一扭頭就走。

    「等等。」我一把拉住四四的手臂,急急地說著:「你說什麼?小芙她是……」

    「大哥很生氣那丫頭沒有伺候好,還派人去杖責了三十根呢!」四四輕笑道:「太子這次明著送藥給你,卻是給丫鬟,讓大哥發作不得。太子沒有把塞刊直接送到費揚古的營中,卻故意牽來我這裡,明白這告訴皇阿瑪,他不要你,皇阿瑪放心指婚。」

    我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麼多內幕啊!

    「你救了我,這是事實!」四四用手指一彈我的額頭,搖搖頭:「我也因為你欠二哥好大一個人情呢。」

    二哥,就是太子。為什麼他有時候稱呼太子,有時候稱呼二哥呢?

    打小芙三十棍的不是巖英啊,是大阿哥。

    這宮裡,還真他媽的複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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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0: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說客

    「奴婢拜見皇上,皇上萬萬歲!」我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四週一片靜寂,似乎靜得一根針都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

    「起來吧!」上方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謝皇上。」我起來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這個千古奇帝就在我面前,他除鰲拜,平三藩,收台灣,親征噶爾丹,抗擊沙皇侵略……還和那麼多個千嬌百媚的妃子生了那麼多個出色的兒子,現在還要抽出時間來決定我能不能做他四兒子的大老婆,真是忙啊!

    康熙此刻正在寫字,難道是奏折?這裡是尚書房,他叫我做什麼?難道考察完畢了,要下文賜婚啦?那也不會只叫我一個人,應該把四四也叫來啊!

    康熙你把我叫來,就是讓我站在你旁邊陪你寫字啊?

    每一分鐘,我的腦袋裡都出冒出很多想法,就這樣,在長達好像一個世紀的折磨後,前方上座的老爺子終於開口了,卻驚得我差點摔倒!

    「蘭菱,你說誰是前世埋你的人?」

    「啊?」我驚愕地抬起頭,卻碰上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

    「就像陪著夕陽等待黃昏一樣,我在陪著寂寞等待前世埋我的人!」康熙見我呆掉的樣子,若有所思地望著遠處:「你在我身邊伺候了半年,我既沒有發現你是如此蕙質蘭心的明理人!」

    「皇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康熙啊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吧!這樣被你嚇下去,我的心臟病都出來了。

    「卿雲公主有心事,你去陪陪她吧!」康熙面有憂慮地說著!

    啊?怎麼古代的人都喜歡轉移話題啊?還前言不搭後語的!

    「是,蘭菱遵命。」我福著身子恭敬地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在展大人那裡說的話,康熙都知道了?雖說知道以前有密折之類的,但是嚴大人當時已經抱著嚴公子哭成一團了,還有心思去記我說的話啊?是四四?還是八八?有太多的疑問了!我跟著一個中年的太監,他要領著我去找卿雲公主。算了,不想了,等會問四四吧!

    可是到底有多遠啊?前面的太監公公都是走走停停,像是在等我,但是已經走了起碼半個小時了吧。

    就在我左顧右盼看皇宮的風景的時候,只聽見前面的太監細聲細語地叫道:「三阿哥吉祥!」

    三阿哥?

    我這才發現身著青紫色長衫的三阿哥已經背著手站在前面,喔,行禮!

    「三阿哥吉祥。」我也依葫蘆畫瓢地行禮。

    「起磕吧!」

    「庶」我和那個太監剛起來,只見三阿哥一個眼神,那個太監就閃在一邊去了!

    我心裡「咯登」一下,他有什麼事嗎?

    「卿雲姐姐心情不好,你說話得小心一些!」三阿哥走進後的第一句。

    「謝三阿哥提點。」小心使得萬年船,至少禮儀上不能出錯。

    「你是怎麼說服大哥的?」三阿哥的話驚得我抬起頭來,我驚訝地看著他。

    三阿哥胤祉帶著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容立在我面前,滿眼的揶揄和不滿。我哪裡有招惹你啦?三阿哥看起來像是十五六歲,實際年齡只有十四歲,拜託,你也老成過頭了吧?

    「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只好跟你打哈哈了。

    「這宮裡的人,都不容易啊!」三阿哥搖搖頭,繼而說著:「連老四都護著你呢,看來我太小看你了。你竟能藏得這麼深,連皇阿瑪也很驚訝吧!」

    你沒事就是來這裡諷刺我的嗎?你的意思是蘭菱在幾個阿哥中周旋如魚得水嗎?蘭菱跟你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四四說過以前三阿哥教過蘭菱西洋文,不會你們也有一腿吧?應該不可能,他早就知道蘭菱和大阿哥的事情了,不可能來趟這趟渾水吧?

    我腦袋轉得飛快,眼睛卻一直瞪著三阿哥的表情,想從中看出破綻。

    誰知三阿哥就這樣背著手走了,看著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我心裡只有一個字:「靠。」

    「奴婢拜見卿雲公主。」我規規矩矩地福著身子。

    「你就是皇阿瑪派來的說客?」一個很清脆的聲音從左上方傳來,只是這聲音聽起來很尖刻很不滿意似的。

    拜託,你就讓那個我起磕吧!這個姿勢有點累呢!果然如同三阿哥說的那樣,她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關我屁事啊。康熙,你自己來哄你女兒就好了,幹嘛扯我來啊?

    「公主,她是費揚古的女兒蘭菱。」一個溫軟的中年女子的聲音。

    「我知道,皇阿瑪只要沒有正式下文,她就還不是我的四弟妹。」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大概過了一分鐘之久,她終於開口說:「起磕。」

    終於可以站起來了。我低著頭沒有出聲。

    「抬起頭來。」卿雲公主終於再次發話,我抬起頭來,有點驚訝呢!聽說康熙的女兒都比較晚婚,這位公主看起來有十**歲了。不過以前的人看起來比較早熟,那麼她應該是十六七歲左右吧。

    自己的女兒就那麼晚婚,我才十一歲就急著給嫁給你兒子。靠!

    卿雲公主,受清宮戲的影響,我還以為皇帝的女兒都叫「格格」呢!她身著外套淡紫色褂子,米蘭色的旗裝更顯得她高貴端莊,她坐在太師椅上懶散地看著我,只見她螓首蛾眉,俏麗俊逸,只是眉間隱隱藏著怒意。一個嬤嬤打扮的中年女子正在旁邊站著。

    「你打算怎麼勸我?」她優雅地端起茶托,輕輕地拿著茶杯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奴婢不知道公主意指什麼?皇上要我過來陪陪您!」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好冤枉啊,什麼說客啊? 「你會不知道?」她「哼」的一聲,這一點感覺和四四有點像。皇家的人都是這個德行的嗎?

    「奴婢可以起誓,真的不明白皇上為什麼派我來!」我直視著她,她對我的敵意太明顯了,先不說康熙的目的,她現在要是整我,我就完了。

    「蔡嬤嬤,她說她不知道呢!」卿雲公主朝著一旁站著的中年女子說著。

    「回公主,這蘭菱姑娘一直在頤沁府養傷,這幾日才進宮。聽聞德妃娘娘管下人極嚴,不許下人亂嚼舌根。所以蘭菱姑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中。」那個蔡嬤嬤說的時候瞥了我一眼,繼續說道:「蘭菱姑娘蕙質蘭心,皇上是派她給你解解悶的。」

    「喔?」卿雲公主懷疑地望了我一眼。

    蔡嬤嬤你真是好人啊!你一句話就把公主的敵意給打消了。

    「其實皇上也是真關心您的。」蔡嬤嬤又補上了一句。

    「你不說我也知道!」卿雲公主眼神黯淡下來了,嘴裡喃喃道:「瑛爾才十三歲,我是這大清年紀最長的公主,也是目前可以為了鞏固各族勢力而嫁的公主,這嫁不嫁,已經是局勢所逼吧!」原來她是康熙最大的女兒(前面好像早夭了幾個女兒),目前她是唯一一個作為政治籌碼的女兒。

    卿雲公主望著我說,似乎要把這皇家女兒的無奈全傾訴出來。

    聽說康熙的女兒好像都過得不是很好!這個卿雲公主命運會如何呢?早知道,應該多看看歷史的。如果能回去,我定會把上下五千年的歷史背個滾瓜爛熟。

    「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這宮裡的人都知道我另有所愛,但是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說出來他就會沒命了。皇阿瑪派你來,無非是想讓你勸我放棄。其實你來不來,我都得放棄,這是大清公主的命啊!」這位年輕的公主長歎一口氣,目光越過我,望向遠方。

    「你是怎麼勸驛站嚴大人的公子的?」她喃喃地說著,好像在自言自語,眼神無光地望著前方。一旁的蔡嬤嬤在給我打眼神,點了點頭。

    我把對嚴公子說的話重新說了一遍,心裡直打鼓,康熙竟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麼你自己不來說一遍呢?

    「你真的能放下嗎?」卿雲公主聽完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我驚愕地看著她,難道是指大阿哥的事情?我思忖著慢慢地開口說:「卿雲公主,相遇是緣分,不能相守也是緣分,無需強求。」這一句不管是答蘭菱和大阿哥事情還是答公主的事情都可以說得通。

    卿雲公主聽後低頭不語,其實她知道的。只是內心還在惦記著,所以她的皇帝老爹才會派我來勸她,其實只是想讓她心情好一點。

    她不能將她愛的人的名字說出來,恐怕那人的身份地位不足以匹配她吧。一旦說出來,還會危及那人性命,這是怎麼樣的一個世界啊?

    「公主,不如聽奴婢一個故事吧。」

    「故事?你不是給嚴公子說了一個故事,現在又有什麼故事?說來聽聽。」她似乎來點興趣。

    我慢慢地組織語言,這是我從網上看到的故事,是姚盈特地找我看的,那個時候我正好是失戀時期。

    一隻孤獨的刺蝟獨自來到河邊散步,楊柳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這時候,年輕的刺蝟停下來,望著水中柳樹的倒影, 默默出神。

    一條魚靜靜地游過來,游到了刺蝟的心中,揉碎水草裡的夢。

    「為什麼你總是那麼憂鬱?」魚默默地問刺蝟。

    「我憂鬱嗎?」刺蝟輕輕地笑了。

    魚溫柔地注視著刺蝟,撫摸著他的憂傷,說:「讓我來溫暖你的心。」

    上帝啊,魚和刺蝟相愛了!

    上帝說:「你見過魚和刺蝟的愛情嗎?」

    刺蝟說:「我要把身上的刺一根根拔掉,我不想在我們擁抱的時候刺痛你。」

    魚說:「我怎忍心看你那一滴滴流淌下來的鮮血?那是從我心上淌出來的。」

    刺蝟說:「因為我愛你!愛是不需要理由的。」

    魚說:「可是,你拔掉了刺就不是你了。我只想要給你以快樂。」

    刺蝟說: 「我寧願為你一點點撕碎自己。」

    刺蝟在一點點拔自己身上的刺,每拔一下都是一陣揪心疼,疼都在魚的心上。

    魚渴望和刺蝟作一次深情相擁,它一次次地騰越而起,每一次是跌碎的痛苦。

    魚對上帝說:「如何能讓我有一雙腳,我要走到愛人的身旁?」

    上帝說:「孩子,請原諒我的無能為力,因為你本來就是沒有腳的。」

    魚說:「難道我的愛錯了?」

    上帝說:「愛永遠沒有錯。」

    魚說:「要如何做才能給我的愛人以幸福?」

    上帝說:「請轉身!」

    魚毅然遊走了,在遼闊的水域下,魚閃閃的鱗片漸漸消失在刺蝟的眼睛裡。

    刺蝟說:「上帝啊,魚有眼淚嗎?」

    上帝說:「魚的眼淚流在水裡。」

    刺蝟說:「愛是什麼?」

    上帝說:「愛有時候需要學會放棄。」

    卿雲公主聽後臉色慘白,朝我無力地揮了揮手:「下去吧!」

    「奴婢告退。」這次短暫的會面就這樣結束了。不知道這在康熙眼裡算不算完成任務?

SOGO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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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寂靜如水

    康熙三十年(1691年)的4月,似乎連空氣都要凍結了!眼見各位皇子都很忙碌,宮裡裡氣氛凝重!不就是出去塞外嗎?這次有什麼不同嗎?

    瑩苑見我一臉迷茫的樣子。大驚小怪的樣子叫了起來:「小姐,你怎麼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啊?皇上和各位阿哥們要去多倫諾爾啊!喀爾喀蒙古各部打起來了,皇上要去處理呢!」

    喔!康熙還真是忙啊!

    「你說,這次會有哪些阿哥跟去啊?」小蓉也湊過來,雙眼閃著金光!

    「太子肯定要去了,你的四阿哥會不會去啊?」春桃說著又故意挨著我,調侃著我,一臉詭異的笑。她現在倒是開起我的玩笑了,也許是我和宮裡的主子比起來,還是比較隨和,我從來不會在她面前擺架子,她現在和我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拘束了。

    我的四阿哥?暈!

    我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你就不怕挨板子啊!亂說什麼啊?」

    瑩苑挨了過來,一臉的好奇:「現在整個宮裡都在忙著皇上出塞外的事情呢!說不定這次去多倫諾爾回來就下旨賜婚呢!

    那就不要回來好了!康熙啊!你不要怨我咒你啊!

    你好端端的亂點鴛鴦譜幹啥啊?我哪一點和你那「喜怒不定」的老四相配啊?

    我正拿起毛筆歪歪扭扭地寫著,一旁有人在嘮叨:「女子無才便是德,你這也太有『德』了吧!」

    我瞥了瞥嘴巴:「我倒寧願你說我缺德有才呢。」

    「看來這德也不是每個人都缺得起的。」說話的人仍舊一身黑衣,正揶揄地端詳我的字。「你那四阿哥倒是挺著急你的字嘛,給了你一大堆字帖。他的字寫得還不錯啊。」

    「給你,寫好了!你還是別再來了。」我晃著手中的紙張,對眼前的黑衣人說道:「下次真的被當成盜賊抓住了,可不要說認識我啊!」

    「你還說呢!說好要寫歌詞給我的,結果進宮十天,害我白跑了幾次,有一次差點被你丫頭看見。」自稱是「一枝梅」的少年接過紙張。

    「咦,這是什麼?」一枝梅望著桌上的食盒。

    「那是卿雲公主送給我的,你要吃就吃吧」我打開食盒,那裡面裝著精緻的點心。我見他猶豫地站著一邊,我倒是噗嗤一笑:「你那德行也吃不了,可惜啊!」他全身黑得只露出兩隻眼睛,怎麼敢拿下黑面罩吃東西呢?

    「卿雲公主?就是元月才剛剛受封的和碩榮憲公主?」一枝梅想了一會,雙手叉腰歪著腦袋:「你和她關係不錯嘛,你都回來了,點心還送到你這裡。」

    說到卿雲公主,我就會想起她那蒼白的臉色,如花的年紀本來就應該是戀愛的季節,現在卻成了政治的犧牲品。

    「嗯,我給她講了個故事,她大概受啟發了吧,第二天去見皇上,然後就受封了。緊接著我和四阿哥的婚事也定下來了。」我歎歎氣,事情的發展讓我始料未及,大概是康熙見卿雲公主相通了,發現我這個說客腦子還是比較清醒的,就決定讓我做他四兒子的大老婆了。總之,我第二天中午就被送回頤沁府了,才知道,康熙已經下文到府裡了。

    「什麼故事啊?」一枝梅問道。

    「算了,你還是不要聽了,希望你不要有這種煩惱。」我無奈地說著。

    「聽說你要做四阿哥的嫡福晉,怎麼你唉聲歎氣的?」

    「你不懂啦!我都不知道我多羨慕你。」我自己吃起點心,不理會他還愣在一旁。

    「你羨慕我?」他像孫悟空一樣跳上凳子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驚奇地望著我。

    「我羨慕你身為男兒身,羨慕你來去自如,羨慕你逍遙自在,羨慕你不在朝堂,羨慕你有那麼清澈的雙眼。」我放下手中的點心,認真看著他說道。

    他明顯一愣,只是出神地望著我。

    「不要去做什麼一枝梅啦!這個世界上貧苦的人多得是,你幫不完的。不要輕易惹禍上身。我不想這個世間失去一個翩翩少年。」我拍了拍他的頭。你還是等雍正上台再慢慢懲治貪官啦!

    他一震,沒有想到我會拍他的頭。

    「你看你,一點戒備心都沒有,如果我不是拍你的頭,是要你的命,你不是就沒有命了嗎?還有,要小心女人啊,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女人啊!」我呵呵一笑,怎麼覺得自己像是張無忌的娘在囑咐小時候的張無忌啊!

    他更是呆掉的模樣,雙眼瞪得老大。

    「看什麼看,沒有看過美女啊?」我調侃道。

    「你這姑娘,還真是不害臊!」他摸了摸腦袋,站了起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見他正往窗外走去,我忍不住叫道。

    「你不是叫我別來了,怎麼還問我名字啊?」他轉過來。

    「也是,罷了。」我揮揮手。

    「他日若有緣,定會相告。」他朝我很豪氣地抱拳,我莞爾一笑,也朝他拱手抱拳:「英雄再見!」

    眼見他身輕如燕地躍窗跳牆,心中居然有點惆悵,若我也能這樣就好了!現在我是籠中鳥啊,明年春天我就是四阿哥胤禛的嫡福晉了。

    走到書桌旁邊,四四的字就放在正上方,回府已經三天了,他派人送了兩次東西來,第一次是很精緻的針線盒,據說按禮節我要繡荷包給他的。第二次是他的書法,大概是讓我臨摹他的字吧。

    「蘭菱小姐,老爺請您過去。」春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這又是我的一個噩夢,她也跟著我一起回來,美曰其名是要教我規矩,卻讓我想起了高考的那段歲月,每天都學啊學啊。

    之前我是比她品階還低的女官,她可以對我直呼其名 「蘭菱」;康熙下了口諭,她就改叫我為「蘭菱姑娘」; 自從康熙下文後,我就是他未來的兒媳婦了,春桃馬上就改口叫我「小姐」了。

    我慢慢地走到前廳,一桌子的人和一桌子的飯菜,費揚古坐在中間正笑容可掬地望著我,巖英居然也在……

    哎!在宮裡累,在這裡也輕鬆不到那裡去。

    飯桌上少不了寒暄,少不了情虛情假意。這一餐飯我吃得難受,是不是以後都要這樣吃啊?我終於知道雍正的皇后是怎麼死的,一定是消化不良引起的胃病吧。

    終於吃完了,我推說累了,就趕著要回房,沒有想到巖英說要送我回房,拜託,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再說了,這好歹也是我家耶,你送什麼啊?

    沒想到費揚古笑著點點頭:「你們好久沒有聊聊了,去吧!」那模樣敢情就像是對未來的女婿說的話。

    我在前面走得很快,巖英倒是叫了起來:「蘭菱,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要你管!我回頭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他在塞外的時候總喜歡對我大呼小叫的,現在還是這樣。

    「你惱我是不是我不管奴才的傷勢啊?」他一把拉住我,急急地說道:「大阿哥打的人,我怎麼敢出面啊?」

    他一說,我氣全消了!對喔,人不是他打的,我還氣他做什麼?

    「你把小芙送走吧!」我想起了四四的話。

    「四阿哥知道了?」見我點點頭,巖英歎了口氣:「傳聞四阿哥脾氣不好,不過他對你似乎挺上心的,他若是真心對你,那也就好。」

    「是不是他們想要阿瑪的支持?」我見他背著手看著月亮,忍不住問道。

    「你……大阿哥對你說什麼了嗎?」他一愣,轉過來問我。

    「那倒沒有。」我搖搖頭。

    「既然皇上已經正式指婚了,你就不要再和大阿哥來往了,不要惹了四阿哥,以後你的日子就難過了。」巖英是真心為我好,還是擔心頤沁府的聲譽?

    現在的我,對每一件事都懷疑著,這樣的我,是不是和四四很像?

    「這樣也好,跟了四阿哥,起碼還是嫡福晉,沒有人敢欺負你。」巖英自言自語地說著。之前你還不是惱我嗎?怎麼現在好像一心為著我啦?

    我不由得打量眼前的少年,不足二十,身量修長,三分英氣在眉宇之間,在銀色的月光下倒像是仙人一般呢!

    「你看什麼?」他被我這樣細細打量,有點不自在。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我笑靨如花地應著。

    他一怔!

    我笑著走開了,呵呵,他當我是讚美他還是調戲他呢?

    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死水一般,日復一日。學滿語,學刺繡,學書法,學詩詞歌賦,學禮儀。

    小蓉和瑩苑在一邊伺候著,雖然誰也不提小芙的事情,但是她們似乎已經知道原因了。我不在的時候,春桃等於是她們的主子,指手畫腳叫她們做這做那,她們一有空就挨我身邊,想要傾訴對春桃的不滿,但是每次都被我用眼神阻止了。後來,她們也不敢說了。和我比起來,春桃的確更像個主子,那威嚴,那說話的強調,那眼神。在德妃那裡看她低眉順眼的,來這裡就像是有了特權可以使用了。

    「春桃,你入宮多久了?」我邊拿著繡花針邊問道。

    「奴婢入宮已經六年了。」春桃坐在一旁應著。

    「六年啊,多好的年華啊!」我可惜地看著她,她臉上還是剛才那個表情,只是眼神中有什麼一閃而過。

    「以後我讓四阿哥給你許個好人家,可好?」

    我的話剛說完,春桃就「哎」的一聲,看著被扎破正冒著血的手指。

    果然,嘿嘿!

    「你若是心裡有人了,我可以幫幫你的。你來頤沁府幫我,我正想著該怎麼謝你呢!」我裝作沒有看到她的異樣,似乎很專心地繡著。

    「小姐!」春桃慌亂地叫著。

    「瑟兮澗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我輕念著《詩經》裡的詩句,這段話的意思是:這樣儀態莊重、威武雄壯。神采飛揚的君子,不能忘記他啊!

    「你先別慌啊!」我笑著按住她的手,打量著她,只見她面泛紅霞,完全沒有之前的儀態,心中暗暗一笑。「要是心裡有人了,我能幫得上忙的,你就說!我備一份禮風風光光地讓你出嫁!」

    這樣一說,你就算不是我的人,起碼還會向著我!

    「小姐,你繡的是什麼啊?」春桃面色紅暈,怔怔地望著我手中的荷包。

    「這是麥兜!」我拿著荷包在空中,上面的麥兜戴著一個橙色和紅色相間的鴨舌帽,粉色的鼻子,肉色的身體的身體,右邊的眼睛處一塊橘色。 「麥兜的世界仍然有好多幻想,仍然有許多希望。希望……失望……希望……失望……久而久之就變成大個佬麥兜。那不是缺陷,是你不再在夢中……」

    不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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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1:5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不平凡的生日

    就在我以前日子就這樣單調地重複下去的時候,毫無徵兆地被通知了我明天生日,德妃娘娘要我進宮。

    十二歲的生日!整個府裡倒是忙得不得了!我這才知道蘭菱有那麼多朋友啊!不是,應該說是費揚古的朋友很多,禮物也很多,都快要堆成小山了。

    「小姐,你看,這是李大臣家的小姐送來的,上次你們在宮裡只打了一次招呼,她就送來這樣的厚禮,是翡翠玉的梳子呢!」

    「小姐,這是宜妃娘娘送你的梳妝盒呢,聽說是京城裡最好的工匠打造的。」

    「好了,你們先別忙了!」我覺得耳朵旁邊吵死了。明天才生日,今天禮就送到了。而且連宜妃都送了!那德妃和四四也會送我禮物嗎?是不是明天進宮就有了!

    「你們喜歡,你看著拿去吧!」我一揮手,她們三個面露喜色,卻猶豫著不敢拿。最後在我的暗示下,她們半推半就之後每人拿了一件走了。

    在春桃把我精心打扮之後,我進宮了!卻見德妃、榮妃和卿雲公主坐在花園喝著茶呢!我正準備行禮,只見一隻芊芊玉手攔住了我,我抬頭見到卿雲公主笑盈盈地望著我:「都是自家人了,還這麼客氣。過來吧!」她邊說著邊拉著我,最後硬要我坐著。

    榮妃是卿雲公主的額娘,我是回到頤沁府才知道。天哪,我只背了那些阿哥們的資料,公主的資料我都沒這麼留意。

    榮妃笑著說:「聽說你要進宮,卿雲就硬是要跟著來。」

    卿雲公主和之前愁雲滿面的樣子完全不同,只見她笑靨生花:「以後蘭菱要多進宮來陪陪我啊。」

    我笑著應是,心中暗忖:「還是免了吧!」

    德妃笑而不語,對我點點頭。我也回應了一個笑臉。

    不免又寒暄了幾句,我自是小心地對答如流。

    沒有多一會,榮妃和卿雲公主就走了,卿雲公主似乎很喜歡我,還說下次要好好聊。

    留下我和德妃,以及身邊的幾個宮女。德妃一直沒有這麼開口,她一掃旁邊的人,春桃和周圍的幾個宮女馬上退開到十幾米遠。

    怎麼又屏退左右啊?又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等會達篤會接你去胤禛那兒。」她微笑地望著我,很和煦的那種笑。

    「是。」我應聲道。

    「莫生氣,你這孩子心思真是多,居然叫他別生氣。」說完,她慈母一般地微笑著。

    「奴婢只是……」我還沒有說完,就被德妃打斷了:「不要自稱奴婢了,以後你就是大清皇帝的兒媳婦了,對誰都不用自稱奴婢了!」

    「是,蘭菱記住了。」我趕緊應道。

    「去吧。」順著德妃的眼神,我看到達篤趕過來。

    「中午的時間很短,他都要抽空見你,可見他真的對你上心了,你可要惜福啊!」德妃別有深意地「警告」了我一番。

    「是,蘭菱謹遵教誨。」我心裡打著鼓。

    不用你說,我都知道要和大阿哥保持距離。所有的人都在警告我,都在暗示我。

    他對我上心?是因為他怕我出錯吧!

    就在我思前想後的時候,已經走到四四的住處。康熙年間的皇子到成年後才給予封號,搬到內務府分配給他的府邸。未成年前集中居住在乾東五所及乾西五所以及西長房、兆祥所,還有位於武英殿西面的鹹安宮的左右兩廡。四四住在乾東五,住所很簡單,讓我想起了《還珠格格》的淑芳齋。這裡格局簡單,客廳也不大,但是很整潔。我在達篤的招呼下坐在一邊,他對我:「四爺可能還在書房,您等會吧!」

    這時,一個類似丫鬟打扮的女子端著點心進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個女子。只見達篤臉一變:「紅主子和映主子,你們怎麼出來?」

    主子?

    我還來不及打量著這兩個女子,只見端著盤子的紅衣女子笑盈盈的放下盤子,對我行禮:「我是映雯,她是紅香,拜見蘭菱小姐。」

    我一看,映雯十五六歲的樣子,綠色的裝束,她看起來比較成熟,一雙眼睛盯著我看。紅香,大概只有十四歲的年紀,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細長的睫毛下一雙黑珠子在亂動,一身紅裝顯得她十分嬌小。

    「你們是?」我有點搞不清楚狀況了,她們的打扮有點像是宮女,卻不是宮女的打扮,達篤稱呼她們是主子。

    「我們是……」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一聲呵斥從門外傳來,四四一臉怒氣地站在門口。

    「拜見四阿哥!」我馬上反射性地從凳子上起來行禮。

    「爺,我們只是……」映雯還沒有說完,就被四四的眼神嚇得不敢出聲。

    「那不快滾!」四四一聲令下,那兩個女孩馬上就出去了。

    達篤有點發抖似的,見四四瞪他,趕緊說:「奴才不知道她們怎麼會出來……」

    她們?剛才還叫主子,現在又叫她們?

    「你也滾!」四四一揮手,達篤逃似的出了前廳。

    我見他快要氣炸了,百思不得其解。「你在氣什麼啊?」

    他一望我,眼神柔和下來。

    「莫生氣,呵呵。「我走進他,眨著眼望他:「她們是誰啊?達篤叫她們主子呢!」

    四四沒有看我眼睛,臉瞥到一邊去了,嘴裡說道:「你真的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我覺得好笑,你當我是萬事通啊!

    「你叫我做什麼啊?總不至於是想我了啊?」我見他臉色緩了下來,開起玩笑。

    「這是給你禮物,這是八弟托我給你的。」他從懷中拿出兩個小小的盒子。我打開一看,其中一個裡面放著一個翠玉的簪子,其中一個放著五彩的絲線。

    我不滿地望著他,拿著簪子說:「這肯定是八八……八阿哥送的,他還真是有心。至於這個呢,是某人提醒我,要做好針線活。對吧?」

    「你可不要小看這絲線,是從西洋那裡……」四四還沒有說完,就停住了。

    我臉色大變,怔怔地望著四四。

    「怎麼了?」四四不解地問道。

    「她們是……」我指著四四啞然地問道。

    四四有點不自然:「是我屋裡的人。」

    對喔!我想起來了,賈寶玉有通房丫頭。聽說皇子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會開葷,皇上會派比較年長的宮女給他們。

    「你瞪什麼?哪個阿哥房裡沒有兩個侍妾啊?」四四覺得我大驚小怪。

    你不是才十三歲嗎?我的眼睛不由地往下移。

    「你在看哪裡?」四四被我怪異的眼神一盯,渾身不自在起來。

    這個小鬼居然有兩個老婆了!他行嗎?也許是我的表情和眼神透露出我的心思。

    「你在想什麼?」四四已經挨了過來。

    我雙手摸著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了,你居然有兩個老婆了!」

    「你在胡說什麼?」他一把扯住我的雙手。

    「你……」我那眼神就像在說「你行嗎?兩個耶。」

    「你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四四已經開始發火了,是我眼神在挑釁他的。

    「走開,不要碰我啊!」我也火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了一種被背叛的感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說明自己要老老實實嫁給你,以後再想辦法離開。

    「什麼?」他抓住我的雙手更緊了,好痛。

    「哎!」我一腳踢他的膝蓋,他慘叫一聲。

    「只要我不願意,不要碰我。四阿哥,就當這是我的生日禮物吧!」我拿著八八給我簪子逃似的離開了。

    這一次,他沒有追來。我知道他站在門口看我。

    為什麼,我胸口堵得慌?

    他是康熙的兒子,以後還會有很多老婆。等他做了皇上,就會有三宮六院了。我不想做其中的一個。不想!

    我努力想把剛才那兩個女子的樣子忘掉,卻在我腦中清晰的印了下來。是他的侍妾,他的老婆!

    正在胡思亂想著的時候,牆角拐彎處跑來了一個小姑娘,我沒有留意,她就和我衝撞在一起,兩個人一起摔到地上。

    「哎呀」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格格,您沒事吧!」前面趕來幾個宮女。

    那個被稱為格格的小女孩也就十歲左右,只見她嬌小玲瓏,桃腮杏面,雙瞳剪水。她站起來指著我:「你是誰?」口氣卻是驕橫無比。

    「那你又是誰?」我站起來,只覺得屁股摔得生疼。

    「大膽!」她手上居然有一條鞭子,正準備朝我揮下來,一旁的宮女忙把她攔下來,勸到:「格格,她不是宮女,看她的衣著應該是……」

    「放肆!」那個小女孩作勢要一鞭朝那個勸她的宮女打去,那宮女趕緊跑開了。

    「說,你是誰?」她用鞭子指著我,盛氣凌人地說著。

    這個德行,不會吧!

    「你是郭洛羅氏?」這麼囂張的德行,我只能想到她了!

    「你居然還直呼我的姓氏,你這討厭的人!」那小女孩仍然很凶的樣子。

    「真的是你?」我驚呼起來了。康熙那麼多兒子,我記得八八的福晉是郭洛羅氏,這個大清第一妒婦!

    「你這人是不是瘋了,我在問你話呢,討厭鬼!」她不滿地晃著手中的辮子。

    「可是,我最喜歡你!」終於見到你啦,我笑逐顏開地說著,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般。

    「什麼?我說我討厭你,你聽不懂嗎?」她氣得要命,粉粉的小臉已經氣得通紅。

    「我聽得懂,我說,這個紫禁城我最喜歡你了!」我把雙手放在空中比劃!

    「啊?」見我不像是戲弄她,她有些驚訝了。

    「呵呵,不要吃驚,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是一樣的,不需要理由。」我朝她眨眨眼,笑得很真誠!

    只有你,能讓這個封建時代的皇子只娶一個福晉!

    我癡癡地望著她,她要背負多少罵名啊?

    「你又望什麼?」她已經放下手中的鞭子,臉色都緩和下來了。

    「沒什麼!」我歎了一口氣,腦海中浮現了那兩個女子的臉。

    「我要出宮了,後會有期!」我朝她笑了笑。

    「等等,你叫什麼名字。」她追了上來,嘟著嘴巴問我。

    「我叫蘭菱,烏喇那拉蘭菱。」我話一說出來,她就心神領會似的:「原來你就是未來的四福晉啊!我是郭洛羅曦蓮。」

    「曦蓮,下次再敘。」我拍拍她的額頭,像是大姐姐在安慰小妹妹似的。

    走出幾步,還聽到她在跟宮女說:「這個蘭菱真是有意思的人!」

    沒過多久,一個宮女追上我:「這是曦蓮格格讓我交給你的。」把一個翠玉的簪子交到我手中,我一看,傻了眼了,簪柄成兩截了。

    宮女喘著氣說:「可能是剛剛和格格一撞,給撞碎了。格格說京城修玉器最好的是德裕玉器店,您可以拿去那裡修,只要說出格格的名號,老闆一定會盡心修復的。」

    「謝謝你家格格!」我微微一笑,她倒是挺細心的。

    「蘭菱小姐還真是特別呢,第一次見面格格就只誇您呢!」那宮女笑著說。

    「誇我什麼?」

    「說您挺有意思的,還說做朋友不錯呢!」

    「請轉告,謝格格抬愛,有空時相聚定會多聊聊!」我笑著點頭。這個郭洛羅曦蓮要結交朋友,在宮女看來是對我天大的恩賜了嗎?看來她家族的勢力果然雄厚啊,不然怎麼能抬高八八的地位呢?

    握著斷成兩截的翠玉簪子,長歎一口氣。紫禁城上方的烏鴉在盤旋著,湛藍的天空顯得格外高遠,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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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2: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相遇

    三月的北京城下著淅瀝淅瀝的小雨,我坐在馬車上卻無比興奮!終於可以上街了!掀開簾子,巖英正騎著馬走在一旁,那個德行就像是我的護衛,嘿嘿!

    和車伕坐在一起的小蓉見我掀起簾子,忙說:「小姐,把簾子放下來吧!」

    昨天從宮裡出來,他們見我心情不好,我趁勢央求著要上街修翠玉簪子,本來珈藍不願意,但是費揚古又不在,我提出了讓巖英送我上街,珈藍才勉強同意的。.昨晚一夜無眠!大概是太衝擊我的眼球和思想了吧!那兩個女子的臉一直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就是蘭菱的命運?

    一路上很熱鬧,雖然有不少人打著傘,但是花花綠綠的傘更像是花團錦簇,彷彿為這古老北京城增添春色。

    馬車是直奔德裕玉器店的,在其他地方都不做停留,巖英大概是想快點修好然後把我送回去。在電視看那些大家閨秀不也是東逛逛西逛逛的嗎? 怎麼到我這裡就不行了啊?

    到了那家京城最好的玉器店,店面果然很氣派,裝飾得很典雅,鏤空的檀香木裝飾著兩側,散發著古韻的氣息。就連裡面的夥計看起來也是人精一個,我們一走進去,就忙著招呼,點頭哈腰,嘴裡不停地招呼著。

    眾多琳琅滿目的首飾和玉器擺在櫃檯前,但是根據經驗來說,擺在這裡的都不是上等貨吧!真正的好貨是要最後看買主的身份才拿出來的。在二十一世紀也是這樣,上好的鑽石都不會輕易擺在櫃檯前。

    那個掌櫃的一看簪子,就叫來一個夥計,嘴裡不知道嘀咕什麼,那個夥計進去了一會就拿來一張圖紙,上面畫的居然就是我這個簪子的圖案。那個掌櫃對我恭敬地說:「郭洛羅格格說的就是這個簪子吧,您是頤沁府上的人吧。」

    見我點點頭,掌櫃忙叫那個夥計拿去修,還很恭敬地說:「郭洛羅格格還說,要送您一個翡翠簪子,那個式樣還在做著,恐怕要過兩天才能送到您府上。」

    曦蓮送我禮物?我腦中浮現了那個手拿鞭子叫囂的小女孩,看來她是真的要和我做朋友。呵呵,想到這裡我不覺一笑。

    「你什麼時候和郭洛羅格格關係那麼好啊?」巖英驚奇地問道。

    「秘密!」我呵呵一笑,連一旁的小蓉也好奇地看著我。

    「簪子什麼時候修好?」巖英見我不說,轉而問掌櫃。

    「大概半個時辰,二位可以先進廂房去休息會。」掌櫃一指後面。

    巖英卻向外面張望著,我心中一閃,暗自竊喜,不動聲色地說道:「表哥可是有事?要不你先去辦吧,我自個就好了,正好可以好好看看店裡的玉器。」

    巖英看看我,又看看小蓉,接著說:「剛才在路上碰見一位舊識,這次錯過下次很難碰上。小蓉你好好陪著小姐。」

    「表哥放心,只是不知道你的舊識是男子還是姑娘呢?」我掩面一笑,就轉身往掌櫃說的廂房走去。

    巖英也不和我多說,就出店跨上馬走了。

    看來他很放心循規蹈矩的蘭菱,抑或是那位舊識真的很重要?

    不到半分鐘,我就從廂房跑出來了。萬歲,我終於可以自己上街走走啦!

    小蓉拉著我的手臂,一臉的哀求樣。我點點她的額頭:「不用怕,有我在呢!就出去一會,等會就回來。」我話剛說完,就像出籠的小鳥一樣跑到街上去了。

    「小姐。」小蓉忙撐著傘跑來遮住我。

    「不用撐傘啦,快沒有雨了。」心情一下子就清朗起來了。下雨的緣故,擺攤位的很少,我也無心看,也許只是想呼吸著自由的空氣吧!

    「我自己撐傘吧!」我不用太習慣被人伺候著,小蓉見拗不過我,就給我一把雨傘,自己撐著傘走在後頭。

    真想把這一切都拋開,忘記小蓉跟在後頭,忘記我等會要回頤沁府,忘記我是未來的四福晉,忘記那兩個女子……

    正在惱著,卻見一條青石的小巷入我的眼簾,在細雨朦朧中卻有著別樣的風情。我不禁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這不正是那個語境嗎?我右手撐著油紙傘,聽著小雨在我頭頂有節奏地跳舞,左手自然垂放著甩著那塊青色花邊的絲綢手絹,慢慢向前走,嘴裡不禁吟道: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著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

    ……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著愁怨的姑娘。

    讀完這首詩,我心情超好,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還有心情讀詩,我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境界。要是在二十一世紀,面對車水馬龍的大街,我可吟不出來。

    「好一個丁香姑娘!」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中音從一邊傳來。

    我一眼望過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站在遠處看我,他的旁邊是一個侍從打扮的人給他撐傘。

    等白衣男子走進細看,我就想到一個場景,月黑風高的山崖上一匹孤狼在「嗷嗚嗚」地叫,用姚盈的經典話來說就是:嗷嗚嗚,看了讓人有種撲上去的慾望。

    好俊美的少年啊!活脫脫的一個鄭少秋版本的乾隆嘛!他有鄭少秋的俊朗、謝霆鋒的不羈、焦恩俊的眼神、古天樂的灑脫。

    古代還有這種極品男啊!

    我呆呆地望著他,他略顯長形的臉龐上潔淨無瑕,兩道劍眉更彰顯他的英氣,修直的鼻樑像是藝術品一般,微薄的嘴上泛著濃濃的笑意,身罩白色的輕紗,裡面穿著上好的絲綢棉衣,石青色的腰帶上別著一個很精緻的玉珮,盡顯雍容華貴。

    嗷嗚嗚嗚嗚!

    他見我呆呆地望著他,他也不覺得奇怪,難道是被人這樣瞧多了?他滿眼的笑意,輕輕地說道:「姑娘真有雅興。」

    如果一個長相像是被千軍萬馬踏過的人來跟我說這樣的話,我一定鄙夷地想:「登徒子,憑你也配跟我說話。」但是帥哥來搭訕,倒是另當別論啦!

    「這滿城春色倒是吸引不少才子佳人呢!」我大大方方地笑著說,心裡想我們就是才子佳人來一段美妙的邂逅吧!

    只見他低頭一笑,繼而說道:「不如相伴而行?」

    「請。」我做了請的手勢,他也跟了上來。倒是苦了他的侍從,一路怕他淋了雨,又不敢跟得太近,倒是小蓉在後面悠哉地走著。

    「你是自己出來的?」他邊走邊含笑問我。

    「是我表哥帶我出來的,他去辦事了,我自己偷偷跑出來的。等會還要回德裕玉器店那裡呢。」我嘟著嘴,現實來得太快了,等會還要回去,回去就見不到你這個帥哥了。

    「你有什麼要買的首飾嗎?」他還是很溫柔地問著。

    「我的簪子斷了,拿來修的。公子,你也去德裕玉器店嗎?不如給你心上人挑一件首飾?」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那也好,很久沒有去了。」他同意了。不會真的有心上人了吧?哎!

    「相識即是緣分,怎麼稱呼公子啊?」我不等他開口,就急著問他的姓名了。不管什麼淑女了。

    「啊?」他明顯一愣,停了下來。

    不會吧?是以前認識的人?可是看樣子不像熟悉的人啊?

    「那個,我曾經從馬上摔下來,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以前是否與公子有一面之緣?」我看他的表情,心裡像是打鼓一樣。

    「我叫舜安顏。」說完,他就直視著我。

    「舜安顏。」我念著這個名字,沒有什麼印象啊。我腦中一閃,噗嗤一笑,對著他說:「是不是那個 『顏如舜華』裡的舜安顏?」

    他整個人愣住的樣子,我連忙說到:「我不是有心拿公子的名字說笑的。公子見諒。」

    半響,他才緩緩地說道:「我不是在意這個,姑娘不必介懷。」

    接下來有點沉悶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問姑娘的姓名嗎?難道蘭菱看起來太小了,不入他的眼?

    正當我低頭想著,小蓉已經追了上來,輕聲叫道:「小姐,到了。表少爺還沒有回來。」

    我這才留意已經到了店門口,見外面沒有巖英的馬,心裡落下一塊石頭。

    掌櫃正送客到門口,見到我們,目瞪口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太……」

    「在下舜安顏,掌櫃可還記得?」身後的舜安顏大聲說了起來。

    掌櫃眼中一閃,繼續恢復正常,說道:「稀客稀客,舜公子,請進。」

    看來也是一個常客嘛!還是很有身份的人呢,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見他臉色如常,笑意不減。總覺有點不對勁,是哪裡呢?

    「這位姑娘的簪子弄好了嗎?」他話剛落音,掌櫃的頭就像小雞啄米般點了起來,夥計趕緊從裡面拿出了簪子,我一看,裂口處用了黃金連接上來。接是接好了,倒是這黃金用得有點俗氣了。

    「姑娘不滿意?」舜安顏見我皺著眉頭,一掃掌櫃,問了起來。

    「倒也不是,只是用黃金,強了翠玉的風頭了。」這是八八送我的禮物喔,姚盈,被我不小心弄斷了。

    「姑娘若不滿意,叫他們重新弄就是了。」舜安顏的聲音一出來,那掌櫃堆滿笑意地挨了過來:「您若不滿意,小的重新弄。」

    我有點好奇地望著掌櫃,據說他是三掌櫃,能在京城這第一的玉器店當上三掌櫃,想必是不簡單的,但是怎麼和剛才見到我和巖英的神情就差那麼多。

    我看著舜安顏,莫不是這個傢伙大有來頭?瞇著眼睛問他:「掌櫃應該很用心修了,就算了吧!」

    我拿著簪子走進了廂房,這才發現廂房裡佈置得雅致,正中間的一幅畫引起我的注意。畫上春色盎然,河邊楊柳依依,蝶飛鳳舞,一個裝扮艷麗的女子正依傍在一棵樹上,看著天空出神。

    「你說這名女子在想什麼?」身後傳來了舜安顏的聲音。

    「她是寂寞還是孤單呢?」我沒有回頭,看著畫中女子的神情。

    「喔?寂寞和孤單不是一樣嗎?」

    「孤單是你心裡面沒有人,寂寞是你心裡有的人卻不在身邊。」我回過身來,卻見這俊朗的少年驚愕地看著我。我又語出驚人了嗎?

    「畫這畫的人心裡也是這樣的嗎?」我見他呆掉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找位置坐下了。

    「這是《春遊圖》。」他在我對面坐下了。

    「我知道,那龍飛鳳舞的字我勉強還是看得懂是寫春天的。」我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給他。小蓉和他的侍從都在外面,沒有進來。

    「那是太子的畫。」「撲哧」我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卻見他得意的樣子。

    「幸好我沒有說他的壞話。」我脫口而出,心裡暗忖,你明知還這樣問我,萬一我說錯話了怎麼辦?

    「呵呵。」他倒是笑得無牽無掛,把我嚇了一跳。

    太子的畫?我的目光不覺又望了過去。歷史上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歷書對他的評價都很不好。不過聽清穿迷姚盈說過,他很有才,二十歲監國,如果康熙不是給他太多的寵愛,他也不會被其他兄弟孤立,也不會高處不勝寒。

    「你怎麼了?」

    我攏攏頭髮,將目光移到手上的簪子。

    「這支簪子很重要嗎?」他盯著我手上的簪子,壞壞地笑道:「是不是你的情郎送你的?」

    「呵呵,我哪有這個福分啊,他家的母老虎還不把我給吃了。」我想起了八八白皙的小臉上那雙黑漆漆的眼睛,以及曦蓮滿臉通紅舉起鞭子的模樣。

    「喔?」他更詫異了。

    「送我簪子的人,是我想做好朋友的人,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我笑著對他說。

    「可愛?哈哈,怎麼會用『可愛』一詞來形容男子呢?」舜安顏像是想起了什麼,自個在那裡笑了起來。

    「可愛,還有一種解釋,就叫可憐沒有人愛。」我話一出口,舜安顏的笑臉馬上褪去了。

    「同是孤獨,卻是不一樣的孤獨呢!」我怔怔地望著那副《出遊圖》。一個是太子,康熙最寶貝的兒子,所有人都奉承著,他又能看到多少真心?最後他對權力走火入魔,卻沒有一個明智的人出來勸他;一個是庶出的八阿哥,無地位,在宮裡處處看人臉色,終於有了地位,卻被他老子說是「辛者庫賤人」所生。哎!皇家人的無奈啊!

    舜安顏的表情也整個地呆了。

    「小姐,表少爺回來了。」瑩苑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舜公子,我走了。」我說完這句話,就掀起了簾子出去了。我不想讓巖英看到我與陌生男子閒聊,等會又要嘮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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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2: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青樓

    「我還是不去了!」我終於下定了決心。傍晚的風徐徐地吹到我的臉上,站在小橋上一眼就能望見前方三十米左右有一間已經是燈火通明的樓肆了,偌大的招牌讓人一看就心知肚明。

    「不敢進去了?」舜安顏這次眼中帶著揶揄,卻絲毫不影響他這個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的俊美形象。

    是啊!他實在太惹人了。雖然我知道他身後有好幾名看似路人的保鏢,由於拉開了一些距離,看起來只有小廝打扮的我陪著他,周圍的姑娘不斷地、大膽地對他行注目禮。

    他對這種欣賞的目光,坦然受之,有時候還會微微一笑,那些姑娘即刻紅著臉走開了。只是走遠了還在不停地回望。

    舜安顏,我一回府就查了他的底細,康熙舅舅佟國維的最得意的孫子舜安顏,孝懿仁皇后的親侄子。我知道他非富即貴,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有這樣顯赫的背景。

    我看看自己身上的小廝的造型,頭頂小小的黑色氈帽,深褐色的馬褂,黑色的棉褲,一雙靴子造型的黑色長鞋。

    「哎!」要是讓四四看到我這個造型,一定又會發飆了吧。

    「是你自己興沖沖說要來的,怎麼又不想進去了?」舜安顏似乎在看好戲似的。

    是啊,當知道眼前的樓肆 「怡莞院」是北京城名頭很響的青樓時,我的確沒有猶豫,是我自己要他帶我來的,只為那個標誌。

    事情得從我拿起修好的簪子走出廂房那一刻開始!我眼見巖英正氣喘吁吁下馬,就準備迎上去,卻被定格似的移不開步子。因為我看見玉器店的牆壁上有很多裝飾用的大小不一的玉珮,一眼望去,各種形態的玉珮有點像是鬼畫符一般。正是這各異的形態,讓我想起了把我送來清朝的九殿下和子鈺的額前印記。

    就當我以為自己要在清朝過一輩子的時候,這個發現讓我有點重見天日的感覺。如果能找到他們,是不是可以提前回去?可是他們是神仙吧,怎麼找?他們是誰?找到了怎麼辦?不管了,先找到再說!

    我把九殿下和子鈺額前的符號畫了下來,吩咐拿去了玉器店,想要查清符號,或者有沒有這類符號的玉。其實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只是憑印象去畫。

    有了這個想法後,我的生活彷彿被注入了新的元素,我每天在心急和不安度過。

    第三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央求著珈藍讓我去玉器店拿曦蓮送我的禮物,甚至還要親自選禮物回贈曦蓮,即使我這樣說,珈藍死活不同意,不知道她到底在顧忌什麼!難道還怕我會迷路亦或是闖禍?倒是巖英一聽說,就跑來府裡說接我去玉器店。雖然我不知道參領這個官職到底是做什麼的,不過巖英平時好像還是很忙的樣子,對於他慇勤地跑來接這個任務,我雖然感到意外,不過我已經無力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去到玉器店,結果掌櫃什麼發現也沒有,難道是我畫的符號與實際差太遠了?所以查不到?

    我還來不及多說一句,三掌櫃就往後面一看,急急地說著:「太……舜安顏公子在廂房等您,他好像知道這個符號。」

    那麼巧?舜安顏也在?還知道?

    三掌櫃的神色有點古怪!這慇勤得過頭了吧?

    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嗅到了陰謀的氣息。老覺得這個舜安顏有點不對勁,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我走進上次那個廂房,他正背著手欣賞牆上的一幅山水畫。他今天穿著一身紫色的輕紗,裡面還是穿著白色的錦袍。明明聽到我進來的聲音卻仍沒有回頭,有那麼專心嗎?

    「舜公子,今日真有雅興啊!」我出聲後才見他回頭望我,臉上掛上淡淡的笑。

    「聽說公子見過我畫的那些符號,可否相告?」他似乎胸有成竹地點點頭。

    「姑娘……」他剛一出口,我就笑著喊:「停!」

    他倒是一愣,我繼續笑得無比燦爛:「舜公子何必如此見外呢?叫我蘭菱就可以了。」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他面色不變,還是笑著。

    這個人,沒有理由不認識我的吧!他在宮中有沒有見過蘭菱是另一回事,即使見過忘了也情有可原,畢竟宮女那麼多。我想只要他一問,外面的掌櫃應該會告訴他。亦或者賜婚四阿哥的事情那麼大的事情,宮裡宮外早就傳了個遍,他會不知道?

    他在裝什麼蒜?

    「那個地方,恐怕姑娘不方便去?」他略有猶豫地說著。

    「什麼地方?」我一聽,心裡對他的戒備放了下來了,回去才是王道!

    「怡莞院」他說著臉上似乎無奈的樣子,眼神中卻透著戲謔的成分。

    「好!我們去。」我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

    「蘭菱,你可知……」他沒有想到我答得那麼乾脆,倒是嚇了一跳。

    「我知道,是青樓,是妓院,是喝花酒的地方。」叫我的名字倒是叫得很順口,以前不會是真的認識吧!那幹嘛裝作不認識的樣子啊?

    他呆住了。

    「不過現在不行,明晚吧,我偷偷溜出來,你可方便?」我盯著他變化的神情,心中倒是覺得好笑。

    他睜大眼睛沒有說話。

    「以後我們就是親戚了呢。」我嫣然一笑,走進他,低聲說:「相信舜公子一定會好好帶我去的?對不?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於你,於我,都不好吧!所以你要拒絕,就趁現在。」

    他終於反應過來了,哈哈一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很豪氣地說:「烏喇那拉蘭菱,你這個忙,我幫定了。」

    果然認識我!你這小樣,還敢耍我!

    「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圖案的事情嗎?怎麼又走了?」舜安顏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回頭望著那三十米遠的青樓,不禁搖搖頭。其實我畫的一點也不像,他能找給我的線索又能有多真實?

    「我還是不去了。萬一讓人知道了就不好!」我喃喃著。

    他好像已經預見了這種結局,倒是哈哈一笑:「我就知道你不敢進。」

    「不是不敢,是怕!」我的心已經在打鼓了。

    「怕,那就是不敢。怕敗壞了姑娘家的清譽吧。」看來他早就把我不進去當成理所當然了。

    「怕潘多拉的墨盒打開後,連希望都沒有了。」我出神地看著人來人往的怡莞院。

    「什麼?」他有點懵了。

    「潘多拉的墨盒,有一個女子不聽從丈夫的勸告,打開了一個盒子,結果幸福、瘟疫、憂傷、友情、災禍、愛情都跑了出來,給人類帶了了災難,潘多拉及時地蓋住大箱子,但一切都已經太遲,盒子內只剩下了『希望』。因此,即使人類遭受更大的痛苦,但是心中總是留有可貴的希望,才不至於絕望。」我喃喃地說著,全然忘記了眼前的男子,眼中是二十一世紀的高樓大夏,大學校園裡的同學,以及我那可以直呼姓名的父母。

    「要查青樓,不一定要自己出面,頤沁府的人雖不聽我的,但是我要人來查,還是派得出來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無奈地笑著:「那個小鬼要是知道了,臉色肯定不好。」

    見舜安顏蹙著眉看我,那模樣有點神似四四。

    「是胤禛,我未來的丈夫,他要我老老實實地學書法、學刺繡、學宮中禮儀,我都沒有學好。至少,我不要再讓他為難了。」我一想到他好像要冒火得快要上竄下跳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為什麼我們總不能和平相處呢?

    「喔?你是怕丟他的臉?」他好奇地說著,笑著的臉上隱隱含著讚許。

    「丟什麼臉?我是怕他生氣,被人掐死也死得太冤了吧!」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敢掐你脖子?」舜安顏一把拉住了我,驚奇地問道。

    「你什麼也沒有聽到,對吧?舜安顏公子。」我雖笑著卻是透著冷意。

    「蘭菱姑娘果然很有福晉的架勢!」舜安顏正色地說道。

    「哎!」我一聽到福晉兩個字,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他早就已經有了兩個侍妾了。而我,還要再這裡繼續呆下去嗎?

    對啊,我要離開的,不是嗎?

    既然要離開,就越快越好!

    九殿下!

    「我們去吧!」就在我邁開步子往前走的時候,這副身軀剎那冰涼,心也是冷的。

    舜安顏追上我,見我臉色不對,就不再問什麼了。

    沒有想到舜安顏帶我走的是偏門,我想像中的一群胭脂俗粉的女子在門口招徠客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很幽靜的一個小門,像是早已經知道我們要來,開門的中年男子只簡單說了「爺,請。」就趕緊低著頭帶路,直到把我們引進一間很寬敞的靠湖邊的廂房。

    廂房裡一個黃衣女子見我們來,抱著琴行了個簡單的禮:「曳琴見過爺。」

    「不必多禮,曳琴姑娘請坐。」舜安顏坐在靠湖的窗口,我則是站在一邊。

    那位曳琴姑娘這才抬起頭來,我驚呆了。青樓居然有這等美麗女子,珠圍翠繞,月眉星眼,微施粉澤卻顯嫵媚纖弱,指如削蔥根按在琵琶上,朱唇輕啟:「聽樓主說,公子您是難得的貴客,只怕您已聽盡世間無數好曲,曳琴怕要獻醜了。」

    她話說完,我這才注意到她稀疏的劉海下,好像有什麼符號。我顧不得了,去攏開她前額的劉海,卻見她額上也有印記,好像是一隻鳥的造型,完全不是我想要找的那種圖案。

    她倒是被我這樣的舉動嚇了一條,瞪圓了雙眼望著我。

    我現在的打扮不僅是男子,還是一個小廝。

    「呵呵,我家書僮無禮了,他只覺得姑娘前額似玉,遮住了太可惜了。姑娘莫見怪!」舜安顏聲音一出,曳琴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神先是驚訝轉而為憤怒最後是害羞。她聽見舜安顏這樣說,也發作不得,最後羞澀得低下頭。

    「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我話剛說完,就看見舜安顏的震驚和曳琴滿臉通紅。

    我作揖說著:「剛才無意冒犯,請姑娘見諒。」

    「不,公子不必道歉。」她嬌滴滴的模樣真是我見猶憐啊!幸好我是女的。難怪那麼多男人來青樓!

    「請問公子要聽什麼曲?」曳琴那燕語鶯啼的聲音,我想沒有幾個男人聽了能招架吧!

    只見舜安顏臉色無常,還是掛著笑,並沒有見美女而忘形。他想了一會:「姑娘,今天不聽曲,咱們聊聊吧!我見姑娘額前的朱紅,是誰妙手畫得如此妖嬈?」

    曳琴一聽,笑著應著:「這是我自己畫的。」

    哎,果然,潘多拉的墨盒打開了,有點洩氣呢!

    突然舜安顏臉色大變站了起來,把我們嚇了一跳,趕緊說:「我想起有些事情沒有辦,你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說完,就掩上房門出去了。

    舜安顏真是行動派的,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走了。我一抬眼,就和曳琴的眼神對上。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曳琴姑娘真美!」我不禁想起了《詩經》中的佳句來。和現代那些靚麗的明星比起來,她真是超凡脫俗!

    「姑娘過獎了!」曳琴微微一笑。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啊?」我呵呵一笑,倒也沒有太大的意外,一般情況下,女人能分辨女人也不足為奇。

    「那個,茅房在哪裡啊?」我輕輕地問道。

    她會意一笑:「出了門轉左,下了梯子,問問那邊的老媽子就知道了。可別亂走。」

    「謝謝!」我小跑起來。

    茅房很好找,就在我方便完之後,路過一個房間,裡面傳來很粗獷的男聲:「真的好像啊!」

    「得了,太子是什麼身份,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太子就不是男人了啊?我們打個賭……」

    得了,聽到了一個好勁爆的消息。太子來了!

    回到房裡見到舜安顏已經在那裡了,我趕緊說:「聽說太子來了!」舜安顏和曳琴都是震驚的表情!

    舜安顏有點不知所措地說著:「你……怎麼……知道?」

    曳琴低頭不語。

    我指著門外說:「剛才路過左邊的廂房聽到的,我們快走吧,萬一讓太子認出我們,就糟了!」

    曳琴猛地抬頭,滿眼的驚訝之色。

    「曳琴姑娘,等會要是你見到太子,可別說見過我們啊!」我趕緊叮囑她。她望望我又看看舜安顏,一臉懷疑地低了頭。

    「我們快走吧!」我推拉著舜安顏出門口。

    「小心。」一聲怒喝,我只覺得被人推了一下,整個人被推出門口,緊著幾個青色的人影衝進了房裡。其中一個人拉著:「蘭菱小姐,快走!」我認出是舜安顏的保鏢,我正準備往房裡看去,只覺得人影舞動,好像有幾個青衣保鏢拿著劍,還有打鬥的聲音……來不及細看,就連跑帶拖地被一個保鏢帶到了院子外面。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保鏢,他急急地說:「有刺客!」就把我丟在一邊衝了進去。

    有刺客!

    這三個字不是在書上或者是電視上才出現的嗎?

    我怔怔地回頭,只見整個亦莞院已經人仰馬翻了,尖叫聲,燈籠晃動照得人影亂跑,刺客?刺殺太子?

    剛才房間了發生了什麼事?刺殺太子怎麼打到我們這個廂房了啊?

    那舜安顏會不是有事?他帶著保鏢去救駕了嗎?

    「蘭菱,你怎麼在這裡?」熟悉的聲音讓我整個人一震,是巖英! 他穿著藍色的軍服,身後是一群人,天黑雖然看不清楚,我知道那是一片黑壓壓的官兵,個個手提大刀,飛快從我身邊衝了過去,往院子裡奔去。

    巖英把我交給一個侍衛,自個也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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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來客

    「啊!」我整個人已經被按在長板凳上了。

    一旁的珈藍氣勢洶洶地衝著拿板子的人喊道:「打,給我打十大板。太不受規矩了!居然……居然……亂跑出去……」

    我知道她指的是青樓,但是又不願意當著家丁的面說出來。

    一旁站著的巖英正欲開口,見珈藍臉色不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出聲。

    「慢著!將來四阿哥不寵我也是有原因的!」我急忙喊了出來。

    巖英一聽就把手放在空中做「停」的手勢,我在板子還沒有打下來之前趕緊為自己爭取最後的希望:「我身上有傷,怎麼嫁人啊?」

    「你……」珈藍見我搬出四阿哥胤禛,氣得用手指指著我,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還請舅母三思。等舅舅回來再定奪吧!」巖英朝珈藍作揖,眼睛往我這裡瞄了一下。

    「去佛堂前跪著,直到你阿瑪回來!」她氣憤地甩了一甩衣袖,不帶一片雲彩地走了,拋下了這麼一句話。

    聽說今晚宮裡有晚宴耶,費揚古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啊!怎麼偏偏出了這樣的事情啊!太子啊,你好死不死怎麼就今天來怡莞院呢?害我還被罰!

    我已經跪了起碼有一個鐘頭了吧!我本不想跪的,但是跪總比打屁股要好吧,屁股開花的景像一定慘不忍睹吧!膝蓋下是厚厚的蒲團墊子,但是還是會累的啊!我一抬頭就望見一尊好大的佛像,起碼一米高吧,正供在中間的高台上,笑呵呵地望著我。看他們那德行,也不會天天來拜吧!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跪坐在蒲團墊子上,看著這尊擺設,心中一動:「喂,佛祖,你真的存在嗎?」

    世界上本來就存在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如果九殿下是神仙的話,那麼世界上有佛祖就不足為奇了。

    「主啊!不對,這是基督教的叫法。佛祖啊!小女子本來是沒有什麼信仰的,唯一的信仰可以說是馬克思吧!如果你能夠顯靈的話,我馬上皈依佛門。雖然我六根不清,但是不吃葷菜會營養不良的,我正是長大的時期,吃得不好會長得不高的。至於色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至今沒有明白是什麼意思耶,我只知道『食色性也』,吃飯和做……吃飯和繁育後代是本能,如果您老顯靈,就親自說給我聽聽吧!要不你派唐僧來也行,他不是金蟬子轉世嗎?……哎呀,離題了!等先我喝口水啊!」我骨碌地起來,腰酸腿疼的,喝了口水,馬上就跪下來了,我知道有丫頭在外面監視著呢!

    「繼續啊!你在嗎?佛祖,你快叫那個該死的……不是,是那個聰明可愛俊美的九殿下來找我吧!我在這裡可是如履薄冰的!那個數字軍團的老大看我眼神,幽怨得不得了。那個老二,我雖然還沒有見到,但是他的確是夠倒霉的啦,我還沒見到他就遭殃了,見著了還得了?還是能躲就躲吧!至於老三,對我說話總是陰陽怪氣的,還是別讓我撞見他吧!至於四四嘛,冷面人一個,冰山一座,其實他也很可憐的,我也想給他溫暖的,但是……愛上他注定是要心痛的,還是免了吧!」辟里啪啦說了一堆,像是發洩一般。

    涼颼颼的風吹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門不是關好了,哪裡來的風?我不禁往門口望去,只見門縫外一個白衣影子在晃動,定眼一看,居然是舜安顏!

    他怎麼來的?

    他見我看到他,就推門而入,嘴角挑高,大呼小叫起來:「蘭菱姑娘怎麼跪著呢?」

    「你還是會裝蒜!自己跑去救太子,把我晾在外面,害我給巖英抓了個正著!」我氣不打一處出,真想撲上去跟他打架。

    「喔?」他做恍然大悟狀,「那我就不幫姑娘解釋啦,反正你跪也跪過了!」

    他作勢要走,我冷眼看著他。「你走了,我以後就不理你了。」這句台詞似乎像是吵架的情侶用的。

    「呵呵,姑娘請起。」他自己倒是坐在一邊了。

    我往門外偷偷一看,看不到那個丫頭。就趕緊爬起來:「你要怎麼幫我解釋啊?」

    「我自有辦法!」他神態自若,翹起了二郎腿。

    「我們要串供啊,萬一說的不一樣怎麼辦?」我雙手叉腰看著他,真有一腳踢過去的衝動。

    「就說我帶去找曳繡姑娘教你針線活。」他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裡閃著金光:「你連我都忘了,是不是把針線刺繡都忘了。聽說四阿哥送你生日禮物是西洋的絲線呢!」

    不提那西洋的絲線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了在四四那裡發生的事情。

    「你明明記得我,為什麼還裝作不認識我呢?」我轉移了話題。

    「你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你是看到我太驚訝,忘了行禮呢。我喊你姑娘的時候,你不是笑了一下嗎?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出宮不想要那麼些個禮節。沒想到你居然問我姓名……」他還沒有說完,就得意地在那裡笑。

    在你眼中是這樣的啊?我只當見到世間極品男,高興地快要流口水了,就差「嗷嗚嗚」了,哪裡注意到那麼多啊!

    「反正你怎麼說都對啦!」我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氣鼓鼓地說。

    「你怎麼來的?」

    「坐馬車來的!」

    「誰問你這個啦?這裡是內院呢,珈藍……福晉怎麼會讓你進來?你看到我阿瑪沒有?跟他解釋沒?」我一連串的問題丟了下來,只見他仍笑而不語。

    「你真是有趣啊,你怎麼會說太子倒霉呢?還說能躲就躲?」說完,他臉沉了下來。

    完了,被他全聽到了。

    「我有說嗎?你聽錯了!」我立刻正色地說道。

    「你……」他見我鎮定如常,還立刻耍賴,有點生氣地指著我!

    「我們也算相交一場,你又何必為難我呢?」我撇撇嘴巴,一副可憐狀:「我不想騙你,也不想敷衍你,何必逼我撒謊呢?」

    「這麼說,是我聽錯了?」他馬上站起來瞪著我。

    他翻臉了,生氣了。

    「怎麼,你要到太子那裡告我的狀?」我嘀咕著:「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呢!」

    「如果我保證我不會告訴第三個人,你能否告訴我?」他臉色緩了下來。

    「真的?」我一歪腦袋。

    「我自幼與太子相伴,自然一心為他,剛才心急了點。如果你能把心中所想告訴我,我若能幫上忙,豈不是件好事?」他臉上的怒意褪去,真誠地說。

    「可是,你真的能保證不會告訴太子?」我猶豫著。

    「我保證,今日之事我不會告訴第三人。」他很真誠地望著我,眼裡滿是信任和讚許。

    「那剛才我亂七八糟說了一堆,你不會說出去吧!」我小心地說著。

    「你剛才說了什麼嗎?」他重新坐下,氣氛又好了起來。

    切,那你怎麼還記得那句啊?非要我說!

    說什麼啊?說你那個倒霉太子的命運?還是說他連門下人都管不好?還是說他是雙性戀?

    我還沒有瘋!

    我摸摸酸痛的膝蓋,想了想,緩緩地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一隻四處漂泊的老鼠在佛塔頂上安了家。 佛塔裡的生活實在是幸福極了,它既可以在各層之間隨意的穿梭,又可以享受到豐富的供品。它甚至還享受有別人無法想像的特權,那些不為人知的秘笈,它可以隨意咀嚼; 每當善男信女們燒香磕頭的時候,這隻老鼠總是看著那令人陶醉的煙氣慢慢升起,它猛抽著鼻子,心中暗笑:「可笑的人類,膝蓋竟然這樣柔軟,說跪就跪下了!」

    有一天,一隻餓極了的野貓闖了進來,它一把將老鼠抓住。

    「你不能吃我!你應該向我拜跪!我代表著佛!」這位高貴的俘虜抗議道。

    「人們向你跪拜,只因為你所佔的位置,不是因為你!」 最後貓把老鼠吃了。

    我慢慢地說著,看著舜安顏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半響,他都沒有出聲。

    「舜公子,你有什麼啟發嗎?」我打破沉默。

    「這個故事頗有道理!」他長歎一口氣,揚起脖子閉上雙目,仍然好帥啊!

    「太子身邊總有不少阿諛奉承之徒,太子理應看清才是。你是太子身邊的人,理應勸其善待良臣,遠離奸佞小人。」我記得沒有錯的話,太子治人不力,屬下也是飛揚跋扈盡惹是非。

    「這樣說的,你還是第一人!」他苦笑著看著我。

    「今日我當你是朋友,才會出言相告。」我走近他,只見他絕美的輪廓上一雙黑色的眼瞳似黑玉一般像是要把人吸引進去,細長的睫毛在油燈下似乎在跳躍著,兩道劍眉顯得他英氣逼人。好俊美的少年啊!

    「你……你對胤……四阿哥也是這麼說話的嗎?」他怔怔地望著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老是生氣,我做什麼都不對。我注定不是他生命的那一縷陽光。」我喃喃地說道。

    「四……四阿哥不是對你很上心嗎?」舜安顏變得有點結巴了。

    「我注定不是他生命中最愛的女人,也不是陪伴他到最後的女人。我不過是一個過客,卻要陪他蹉跎年華到天涯。」我歎著氣說道。地球人都知道,雍正最愛的是年羹堯的妹妹年玉瑩。他那苦命的皇后死的時候,他似乎是很難過。那麼蘭菱會比四四死得早了,就不能陪伴他到最後了。

    「你說,太子怎麼會跑去青樓啊?」我話一問出口,就有點後悔了,舜安顏的笑容略微收了起來了。

    「我知道太子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主子,但是皇宮裡美女那麼多,他這麼去那種地方,也不怕得了什麼花柳病之類的。」我想了想,自言自語說道:「君子色而不淫,風流而不下流。那個地方的女子確實是有風情些。我去了這趟,也明白了。我要是男人,都想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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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10 21:03:4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魚與水

    我馬上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因為舜安顏已經在目瞪口呆地望著我了!我心中暗叫:「天哪!二十一世紀的話對他們衝擊力太大了!」

    「呵呵,今天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舜公子就當我是路邊的小狗在亂吠吧,不要上心。」我尷尬地笑了笑,不自覺又把手中的帕子糾在一起。

    他還是沒有說話,瞪瞪著看我。

    我知道對他來說,現在的我簡直是語出驚人,和之前乖順的蘭菱差別太大了。

    「今天大概是我說的最多話的一天吧!從馬上摔下來後,我忘記了之前的事情,所以小心翼翼地,怕說錯話,做錯事。今天太失望了,就胡說八道了一通。」我慌忙地解釋著,我心裡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是還是希望不要讓他太起疑。

    「蘭菱姑娘不必驚慌,今晚說的話我都不會告訴第三人,你忘了?」舜安顏臉上掠過一絲難以名狀的笑容,隨即臉色如常。

    「謝公子。」我笑著對應,如果不是納蘭性德已死,我真的懷疑眼前這位翩翩少年就是那位譽滿天下的清風道骨的詩人。他一句話,就讓我安心不少。

    「時候不早了,我告辭了。」他站起來,面帶微笑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這些符號,不過我會繼續幫你找的。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畢竟,潘多拉的盒子裡還有希望。」

    希望?

    眼前的少年一雙明亮的黑瞳望著我,滿臉的真誠。室內的燭火照到他身上,似乎給他披上一層淡黃色的輕紗。但是這個景象馬上就模糊了,隨即,兩行淚迅速從我臉頰下滑落下來。

    「蘭菱?」他一驚。

    「沒什麼。」我慌忙用帕子擦眼淚,這是穿越後,第一次有人對我這樣說,第一次有人對我笑得那麼溫暖。

    無論是蘭菱的家人還是四四,都沒有真正讓我輕鬆過。

    而這個只有兩面之緣的人,居然一句話就能到達我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他靠了過來,滿眼的驚訝,就在他的手快要觸及我的時候,我後退了一步,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馬上就收了回去。看到他滿眼的驚詫和憐惜,我努力克制自己,讓自己鎮定下來,「公子的笑容好溫暖,春天真的到了!」

    我慢慢調整了呼吸,慢慢說著:「因為有天堂,所以有地獄。所以不要灰心,因為還有希望在。」

    「請保重!」他那模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不捨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我看到遠處的亭子裡,巖英還是穿著那身官服,見到舜安顏,整個身子彎成了九十度。是他帶舜安顏過來的!舜安顏居然能讓巖英這樣恭敬地把他帶進府裡的內院,真不簡單啊!

    「小姐,下次您可不要再跑出去了,嚇死奴婢了。」小蓉在我難得閒暇心情不錯的時候,趁機發牢騷。

    「嚇不死的,你看,你不是好好站在我面前嗎?」我望著庭院裡初發的嫩芽,心情倒是挺好的。原來北方的季節更迭居然如此美麗,上一個月還是銀裝簌簌,下一個月居然嫩綠如新,實在讓人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個世界居然可以因季節而美麗。這是我在車水馬龍的廣州絕對看不到。那裡只有一群群的人、一輛輛的車、一座座的高樓以及快節奏的生活。

    連續三天,風平浪靜。

    我沒有去前廳,一直在自己的房內就餐,但是府裡的動靜我還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其實我很好奇舜安顏是怎麼和我阿瑪說的。整個府裡除了珈藍,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跑去青樓。下人都議論著福晉生了那麼大的氣,就因為小姐私自跑出去,居然還替我不值呢!

    連春桃都看不過眼,在我跟前嘮叨:「蘭菱小姐私自跑出去是不對,但是就這樣要打你十個大板,這珈藍福晉也太……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四阿哥的人了。」

    我的兩個丫鬟誰也沒有因為我被牽連,其實我本來還有點擔心的。但是舜安顏走後,府裡實在太平靜了,平靜得讓我有時候真擔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珈藍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我那個阿瑪費揚古只托瑩苑帶了一句話給我:「不可胡來!下不為例!」

    園子裡生機盎然,白色的玉蘭、粉色的玉蘭、殷紅的海棠、粉白色的海棠都在招蜂引蝶,就連小小的紫色的二月蘭都在腳邊盛開著,小小的花瓣柔弱卻迸發著強烈的生命的氣息。古青色的石磚上錯落地點綴著剛被雨打落的花瓣。遠處走來幾個艷麗的身影,最前面的身著深紫色的旗裝,正優雅地走來。

    「蘭菱拜見德妃娘娘。」

    「奴婢拜見德妃娘娘。」

    「起磕吧。」深紫色的身影已經走進,清脆的聲音在上空響起。

    我這才抬頭看著德妃,她今天依舊掛著慈愛的微笑。她一把拉著我的手,我慢慢跟著她走。

    「今天卿雲公主找你聊天了?」她笑著望著前方,明知故問。

    「是的,先來給你請安,等會要過去她那裡。」我輕聲說著,望著她身上的衣服,挺直的衣領稱得她雍容華貴,深紫色的絲綢布料繡著大朵的桃花顯得艷麗高雅,那是今年江南新進貢的料子,據說是妃嬪級別的才能領到。\而我那裡也有,這個未來的婆婆居然送我兩匹這樣的布當我的生日禮物。要知道,我穿著這樣料子的衣服真是招搖,誰人不知道是德妃送的?我真是感歎這個看似清心寡慾的德妃,做起事情倒是毫不含糊。

    「等會去胤禛那兒坐坐吧!」她望了我一眼,眼裡似乎有些不滿。接著又對我身後的春桃說:「春桃,小心伺候。」

    「奴婢知道。」春桃小心翼翼地迎著。

    「是。」我硬著頭皮答應。上次之後,我想只要沒有嫁進去,我死都不往那裡去了。可是現在,德妃短短的幾個字,我就得過去。人生真是無奈啊!身不由己啊,不由己啊!

    德妃看起來不是很滿意我呢,難道知道了上次在四四那裡發生的事情?應該不會,以四四的性格,不可能跑來他老娘這裡告狀。\難道是所謂的眼線?這宮裡到處都是眼線,我得小心一點。

    那個卿雲公主似乎倒是蠻喜歡我的,這已經是第二次催我進宮找她了。可是我真的很不想進宮啊!難得進宮肯定要去德妃那裡請安,等會還要去四四那裡,想到我就煩。

    卿雲公主今日玉瓚螺髻,一身嫩綠色的旗裝顯得她儀靜體閒,她笑著與我聊天,我發現她的眼神和之前的不同,似乎一直在細細地打量著我。

    她叫我來,並不是真心想和我探討什麼問題,也不是因為無聊想和我聊天。她似乎有話要說,卻閃爍其詞。

    「蘭菱,你看,這魚都出來了。」順著她手指的地方,我一眼望過去,亭子下水泡陣陣,一群紅色的鯉魚正在搶食。

    「你們都下去吧。」正在給鯉魚餵食的宮女馬上就退了下去。

    好戲要上演了嗎?我看著卿雲公主淺笑盈盈地望著我。

    「你真是與眾不同。」她歎了一口氣。

    「公主,此話怎講?」我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如果是其他人,我可不敢問,但是她似乎對我沒有心機。

    「你很討四弟的歡心!」她若有所思地說著,一雙美目卻一直看著我。

    我被她打量似的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麼人人都在說四四對我好啊?幾天前,舜安顏也是這樣說。就因為派了春桃來?還是他老是送字帖來?我怎麼就不覺得他對我有多好啊?四四這個小子還真是會造就假象啊!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大哥,現在也可以安心了。」她語氣不善地說著,像是諷刺我一樣。

    我有點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少女,她到底唱的是哪一齣戲啊?到底要講什麼?

    「刺蝟和魚相愛的故事,確實讓我很感慨。」她現在又望著池子裡的魚發起呆來。

    拜託,怎麼不停地轉換話題啊?我怎麼知道你要講什麼啊?

    「蘭菱,不必顧慮,想什麼就說什麼吧!」她笑著說,臉色恢復平靜。

    可是我哪敢啊?現在說什麼都怕說錯。不能提大阿哥,不想說四四。

    「這魚和水也有故事呢!」我腦中一閃,現在不如說其他的吧,順便她的反應!

    她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次你又有什麼故事啊?說來聽聽。」

    「這次是魚愛上了水。」我說著故意停下來看她。

    她臉色的笑慢慢淡了下來,大概是想起了我之前講的故事!

    「卿雲姐姐。」已經有兩個身影從走廊慢慢過來,走進一看,居然是曦蓮!她一揮手,身後的宮女馬上後退來了。她穿著橘紅色的旗裝,白色的衣領顯得她俏麗可愛,她眉似新月,桃腮杏面,小嘴巴故意張大:「就你們倆在這裡聊天,也不叫上我。」

    「曦蓮。」我熱情地迎了上去。

    她心神領會地拉著我的袖子進了亭子,嘴裡還在念著:「蘭菱難得進宮一趟,這回總算見著了。」

    她望著我頭上的簪子:「修得還不錯。」

    我摸著頭上的簪子,黃金部分已經插入髮髻,應該看不出曾經斷過。

    卿雲公主已經靠了過來:「你們倒好,在宮外自由些,還互相送禮物呢!」

    呵呵,我和曦蓮相視一笑。幾天前,我就已經收到了德裕玉器店送來的簪子,居然是白玉雕刻的蝴蝶簪子,太過名貴了。我不知道該怎麼還禮。但是珈藍說了:「曦蓮格格送了就當做是你的生日禮物,你不必回禮。回封信表示謝意即可,這個人情倒是欠下了。」我那種狗爬字怎麼能寫信給曦蓮!是春桃代寫的,只是我隨信送了個公仔給她。還在信中告訴她這個玩偶公仔叫做喜羊羊,是一隻很聰明的羊。

    女孩子總是喜歡可愛的東西。她似乎很喜歡這隻羊,還說抱著睡覺很暖和呢!

    我用了羊羔皮縫製的,雖然我的針線不太好,還有春桃的幫忙,那也算我製作的第一個公仔了。

    「剛才你們在聊什麼啊?」曦蓮一句提醒了我。

    「蘭菱要說魚和水的故事!」卿雲望著我點點頭,示意我說下去。

    我望著神眼中帶有一絲幽怨的卿雲公主,她心裡還是念著那位不能說出來的意中人。一旁的曦蓮倒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好奇地望著我。明淨的眼中不含一絲雜質,這就是以後的大清第一妒婦嗎?

    眼前的兩個女子,以後真的會幸福嗎?我的心不覺沉了下去。

    那蘭菱呢?

    我清清嗓子,緩緩說道:

    水說:你看不見我的眼淚,因為我在水中。

    水對魚說;我能感覺到你的眼淚,因為你在我心中。

    我不是魚,你也不是水。你能看見我寂寞的眼淚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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